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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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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夷派员求见?”丁云毅个诸玉前一起说了出来。
“是,来的是红夷驻大员总督汉斯·普特曼斯的特使保拉·沃卡德克!”
“原来是普特曼斯。”诸玉前轻蔑一笑:“此人嚣张跋扈,结果料罗湾一战,被我大明水师打得丢盔弃甲,连他那个总司令的乌纱也都丢了。丁把总也正是在由此一战成名的吧?”
他随口道来,显是对这些事情非常熟悉。
丁云毅不明对方来意,略一思考:“让他在外等着,就说本把总正在讨论公事,暂时没空见他。”
“是。”
秦云应了,正想出去,又被丁云毅叫住:“去找下洪守备,说今晚有客人,请洪守备多抓几条鱼来。”
秦云眨了下眼睛,立刻明白了丁云毅话里意思。
洪调元谨慎小心,听到红夷派员前来,那是一定要立刻见到的。丁云毅这是要让人拖住洪调元。
“洪调元这人谨慎有余,魄力未免不足。”诸玉前居然也一眼看出了丁云毅用意,而且对洪调元这人也丝毫不陌生:“不让他参与进来,原也是好的。只不过不知可否请丁把总示下,让诸某留在此处?”
这人要么来澎湖之前做足了功课,要么就是平常对福建、台湾这些地方异常关心,丁云毅心里默默想道,面上却是一笑:“诸先生但坐无妨。”
说着在空碗里倒上了酒:“你我只管饮酒,让红夷使者慢慢在外等着吧。”
诸玉前敬了他碗酒:“红夷也是可恶。当年夷酋宋克指挥船队,离开澎湖风柜尾来到台湾大员,装出一付可怜样,提出只要借用‘一张牛皮大的地方’就行了,可无耻的红夷竟然把一张牛皮分割成很细的皮线,连接起来圈地,这就是‘一张牛皮’。”
“一念之仁,引起后患无穷。”丁云毅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红夷首先占领一鲲鯓,并且在大兴土木,修建奥伦治城,竟然改为荷兰的一个州,定名为‘热兰遮城’,成为荷兰驻台湾的‘总督府’。内城于已经完工,外城在也快完工,这为我大明日后重夺台湾的治理权引下后患那!”
诸玉前叹声连连:“朝廷眼下重点不在台湾,只要那些红夷安分一些,朝廷便也眼睁眼闭,不要在这个时候分散精力。可他们哪里想到这是在养虎为患那!”
丁云毅忽然豪气大发:“若我有一支船队,当登台湾而击之,势必将红夷全部赶出台湾!”
“丁把总何其壮哉,在下敬你!”诸玉前举起碗大声赞道。
两人把碗中酒一饮而尽,又再倒满,似乎今天不喝得酩酊大醉不肯罢休一般。
丁云毅放下酒碗,面露沉思:“越早把红夷赶走越好,否则我大明大量财富便源源不断的流向了红夷。红夷每年从台湾输出的货物价值几百万荷兰盾”
“荷兰盾是什么?”诸玉前好奇地问道。
“那是台湾的货币,和我大明的银子原是一样的。”丁云毅解释了下,接着道:“他们把台湾的米、砂糖、鹿皮和藤输往扶桑国,甚至波斯;把从本国运来的金属、药材,从巴达维亚运来的香料、胡椒、琥珀、锡、铅、棉布、鸦片,经由台湾输往福建等地;再把内地的生丝、瓷器、丝织品、黄金等货物,经台湾转口输往巴达维亚或泰西地区。这完全是不平等贸易,荷兰从掠夺了无数的货物,也通过对在台湾经商的大明、日本和南洋等地的商人,抽取高额税收,获取巨额利润。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落进了红夷的腰包里。”
“红夷如此猖獗?”诸玉前眼露怒色。
“何止如此。”丁云毅冷笑一声:“在红夷统治地区,种地要交租,狩猎、捕渔要办理许可证,人口要交人头税,在红夷中有一名叫做君士坦丁·诺贝尔的,他把我大明子民称为‘猪猡’、‘野蛮人’,嗜杀成性,他亲手杀害的我大明子民就达一百人以上。多少手无寸铁的中国人,死在红夷的刀枪下。”
“岂有此理!”诸玉前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我原只当红夷占我台湾,不过贪婪而已,谁想却如此残暴,真视我大明无人了吗?我虽然无权无势,亦要冒死进书,把台湾发生的一切上达圣听!”
