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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宝宝发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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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病道:“难道不是?”
秦宝宝道:“其他的事情我不管,可是如果不能察明那个年轻人想杀你的原因,我一定吃不好饭,也睡不好觉。”
这是秦宝宝最著名的毛病之一。
如果秦宝宝在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之后,不去察明其中的原因,他不仅仅是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而已。
他简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现在秦宝宝好像已下了决心,要把这件事情察个水落石出,我们可以想像,以方知病的能力,是绝不可能说服秦宝宝的。
至于秦宝宝是怎样说服方知病和他一起去的,我们不必费脑筋去想,反正秦宝宝一定会有很多很多的理由,并且每一条理由都不是方知病所能驳倒的。
方知病只好跟着秦宝宝走了。
调查是从林外的一行脚印开始的。
在林外潮湿的路上,有一行很浅的脚印,现在还是清晨,还不太可能有镇上的人路过这里。
何况这行脚印很浅,只有轻功非常好的人走起路来,才会有这种脚印。
那么这个脚印当然是那个年轻的杀手的。
脚印从林外一直通向林内,一直到林中的一片空地。
这片空地的形成是因为几株大树的被伐,这片空地并不是很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片空地上的树叶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秦宝宝很快地就看到了地上有四个小洞。
小洞当然不会太大,每一个洞口都是一样大小,最多比手指头大一点点。
方知病也看到了这四个小洞,秦宝宝看到,方知病的脸色立刻变了。
秦宝宝道:“你知道这四个小洞的来历?”
方知病还没有开口说话,脸上的冷汗就像雨一样从额头上流了下来,秦宝宝觉得奇怪极了。
方知病忽地一把拉住秦宝宝,急声道:“我你还是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秦宝宝道:“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方知病道:“你知不知道这四个小洞代表的哪个人?”
秦宝宝道:“什么人?”
方知病叹了一口气,想必是觉得没有必要这样惊慌失措,定了定神,道:“你知不知道,江湖上有一种人,他们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从来就不必工作,可是却常有钱花。他们有时候就像一个花花大少,有时候却穷得要当裤子。你知道这种人是什么人?”
秦宝宝道:“你再说清楚一些。”
方知病道:“他们从不会有家,也不想建一个家,他们的身边从来少不了女人,可是他们从不会看上其中任何一个女人,他们都是居无定所,可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秦宝宝道:“什么特点?”
方知病道:“他们的武功都是奇高,他们生存的方式是为人杀人,却不是杀手,有时候也会做一些好事,所以人们真不知道是该爱他们,还是恨他们。”
秦宝宝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了。”
方知病道:“是什么人?”
秦宝宝道:“你说的就是江湖上的浪子。”
方知病道:“不错,我说的的确就是江湖上的浪子。”
秦宝宝道:“莫非你是想说,这四个像枪刺的洞,就是一个浪子留下的。”
方知病道:“江湖上的浪子很多,可是像他这种浪子却只有一个。”
秦宝宝道:“那么他是谁?”
方知病道:“他就是陆放。”
秦宝宝惊讶地道:“陆放?难道竟是‘四条枪’的陆放?”
方知病道:“当然是他,除了他,江湖中用枪的人中,又有谁是用的四条枪。”
秦宝宝道:“他为什么要用四条枪?”
方知病道:“用四条枪的好处很多,比如他走到一个看不见人烟的地方,就可以把四条枪插在地上,然后人就可以睡在枪上。”
秦宝宝笑道:“这种睡觉的方法倒是第一次听说。”
方知病道:“不过陆放的这四条枪当然不仅仅是一张床而已。”
秦宝宝道:“这是当然。”
方知病道:“他这四条枪最有用的地方,当然是为了杀人。”
秦宝宝道:“他有四条枪。是不是他杀人的不同,用的枪也不一样?”
方知病道:“是的。”
秦宝宝道:“那么你就说一说他这四条枪的区别。”
方知病道:“他这四条枪看上去除了质地之外,没有什么不同。不管是金枪,银枪,还是铁枪,木枪,在式样上都是一样的。”
秦宝宝道:“枪的质地不同,重量也就不同,所以两柄不同重量的枪在同一个人手中用出来,效果也是绝不相同的。”
方知病道:“为什么?”
