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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皇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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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城虽小,但历史还算悠久,大户人家也不少,莫非就没有一户敢不卖县太爷面子?”沈辰问道。

“这……”廖虎迟疑了一下,眼一亮道,“三少爷这么一说,倒是一家符合你的要求。”

“哪一家?”沈辰连忙问道。

“城东范家。”廖虎答道。

“没听说过呀。”沈辰歪着头想了想。

廖虎呵呵一笑道:“这也不奇怪,大家都知道咱们城中最富有的无外乎赵钱李三家,其实这城东范家只怕比这三家更富有。只是范家的产业都在郡城中,所以在青川城知之者甚少。在郡城发展便难免结识了郡里的大员,因而这范老爷从来不把县太爷放在眼里,每每募捐,都从不参与。而县太爷屡有结交之意,但范老爷都无甚兴趣呢。”

沈辰兴趣大增,问道:“范家主要的产业都在郡城,那在城东的住宅都留了什么人?”

廖虎便答道:“是范家的老太爷范万里。”

“那范老太爷现在还管事吗?”沈辰问道。

廖虎答道:“那当然,范老太爷如今虽然五十来岁,不过因为还没确认继承人,所以大小事情都是由他操办。”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说起这继承人的事情,范老爷似乎颇为忧心呢。”

“这是什么意思?”沈辰问道。

廖虎便答道:“范家大公子范阳是和郡里一位世家的大小姐结了亲,听说在亲家的帮助下,范家的产业壮大了不少,而且打通了许多以往未曾打通的关节,只是这大儿子游手好闲,又挥霍成性,对于经营一道又甚不上心;二公子范永所结亲的对象是一户很普通的人家,只是那女子颇为贤惠,二儿子完全继承了范老爷的经商才能。”

沈辰便明白过来:“按理说,该将产业交给二儿子经营,但这样一来肯定惹大儿子不高兴,便惹了背后亲家,若将产业交给大儿子,那只怕最后将整个家业都挥霍干净。而范老爷好不容易建立起这么大的产业,肯定也不甘心因为选择继承人的事情就把家业一分为二。”

廖虎答道:“对,正是如此。”

沈辰摸着下巴思忖着,廖虎又讲了一些范家的事情,最后说道:“听说这范老太爷为人简朴,要想让他捐上万两白银来修缮,只怕比登天还难呐,三少爷你该不会真想去说服范家吧?”

沈辰站起来,微微一笑道:“走吧,去拜访一下这位范大老爷。”

“什么?”廖虎大吃一惊,他本以为说完之后,沈辰会知难而退,哪知他说罢就走,廖虎哪肯放心他一人过去,连忙跟了上去。

城东范府位于一条长街,从外面看起来,范府并不起眼,那门前竟连石雕都没有。

待廖虎敲响大门,便有一个二十来岁的下人开了门,倒也没什么架子,听说是城南沈家的三少爷,很快就将他领了进去。

范府内部也显得非常简朴,里面的下人也只有两三人而已,待在厅中坐了一会儿后,便见了范万里。

五十来岁的范万里穿着便服,身材硬朗,走起路来每一步都很沉稳。

他一坐下来,目光便落到二人身上,先看站在一边的廖虎,廖虎在气势上远是不足,不敢和范万里正视,早垂着目光。

再看沈辰,小孩儿却是脸上带笑,安然坐在大椅子上,看着范万里。

范万里倒也没多想,直道是官家后代,底气足也正常,他拂了拂胡子,说道:“沈三少爷到我这里来,不知所谓何事?”

沈辰便说道:“晚辈是想来找范老爷帮个小忙。”

范万里便笑起来道:“沈家世代为官,我范某不过是平民,沈家办不到的事情,我范某又岂能做到?”