这一句话尽管还在掩饰,却已经把他的身份全部暴露出来。
“上达圣听”?那就是说他随时可以把自己的意见转达给当今皇帝?
丁云毅却没有表现出太多愤怒:“一会见到红夷使者,诸先生千万不可动怒。只可听,不可说话,否则将要坏了我的大事。”
诸玉前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我只是个外人,当然不会参与到丁把总的事情中来。”
丁云毅“哈哈”一笑,把碗里酒全部倒进嘴里:“来人,把红夷使者给我带进来!”
第五十二章 唐定王
“尊敬的丁先生,能够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站在丁云毅面前的保拉·沃卡德克四十岁左右年纪,看起来态度诚恳,但一双眼睛却在不住的四处张望。
丁云毅喝得满脸通红,一身酒气,坐在那似乎坐都坐不动了:“你找本把总有何事?”
沃卡德克没有想到自己见到的澎湖把总居然会是这样。
自己在外等了有大半个时辰,原以为丁云毅在里面办什么要紧的公务,谁想到竟然是躲在里面喝酒。
按住心不快:“尼德兰联省共和国驻台湾总督汉斯·普特曼斯先生听说丁先生杀了海盗鬼王丸,非常高兴,这将使未来的海路运输变得通常许多。为了表示我们的感谢,特送来了一批礼物。”
听到“礼物”二字,丁云毅双眼放光,一迭声地催促:“什么礼物?快给本把总拿上来。”
都是一些台湾的特产,砂糖、鹿皮等等,丁云毅语气里遏制不住的失望:“只有这些了吗?难道,这个就没有别的了吗?”
话里索贿的意思大为明显,沃卡德克反倒悄悄松了口气,拿出一个小小口袋:“这里还有五十枚金币,是普特曼斯总督私人给您的礼物。”
丁云毅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脸露“贪婪”,小心的把口袋藏好:“那个普普特什么斯的总督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有什么事是要本把总办的吗?尽管说出来就是了。”
“我们是存心交朋友来的。”鄙夷之色从沃卡德克脸上一扫而过:“将来希望台湾和澎湖能多来往。同时也希望我们的商船在经过澎湖的时候不要遭到刁难,他们都是最正经的商人。”
“好的,好的。”丁云毅连声说道:“你们的普总督那是本把总顶顶好的朋友,你们正经商人的权益本把总那是一定舍命维护的。回去告诉你们的普总督,尽管安心呆在台湾,尽管安心做他的生意也就是了。”
沃卡德克心中大宽,再三道谢,告辞而去。
他一走,丁云毅面色一沉,再无半分酒色。
诸玉前从后面转了出来,先是一声叹息,接着又是一笑:“丁把总演得好戏啊。先慢红夷之心,使其失去防备,红夷必以为丁把总不过一勇之夫,无礼、傲慢、贪婪。对丁把总的防备之心若是没有了,将来一旦要动起手来,丁把总可已经占了上风了。”
“我一个小小把总,哪里想得到那么多。”丁云毅大笑几声,把装着金币的袋子掏出交到诸玉前手里:“诸先生若有办法把台湾之事上抵圣听,请把这袋金币一起呈上,旁人可不能说我丁云毅贪污受贿的了。”
诸玉前也不客气,收好钱袋。
正想说话,忽然洪调元的声音一路传来:“今天这鱼可邪门了,就这么几条。我说不能让什么传教士来吧,你还就是不听,这不连鱼都少了秦解元说有客人来,客人呢?在哪里?”
