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玄变-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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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阳真人泪水流出，转过身去，把脸朝向紫霄殿的铜瓦殿顶。
　　上面金灿灿的，映射着阳光，光芒四射，皑皑白云，如棉絮一般地浮在上面。
　　紫霄殿处静寂无声，众人在等紫阳真人的指示。
　　片刻，紫阳真人挥动拂尘，定神回身，朝向跪在台阶上的弗通，厉声说到：“有何真情，容你陈述清楚。”
　　爱徒心软，肯定是勾起往事，紫阳真人定睛看着自己爱徒的肉身跪在那里。
　　弗通面部没敢抬起，只是微微平视平地面，嘴里说到：“我本是您的弟子弗通，因为走火入魔，毁了修行。幸亏师尊体恤爱怜，给弟子生机，弟子脱离师门。”
　　“万般无奈之下，心灰意冷之际，弟子寻至紫霄殿，从殿后绝壁跳下，本求一死，孰料天不绝我，绝壁处缝隙里的一株小树把弟子挂住，被隐藏在此处洞中的一只小狐狸救下，留在洞穴。”弗通说着，不时抬头打量着紫阳真人面色。
　　说至此处，弗通还朝紫宵殿后指划一下，“小狐狸帮弟子疗治好了隐伤，却因为对修行的渴望，我无法继续修行，就与小狐狸商定，合体共修。”
　　紫阳真人听至此处，看向弗通的眼睛里透出些疑虑，转向方程，露出征询的意思。
　　方程展开神识，发现确有人修与狐修结合的样子，不过人修的神识非常微弱，几乎微不可察。
　　狐修的神识强大无比，肉身皮囊是人修的，却是生机无存，只是储存灵能的皮囊。
　　驱动神识流转时空，方程发现弗通离开紫阳真人之后，神情恍惚，被一灵兽隐身迷惑至紫霄殿处。
　　然后，就是弗通跌落悬崖，确实被小树挂住，魂魄游走远处。
　　再寻下去，就是那个灵兽露出自己的本相——一只小狐狸。
　　它变化一番之后，诡异钻入弗通肉身之内，把弗通的肉身带入洞穴之中，修行如常。
　　显然，是小狐狸夺舍了弗通的肉身。
　　眼前的弗通，只是肉身皮囊，神识灵能全是狐修的。
　　胆大狡猾的家伙，还想骗过紫阳真人！
　　方程朝紫阳真人暗示“真亦假时，假亦真”。
　　紫阳真人虽然被点化醒悟，还是不忍下手。
　　他转身把拂尘一挥，朝向子虚道长说到：“师弟，照计划进行。”
　　子虚道长惧怕狐修，马上拿出自己的青铜钵与刀币简，口中念念有词，手上变化着各种指法与手势。
　　青铜钵变得大起来，直直地罩向狐修，青光闪烁之下，狐修显然被青铜钵罩住身形。
　　子虚道长手持刀币简，凭空划着符咒，不断地指向青铜钵。
　　钵体纹饰青光闪动，不断地收缩，渐渐收缩成原大小。
　　子虚道长一阵惊喜，向前几步，伸手把青铜钵拾起，用刀币简封住钵口。
　　他把钵口朝向众人，说到“收住它了。”
　　方程定睛看去，却是见钵内只有弗通的肉身皮囊，没有一丝的灵能神识在其中。
　　“哈哈，这点道行，还想擒我。”
　　狐修从紫霄殿跪着的台阶缝隙里现出身来，完全是狐狸狡猾之像。
　　得意之间，前肢招摇，后肢蹦跳着，把肚腹展露无遗，无意之中露出****。
　　兽类的伎俩得逞，兴奋癫狂，露出本相与本性，徒增笑料。
　　方程与紫阳真人都忍不住嗤笑，紫晴道长、子虚道长及其弟子们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狐修暴胀身形，把毛发掩盖着它的****，眯缝眼也睁得怒目暴出，嘴里发出威胁的“吼吼”声。
