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黄易精品小说边荒传说-第1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屠奉三道:“假设我们的目的地是最容易藏身的巫女丘原,濄水会是看来最理想的路线。载重的船由濄水北上,人马骡车则沿濄水东岸推进。我们既有这个想法,敌人当然可以轻易猜到。我们便在濄水东连舟为桥渡河,引敌人踏入陷阱。”
    庞义皱眉道:“计划有个很大的破绽,只是荆州军已教我们难以应付,他们全是骑兵,机动性强,只须在远处埋伏,待我们全体渡河之后方发动强攻,我们如何令他们中计呢?如我们不渡河,他们只会按兵不动。”
    屠奉三微笑道:“所以,我们故意让他们的探子看到我们不住将粮货运上大型的战船和货船,事实上,到时船上装载的是战士而非粮货物资,纵使吃水深,敌人仍误以为装的是粮货。开始渡河时,我们的船会把战士一批一批的送到濄水上游,让战士登陆濄水东岸,从容布置,等待敌人投入罗网。”
    庞义恍然道:“原来如此,确是妙计。”
    燕飞问道:“两湖帮的船队又如何应付?”
    屠奉三道:“两湖帮的人在我们全体渡江前,会耐着性子,等候荆州军以快马施袭的一刻,绝不会提早行动。假设两湖帮的主事者是郝长亨,以他一向的作风,会把战船队一分为二,一支隐藏在濄水的上游,另一支则部署在濄水、淮水交接处的西面,发动时分从两方顺流来攻,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刘帅回来后,我们当可以清楚敌人的所有布置。”
    说罢轻叹一口气。
    燕飞明白他的心情。
    纵使胜得此仗又如何,只能让他们苟延残喘多一段时日。失去了边荒集,又被刘牢之截断粮线,他们实没法养活这麽多荒人。至于武器弓矢,亦不足以长期作战。
    忽然间,他也像刘裕般感到刘牢之的可恨。如有谢玄在,怎会出现眼前情况。一天刘裕坐不上北府兵大统领的位置,边荒集仍陷于危机里。
    刘裕潜过濄水,隐身在岸旁的密林里,注视着岸旁的动静。
    三十多名羌族战士在岸边静候,他们燃起的篝火光焰闪烁,正逐渐熄灭,看情形他们再没有添柴续火的意思。
    他们的战马安详地在一旁吃草休息。
    对方显然在等待某一方的人,约好以火焰为暗号。
    领头的一人高大威猛,年纪在二十许间,一派高手的气度。
    刘裕几可以肯定,他是姚苌的儿子姚兴,以他的身分地位,远道由边荒集到这里来见某一 方的人,内情当然不简单。
    能令他来者,不出郝长亨甚或刘牢之其中一人,而以郝长亨的可能性最大。
    郝长亨约姚兴来此相会,是要向姚兴显示他歼灭荒人的决心,顺便谈妥入伙边荒集的条件。
    谁都晓得,占据边荒集,必须南北势力皆支持方能成事,而郝长亨所代表的一方,正是姚苌和慕容垂最需要的南方伙伴。因此,郝长亨送上秋波,姚兴便亲身来会。
    “隐龙”出现在下游处,缓缓驶至。
    刘裕心中叫妙,待会只要他从陆上追踪“隐龙”,便可以知道郝长亨将战船队伍藏在何处。
    此时他再无暇去想心事,全神贯注于眼前发生的事上。
    他在心中提醒自己,以后再不要低估桓玄和聂天还,如不是凑巧发现荆州军的影踪,他们今次肯定一败涂地,永不能翻身。
    “隆卤声中,“隐龙”靠往姚兴等人立处的河岸。
    刘裕趁姚兴一方的人注意力全集中往“隐龙”的当儿,又潜近数丈,直至密林边缘,然后攀到一棵大树枝叶浓密处,离姚兴立处只隔开三、四丈的空间。
    一道人影从没有灯火的“隐龙”处飞身而来,落到姚兴身旁,正是两湖帮的二号人物郝长亨。
    姚兴哈哈笑道:“本人姚兴,这位当是郝长亨郝兄了,郝兄风采过人,确是名不虚传。”
    郝长亨连忙说出一番客气话,双方互有所需,当然是相见甚欢,一拍即合。
    姚兴道:“客气话不用说了,我今次来可以全权代表边荒集联军说话。”
    刘裕心中叫好,他们在岸边说话,他可以听个一字不漏,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呢!忽然间,他又感到老天爷在补偿他,仍没有完全舍弃他。
    新娘河基地灯火通明,照得渔村和四周山野明如白昼。
    荒人仍在辛勤工作着,忙着把“货物”送到船上去,燕飞暗忖,若自己是敌人的探子,也会深信不疑眼睛所见的情况。
    孙恩这一刻在哪里呢?是否连夜晚也不休息,正全速赶来。
    他很希望孙恩不会来得那麽快,如此他便可以参与眼前紧锣密鼓的一役,为反攻边荒集的热身战尽上点绵力。
    奇怪地,他再不担心孙恩,不是因他认为自已可胜过孙恩,而是晓得担心只会误事,徒然耗损精神。他必须在最佳的状态下迎战孙恩,把生死成败全置诸脑后。
    “燕兄!”