沈辰含笑道:“范老爷过谦了,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官有官道,商有商道,这官办不到的事情,商人却能办到。而且,范老爷并非一般的商人,能够将一间小作坊做到如今郡城中鼎鼎大名的丝绸坊、银器坊和马场,若没有非凡的能耐是不可能的。”

范万里听过的夸奖不是没有,但如此实在又中听的,却并不算多,尤其是从一个小孩子口中说出来,不仅条理分明,而且有理有据,但他却又以为这不过是大人所教授的罢了,只是笑笑,说道:“且不说老夫能否帮得上忙,若是沈家来找我,理应大人过来,只怕个小孩子来又算什么?”

沈辰说道:“我来找范老爷这件事情,家人并不知晓。”

范万里听得倒有些奇怪,他并不怀疑沈辰的这话,毕竟若真是沈家有求于自己,也不可能派个小孩子过来,若真是这小孩自己的主意,那这倒是怪了,他便说道:“那你想要让我帮什么忙?”

沈辰便树起一根手指,笑道:“我想请范老爷给我一些银两。”

“原来如此。”范万里便笑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一锭银两来,说道,“老夫平生最不喜欢施钱给人,不过,看在三少爷你口才了得的份上,就破个例。”

说罢,他便要将银两丢过去,沈辰却摇摇头,说道:“晚辈想要的并非一两。”

“哦,十两?”范万里说道。

沈辰又摇摇头,范万里笑容收敛,还未说话,沈辰又摇了摇头,范万里脸色一沉,冷然道:“你想要一千两?”

沈辰微微一笑,答道:“不,我想要一万两!”

范万里一拍桌子,怒声道:“真是蛤蟆口气大,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开口就要一万两,你走吧!”

他大手一摆,便要送客。

廖虎也吓了一跳,他起初还以为沈辰真个想到什么好办法能说动范老爷,不想他开口就谈借钱,人家会借才怪。而且范家家大业大,连县太爷都恭敬三分,是万万惹不得的。

沈辰动也未动,笑道:“范老爷切勿动怒,晚辈自然不是白要。”

“不是白要,那你可出得起让我给一万两的东西?”范万里瞥了他一眼,一肚子火气。

沈辰不紧不慢的说道:“晚辈可帮范老爷解决一个心头大事。”

“心头大事?”范万里皱了皱眉头。

沈辰一字一句说道:“即是范家产业的继承权归谁的问题。”

范万里听得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这黄毛小子当真不懂分寸,我范家的事情何需你来说三道四!”

范万里动怒,宛如狮子般令人生惧,廖虎都吓得双脚一哆嗦,吓得不轻。

沈辰却依然稳若泰山,小小孩童竟自有一番气势,他笑道:“范老爷可否听我一言,若是我说得不对,立马就走!”

见这孩子气定神闲,范万里倒觉得自己反倒失了分寸,他冷哼一声道:“好啊,老夫倒要听听你这小娃儿能想出个什么主意!”

沈辰便道:“范老爷两个儿子,大公子好挥霍而无上进心,但其结亲的世家有权有势,二公子无势力支持,却有着极高的经商才能,因此范老爷也纠结于究竟要如何选择继承人。晚辈这里有一计,可解其难,那就是——三分其家!”

4章 城东范家(完)

第5章 三分其家

“什么三分其家?你若想让我分家,那就大错特错了!老夫辛苦建立这么大的产业,是要让它继续壮大,岂会因而儿孙而分了家产?”范万里又瞪了沈辰一眼。

沈辰不为所动,含笑道:“范老请听晚辈细细说来,三分其家并非是真正的分割家产。首先,分出范家七成的产业由范老爷继续经营,剩下的三成,一半分给大公子,一半分给二公子,尔后以三年为期限,其间范老爷不支助,不帮忙,看看两个儿子能够把产业发展到什么程度。”