　　千年道行的狐修，发起怒来，还真有些恐怖。
　　紫阳真人一挥拂尘，指示大弟子弗罗上阵。
　　大弟子弗罗满脸虬髯，头发盘结卷曲，一看就来自西域。他身形庞大，睁圆了双目，碧光闪闪，气势上不输于狐修。
　　狐修利爪暴出刃尖，利齿露出白森森的寒光，朝着紫阳真人的弗罗攻出一波袭击。
　　狐修不讲规矩的突然袭击，让弗罗陷入被动，一条胳膊受袭，皮肉开裂，鲜血直流。
　　情急之下，弗罗迎着狐修的利爪，击出一拳。
　　一团浓烈寒气凝着冰意，袭向狐修的肚腹处。这是它的薄弱处，弗罗显然知根知底，有的放矢。
　　狐修细眼猛睁，变爪为掌，掌心冒出一团烈焰，迎向弗罗击出的寒气团。
　　啪！
　　—嗤！
　　两声短暂的响动过后，烈焰焚尽寒汽，化成白雾，依旧卷向弗罗，把弗罗的虬髯烤得更加卷曲和短小，焦糊成团。
　　众人都感受到了空气中爆烈的火焰，灼人的热浪，狐修两只爪心全部烈火熊熊，喷薄而出。
　　“咚！”
　　一团寒冰炸响，散开落在狐修的身上，瞬间把它包裹，凝结成冰雕一般。
　　烈焰没了源头，凭空熄灭，空气除了水汽，还有一丝热气飘浮。
　　弗罗受到重创，怒气暴涨，双拳齐挥，一对寒冰气团也凝结住狐修尚有裸露的双爪。
　　寒冰之下，狐修保持着刚才发出烈焰的姿式。
　　它的眼睛在冰层后面，却依旧滴溜溜地乱转，眯成细缝，翘起的嘴角，流露出神秘诡笑。
　　方程不敢怠慢，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他祭出虎皮储物袋，把狐修的身形全部收纳入其中。
　　正欲锁口消灭它的身形，狐修的灵能神识却是暴出一团火雷电火球，把虎皮储物袋撑得一涨，一缕神识窜出储物袋，朝着紫霄殿后绝壁，夺路而逃。
　　紫晴道长凭空立于绝壁处，手持补天勺，早把狐修的洞穴补死了。
　　紫晴道长见到狐修的神识逃窜，还是念了一句咒语“急急如律令，封！”
　　把手中的一张符咒也封在洞穴上。
　　狐修神识贴在绝壁上，顺着了一条细细的石缝，消失在绝壁之中。
　　这家伙遁壁了！！
　　紫晴道长用补天勺在绝壁上一通划拉，直接发掘开洞穴。
　　自己嘟囔一声“原来如此，哈哈，我看你哪来逃？”又掏出一张符咒封在洞穴上。
　　方程练化狐修身形，让九灵虎吞噬掉。
　　然后，他驱动九灵虎一同变身进入洞穴，清除狐修的神识和魂魄。
　　否则，留下狐修的魂魄和神识，它还会夺舍其他道人的肉身，幻化成形，为祸凡世。
　　紫晴道长见方程与九虎灵进洞穴，立即为他们解开符咒禁制。
　　待他们进入之后，再次封堵起来。
　　一会功夫，洞穴里噪声大起，烈焰、狂风，不时地交织。
　　七个骷髅头和一些零散的骸骨被吹出了洞穴，白森森地悬挂在洞穴的第二级边沿上。
　　紫阳真人竖掌念起符咒，脸色变得苍白可怕。
　　此时，紫霄殿处狂风大作，吹得众人身上衣服猎猎作响。七个骷髅头，意味着有七个亡灵被发掘。
　　众人清静六识，虔诚祈祷，超度亡灵往生。
　　内心里，都焦急地等候方程凯旋。

　　☆、85。第85章　愧疚传位

　　第八十五章愧疚传位
　　紫阳真人担心起来，狐修隐藏在紫霄殿后绝壁，且为祸凡世，谋害七条性命。
　　七条生命肯定是武当弟子或者道长，他身为武当掌教，对此负有失察之责，难辞其咎。
　　紫阳真人深为自责，无需他人多言，心中就有了决定，罚自己闭关，交出掌教之职，由紫晴师弟接任。
　　他此刻念诵的符咒，既有压制狐修灵能的惩邪咒，也有超度亡灵的往生咒，还有自罚的消业咒。
　　不愧为真人，不遮不掩，不加回避，敢于直面。
　　紫阳真人默念符咒，越来越急，动用真气，显得面色苍白。
