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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第一-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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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下来后,他们领着小鹿,登上了大船,扬帆北去,沿海岸避开战乱,航行数日,抵达琅琊郡,弃船登岸,在一个村落边居住下来,这里正符合范蠡的依山、傍海、临水、阡陌交通的想法。他们逐步开垦了一大片荒芜的土地,建成了一个初具规模的庄园。
第二十章(上)
人类走入文明社会后,就存在一个这样的社会群体,被先哲们称为“小人”的群体。“难养”的小人,其准确定义是什么?怕是没有一个统一的概念,他是个时代性的概念。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个男人独享的概念,(女人叫泼妇或女强人)何为小人?以“傻子”的角度看,他们是这样做的一些人:
人性面前:虚情假意;工于心计;小肚鸡肠;怂恿他人;毁人自喜;上楼拆梯;过河断桥。
言语面前:道听途说;流言蜚语;添油加醋;造谣生事;巧言令色;诋毁他人;怨天尤人。
伦理面前:欺压妇幼;谩骂老少;算计友人;蒙骗家人。
道理面前:信口雌黄;无理纠缠;歪理耍赖;言过其实;哗众取宠;自以为是。
财富面前:叫苦连连;歪道骗取;嗜财如命;守财如根;吝啬贪婪;恨人超越。
女色面前:恬不知耻;嫉妒满腹;纠缠不止;不自量力;自作多情。
弱势面前:目中无人;趾高气扬;肆意妄为;毫无怜悯;毫无捐助。
具有上面一条者,甚至“四字”者,可谓小人!此处不再为小人划分等级。小人事态表象多多,不可胜举,单选可笑、可叹、可悲、可恨、可敬、可惜之象:可笑。人对小的宽让之举,小视人为无知、无智、无能,引以为自豪;可叹。属于人不属于小的东西,小硬是强求,说东西也不属于他人;可悲。亲戚友人有难,小不伸手援助,却会堂而皇之地向人求助;可恨。小以为,财富比人的命重要,比自己的良心、人格重要,比老婆的脸面重要。可敬。小做事前总是周密地思考,小做事始终在大法之内,道德之外。人所不齿,小以为荣,骂声连绵,就是赞歌;可惜。小总是抱着自以为太多的物质财富走向灭亡,一生孤苦,无足轻重,儿女为之受耻,亲戚不肯认宗。天一般大的财富,其实是蝇头小利。自以为过人的才学,不过是陈词滥调。
剥下小人的外衣赤裸裸的身体上,没有名节,只有物欲;没有气节,只有贪欲;没有公德,只有自我;没有志向,只有自负;没有自尊,只有得意;没有自爱,只有乞求;没有气度,只有狭隘;没有胆略,只有鼠目。
与智人比,虽工于心机,永无事业;交际虽广,却无朋友。与君子比,一个坦荡荡,一个常戚戚;一个担道义,一个守自我。与凡人比,自我膨胀,彰显智慧;蝇头小利,沾沾自喜;不露锋芒,善于隐藏。与恶人比,有恶心敢想,无恶胆敢为;恶有良心发现时,小无人道回归日。
小人,人人遇之而恨,却不能人人得而诛之。恶人可杀,小人不能。就这样,小人有了广阔的生存沃土,也正因为这样,古代社会中才出现了那么多的侠义之士,仗义人的拳脚,手中的利器,是小人克星。
对面小人,不共事,不共语,不共坐,不共行,不共食,不共居,不共衣,不共列,不共乘,不共读,不共思,不共厕,不共浴,敬而远之。古人警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警告的是小人,提醒的是常人。
