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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江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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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饭菜上来,少林的是特意弄的素菜,另在一桌。南宫宝的确很饿,也不管吃相是否雅观,放开肚皮吃起来。别人自不会说什么。

吃过晚饭,南宫宝回房休息,刚想关门,怡婧站在门口,相视了一会儿,南宫宝问:“有什么事吗?”怡婧说:“我可以进来吗?”南宫宝不语,退后几步,将她让进房来。怡婧说:“你娘很爱你。”南宫宝说:“我知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怡婧说:“难道你不能为了你娘而不管江湖中事吗?”南宫宝说:“当然可以,我现在想管也管不了。”怡婧问:“要是有一天你管得了呢?”南宫宝说:“到那一天,我娘会知道什么事可以干什么事不应该干的,还有,你知道有些事情也是没法子吗?”怡婧问:“难道你还有仇没报?还有恨没消?”南宫宝说:“有爱便有恨,有恩便有仇,这有什么奇怪的。”怡婧问:“你恨我?”南宫宝一时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我为什么要恨你呢?你有什么值得我恨,好了,我要睡觉了。”怡婧听了低头出去。

南宫宝不明白她为什么问出这种问题,“我干吗要恨她,我对她言语是刻溥了点,她便认为我恨她,我为何要如此的对她,我在生她的气。“南宫宝躺在床上想着,“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生她的气的?是那一次她说男女授授不亲,以前她也没说这种话……我喜欢她?”想到这儿,他差点从桌上跳起来,接着摇摇头,说:“开什么玩笑,我喜欢她那样的人才怪呢。”

在双喜死时,双喜对他说:“我爱你。”那时他并没出息意识到这个“爱”字什么意义,自然回了一句:“我也爱你。”现在想来心中有一丝甜蜜,又有一丝痛苦。以前他脑中想的是玩和习武,出人头地成为江湖第一高手,行传侠仗义,快意江湖,关于儿女私情可从没出息想来过,唯一想念的便是自己的母亲,可如今,习武不成,受了打击,这才想一想来别的事情。一时半天不能入睡。想想怡婧的态度便很伤心:“她肯定认为我是一个俗人,整天只知打基础打基础杀杀,报仇血恨。可我与谁有仇?我与谁都没有仇,你连自己父母的仇人都不知道,自以为高雅,为什么不到庙里去当和尚?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一直到半夜才睡着,天还没高便又醒来。

一直到天亮,大多数人起床时他才起来,伸了一下腰便下楼去洗脸。正好空正和杨继宏从门外进来。杨继宏问:“昨天没睡好吗小三,我看你眼睛有些红。”南宫宝说:“是这几天睡多了,你们起这么早?”杨继宏说:“我看天气不错,便同空正大师到外面去走走。”南宫宝嗯了一声,进灶房去洗了一把脸出来,陈思兰也下来了。南宫宝用眼角扫了一下怡婧,发觉她并不在看自己,心中很不痛快,但也没有办法。众人招呼过后,便在大厅中随意坐下。空正问:“小三,你认为下一个找上铜面人的会是谁?”南宫宝说:“谁知道呢?反正不是我,铜面人说了,我体质太差,不是习武的料,现在可好了,本事没怎么长进,伤倒是留了一身。”空正说:“也许《易筋经》可以医好你伤脑筋,但它非我少林弟子……”南宫宝打断他的话说:“我知道,你别说了,我现在又没有求你。”空正讨了个没趣。陈思兰说:“小三,你是怎么跟大师讲话的?”空正说:“小孩子,不必计较。”南宫宝说:“我经脉受损,第一次便是在少林寺的门口,一个和尚打伤了我,当然,这也是不能全怪别人,是我下手太狠了点。可你想过没有,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被他们杀了,难道他们不该死吗?我最佩服欢乐儿了,他行侠仗义,本事高强,还有,听说他医术也很好,只要找到他,或者他出了江湖,我这点伤算什么,铜面人算什么。”