范万里微微蹙了下眉头,出奇的没有插话,沈辰继续说道:“范老爷有七成家产在身,就算另外三成产业败光,那也影响不到根基,而三年之约,更可看出两个儿子谁更有继承的能耐。就二公子来说,失去了大梁,正好考验一下他独自经商的能力,以挫折进行磨练,当使雏鸟成为大鹰;就大公子而言,当我听到范老爷的大公子游手好闲,挥霍无度时,第一个想法并非是此人无德无能,而是想到,如此之人又怎会被世家的大小姐看上呢?更何况,范老爷为严谨,教子有方,大公子断然不会生来如此。所以,我想他以前必定也是勤学苦干的俊才,只是和世家结亲之后,和那些纨绔子弟一起染上了不少恶习。”

这话说得范万里微微一愣,倒没想到这小小少年看得如此深度。

沈辰又接着道:“给予其一成半的产业让其经营,便会让他有所危机感,一旦产业败光,便无法继承家业。若他依旧无法振作,或许产业败光之后,亲家那边应会给予支助,但若他继续败下去,只怕亲家那边也脸色不好,日后只怕也不好再提让他继承位置。但我想,范大公子必定会在危机之下痛改前非,学着如何去赚一笔笔的血汗钱,如何知道每一枚铜钱的珍贵之处,如何又去学会经营之道。”

范万里出奇的沉默,静静听着,脸上怒火渐消。

沈辰话锋突而一转,大声说道:“但三分其家最重要的地方,并非在这一点上,而是我相信血浓于水,亲情如手足!虽然范老爷你不能支助他们,但二公子素来宅心仁厚,岂会看着哥哥苦于经营,若他能扶持一把,传授经营之道,而大公子感动,日后两位公子携手,岂非是一段佳话?其实,谁当继承人并非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无论谁当了继承人,兄弟还是兄弟,不想让两个儿子为财产相互争执,为继承而头破血流,想让他们如孩童时互相帮助,这只怕才是范老爷心中宏愿吧!”

沈辰字字掷地有声,话中之意更是他格外有所体会,被亲兄弟所害,是人生最大的悲剧。因而他更不想让这样的悲剧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权欲财宝,不过都是身外之物,唯有一家人握手团结,才是最大的幸福啊。

范万里愣在当场,双手紧握椅把,目光中似有泪光闪动,他定神的看着眼前这少年,内心动容之极。

世人皆以为他所烦恼的乃是让谁当继承人,更为之而出谋划策,要么站在大儿子那边,要么站在二儿子那边,甚至不惜竭力诋毁另一方,却唯有这不是自家人的少年才看清楚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是啊,谁继承这份家业都不重要,有没有才能也并非最关键的,最重要的是希望兄弟和睦,共渡患难。骨肉亲情大过于天,就算产业败光,大可重头再来,就算他百年归去,亦可瞑目。

廖虎也听得满脸通红,想起家里兄弟的情谊,深深感动,而旁边那位老管家,两兄弟都是他看着长大,视如己出一般,想起两人孩童时的兄弟之情,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范万里眼眶湿湿,略有泛红,能够将家业壮大到今时的成就,他早练就了一番超凡定力,但如今却被一个小小少年说得眼泪都要飚出来的地步,绝对是打从娘胎出来的头一遭。自然,他看沈辰的目光亦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最后,他更压抑不住激动,起身说道:“三分其家,好个三分其家!这当真是你想出来的主意?”

相比起范万里的动容,沈辰则显得气定神闲,小小少年,浑然有着一番大人模样。他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我想出来的主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主意是否合了范老爷的心意,晚辈可是还惦记着那一万两银子呢。”

听见少年如此打趣的话,范万里又是一愣,尔后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耳欲聋。

笑声落下,他指着沈辰说道:“老夫自认见过的人如过江之鲫,说话皆是拐弯抹角,唯有三少爷你啊,小小年纪,话却如此直白。不过,三少爷,你先把主意给说了,就不怕老夫不给你银两吗?”