从来青史写善恶,未有小人入春秋。
一
范蠡是个大智慧之人,对世事万物有自己一套独特的理解,他懂得人间万事艰辛,行事必须顺应天道、地道、人道,天道变换,有其自身规则可循,人事变化,亦有常道可鉴,地理变迁,有玄机可测。阴阳自转,物极必反,万物相应,转化有机。凡事,需考虑天地、阴阳、刚柔、强弱、男女、勇怯、生死、予夺、取与、赢缩、明微、徐迫、牝牡、左右、尊卑、徳刑、仁戾等范畴,才能不致失败。做到顺天、因地、应人,懂天、识地、知人,才能取得非凡的成功。他精通相学、易学、五行学,从古之圣贤学说里汲取了丰富的知识,又兼有过人的胆识,立说立行的做事风格,宽厚、公道、助人、扶弱的人格力量,还有两位忠贞的异性兄弟,还有带来的丰厚的初始财富。因而他无论在哪个领域,从事什么活动,都游刃有余,驾轻就熟,纵横驰骋,常胜不败。
他依据庄园的地理资源优势,开挖盐田,建有草场、桑园,开办了缫丝纺织,饲养了大量牲畜,制造了很多舟楫,利用发达的水系组建成一支航运船队。整个庄园,从基础种植、养殖、渔猎到加工、外销形成了一体。来到琅琊的两年后,就成了享誉一方的巨贾。西施、移光、旋波都生了一个儿子。大庄园,祥和富足,其热融融,向着范蠡开创自己独立王国、理想中的乐园的目标扎实迈进。
西施安心于庄园的内务,与移光、旋波终于可以安心舒适的过着日子。西施把四个婴儿聚在一起,招来四个乳母,精心照管。对待砧苇胜过亲人,从不让他干体力活,与范续一起当起了庄园的管家。西施还有重要的事情做,就是每月两次给村落里的贫苦人家分发用物、食物和财帛,她还在园内开办了私塾,让村里的孩子有书读。对待下人,也是特别有优厚,买来的奴隶,恢复了自由身,上千的佣工过着富庶的平民生活,还为他们婚配。
村落里的人,都把庄园里的神秘人物当成从天而降的大善人,无比的尊敬。
二
一日,在外销售海盐的要义回来,对范蠡和西施说,他路过齐国都城时,听到人们说起,国书已经告假,赋闲在家,陈光当上了大司马,统掌全国的兵权。
当晚,西施整夜未眠,她想到了嫣然,勾起了对追月四人的思念,两年多了,虽然要义派专人四处找寻,还是没有姐妹四人的消息。半夜坐起,面对孤灯,捧着郑旦的灵位,伤心落泪。她记得对嫣然说的话:假如有那么一天,婉玉能出得了宫,就一定去看我的嫣儿。也记得与追月四人分别时追月说的话:姐姐,不许犯傻,你的命就是妹妹们的命,妹妹们一定会活着找到你的!不管多久!。
第二天,范蠡对西施说,如果她乐意,不妨去临淄城走一遭。于是西施决定去一趟齐都,看看嫣然,也好打听打听妹妹们的下落。范蠡立刻安排人手,移光、旋波与西施商议决定三人同去,不必惊扰太多的人,范蠡特意安排专成跟随,砧苇想去繁华的都城开开眼,西施自然应允。临行时,范蠡将自己绘制的一幅图卷交给西施,让她转交陈光。
五人五匹骏马,迤逦而行,几日后到达了齐都临淄城。专成将一行人安顿下来,自己外出打探到大司马府,租了一乘大车,亲自驾乘,来到大司马府。移光手持西施的婉玉名帖交给宽大威严的府门前的护卫。当府上的管家将名帖呈给女主人时,女主人嫣然大吃一惊,自语:“这怎么可能?”抬头看看供奉在正堂里,与文姬并排的婉玉的灵位,“怎么回事?”
嫣然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眼睛紧盯着门口。管家将西施、移光、旋波、砧苇,引进正门,走入二门,来到宽敞的前庭。嫣然一眼看到了西施,便手捏着裙摆,不顾一切地从台阶上跑下来,边跑边哭,边哭边喊:“母亲,婉玉母亲!”西施双眼模糊地迎上去。嫣然跪在西施面前,抱着西施的双腿,嚎啕大哭,西施伏身,怎么拉也拉不起来,只好蹲下身,两人抱在一起。在移光、旋波两人的搀扶下,西施、嫣然起身来,嫣然激动地说:“真是一场梦啊!”