他一面说着一面低头走了进来,嘴里还在不断嘀咕。一抬头,见丁云毅和个人站在一起,怔了一下。
等看到了这人面孔,洪调元忽然面色大变,身子晃动一下,接着不相信的仔细看了一眼,“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澎湖守备洪调元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王爷?
丁云毅目瞪口呆。原猜测到这个诸玉前大有来历,不定是哪个朝廷大官,可谁想到这人竟然是个王爷?
可洪调元这个和自己一样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是怎么会认得一个王爷的?
“洪调元,起来吧。”诸玉前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几年不见,你老了一些了。”
洪调元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澎湖苦寒,自然是要老些了。王爷风采依旧,洪调元”
“我已经不是王爷了,被朝廷废为了庶人。”诸玉前说起来浑不在意:“以后也不要再叫我王爷了。”
“诸你是?”丁云毅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面前的这个人了。
洪调元赶紧说道:“项文,这位是当今唐定王殿下!”
唐定王?诸玉前?
丁云毅脑袋“轰”的一下,终于知道这人是谁了。
诸玉前——朱聿键!
朱聿键——未来的隆武帝!
崇祯朝灭亡后,受郑鸿逵、郑芝龙、黄道周等人的拥立,称帝于福州,改年号为隆武的朱聿键!
脑中一片混乱,这个未来的隆武帝怎么来小小的澎湖了?
朱聿键,安徽凤阳人。唐定王朱柽八世孙。崇祯五年袭封唐定王。流寇作乱后,他向朝廷要求借兵3000前去参与镇压,朝廷怕藩王趁机叛乱而予拒绝。他便自行在南阳招兵数千,亲自统领寻流寇作战,结果却被流寇打得大败。
朝廷因他违反国法,降罪而废为庶人,囚居于凤阳。
他现在应该是一个犯人,怎么会出现在澎湖呢?
怪不得他的两个部下对他如此态度。
他虽然被贬为庶人,但到底还是朱家子孙,是皇亲,部下对他丝毫不敢怠慢。但恐怕那两个部下非但是保护他的,而且是来监视他的。所以朱聿键的一举一动反而要得到他们的同意。
乱了,全乱了,一个现在的庶人,未来的皇帝居然出现在了澎湖,而且还和一个小小的把总把酒言论天下之事。
丁云毅对这位历史上的隆武帝还是大有好感的。
朱聿键称帝后,振作精神,一心试图恢复大明朝的江山。他生活检点,宫中没有什么宠妃,只有皇后曾氏。她也知书达理,是一位贤内助。他又任用金声、杨廷麟、何腾蛟等抗战派,屡次打算出兵北伐,曾经收复了安微旌德、宁国等失地。
他如果生在太平盛世,可能是一位贤明的君王。但不幸的是他生活大明朝末年的乱世中,手中兵马也不足以和后来清兵抗衡。他
本人可以说是未来的南明诸帝中最为有能力的皇帝之一,只可惜在错误的地点选择了错误的势力,才使得他无所建树,最终隆武朝廷的复国计划失败。
可惜了这样一位有作为的人。
丁云毅深深吸了口气:“大明澎湖把总丁云毅,参加唐王殿下!”
第五十三章 论势
“大明澎湖把总丁云毅,参见唐王殿下!”
朱聿键急忙说道:“丁把总免礼,我说我已不是定王,不过是个庶民,眼下还不如你洪守备和丁把总,哈——哈——”
他艰难、自嘲的笑了两声,接着对始终肃立在门口的两个随从中的一人说道:“陈公公、苏公公,我在这里留夜,公公看着合适吗?”
