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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如水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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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码,当年自己对凤红鸾说出这句话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可是今日,她就这样留下一句话离开,甚至都没有听听他的答案。
  她的心会痛吗?有些事,自己是不是错了。
  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那心里感觉到的,又是什么?
  她是爱他的,玉痕甚至不敢去想有多深?他害怕,她被伤得一样的深,而自己,已无可挽回。                    
作者有话要说:  

  ☆、她的秘密

  玉痕发了一会神,缓缓低身将地上的画一张张都慢慢捡了起来,她竟然把自己尝试画的一些废品都收在了身上。
  如果这都不能说明什么,玉痕想到了什么,起身几步来到御案前,急急地翻着一摞画卷,直到一副画卷映入眼帘,玉痕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女子一身银衣,长发垂泻在肩后,没有一点装饰却多了一份脱俗。
  眉眼如画,入目清华,一双眸子透着几分澄澈,几分不以为然,几分促黠。
  整个人看上去宛如飘逸的仙子不小心沾染了俗世的烟火,灵动而又温情,比天人之姿更多了几分真实的美感。
  玉痕看着画上挨着自己的温如水,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果然把画补全了,而且画的正是自己心中的她,一分不差。
  转到背面,一朵盛开的红色牡丹跃然纸上,绽放着如火的热情。
  玉痕将视线落在牡丹上方,四个隽秀洒脱的字“国天香国色”,一眼便可以看出是出自她之手。
  玉痕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画中的字上用手指轻轻抚过,动作轻柔认真。
  自己真是个傻瓜,玉痕想着,温如水,你的爱究竟有多深,这次朕又伤你有多深。
  不论做什么,怎么做,只要能换回你的心意,朕都愿意。
  玉痕轻轻地将画沿着画轴收了起来,走到御案后的软榻上坐下,眼神里是满满的志在必得。
  “小蜻蜓,传杜嬷嬷来见朕。”玉痕吩咐道。
  声音温润,不再似之前的低沉冰冷。
  殿外小蜻蜓恭声应是忙奔着凤仪殿的方向而去。
  不一会功夫,小蜻蜓便带着杜嬷嬷进入了御书房,看到地上的凌乱,小蜻蜓忙吩咐人收拾了去,然后便恭敬地站在一旁。
  杜嬷嬷不知道这个时候主子传召有什么事,行了叩拜之礼后便恭敬地低头跪着,不敢出声。
  “她怎么样?”玉痕开门见山地问道,声音温润低浅,透着一丝紧张。
  杜嬷嬷自是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谁,忙回道“娘娘昨夜受了凉又一夜未眠,今天精神不太好。老奴过来时,娘娘在凤仪殿睡下了。”
  玉痕想着她昨夜离开时只著一身里衣,又是那样的心情,原来,她也是一夜未眠。
  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变化,可玉痕心里却恨死了自己。
  不敢去细想他都做了什么?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她有没有说什么?”玉痕看着杜嬷嬷,接着问道。
  心里却希望她可以骂自己,甚至是恨自己,这样也许自己可以少一些负罪感。
  可是,玉痕知道她不会。果然杜嬷嬷想了想,摇了摇头。
  玉痕极轻地叹了一声,看着杜嬷嬷道“朕今日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以后不用去凤仪殿了。你是看着朕长大的,也到了该歇歇的年纪了。”
  话音刚落,杜嬷嬷和小蜻蜓均是一怔,玉痕接着道“凤仪殿再也不会有朕的女人了。”
  这句话声音略微低些,有些像自言自语,带了叹息声可语气却很坚定。
  杜嬷嬷还未反应过来,小蜻蜓已经跪了下来,有一丝慌乱。
  杜嬷嬷听着书房内小蜻蜓的声音,忙随着小蜻蜓的话道“皇上息怒。”
  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明明是心里有皇后的,下一刻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玉痕轻笑出声,知道他们听到了而且误会了自己话中的意思。
  轻咳了一声,心情颇好的道“朕的意思是,朕的女人以后只会留在帝寝殿。”
  说完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漾开,满满地都是幸福。
