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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娇-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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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莫克的用意
沈妙歌双手高举拍了三下掌,两旁的粗粗的树干忽然动了动,便现出了几个人来:他们身上的衣服有些特别,和周围的树木颜色几乎是一致的;如果他们不动,根本无人能发现他们伏在树上。
这当然不止是衣服,还有他们的身形以及他们的呼吸:如果有一样没有达到,也会被识破了行藏。
莫克吃惊的看着,他身后有一个黑衣人惊呼了一声儿:“隐术?!”莫克闻言看了下属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
如果这树林里还有其它这样的人,那么没有被他的下属知道,并不稀奇;不过,应该树林中这样的人并不多,不然刚刚他的下属去探四周时,也是要借助树木的:如果被他的属下撞到一棵藏人的树,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
树上的人并不多,也不过是沿着道路刚好把莫克等人夹在了中间而已:也就有十几个人的样子。
但是莫克等人却不敢妄动,因为树上的人大多数都亮出了弓弩来:弓弩虽然射程不远,但是力道却是极强的——在眼下这种距离内,莫克等人是不能躲过每一支箭弩的。
红袖看着江氏,笑眯眯的道:“现在,嫂嫂认为今天谁会葬身于此?”
江氏的脸已经白了,她不能不怕的:因为她不会武。而莫克及属下都有一身很好的功夫,多少总有逃命的机会;她所能倚靠的只有莫克。
因为害怕,她忍不住往莫克的怀里又靠了靠,这让莫克微微有些不快:他是王者,自然所有的人在有危险的时候,应该保护他,哪怕是用身子;而不是用他的身体做盾牌来保护自己。
莫克不是怕死,只是自幼身边的每个人,都是这样被训导长大的;而他当然也认为这些是理所当然的。现在江氏的举动,却是以他的身体为盾,当然让他十二分的不满。
不过,眼下当然顾不上这些,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四周的敌人身上;如果只是这些人的话,虽然会损伤一些属下,不过他一样可以带人冲出去。
只要冲出了包围,那么沈妙歌和红袖等人是追不上他的:他们草原上的马儿,当然不是天朝的马儿能比的。
但是莫克料错了一件事情,像沈妙歌这样的世家武勋,就如同他一样,虽然不怕死,但也一样讲究不做无谓的冒险与牺牲:如果只是这样,他和红袖如何会在这里大刺刺的拦下他们呢?
树上的人向天空丢出了两支烟火一样的东西,只见天空闪过了刺眼的亮光,并且经久不散。
莫克便知道要糟:埋伏并不只是眼前这些人。
他再也等不下去,立时一挥手带着人向着红袖和沈妙歌冲了过来:擒贼当然要先擒王。但是红袖和沈妙歌在他动的时候,也一带马儿向两旁闪开,让出了道路来。
看到这里莫克大喜,虽然不能擒住沈妙歌或红袖当肉盾与人质,但是能就此冲过去也是很好的。
只是莫克的喜色刚刚爬上了眼睛,便看到了他前面的两骑双双在路上跌倒了:这一次不是绊马索,而是路面上挖了大大的坑,那两个人掉了进去。
两匹马儿掉进去之后,那两个黑衣人立时便飞身而起,想跳出大坑来;他们看得清楚,那坑底可是有着尖尖的木桩,就算有马儿做垫,也难保不伤到他们自己。
但是他们跃起身子之后,眼看就要落到地面上时,被两只箭弩射穿又落到了坑中。
莫克抱着江氏急急拉着了马儿,才免得跟着掉进坑中;莫克和下属都急着拉马儿;莫克眼下已经是在最前面,他拉马儿是怕掉下大坑,而他身后的下属是怕马儿冲上去,把莫克撞到大坑里。
就是因此,那两个跌到大坑中的黑衣人被箭弩所伤时,并无人来救:他们无暇相救,就算是听到了弓弦响,就算是看到了箭弩自眼前飞过——只要一剑就能拦下,只是偏偏不能出剑。
莫克等人拉住了马儿之后,纷纷后退了几步,然后莫克之前又被两骑护住。
“你居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还有脸称什么天朝上国、礼仪之邦?”莫克冷冷的盯着沈妙歌,他对于两名属下的死并不在意,在意的是对方并没有为此付出代价。
沈妙歌一笑:“我们现在可不是朋友,是敌对之国,我们天朝上国对朋友是以礼相待,对敌人嘛,我个人认为要无所不用其极——只有你们的鲜血,才能让你们知道痛、知道什么叫做礼敬!”