怪不得那二个随从始终一言不发,而且自己看他们走路样子总觉得有些别扭,原来是公公。丁云毅心里想道。
陈公公居然一声叹息:“王爷,你要留就留吧,洒家有什么不放心的?洪守备,烦您给洒家和苏公公找间住的地方,也好随时伏侍王爷。”
“哎,哎。”洪调元连声说道,急忙和老纪一起打扫了两间干净的营帐出来。
又赶紧的回来,见丁云毅和朱聿键二人完全不顾彼此身份,坐在那里谈兴正浓。他也不敢打扰,坐在一旁倾听。
原来自从朱聿键抵抗流寇失败,被贬为庶民后,一直都被囚禁在凤阳。
后来福王朱常洵为其向崇祯求情,崇祯念着朱常洵在自己登基时出了大力,他又是皇亲里地位最显赫的一个,于是勉强允许。
崇祯让朱聿键戴罪立功,视察沿海各省,尔后再考虑恢复王位的问题。又对他不太放心,派出太监监视。
朱常洵虽然荒淫,但对朱聿键却颇多疼爱,干脆好人做到底,让自己的贴身太监陈公公和苏公公负责监视,崇祯也便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朱聿键一路视察,来到福建之后,听说澎湖以微薄兵力,击溃了赫赫有名的大海盗鬼王丸,心里好奇心大起,在征得两位公公同意之后,便来到了澎湖。
丁云毅心中有些好奇,难道因为自己这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物出现,历史的轨道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改变吗?
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朱聿键,也来到了澎湖?
洪调元进来的时候,丁云毅和朱聿键正在那里谈论着为何眼下造反者如此众多的原因。
“造反有的时候并不取决于造反者有多大力量,而在于造反者有多大的勇气。”丁云毅在那说道:“许多时候一件偶然的事情,便推动了一次足以席卷全国的起义。陈胜、吴广起义,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充分的准备,但却最终给予了大秦帝国以沉重的一击,这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朱聿键听的非常仔细:“那么本朝的那些流寇呢?”
“他们之所以被称做流寇,就在于他们没有明确的目的,甚至是打到哪里算哪里,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今朝有酒今朝醉。”丁云毅同样也解释得非常耐心详细:“因为在这个时候予以他们各个击破,原是最合适的时机。一旦等他们有了明确的目标,出现那么一两个领袖型的人物出来,那就非常之可怕了。”
朱聿键眉头微皱:“王逆自用今年已毙命,眼下反贼由高逆迎祥指挥,难道项文说的是高逆迎祥吗?”
“不是他,他算不得领袖,不过是个醉生梦死的流寇首领而已。”丁云毅面色严肃:“他手下有两个人当特别引起朝廷注意,一个是李逆自成,一个是张逆献忠!”
“李自成,张献忠?”朱聿键沉吟着道:“可是在林县击败总兵邓玘,杀其部将杨遇春,反贼中号称‘八队闯将’中的那两人?”
“正是他们!”丁云毅接口而道:“李自成阴毒坚忍,张献忠刻毒勇猛,皆是枭雄之才,高逆迎祥能够纵横五省,很大程度因为有了这两个部下。眼下他们还未成气候,可若是等他们羽翼丰满,再想剿灭就难上加难了。”
朱聿键仔细的把这两个名字记了下来,心里直想等到巡查完毕,一定要和陛下说起此二贼,让陛下无论如何小心提防。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信任丁云毅的话。
“当年圣上勤勉有加,为国家废寝忘食,乃是我大明一等一的好皇帝那。”朱聿键叹息一声:“希望这些对圣上有帮助,能够尽早平定贼军,恢复我大明太平江山。”
“圣上的确是我大明最勤勉的皇帝。”丁云毅一点都不反对:“若是在太平盛事,圣上当是千古一帝,可惜这个世道”
朱聿键忽然问道:“我知道海外有红夷国,干腊丝国,这些国家也有这些动荡吗?”
丁云毅摇了摇头:“有,但很少。比如红夷国,他们没有皇帝,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商量着办,因此造反也便少了。”
“没有皇帝?大家商量着办?”
朱聿键和洪调元一起惊呼起来,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天下最不可思议之事。
洪调元更是连声说道:“没有皇帝那如何治理国家?大家商量着办,你一个主意,我一个主意,岂非乱套了?”