沈辰含笑道:“我相信范老爷不会失信于人,我所担心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范老爷会觉得我这主意不值一万两。”

范万里笑得前仰后合,笑声中更充满赞许之意。

老管家更看得出神,他是和范万里一同长大,几十年的交情,但少有见过他如此开怀的表情,足见这少年凭着这一番话已深得范万里的欣赏了。

范万里笑罢,认真说道:“万两白银虽不算少,但能换来解决我心头之忧的一策,我已大占了便宜。管家,到库房给我支一万两白银过来!”

廖虎大喜,忍不住哎呀一声叫出来,他暗道沈辰厉害,区区几句话竟能弄到万两白银,这事情说出去,只怕没人相信。

沈辰却道:“范老爷不急着给我,还是待我日后来取吧。”

范万里点点头,又忍不住好奇道:“本不该问,但三少爷你为何需要一万两白银?”

沈辰略顿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情本属机密,但范老爷问起,我便说了。范老爷可知道,今天一大早我舅舅便被县太爷给关了起来。”

“你舅舅应该是沈大人吧,他为何被关起来?”范万里是青川人,自然对这里的官事人情还是很了解的。

沈辰便说道:“那是因为我舅舅当着郡里官员的面呵斥县太爷不顾百姓安危,而事情起因便是大匠府的人在检查城北防洪大堤时发现了裂缝,确认一旦今年洪水量高于往年,就必定会溃堤,而县太爷却不信,更不愿支取银两。”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情?那你支银两是为了救沈大人?”范万里吃了一惊,他心里虽有些揣测,但万没料到原因竟是如此。

沈辰微微摇头道:“我爷爷已经拿钱去疏通关系了,我来找范老爷借钱,是因为修缮大堤至少需要一万两银两。”

范万里一脸讶然,这少年果真不寻常,竟能想到这一步。而且,对方也都算到,就算他先将大堤之事说出来,只怕也无法说服自己,所以才想到刚才的主意。

他略略一想,便又道:“你虽然有了一万两银子,但若沈大人官位不保,岂不是也无法去修缮大堤?那郡里来的官员是什么人?”

沈辰朝廖虎望了一眼,后者连忙答道:“听说是金曹监副史徐大人。”

“那这事情可太好办,金曹监主管郡内货币盐铁之事,乃郡内经济之命脉。在里面任职的可都是郡守的亲信,这徐大人我虽未见过,但也耳闻过一些,听说极难亲近,只怕这件事情还得县太爷松口才行。”范万里说完,又道,“这样吧,若事关大堤,你有什么为难处就来找我,民生安危,我虽不是官吏,但亦有一份保家护园的责任!”

“多谢范老爷,关于大堤之事还请范老爷不要说出去。”沈辰拱拱手,大为感激,不想这范老爷为人还挺仗义。

“这点你放心,我范万里不是信口开河之人。”范万里肃然说道。

拜别范万里,二人在管家陪同下离开,只是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在厅外外墙边上站着一个白影,若是看到必定大吃一惊,那正是李乘风。

望着沈辰越走越远的背影,李乘风拂须轻笑,关于这谈话的始末,他自是一字不漏的听走,此时轻声念道:“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卓越之智,果真有绝世之才,不虚此行。”

说罢,他身形飘然而起,宛如被轻风吹走一般,似缓实快,刹时间已不见了踪影,范万里仍旧坐在厅内,思忖着这三分其家之策,自然也未察觉到这外面的变化。

离开范府,廖虎便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由衷的钦佩道:“三少爷真是智勇双全,别说青川城,这整个郡城之地也无人能出其右。啧啧,一万两白银呐,我光是想想全身就直打激灵。”

前世生于巨富之家,沈辰自然镇定得多,他说道:“还得麻烦廖大叔一件事情,帮忙去县衙打听下情况。”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请三少爷慢行,我先走一步!”廖虎虽是贩卖杂货,但门路极广,因而县里的衙役亦有熟悉的,打听点情况不在话下,他拍拍胸膛,撒腿就赶往衙门。

5章 三分其家(完)