众人听他议论一大气的,虽知他是无理取闹,但也不好说什么。南宫秀问:“照你看来,欢乐儿一定能打败铜面人吗?我听说当年有一个人一剑将他打进江中去了,好象正是在这楼前面。”南宫宝听了一时语塞,这事他也听说过。正自无话,铜面人出现在门口,众人为之一惊,他们以前从末见过这铜面人,除南宫宝外。铜面人说:“当年这一战,是浪剑十二败了。只不过欢乐儿求死,在这一剑之前,他已刺了浪剑十二一下,这是浪剑是十二终生的憾事,我这回便是来找他们或他的传人挑战的。”在座的各位都没做声。铜面人冲南宫宝一伸手说:“随我走,你身上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我会让你成为天下第一高手。”陈思兰伸手拉住了南宫宝,说:“你别信他的话。”南宫宝不答。怡婧问:“你真的愿意随他一起去吗?”南宫宝抬起头说:“我相信你的话,但我舍不得我娘。不如你在这儿住几天吧。”说着上前去拉铜面人的手。铜面人闪开说:“儿女情长,如何能成大事?”南宫宝说:“我所说的大事是想做一个英雄,而不是天下第一高手,就算你打败了所有的人,那又如何?你很快乐吗?”铜面人说:“我不知道,但这是一条不归之路,你不会明白的。”说完转身走了。

南宫宝跟着追了出去,但铜面人一下子走远,上了船。只留下一个孤独的身影给众人。南宫宝站在江边,久久的没有动。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对是错,但心中隐隐有一份失落,自己从小所求的不是为了这个梦想吗?可当机会在自己面前时,自己却放弃了。陈思兰在他头上轻抚了两下,说:“小三,回去吧,不要再想了。”南宫宝说:“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儿站一会儿。一个人待一会儿。”陈思兰问:“你后悔了?”南宫宝不答,向前走着,不意走到双喜的坟前,虽说这坟已被重新堆了一下,但墓碑却已裂成两半了。南宫宝静静的看着这些,一时忍不住流下泪来。

他没有理由不伤心流泪的。如果他随着铜面人去了,也许不出三年,天下便没有人在他眼里了,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天下无敌的感觉……可现在他只能做一个普通的人,一个平凡的人,一个可以让任何人欺负的人。他没有理由不伤心,当在竹林中眼睁睁的看着黄天霸行凶,自己只能逃,当在七巧山庄眼看着两个老人受困而死,自己也无能为力。当那个壮汉一拳打来时,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当双喜死在自己面前时,自己显得那么的无可奈何,都是因为本事不如人,可现在,一切已经迟了,一切都迟了。

众人也都远远的看着他,心情也很复杂。但最先过去的是怡婧,她走到南宫宝身边说:“刚才也说过,就算你打败了所有的人,你会快乐吗?”南宫宝一抹眼泪说:“你知道什么,你又不是我,当所有的人欺负我时,你看见了吗?当我被人追杀时,你又如何明白我的感受?”怡婧说:“可是现在谁还会再欺负你呢?”南宫宝吼道:“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说完低下头,坐在双喜的坟前。怡婧不语的退回来,对众人说:“我们回去,让他一个人静一静。”陈思兰说:“你们都进去,让我一个人在这儿看着他就行了。”南宫秀说:“娘不用担心,他想通了就好了。”陈思兰点点头。南宫秀和怡婧拉着陈思兰离开了。外面还留着空正与杨继宏。空正问:“杨帮主,你的弟子遍天下,难道没有发现他的出身吗?”杨继宏说:“他第一次出现时,便与我帮的弟子打起来了,看他的行程,好象是直往这个地方而来,可他又不认识路,只好沿河而行,去找长江了。”空正问:“他的目的地便是南宫府吗?”杨继宏说:“这点有些难,他出江湖时,江湖正流传着望江楼有奇书出现,所以不知道他是为书还是冲着南宫府而来。如果为书,书已到手,如果为南宫,又为南宫的什么呢?真如他所说的只为找一个母亲?”空正说:“他不但身世奇怪,而且武功也很奇怪,各门各派的武功他都会几招,而且都是其中的精华,我以为他是欢乐儿的弟子,可听他的口气又好象不是。”杨继宏说:“连陈夫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世,恐怕天底下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空正说:“也许他的身世却实有些凄凉,让他不忍心提起,否则的话他没有理由不说出来,就算他另有图谋,随便篇一个身世,应该是很容易的吧。”杨继宏说:“确实不难。从他忽然出现的地方来看,那地方离七巧山庄很近,这很容易让人想到是来自七巧山庄的,可如果他真的来自七巧山庄的话,大可不必在那儿出现吧。”空正说:“我们不必再猜了,想来以后总会知道的。走吧,进楼去。”杨继宏说“我还想去问问他。”

