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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兽-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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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国饭店里住着,身边少说拢着二三十号菊社藏在四九城中的暗桩,手里头全都带着硬火家什。哪怕是四九城左近周遭的大兵围了六国饭店、想要拘拿那位吓破了胆子的梅先生,那些个菊社暗桩也都能凭着手中的硬火家什抵挡几个回合!
而在同志社那边,虽说是得着了自个儿守在畅罄园外的眼线报信之后、同志社急调人马出城要抓梅先生,可末了倒叫人多势众的菊社中人杀了个回马枪,非但是没抓了梅先生到手,自个儿反倒是折损了几员大将,眼下同志社那位戴爷正大发雷霆,指天誓日地想要把梅先生抓挠到手,方解心头之恨!
就这么个一锅粥的场面里头,哪怕是真有抽丝剥茧本事的人物,怕也不敢去碰这一团乱麻般的事由——等得把事由全都掰扯明白了,叫露了底子的同志社和菊社,哪家能饶得了这多事的人物?!
可当真要把这缠杂场面处置圆满,却也不是全然没有法子。照着段爷在四九城中官面上厮混了多年的路数而论,或是寻一些合适的替死鬼当众毙了顶雷,或是掰扯些似是而非的事由遮脸,再用雷霆手段把那些说不准就能漏嘴泄密的人物处置干净,北平市政府里那些官儿也都不是傻子,自然是乐得糊涂,这叫大家伙脸上不好看的事儿也就风吹水流过,权当是从没发生!
眼下四九城中差不离就是个全城大索的场面,怕是菊社与同志社的人物全都得小心翼翼蛰伏起来,这才能免得在人面前露了太多形迹。既然如此。。。。。。。
这不就是钥匙锈在了锁眼里面,瞧着是卡得严丝合缝、动弹不得,可只要拿个小喷壶朝着彼此间滴上几滴香油,再略略活动得几个来回,可不就能求个两便齐全的场面?
脑袋里来回琢磨着自个儿该在这事由里如何搬弄捯饬,私底下又能得着了多少的好处,段爷一双小眼睛骨碌碌乱转了半天,总算是吊着嗓门朝那哈腰在自个儿面前站了老半天的写信先生吆喝起来:“你这。。。。。。都会写什么呀?”
“回段爷您的话,往来书信、质押文凭,中保契约、小账书本,都还能对付着拾掇下来。”
“这。。。。。。。荐信文书,写过没有?”
“也能应对一二!”
“那你给我写个荐信文书,好好的写,要写出那个。。。。。。。那个。。。。。。。毛遂自宫的意思来!”
“毛遂自。。。。。。。段爷,感情您要说的是毛遂自荐?”
很是不耐烦地一挥手,段爷大剌剌地拧着脖子叫道:“就是那么个意思,你就替段爷我在荐信里把话说明白了,眼下这四九城中纷纷乱局,旁人处置不了,我姓段的可是能手拿把掐!末了你再给我写个准日子——七天之内,段爷我就能断了这四九城中的重案!”
瞠目结舌地看着段爷那大言不惭的模样,写信先生好半天才磕巴着朝段爷问道:“段爷,您这。。。。。。您这到底是要学当年毛遂自荐,还是要立一份军令状啊?这样的文书。。。。。。。我。。。。。。段爷您恕我才疏学浅,我可当真是伺候不了。。。。。。。。”
把面孔一板,段爷抬手从怀里摸出来一块大洋,劈手扔到了书信先生怀里:“叫你写你就写,把你吃奶的劲儿都给段爷我拿捏出来!写得好了,往后在珠市口儿大街上的书信摊儿你还接着摆设。写得不好。。。。。。。。”
话说半截,那书信先生瞧着段爷那一脸狞笑的模样,忙不迭地低声接应上了段爷的话头:“我这儿一定好生伺候着段爷您赏的这活儿。。。。。。。。只是段爷,您这自荐的军令状,倒是写给谁的呀?”
“这事儿还轮着了你个写字儿的管了?”
“。。。。。。。。不是,我这书信总得有个抬头称谓不是?”