朱聿键虽然没有说话,但神色间也大是赞成洪调元的说法。
“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希奇的。”丁云毅一笑:“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国家采用这个办法。王爷,哪怕皇帝再圣明,也终究是一个人,方方面面难道都能照顾得到?况且子孙中若有不屑之徒怎么办?历朝历代末年大多数皇帝荒淫无道,这才官逼民反。我大明洪武皇帝何等雄才大略,但”
“大胆,住嘴。”朱聿键面色一沉打断了他的话,接着放低声音说道:“隔墙有耳。”
丁云毅心中感激,自己说的一时忘形,有些过了,朱聿键也是一片好心,生怕今天谈话,为自己带来灾祸。
他略笑一笑说道:“王爷,君主制对于一个国家的稳定,是大有好处的,大家都需要一个‘最大的’,来控制下面那些‘大大小小’的,如果没有‘最大’的,那么‘大大小小’的就会失去控制。人们会顿时惶然无措,以为天下都是无人管理了,任意取夺,这便造成了社会的动荡不安。但总会有一种新的制度来取代老制度的。”
这一夜,丁云毅和朱聿键刻夜长谈,一直说到天色发白。洪调元却是坚持不住,到了半夜时分,告了个罪先回去休息了。
第五十四章 海贼投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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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天色大明,两人依旧谈兴尚浓。
外面传来了陈公公的声音:“王爷,天亮了,今一早咱们还得回去呢。”
朱聿键叹息一声,恋恋不舍。
丁云毅看出他的心思:“王爷,将来你我总还有见面机会,到时若是王爷不嫌弃我这个小小把总,一定还与王爷秉烛夜谈。”
“不嫌弃,不嫌弃。”朱聿键连声道:“与项文一夜长谈,许多事情都是闻所未闻,大长见识。他日若能来凤阳,我定请项文痛醉。”
两人相视而笑。
洪调元已经准备好了早点,朱聿键也不肯吃,一拱手:“请!”
“王爷请!”
来到码头,送朱聿键上船,朱聿键回声说道:“洪守备,丁把总,澎湖就靠你们了。千万不要堕了我大明的威风!”
“洪调元、丁云毅谨遵王爷训下!”
那里陈公公正想上船,想了一下停了下来,把丁云毅拉到一边,小声道:“丁把总,别怪洒家多话,你和王爷谈了什么洒家不想知道,但洒家也劝你丁把总把昨夜的话都忘了,都忘了吧”
丁云毅一怔,接着缓缓点了点头。
是啊,朱聿键还是待罪之身,谁能想到今日的囚徒,他日会是皇帝?朱聿键以皇亲国戚的身份,和自己一个外官,还是个小小的把总接触,已经犯了忌讳了,这样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还有。”陈公公的声音更加低了下来:“知道我为何愿意陪着王爷一起来澎湖吗?”
丁云毅迷茫的摇了摇头。
陈公公脸上显得非常不快:“丁项文,丁把总,福王交代你的事情可别忘了。你就算立了再大功劳,若是忘了福王的吩咐,福王他老人家要杀你如杀一蝼蚁!”
说着一拱手:“告辞!”
丁云毅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福王的吩咐?难道自己这个前身的“丁项文”,和福王之间有什么秘密交易不成?
可自己现在问谁去?将来万一掉了脑袋也是个冤死鬼
想了半天也实在想不通自己和福王之间有什么约定,干脆不再去伤这个脑筋。
这次运气不错,认得了朱聿键这么一个未来的皇帝,将来对自己或者大有帮助。只可惜朱聿键也是个短命的皇帝。
再者以自己的性格,能不能活到朱聿键称帝的那一天还难说得很。
打从丁云毅打败鬼王丸后,澎湖名声大噪。先是来了个废王朱聿键,朱聿键前脚刚走,蔡九洲临行前推荐过的海盗张宪轩就找上门来了。
蔡九洲回到泉州之后,派人找来张宪轩,也不多话,把丁云毅正在到处招揽人手的事情前后说了一遍,并力劝张宪轩投到丁云毅门下。
张宪轩和大海盗刘香势不两立,虽然屡次袭击刘香落单船只,但终究只有一条船的力量,要想打败刘香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这次澎湖巡检丁云毅以弱胜强,怒斩鬼王丸,早已在海盗之中传开,一时群盗震惊,都在议论着那个横空出世的丁云毅。
这时从自己好友嘴里又听到了这个名字,张宪轩不由得心动。
要想报仇,斩杀刘香,非得有强大外援不可。眼下的澎湖丁云毅虽然远远称不上“强大”二字,但凭借斩杀鬼王丸的表现,或者有广阔前景也不一定。
看出了张宪轩的心动,蔡九洲又趁热打铁,劝说张宪轩久做海盗终非长久之计,总要寻个出身这才好。
如此反复劝说,张宪轩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当下也不迟疑,直奔澎湖。
一见到丁云毅,张宪轩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海贼张宪轩特来领死!”