第6章 羞辱

待分开后,沈辰便一路慢行,才来到县衙外大街,便见到前方行人闪避,仓皇奔逃,好似有什么洪水猛兽在前面似的。

待到人群散去,才发现前方一间铺子前,正站着几个华服少年,年纪最长的是个小胖墩,十五六岁的年纪,嘴角长了一颗黑痣,正是县太爷的儿子安天宝。

县太爷如今五十来岁,膝下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因而安天宝是自小受宠,自然性情玩劣,他身后的少年们皆是官家大户子弟,一个个飞扬跋扈,身后跟着一群家丁,抱着大大小小的物件,吃的玩的用的,全都是路过的铺子里拿来的,自然分文都不会给。

只是民众都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告到公堂,免得被冠个什么罪名,唯有忍气吞声。

一见到沈辰,安天宝眼睛便一亮,弃了摊位上的东西,流星大步的走过来,拦住他的去路,嘿嘿直笑道:“哟,这不是沈家的野种三少爷嘛,哎哟,今天有空出来玩呐?”

他声音故意喊得极大,尤其是野种二字,更是洪钟般的响亮,好象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众少爷都哈哈大笑起来,在这大地各国,无论皇家还是平民,血脉是否纯正都足以影响人的一生,人人以嫡系为荣,庶子为辱,而象沈辰这种连父亲都不知道的野种自然受人唾弃,为大家所不容。

这些年来,沈辰上街是没少被这些纨绔子弟欺负。其中为首者,便是这安天宝。只是沈辰可没兴趣和这些小孩子计较,好歹他光是前世就过了二十几岁,再加上这一世十三年的生涯,加起来年龄足有三十多。自然,这些小孩子家要骂就任由他们骂,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沈辰此时心里有事,更没兴趣搭腔,看也不看安天宝一眼,抬腿就要往前走。

“诶……”安天宝把音调拖得长长的,一展臂将他拦下来,后面的几个少年立马围拥上来,拦住沈辰的去路。街边的百姓一看这阵仗,哪赶久待,纷纷退得更远的地方,闭门关铺,很快一条街便空荡荡的一片。

对于百姓如此反应,安天宝颇为得意,他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比自己矮上一个头,体格瘦上一号的沈辰,咧着嘴笑道:“你这是要去县衙打听消息吧?何不直接问问本少爷,你舅舅的事情,本少爷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安少爷就请讲吧。”沈辰懒得和他纠缠,开口直问。

安天宝见他还真问,便哈哈大笑起来,尔后嘿嘿一笑道:“我告诉你,我可是都全看到咯,你外公拿着银子找我爹的事情。哟,看到你外公那低声下气求我爹的样子,就好象一条老哈巴狗,使劲摇着尾巴,就差没有跪下去舔我爹的鞋尖了。堂堂的前任县丞,原来也不过如此,在我爹面前真是跟狗没什么两样!”

众少爷又都哈哈大笑起来,而这几近漫骂般的话令沈辰眉头也一皱,如此讨人打小孩还真是第一次见,以往辱骂自己也就罢了,这次竟连自己的亲人也一并骂上,真是佛也发火,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不过,沈辰虽有火气,但尚不至于失了镇定。他毕竟只是小孩子的身体,若出了手,必定吃亏。更何况,现在非常时期,任由他再火大,也得忍住。

当然事实真相未必象安天宝所说的那么夸张,但外公为救舅舅,只怕低声求情是有的,亦足能想到那县太爷在外公面前趾高气扬的样子。

外公为官清廉,亦有一身傲骨,未到万不得已岂会屈下脊梁求这贪官,只怕是平生最大的侮辱。但又岂能因为个人尊严而置舅舅于不顾?就算老脸丢尽又有何妨,这正是亲情的伟大之处。

这一刻,沈辰便下了决心,不止是要将舅舅重新归位,而且还要将这贪官县太爷踹下位来,有他在青川一日,沈家必不得安宁!