“而且王爷也是带兵之人,正所谓是兵不厌诈,哪里有什么卑鄙之说?难道王爷用兵,只知道一味的追击,并不懂得兵法之道?”
沈妙歌的话,让莫克无话可话,只能冷冷的哼了一声儿。
红袖看向江氏:“你如果聪明,就自尽吧;不然,你的下场会更惨——我可真是好心。”
江氏气得狠狠的瞪了一眼红袖:“你还是先自尽的好,不然你的下场才会更惨!”她故意扫视了一眼黑衣人:“王爷的这些下属,可是极喜欢我天朝的妇人。”
红袖冷下脸来:“不知死活!”一甩手就发出了一柄飞刀,直取江氏的面门;不过飞刀却被莫克的马鞭击落了。
沈妙歌冷冷的看着江氏:“我一定不会让你好好的死去,就为了你刚刚的那句话。”
莫克趁红袖和沈妙歌都动怒的时候,一挥手带着手下向一旁冲去:他们要绕开路上的那个大坑。
箭弩“唰唰”的射了下来,立时便有四五个黑衣横尸当场;不过莫克和属下们都冲出了箭弩的包围,也要绕过那个大坑回到大路上:树林里纵马十分的不便,这还是在路边上。
不过此时那些被莫克属下探出来的埋伏,闪身出来把莫克等人又拦下拼杀起来:这些人训练有素,虽然说身手不如莫克等人,但是只要有人受伤,便立时退到一旁,由旁边的人补上。
他们只是要把莫克等人困在当地,而不是要和莫克等人拼命,在结阵的情形下,莫克的属下想伤到他们已经不是很容易,想杀掉他们更是极难。
莫克看了一眼周围,就是这些埋伏在地上的人,也并不是只有十几个人,而是有四五十人之多。
这些人并不拼命,也不求杀敌、甚至是伤人也并不是很积极,他们第一是围困、第二是自保——莫克是越打越恼火,如果把这些人都砍伤退到一旁,怕是看到烟火赶来的援兵也就要到了。
那些人一定不远,所以莫克很着急:他等不及,要立时冲出去才成;凭着他的马快,才有可能离开这里。
莫克看到属下们受伤的越来越多:虽然伤势并不重,但是小伤口一个加一个,只流血也能把人流死——根本没有时间包扎啊。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敌人越是想困住他们,他们越应该快些突出围才成。
莫克看了一眼在旁的红袖和沈妙歌,他们并没有上前来,只是立在一旁,而且还是十分便于策马就跑的地方:看来他们夫妻就应该只有这些手段了。
红袖和沈妙歌不言不动的,只是冷冷的看着场中;他们是不是只有这些手段,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整个树林里,除了红袖和沈妙歌之外,并没有其它的沈家人出现;也不见廉亲王和郑大将军、靖安小王爷等人。
红袖看着莫克还在护着江氏,看向了沈妙歌:“你说,他什么时候会不再理会江氏的生死?”
沈妙歌沉吟了片刻之后道:“依着莫克的性子,他是不会护着江氏的——他向来认为众人为他而死是荣耀;自刚刚他就在护着江氏,我想他……”看向红袖:“你也猜出来了吧?”