    燕飞正要进入安排给他的房舍,闻言止步。
    江文清来到他身旁,道:“我很担心!”
    燕飞讶道:“大小姐担心什么呢?”
    江文清道:“我担心刘牢之会和敌人来夹攻我们,那无论我们有任何奇谋妙计,也必败无疑。”
    燕飞道:“大小姐没有和屠兄谈过话吗?他分析过此事,认为刘牢之不会在三天之期未届满前来犯。”
    江文清压低声音道:“刘裕因何如此信任屠奉三呢?”
    燕飞道:“我也信任屠奉三,事实会证明刘兄没有看错人的。”
    江文清犹豫了一下,似有点难以启齿的问道:“燕兄和刘裕怎会到豫州去呢?”
    燕飞顿悟刚才说的只是开场白,江文清来找他的真正原因是要问这句话,如此看来,江文清对刘裕果真另眼相看。
    他曾答应过为刘裕隐瞒王淡真的事,当然不可以说出事实,但又不想说谎,却又不得不说谎,只好道:“我们本想到寿阳找胡彬,凑巧碰上荆州军!”
    这是最没有破绽的谎话,燕飞心忖,如再见刘裕,必须知会他有关这个谎话,以免两人口供不符。
    江文清果然没有怀疑,放下心事似的舒一口气道:“不阻燕兄休息哩!”说罢去了。
    燕飞隐隐感到,她多少收到点刘裕与王淡真之间一事的风声,暗叹一口气,入屋去了。
    拓跋珪想着燕飞,不是关心他的安危,也不是怕拓跋仪对付刘裕的行动一旦败露,会影响他和燕飞的交情,而是在思索燕飞的神通。
    燕飞是不会骗人的,他既表白能与纪千千作心灵传感,拓跋珪便深信不疑。且亦不由他不信,因为若非如此,便难以解释他种种如有神助的行径。
    燕飞在乌衣巷谢家外息断绝,内息却循环不休地躺了百天的事实,更是启人深思。他于不可能的劣势下斩杀竺法庆,更使任何人很难把他当作一般的“人”来看待。
    一向以来,他对甚麽神佛毫不在意,道家炼丹之术,在他来说只是自欺欺人的玩意,又不见出现过什么活神仙。道家盛传的某某人白日飞升,看来都不外是以讹传讹。道家的高人死了便当作成仙,佛门高僧辞世则尊之为人灭,聊以自慰。
    可是,燕飞却是眼前真实的例证,他至少可算半个神仙。
    难道道家炼丹之法确非骗人的玩意,人是可以透过提炼大自然的某种力量,以催发体内的仙根,达致永生不死的仙道境界?拓跋珪终开始对炼丹之术生出兴趣,暗忖,不要说自己能长生不死,只要能把寿命延续多数十年,以自己的识见才智,长期领导拓跋族战士南征北讨,终有一天,天之涯、海之角都要臣服在拓跋族的铁蹄下,他拓跋珪更会成为不死的超级帝君。
    想想也感到无比的兴奋。
    但究竟如何入手呢?哪位道家高人才有真正的本领?正思索时,手下大将长孙普洛揭帐而入,后面跟着的还有左长史汉人张衮,右司马许谦,人人神色凝重。
    拓跋珪目光落在长孙普洛双手捧着的铁盒上,道:“有什么事?”