“噢。。。。。。北平市市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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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弄假成真
招呼了殿后那辆小汽车中另一名菊社伙计七手八脚将梅先生从车厢里拽了出来,再帮着满头满脸都是鲜血的那管事碎催挤出了驾驶室,手里头提着一支南部式手枪的石川横二很是英勇地用身体挡在了梅先生前边,护着梅先生钻进了自己开来的那辆小汽车中,调转车头便朝着四九城方向疾驶而去。
犹如风中残叶一般,始终被石川横二护着的梅先生筛糠似的哆嗦个不停,精湿的裤裆里散发出的尿骚味中人欲呕,歪斜着的口鼻在经过了猛烈的碰撞之后,肿得红彤彤、亮晶晶,倒是像极了个刚从酱菜坛子里捞出来之后拍扁的小酱萝卜。
从后窗中看着正在热热闹闹驳火的地界离自个儿越来越远,石川横二这才将攥在手中的南部式手枪别在了后腰上,很是殷勤地双手扶着蜷缩在车座上发抖的梅先生,温声朝梅先生叫道:“梅先生,我们已经安全了!只要回到了北平城中,在我们的严密保护之下,您的安全一定可以得到保障!”
忙不迭地胡乱摇头,满脸都是眼泪鼻涕的梅先生含糊不清地叫嚷着:“畅罄园也不保险呐。。。。。。。我还是得回去。。。。。。。我坐火车走。。。。。。。”
眼中骤然闪过了一丝凶光,石川横二也不反驳梅先生的话语,只是自顾自地和声朝梅先生说道:“即使是这样的话,也要先保护好您在上车之前的安全才好吧?既然您觉得畅罄园中不那么安全。那么您可以住进菊社或是六国饭店?在这两个地方,想必您的安全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把脑袋摇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梅先生惊恐地叫嚷着打断了石川横二的话头:“你们日本人不知道什么是同志社!那些人。。。。。。那些人都是一群不要命的疯子。。。。。。。得罪了他们。。。。。。。。我告老还乡。。。。。。。我闭门读书,再不染指这纷扰世事。。。。。。。”
昏乱的叫喊声中,显见得是叫惊得魂飞魄散的梅先生几乎在车座上佝偻着缩成了个肉球模样,全然都不见了往日里那名士风流的潇洒做派。
鄙夷地撇了撇嘴角,石川横二刚想要再朝着被吓破了胆的梅先生说些什么,正在驾驶着汽车的那名菊社伙计却是猛地用日语大叫起来:“阁下,小心。。。。。。。”
话音未落,从迎面驶来的汽车上探出了身子的两条精装大汉。已经各自抱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朝着石川横二的座驾扫出了一梭子子弹。尽管驾车的菊社伙计已然在出声警示的同时竭力避让着扑面而来的弹雨,但在无遮无挡的大路上,几枚子弹却还是穿透了车窗玻璃,将驾车的菊社伙计打成了一副血葫芦的模样。
虽说叫驾车的菊社伙计拿身体遮挡了射进车厢的子弹,可石川横二肩膀上也叫疾射而至的子弹咬去了老大一块皮肉。捂着一个劲儿冒血的肩膀,石川横二竭力在摇晃不休的车厢里稳住了身架。在汽车一头栽进了路边旱沟中之后,更是飞快地伸腿踹开了车门,举着手中的南部式手枪便朝着已然在不远处停住的两辆汽车开了火!
区区一支南部式手枪,甭管怎么算计都不会是那两辆汽车上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与五六支美国手枪的对手。虽说石川横二颇有几分蛮勇之气,可心里头倒也明白这尽人皆知的道理。胡乱朝着那两辆停在不远处的汽车开了机枪,石川横二立马借着歪斜着的车身掩护。绕到了车身的另一边拽开了车门,不由分说地将在座椅上蜷缩成了一团的梅先生拽到了旱沟里。
连滚带爬地,在不到一个时辰里尝过了两回撞车职位的碎催管事也再次踢开了车门,抓着自个那支南部式手枪滚进了旱沟,趴在沟沿上朝着正飞快从车上跳下来的那些大汉搂了火。也都不知道这碎催管事是当真在硬火家什上下过功夫。还是今儿霉运走到头了时来运转,抬手两枪居然弹弹咬肉。生生把刚从汽车上跳下来、手中还抱着捷克式轻机枪的两条大汉打得仰天便倒!