红袖紧紧盯着莫克和江氏:“莫克绝不会带着江氏一起逃命,因为眼下的情形,马上多一个人,便会多耗马儿一分气力;莫克不可能会为了江氏,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
她想了想道:“至于莫克什么时候扔下江氏,应该就是他要逃走之时;用江氏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他便多了几分逃走的机会。”
沈妙歌轻轻摇头:“袖儿,你这一次料错了;不过也怪不得你,因为你不了解莫克这个人;他绝不会是为了这个目的一直在护着江氏的。”
“那他会为了什么没有扔下江氏呢?”红袖盯着莫克半晌:“嗯,他也并不是十分用力的护着江氏,你说对了;只是他为什么不干脆扔下她?”
红袖刚刚是真得“好心”提醒江氏,因为她料定了莫克王爷不会带着她一起逃生,被扔下马来,说不定会被乱马踩踏而死,哪如一刀给自己来个痛快?当然了,就像江氏所想一样,红袖当然没有对她存什么好心,也不会存好心的。
红袖只是想提点江氏一声儿:莫克的绝情,一定是江氏现在最大的致命伤。
不过听到沈妙歌的话后,红袖对于莫克多注意了几分,心里猜度着这个外族男人会在生死关头如何待江氏。
莫克现在已经下了决定,他大喝一声带着属下强自冲杀:一定要冲出去。
第3章 江氏的报应
莫克冲杀的时候,身后两旁有属下不用担心,只是他的马儿快,已经冲到了最前面:他要很快的杀掉人,才能冲出去;但如果回刀保护自己,便不能再杀人,所以他根本不理会那些砍过来的刀,只管去伤人。
那些砍过来的刀并没有砍到莫克的身上,他在此时一手舞刀冲杀,一手把江氏提起挡住那些砍过来的刀剑!
江氏的惨呼声几乎是和莫克的大喝声同时响起:她根本没有想到,她会成为莫克的肉盾;她跟了莫克已经有几年了,莫克待她可以说是极好的,几乎能算得上千依百顺。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莫克对于她的宠爱如同在养一只小狗罢了,根本就没有对她动过真正的男女之情。
身上一刀又一刀的疼痛,也比不上她心头上的疼痛:她这些年对莫克可真是用了心的,是真得想和莫克一生一世的。她托付了一生的良人,最后却如此待她;她的心,已经不能用痛来形容了。
江氏嘶吼:“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待我?”
莫克却并不理会江氏的喊叫,他现在只是一心要冲出去,要逃回上京;他担心的不止是红袖和沈妙歌后面的援军,他更担心会被天朝的官军发现。
江氏明白不明白,江氏会如何,他根本都没有想一想: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如果说可惜,也只有她那个脑子可惜了。
不过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江氏聪明的脑子也值不了几个大钱了。
江氏没有想到莫克的心肠如此硬、如此冷,她大哭道:“莫克,你狼心狗肺,你如此对我,我就是死了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莫克还是一心一意的冲杀,对于江氏的指责、大哭充耳不闻;他说过的话?他对很多女子都说过同样的话,那有什么可在意的?
红袖看得惊心动魄:“他、他居然是想用江氏做盾牌用!”
“这并不稀奇;”沈妙歌伸手握住了红袖的手:“他们这一族的男人一向对女子看得极低,不要说江氏这种身份的女子了,就算是莫克的正妻,他在此时也会拿来做肉盾的。”
红袖听得睁大了眼睛:“不、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沈妙歌看着红袖:“莫克曾经带着妻儿出来游玩时,被他们敌对的族群包围,他就是用正妻做肉盾,护着他的儿子和他自己逃出重围。”
“啊——!”红袖看向莫克时,感觉到他头上长了角一般。
“虽然后来他带兵灭了那敌对的族群,并且把妻子厚葬了;但是……”沈妙歌轻轻的摇头:“我一向不喜欢此人,他的两个哥哥倒还有些英雄之举;此人,算不得英雄。”
红袖看看莫克,再看看他手中的江氏:“我想,现在比千刀万剐了江氏,还要让她难受吧?她对莫克,是动了真情的。”
沈妙歌看了一眼江氏:“那种妇人,死在这里也好;她的真心有几个人能承受的起?莫克此人虽然心黑,但是真带她回去上京,那他的府中当真就是一场浩劫了。”
红袖明白他的意思,像江氏这样人,如何能容得下莫克其它的女人?不能和她人共夫的当然不只是江氏一人,但是他人却不会像江氏一样,非要置对方于死地,然后独霸莫克。
江氏身上的刀伤并不重,至少没有危机她的性命,她还在中气十足的哭骂:她除此之外,不能表达出她心中的伤痛。
她现在知道什么叫做心碎了,现在也知道什么叫做心死了:痛到她感觉不到痛,却又知道疼痛的存在,这种滋味儿用言语无法描述。
当她发现莫克根本不理会时,她还是哭求莫克:“你不顾忌我,也要顾忌我们的孩子啊!”