西施为她擦着泪水,“我说过,一定会来看你的。”
眼泪流过后,就是劫后逢生般的喜悦,嫣然一面吩咐下人告知陈光,一面拉着西施的手走到正堂。西施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灵位,大惑不解。
嫣然让侍女取下灵位接过来捧在西施面前,看着西施的眼睛说:“两年前,踏宫、驾风突然来到这里,告诉我说,母亲被越国王后沉入了湖水。”
听嫣然短短的一句话,西施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知道了郑旦是替自己而死的,她痛恨自己,痛苦地坐下来,胸口剧烈的疼痛起来。嫣然赶紧搀扶西施,喊大夫。西施不让,她只想让胸口疼下去,再疼下去。在移光的一再劝说下,才喝下些热汤。嫣然听完移光的述说才明白,被沉入湖底的是王后郑旦,感慨万千。
西施喝过热汤后,缓过一口气来,她为郑旦准备的泪水早已经变为心伤淌出的血,凝结了,却无法愈合,时常就被撕裂开,太多的经历,使她学会了一种暂时医治的办法,就像范蠡说的,关心活着的人。
西施面色苍白,站起身问嫣然:“踏宫和驾风呢?”
嫣然将座位拖到西施身下,扶她坐下,细细地讲述了踏宫和驾风的事情。
三
当年,追月、踏宫、驾风、驰原四人保护夫差冲出城被围困,夫差自刎后,吴兵大乱,降的降,逃的逃,踏宫和驾风找不到追月和驰原,乱军中,正巧遇到田壮和宋平,四人携手冲了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山庄落脚,在那里打听姐妹们的下落,不久后就听说西施已经被越国的王后沉溺湖水,两人大哭一场,发誓要为西施报仇,她俩向田壮、宋平表白,只要两人能帮着杀掉勾践和王后,就嫁给他们。四人的复仇行动只成功了一半,他们砍掉了雅鱼的脑袋,却始终找不到刺杀勾践的机会,于是四人干脆做起了游侠,伺机刺杀勾践,所以四人行踪不定,一年中有几次来嫣然这里。
四
这一消息安慰着西施心,西施默念:“踏宫、驾风可别再冒险了。”接着问嫣然:“她俩知道婉晴的消息吗?”
嫣然应:“我问过了,她俩不知道。怎么?太子妃没有跟着?”
西施把婉晴失踪的消息告诉嫣然,嫣然听后叹道:“是这样啊?不过姐姐放心就是,像她这样坚强的人一定会平安的。”
西施默默点头。把砧苇叫过来拜见嫣然,砧苇跪地叩头。
侍女领着嫣然的儿子,乳母抱着嫣然的女儿一起进门来,儿子面部饱满,目如朗星,蹒跚走步,西施抱起来,亲昵地说:“该叫我什么呢?”
嫣然说:“还是按宫里娘娘的身份称呼吧。”
“姐姐早不是王宫娘娘了。”移光说。
“为什么?”嫣然问。
移光不紧不慢地说:“夫差大王突围前,罢黜了姐姐所有的封号。”
嫣然不解的“噢”了一声。
“干脆以后都叫姐姐算了。”西施边逗引孩子边说:“移光,快拿出给孩子的礼物来。”移光拿来两把长命金锁。孩子带来的快乐,抵消了西施的心口痛,她把金锁给孩子细细地带上。
嫣然在旁边专心的看着,见西施对孩子如此亲昵,张口便问:“姐姐两年来的情况如何?今后怎么打谱?”