  跪着的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忙改口道“皇上圣明。”心中的不安落地,转化成满满地喜悦,原来是这样。
  “都退下吧。小蜻蜓,你去传青王来觐见。”玉痕的心情仿似一下子便转变过来,连声音都带着轻快和笑意,两个人心满意的退了下去。
  来到御书房门外,小蜻蜓轻呼一口气,大胆地道“主子终于开窍了。我还以为……”声音有些激动,有些感慨。
  这次难得的杜嬷嬷没有说他几句,回头看了御书房一眼,叹了口气,感慨道“看到主子可以得到幸福,嬷嬷我即便是到了地下也可以跟皇后有个交代了。”
  小蜻蜓笑着道“我就知道主子心里根本就放不下皇后娘娘。”
  话落欢快地朝青王府的方向去了。
  正是下午时分,玉痕坐在软塌上,一边等着青王到来,一边手里摩挲着那块凤血玉,神色看上去带了丝慵懒,眼睛虽然半眯着但眸子里的却是灼灼地光华。
  青王到的时候,玉痕示意了下自己对面的软榻,道“六哥,坐吧。”
  声音随意,语气似平时般平静无波。
  玉子墨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但也大概能猜到几分,只是不知道他这位七弟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玉子墨亦不再客气坐了下来,他既以六哥称呼,应该是家事。
  玉痕将手里的凤血玉看似随意地摆放在桌上,可一双眸子却是留意着青王的神色。
  果然,玉子墨在看到凤血玉时,神色一下子变幻了数色,不过,脸上停留最多的便是讶异和迷惑。
  玉痕将他的神色一一收入眼底,方缓缓开口道“六哥,跟朕说说关于你和她的事。”语气平和却不容拒绝。
  玉子墨视线一直停留在凤血玉上,甚至有些晃神。听到玉痕的话,先是一顿,然后直视着玉痕,嘴角微扬,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冷嘲“皇上怀疑什么?”
  玉痕看着玉子墨,亦是回以一笑,只是没有什么情绪在里面。
  “朕只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而已。”眼神坦荡诚挚。
  玉子墨微微垂头,也放松了几分,淡淡道“为什么不亲自去问皇后呢?我记得上次皇上去青王府,曾说过……”
  玉痕轻叹了口气,干脆地打断道“朕害怕伤她。”
  玉子墨一愣,待反应过来脸上先是惊诧,何时他这位弟弟说话如此直接过。
  然后才算是真正放松下来,带了几分欣慰。
  “没想到,皇上对她的情亦不减于……”想起了故人,玉子墨没有说下去,只接了句“如此,也不枉费她竟舍得把这个给你。”
  语气中带着深深地感慨,似想起了什么往事。
  玉痕看着他,又将视线在桌上的凤血玉上扫过,眼中虽然有疑惑,不过并未细究。
  只道“有劳六哥了,朕洗耳恭听。”
  玉子墨略微沉吟,转头看向窗外,似是回忆,缓缓道“七弟还记得我当年从外面就剩半条命回来,腿上亦落下残疾。差一点就没命了吗?”
  玉痕只微微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
  玉子墨看着窗外接着道“七弟手里的这块凤血玉,可以说是温家至宝。有传言称凤血玉是上古神物,乃凤凰于火中涅盘而得,是世间难得的至火之物。我当时得到这个消息,自然便对它起了觊觎之心,几乎动用了金凤楼全部的人力查探。没想到,连温家的具体位置都没找到,便差点死在了温如玉手里。后来,温如水把我从她哥哥手里救了下来,将我安置在温家。因缘际会,我虽然重伤在身可当时脑子却没有完全昏迷。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
  玉子墨思及此,微微停了停,仿似在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
  “哥哥,为什么每个人都拼了命要这凤血玉?”
  “傻丫头。因为凤血玉是温家的至宝。”
  “我看不见得。有了它,想取我命的,光是隐世大家就增了不少。”
  “丫头,这凤血玉是天下至炙之物。除了如传言所言可以调动银卫,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可以……”
  “可以什么?”
  “它有一个别名叫命定,世人皆以为靠它可以留住男人的爱,包括娘也……呵,凤血玉是至灵之物,又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用法。命定,是命定的爱人。如果有一日,你找到了命定的爱人,融你的血入其中,凤凰成形,可以以你之命,保他无忧。”
  “以命易命?”
  “那倒也不至于。只不过是你所爱之人所受之伤,需要损耗你的心头血来恢复。而且,即便是他不愿意,凤血玉也自会以你的血为基源,自动助他恢复。”
  “真的?那我要是一不小心把血蹭上去了呢?”
  “丫头,所谓命定,从未有人真的确定。它要求的是与你同一天的生辰,融入其中才会有效。所以,你说的,不会的。”
  “这么苛刻?还命定?”
  “哈哈,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放眼天下,我就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跟我同一天生辰?可能是命定的人?”