　　他全部身心倾注于默念符咒，神识搜寻着方程，全力助念方程，尽早除去狐修这个邪类。
　　方程进入狐修藏身的洞穴，先将它设置的一些禁制消除。
　　消除禁制的任务，自然交由三灵印完成。符咒，正是它最擅长的，对付道家的符咒，手到擒来。
　　三灵印着红印闪动，贪婪地吸纳着洞内的灵能。
　　九灵也显身储物袋外，狂吸武当山巅孕化的灵能。
　　九灵虎顾不上吸纳灵能，任务在身，全身心地搜寻狐修魂魄。
　　有过短暂的交手，九灵虎对狐修尚存忌惮，小心翼翼，以静制动。
　　狐修魂魄深藏洞穴岩石缝隙，神识发现了方程与九灵虎等入侵者。
　　在它修练的洞穴中，灵宠们各显神通，不在乎它的存在。
　　狐修极端气愤，又无可奈何，魂魄影子抖动不已。
　　最终，面对曾经的手下败将九灵虎虎视眈眈的轻慢，它生气至极，影子哆嗦，不管不顾地袭击九灵虎。
　　此刻的狐修没有身形灵力，只有神识幻化的一团火球，挟带着雷电光芒，直接在九灵虎额头爆炸。
　　爆炸声中，九灵虎身形一钝，光芒闪过，不见踪影。
　　狐修神识驱动着火球，又狂暴地袭向吸纳灵能的九灵，发泄它的气愤与怨毒。
　　一道魅影从九灵身边暴起，迎向了火球。
　　静睛看时，九灵虎扯动着虎皮储物袋，纵身跃起，把火球装入了虎皮储物袋，如同吞入肚中。
　　方程扯动储物袋，把火球与储存的冰天雪地灵能相融，一会就没了动静。
　　狐修总算是找到了合适的修练归宿。
　　方程把它禁锢在虎皮储物袋里，专门克制寒冰类邪灵。
　　狐修没有魂飞魄散，保住了千年修行，还有新用途，克制其它邪修，修得其所。
　　它夺舍的人修魂灵也寄存于袋中，成为灵奴队员。
　　一场不算血腥的收服之战，在互相配合下，取得胜利。
　　众人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七条生命消失，物伤其类。
　　返身回到紫霄殿处时，方程看到紫晴道长在封闭绝壁上的所有孔洞。
　　他用长钎在绝壁上重新划过数次后，确认无孔洞存在，才折身回到紫阳真人身边。
　　紫晴道长向紫阳真人行礼复命，“师兄心意，师弟已知。为防再生意外，我把绝壁重新用补天勺全部夯实，不留一丝缝隙，寸草不生。绝壁可称亡命崖。”
　　紫晴道长的话语虽是向紫阳真人复命，顺便提出建议，已经透出足够自信。
　　他从紫阳真人的神识中，探明他要接任掌教一职。
　　肉身凡胎都难以免俗，对名利看得太重，沉迷其中，不经意间就会暴露无遗。
　　紫晴道长修行精深，也对掌教高位心怀向往。
　　此时，他心性流露，接着心有所感，不好意思地理理胡须，把补天勺收起，单掌立于胸前，面皮上透出些微红来。
　　“让师兄见笑了，师弟本不是……”
　　紫阳真人一扬手中拂尘，哂笑到“师弟心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颇感心慰，不必推辞。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方程见到他们师兄弟传位如此通达顺利，很为他们高兴，笑意里透着钦佩，看着紫阳真人，神识传音“真乃大师风范！”
　　紫阳真人摆手，摇头，神识回应到“过奖了，愧不敢当，失职失察，令弟子受害，须当自罚！”
　　然后继续与紫晴交代，“一会送方先生下山，正好子虚师弟也返回师门，我自会在众师兄弟及弟子们面前宣布的。”
　　紫晴道长深深一躬，向紫阳真人补充了一句“七具骷髅及其骸骨，我葬入绝壁下坑中了。不知妥否？”
　　紫晴道长开始有些唐突，此时想用请示语气弥补。
　　紫阳真人轻描淡写地回应“些许小事，你看着办就是。”
　　随后，紫阳真人转向方程，一双清彻见底的眸子，透出无限地深意。