也都顾不得肩膀上叫机枪子弹咬去了老大一块皮肉,石川横二一手按着已然吓得昏厥了的梅先生趴在旱沟里,一手举着南部式手枪接连不断地朝着从车上冲下来的几条大汉搂火。可南部式手枪在准头和威力上着实是上不得台面,一个弹匣转眼打空之时,对方却再无一人受伤,反倒是有两条大汉不管不顾地捡起了两挺捷克式轻机枪,抱在怀里便朝着石川横二趴着的地方扣动了扳机。
忙不迭地在旱沟里伏下了身子,石川横二差不离都能觉出来机枪子弹贴着自个儿脑瓜皮飞过去时的灼热,鼻端也都闻到了头发叫那股灼热劲头烧焦的味道。
而从错落有致的枪声来判断,这些个骤然袭来的大汉该是在硬火家什上下过苦功夫的人物,两挺捷克式轻机枪打出来的全都是两发、三发的短点射,彼此间还都懂得相互照应出来个更换弹匣的功夫。就算是石川横二想要趁着那些大汉更换机枪弹匣时进行还击,却也压根都数算不准对方的机枪里到底还能有几发子弹,哪儿还敢冒冒失失抬头送死?
再仔细侧耳聆听,除了那两支捷克式轻机枪的射击声,另外几条大汉手中攥着的美国手枪却是全然没了动静。都不必仔细琢磨,石川横二已然明白,那几条攥着美国手枪的大汉说不准已然是从旱沟两端绕路包抄了过来。。。。。。
伸手从腰后摸出了备用弹匣,石川横二很有些懊恼地拔出了打空的弹匣,再将备用弹匣塞进了南部式手枪的枪柄空仓中,使劲拉动着枪栓顶上了火。
本来不过是一次经过了安排的拦路袭击与随之而来的解救行动,除了那些要当真朝着梅先生身边的碎催开枪的家伙,随后赶到的菊社中人几乎全都没有携带备份弹药。尤其是作为解救行动中要与梅先生直接接触、并将梅先生护送回四九城中的石川横二,如果不是因为习惯使然,甚至都不会带上唯一的一个备用弹匣!
可是现在。。。。。。。
这些真正的袭击者,恐怕就是那晚在畅罄园外与菊社中人打得不可开交的那些同志社的人物吧?
原本只是想要借助同志社的凶名来逼迫梅先生接受菊社的保护、从而在百鸟朝凤拜凤凰那天的会晤中乖乖就范,可没想到却是弄假成真,当真在城外遇见了同志社中人物的截击!
如果梅先生落入了同志社的人物手中,再又说出了此次会晤的底细、实情。。。。。。。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石川横二手中已然上膛的南部式手枪枪管,已经指向了软绵绵瘫在旱沟里昏厥过去的梅先生!