南宫宝大概知道是谁来了,没有回头。杨继宏问:“你与袁梦有仇?”南宫宝说:“我与谁也没有仇,就算是黄天霸,我也与他没有仇。”杨继宏说:“欢乐儿想来不久会出江湖的,两个孩子都长大他,想来他们应该出来走动走动。到时他可以让你成为一个高手的。”南宫宝说:“你以为他是我爹啊,我求他,他便答应我?你也走吧,我不会想不开的,我只是想在这儿坐一会儿,现在后悔也没有用,既然刚才我拒绝了他,现在就算我找到了他,他也不会再理我的。”杨继宏说:“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你母亲很为你担心啊!”南宫宝说:“我知道,天下恐怕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义母了。”杨继宏说:“你既然知道,走吧!进去,大家还没有吃饭呢。”南宫宝不语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沙,随杨继宏一同进去了。

杨柳捶钓

陈思兰见他进来。放心不少,于是开饭,南宫宝只吃了一点但放下筷子。陈思兰问:“不吃了吗?可以喝点粥。”南宫宝说:“不用了,我已吃饱了,你们自己吃吧。”接着对南宫秀说:“姐,我们吃了去钓鱼怎么样?”南宫秀说:“好啊,但现在有鱼吗?”南宫宝说:“当然有,都快夏天了。”南宫秀说:“我的鱼竿呢,你准备好没有?”南宫宝说:“我这就去街上去买。在船边等你。”南宫秀说:“我要两竿。”陈思兰问:“要钱吗?”南宫宝说:“我有。”说完出去。南宫秀问:“怡婧,你去不去?”怡婧说:“我也去玩玩。”这个答案让南宫秀和陈思兰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说什么。

两人吃过饭,便到江边小船上等着,南宫宝一时还未到。南宫秀问:“你是不是爱上我这小弟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得怡婧一愣,接着脸一红,说:“你干什么这样想,我不去算了。”南宫秀忙拉住她说:“我问真的,我看那小三看你第一眼便对你不怀好意。”怡婧说:“我第一次跟你们出来,你为何要取笑我?”说着又要走,南宫秀忙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不久,南宫宝便来了,手中拿着三根钓竿,一见怡婧也来了,感觉很意外,张张嘴,但话没有说出来,交给南宫秀两根钓竿,说:“你的两根。”他上了另一只船,说:“你们自己划一只船吧。”南宫秀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不给我们划船呢?”南宫宝说:“钓鱼人太多线都甩不开。”说完一荡桨,船便向江中心划去。他尽量显得悠闲一点,自在一点。南宫秀带着怡婧也跟了过去。在一个凹地处,南宫宝将船停下来,架好竿。南宫秀也过去,说:“今天看谁的运气好,谁先钓到一条大鱼,怎么样?”南宫宝不答,怡婧也不言语,南宫秀说:“今天本是你提出来要钓鱼的,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南宫宝说:“钓鱼本是一种很好的享受,可你这一比,又何必呢?”南宫秀哼了一声,一甩钩,让其落在南宫宝近处,南宫宝也没说什么。南宫秀见怡婧不动,便问:“你怎么不动手呢?”怡婧说:“我现在便开始。”说完上了饵,让其落在另外一边,并不与两人的在一起。