  “不错,而且能配得上你的恐怕也只有天下三公子之一的玉痕了。只不过,我却觉得不像。”
  “玉痕?名字不错。”
  “哥哥,我从不信命。而且……我觉得他并非大恶之人,就把凤血玉借给他如何?”
  ………………
  后来,温如水遭到了温如玉的训斥,而我负着重伤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西凉。”玉子墨声音清浅,回忆往事倒是平静了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往事

  玉痕手里紧紧攥着凤血玉,仿佛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手里。
  听着青王的描述一双眸子里变幻过数种神色,只不过眼睫微垂,将这些心绪都掩到了眼底深处。
  怪不得她会提到爱他与同一天生辰无关,怪不得她面对自己的质问会那么为难,也怪不得她选择了不解释。
  想到她那天滴自己血时的不以为然,自己欲尝试时她的紧张,玉痕握玉的手又紧了几分,虽然硌的生疼,却莫名的心安。
  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从昨夜温如水的一举一动,玉痕就知道他全错了。
  那样倔强的姿态,那样坚定的眼神,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整个御书房出奇地寂静,两个男人对坐着,却都各自沉思在自己的思绪里。
  “她曾说你救过她一命?”玉痕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入心底,打破沉默,率先低声开口。
  声音平静,虽是疑问的语气,可话语里没有太多的情绪,仿佛只是一个问题,只是想多了解她的一些事,即便是用这样的方式,即便可能得到的只是关于她的一角。
  玉子墨亦没有多想什么,听到玉痕的问话拉回了思绪,亦是淡淡道“算不上。”
  声音平缓缥缈,语气里带着感叹和沧桑的味道。
  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亦不看向玉痕,仿佛只是随意地落于桌上的一处,微微抿了抿唇,方淡淡接着道“五年前,我在西凉与蓝雪交界处驻守过一段时间。有日夜里,我想独自找个僻静处透透气。却没想到没待上一会,倒感受到了一股迫人的杀气。我派青卫前去查探,才知道距离我所在的几里外有数百黑衣人正在围攻一名银衣女子。”
  玉子墨顿了顿,眸中的神色幽暗了几分方道“当时天下时势紧张,突然在边境冒出来这么一批人,我心下生疑决定亲自去探查一番。令我惊讶的是,数百名黑衣人竟然连一丝声音也无,一股杀气却寒迫人心。我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只一眼便知道这些人的实力不在青卫之下。银衣女子被围在中央,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尤其是一双眼睛,澄澈的让我只觉得熟悉。”
  玉痕眸光微动,肯定的道“是她。”
  玉子墨点了点头,“她当时易了容,我并未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只能在暗处静观其变。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她只是气势逼人,根本没有抵抗之力。离她最近的一圈黑衣人只略微迟疑了一会,便缓缓逼近。等我意识到他们的眼神里除了浓浓的杀意外,还有猎艳垂涎之意时,她的外袍已经被刀剑划落。当时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她在那种情况下依然故作倔强的眼神,我出了手。”
  玉子墨声音缓缓,语速也极慢,像是一边回忆一边诉说。
  “也就不到一刻钟,温如玉带着十几名隐卫便到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那个场景,我刚把她带到交战的圈子外。一回头,数百名黑衣人无一生还,更可怕的是,他们握剑的手和眼睛全部被废,连位置都一模一样,而温如玉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有沾到。那种震撼,我此生都不会忘。也第一次知道,温家从来不是徒有虚名。刚是那份杀伐决断,便足以和天下公子比肩甚至更甚。”
  青王平静的话语里不自觉地带了几分敬畏,看了玉痕一眼,依然是低垂着眼睑,根本看不出在想什么。
  “后来,温如玉竟然向我道谢,他的原话是温如玉多谢西凉六皇子出手。而我,当时根本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来她扯掉了面具,神色却早已恢复如常,披着温如玉的披风,亦向我道了谢。而我,虽然还在愣神,但却明白,温如水亦非凡类。”
