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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华再起-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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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中流砥柱 (233)新军衔

军令信件是六月二号这一天发送的,在河南的淮军原本按照计划,已经需要渡过黄河,最少出动一镇和中军镇合起一万五千人的兵力,再加上内卫和民夫五万人左右,渡河北上,由河南进入河北,攻掠直隶其余地方,一直北向到张家口与大同等地,切断由北京往山西沿线的边地,剩余一镇的兵力,直接由河南,到时分一团兵力渡河北上,与中军镇的骑兵一起夹击山西,这样,在年前几个月内,整个北方除了外蒙之外,可以停兵休息了。

不过河南的事情办的并不顺手,一切不消说得。

淮军军驿在路上换了三次马,六月三日中午时间,已经赶到归德城外。

不过淮军主力已经开始南下,赶往三河尖。

三河尖地处河南与湖北交界的信阳府内,后来设县为固始县。因为境内河道纵横,是河南南部的商业重镇,捻子在被赶出皖北后,便攻下此处做为老营。境内商民百姓极多,捻子打豪强抢商家,分发给贫苦百姓,之间几次大破官军,河南与湖北清军不能制,所以原本被淮军打的魂不附体的捻子残余居然又咸鱼翻身,重新阔了起来。

当然,这也是淮军故意为之。当时淮军之力不及北方,而且并未公然反清,很多事情不能痛快去做。倒是捻子既然扯了反旗,自然事事可以随心所欲。于是捻子虽不是淮军盟军,在那两年也委实是帮了些忙,捻子兵锋盛时,在河南南部横行,一度曾经打到过山东,除了皖北不敢去,连湖北的主意也是打过。

他们与太平军同声连气,都是义军。在淮军打击之下有点忌惮,若是换了以往。早就受太平军的册封,两家盟好共谋天下了。

不过等淮军入河南之后,一切不消说得。先是第九镇在淮南一带西向,把捻子看在三河尖不能动弹,然后第九镇又索性又半打半劝,把捻子从三河尖往河南内部赶,十几二十万人的捻子凄凉的紧,竟是无法反抗,当时淮军颇有让捻子缴械彻底投降之意,不过捻军五旗合议。却总是议而不绝。

好在淮军要和河南清军会战,总算是把捻子脖子上的绞索给暂时去掉了。观察了半个月后,捻子五旗见机的快,趁着淮军两镇合力把胜保和袁甲三往死里揍的时候冲破防线,全部又回到了三河尖内内方圆数百里内盘踞。

到这时候,什么雄心壮志也没有了,躲在三河尖看看风头再说。捻子内部里倒有一些颇富雄心壮志地青年头目,不过现在轮不着他们当家,所谓过河攻略陕甘。或是到湖北再闯天下的想法,老辈们却是没有一个人赞同。捻子起事,原本就是为天下太平着想,而不是一已富贵。后来起事地几个大掌旗先后死去后。公推赖文光为首,山东一战赖文光死,后来捻众分散,不少头领败逃,张宗禹原本有逃命机会,不过想想天下事不可为,无谓多伤人命,索性就在皖南找了一个清官投案。坦然受死。

捻军内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现在淮军在淮安做的,捻子们并不太清楚。不过在淮北和凤阳、庐州、泗州等地所行,这些皖北人出身地捻子们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为恶通敌心向大清的大士绅当然被内卫杀的血流满地,再不敢作祟。而那些普通的中小地主,只要有苦害佃户逼死伤害人命的,却也被杀掉不少。皖北原本各府都不富庶,而淮军一至,两年之间,整个皖北就没有再逃荒的人群!淮军不在乎天下士绅心寒,一个拥有这样暴力机器的集团只是等人投诚,爱来或不爱,悉听尊便。事实上,淮军越是在各地肃反,各地统治越是稳固,收益也是大为增加,人力和物力资源越发丰厚,而越是这样,远近闻名地所谓官绅士大夫,愿意投靠淮军的也是极多。