西施把孩子放下,“姐姐这次特意来看你,一些事情慢慢给你说。”随后又问起来嫣茹的情况。四个女人围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砧苇已经被眼前宽大奢华的厅堂,贵重的摆设深深吸引着,眼睛不够用似的,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一样不落仔细观瞧。
五
门卫报知陈光归府,西施急忙起身。年轻英俊的齐国大司马,一身官服,举止潇洒地大步进门来。他没有见过西施,可是西施的名字早被嫣然灌满了脑子,他凭直觉走到西施面前,倒身便拜,“晚生,不,臣下拜见娘娘陛下。”
西施急忙还礼,眼前自然地浮现出了太子友的身影,心想:“何其相似的人物。”
嫣然告诉他,以后就直接称呼姐姐。又把移光、旋波,砧苇一一作了介绍。
陈光对面西施,有些愧疚地说起当年救援不及的原委。正说着,厅堂外传来轻浮的话音:“吆喝,来人了吗?”话音刚落,飘飘忽忽地进来一人,穿着上红下绿的绸缎衣服,腰间围着一条花花绿绿的绅带,食指伸着,在脸的一侧摇晃,指头上套一个玉琮不住地转动,晃晃荡荡的剑鞘上点缀着彩色珠宝。来人轻挑地与陈光打个招呼,眼里滴溜溜的放光,“哎呀好,都是美貌的女客呀!”话音刚落下,他就像钉子一样钉在地面上,浑身僵直,手指不再摇晃,玉琮落到地上,啪的一声脆响,摔得粉碎,两眼直勾勾地,嘴巴半张开,看样子连呼吸也忘了——他看到了西施。
陈光急忙把他拉出了厅堂,向大门拥去,依然还能听得到他轻浮尖利的嚷嚷声:“她是谁?她是谁?”
嫣然厌烦的朝外斜一眼,对西施说:“这人是夫君的庶母兄弟,游手好闲,仗着家族权势,欺男霸女,不做好事,夫君嫌弃他却毫无办法。”
移光恍然,“他就是那个陈广吧?”
“就是他,你怎么识得?”
移光就把当时为了聘亲来到齐国,被两个陈光的名字弄混的事讲给嫣然听。
陈光回来,不停地道歉,西施并不在意,拿出范蠡的图卷,什么话也没说,交给了陈光。陈光不解地展开图卷,突然见他眼睛放光,仔细看了一番,对着西施深深一躬,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婉玉姐姐,什么也不说了,陈光明白了!”
范蠡的图卷里画的是他自己研制的铁叶箭塔和连弩战车的构造图,对这两件巨型兵器的威力,陈光早有所知,知道是越国杰出的右相国范蠡的发明,在吴越战争中发挥了巨大作用,极大地提高了军队的战斗力。同时陈光也获知,吴越战争结束时,范蠡就已经隐居。
从天而降的宝贝,而且从西施手中托出,聪明的陈光立刻明白了范蠡与西施的关系,令他心中震惊的是,他悟出了这段历史中隐含的东西,为他这几年的疑问找到了答案。他抬眼看到自己美丽端庄,又知书达理的妻子。嫣然正在用含着笑意、充满敬意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西施。陈光心中诞生了无限的感慨:当美丽、智慧、慈爱、善良四者结合在一起时,它所产生的诱惑力是无比的,它可以无坚不摧。他下决心将悟出的秘密保守终生。
陈光以嫣然的名义,邀请西施姐妹住进府内,又为砧苇配备了大司马令牌,可以随便出入。砧苇随口说出专成还在门外等候。话语一出,陈光大惊,忙问:“谁?专成?南一侠?专成将军对吗?”
西施没有料到砧苇会说起专成来,急忙接过话茬,“专成二哥是我小时候结识的义兄,他已经解甲,赋闲在家,对我们出远门不放心,就跟着来了。怎么,将军认识我家二哥?”
“陈光闻听南侠的名讳,心都为之振奋,不敢有任何妄想,若有幸结识,是我平生之兴。”
嫣然接过话茬,“夫君慕天下英雄如饥似渴,既然不是越国的将军,姐,就遂了他的愿吧。”
西施听嫣然这样说,又看到陈光那诚实又渴望的眼神,就让旋波去找专成。陈光整整衣冠跟着出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正门,来到车前,没有见到专成,正在四处张望,不知他从哪里冒出来,看了陈光一眼,张口就问旋波:“婉玉妹子呢?”