秦宝宝道:“你只要想一想就可以知道,同样的一招,如果用最重的枪使出来,这一招定然招大力猛,可是若是由木枪用出来,这一招就变得轻盈飘逸,并且在速度上也要快得多。”
方知病道:“所以陆放在遇到不同的人时,就会用不同的枪。”
秦宝宝道:“这说明他的眼力极好,经验很丰富,他一看到这个人,就知道他是一个什么类型的人。”
方知病道:“所以他已成为现在江湖上最可怕的浪子。”
秦宝宝道:“既然是一个浪子,有时候为了生存,就不免要做一些不正大光明的事。所以那个年轻的杀手来找他,就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
方知病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陆放既然已和他们一路,我们哪里有能力和他们斗?”
秦宝宝轻轻一笑道:“这件事正变得越来越好玩了,如果没有陆放这种人物在其中,也许我还没有兴趣玩下去。”
方知病苦苦地笑道:“这也就是说,本来你还不想玩下去的,可是正因为有了陆放,所以你反而有了浓厚的兴趣?”
秦宝宝笑道:“是的。”
他又反问道:“那么你呢?是不是就准备像一只怕猫的老鼠一样,把自己藏起来?”
方知病虽然心里的确是非常害怕,可是秦宝宝既说出这种话来,如果他真的不敢,岂非显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孩子?
所以他把头一抬,道:“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虽然只是一个医生,可是我毕竟也是一个老江湖了,有什么事情我怕过。”
秦宝宝笑道:“既然你一点都不怕,那我们就追下去。”
方知病昂然道:“追下去,就追下去。”
※※※※※※
长街。
长街寂寂。
这时候天已很晚了,家家户户都已关起了门,在这个并不是很繁华的小城,每到天黑的时候,就预示着一天生活的结束。
只有长街尽头的那座酒楼依然是灯火通明。
铁鹰正慢慢地在长街上走着,走向那座酒楼。
黑暗的夜总是充满着无数的危险,在险恶的江湖上,本来就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的。
可是铁鹰并不在乎。
因为他就是这座城市的主人。
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人能够违背他的意愿。
这一切都是他用自己的血汗换来的。
铁鹰并喜欢有人陪着,虽然几乎每一个人都想和获得他的青睐。
铁鹰认为,危险是一种最快乐的刺激,甚至是连最美丽的女人也比不上的。
所以铁鹰每一次都是自己一个人走过这条长街,他希望能够遇到一些有趣的事情。他的对手想必都已知道了铁鹰的这个习惯,所以在这三年来,他遇到了一十八次最危险的袭击。
虽然发生了很多他的弟兄很不想看到的事情,铁鹰还是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所以只到今天,他还是一个人走过这条长街。
有时候,铁鹰会对今天的成就感到迷惑。
一个穷得连一条完整的裤子都找不出来的人,怎么会有今天?