　　他双手握住方程的手，用上柔和的力量摇动，犹如孩童小手的温润传到方程手上。
　　两双手分开时，方程手中多了一个小物件。
　　方程面露出疑问，正欲问询，紫阳真人点点头，红唇白齿间吐露出的话语，让方程深感意外。
　　“这是武当法器，专门用来克制邪修的，擒拿狐修，本要用它。所幸先生道行深厚，清理收服狐修。为武当山恢复了清誉，也教育了武当弟子，德昭望隆，功莫在焉。”
　　紫阳说至此处，带着紫晴道长等躬身礼拜了一下，接着说到：“此物件，权当武当感恩先生的礼物，助力先生降妖伏魔，还望笑纳。”
　　方程还想推辞一二，不料，紫阳真人神识传语方程，“此物本是掌教传承法器，担心紫晴拥有太多法器，还有较重的凡世名利心，一旦偏离道家修行轨道，届时还需仰仗先生。”
　　“这物就是克制紫晴补天勺的绝佳法器，你可要好生保管。”
　　紫阳真人传给方程法器同时，用神识把符咒一同传输。
　　这是他留的后手，如果师弟紫晴利欲熏心，妄自尊大，用此法器可以克制，防止失去掌控。
　　道家对酒的利用还是讲究的，接待方程也是用了些许。互相把酒言欢之后，方程就要告别紫阳真人，返回到凤城。
　　武当山的山门处，一切派场全部摆弄得有模有样，彩旗飘然，香火兴盛，烟雾缭绕，众弟子列了两列长队。
　　道袍飘洒，长剑凛然，一时把武当山山门处衬托得森严威武了许多，颇有大武当的景象。
　　紫晴道长仗剑而立，立于两队弟子之间，威风凛凛地等待着从大殿处携手相谈、慢慢下山的紫阳真人与方程。
　　看到如此阵势，方程暗叹紫阳料事如神，有些信服，大拇指在紫阳真人手中动了动。
　　他神识传音“信然！”
　　紫阳真人重重地握了一下方程的手，神识回应“拜托！”二字，就携手方程御空飞行至列队的弟子们面前。
　　主宾互相致辞，紫阳真人与方程神识交谈较深了，也就不再言语。
　　倒是紫晴道长热情暴涨，俨然掌门心态，感谢了方程的来访和帮助。
　　子虚道人在旁边，悄然不语，眼神里对方程崇敬有加，没有上前说话，只随众人说客套话。
　　方程回了句“送客千里，终需一别，后会有期。”
　　眼睛里透着深意，扫过众人后，把目光定在紫阳真人身上，神识传音“真人出关，定当来访。”
　　然后，借一阵强风，御空远离了武当山。

　　☆、86。第86章　凤城奇遇（一）

　　第八十六章凤城奇遇（一）
　　方程远离武当山，内心却难放下。
　　紫阳真人所托，任重远道！
　　白云飘缈，山影绰绰。中原道教第一山只剩下一点点的影子，隐约显现在云层中，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牵挂在方程心头。
　　这是嘱托与使命，一诺千金。
　　到达凤城地界，他降落在凤城的郊区。
　　有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上面座落着人工建设的信号发射塔，鸟雀远遁，人迹罕至。
　　从这儿现身，不至于惊动了什么人，也便于进城。
　　方程检点自身，自从魂灵升级，与肉身结合之后，尽管能随心所欲地变化身形，但总感到少了点什么。
　　哪儿不对劲？
　　反复寻来找去，都没有结果。
　　此时，落地变化为肉体凡胎，凭着人身最直接、最简单的感受，检查了身上的物件。
　　衣服是随着凡世季节变化所购，大部分还是家中爱人从大型商超购买的时尚高档服装。
　　因为她信奉男人着装要穿名牌，有档次不说，款式变化不大，可以穿着多年。
　　身上的两个储物袋，经过多时空磨砺，不细看，从外形上已经看不出虎皮与熊皮的样子。
　　味道上还有些怪怪的，封口很密实，里面的气味是没有问题的，灵能练化后，散发着一股麝香气。