    长孙普洛把盒子放在他跟前,沉声道:“慕容垂使人把这盒子放在平城城门外,指明‘这是慕容垂送给大帅的贺礼,祝贺大帅成为燕代之主',说毕使者便快骑离开。他们不敢拆看,把铁盒送来盛乐,请大帅定夺。”
    拓跋珪闻言凝神打量铁盒,盒子以细索扎个结实,又在盒盖处以火漆密封,透出神秘邪异的感觉。
    毫不犹豫地,拓跋珪道:“给我挑断系索!”
    长孙普洛拔出匕首,迅快地把索子挑断,只要打开盖子,便可知慕容垂送来之物。
    帐内气氛沉重,谁都晓得慕容垂送来的不会是好东西。
    拓跋珪探出两手,抓着两边盖沿处,火漆碎裂,盖子随即松开。
    只有拓跋珪看到盒内的东西。
    长孙普洛、张衮和许谦没得到拓跋珪指示,不敢探身去看,不过仍嗅到浓烈的草药气味。
    拓跋珪缓缓把盖子放回原处,合起铁箱,表情平静无波,似对慕容垂送来的贺礼无动于衷,淡淡道:“这是慕容垂送来的战书,以显示他誓要把我连根拔起的愤怒和决心。哼!世事岂能尽如他意。”
    他最后一句话似是在嘲讽慕容垂的自信,可是,三人却感到这句话是拓跋珪安慰自己的话,因为拓跋珪异乎寻常的反应,正显示出他内心的震憾。
    拓跋珪有点心疲力尽的柔声道:“你们在帐外稍待片刻,我须静心想想,方再传你们进来说话。”
    三人怀着重如千斤的心情,退出帐外去。
    拓跋珪先低垂着头,再仰脸时已是热泪满颊。
    铁盒内放的是他亲弟拓跋瓢的首级,经防腐药熏制过的脸容向上,如仍在生,睁而不闭的眼睛,残留着死前的惊惶、屈辱和愤恨。
    夺得平城后,拓跋瓢奉他之命到荥阳去,监察燕军的动静,想不到竟被慕容垂擒杀。慕容垂送还他的人头,不但要向他示威,还要对他宣明,谁才是第一把手。
    慕容垂啊!
    终有一天我拓跋珪要你千倍万倍偿还此杀弟之仇。
    小诗道:“我现在真的放心了,小姐的情况一天比天一天好哩!”
    纪千千安坐椅内。直到此刻,一切都瞒着小诗,没有告诉她燕飞曾经来过,也没有让她晓得边荒集二度失陷的事。
    微笑道:“你今天的精神也不错。要不要到城外各处走走呢?整天留在院子里,闷也要把人闷坏。”
    小诗吃惊道:“小姐!”
    纪千千胸有成竹的道:“只要我提出要求,慕容垂怎也会给我办到,否则,只显示他的无能,不能控制局面。顶多让他陪我们一道出游吧!”
    小诗清楚她的性格,想到便会去做,她说什么都难改变纪千千,只好惶恐地点头。她最怕慕容垂断然拒绝,令纪千千不开心。
    “小姐!”
    纪千千和小诗交换个眼色后,道:“大娘请进来!”
    在门外唤她的正是风娘,如非燕飞指出她的真正身分,纪千千只会以为她是个尽责的管家妇,由此可见,她是如何深藏不露,武功如何深不可测。
    风娘确是慕容垂一着厉害棋子,由她贴身侍候她们主婢,使她熟悉她们主婢的起居生活,任何异常的情况,均可令风娘生出警觉。而她超凡的轻功,更大添拯救她们主婢行动的难度和风险。
    风娘神色平静地走进内堂,来到她们身前,投往纪千千的目光,现出一闪即逝的怜惜神情,旋又敛去。一脸悦色的道:“皇上请我为他传话,请千千小姐收拾简单的行囊,明天我们将有远行。”
    纪千千心中一颤,问道:“皇上要我们随他到哪里去呢?”