在这种时候,他不能不想起他的弟兄,尤其是铜牛。
在所有的弟兄中,没有人能比得上铜牛的忠心,若不是铜牛,铁鹰早已死在“小霸王”王一机的刀下,也早已死在“鬼道人”的剑下。
当然,铁鹰救铜牛的次数更多。
谁都知道,铁鹰和铜牛是一对真正的生死兄弟,两个人随时都可以为对方去拼命。
铁鹰不只一次地觉得,人生在世,最要紧的不是找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而是有一个真正的兄弟。
在前面的那座灯火通明的酒楼里,铜牛和大多数的兄弟都在等着铁鹰,因为今天是铁鹰生日。
不管铁鹰愿不愿意,他的兄弟都是不可能不为他过生日的。
铁鹰其实并不喜欢过生日,他总觉得,每过一次生日,就等于提醒自己,今年又老了一岁。
铁鹰今年不过才三十多岁,恐怕还没有资格提到“老”。
可是铁鹰同样知道,在江湖上,像他这种靠在刀头上舔血过日子的人,三十多岁已算很不小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按这种生活方式过下去,绝不可能再活三十年。
可是铁鹰也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放弃这种生活。
长街已快走到了尽头,酒楼里的灯光已映照在铁鹰的脸上。
铁鹰看到,在酒楼的屋檐下,站着一个避风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一身长袍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他的脚上也穿着一双底子快要磨穿的牛皮靴。
这个年轻人的身后还背着一个青布包袱,包袱似乎很沉。
虽然他的穿着显得很落泊,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却很明亮,铁鹰看到他时,他也正看着铁鹰,他正在笑,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居然有两个酒窝。
既然别人在冲自己笑,铁鹰也笑了笑。
铁鹰一眼就看出年轻人是一个江湖浪子,一个混得并不好的江湖浪子。
江湖上有很多这种的人,他们满怀希望,到江湖上来闯荡,有些人闯出名来,想得到的都已得到,有些人的运气却不是很好,这些人有时候甚至连一口饭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去吃。
铁鹰看出,这个年轻人虽然很落泊,可是看上去并没有失去信心。
铁鹰已从年轻人自信的笑容上看出这一点。
年轻人看到铁鹰走过来时,忽地问道:“你就是铁鹰?”
铁鹰道:“我是。”
年轻人笑道:“看来,我在这里等了三个时辰并不算白等。”
铁鹰道:“你等我,有什么事?”
年轻人道:“是有一点点的事,我只是向你打听一个人。”
铁鹰道:“什么人?”
年轻人道:“我知道你一定知道这个人在什么地方,可惜你是绝不会告诉我的。”
铁鹰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年轻人笑了一笑,道:“因为我要打听的这个人就是傅青衣,傅先生。”
铁鹰摇了摇头,道:“你问错了,我虽然久仰傅先生的大名,可是我却没有福气见到他。”
年轻人又笑了,讥讽的笑。
他道:“我记得在三个月之前,铁兄好像受了一次很重的伤,几乎就快要死了。可是你现在却活得好好的。”
铁鹰道:“看上去,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年轻人道:“我来之前,的确做了一点研究。所以我应该知道的事情,好像都已知道了。”
铁鹰道:“既然你已做过了一点研究,想必已知道,对付我这种人,应该用什么方法了。”
年轻人道:“我知道,铁鹰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条好汉,也是一条出了名的硬汉。”
铁鹰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年轻人笑道:“你的武功虽然并不怎么样,可是臭脾气却有一点,有时候我拿你们这种人还真的没有办法。”
铁鹰道:“我可以教你一个办法。”
年轻人道:“什么办法?”
铁鹰道:“你可以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看一看我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年轻人道:“这种方法听起来不错,我倒不妨来试一试。”
忽地听到有人厉声喝道:“你既然想试,不妨来试试我。”
年轻人道:“这一定是铜牛了。”
他看样子对铁鹰的这一边真的很了解。
不过铁鹰并不担心。
现在自己这边的人几乎都己来齐了,而年轻人只有一个人。
自己无疑已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所以绝没有败的道理。
铜牛已从楼梯上冲了下来。
铜牛生得的确像一头牛,他的身高将近九尺,脖子几乎和头一样粗细。
可是你看了铜牛的外表,就认为他是一个粗人,那你就错了。
铜牛的心细如发是在这里有名的,在对“小霸王”王一机之战中,正是因为铜牛识破了王一机的诈死之计,才救了铁鹰的一条命。
从楼上冲下来了很多人,铜牛冲在最前面。
无论在什么时候,铜牛都是冲在最前面。
铜牛叫道:“大哥,让我来对付他。”
在这个城市中除了铁鹰之外,就算铜牛的武功最高。
铜牛的冲劲很足,就算对手的武功比自己高,他都可以冲一冲。
铜牛已冲到了年轻人的面前。年轻人笑道:“你就是铜牛。”
铜牛道:“我就是。”
年轻人从身后抽出了一支枪——金枪。
铜牛大喝一声,手中六十二斤的大砍刀已砍了出去。
六十二斤的大砍刀,加上铜牛的天生神力,这一招已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挡的。
可是年轻人并不是一般的人。
就在铜牛出刀的同时,每一个人都看到了一道金光。
金光过处,便是血光。
六十二斤的大砍刀忽然飞上了天空,铜牛已倒下。
只有一枪。
年轻人只用了一枪,就刺倒了似乎永远也不会倒下的铜牛。
四周一下子变得非常安静。因为大家都已惊呆。
铜牛居然死了,并且死得这样容易。
想不到一个像铜牛这种人的生命在年轻人的手上,也脆弱的像秋天的枯枝。
在极度的安静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冲了过来。
年轻人冷笑。手中的金枪凝立如山。
铁鹰忽地大喝一声:“都给我退下。”
虽然是在这种时候,铁鹰的话仍然有着无上的威信。
所有的人都已不动了,站在原地,都看着铁鹰。
铜牛虽然已死了,他们还有铁鹰。
铁鹰转向了年轻人,道:“也许今天我也会死在你的枪下,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以后我的人去报仇,应该去找谁?”