听到江氏的这句话,莫克的手顿了顿,但立刻便当作什么也没有听到,挡敌人的攻击时依然用江氏的身体,并且没有一丝顾忌到江氏的肚子。
现在,莫克的属下已经只余下三四人,并且都已经受了伤;而他自己虽然有江氏做盾,依然还是受了伤的,所以他不能再浪费时间,如果此理逃不出去,便再也不可能逃出去了。
看到围困他们的人越来越少,莫克还是看到了希望,于是更加疯狂的冲杀起来;而江氏身上也就受了更多的伤。
江氏没有想到莫克连孩子也不顾,她现在当真是感觉生不如死,用世上最恶毒的话去骂莫克,也不能让她心中好受一点儿。
也因为江氏骂得越来越难听,所以莫克每每都故意把江氏的要害送到敌人的刀口上去;他只是需要一个肉盾,死活其实并不重要。
江氏被人砍中了脸,虽然那些人下刀并不重,但是她的伤口在脸上也不算小了,整个自额头裂开到了左下巴;虽然没有伤到眼睛,但是这对于她来说,还不如死了呢。
她更加恶毒的诅咒莫克:除了诅咒她已经想不出其它的法子,能让她吐出心中的痛恨来;她恨极了莫克,就算是一口一口把莫克活活的吞下肚去,也不能让她消去心中的恨意。
莫克听到她还敢再诅咒自己,立时又把她的头送到了刀口上,江氏这一次被削掉了一只耳朵,并被伤到了眼睛。
她的恨意,几乎把她自己淹没了;正好此时莫克为了当左侧的攻击,顺手把她的后背向后挡了过去,她伸出双手用尽力气抱住了莫克,然后一口就咬在了莫克的大腿上:因为她头朝下。
莫克吃痛,但是现在没有冲出包围不能掷下江氏这个肉盾,只能磕开一把刀子之后,用刀子的背部去拍江氏。
但是江氏吃痛也不松口,硬生生的咬下了莫克腿上的一大口肉来。
莫克痛还能忍,只是被江氏如此活活的咬下肉来恼怒更甚;而且一时间不能摆脱江氏,也让他几次身陷险境。他终于拼着受了一刀,用右手的刀子砍向了江氏的双臂。
手起刀落,江氏的两只胳膊被莫克自肩膀处砍了下来,江氏痛得全身都抖了起来;但是她心中恨意也因此更盛。
她口中的肉早已经吐掉了,原本就在咬莫克第二口,这第二口咬得更大、更狠;莫克一扯他,江氏这一次硬是用嘴扯下了莫克腿上一大块肉来。
虽然全身的疼痛让江氏几乎要晕过去了,但是她却硬撑着不动,并且努力的动着嘴巴:她要把莫克的这一块肉吃下去!