还没等目露凶光的石川横二扣动手中南部式手枪的扳机,旱沟外却猛然传来了德造二十响那独有的沉重枪声。而在片刻之后,另外两支捷克式轻机枪与德造花机关枪的枪响,也像是爆豆一般地响了起来。
调转了枪口,石川横二从旱沟边缘被捷克式轻机枪子弹打出来的豁口看去,不由得长长地喘了口粗气——就在不远处的道路旁,那些伪装成同志社人物的菊社枪手已然与后来赶到的菊社伙计合并在一起,仗着手中的硬火家什火力悍猛,几乎是一线平推地朝着自己的方向掩杀过来。
而在离着自个儿更紧的地方,分乘两辆汽车前来截杀梅先生的同志社人物却是叫打了个猝不及防。绕路想要包抄石川横二的两名同志社人物先就叫德造花机关枪打成了筛子,而另外两个抱着捷克式轻机枪的同志社人物也不得不回到了各自乘坐的汽车旁,依托着汽车作为掩体,端着捷克式轻机枪与菊社枪手对射起来。
仗着人多势众、火器凶悍,菊社中人几乎是在瞬间便占尽了上风。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与七八支德造花机关枪不断篇儿的横扫之下,同志社的那两挺捷克式轻机枪顿时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眼瞅着场面已然支撑不住,打算从另一个方向包抄石川横二的两名同志社枪手也急匆匆地狂奔回了汽车旁。在彼此间简短地吆喝着商议了几句之后,其中一名同志社枪手从腰后摸出了一把牛耳尖刀,三下五除二地将战死的同伴一张脸划了个稀烂,这才顶着弹雨跳上了一辆布满弹痕的汽车,载着先后跳上了汽车的同伴朝着四九城方向跑了个一溜烟。。。。。。
扭脸看了看趴在旱沟边缘、瞠目结舌盯着那些枪手模样的碎催管事,石川横二毫不犹豫地抬手举起了手中的南部式手枪,一枪将那还没瞧明白这诡谲场面的碎催管事打了个脑浆迸裂,这才趴在旱沟里朝着那些正快步朝自己这边冲过来的菊社伙计用日语大声吼道:“是菊社的人吗?!菊社的人,全部过来保护梅先生,梅先生在这里呢!”
只一听石川横二的吼叫声,那些个伪装成了同志社枪手的菊社人物立刻心领神会地停下了脚步,飞快地转身朝远处停着的汽车奔去。而那些怀里抱着德造花机关枪、在梅先生跟前露过了脸的菊社伙计却是加快了脚步,脚下生风地冲到了石川横二的身边。
将打得枪管发热的南部式手枪朝着旱沟边缘一搁,石川横二双手扶起了昏厥的梅先生,扯着嗓门在梅先生耳边叫道:“梅先生,这一次。。。。。。我们是真正的,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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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犬儒鼠胆(下)
也都不知道是梅先生有这份运气还是捡着了便宜,手底下碎催出门寻了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居然就在一家白俄开着的汽车行里寻着了两辆八成新的小汽车,捎带手的还寻着了两位白俄车把式。虽说是里外里归了包堆儿算计下来,打从北平跑一趟天津的价码都叫那白俄开出来二百大洋的天价,可好歹也算是能立马离开这暗流汹涌的四九城了!
管不得行李都还没仔细收拾,更顾不上许多零碎散落一地,梅先生打发手底下人麻溜儿地朝着六国饭店住着的那位同为汪兆铭驾下幕僚的主儿递了个二指宽的条子,这也就算是交卸了身上背着的差使。等得那两辆白俄车把式开着的小汽车停到了畅罄园门口,梅先生立马钻进了车中,一个劲儿地催巴着那俩白俄车把式麻溜儿走着!
说来也怪,起初刚听着梅先生要离开四九城时,守在畅罄园中梅先生身边的那俩日本人全都是一个劲儿阻拦的架势,嘴里头的话说得倒是各样妥帖、百般恭敬,可眼睛里透着的隐隐凶光却着实叫梅先生心头发怵——这日本人说话的功夫都能把东四省给占了,真要是朝着自个儿用强,天知道能折腾出来个啥场面?
可等着梅先生一溜小跑地跳上了汽车,畅罄园中那俩名为保护、实则监视着梅先生的日本人却压根都没留难,反倒是毕恭毕敬地朝着梅先生鞠躬为礼,仿佛是在眨眼间转了脾性一般?
虽说在心头隐隐约约觉着那俩日本人的举动有些古怪。可梅先生倒也真没功夫去仔细琢磨,只顾着瞪圆了眼睛盯着车前道路。好容易等的两辆汽车穿过了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街道出了四九城。梅先生这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气,一直都支棱着的腰杆也靠到了椅背上,微微地闭上了有些发酸的眼睛。
原本指望着平平安安走一趟北平城,就如同当年诸葛孤身赴江东、联吴抗曹般耍一回舌战群儒的手段,这就能回返大营邀功请赏。哪怕是不能做个汉室重臣,那也少不得能混个蜀中宰相!