　　储物袋的外皮本身存留着淡淡的腥臭，有这股麝香味掩盖，不细闻难以感觉到。
　　方程在路边看见野茴香，就采摘了一大把，揉碎，涂抹在两个储物袋外皮上，掩盖了腥臭味道。
　　如此大费周章，因为方程到了凤城，需要去拜访一个人，一个比长成宽更高级别的人。
　　此人有双重身份，既是凤城的实际掌权人，又是民调组织的地区负责人。
　　到当权者办公室，就要讲究些，不能露出些许疑点。
　　神识探知，凤城有家皮革厂，专门制作皮件，找他们给处理一下，就可以去掉腥味。
　　实际上，两个储物袋是可以随便变化大小的，如果没有这股腥臭味，就可以存放好，别人发现不了。
　　身边多出的，原来是这股淡淡腥臭味。
　　但是又好象少了点什么呢？
　　随着进入市区道路，慢慢步行着穿过商业街时，方程才意识到自己少了什么。
　　很长时日以来，方程忙于收服灵宠，训练灵宠，接受清除邪灵怪异之类的任务，对凡世的事情越来越淡，对凡世的现实生活不甚了解，有些超凡脱俗。
　　他自感少了凡世的浮躁。
　　去拜访凤城市的当权者，手里可不能空着，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再者，在城市里不能御空而行，需要打出租车，解决食宿什么的。
　　可是身上却没带分文钱币，这如何是好？
　　方程后悔回家过节时，把自己的工资卡交给媳妇时，也把公务用卡留在家中了。只好廉洁奉公了。
　　九灵猜测到主人心思，就提醒到，子虚道人的相面课卦之法，倒是可以一用。
　　这比起行不义之举、暗中掳捊钱财，来得光明正大，总算是凭脑袋换取钱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动了这种心思，方程才注意到路边有些零星摆小摊的，偷偷为行人抽签算命。
　　他不愿意也不需要这般费事，早有打算。
　　方程行至一处繁华的商业街，找到古玩生意集中的地方。
　　凡是涉足古玩生意的，都会钻研阴阳八卦，讲究黄道吉日，风水方位。
　　古玩生意多凭运气与手气，在这行里搏弈，发古董财和运气财，不懂阴阳八卦怎么行！
　　只有善于玩弄，才会挣钱。找这些人弄些钱花是最有道理的，也心安理得。
　　玩弄迷局，沉浸迷局，迷局求财，还真不错。
　　方程瞅准门面最大的一家古玩店，驱动神识观察了半天，心中有底，脸上露笑，迈步入店。
　　“咣当！哗啦——”
　　一声干脆的响声，在方程踏进门店半步时，从端坐最里面的店老板身边发出。
　　方程的另半步才落下地，心里却是微微激动。神识料事如神啊！
　　原来，方程在打量这家古玩店时，神识把店老板的前前后后发家史、家庭人口及其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诸事察看了明明白白，也向未来多看了十余年。
　　神识用来算命，的确准确无误。
　　怪不得狐修会与子虚道人勾联，利用神识相助，演易相面课卦，岂有不准？
　　门庭若市，也是自然。
　　方程此番用神识给古玩店老板算命，准确无误，让他自愿给些报酬，再多也不亏他。
　　店老板正在疑惑，好好的花瓶怎么会突然倒地碎裂。
　　他一向迷信，伸出两根指头，把眼镜向上托了托，犯起了寻思。
　　两根指头黄中透焦，标准老烟枪！
　　两根手指被夹在之间的纸烟生生熏烤焦黄色，透明如同古董舍利，可见功力深厚。
　　店老板正迷惑着，眼睛慢慢抬起。
　　闻声找人，跟着越来越走近的脚步声，他把观看倒地花瓶的眼光转向了进门的方程。
　　花瓶有些奇异，才摆在身边，时不时端详。
　　门店三间屋的地方，摆放的古董家具都透出古玩店的品位来。