年轻人笑道:“你是在问我的名字?”
铁鹰道:“是的。”
年轻人笑道:“我叫陆放。”
铁鹰的脸色不由地变了一变,道:“陆放!就是四条枪的陆放。”
陆放笑道:“姓陆名放的人也许有很多,可是四条枪的陆放只有一个。”
铁鹰道:“很好,现在我已放心了。”
陆放笑道:“为什么你知道我是陆放,你就放心了?”
铁鹰道:“既然你是陆放,那么当有人想为我报仇的时候,他就很容易找到你,因为大家都知道,陆放是从不会拒绝别人的挑战的。”
陆放笑道:“看来我在江湖中的名声还很不错。”
铁鹰道:“虽然你的名声很不错,可惜你既杀了我的朋友,我恐怕你这一生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陆放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的日子一直过得不太好,就算再加上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铁鹰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陆放道:“我一直在等着你,只要你认为可以开始了,我们随时都可以开始。”
铁鹰把手一摆,道:“请。”
陆放笑了一笑道:“你先请。”
铁鹰的兵器也是一柄刀。
在陆放说到“请”字的时候,他手中的刀已推出。
铁鹰的刀并不是很快,他似乎很忌惮陆放的武功,所以他攻得很稳。
可是就在刀已推到了陆放的胸前,几乎已无法变招的时候,铁鹰的刀忽然闪电般地削了过去。
陆放银枪一横,已将这一刀格开。他手中的枪不知何时从金枪变成了银枪。
铁鹰大喝一声,手中的刀已连环削出。
一式连环,共是三刀。
这三刀丝丝紧扣,中间绝没有任何的破绽。
陆放的脸色好像变了一变,他想不到铁鹰的刀法居然没有一丝破绽。
没有破绽就是没有机会,陆放在铁鹰的三刀过后,已不由地退了三步。
陆放的表情绷紧,就像一张满弓。
铁鹰在这三刀过后,脸上已沁出了汗珠。
在他击出第四刀之后,陆放忽然笑了。
因为他已知道,铁鹰是前三刀虽然毫无破绽,可是三刀过后,就不一样了。
陆放现在已有把握一枪刺破铁鹰的咽喉。
可是除了陆放之外,其他的人并没有看出,他们只看出铁鹰只用了三刀,陆放就退了三步。
他们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所以在他们看来,铁鹰已占了上风。
铁鹰的心里却很清楚,他的手心上,额头上已泌了冷汗,他看到陆放的脸上充满了冷酷的笑意。
铁鹰忽地掷开了手中的刀。
陆放并没有趁机刺出他的一枪,因为在他看来,铁鹰已是一个死人,或者是一个和死人差不多的人。
他随时都可以一枪要了铁鹰的命。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这么着急地出枪?
他何不尽量享受这种胜利的愉悦?