旋波白了他一眼,拉他一下,“这位就是大司马,还不下拜。”
专成又看陈光一眼,“噢,就是那个嫣然的夫婿陈光吧。”
“正是在下。”陈光首先揖礼。
“还礼,还礼。大哥说陈将军是侠义之人,好后生。”专成声音洪亮地说。
“侠士请到府内一叙。”陈光恭敬地说。
专成看了旋波一眼,嘿嘿一笑,对陈光说了一个请字,两人并肩进门。路上有说有笑,专成的笑声震得鸟儿都飞了。陈光特意问专成,他说的大哥是谁,专成说是鸱夷子皮。
当晚女人们继续说她们永远说不完的话,男人在一起饮酒,酒足饭饱后,专成拎着砧苇回到馆驿。
一连几天,姐妹四人都住在一起,期间嫣茹也来住了几天,不过国书家族人口众多,又多妻妾,嫣茹看来较为操劳。
交谈中,嫣然慢慢得知了西施离开王宫后的经过,嫣然默默地接受了这一现实。专成除了应酬陈光的宴请之外,领着砧苇观赏繁华的临淄城。又过了几天,专成告诉砧苇,让他去见西施,说是该回去了。
嫣然为西施等人准备了她能想到的所有礼品。临别时,两人紧拥在一起,谁心里都明白,在这纷乱的世道,再次相会可能会成为奢求。嫣然送西施等人到了台阶上驻足目送,看到出了院门,捂着嘴跑回寝室,伏在床上哭了一天。
西施等人默默地出了院门,一直到上马,没有再回头。陈光亲自送出城外三十里,与专成依依惜别。
六
一行人回到庄园,西施向范蠡详细地述说了全过程,她埋怨范蠡,不该隐瞒郑旦死的真相,同时又为获得了踏宫、驾风的消息兴奋不已。天天等着二人出现,猜想某一天,两个风风火火的妹妹“啪”的一声突然落在了面前,一个吐吐舌头,一个轻哼鼻子。
日子过了许久,庄园里真的来了故人,不是踏宫、驾风,不过也令人惊讶、振奋——庸民来了。
一天,庸民衣衫褴褛,满身灰尘,疲惫不堪地出现在庄园里,见到范蠡跪地痛哭,“恩兄,找得我好苦啊!”
范蠡喜出望外,为庸民洗浴更衣,然后领他来见西施。
见到后,西施先是一惊,“教习?”
庸民表露出了惊慌状,双目瞪圆,猛吸一口凉气,双手缩在胸前,摇头看着范蠡,“恩兄,这是怎么回事哦?”
范蠡见状,知道庸民也是被西施沉湖一说蒙蔽了,便向他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庸民面部顿添喜色,然后举止得体双袖掩面深施一礼,西施还以妇人之礼。西施看到自己赠给庸民的那条绅带,依然缠在他的腰间。三人寒暄一阵后,话题自然落在庸民到来的过程上。
庸民安坐下,讲述他的经历。
“当年夫差自刎后,内城的伯嚭就投降了,还是我接受的哦。大王率军进入内城,进入内宫,大肆捕杀吴国王族,只要有一点血脉关联的人,都逃脱不了厄运,一时间,王宫就变成了屠宰场。勾践的复仇之心如扑不灭的火焰,我等都力加规劝,终是不能制止。大臣们都感到心寒哦!也都感到了恐惧。伯嚭本想苟且偷生,结果还是身首异处。
“如若说伯嚭是自取其死,那么文相国的死,就是千古奇冤哦。勾践借口文相国戏弄王权,贻误军机等罪名,赐死了相国。其实谁都知道,勾践是在杀戮功臣,以他的话说:相国灭吴七策,寡人只用了四策就灭亡了吴国,其他三策还是随主人一起入土。”
文种的死,得到了证实,范蠡心情极为沉痛。西施着急地问:“你知道太子妃的下落吗?还有追月她们呢?”