一门三兄弟的薛家,因为全家的身家性命都在淮军之内,原本是中等地主的薛家索性只留下百亩土地留做祖产,其余一千多亩地全部分给佃农,而因为薛家在淮军中的势力,这样的举动,在江南官场与士绅中引起的震动当然不小,而敢与薛家为难的士绅当真是凤毛麟角,内卫地杀气,当真是让人躲在江南也害怕啊。

这么着一来,捻子里愿意继续闯荡的人就越发少了起来。当初大伙结伙立旗,就是为了百姓们过好日子,现在淮军眼瞅着要得天下,而捻军却给淮军扯后腿,实属不该。

两边如果不是有着深仇大恨,当初皖北剿捻,死在淮军枪下和刺刀下的捻子着实不少,捻军都是一乡一村集在一起,彼此间沾亲带故,这仇恨一时半会的消弥不了,再加上有些捻首过惯了好日子,称孤道寡地日子过的很美,也实在不愿意老实回家做农民了。一来二去,居然茫然没有出路,好在三河尖短时间内可以存身,大众捻子便逃回了三河尖,降也不降,散又不散,且又没有攻掠天下的气势,拥有不少战马和悍勇之气的十几万捻子,就这么在三河尖龟缩成一团,这情形,倒也殊为可笑。

淮军第六镇和第九镇彻底打跨了河南清军后,两边各出一营半的兵力,合作一团,派了个参将团长领兵,旬日之内,下开封、洛阳、许昌各地,半个月功夫,河南黄河以北的区域全部落入淮军之中。五月底时,又派了一团兵力西向,扫平道路,预备给将来两镇中的一镇做为西进的前锋。

这样到了六月,已经传来北伐淮军重兵集团攻下天津地消息。身为军人,沙盘木图随身带着,甚至不必看,也知道打下天津意味着什么?

天津实在是北京南面地重镇,天津一下,淮军的兵锋距离北京也就是十来天地事情了。从天津北上,过了南村就是通州,打下通州后,实际上就到了京郊了。所以挡在淮军北伐主力前面的,就是天津北面的僧王野战集团,两边的大战一触即发,说不清楚哪天就会打起来。北伐的三个镇打的极其顺利,一路上高歌猛进,下山东,直隶,至天津,虽然没有打什么险恶的大战,不过扩地千里,得大府名城州县数百,这样的战绩自然让河南的两个镇眼红。

说明白了,也就是眼红同僚们会攻入北京。两边一对比,战绩差距就大的太多。河南的淮军也有两个镇,如果摆脱了捻子的牵扯,一镇北上,一镇西进,在主力打下北京的同时,漂漂亮亮的把黄河北至长城一线的地方拿下来,再转进山西,陕西,这样,将来提起功绩来,也就不比北伐兵团差的太多。

带着这种急切的心理,两镇的淮军再也没有精神与捻子敷衍了,刨去两个团的建制后,淮军主力还有一万五千人,再加上三千人的中军镇,一百多门火炮,这样的兵力打清军,对手还能放放排枪与火炮抵抗一下,换成捻子,那就只是屠杀罢了。

两镇的总镇大将身处战场,而且张华轩早有军令,也不须再次请令,于是就在张华轩手令到归德之前,两镇主力一起南下,向着三河尖以急行军的速度前行。中军镇的三千人则为前哨,已经提前一两天出发,估计再过几天,就能与捻子的前卫接触,所以等军驿赶到的时候,竟是扑了个空。

不过到当天的傍晚,军驿就赶上了大队。步兵行进就算是急行军,也没有快过驿马的道理。虽然早走了一天半时间,不过追上大队也就花了半天时间而已。

军驿站在军中自然也有专人接洽,知道是大帅亲笔手令后,接信的中尉不敢怠慢,立刻就赶到大营里禀报呈送。

淮军的军衔制度已经完全接近现代。以往分为总镇、副总镇、团、营、队、棚,各级主管的军衔当然好定,副职也是简单,不过军队职能部门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不少文职夹杂其间,如果还是以职位来定,很多事情就不易为。于是又改军衔,自团上之上,加设四银星的大校,然后上校中校少校、大尉上尉中尉少尉,如此这般,军制已经完全现代化,整个指挥体系与军队的日常管理,便更加方便起来。