这就好像是一只冷酷,残忍的猫,在欣赏一只利爪下挣扎的老鼠。
尤其是像铁鹰这样的“老鼠”并不是经常可以遇到的。
铁鹰的冷汗从头发里流到脖子里,他的确有一点点恐惧,没有人在死亡来临的时候,还能保持平时的镇静。
不过他的冷汗很快就干了,就好像他的恐惧也和冷汗一样消失在空气中一样。
陆放静静地看着他,道:“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如果十年之后我再遇到你,情况也许就和今天恰恰相反。”
铁鹰的声音居然是出奇地冷静,他静静地道:“所以我劝你最好趁这个机会杀了我,事实上,你也没有理由可以放了我。”
陆放道:“我知道,既然你非死不可,我今天也只有成全你。”
他的枪就在手上,极稳定的手。
就算没有枪,这只手也一样可以杀人。
陆放望着铁鹰,慢慢地抬起了他的枪,银枪。
忽然有人笑道:“如果你是一个聪明的人,我就劝你最好不要刺出你的枪。”
声音似乎很远,好像还在十几丈的地方,可是声音似乎又很近,就好像是在耳边。
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好听的男人的声音。很标准的京片子,让人听了有一种说不出舒服的感觉。
陆放本不必理会这个人的声音,可是不知这个人的声音有什么惊人的魔力,陆放手中的枪竟真的不敢刺出。
他慢慢地转身,就看到在他身后三丈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着紫衫的人。
在紫衫人的身后,还有一个人,一个青衣人。
陆放的目光只看着紫衫人。
他知道刚才的那一句话就是紫衫人说的,而让陆放感到局促不安的,也是这个紫衫人。
紫衫人的目光其实柔和而亲切,不但没有一丝杀机,甚至连一点敌意都没有。
可是奇怪的是,他的话竟有一种可怕的压力,让人不得不对他的话产生足够的重视。
紫衫人的从容不迫竟让陆放感到连呼吸都有一点困难,陆放觉得惊讶极了。
现在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紫衫人绝不是一个一般的人,他还知道,像紫衫人这种人在江湖上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
所以陆放几乎想都不用想,就脱口而出了这个人的名字:“卫紫衣,你一定就是卫紫衣。”
这个人的确就是卫紫衣。
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在江湖上,真正见过卫紫衣的人并不多,可是有许多人在第一次看到卫紫衣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卫紫衣。
陆放也是一样。
卫紫衣笑了一笑。
卫紫衣的笑容最近经常可以见到,事实上,他以前并不是喜欢笑的人。
他的外号是“金童阎罗”,本是以冷酷无情著称于世的。
可是现在他却很喜欢笑,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因为秦宝宝影响。
经常和秦宝宝在一起,而不受到秦宝宝影响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秦宝宝的魔力就在于,他可以改变一个人,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和秦宝宝在一起,或多或少都必须有一点改变。
卫紫衣笑道:“你一定就是陆放,四条枪的陆放。”
陆放道:“我是。”
卫紫衣道:“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把你手中的枪从铁兄的面前离开?”
陆放冷冷地道:“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种人的武器是不能空回的,宝剑空回,是很不吉利的事情。”
卫紫衣道:“我知道,所以我并不打算让你把枪收回去,我的意思是说,你为什么不可以把枪对着我?”
这就是挑战。卫紫衣的挑战。
陆放忽然感到莫名的兴奋。
做为一个江湖人,一生中最大的愿望难道不是和卫紫衣一战?
陆放看着卫紫衣,压抑着自己的兴奋,他慢慢地道:“我当然要把枪对着你,可是我可以在刺死这个人之后。”
卫紫衣的笑容依然是很温和的,他还是笑着道:“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有这种机会,我可以保证你在出枪之前,你就已是一个死人?”
这不是威胁,绝不是。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绝不是威胁。
卫紫衣只不过在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陆放终于把枪从铁鹰的胸口移过来。
他道:“在和你交手之前,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
卫紫衣道:“什么事?”