沈辰便冷冷说道:“安少爷你说完了吗?”

安天宝丝毫未察觉到沈辰口吻的变化,他双手插腰,倨傲的昂着头,一副不可一世的二世祖模样,一手指着沈辰的鼻子,大肆说道:“我实话告诉你,你家出再多银子,我爹都不会放人的,谁叫他以往态度那么骄横!而且,只要我爹在金曹监副史大人面前说上一句话,你舅舅就等着发配边疆吧!”

说完,他得意洋洋的拂了拂衣袍,活动了一下脚尖,语气一缓,慢悠悠说道:“不过,你也知道,我可是我爹的宝贝儿子,只要我在爹面前说上一句话,说不定你舅舅就有救了。当然,这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沈辰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这安天宝虽然狂妄,但这话不见得是假的。若县太爷真个是铁了心不放人,那事情就糟了。

安天宝还以为沈辰不懂自己的意思,将脚抬高了一点,努努嘴道:“本少爷的鞋有点脏了,你觉得该怎么办?”

沈辰紧紧盯着安天宝,突而朗声说道:“安少爷,你若真有本事将我舅舅给放出来,别说一只鞋子,就算百只千只,我也给你舔个干净。但是,我便看准了你不过是信口开河,你敢不敢在这街头立誓,担保有放我舅舅出来的能耐,若然我给你把鞋子舔干净,你却放不了我舅舅,是不是要反过来给我舔上百千双鞋子补偿呢?”

“这……”

安天宝脸色一变,一时间语塞。

虽然县太爷安世杰没少在这儿子身上下工夫,甚至请了不少郡里的名师来授业,不过安天宝资质平庸,难成大气,论这智力,又岂能和沈辰相比。

刚才他大肆嚣张,任意侮辱,可谓得势不饶人,如今却被沈辰一句话说得半天回不过神来,他脸皮再厚,又岂敢在这里立誓许诺。

而沈辰说话时,双目圆瞪,字字铿锵有力,无形中竟有一身虎威之气,刹时间压倒全场,安天宝明明在体型上高出一个头,但竟被这威压所摄。

沈辰嘴角一勾,嗤笑一声,推开前面还在发愣的两位少爷,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外围尚有不少家丁,平日跟着少爷们为非作歹,不把他人放在眼里,但毕竟沈辰也是官家子弟,少爷们没发话,他们岂敢阻拦。

待到安天宝回过神来的时候,沈辰已经快走到街尾了。

“安少爷,咱们可不能任由这小子如此嚣张!”一个少爷蛊惑道。

安天宝握紧着拳头,冷冷一哼道:“不急,他得意不了几天,等到他舅舅被发配边疆,到时候本少爷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底气和我斗!”

众少爷便都点点头,在一边附和,尔后扬长而去。

转过前面的街道,便见到廖虎赶了回来。一问便知果然舅舅还未放出。沈定海去了一趟衙门,当真是银子送了出去,人却未救回来。

沈辰不由皱了下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县太爷看来真是铁了心不放人,要想从他那里入手只怕不容易。对了,那金曹监副使徐大人怎么样?”

廖虎直摇头道:“这位徐大人是郡城世家出生,手掌大权。其上通金曹监,一句话就可能传到郡守耳朵里,影响极大。正如范老爷说的,连县太爷他都没放在眼里,我们要想亲近只怕极难。”

沈辰暗道不好,他一个小孩无权无势,又何能左右郡官的意见?要想救出舅舅,并且保住官位实在太不容易了,他一边琢磨,一边随口问道:“廖大叔可还打听到其他消息?”

廖虎便认真回道:“小的还真听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沈辰听出话有深意,扭头望去:“什么事情?”

廖虎将沈辰拉到街边的巷子里,看到左右无人,这才说道:“我在县衙外碰上德心堂药房的文掌柜,听他说县太爷最近购进了不少的上等补品。”

沈辰知道事情必不会如此简单,说道:“莫非这秋日进补还有何不妥当的地方?”