谁料想四九城中风云翻涌、波凶浪险,倒叫自己如同盗书的蒋干一般,事未办成却先经了七分惊吓。说到头儿也再不敢与那假扮了周都督的日本人再扯勾连。三十六计中抱定了走为上计,脚底抹油且先顾了性命周全!
只是这灰头土脸的回去之后,怕是自个儿在那位汪兆铭心中分量,就得狠狠打上个折扣了吧?一个说不准,怕是每个月都能到了腰子里的那些好处,也得是风吹雨打去?
这可怎么也得想个辙出来遮掩自个儿在四九城中出的这漏子才好!
脑袋里胡乱转悠着各样念头,梅先生压根都没睁眼瞧着道路前方情形。只等得耳中骤然听见身前那白俄车把式怪叫一声。整个汽车已然猛地在一颠一颤之后停了下来,生生叫个全无防备的梅先生把鼻梁骨重重磕在了身前坚硬的椅背上!
涕泪横流之下,梅先生捂着原本就已经歪斜了的口鼻呜呜怪叫,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而坐在那白俄车把式身边的碎催倒是见机得快,车还没停稳便从腰间拔出了一支南部式手枪顶上了火,瞪圆了眼睛看着路中央一块大石头上坐着的那身穿着中山装、头戴着礼帽的人物。扯开嗓门吆喝起来:“是哪路的?青天白日之下堵塞道路,想要干什么?”
嘴里叼着颗没点的烟卷儿,那用礼帽遮掩了大半拉面孔的人物微微抬头,看了看两辆汽车里先后持枪打开车门跳下汽车的几个梅先生身边碎催,懒洋洋地伸手指了指道路边显见得是刚垒到了一块儿的几块大石头。
下意识地顺着那戴着礼帽的人物指点的方向看去。几个梅先生身边的碎催全都惊得浑身一抖——就在路边不远处的几块大石头后,两挺捷克式轻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已然指向了众人。而在两辆汽车后边。从路边草丛中冒出来的几条同样身穿中山装的大汉,也都举着手中的德造二十响手枪对准了两辆汽车的方向。
眼见着骤然之间自己坐着的两辆汽车就陷入了这么个口袋阵里,对方手里的硬火家什也都要比自家手中的南部式手枪强了许多倍,梅先生身边碎催中有管事的脑子来得快,先就垂下了手中的枪口,带着三分假笑的模样朝着那拦路的人物和声叫道:“诸位是哪路好汉?我们不过就是些在外行商做买卖的,哪儿还犯得上诸位摆出来这么大阵仗?出门的时候匆忙,身上、车上带着的值钱玩意也都不多。诸位要是有瞧上眼的尽管拿走,哪怕是这两辆车也都能奉送诸位。。。。。。”
依旧是懒洋洋地摆了摆手,那拦路的人物摘下了叼在嘴角的烟卷儿,哑着一副云遮月的嗓门朝那开口的碎催叫道:“四九城周遭左近百里之内,手里头能用得上捷克式轻机枪和德造二十响的江湖好汉,我倒还真没见识过!行了。。。。。。。也甭跟这儿再装佯了!麻溜儿的——叫姓梅的下车!”
下意识地扭脸看了看捂着口鼻蜷缩在车座上的梅先生,开口说话的碎催强笑着朝那戴着礼帽的拦路人物叫道:“您。。。。。。既然是知道咱们这些人的根底,那想必也能明白梅先生身后。。。。。。”
嗤笑一声,那拦路人物猛地翻手从腰后抽出了一把德造二十响,笔直地指向了开口说话的碎催:“都到了这场面上头了,还跟这儿装糊涂不是?明白话告诉你们,今儿我们同志社要收拾的就是这姓梅的!反正上面已然交代过了,能留活口最好。不成死的也行!我数十个数儿,姓梅的再不乖乖下车。那可就真要对不住您诸位了!我说兄弟们,伺候着!”