淮军这一次两镇一起行动,不过各镇的大营却是各自分设,这文书信件是送到了在后头的第六镇。

因为是说明两镇总镇一起接看,于是吴长庆并不擅专开启,而是连忙让自己的中军传令兵赶到三里外的第九镇大营,请总镇周盛波过来,一起开启。

信件送到时已经傍晚,两个大营来回相距六里,等周盛波领着自己的部属赶到时,天色已经黑的透了。

他倒也洒脱,一进大营,便向着吴长庆笑道:“这么晚了,咱们不如先吃饭,吃完了看大帅训谕,看完再谈,如何?”

第三卷 中流砥柱 (234)皖系

周盛波与刘铭传、张树声、唐殿魁等淮军中的着名将领一样,都是出身皖北庐州肥西,与赫赫大名的李鸿章也份属同乡。

决定了中国清朝晚期和民国早期的北洋集团,其实便是由这一帮人跟随着李鸿章所创立的淮军先打下根基,然后由洋务运动创立北洋集团,经过小站练兵之后,北洋集团成为中国训练最好装备最好最能打的部队,民军起事,北洋军若是用命肯打,从纯粹的武力来说,南方民军完全不是对手。而清朝之亡,也在于当时的北洋换了掌舵人,再也不是由这些皖北汉子所创立的淮军一脉所掌握了。

不过现在这些皖系出身的将领当然是春风得意。没了李鸿章这个领头人,皖系却一样有个淮军,虽然皖系在淮军内不算独大,只是三股山头之一,而且论起真正势力,远不如真正的淮安山阳县出身的从龙派厚重。淮军的高级将领算是分做三股,中层军官也勉强可以这么算,不过底层的军官和士官,还有普通的士兵,十之八九是在淮安境内招募的。这些兵,眼里除了大帅谁也不认,而更加服气的是招募和训练他们的淮安籍贯的军官,皖系的将军们虽然指挥如意,如果想要培植自己的私兵势力,下场显然会极度凄惨。

好在他们也必定不会有异心。皖系诸将中除了寥寥数人外,多半还不到三十,从军几年就做到将军,这是何等的高恩厚德?所以淮军之中,不论分成哪个派系,对张华轩的忠忱之心却是丝毫不变,完全没有任何的影响。

与周盛波一样,吴长庆也是皖系中坚。只是两人资历上颇有不同。周盛波是乡下贫家子弟,四年前淮军初立时。因为知道淮军薪饷丰厚,周盛波与族兄弟周盛传都是自幼习武豪侠之流,当此天下大乱之时,加入在安徽各处的团练总不是味道,一伙乡下青年略做合计,索性就从肥西赶到淮安,以他们的身体素质,虽不是淮安山阳县人。却也是被淮军收了下来。

这样,几年功夫下来,兄弟几人都做到将军。如果不是这个时代的中国人特别重乡土籍贯,周盛波委实可以算淮安从龙派,而不是皖系了。

而吴长庆出身又比周盛波强了许多,他的父亲是清朝拔贡,算是下层士绅,太平军兴,吴父吴廷香在卢江开办团练,后来战死在庐江。朝廷优恤,给了吴长庆云骑尉地世职,然后当时的安徽巡抚福济很欣赏吴长庆,特别命他为舒城守备,负责当地的团练。

这样一来,现在吴长庆与周盛波地位相同,出身资历又各各不同,皖系之中。这样尴尬的情形比比皆是,若不是张树声用资历和威望镇着,怕是皖系早就一团散沙了。

两人之间,还有一些小尴尬在。原本吴长庆接掌的是第九镇,而周盛波接掌的是第六镇,怎料九镇训练成军较迟,而且淮系军官较多,吴长庆指挥起来并不如意,帅府为了河南战事顺利,便拿周盛波顶了吴长庆。两人对调。这才成事。