  玉子墨似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分别的时候,温如水居然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我,凤红鸾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玉痕神色一顿,眼中的神色看似没有一丝起伏,又仿似有千百种情绪。
  “我回答她六个字,与她相差无多。而她只说了三个字,那就好。声音里的感慨和释然我当时并未多想,只当是她的好奇之心。
  现在想来,她竟是为你而有此一问。
  后来,她言温家并无出世之意,我亦把这件事压在了脑后,从未提及。”玉子墨看着玉痕,轻叹了口气,可神色却放松了很多。
  “她这样的女子,值得你爱,值得你珍之重之。”玉子墨又加了一句。
  玉痕视线不离手中的凤血玉,仿似要看到心里去。
  玉子墨将视线略微在玉痕已经握的泛白的手指上一顿,缓缓起身,静静拜退。
  他看得出来,此刻,玉痕最需要的便是一个人静静。
  玉痕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就那样静静地坐着,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在不断地重复昨天夜里自己欲用强时,她脸上的神色。
  一遍又一遍,无意识地,玉痕紧攥的手指缝隙有丝丝鲜血溢出,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想到了什么,玉痕神色恢复过来有一丝的慌张,忙伸开手掌,被凤血玉划开的伤口很快就自动开始愈合。
  温如水,为什么要这样?我值得吗?你果然够傻。
  玉痕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凤血玉,直到听到门外急急进来的脚步声,是温如玉。
  小蜻蜓被温如玉的气势所摄,竟忘了阻拦。温如玉闯入殿内看到玉痕,神色虽然故作平静,可眼神里是压都压不住的复杂情绪。
  玉痕从他进门就看着他,大概也猜到依他的能耐,自己与蓝子逸去了温家瞒不住他。
  温如玉在玉痕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微微沉敛了神色,方不卑不亢的恭身行礼道“臣叩见皇上。”
  “起吧。”声音冷静,神色无波无澜。
  温如玉看着玉痕,开门见山道“皇上,我一直以为皇后被禁足,是因为她看轻了自己看轻了皇上,抑或太过于看重。可是,我没有想到,原来皇上会把皇后看得更轻。”
  语声是一贯的从容随意,可语气却带了一股火药味。
  玉痕知道他还有下文,索性一言不发,静看着他。
  温如玉神色平静地回盯着玉痕,“我说过,你若负她,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温如玉也不想绕弯子,他本就是为了温如水而来,君臣那一套,他也懒得理会。
  玉痕缓缓站起身,看着温如玉直接道“正好让朕见识一下你的功夫。”
  语气铿锵有力,没有丝毫玩笑。
  温如玉退后几步,有些无力地道“我和你交手,伤得却是她。我告诉你,她若不想留在这里,你,我,都拦不住。她若不快乐,我绝不会让她留在你身边。”
  语气温润却带着决绝。“放肆!朕才是她的夫君!”玉痕有些动怒地看着对面与自己对峙的男人,干脆利落地道。
  温如玉紧盯着玉痕,只轻轻地说了句“我还以为皇上不知道。”
  话落不再管身后人的反应,转身离开。
  出了御书房,温如玉看着凤仪殿的方向,轻呢了一句“傻丫头,他是真爱你。哥哥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长舒了一口气,温如玉朝宫外去。                    
作者有话要说:  

  ☆、重惩宫人

  小蜻蜓看着窗前主子背对着的身影,已经两个时辰了,一动不动。
  在书房内掌了灯,实在忍不住轻劝道“皇上,您要是想见皇后,奴才可以去传召。”
  玉痕并未转身,只看着窗外低声道“小蜻蜓,你说她一定很生朕的气吧?”
  小蜻蜓一愣,什么时候主子还有这样的犹豫不决。
  知道主子并不是想听到自己的回答,只安静地侯在一边。
  过了几许,玉痕转过身来,小蜻蜓忙上前两步,看着玉痕眼神里是无限的鼓励,就等着玉痕下传召皇后的旨意。
  玉痕瞥了他一眼,肯定的道“朕去找她。”
  小蜻蜓看着玉痕话落已经迈出御书房外的背影,忙跟了上去。
  怔愣过后眼睛里满是笑意,皇上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视皇后。
  跟在玉痕身后的小蜻蜓长出了一口气,只期盼着皇后和主子赶快和好,自己也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了。
  “皇上,奴才先去通禀一声。”小蜻蜓喜悦地道。
  玉痕微微顿了顿步子,只说了句“不用了。”
  便继续绕过回廊,直奔凤仪殿而去。
  小蜻蜓站在原地,有些不解,莫非主子是害怕见到皇后?
  摇了摇头,忙跟了上去。
  眼看着到了凤仪殿,玉痕却突然停了下来,小蜻蜓自然静静地立在玉痕身后,想着自己刚刚的猜想,难道是真的?