庸民侧了下身,回避着西施眼睛,“吴国太子妃,我还是不太熟悉哦,只是听说她抱石投湖,溺水身亡了,追月……”
“什么?不会!她绝对不会!”西施反驳到,激动地站起身来。
“我是猜想,他是不是得知了西施姑娘沉湖的消息后,才投湖的哦。”庸民继续说。
西施不住摇头,目光变得游离不定。
庸民转身对范蠡表露,“恩兄,我无比后悔,悔恨当初没有跟你一起离开,更悔恨当初把勾践将西施姑娘掠到营帐的事情告诉王后,我还真的以为西施姑娘因我而亡,我为当初的做的事深深自责,不尽的懊悔。我活的还有什么意义呢?”说到这里,庸民声音有点哽咽,顿了一下,“不过还好,只是一场虚惊而已哦。可是当时却不是这样的心情。得知恩兄离去的消息,我下决心追随恩兄而去。勾践以季菀公主的死为由,让岩鹰派人追杀恩兄,我一直为恩兄揪着心。于是我借故回到姑苏城,驾乘一架车马,直接去往了楚国,我猜想,恩兄一定是到了楚国。”
“小民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范蠡插话。
“是这样哦。吴越大战过后,越国军力损失严重,急需补充调整,修养很长时间后才可以继续北进。所以勾践就想征调南城军备,这样一来南城势必空虚,造成无人统辖的局面哦。我曾猜想,恩兄有无去南城的可能,便举荐小民去镇守南城,若是恩兄真得前往也好有个策应哦。再后来,小民得到了勾践的赏识,调入中军大帐,勤王伴驾。人心难测哦,在特殊情况下,遇到新的变化,就要有新的应对,这是恩兄的教诲哦,就是亲兄弟难免有变,所以就与他不辞而别了。
“到了楚国后我四处暗中探访,没有半点消息,便又驾车去了宋、卫、郑等国,又辗转到了晋国。枉费了两年的岁月又回到楚国。世间真有如此巧合的事哦!就在我绝望之时,竟然遇到了计然。”
“什么?在哪里?”范蠡惊讶地问。
“在楚国南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他的行踪不定,依他的话就是,‘常常是顺河水而行走,遇青山便驻足’,无从找到。”
“噢,是这样。”范蠡不无遗憾的说。
“我求他推断一下恩兄的去向,他说恩兄的行踪神鬼莫测,不是一般人能推测到的。在我的一再恳求下,他说:‘范兄双肩担山,胸纳东海,足踏百川,心神纵横,柔情似水,因此,范兄必然在一个依山傍海,且能敞亮胸怀四通八达的地方’。他让我沿海岸找寻。果然,弟沿东海一路寻来,历尽艰险,终于见到了恩兄了。”庸民说完潸然落泪。
范蠡百感交集,他明白,不是计然指点,庸民是找不到自己的,他也相信,庸民说的计然的那些话,必定是计然的原话,这样的话,别人是说不出来的。他安慰庸民:“庸民做事谨慎勤勉,来到此地,愚兄求之不得。多年找寻不懈,诚心可鉴,范蠡牢记心中,今后你就在庄园里掌管礼乐祭祀的事宜,还有一个私塾,你也一并掌管。对了,弟可有无家室?若有一并来。”
庸民惨淡地笑笑,“大丈夫无以安身,何谈家室。”
为迎接庸民的到来,庄园里热热闹闹地安排了一场盛宴,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入了席。宴后范续领庸民住进庄园内的一座宽敞的外戚寓所。
晚上,西施问范蠡: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变,尤其是男人。范蠡说有的按捺不住财、物的诱惑会变,有的为了官欲会变,有的为了女色会变,有的为了仇恨会变,总之都是控制不住私欲就会变。西施又问是变好还是变坏。范蠡说凡是变化都是变坏,天生的恶人是不会向好处转变的。西施问他:你是变好还是变坏。范蠡半开玩笑地说自己不是一般人,变化很复杂,变得越来越像圣人了。西施呸他一声说,早些年,遇到一位老神仙,老神仙说人性天赋,是不会变得,外面看是变了,里面其实是在还原。范蠡说此必是高人,是也非也,本身就是变化,变与不变即是也非也,是非就是永恒,可谓不变,就像计然所说,用三目所观,天目所观,索然无味,地目所观如高山仰止,人目所观,只有离聚二字,离聚就是人生,离就是聚,聚也是离。最现实的是子贡先生的追求六个字:平安、快了、进取。西施又问,庸民说得婉晴的下落可信吗,范蠡不知可否,西施说,真的不喜欢庸民的这种说法,还有他说话时“哦哦”的。范蠡安慰她,自己看人不会走眼,庸民很有才能,又说让砧苇跟着庸民,以便多学些技能。