    风娘垂首似不愿被纪千千看到她的神色,轻轻答道:“这方面千千小姐须亲自问皇上,我们作下人的,只敢按皇上指示办事。”
    小诗皱眉道:“小姐的随身箱子怎办呢?”
    风娘答道:“三十个箱子会随后运来。只因骡车慢马儿快,所以,皇上请千千小姐只带备随身的替换衣物和用品吧!小诗姐请放心。”
    纪千千心中翻起千层巨浪,终于晓得慕容垂是要带她们随军出征。
    慕容垂究竟要攻打哪一方呢?离百天筑基功成仍有一段很长的日子,纵然她现在肯冒险以传心术警告燕飞,燕飞也不肯接收她的信息。
    自闻得边荒集二度失陷的噩讯,她感到自己又处于作战的状态里。
    现在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是竭尽才智去掌握慕容垂的实力,他的性格和作风、兵法战略上的部署,好在将来能作燕飞最神奇的探子。
    机会终于来了。
    希望在筑基功行至圆满前,慕容垂尚未打垮拓跋珪和荒人的联军吧!
    燕飞步入屋内,立即暗叹一口气,晓得好好睡一觉的愿望落空。
    二丈见方的小茅屋空荡荡的,在中间摆放了张木桌,和几张四周置有七、八张供人睡觉的地席,聊备一张绝难御寒的被铺,由此便可知荒人物资的短缺。
    令燕飞头痛的当然不是布置或设备的问题,而是一脸兴奋神色据桌独坐的高彦,摆明在此恭候大驾。想想庞义的吐苦水,燕飞便晓得烦恼来了。
    颓然在高彦面前坐下,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高彦不悦道:“你晓得我想说什么吗?”
    燕飞笑道:“噢!原来你已谈够了小白雁,除她外还有什么呢?燕某人洗耳恭听。”
    高彦先现出尴尬神色,旋又换上笑脸,拍桌道:“小子真聪明。哈!你是旁听者清,说得出她心里有我,当然有一定的道理,我只想知道,你凭她哪几句话得出这样的结论?”
    燕飞皱眉苦思好半响,道:“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好像是你自己说的吧!”
    高彦道:“谁说的并没有问题,最重要是你老哥因和同意。说罢!你很少同意我猜到的分析,为何独同意我这句话。”
    燕飞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又不愿伤他的心,破坏他的兴致。随口道:“你不喜欢的娘儿,你会随便亲她的脸吗?”
    不由想起在荥阳与纪千千被窝内的热吻,心中涌起难以言宣,既心伤又迷醉的感慨滋味。
    高彦愕然道:“如有便宜可占,对方又千肯万肯,或不是太讨厌的,只要是娘儿,我都不会介意的。”
    燕飞被勾起心事,心中不由强烈地惦挂纪千千,差点立即设法在心灵的空间内搜寻她的踪影,又不得不硬把念头压下去。
    苦笑道:“你倒很清醒,你清楚自己那副见到娘儿便饥不择食的德性。唉!我没什么话可以安慰你了,可以说的是,男和女是不同的,没有点好感,绝不会让你揉她的小肚子,更不会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在你的臭脸留下胭脂唇痕。”
    高彦拍桌喜叫道:“说得好!哈!女和男是不同的,不但准我揉她的肚子还赠上香吻,这不是爱的表现是甚麽呢?燕小子真有你的,给千千训练过后确是脱胎换骨,句句金石良言。”
    燕飞心中填满纪千千,心忖自己绝不能败于孙恩之手,想到这里,倏地出了一身冷汗。
    高彦发觉有异,道:“有什么问题?难道揉肚献吻还不算数吗?你的脸色为何变得这么难看?”
    燕飞此时心中想的,却是自己如仍这般看重胜败得失,对上孙恩这么一位超然于一切的道家大宗帅,肯定必败无疑。
    只有将生死成败全抛开,就像那趟与竺法庆一战,自己方有一拚之力。
    纪千千的爱,予他奋战到底的决心,同时也是他的破绽和弱点。
    他是否可如早先想出来的办法,把对纪千千的爱全转作战斗的力量呢?