也许是地方选得好,不一会儿南宫秀便觉得有鱼儿上钩,她高兴万分,小心的一拿着竿,待浮子向下一沉时,她便猛力的向上一提,一条寸多长的鱼便被钓了上来,虽说鱼不大,但她还是很高兴,小心的取下鱼,再上饵,这回却不再与南宫宝的放在一起,换了另一个地方。南宫宝靠在船边,取出一本书来。怡婧问:“你看什么书?”南宫宝说:“小儿书而已,我还能看什么正经书?”说完将书撕下一半,抛给怡婧,怡婧接过一看,都是一些人物传记,主要是三国时期的。南宫秀问:“你们是来看书还是来钓鱼的,你看,你钩上有鱼。”南宫宝说:“都是一些小鱼,管它们干什么?”说完用脚在竿上动了两下继续看书。南宫秀说:“看你认真的样子,还想考状元不成?”南宫宝说:“也说不准。”说完拉上钩,重新上饵,又抛下去。

南宫秀盯着自己的鱼竿,又看了一下怡婧的,见她的竿也在动,便生气的说:“你钓不钓鱼啊,有鱼上钩了。”怡婧听了忙提起竿来,可却是一个空钩。南宫秀说:“看着你们就生气。“她将船与南宫宝的船靠近,一把抓了怡婧便推到南宫宝的船上,将她的钓竿也抛过去,说:“你们在这儿好好的看吧。我可要换地方了。”说完自己划船离开了。南宫宝的船晃了两下便又平稳下来。南宫宝没有理会她,继续看自己的书。怡婧看了他一下,说:“天下有许多人,从来不知武功,他们一辈子也过得幸福快乐的日子,我爹自称竹林七贤,虽会几招武功,但他最自负的是他的琴棋书画。我想,虽然他死了,但他一辈子也是快乐的。”南宫宝没好气的说:“你别劝我了,说象一个守财奴,一夜之间他的钱都没有了,你去对他说没有钱如何好有用吗?你父母被人杀害了,可你不希望他们好好的活着吗?”怡婧听了,一时流下泪来。

南宫宝见了有些后悔,说:“对不起,我不该惹你伤心,我知道你劝我是为我好。”怡婧说:“我想也许我错了。”接下来便是沉默。正在气氛不对时,有一只小船过来,船头是陈英。南宫宝见了没有理会,怡婧问:“大哥怎么来了?”陈英说:“我只是路过这儿,怎么,你们两出来钓鱼吗?”怡婧说:“还有姐姐也来了,只是刚走到别处去了。”南宫宝说:“你是不是到望江楼去,将她带回去吧。”陈英问:“婧儿,和不和我一起回去?”怡婧说:“回吧,好不容易出来玩一下,可一条鱼也没有钓到。”

陈英让船靠过来,将怡婧接过去,回头对南宫宝说:“你也早点回来,待会儿娘又盼着你了。”南宫宝说:“我知道。”说完拉起鱼竿,钩上的鱼饵又完了,他重上好再抛下去。依旧看书。但心思却再也不能留在收上了。他记起了无师太与她徒弟说的话,大哥是喜欢上怡婧了,而怡婧看起来对大哥也很好,看样子……我夹在中间干什么呢?我算老几,一没有钱,二为人又鲁莽,长得更不怎么样,整天只知打打杀杀,她自然看我不起了。他将鱼竿使劲一提,不想用力过猛,将鱼竿弄断了,但一条大鱼却已被钩住了。他忙抓住线,将鱼一步步的拉近,看着手中的鱼在水中挣扎,不觉心中有一份快意。他一松手,鱼便飞快的向水底沉去,南宫宝又将其拉上来,再松手再拉上来。如此几回,鱼儿终于不再挣扎了。他没玩得没兴趣,将鱼开膛破肚,寻一干燥的地方,生点火将鱼烤了来吃。