一听到是蔡九洲竭力推荐过的张宪轩,丁云毅顿时大喜,扶起张宪轩道:“张兄何须多如此?蔡振兴竭力向我推荐过你,张兄不嫌丁某是是个小小把总,丁某又如何会嫌弃张兄出身?”
眼看丁把总随和,张宪轩更是放心,顺势站了起来:“丁把总怒斩鬼王丸,但凡海贼,无有不佩服的。张宪轩愿意弃暗投明,跟随把总,杀贼立功,以图一个出身!”
丁云毅连声道好,心中想到这恐怕就是所谓的招安了吧。
这次张宪轩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将他的海船和二十余手下一齐带到了澎湖,这等于为丁云毅平添了一股力量。
这二十多个海贼,都是和大海盗刘香浴血奋战过的,海上经验最是丰富,将来必可大用。
把张宪轩请到了军营里,丁云毅开口就问:“澎湖该当如何,还请张兄教我。”
张宪轩也不客气:“把总格杀鬼王丸后,虽然名声大动,但也成为海贼众矢之的,眼下大家都在看着一个人。”
“刘香?”丁云毅脱口而出。
“正是此人。”张宪轩点点头道:“刘香虽然在料罗湾惨败,损失船只无数,但其底子还在,依然是第一海贼。刘香的一举一动,势必影响到其他海贼。如果我猜得不错,以刘香的性格早晚会对澎湖有所动静。这一来是报了料罗湾的仇,二来是继续稳固自己的地位。”
丁云毅双手抱臂,沉吟在那。
张宪轩说的没有错,鬼王丸之后自己下一个要面对的对手不是红夷就是刘香了。甚至有可能是红夷和刘香的联手进攻。
在那想了一会问道:“若是刘香现在进攻,澎湖胜败如何?”
“澎湖必败无疑。”张宪轩想都不想就道:“刘香的实力不是澎湖能够比拟的,因此要想抵抗住刘香未来进攻,把总当早做准备。”
“我已经让蔡振兴回去打造新船了,希望能够尽早送到澎湖。”丁云毅沉思着道。
“和刘香既然早晚一战,把总也不必太担心了。”张宪轩忽然意气风发地道:“这海上两股最大势力,一股是刘香,一股就是已成官兵的郑芝龙,两者本来分庭抗礼,但现在郑芝龙的实力已经远远强过刘香。只要把总能够击败刘香,那么也就等于”
他说到这便不再说下去了,只是意味深长的朝丁云毅看了一眼,丁云毅也是一笑。
只要能够打败刘香,那么自己便有了资本,有了和海上第一强大力量郑芝龙抗衡的资本了。
第五十五章 钱那,钱那!