虽然有这么一点芥蒂,不过同属皖北人出身,这么一点小小尴尬倒也算不得什么了。况且周盛波带来的一票军官也是有意挑选,除了一个身份特殊的左宗棠外,其余军官十之八九都是皖人,其中有不少还与吴长庆地部属相熟,甚至是同城同乡。说起话来更是笑骂不禁。着实亲热。

这样的气氛影响之下,吴长庆索性上前捶了周盛波一拳。大笑道:“天大的事不如吃饭大,老周你算来的巧,今格下午刚扎下营孩儿们就打了一头野猪,洗涮了烧烤,现在正是滴油,咱们围着坐下,先痛吃一顿再说。”

他与周盛波年纪相当,依稀年纪还小了那么一点,如果按清军中的规矩,两人不免军门来门门去,或是互称表字,虽然摆谱的味道是足了,交情情谊就变浅了。于是索性言笑不禁,以百姓那般老周老吴的叫开来,旁连的属下们听着了,说笑起来就更加轻松愉快,大帐之中不似战时,倒颇有些太平时节模样。

听着吴长庆这么爽利,周盛波心里也是欢喜,当下与吴长庆相携进帐,两人都是总镇的身份,肩扛两颗金星,于是连主客位也不分了,大帐分外内外两帐,外帐是议事见人用的,等于是公厅一般,吴长庆世家子弟最讲究享受,就在这大帐之内,设厚毯重茵,中间留一块空地用来烧烤野味,那一整只野猪已经被烤地金黄,一滴滴的油滴滴到地下,滋滋作响。

军中汉子,有几个不喜欢大块吃肉的?周盛波等人进帐一见如此,于是个个盘膝而坐,自有军汉用锋利的小刀,片下肉来放入碟中,奉给这些将军们享用。

周盛波远来是客,前三碟都奉给他,他也并不客气,手抓口嚼,不消片刻便吃光了它。稍稍一饱之后,便由着几个军汉一起片肉,然后奉给大众,众人也不推让,个个奉勇争先,帐内说笑之声不断,不少人吃的满嘴流油,只是叫嚷道:“可惜没酒!”

“有酒也不能给你们吃,什么体统!”

此时说话的却是左宗棠了。他话一出口,周盛波和吴长庆两人心里都是一阵腻味。这左某人自视极高,也确实有些胆气,刚任副总镇到得第九镇的时候,正是河南战事焦灼之时,左宗棠身负张大帅重托,一来便厉行整顿,把九镇的拖沓疲玩之气一扫而空,新训之镇刚上战阵,后来能打地那般痛快凌厉,也非得左宗棠这样的副手来整顿一下不可。

不过不论如何,此人不论在何时何地,对同僚都是这般颐指气使的训斥,却是实在教人心中不悦,这么着,把两个总镇放在哪里?

不过这左某人毕竟是大帅亲手简拔,由一个文职幕僚直接放下来当副总镇,说起来也是将来必定会大用的人物,况且左宗棠凡事都讲出一个理字,也委实驳不得。

此次当着吴长庆与周盛波两人发作,其实两个总镇心里也是清楚,左宗棠此人说好听点是崖岸高峻,难听一些,便是刚愎自用,心胸狭隘,而最难得的是此人颇有些本事,并不愿意久甘人下,而是要独挡一面。所以不论如何,都不愿在大节上有亏,而要在淮军诸将前先建威望,这一点心思,瞒骗不了人。

于是吴长庆把自己手中的小刀一扔,呆着脸道:“左副总镇说的有理,大战在即,你们不思血战而报大帅,还想吃酒?不是这样场合,我一定吩咐军法官来打军棍。”

这样正颜厉色的发作一通,在场的人最少也是个上校团长,哪里还有心思再吃,于是一个个正襟危坐,等着两个上官拆公文书信。

因着一封是私信,一封是公文,所以两个总镇拆公文,李鸿章却是接过大帅给自己的私信,小心阅读。

他心里也是纳闷,虽然他李某人在皖北也是极有势力地人物,李家算是安徽地大世家,朝野都有人脉势力,不过论说起来,也就是比吴长庆等人强上一些罢了。舒城一变,李鸿章都是被俘,差点被乱兵所杀,张华轩倒是没有为难,当场开释,并且让他与其余团练大员一并效力,不过也止限于此了。不要说平时没有私信往来,就是公文中提到他的也没有几回。这一次,却是直接一信而至,李鸿章自己莫名纳闷,便是其余各人,看向他的眼神,也颇是值得玩味。