    高彦道:“你听到我说的话吗?”
    燕飞定神打量他,心中灵台澄明清澈,一脸若有所思。
    高彦瞪大眼睛瞧他,道:“你想到什么呢?”
    燕飞淡淡道:“我想到孙恩!严格点说,是我感应到孙恩。”
    高彦大吃一惊,左顾右盼的色变道:“不要唬我!你不想听我说小白雁,可以坦白点表明心意,不用拿这可怕的家伙来吓老子。”
    燕飞道:“不用害怕,他该至少在百里之外。”
    就在他心中凝聚对纪千千深爱的一刻,他感到一切都无关重要。不论想拆散他和纪千千的力量是如何庞大,可是,只要他们永远深爱着对方,此志不渝,其它的再不重要,包括生离死别在内。
    正是在这种动人的心境下,他的心灵像潮水涌过大地般,朝四面八方延展,也感应到孙恩,孙恩亦感应到他。
    联系旋即断去,是孙恩故意封闭起心灵,不让燕飞接触到他拥有庞大力量的精神。
    高彦瞠目结舌的道:“你在弄什么鬼?”
    孙恩为何故意中断他们的接触呢?燕飞再次暗冒冷汗,想到孙恩可能采取的一种策略。
    以孙恩的神通广大,他们在新娘河聚义,密谋反攻边荒集的情况当瞒不过他。如他孤身而来,力图破坏,以他的武功,后果实不堪想象,更会扰乱自己的心神,使他陷于完全的被动。
    高彦催道:“说话呵!”
    唯一应付孙恩的方法,是先一步截着他,与他在新娘河之外某处决一生死。
    可是,如何能截击神出鬼没的孙恩呢?
    卓狂生此时胁下夹着一个卷轴走进来。大喜道:“今次有福了,可以一连串听到两个精采的故事。”
    毫不客气在燕飞旁坐下,把卷轴拉开少许,露出没写过的空白处,取出纸笔墨,放在桌面。笑道:“燕飞怒斩假弥勒,小白雁之恋,两大边荒传奇,谁先说?”
    高彦失声道:“边荒集仍在敌人手上,你敢来打我与小白雁的主意,出卖我们的故事赚大钱,休想我会答应。”
    卓狂生斜眼睨着他,道:“你这小子真没有长进,我卓狂生看得起你,是你祖宗的荣耀。边荒集的光荣终有一天过去,人也会死,甚麽都会烟消云散,但只有边荒的历史,会因我卓狂生动人的史笔,千秋百世的流传下去。你这没有脑袋的小子试想想吧!在一千年二千年之后,在街头巷尾,大批的民众围着说书先生,听你这小子爱得胡涂、爱得不顾一切的美丽故事,是多麽动人的一回事。对吗?小子!就由你先说出来。你初见小白雁时是怎样一番情景,心儿有没有忐忑狂跳。”
    高彦为之语塞,抓头道:“这么荒诞的话,由你口中说出来,却像有点道理似的。不过仍很有问题,我仍在努力追求小白雁的关键时刻,如光复边荒集后,你每天都拿我和她的事来说三道四的,一个不好传进她耳里去,天晓得她是欣赏还是大发娇嗔。这个险恕老子不奉陪了。
    ”
    卓狂生笑道:“这个容易嘛!我现在是在储蓄老本,目的是完成一部说书人的天书。你的故事迟点卖又如何?待彦少你和小白雁米已成炊之时才面世,可以放心哩!说罢!勿要痛失名传千古的千载良机。”
    燕飞截入道:“听说你在附近发现敌人探子的踪影,你负责这方面的吗?”