七
时间过得飞快,庄园的经济规模继续着爆炸式的发展,范蠡又开发了农用工具、缫丝工具、煮盐工具销往外地,同时还学会了冶铁技术。西施把心开垦的大量土地租耕给四里八乡的人,从不收一文钱的租赋,而且拿出大量的财物,在当地修建了道、渠。村里的居民,照例享受着庄园每月两次的周济。庸民掌管的私塾,红红火火,来上学的孩子有一百多个。由专成训练的家丁犹如一支精良的军队,按范蠡的授意全部交给了移光和旋波掌管。整个庄园,按照范蠡的思路,范蠡的事业宗旨:“识时务,通机变,顺必行,行必果,果必杰,杰必仁”,与世无争,与人为善,庄园经济高速、稳妥地运行。庄园的声誉传遍了整个琅琊郡,人们虽然不知道庄园的主人是谁,但是知道是富贵仁义的大家族。
一日,范蠡向西施说起自己信奉的物极必反,未雨绸缪的人生哲理,说他有种想法:散尽家财,另寻他处,再创基业。西施从不反对范蠡的任何主张,只是笑着提醒他,早早准备好了伞,好为家人遮风避雨,这样女人们才能安心的梳妆。范蠡决定带着专成、要义外出,沿齐鲁两国的边境,去往越国,然后到楚国,考察地貌和商贸情况,最终决定去留。西施懂得范蠡心中的大智慧,他始终把现实寓于变化之中,在变化中求旷达,同时也明白,范蠡还是放心不下过去的同僚、朋友。范蠡说他一路上还要亲自寻找西施妹妹们的下落。
范蠡把庸民、范续、砧苇叫到身边,仔细叮咛一番,又单独叮嘱移光、旋波,带好家丁,增强防备,然后告别家人上路。
第二十章(中)
八
范蠡等人走后,庄园总务由西施总管,移光、旋波分管内外事务,庸民、范续、砧苇各人职守如故,所有商队、作坊运转自如。
西施一般不出院门,除了每天听听移光、旋波说说庄园的情况外,就是到后院里浇浇花,织点丝,看看四个已经会走路的孩子。西施每天做事,那头花鹿一直跟在身边,按鹿龄应该进入了壮年,它仿佛越来越通人性,见范蠡远去了,它竟然自作主张,到西施的卧室居住起来。
男主人不在家,下人们更自律勤勉,庄园的日子过得比往常更加恬静有序。就在这时,一天日近黄昏,西施产生了一种恍惚的感觉,当时她正在后院里织丝,感觉有道影子在院外游荡,阴森森的,时而驻足,时而徘徊,伴随着一声声悲凉的哀叹。这时趴卧在身边的花鹿,警觉地站起身来,立着双耳。一连几天,只要到了这个时辰,那个可怖的“幻觉”就会出现。西施不敢再去后院,但可怕的是,影子又好似出现在了正房的院子里。西施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就告诉了移光。移光在院子里隐藏多日,没有见到怪影的出现,两人又商量好,西施照例去后院,移光藏在院外观察捉鬼。
几天后,天近黄昏,天光昏暗,隐藏着的移光果然看到一个影子,映在正房的雪白的院墙上,模模糊糊地东张西望,一会踮脚,一会弯腰,还蹦蹦跳跳的,移光看得有些胆寒。
影子要离开时,移光纵身一跃,冲到影子后面,伸手抓住猛拉一把。
“咦,怎么是你?”移光叫出了声,“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姐姐,没有什么呀,我有的时候不放心,就从这里走一趟,察看有没有异常哦。”砧苇微笑着说,“姐,你来这里干嘛呢?”
“哦,是这样阿。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乱转了。”
移光打发砧苇走了,满心狐疑,告诉西施后,西施也感到疑惑,“砧苇?”西施摇摇头,若真的是砧苇,西施不会感到恐惧的,猛然想起从齐国回来不久,范续向自己嘟囔的一件事。范续说,每次向村民分发资财时,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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