莫克虽然心黑,虽然杀过很多人,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平日里,但是像江氏如此的他是第一次见;看到江氏满脸的鲜血,眼角、嘴角等都裂开流着血,眼中还有泪水流出来,偏偏脸上还带着一种恶狠狠的狞笑,嘴巴努力的咬着那肉尽力的向下吃,而不让肉掉下去。
莫克这一辈子第一次害怕了,他的手一颤把江氏扔在了地上;因为心神受到震动,根本不知道躲闪攻过来的刀剑,虽然有属下拼死相护,还是被重重的砍了两刀,软倒在了马上。
江氏掉在了地上嘴巴里的肉都没有放开,她还在死死的咬着。
而莫克的属下红了眼,接着性命不要,终于护着莫克冲了包围:此时莫克只有一名属下还活着。
莫克在冲出包围的一霎间,又努力的坐了起来:虽然受的伤不轻,不过并没有伤到要害;冲出了包围,就等于是保住了性命。
“沈小侯爷,他日本王定当来取尔等的性命!”莫克大笑着提缰飞奔。
就在此时,红袖和沈妙歌同时自马上跃起,他们手中的剑同进攻向了莫克:都是指向了莫克的要害。
莫克的属下只挡开一剑,而另一剑深深的刺进了莫克的身体,然后拔出带出了一道血泉。红袖和沈妙歌此时翻身落到地上,对着已经冲出去的莫克二人道:“莫克王爷慢走,恕我们夫妻不送了。”
他们本就没有想留下莫克的性命,只是也不能让莫克就这样好端端的回去就是:莫克在他父亲的心里可强过了他的哥哥们。
如果莫克一行人全死了,那岂不是替皇帝去了一个心头大患?所以,红袖和沈妙歌故意放走了莫克:只不过他回去之后,不成废人,也不活不很久了。
江氏伏在地上还在大嚼莫克的肉,红袖和沈妙歌立在她不远处:“你就算是吞下这块肉又如何?他可是用你的性命换了他的性命,逃回上京去做他的逍遥王爷了。”
江氏闻言奋力抬头,才看现莫克当真不见了;她恨得以头撞地,然后大声骂红袖和沈妙歌没有本事儿,居然让莫克就这样逃走了。
因为太过愤恨与恼怒、伤心,江氏一面骂一面吐出了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就算不杀她,她也离死不远了,绝对不可能活下来。
就算活下来,对于江氏本人来说,还不如死了的好。
红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善恶到头终有报,害你的人你报仇本没有错,错就错在你居然不去报仇,反而去残善无辜。”
“你不会不知道是谁下毒害死了你的夫婿吧?可是你呢,却还利用那个杀了你夫婿的人,继续去害旁人——你落得今日,是活该有此一报。”
“你害得旁人心伤心碎,老天爷今天也让你心伤心碎,可以说是极为公平的。”红袖并不可怜江氏。
第4章 无辜与慈悲
江氏听完红袖的话后,伏在地上闭上眼睛,她可以感觉到她的生命要走到尽头了;那些过住在沈家的日子,一点一点的浮现在她的眼前,她想起了她嫁入沈家时的事情。
那个和她只相处了一个月左右的夫婿,其实是一个极好的人;她和他在一起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他也无力能为她做什么事情,但是他真得关心她。
那一次下雨她自外面回来,能看到他眼中心疼,轻轻关照她要洗一个热热的澡;因为他又昏迷,自己心情不好躲到园子里却不小心睡着,一直到午后才回到院子里,他眼中没有责备,只有担心,轻轻的问她可曾肚子饿了。
想着想着,江氏的泪水涌了出来,想起她的夫婿在临终之前怎么也不肯咽气,就为了等沈老祖来;就为了求沈老祖做主为自己寻一门好亲事,莫要误了自己的一生,为此他在临终之时受了什么样的痛楚?
想到他当时瘦弱的身体,想到他当时紧皱的眉头与沉陷的眼睛,还有那浑身上下的轻颤:很痛苦的吧?但是他就是不肯咽下那口气,他挣扎着,不停的挣扎着,那嘴角流出的血,那么的艳丽刺目。
满屋子的丫头哭着跪在地上,求他走吧,不要再受苦了;可是他就是不肯走,直到沈老祖来了,直到沈老祖答应。
最后,他放心了,又看了江氏一眼,那长长的一眼,也是短短的一眼,然后终于闭上他的眼睛。
江氏现在想起来,他的那一眼中有着不舍、怜惜,有着心痛与眷恋:其实,他是真得喜欢自己的,因此他才会如此为自己着想吧?