廖虎摸着黑瘦的脸,嘿嘿一笑道:“秋日进补自是再正常不过,象县太爷这样的人,本就不缺银两,买再好的滋补品也属正常。这不妥当的地方,便是这些补品全是女人生孩子才能用得上的。而县太爷的夫人在上个月就回娘家去了,而且,县太爷夫人好不容易才生了安天宝这一个儿子,还是求神拜佛二三十年得来的,不可能现在突然又有了身孕吧?”

“廖大叔的意思是——安县令莫非金屋藏娇?”沈辰眼一亮。

廖虎却摇摇头道:“这就是我以为奇怪的第二个原因,县太爷虽然爱财,但并不好女色。或者说,他不敢好色。县太爷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多半是靠了他岳父的帮忙,而县太爷夫人又是众所周知的母老虎,县太爷惧内之名是人尽皆知呀。”

6章 羞辱(完)

第7章 发现

“也就是说,县太爷下这么大本钱买这些东西是送人了……”沈辰思忖道,“如今县太爷在一段时间内一直买补品,那也就意味着不是普通的送礼行事,而是那有身孕的女子分明就在我青川城,也就是说,有人金屋藏娇,县太爷则是借花献佛!”

廖虎一锤掌,大胆揣测道:“三少爷,那你说那这藏娇之人有没有可能就是金曹监副使徐大人?”

“只怕这个可能性相当大,否则县太爷岂会代劳这种事情?那就麻烦廖大叔再帮忙跑跑腿,若那位徐大人真个金屋藏娇,说不定咱们能够找到救出我舅舅的方法,事后必有重谢。”

廖虎连忙摆摆手,肃然道:“三少爷能够让小的帮忙,那是小的的福气,岂敢求重谢!我这就去找下文掌柜,打听一下关于他送补品的事情。然后再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去打听情况,看能否挖出些事情来。”

沈辰点点头,他深知廖虎为人谨慎,必定行事低调,而且他在城内广有人脉,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事情交给他去办,自然放心。

二人于是分开,沈辰便直接回了家,到家后找管家一问,外公果然早回来了,而且一回来便雷霆大怒,大骂县太爷安世杰不知好歹,沈辰便知道只怕安天宝的话是没错了,县太爷是铁了心必定不会放人,若然任事态发展下去,只怕沈家家业难保。

心里挂念着廖虎的消息,沈辰几乎彻夜未眠,意识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把很多以往未曾想过的事情都想了个明白。大清早的时候,便有下人送来饭菜,说是老爷交代的,让他吃完后便去后院上学。

沈辰这才想起有了新的教书先生一事,他虽然无心学习,但既然都答应下来了,又怎能反悔,再说还要等廖虎的消息,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吃完饭后,他便慢悠悠赶到后院。

后院里,一株株百年桂花木,碧枝绿叶,香气扑鼻。李乘风一身白衣,手拿书卷,站在花木之下,风吹衣衫起,飘飘若仙。

以往上学,先生们对于时间观念总是严苛,迟到必定罚站,再严词训导一番。

而李乘风似乎并不介意沈辰的晚到,见他来了,只是微微一笑,悠然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祖辈阴德,护佑后世。这些月桂木只怕不止百岁,仍是枝繁叶茂,不易啊。”

沈辰也很少来这后院,如今闻到花味馨香,忍不住贪婪的吸了几口,随口答道:“这应该是先祖来青川时种下的,距今应有三百年之久。”

“喔,三百年的月桂么?”李乘风微微点头,又道:“见到这桂花便让我想起三十年前的一件事情来,昨日我也说了,我们是以史论事,我待会儿就给你讲一个小故事。”

沈辰心里有事,巴不得他早点讲完,便安安静静的,也未去打岔。

李乘风坐在石凳上,含笑说道:“一国之政,以君为尊,下有三公九卿,文武百官,皆是位高权重,可名流千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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