轰然而起的应诺声中,布成了口袋阵的大汉们纷纷将手中硬火家什顶上了火儿,黑洞洞的枪口全都指向了那些个围拢在汽车旁的碎催。
眼见着已然是个无法善了的局面,几个站在汽车旁的碎催也全都抬起了手中的枪口指向了那些布成口袋阵的大汉,可心里头却也全都明镜似的——能搁在四九城外不过二十里的道路上布下口袋阵拦截梅先生,这已然就得是耳目通灵、兵强马壮才能做到。更难得是这前后道路上全都不见了一个人影,肯定就得是另有人手封住了前后道路。方便这些布下了口袋阵的人物行事!
贸贸然掉进了这么个密不透风、瓮中捉鳖的阵势里边,今儿要能活着撞出去,怕都得是祖上积德?!
微微低下了脑袋,管事的碎催人物也顾不得那拦路的人物已然开口数数,急匆匆地朝着车中已然吓得双手抱头蜷缩在座椅上的白俄车把式叫道:“开车撞出去,要不然你肯定就得死在这儿!”
双手死死地护着自个儿的脑袋,那白俄车把式玩命地晃着脖子。磕磕巴巴地操持着别扭的中国话叫嚷着:“我不干。。。。。。。我只是个司机。。。。。。。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
转脸瞧了瞧已然吓得捂着口鼻瘫软在汽车后座上、身上已然冒出来一股尿骚味的梅先生,那管事的碎催狠狠一咬牙,猛地一头扎进了汽车里,手中的南部式手枪枪管狠狠地戳在了那白俄车把式的肚子上:“滚出去,要不打死你!”
慌不迭地伸手拽开了车门。那白俄车把式差不离就是个头下脚上的架势从车里滚了出去。也就在那白俄车把式滚出了汽车的一瞬间,管事的碎催玩了命地挪动着身板挤到了汽车的驾驶座上,手把着方向盘的同时,一只脚也狠狠地将油门踩到了底!
如同被鞭打得痛楚无比的老牛一般,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关上的汽车闷吼着原地盘旋了半圈。泼沙卷土地扬起了漫天的灰尘,掉头便朝着来时的方向疾驶而去。而在汽车掉头的同时。架在路边的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也骤然响了起来,当时便将好几个梅先生身边的碎催打翻在地。
顾不得车窗玻璃上都叫枪子穿了好几个窟窿,更管不了身后传来的同伴被子弹击中后发出的惨叫,把着方向盘的那碎催驾车朝着来时的道路冲出去了足有百十步远近,方才勉强将不断摇晃着的车身摆弄得平稳了少许。可也都不等那开车的碎催喘上一口气,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一串子弹已然打爆了车身一侧的两个车胎,顿时便叫飞驰着的汽车一路歪斜趔趄地撞到了路边的一颗大树上。。。。。。。
头晕目眩地抹了一把脸上不断冒血的细碎伤口,开车的碎催百忙之中还没忘了转脸看一眼蜷缩在汽车后座上的梅先生,很有些绝望地朝着已然吓得昏了头、一个劲直着脖子娘们般尖叫的梅先生叫道:“梅先生,这回怕是。。。。。。。护不住您了。。。。。。我尽力挡着这些人,您赶紧逃命去吧”
话音落处,从四九城方向的道路上,几辆小汽车已然风驰电掣地朝着正在开枪驳火的地界冲了过来,敞开着的车窗里全都有端着花机关枪的壮汉探出了身子,子弹跟不要钱似的朝着那些拦路的大汉扫了过去。不过眨巴眼的功夫,几辆小汽车已然冲过了梅先生身侧,抵近跟那些拦路的人物驳开了火!