可是自己这一辈子都做了什么、都做了些什么?!江氏的泪水疯狂的涌了出来,她现在没有手了,只能以头触地痛哭不止:如果有手,她真想活活的打死自己。
红袖轻轻的道:“我听曾经伺候三哥的丫头们说起你们曾经的一些事情,我认为你这一辈子最、最、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三哥了——虽然你对不起得人很多。”
“我不知道,如果三哥当真地下有灵,他会不会心痛难耐。”红袖抬起了头来,看向两旁的树,虽然绿油油的但是她心头却没有感觉到生命的欢欣,反而有一种暮秋的苍凉:“你现在只感觉到你自己的心痛,可是你想过被你伤害过的人,一样也是如此的心痛;而且,三哥,应该比任何更加的心痛。”
江氏放声大哭:“不能怪我、不能怪我,他只陪了我一个月,一个月啊!”
“那莫克王爷倒是陪了你很久,最终如何?”沈妙歌的声音冷冷的:“你浑身上下的伤,虽然是我们的人伤的,但却不能怪我们的人吧?他们可没有想伤你,也没有想杀了你。”
江氏听得一窒再也说不出来话,只是悔恨不已的痛哭:她知道错了,就在眼下她知道她错了;她知道对不起很多人了,她很想能重新回到过去,安安份份的做个新寡之人,只为了守护那个好人临终前的目光。
可是,时光不能倒流;所以她发现了一种比她被莫克伤害之后更加难耐的痛苦:悔恨。
悔到恨时,那痛不是入了骨髓,而是自骨髓中生出来,纠缠着身体的每一寸骨头。江氏呕吐起来,因为她痛得胃都缩成了一团。
她的痛说不出来、也无脸可说;她怎么对红袖和沈妙歌说,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现在很后悔——有些错,是永生永世也得不到谅解的。
在她行事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会为此而付出代价;而到了现在,她很想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但是却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抵得上那么多条性命。
莫克,莫克,江氏恨恨咬着牙,却根本就什么也做不了;莫克害得她如此,当真是她此生最大的仇人,可是她却根本无力报仇:沈家对她做过什么?她却对沈家做了什么?
红袖看着她,轻轻的叹息:她现在知道后悔,却已经太晚了。
“你一心认为沈家对不起你,这些年害了那么多的人,还差一点把沈家、郑家灭门——你的罪过,百死难赎!”红袖看到她后悔了,却并没有原谅她:“但是眼下,那个真对不起你的人,你能奈他何?”
她做不到,想到江氏自始到终的所为,她真得不能原谅这个人。
江氏听到这里,看了红袖一眼刚想说话,忽然腹中巨痛起来,她痛的在地上蠕动着:“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这天下间,还有比这个更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吗?江氏一心要害死沈妙歌和红袖,还一次一次的借人之手、她自己下手,想害死红袖的孩子,并且被她害得的沈家无辜孩子们很多很多;现在,她却求红袖和沈妙歌救救她的孩子。
她没有了胳膊,根本不能抱向自己的小腹;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保住她的孩子:“求求你们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啊!”