正好南宫秀上来,见烤鱼这么香,跑过去说:“你一个人在这儿享受美味,怡婧呢?”南宫宝说:“与大哥一起走了。这鱼香是香,可没油没盐的,吃起来没有什么味道。要不来一点。”南宫秀见他将鱼啃得乱糟糟的,说:“我才不吃呢。”

因为走得不太远,一会儿便回来了,南宫秀将她钓的几条鱼提着进去,而南宫宝边走边啃他手中的鱼。陈思兰等已在厅中等他们,一见南宫宝那个样子,一时默然。陈思兰说:“午饭时间到了,你别吃这个了。”南宫宝说:“我已经吃胞了,不想再吃了……还有,我想到洪择湖去找我的结拜大哥。”陈思兰说:“我在少林寺门口遇到过他,但你才回来一下子就又要走了吗?”南宫宝说:“他说在少林脚下等我,可不知道为何没看到他,可能是回去了,我想去找他。我在这儿闷得很。”陈思兰说:“我送你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杨继宏说:“洪择湖好象是干强盗的,我听说。”南宫宝说:“我知道,我们不打不相识,结为兄弟,我看我这位大哥为人老实,跟他在一起感觉很好。”陈思兰问:“你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南宫宝说:“也许很快就回来了,我和他在一起回来也说不准。她好好保重。”陈思兰问:“现在就去吗?”南宫宝嗯了一声,转身出去。

少林空正说:“小少侠,我也正要归寺,何不同行?”南宫宝说:“随便,只是你最好将你的素食准备好。”说完将手中的鱼随手一抛,再将双手在身上一抹,并用衣袖抹了一下嘴,说:“娘,我走了,你也不必天天挂念,不久我便会回来的。”空正向各位告辞,也跟着离去。

伤心背叛

坐船,南宫宝将帆升起大半,让船借风悠悠的向下而去,而他将钓竿也带了一根来,在晚上时,船停泊之后,他便下竿,每钓到小鱼便抛下去再钓,遇到大点的便烤了来吃。鱼味道如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一路上,两人很少说话。南宫宝想行便行,想停便停,全由他自己决定。

终于,在船由运河口入湖口进入洪择湖时,空正说:“我给你一个机会,让老天作主,看你是否与《易筋经》有缘如何?”南宫宝不答。空正又说:“我取两个盒子,只要你猜到经书,便可以修习,只作为我少林的记名弟子如何?”南宫宝说:“谢谢大师的好意,但我现在不想要了。”空正问:“为何?”南宫宝说:“不为何。”说完一提钩,钩上已空。他收竿,见太阳当头,而且风又已起,便扬帆起航,借风将船驶得飞快。

洪择湖不久潘阳湖大,但也约绝不算小。放眼望去,看不见一只船,一个人。他不知其义兄的水寨在什么地方,只能沿湖岸而行。一直到一个凹处,才看到稀稀的几间破房子,在门口站着十来号人,一见有船过来忙抄起家伙喊道:“干什么的,干什么的?”南宫宝说:“你们是谁?我找这个湖的帮主。”那伙人叫道:“从来没叫说过有什么帮主,你们是送肉上门的吧,看那个光头的,肉还不少。快靠岸,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南宫宝一进不明白,为什么这儿的强盗不是一伙的。看在少林大师的份上,不与他们计较,划船离开,再往前找。看天色不早,而且风势也不对,只好停下来,下了钓竿准备钓鱼。鱼还未上钩,有一只大船飞快的划过来,当头一人正是周兆明,他远远的便喊道:“小弟,小弟,你可回来了。”两船靠近,周兆明跳下来,将南宫宝拉住,说:“我在少林等了你几天,没见你下来,便回到这儿来等你了,今天听手下人说好象看到你来了,我便函出来找。对了,这个和尚……原来是空正大师,真是失敬了,一起去我的寨里吧。”