    卓狂生道:“鬼才有空四处去找敌人的探子!不用找也晓得有敌探在周围活动。我是要制成一幅新娘河的地势图,才到处踩踩看。哈!我的脑袋不差吧!除了说书说得动听,还有图书辅助,多收点钱仍有人在外面排着队进来。”
    燕飞道:“有没有这一带的地势图,我当然不是只指新娘河一带。”
    卓狂生欣然道:“你是第一个懂得欣赏我绘制地图的人,算你识货。”
    从大卷图轴里抽一张出来,摊在桌上,竟是由寿阳直至淮阴百多里内的地理图,标示出每座城县的位置,山川形势,清楚分明。
    燕飞凝神细看,忽然站起来,道:“我要走了。”
    两人为之愕然以对。
    燕飞拍拍背上的蝶恋花,悠然自若的道:“刘裕回来后,问他便可知我到了哪里去,希望能及时赶回来与你们并肩对付敌人吧!”
    直至燕飞消失门外,卓狂生和高彦仍是对望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自决定杀害兄长桓冲后,桓玄便晓得有个人非杀不可,此人就是江海流。他与桓冲关系密切,情如兄弟,又清楚自己和桓冲的嫌隙,更明白自己的为人,终有一天会揭破他弒兄的真相,那他桓玄便要身败名裂了。
    江海流并非平庸之辈,他除了人面广,且是有实力的大帮会龙头大哥,要杀他绝不容易,还要令人不怀疑到他桓玄身上,根本是没有可能的,所以,他须借助聂天还的力量。他和聂天还联合起来后,将变成绝配,可以将本来是不可能的事化为可能。
    在南方,谁能控制长江,谁便可以主宰南方的荣衰。
    桓家一直戮力栽培大江帮,正是为控制长江,很多事由帮会人马出头,可以避过与朝廷的正面冲突,灵活度亦大得多。所以,自桓温开始,便实行扶植大江帮的策略,大江帮与桓家的关系,就是这般建立起来的。
    当年桓温能席卷建康,权倾天下,帮会曾发挥很大的作用。
    到没兴趣当皇帝的桓冲上台,一切以安定为主,大江帮在他的指示下,反变成一股稳定局势的力量,一切依江湖规矩办事,亦使大江帮得到沿江各大小帮会的尊重,尤其大江帮得边荒集之利,令大江帮的声势攀上前所未有的巅峰。
    另一方面,桓冲一力提拔屠奉三,由他成立振荆会,在桓冲的支持下,对两湖帮展开扫荡,令两湖帮的势力难入大江半步。也使屠奉三和聂天还成为死敌,结下解不开的仇恨。
    现在大江帮已除,必须有另一水道的帮会代替大江帮,故而,桓玄与聂天还的结盟是最顺理成章的事。
    而在屠奉三和聂天还之间,桓玄只可以选取其一。
    对桓玄来说,这是个痛苦的抉择。
    他没有朋友,屠奉三是唯一的例外,可是为了完成梦想,他必须舍弃屠奉三。而他更清楚,以屠奉三的精明厉害,一旦他与聂天还连手对付江海流,屠奉三会因而醒觉桓冲之死是有问题的。这后果令他不但要放弃屠奉三,更要置自己最好的朋友于死地,因为,桓冲一向是屠奉三最尊敬的人。
    他差遣屠奉三到边荒集去前,早和聂天还拉上关系,所以,他派屠奉三到边荒集去根本是包藏祸心,希望借别人之手,为他解决屠奉三这个难题。
    事情的发展虽然稍有失控,可是,一切很快可以重上正轨,今趟屠奉三是死定了,荒人也要完蛋。当边荒集回复平静后,新一代的荒人将会出现,分别在边荒集已落入他的掌心里。
    河风阵阵吹来,吹得桓玄衣袂飘扬。
    在八艘战船的护航下,他乘坐的战船驶进赣水,朝鄱阳湖顺流而下。
    谋臣侯亮生来到他身后,沉声道:“一切办妥。屠奉三的家族和有关系者共九百五十四人,全体处决。”
    桓玄言不由衷的点头道:“这是背叛我桓玄者必然的下常”侯亮生欲语无言。
    桓玄不愿再想屠奉三的事,至乎希望自己永远忘掉这个人,岔开道:“王恭方面有什么消息?”