　　店老板萎缩身子坐在那里，人不高大。
　　他委身其上的椅子，是明朝的官幅椅，居然是大红酸枝材质。
　　他身子依靠着的八仙桌，红紫色中透出些明亮，年代久远的包浆让它显得光彩照人，内里隐隐透出檀香气，虽然年代久远，依然暗香浮动。
　　两件来路不凡的古家具，把店老板的身价抬得高高的，让身材不高大的他有底气，高踞官帽椅子，有着从高处看人的视角。
　　两件家具市值百余万元。他真是坐拥着百万家财。
　　方程打量了老板一眼，漫不经心瞥了一眼碎磁，转身就观看贴墙摆放的古玩。
　　珍贵的古玩都放在有锁的柜子或橱窗里，只能透过玻璃看。如果谁看中意了，店家才会取出，放在店老板面前的老檀木桌上，在灯光照射下细看。
　　那张老紫檀木桌子上，铺了块宁夏的滩羊皮，雪白雪白的，弯曲的羊毛也细细的。
　　从滩羊幼仔身上剥下的皮毛，属于滩羊皮中的极品。与老紫檀木桌子搭配，一老一幼，相映成珍，更衬出古玩价值。
　　方程打心里喜欢这些古董家具，特别是店老板正在摆弄的黑檀茶海及紫砂茶具，更让方程心怡。
　　可惜使命在身，一时半会是不能够有此闲情逸志。
　　方程很快就观看完值钱的古董，估出摆放古董的市值就有五千万元左右。半亿古董摆放在外，库存古董怕有上亿。
　　这古玩商的油水有得诈！
　　方程把眼睛盯在自己也觉得有些古怪的花瓶上，打量着碎裂一地的花瓶瓷片。
　　店老板见方程对此花瓶有兴趣，就主动搭讪。
　　“先生，您进店只看贵重的古董，看来是位行家。您对这花瓶有何见解？它怎么会凭空倒地碎裂？”
　　店老板其实是顺了自己疑惑的思路，随口讲出内心想法。
　　不出方程预料，店老板对古怪花瓶情有独钟。
　　方程进店对花瓶看似随意的一瞥，后来盯着观察，都没逃过店老板的小眼睛。他说完话，照例用两根古董手指托了了托眼镜。然后，就拿出香烟，礼让了一下。
　　方程摆手婉拒，店老板就顾自熟练地打火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半天不喘气，静候方程的回话。
　　过了好大一会儿，店老板才慢慢悠悠地把吸入的烟雾吐出一丝丝，鼻孔里冒出的全是白色的雾气。
　　烟瘾超大，周游过胸腑的烟雾，被淡化成白雾！
　　方程眼睛看着店老板，按照神识探明的情况，笑吟吟地客气了一句。
　　“蔡老板，您才是行家呢。在凤城家喻户晓。我偶尔玩玩，对古玩看不准的。倒是看人，还有几分体会。”
　　蔡老板闻听眉头一皱，很感兴趣，方程就继续说下去。
　　“这人与物是差不多的一回事。从人的兴衰，我能看出物的存亡，想必蔡老板也能从物的存亡，看出人的兴衰来吧？天地之理，穷究到底，万宗归一。”
　　一通云里雾里海侃，方程就打住了。
　　“来，来，来，先生真乃神人也。坐，请坐，请上坐。”蔡老板此刻顾不上研究花瓶碎磁，流露出遇到知已、相见恨晚的意思和热情。
　　他把刚抽了大半的香烟从嘴边拿开，塞进桌子烟灰缸的一支翡翠烟嘴里，横放在烟灰缸上。
　　腾出手来，沏水倒茶，玩起了茶道，把方程真正让到上座，当成贵宾接待。
　　开水冲泡，茶香一出，方程就闻出来，茶也是古董——陈年普洱茶，还是上好的野生生普洱茶。
　　店老板，从头到尾，整个一老古董。看样子，只是肉体不能换成古董，其它的都是古董。
　　绣花对襟褂，金链怀表，白玉扳指，千层底布鞋，翡翠烟嘴，烟灰缸是墨玉的！
　　茶具居然是老紫砂，透着古茶香气呢！
　　方程端起紫砂茶杯，细细啜了一口茶，在舌尖上微微一回味，品出了野生古普洱的醇香，回甘浓烈。
　　喝过这种茶后，从脏腑里透出的茶香，足足让人神清气爽三日。
　　蔡老板侍候方程品上茶水，又拿眼睛瞅花瓶碎片，把话题重新引回此处。