陆放道:“你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强大的一个对手,所以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我希望你对我也有应有的尊重。”
卫紫衣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道:“我对我的每一个对手都会表示应有的尊重,这本是做人的原则。”
陆放道:“很好。”
这是他见到卫紫衣之后说的最后一句话。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足有三丈,三丈并不是一个很短的距离。
可是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三丈的距离其实只是咫尺。
大家都知道,无论哪一个人出手,都可以立刻到达对手的要害。
第一个出手的是陆放。
大家似乎都已知道,第一个出手的一定是陆放。就连陆放自己也这么认为。
大家似乎都知道这是必然的,可是若是让他们说出其中的原因,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说得出来。
陆放用的是木枪,一柄用红松木做成的枪。
只在短短的时间里,陆放就换了三条枪。
对付铜牛的时候,他用的是金枪,对付铁鹰的时候,他用的是银枪。
现在他对付的是卫紫衣,所以他用的是他的第四柄枪,红松木枪。
枪刺出时,并没有光,木枪不会有光。
可是所有的人,包括会一点点武功和一点点武功也不会的人,都已看出,这一枪之威要比刚才陆放用金枪和银枪的时候要可怕的多。
不过唯一和刚才不同的是,刚才陆放在刺出他的枪的时候,每一个人的心脏就好像要跳出了腔子。
可是这一次却有所不同,大家关心的不是卫紫衣能不能对付这一枪,而是卫紫衣会有什么精妙的招式对付。
卫紫衣的出手让大家有一点微微的失望,因为他只是将手轻轻地一抬,很随便地就将手搭到了陆放的枪身上。
这一招的确不太好看,也没有什么刺激。不过大家唯一明白的是,在江湖上千千万万练武的人当中,能够将武功这种举重若轻地用出来的,在江湖上绝不会超过十个人。
陆放脸上的汗就像铁鹰刚才一样,立刻就流了下来。
他知道,只要卫紫衣的手一搭上自己的枪,自己就败了,并且是最惨的那种败。
陆放知道,自己的败是必然的事,可是他不想就这样轻易认输。他不想让卫紫衣赢得太容易。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枪抽了回来。
可是卫紫衣的手指仍然沾到了枪身,巨力从枪上传来,陆放感到全身如遭电击。
不过枪还是抽了回来。
陆放又攻出了他的第二招。
这第二招他用的并不是枪法。
枪是兵器之祖,有很多种武器都是从枪变过去的。
所以枪除了可以用枪法之外,还可以用棍法。
可是陆放用的却是剑法。
谁也想不到,他居然可以把一支枪当剑来用。
卫紫衣无疑也没有想到,大家都看到,卫紫衣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之色。
他甚至忍不住“噫”了一声。
枪尖,现在已是剑尖,已快刺到了卫紫衣的胸前。
陆放能够把枪刺到这种部位,已足以自豪。
接着大家就听到了一声“喀嚓”。
木枪已断。
在枪几乎要刺到卫紫衣的时候,卫紫衣闪电般地出手,一搭就搭上了枪身。
就算是一柄精铁打造的枪到了他的手上,也会像一根枯枝,何况只是一柄木枪?
枪断时,陆放已退到了三尺开外。
他这一退,已退到了墙角。
在卫紫衣手中的断枪落地的时候,陆放的人已不见了。
没有人想到要去追陆放。事实上以陆放的轻功,在座的人并没有几个人能够追得到他。
铁鹰忽地向卫紫衣走了过来,抱拳道:“多谢卫大侠放了陆放一条生路。”
听到这句话的人无不感到奇怪极了。
陆放杀了铜牛,杀了铁鹰最好的朋友,铁鹰居然还要谢卫紫衣放了陆放。
只要是听了这句话的人没有人能够明白铁鹰的意思。
有些人甚至猜测,铁鹰这样说话,是反话正话。
卫紫衣却笑了,道:“陆放杀了你的朋友,我却放了他,你为什么还要谢我?”
铁鹰道:“卫大侠若杀了陆放,当然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可是我铁某人毕其今生,却无法为铜牛亲手杀仇人,那么我一定会抱恨终生的。”
铁鹰说出这句话来,大家才明白了铁鹰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也明白了卫紫衣为什么要放了陆放。
所有在场的人似乎都明白了一些什么道理,可是究竟是什么道理,他们就说不清楚了。
铁鹰这时才看到了卫紫衣身后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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