而在这几辆小汽车后边,另一辆小汽车却是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梅先生坐着的那辆车旁边。从车上跳下来的石川横二手中提着一把南部式手枪,用日语大声朝着歪斜在路旁的车里吼道:“梅先生,您安然无恙吗?我们是来营救您的啊。。。。。。。”
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早已经吓得尿了一裤裆的梅先生顿时扯着嗓门尖叫起来:“救命啊。。。。。。。他们要杀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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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犬儒鼠胆 (上)
把带回了解药瓶子的黑猫抱在了怀中,石川上野一边轻轻地伸手抚摩着黑猫身上那油光水滑的皮毛,一边微闭着眼睛,犹如一尊被人刻意安置在幽暗中的恶鬼雕像一般,静静地坐在了永远幽暗着的屋子里。
从火正门中取回的解药已然送去那些四九城中的日本大夫手中验过,可那些摆弄着各样西洋仪器的日本大夫溜溜儿花了两天的功夫,却还是没捯饬明白那解药到底是些什么玩意配制而成。眼瞅着躺在医院里的那几位伤者已然都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架势,石川上野也只能从中选择了个碎催身份的人物先试过了药物,眼见着那碎催人物用药之后立马转危为安,这才给那位畅罄园中能做主说话的人物用上了解药。
可也就这么一来一去的耽误了两三天的功夫,畅罄园中那位能做主说话的人物虽说是清醒了过来,可一张嘴却歪斜到了一边,原本人模狗样的一副尊容,现如今倒成了个歪嘴葫芦、拧巴茄子的模样,谁见了都得多打量几眼,在心里头暗自琢磨一回——这人得是叫驴踢了还是猪拱了,才能生出这么个德行?
这都还没等石川上野从这自个儿拖延出的事故中回过神来,身边这只叫鬼坊的黑猫也慢慢显露出来跟往日不同的模样。先是一身皮毛变得愈发的油光水滑,手摸上去就像是摸在了缎子面儿的鹅绒枕头上,叫人掌心中觉着说不出来的舒坦。可手上头要再加了三分力气。一巴掌下去倒是按得那黑猫的骨架子都软塌塌的随手而动,着实把石川上野吓了一跳!
在仔细瞧过了那黑猫的爪、牙之后。石川上野顿时心中有数——火正门中倒还真是依言送来了解药、放回了黑猫。可因为自个儿的多疑耽搁了功夫,解药的效用说不准就狠狠地打了个折扣。而手里头调教了这些年的黑猫,更是叫火正门中好手洗去了爪牙上喂着的毒物,捎带手的还用了软骨的药物坏了这黑猫的身架!
从今往后,这黑猫说到头儿也就只能当个抱着玩儿的玩意了?
伸手慢慢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只有手指头长短的锋利小刀,石川上野轻轻划开了自己的手指头,将从伤口中涌出的鲜血再次低落到了黑猫的口中,瞧着黑猫的双眼里也全都是一股平日里从来也见不着的慈爱意味。口中兀自朝着那黑猫喃喃说道:“鬼坊,你可真是个不叫人放心的家伙呀。。。。。。这些天不在我的身边,是不是会经常的想念着我呢。。。。。。。以后,请不要再离开我的身边了吧?”
如同春雨绵绵般柔和的絮叨声中,石川上野慢慢地将那柄锋利的小刀刺进了黑猫的咽喉,另一只还在淌血的手却重重地压在了不断挣扎哀鸣的黑猫身上:“请忍耐一下吧。。。。。。石川家的子弟,是必须要承受旁人无法理解的痛楚的啊。。。。。。。”
低沉的哀鸣声中。垂死挣扎的黑猫不断地舞动着四只脚爪胡乱抓挠,在石川上野的巴掌上留下了密如蛛网的抓挠血痕。但石川上野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手上被黑猫抓破时的痛楚般,只是语调温和地朝着黑猫低声絮叨,就像是一个称职的师长在对自己的晚辈谆谆教诲一般。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当石川上野终于停止了那如同梦呓般的絮叨之时,怀中的黑猫尸体已然变得冰冷。从刀口处涌出的鲜血也将石川上野的衣裳染红了颇大一块。
慢慢地将黑猫的尸体放在地板上,石川上野站起了身子,缓步走到了房门口,轻轻地朝着房门外跪着的人影叫道:“横二,畅罄园中的那些人。有什么新的情况么?”
显见得是跪在门外听到了石川上野处置黑猫的动静,石川横二的声音里明显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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