　　“好奇怪，它怎么会自己倒地碎裂呢？难道与这人有关，他说的倒是玄乎，不会有诈吧？”
　　他暗自思量着，小眼睛透过明明暗暗的变色镜片端详方程。
　　方程对蔡老板的心思了若指掌，心中有底，万事不忙。他只管品茶，不再搭理蔡老板。
　　他知道蔡老板的一切底细，无需主动，生性多疑的蔡老板肯定会巴结着问明情况的。
　　接下来，方程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惊喜就存在那碎了一地的花瓶瓷片上。

　　☆、87。第87章　凤城奇遇（二）

　　第八十七章凤城奇遇（二）
　　方程的眼神，没能逃过蔡老板的精明算计。他细眯的眼，透出古玩商人的狡诈与灵活。
　　他见方程盯着碎瓷片，就引向话题，“不知先生有何高见？这一地碎瓷，破瓶难圆，如何是好？”
　　方程顾左右而言他，还是把目光转移到眼前的茶海上，刚才眼睛没有细看紫檀木桌子。
　　原来紫檀八仙桌中间还是一张罕见的整板，居然是块金丝楠木，鬼脸花纹中透着年代久远酿成的醇香，让围坐桌旁的品茶人陶醉不已。
　　蔡老板把茶水冲泡得浓酽，话语也热乎得让人迷糊。氤氤茶香里，蔡老板的话语蜜甜。
　　“先生高见，还请示下。指点迷津，自当孝敬。”古玩行里的规矩，指点迷津，获利确实要分成。
　　各种让人面红脸热的苏麻话语，让一般人早就飘飘然了，可惜对于方程，毫无用处。
　　他热切地把张老脸凑近方程，躬身弯腰，如同皇帝近身太监。
　　随时听候差遣，其实是做太监的大忌。
　　唯有察颜观色，八面玲珑，深谙其需，有的放矢，主动诱导，让皇帝舒心受用，才是太监成功的不二法门。
　　蔡老板这种功底深厚，把常人需求琢磨得透彻无余。
　　三伏天里，你害渴了，他会递上冰爽的西瓜，或者冰镇可乐，看似顺手的煽风，擦汗，都会做得体贴无比。
　　他伸出两根焦黄如紫金的手指，向方程比划一下，一双小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方程，热切地期待着回音。
　　如果方程加价，就好说。
　　不管多大数额，他都会同意，神态透露着，只要方程同意指点就好。
　　这才叫心照不宣！
　　方程把蔡老板的两根指头一分，竖起来，形成了ⅴ的样子。接着，团起自己的手指，表示成0。
　　然后，眼睛盯着蔡老板，静候反应。
　　没有想到，蔡老板丝毫不为所惧。
　　双手握向方程的手，重重地握住，一阵有力的摇晃，兴奋地说到“成交！”。
　　50万元的咨询费，会换来的什么呢？
　　蔡老板浸淫古玩生意多年，当然懂得行家指点，差价不是50万元所能限定的。
　　何况方程还会从生意角度，指点人生迷津呢？他才不会放过大好的缘份呢！
　　做古玩生意的，家产过亿，区区50万元算得了什么？
　　因为他早就感受到方程的独到眼光，进店后带来的气场，也让整日与浸淫古玩蔡老板大感深奥与神奇。
　　古玩商天生神识，注重年代气息。
　　方程身负九灵剑元神，远古之灵自然灵能涌动。商蔡老板敏感地捕捉到了神秘气息。
　　方程慢慢品茶，茶过五巡，茶意慢慢上身，让人陶醉其中，神清气爽，好不自在。
　　热气蒸腾的茶雾里，方程把蔡老板打量过无数遍，善心存念，积德厚道，值得指点。
　　他拿捏住火候，把蔡老板摆弄得心甘情愿，方才开口，先指点了一地花瓶碎磁。
　　“花瓶拼接而成，好在大部分瓷片有些来历。有的碎瓷片罕见奇异，极有考古研究价值。如果分卖碎瓷片，供各地考古研究，可达数百万。毕竟极其罕见的古瓷片，那些重要考古部门拿出几十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