空正说:“多谢施主胜情,我出空人四海为家,你送我上岸我自行离去就行了。”南宫宝说:“好。”他将船靠岸,让空正上岸。周兆明对手下说:“你们先回去,我与我这位小弟随后跟来。”大船划走。南宫宝便说:“大哥,我看你这帮主当得也不怎么威风啊,刚才我们遇到一伙人,他们说不知道什么帮主。”周兆明说:“什么威风不威风,也就一百来号人,强盗出其身的,还讲什么威风,谁愿意听我的就听,不愿意听就不听,你怎么还带来了一根竿子来了?”南宫宝说:“我回望江楼,受了伤,武功不能使,心里发闷,想出来玩几天。”周兆明惊叫道:“你一身武功不能使?真的假的?”南宫宝说:“经脉受损难运功力。”周兆明问:“怎么这样呢?是谁打伤你的?”南宫宝说:“算了,不谈那么多,走吧,到你的水寨去看看。

几排简单的房屋,再加七八只大大小小的船,这便是洪择湖的水寨了。周兆明说:“破是破了点,但还应付过去。大大小小的一百多号弟子在岸边迎接着。周兆明说:“这便是我的小弟,你们以后待他就象对我一样,听到没有?大家都是好兄弟。”众弟子听了,立刻叫道:“听帮主吩咐。”南宫宝忙说:“大家不必客气。”周兆明和南宫宝上了岸,周兆明叫道:“备上酒肉,大家同庆。”众人叫好。在房前面一大片空地上,众人围成几圈坐起来。强盗出身的人果真不同,不讲什么规矩,口吐粗言,南宫宝虽非什么高雅之人,但听了也有些不习惯。他本是不曾喝酒的,但在这个地方没有法子,不想扫别人的兴子,只好将酒往肚中灌。一下子便醉了,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待再醒来,觉得头沉沉的,很难受,他挣扎着起床,走到外面,见不远处,周兆明正教弟子们练武。见南宫宝出来,他忙跑过来说:“小弟,你醒了,你怎么喝那么点便醉了呢?”南宫宝说:“也许是因为我第一次喝酒吧。”正说着,那一大群弟子围过来,说:“帮主叫你这位小弟的武功也教我们几招吧。”周兆明忙说:“我这位兄弟的武功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学得会的,你们连我教的都没学好,还学他的。”有人叫道:“那让他耍两招让我们见识见识吧。”周兆明说:“我这小弟受伤了,现在不能使,你们不必怀疑他的本事,当时跟我去的弟兄都见过的,你们去问一下就知道了,无论是刀还是拳脚,我都不如我这位小弟。”南宫宝说:“怎么会呢,是你们帮主让我的。”众弟子问:“真的吗?是真的吗?”周兆明叫道:“别吵了,好好练功去。”他拉着南宫宝进屋,问:“小兄弟,你在这儿还住得习惯吧。”南宫宝苦苦一笑,说:“只是太热闹,而且……我是来接大哥到望江楼去的。”周兆明说:“其实,我也不太习惯与他们在一起,可有什么办法呢,我现在想慢慢的将他们变成猎人和渔民,不再做强盗。”南宫宝说:“能这样最好不过了,不过我看他们还是比较粗鲁。”周兆明说:“这样吧,你天过去,明天,我随你去望江楼。”南宫宝说:“那再好不过了。”

到第二天一大早,周兆明果真随南宫宝离开了洪择湖,赶往望江楼而去。周兆明问:“听说铜面人找人挑战,可有人应战?”南宫宝说:“黄天霸被杀了。”周兆明听了,一下子站起来,问:“真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南宫宝说:“他与铜面人决战,不敌而死。”周兆明听了,一时不语。南宫宝问:“你为黄天霸的死而伤心?”周兆明说:“他一生霸业未成却先走了,总有些可惜的,我想去吊念一下他。”南宫宝说:“可他又不是什么好人。”周兆明问:“你与他有仇吗?我看他平时为人还不错啊。”南宫宝说:“没有仇,你想去就去吧,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凶。”