张宪轩的到来,以及那些被淘汰者加入到了“大明远洋公司”,这让丁云毅捉襟见肘的人手一下得到了极大的缓和。
张宪轩虽是海贼出身,但对海战中处于弱势一方如何调度运用大有心得。
平心而论,现在的丁云毅无论对哪股海盗,都是弱势的一方。他们舰船稀少,武器薄弱,大部分的士兵没有海战经验。
而澎湖军民的主心骨——丁云毅本人尽管陆战骁勇,接连格杀常陆巩保田和鬼王丸,但于海战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门外汉。
张宪轩及时的解决了这一问题。
丁云毅将所有人手分成两拨,上午陆战训练,下午海战练习。张宪轩和他带来的海贼,都成了丁云毅这些人的老师。
张宪轩和他的海贼弟兄被单成一队,张宪轩被委以百长一职。
眼下的丁云毅手里等于掌握了两支力量,一支是正经的大明官兵,一支是“大明远洋公司”。
尤其是“大明远洋公司”,丁云毅最是看重。
这一支看起来非正规的武装力量,其实不受限制,相对隐蔽,调度灵活,完全不用通过上司许可。
甚至可以这么说,这是丁云毅的私人武装,尽管它现在看起来还非常弱小。
几日的训练非常残酷严格,让弟兄们叫苦连天,训练结束,人人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了。尤其是龙战天那些才从军的,哪里会想到当兵居然如此之苦?
可丁把总向他们许诺,只要熬过了训练这一关,未来丁把总一定带着他们有大好前程可寻。这么一想,咬咬牙也就熬过去了。
谁不想飞黄腾达,光宗耀祖,封妻荫子?
丁云毅心中还别有想法,这又是陆战训练,又是海战训练,算得上是海军陆战队的雏形不?
练了一天,满头大汗的从船上下来,丁云毅也练得双脚发软。硬撑着招呼着弟兄们回军营吃饭,一边接过岸上等候着的秦云递过来的茶水,一口气喝得精光,喘息着道:“秦解元,你可是‘大明远洋公司’的总裁,现在倒变成了你在看热闹,我和弟兄们累死累活。”
“行军打仗,非我所长。”秦云笑道:“若是拿起笔来书书写写,那秦某倒不逊于人。”
丁云毅笑了一下,秦云忽然问道:“三哥,我心里有个疑惑,唐王何等身份,纵然被废为庶人,但到底也是皇亲国戚,,有岂是洪大哥能够人认得的?我原想洪大哥顶丁军务的弟子,或者是丁军务为其引见?再一想也不对,以丁军务的为人,断无可能为门下弟子走门路。”
这一句话,倒勾了丁云毅的心思。这两天来,丁云毅也一直在为这个问题疑惑,洪调元是怎么会认得朱聿键的?
他上澎湖时候不过是个小小把总,和朱聿键身份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那天晚上和朱聿键彻夜长谈,丁云毅问其此事,朱聿键笑而不答,只反复说洪调元为人还是不错的,若不是秉性庸庸碌碌,也不会到澎湖这地方来。话里意思,洪调元身后除了丁远肇外似乎还有靠山。
也试探着问过洪调元,但洪调元却敷衍了过去,明显说的不是真话。
难道洪调元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个洪大哥吗?
“我也想不明白。”丁云毅缓缓摇了摇头:“洪大哥口口声声称我父为‘恩师’,但我上澎湖前父亲曾对我说过,洪调元勉强算是他的学生,这里面可当真古怪得很了。”
秦云朝边上看了看,低声道:“那个东时先生的弟子谢天谢北漂,洪大哥对他甚是照顾,我看不如让谢天仔细看着一下洪大哥?”
让谢天去做奸细?丁云毅犹豫了下:“谢天这人可靠吗?”
“可靠!”秦云点了点头:“他的老师间接死在了鬼王丸的手里,你为他报了大仇,他几次见到我都说无以为报的话,我也试探过他,这人断然愿意为三哥效力。”
“你去办吧。”丁云毅神色郁郁寡欢。
原本以为这个时代与自己那个时代大不一样,既然是结拜兄弟,就当肝胆相照,但谁想到现在就已经开始互相提防起来了,而且还是从自己这先开始的。
丁云毅希望自己是多疑了,他甚至不希望洪调元有什么秘密。可是这一切却并不是由自己来掌握的。
“还有。”秦云又道:“这段时间我们又是招募兵壮,又是迎来了张宪轩这些弟兄,手里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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