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只得老实看信。

…奇…李鸿章得的是私信,所以阅读时不必出声,而周盛波与吴长庆可就不同,虽然指明是给两个总镇看的,不过公文就是公文,换作清制,那就是明发上谕。所以两个总镇看到公文内容时虽然有些难堪,却还是一字一顿的读了出来。

…书…看完后,吴长庆故作轻松,向着众人笑道:“大帅严命如此,好在我们已经开拔,再过几天就接近三河尖,到时候……”

…网…他看到周盛波猛使眼色,于是立刻住口,把手中公文一收,正容道:“到时候如何处置,我与周总镇自然有曲划,诸位到时候听命行事就是。“是了,吴总镇说的极是。”周盛波也是一脸肃然,接口道:“诸位将军到时候要依命行事,不可自作主张。”

“总之重重拜托!”吴长庆心事重重,把手中地茶碗当酒杯一样,往空中虚举一下,然后下逐客令道:“列位请回。”

军营中不讲太多虚礼,长官端茶送客已经算是客气,左宗棠知道这两个皖人长官必定要弄鬼,不过他也无话可说,只得抱拳一礼,自己当先退出。

他一退,其余地将领也一并抱拳退出,须臾之间众人散尽,只留下李鸿章与两个总镇留在大帐之内。

第三卷 中流砥柱 (235)青云直上

“少荃,大帅的信里怎么说?”等诸人退尽,吴长庆顾不得忌讳,立刻向李鸿章发问。

原本问起私信是极不礼貌的行为,不过李鸿章的信明显与眼前的困局有关,所以吴长庆也顾不得许多了。

淮军的第九镇与第六镇情形大致相同,底下的士兵们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总镇们一声令下,必定会一往直前,而且下手也不会留情。

倒是众多的中层军官都是皖北人出身,如果是在前几年,大家都要保护乡里,一方是官兵一方是贼,那自然没有什么话说。不过现在捻子身为皖人,并没有祸害乡党,流离在外苦不堪言,也没有战心。而天下就要重归一统,身为皖系的军官,当然希望捻子能够投降,或是干脆择其精壮加入淮军之中,这样皖系的力量就会大大增加,而他们也不会被皖北人在背地里斥骂,说是为了一已富贵,对同乡也毫不留情痛下杀手。

军中这样的情形吴长庆与周盛波当然清楚的很,所以对他们来说,最为忌惮的也是这样的情形。况且作官也不能作一辈子,杀别处的人都还好办,唯有对自己乡人痛下杀手,将来退伍回籍之后,不好做人。

连两个总镇都是这样,这仗自然打起来有些缩手缩脚了。

李鸿章却是一个极有杀伐决断的人,为人善谋敢断,他的恩师曾国藩对他情深意重,不过就是因为一点点细故。他就敢辞曾国藩的幕府达一年之久,丝毫不把老师地面子看在眼里。而曾国藩对他的毛病也知之甚详,好大言。为人暴燥,没有历练沉不住气。倒是就因为李鸿章离开一年之后,在江西困顿无事,而重新到曾国藩帐下之后,神气内敛,果然就是能大用的样子了。所以曾国藩保他为江苏巡抚,凑了十几营兵给他去救上海,到上海后。查知上海道每月厘金关税有五十万之多,足够养兵,而江苏藩司兼上海道吴熙把持不肯放手。李鸿章断然将账簿从吴熙手中骗得,然后上奏赶走了吴某人,将兵权财权一手全揽了。于是从此李鸿章扶摇直上。乃成清末第一宣力重臣。