    侯亮生答道:“淡真小姐将在后天早上抵达江陵。”
    桓玄终于找到他得以舒解因屠奉三而来的郁结心情的良方。心忖,此美女如真的名不虚传,他会好好享受她,把她的身心彻底征服,想想也教人兴奋。
    从容道:“那我们就在十天后挥军直指建康,看司马道子如何应付我们。”
    侯亮生道:“直至此刻,刘牢之仍是非常听话,一切依计划行事。”
    桓玄的血沸腾起来,爹的梦想,终于在我这个儿子的手上完成。当联军分别由大江上下游进犯建康,司马道子的反抗力量将会被辗碎,司马皇朝亦就此灭亡,以后天下便是我桓氏的天下。
    他今次到鄱阳湖是去见聂天还,大家面商夺得建康后如何分配利益。他清楚聂天还是怎样的一个人,终有一天他会反抗自己,不过那是将来的事了。一个帮会的大贼头,能有什么作为呢?
    拓跋仪凝望篝火,四周不时传来战马的嘶叫声,心中百感交集。
    今次回到盛乐,他首次生出如外人的古怪感觉。似乎他更属于边荒集,更认同荒人的身分。边荒集虽然形势复杂,可是,各派系间既敌对又合作的奇异关系,却形成另一种吸引力,令人眷恋其中的变化和发展。
    纪千千的驾临边荒集,把一切改变过来,边荒集再不是以前的边荒集,大家目标明确,为保护边荒集的公义和自由,抛头颅洒热血。
    纪千千的被掳北去,更使边荒集进入空前团结的状态。正是这股由纪千千而来的凝聚力,把所有荒人的心连结在一起。把纪千千主婢迎回边荒集去,成为荒人最祟高的目标。
    陪他围坐篝火的是拓跋珪派来助他对付刘裕的三个高手,分别是公羊信、贺横和莫干,都是他先前不认识的人。名义上他们全听自己的调度,可是,他们也是拓跋珪用来反监视他的人,看他是否如实执行命令。
    这三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中又以使长轲斧的公羊信武功最高,性格最阴沉。
    在途上为明白他们的实力,拓跋仪曾与他们较量过招,唯独公羊信巧妙地把实力隐藏起来,令拓跋仪没法摸清楚他的虚实。
    跟随来的百名拓跋族精锐战士,人人均是能以一挡十的勇士,表面上是交由拓跋仪指挥,事实上,他们只听命于公羊信三人,他要通过三人向他们发命令。
    假设拓跋仪违背拓跋珪的密令,他们大有可能反过来对付他拓跋仪。
    如在落单的情况下,只是公羊信三人连手,已足够杀死他拓跋仪有余。
    他真的为刘裕担心,更感到自己对拓跋珪不像以前般忠心耿耿。他首次羡慕起燕飞来,孤人单剑,是多么的逍遥自在。纵使纪千千暂落入慕容垂之手,他仍有明确不移的奋斗目标。而自己则有点不知自己在干什么,收复边荒集和杀死刘裕两件事,已混淆起来了。
    此时一名战士如飞掠至,报告在西南方发现敌踪。
    拓跋仪收拾心情,发出往东行的命令。
    司马道子从皇宫回来,大将司马尚之迎上来道:“仍未找到她,她或许已离开建康。”
    司马尚之是司马道子的堂弟,骁勇善战,论武功在王族内仅次于司马道子,与大将王愉并称建康军双虎将,是司马道子最倚重的大将。
    司马道子不由想着楚无暇动人的肉体,此女在床上确是迷死人的尤物,只可惜在形势变化下,他们的缘份亦走到尽头。不论于公于私,他也绝不可再沾手此女。
    有点伤感的道:“走了也好!现在我们和弥勒教再没有任何关系。”
    司马尚之退在司马道子身后,进入主堂,提议道:“我们应否正式公布,把弥勒教定为邪教,并把明日寺夷为平地,把竺雷音和他的从众公开处决呢?”
    司马道子心忖,楚无暇既已知情离开,竺雷音怎还有胆子留在明日寺任人宰割。微笑道:“你忘掉一个人哩!所有事凑合在一起来办,方够轰动。”
    正在主堂静候他的司马元显迎上来问好。
    司马道子立在入门处,讶道:“你竟没有到秦淮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