红袖看着她,并没有认为她可怜——江氏眼中,她的孩子如此重要,但是那些沈家的孩子们,却是死不足惜;红袖还记得江氏说过的一句话,只能怪沈家那些孩子们投错了胎。
不知道,江氏的孩子算不算是投错了胎。
江氏在地上苦苦的哀求,不停的求着红袖和沈妙歌;她只知道她就算是付出所有的一切,也要保住她的孩子。
红袖的声音有些冷:“已经太晚了。”
就在江氏被莫克提在手中时,她的肚子上已经挨了刀、拳;而且莫克重重的抛下了她,那一摔也要了江氏孩子的命。
红袖接着又轻轻的摇头:“虽然这个孩子不是天朝之人,不过它倒底是无辜的,如果能救我们不会袖手;只是我们不是大夫,而且我想那孩子,已经……”
江氏疯狂的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孩子还活着——救救我,只要我生下孩子来便偿命,只要你们能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了,发发慈悲吧。”
红袖听到慈悲两个字自江氏的嘴里吐出来,感觉到一股恼怒:她在害人的时候,可曾想到过慈悲二字?
“不是我们不救,是因为……”红袖看了她一眼,让人把江氏扶了起来:“真得已经无救了。”
江氏的腹部已经受了重伤,她的巨痛是因为她在地上的扭动,让地上的石块扯开了她的伤口,肠子已经流了出来。
她看得眼前发黑,直直的躺倒在地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然后嚎啕大哭起来:“为什么要报应到我孩子的头上,为什么?他做过什么,他是无辜的啊!”
她现在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了,只是当年她下手害死那么多出生的、未出生的孩子时,可曾想过那些孩子也是无辜的。
红袖不想再看下去,她对沈妙歌道:“我们走吧,莫要让他们久等了。”早些结束了江氏的生命,此事也就应该结束了。
此时杀掉江氏,对江氏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慈悲之举了;红袖并不是替她解除痛苦,只是她不想再看到江氏。
沈妙歌点头,反正江氏是死定了,以她的所为不可能会放过一条生路;早死晚死还不是一样?虽然江氏现在有悔意,但是他和红袖都做不到原谅她。
就是因为江氏的计策,沈家、郑家如果不是因为廉亲王暗中接应,此时沈家全都做了刀下鬼,而郑家最终也会步此后尘:此事,不是她有了悔意就能让人原谅的。
现在红袖和沈妙歌没有在她身上刺个七八剑,已经是太过宅心仁厚了:虽然说必死之人了,但是他们并不想就此任江氏自生自灭。
四周跟红袖和沈妙歌来的人,早已经把伤口收拾好了;听到沈妙歌的命令,起来聚到了一起,准备要随红袖和沈妙歌走。
莫克虽然逃走了,不过他属下留下了二十多匹战马,原本都立在那里不动:它们也知道害怕的,明白眼前这些人是敌人。
此时四周五六十人一起活动,这些马儿一下子受惊了,扬蹄便狂奔了起来。
红袖和沈妙歌在江氏头这一边,身后立着一些人;而江氏的脚那一边,也有一些人聚集起来,想过来和红袖等人汇合。
马儿虽然受了惊,但倒底是受过训练的军马,立时便向着两队人中间的空地冲了过来:红袖她们四周都是树木,而自江氏这边空地冲出去,便可以冲到大路上。
红袖和沈妙歌等人都吓了一跳,立时向两旁散开了;而江氏躺在地上,因为无胳膊看到马儿们奔过来,虽然极力想起来躲避,便根本爬不起来。
一匹又一匹的马儿自江氏身上踏过,一个又一个的铁骑踩得江氏惨叫;不过只叫了几声之后,她便再没有声音了,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已经死掉了。
直到马儿们都跑了过去,红袖和沈妙歌再看江氏时,她已经是血肉模糊;虽然没有被踏成肉泥,但是身体已经全被踩踏烂了,根本看不出人形来。
头骨因为过硬虽然没有被踩踏平,但是多半已经是白森森的骨头:江氏最终几乎可以说是落了一个尸骨无存。
她的孩子早已经死在了它父亲的手上,而她的性命也算是结束在莫克的手上:那些马,可是莫克精选细选的。
第5章 第二件事情
现在红袖和沈妙歌,不用再动手杀江氏了:她当真是死得不能再死,不会再有复活的可能。
看到地上的血肉一团的江氏,红袖长长一叹,看向沈妙歌:“我们,走吧。”她皱了皱鼻子,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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