这个时候地李鸿章固然不曾被曾国藩打磨过,比如李鸿章爱睡懒觉。曾国藩就有意等幕府中人来齐了才开早饭,逼的李鸿章早起,授“挺”经,将李鸿章倚为心腹,大小事情无不商量。虽然不曾如此,不过李鸿章这几年来屡遭挫折,带不成兵打不得仗,清朝天下也要丢了。旧主子自身难保。效忠的对象也换过了一个,自己父亲是大臣。他虽是小臣,却是翰林出身,与普通的小臣不同。按理,该当如寡妇守节一样,回家闲住著书,以全臣节。

不过在张华轩的暗示逼迫之下,连这样的尽忠清朝的举动也不能做,也不敢做。于是如同冯妇再嫁一样,先在地方效力,然后入淮军效力,效力来效力去,仍然不得方面专任,这对自视甚高,认为要么不做实事,要么就得专任一方的李鸿章是一个重大打击,老实说,他这一段时间来,对事事争先向前地左宗棠倒是颇有几分理解,对方的心思,也如同他当年那般,只愿自己作主,而不愿假手旁人。他不过是两年搓捏下来,曾经心高气傲的土匪翰林,已经不再如当年那样锋芒毕露,然而养气功夫城府之深,在淮军中怕是首屈一指了。

于是在吴长庆眼前看完信地李鸿章也是那么的莫测高深,不可以轻视,所以在问询之时,分外客气。

李鸿章已经将书信叠起,一边折叠,一边在心里想着措词,一张薄薄的信纸折完,怎么措词,他已经想地清楚明白,于是向着吴长庆和周盛波坦然道:“大帅有几层意思,先说的,是教兄弟开去交卸在第六镇地差使,甚至也不要在军中了,先到淮安内阁报备,然后转到政务上那边去做事了。”

“啊?竟然如此!”吴长庆吃了一惊,他与李鸿章交情已经极好,李鸿章大得他几岁,遇事拿得主意,又是皖人中的精英份子,他这个总镇在李鸿章面前并不拿大,遇到事情甚至多半会与李鸿章先商量后决定,所以乍听这样的消息,不免震惊。

在他目瞪口呆之际,有些话就经不住思量,直接脱口而出了:“难道是咱们对捻子的事激怒了大帅,少荃你意遭遇到如此严谴?这不成,我要向大帅上书,如果当真如此,我愿意与少荃同罪,我也开缺好了!”

周盛波也不免有些愤然,确实,对一个淮军皖系中的著名人物而且官居副总镇的人物,上来就下此重手,确实也有些让人不服。

不过他是张华轩一手拉拔起来的,与吴长庆等人不同,所以吴长庆一怒之下愿意惯乌纱帽,他却不能出声附合。

倒不是舍不得这身军服,实在是对张华轩的感情极深,不愿意做任何一件让大帅觉得为难或是愤怒地事情。

于是他只能出声泛泛:“少荃先不必急,我们先疏通一下……”

“不必如此。”李鸿章何等人,一眼便看出当前两人对自己地态度端底,于是也省却了再故作玄虚,直截道:“大帅此举不是斥责,其实果真是淮安需得政务上得用的人才,这一点,大帅已经和我解释地清楚。”

他不敢再卖关子,又赶紧着接道:“大帅的意思,是教我到淮安作内阁副大臣,总理外务衙门大臣。”

看到两个军头颇有些云山雾罩,于是李鸿章笑而解释:“就是大清的大学士兼军机,以内中堂再兼管部务,看大帅的意思,是因为洋人渐多,将来与列国打交道的事情很多,不能不多一个专管的部,总理外务衙门就是大清的理藩院再加礼部的一些职责,大臣总之负责,列国事务,皆由该衙门负责,国内涉及到洋务,比如火器、工厂与洋人打交道的,该衙门也要参与,不能由各地随意处置。”

把这个所谓的新职解释清楚后,李鸿章也不能不志得意骄了。他向来喜欢独断专行,喜欢专任方面,在当年皖北的团练生涯中,就向来以自专为主,不愿意受任何人的节制。只是当日皖北劳苦,筹饷困难,他一个翰林有多大的财源,能周到专详?所以在皖北打仗时候儿的名称,倒实在是恶评如潮,翰林变绿林,一则是打仗打的凶,二来,却是筹饷筹的凶,有时候还不免带些抢掠的手段,这也是没奈何的事。