  只可惜,小蜻蜓并未来得及细细思量,凤仪殿外却传来了宫女的议论声,声音不算低,就连小蜻蜓都可以听得清楚。
  更何况是耳力目力极佳的玉痕。因是晚上,玉痕和小蜻蜓隐在夜色里倒并不醒目,而那些宫女们此刻正说得起劲,自然没有留意到身后不远处长阶下站着的人。
  小蜻蜓只听了一句,有些恼怒地作势要出去斥责,她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玉痕神色冰冷地看着她们,微微抬手制止,小蜻蜓自是猜到了主子的意思,只一双眸子满是愤怒的盯着前面。
  玉痕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覆在背后。
  宫女的对话从殿外的台阶上源源不断地顺着晚风清晰地传到了台阶之下。
  “杜嬷嬷都走了,现在到处都是皇上要废后的传言,我看这个皇后快下台了。”
  语气里的得意与鄙夷明显得很。
  另一名宫女笑着附和道“我看何止是废后,皇上下旨禁足。可这个皇后却屡屡触怒龙颜,我看离死不远了。”
  小蜻蜓心下一惊,今天这些宫女怕是难逃一死了,真是自食恶果。
  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小蜻蜓摸不准主子究竟在想什么,可眼里冰冷地杀意却让小蜻蜓心中一颤。
  “这种话你也敢说,不怕皇后责罚。”另一名胆小的宫女颤声道。
  “怕什么,我看皇后唯唯诺诺,根本就不敢对我们怎么样。这些日子来,当着她的面我们都可以肆无忌惮。我最讨厌她那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不就是仗着她哥哥才能得到皇上的宠幸。”
  也许是愤愤不平,这名宫女的声音不由得更高了几分。小蜻蜓心下一冷,完了,完了,她们真是不要命了。
  看皇上没有丝毫打断的意思,小蜻蜓虽然不知道主子在等什么,却知道这些宫人要是再说下去,恐怕一死亦无以抵罪。
  也许是听到了小蜻蜓的心声,接下来宫女的声音明显压低了几分,可当小蜻蜓听到她们谈话的内容,心里一个激灵,冷颤了好几分。
  “阿碧,刚刚皇后娘娘开出方子,你示意我们都不去应承。然后皇后便自己亲自去了太医院,真的没事吗?”
  这名宫女口中的阿碧,正是附和第一个宫女说话的婢女。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她受了风寒,我们不去她自然得自己去。那她一出这个殿门,不就是抗旨了吗?”
  带着几分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笑意,名为阿碧的女子得意地道,众人都笑着附和着。
  只有之前那名胆小的宫女颤颤道“可是,我看皇后娘娘走时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她难道不怕吗?”
  阿碧冷哼一声,“我看她都是装的。皇上对她根本就无情无义,昨天夜里,你没看见她那个样子吗?我猜是她想勾引皇上,结果……”
  后面的话未说,大家都不言而喻。
  有一名胆大的宫女微压低声道“皇后一废,后宫空虚。阿碧姐是不是也希望可以蒙得盛宠啊?”
  “话可别乱说。”可语气里的得意,分明是肯定了这句话。
  玉痕唇角微扬,可眼里却是冰冷的寒意。
  一步步缓缓拾阶而上,小蜻蜓忙高声道“皇上驾到!”