两人加紧划船,因为是逆风而行,花了五天才到长江,两人分手,南宫宝将船给了周兆明,自己步行回去。黄天霸已死,南宫宝气已消,不再记恨他,因而也没有责怪周兆明。并约好在望江楼相聚。

赶回望江楼时,不知怎么回事,望江楼中的江湖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有些是南宫宝以前见过的,有些没见过,但他也不理会,问老板才知母亲等已经回家去了。南宫宝便在这儿住下。

到第二天,陈思兰便赶来了,在南宫宝房中见了他,问:“你的那位大哥呢?怎么没有一起来?”南宫宝说:“有点事过两天再来。娘,这地方怎么又多了这么多江湖人?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陈思兰说:“我一直在家里,不知道,但你又何必再过问呢,不如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南宫宝问:“去哪儿?到潘阳湖如何?”陈思兰问:“你还不肯回家吗?”南宫宝说:“我现在还不想回去,以后再说吧——娘,我们一起去钓鱼吧,就你和我。”陈思兰说:“好吧,今天我们也吃烤鱼。”南宫宝说:“好,我去备一些鱼饵,还有一些调料。”

“江水轻轻的流,鱼儿轻轻的游,小舟啊小舟,载我去丰收,载我去丰收……”南宫宝唱着曲子,轻轻的一抛线,陈思兰划着船,向江下游而去。风是如此的轻柔,阳光是如此的温暖,白鸽擦水而过,飞向了天边。名利何求,江山何求?当好多年前,南宫宝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他与母亲也是这样的在江面划舟。陈思兰也一时为之心醉。

不知不觉,四五天时间过去,望江楼中住进了更多的江湖人物,连七巧儿和王道人也来了。只是南宫宝不想理会这些人而已。正好周兆明也来了,但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不开心。南宫宝问:“大哥,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吗?说出来让我为你分担一下。”周兆明摇摇头不答。南宫宝便不再问,而刚好,陈英也带着怡婧,还有南宫秀以及南宫雨也都来了,南宫宝虽觉得很是奇怪,但没有问。他依旧去江上去玩,与周兆明一起,他不知道他的这位义兄为什么不开心,而又不便再问,便想用别的事来分散一下他。

过了两天,又来了两人,是一男一女,都十六七岁的样子,男的白白瘦瘦的,衣着华丽,而女的有些偏胖,也有些偏黑,一进门,将手在柜台上一拍,叫道:“掌柜的,给我两间上好的房间。”掌柜的老板忙培上笑脸说:“对不起小姐,我们这儿的房间都订出去了,已经住满了,只有一间底等的房间才空出来。这位姑娘很不高兴,问:“真的没有了吗?”掌柜的说:“真的没有,不如姑娘到这近处的小镇上去看看吧。”那一边的少年说:“这儿人多,不如换个地方吧。”姑娘说:“怕什么,我看看谁愿意把他的房子给我们。喂,有谁愿意把房子让给我们的?”她冲着在坐的众人喊道。没有人应答。众人只是笑,她又叫道:“我出十两……一百两…两百两,两间。”南宫宝在楼上看热闹,听了便应声道:“我让给你们了,二百两。”陈思兰问:“你让给他们你位什么?”南宫宝说:“我一个野孩子,哪里不能住一晚上的”那姑娘问:“你有几间房?”南宫宝说:“一间房子,这地方不是还有一间吗?你知道的,这地方的下等房也不错的。”那姑娘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说:“给你。”一扬手,银票飞到南宫宝手中,这一手让在场的都惊叹了一下。那姑娘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说:“一百两一间房,被子什么的都给我换掉。”南宫宝说:“这事不归我管,自己去找老板。”说着便要下楼。陈思兰问:“你到哪儿去?我还是把我的房间让给你吧。”南宫宝说:“不必了,到外面去住一晚上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那姑娘忽然问:“你是南宫宝?”南宫宝吓了一跳,陈思兰说:“这位姑娘是谁?他是我义子小三。”那姑娘冲她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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