这下好了,李鸿章这几年的军旅生涯没有什么得意的地方,况且淮军与清军不同,清军已经不与康熙乾隆那班盛时可比,那时候大将奉命出征,自有朝廷户部与兵部的司官奉命协管粮台军械,一应后勤事物不需要出征的将军负责,也不必操心,将领专管打仗,旁的事一概不问。现在朝势日衰,朝廷已经无法遥制前方督抚与各级将领,而兵马粮饷,都由前方将领负责,所以凡是督抚将领,还需要长袖善舞方可。李鸿章不能与曾国藩相比,也不能与官文和怡良、何桂清等人相比,那督抚的重权还没有享受过,自己筹饷的苦楚却是受的委实不想再受。而淮军之中,还是与清朝以前的制度相当,将军不负责筹饷的事,只管打仗,地方的政务一概不能过问,不要说办粮台,就是安置官员,也是想也不想要的事情。

所以李鸿章在淮军中,也委实呆的腻了。如果不是怕张华轩和内卫的人怀疑他心存怨望,死活不肯为新朝出力而心系清朝的话,他早就请辞开缺,回家闲居,也比在淮军中吃这些辛苦的好。

他是翰苑世家,皖北虽然是有名的苦地方,不过再苦又岂能苦的过他?而他的袍兄李翰章早一年也投了淮军,现在在改组后的内阁学部任司长,有消息在年内可能转任副大臣,与自己相比,李翰章这个才具明显不足的兄长居然更加得意,这让李鸿章也分外不爽,辞去军职的念头,一天大过一天。

结果,就等来了这一封书信。一下子就成了内阁副大臣,管部大臣,这可比自己兄长强过百倍了。新朝确定,他能有这样的地位,将来还怕做不到更高?

于是张华轩吩咐他的事情,非得格外好好办好才是!不然,失了未来皇帝的倚重,就比什么都可怕了。

虽然他到现在也没有搞懂,为什么大帅会格外倚重于他?

如果他知道张华轩是因为他后世有一个大汉奸专管议和与洋人沟通的名声而任用,倒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又有什么反应?这种趣事,是张华轩无聊时专干的无聊勾当,当然无可能让别人知道了。

第三卷 中流砥柱 (236)先打再拉

当下李鸿章把自己狂喜的心绪一收,又看着两个目瞪口呆的总镇说道:“这是大帅天恩,我自然要竭力报效的。不过,大帅第二层的意思,却与适才两位总镇猜测的一样,总而言之,大帅对我们皖系将领,确实有不满。”

这一番正颜厉色的做作,又把两个武夫吓的不轻。

吴长庆不解道:“如果大帅不满,怎么给了少荃这么大的职任?”

淮军上下,新名词新说法层出不穷,担任新职自然是高升,换了大清,李鸿章都可以换了公座,让眼前这些将领们一个个进来叩头贺喜了。

这一层此时自然不消说得,李鸿章用简直是藐视的眼神看一眼吴长庆,用着斩钉截铁的语气道:“这自然是大帅的高恩厚德!”

“这我却不明白了,要请少荃多开释。”

不仅吴长庆不明白,周盛波也并不明白。可怜他们都是普通人家,吴长庆的父亲勉强还做过教谕,而周家,却是彻底的贫门小户。这样的人家出身,再加上这些年向来是在军中效力,论起心眼,怎么能和李鸿章这样的出身与资历相比。

倒不是说他们愚蠢,如果说起军务做战的事来,十个李鸿章怕也不如眼前这两人,只是术业专精不同,白白被李鸿章哄了两个冤大头。

却听李鸿章又正色道:“两位想,我与大帅有什么关系干连?在舒城兵变之前,我连大帅的面也不曾见过。也不曾通过信,当时都是大清的臣子,我也只是仰慕罢了。舒城过后。也只是部属,更谈不上交情了。我一不是淮安山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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