  一众殿外宫女这才回头,忙下意识地跪了下来,脸上有的是惊慌,有的是还未收起地得意之色。
  玉痕来到殿前,亦不说话,只是凌厉的扫了跪着的宫女一圈。
  众人只觉得心头一惊,忙把头低得更低。
  尤其是那名唤作阿碧的宫女,脸色发白,连身子都在发颤。
  小蜻蜓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微作停留,原来是杜嬷嬷退下去后,新替补的宫女女官。
  那名阿碧的女子跪在地上,眼中有一抹狠色划过,突然跪着前进了几步,声音颤颤地道“皇后娘娘抗旨不遵,不在殿内。”
  小蜻蜓眼里有叹息划过,看着她如同看一个已死之人。
  玉痕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只冷冷道“充作军妓。”
  小蜻蜓忙唤人拉了下去。
  跪着的一众宫女听到这四个字,身子更是发颤的厉害。
  玉痕再没有投过来一个眼神,淡淡地道“全部在殿前杖毙,让所有宫人来观刑。”
  一时间饶命的惊恐声此起彼伏,伴随着杖棍的闷响声,玉痕立在殿前,背对着台阶,没有任何动作。
  待温如水从太医院回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台阶之上,他一身明黄锦袍,背对着自己,脊背笔直,浑身透着肃穆之气。
  台阶之下,是宫女愈来愈弱的求救声和杖棍的击打声,虽然外边围了一圈人,却都噤若寒蝉,脸上均是骇色。
  温如水的神色倒没有什么变化,也猜到了她宫里的宫女向来不知收敛,大概是被玉痕撞了个正着,才会有此后果。
  温如水看着那人的背影,突然想,他倒真的算得上是纵容着自己,以前一并也纵容着她的宫人。
  这次,恐怕也是纵容着自己,而她们却触到了他的底线。心想着以后这凤仪殿真的就成了一座空殿喽,就剩自己一个人倒也自由自在。                    
作者有话要说:  

  ☆、哄她喝药

  小蜻蜓在玉痕耳边说了句什么,玉痕肩膀微动转过身来看着台阶下不远处的温如水。
  她手里提着药包,一身银衣在初秋的夜里更显单薄,一时之间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很想把她拥入怀中。
  温如水看着玉痕,有些迷惑。
  只是几个时辰不见,可他的眼神里却多了太多自己看不清的情绪,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没有一点寒意和责备。
  两个人就这样遥相望着,温如水轻舒一口气,这个别扭的人。
  顺着台阶而上,经过玉痕身边时,温如水微微停顿,见他已经侧过了视线,温如水轻扬了扬嘴角,直接朝殿内走去。
  玉痕回头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离得那么近,自己心里竟然会有一丝胆怯,一丝不确定。
  玉痕冷冷瞥了台阶下一眼,低声道“回宫。”
  小蜻蜓应是,可心里却嘀咕着,主子分明就是来替皇后出头撑腰来了,结果人家刚回来,主子就打退堂鼓。
  皇后真的算得上主子的克星啊,小蜻蜓心里默默地为皇后竖起了大拇指。
  温如水独自一人孤零零地待在凤仪殿,虽然猜到暗处他肯定布置了很多隐卫,可自己没有一点武功,视线所及之处,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温如水慵懒地待在软榻上,单手支着下颚,另一只手摆弄着药包里的各种药材。
  温如水本就怕药苦,去太医院也不过是想去透透气。
  可没想到,一来一回温如水反倒真觉得脑子有些昏沉,微微靠着软榻起身,温如水四仰八叉地倒在凤榻上。
  随意地扯了扯被子,整个身子一半在被子里,一半在被子外。一个侧身,后背的被子也索性落了下来。
  玉痕回到帝寝殿,下意识看了一眼床榻的位置,空落落的。
  随即将视线移开,只静静地在内殿里缓缓踱步。
  直到流月飘然而落,玉痕顿住步子,故作镇定地问道:“她如何?”
  流月单膝叩地,恭声回道“已经睡下了。”
  玉痕蹙了蹙眉,接着问道“那药呢?”
  流月如实禀告道“皇后娘娘只是把玩了几种药材,并未……”话音未落,玉痕已经转身离开。
  流月在原地一怔,先是不明白主子何曾有过如此急切的时候,后是不懂既然担心皇后娘娘,为何不亲自去问。
  待反应过来,起身悄然隐了下去。玉痕施轻功来到凤仪殿外,让隐卫都退了下去。
  在殿外站了一会,轻轻推开殿门进了去,步子亦迈得极轻。
  进入内殿,一眼便看到床榻上的人,均匀地呼吸声在寂静地夜里清晰可闻,只可惜睡姿随意地有些难看,长发随意地垂落在肩上,被子早就滑落在一边,可女子睡得却很香很静。
  玉痕站在床榻旁看着她,眉间蹙得更紧,可眼神里的柔和和安然却如同静谧的夜一般令人沉醉。
  玉痕轻轻地坐在床榻一侧,视线紧锁着眼前的人,伸出手放在她的脉搏上静心感受,一会方轻轻离开,似轻叹了口气又似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她熟睡的眉眼,玉痕轻倾下身子,在她的后背和腰间轻点了两下,解开了她被封的内力。
  温如水身子一僵,随后又放松了下来。玉痕知道她醒了,虽然刚解开穴道,她的内力还需要一点点慢慢恢复,可是多年的感知力和警惕心却会立刻恢复。
  温如水是因为感受到了体内气流的变化,连耳力也恢复了不少,下意识是戒备状态,等感知到是玉痕,方放松了下来。
  玉痕知道她醒了,温如水亦知道玉痕知道她醒了,可是偏偏自己就是不想醒过来,背对着玉痕眯着眼睛继续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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