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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问情录-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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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太阳从天当中渐渐落下,仍然没有一丝动静,不由越来越急。

    洞内,冷雪莲已经停手,只见她满头大汗,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全部为汗水所浸湿,正在缓缓拔下铁成锋头上的银针。

    银针还有玉枕穴上的一根没有拔下来时,冷雪莲停了下来,稍微歇息了一下,接下来并没有拔下那根银针,而是伸出玉手缓缓抚mo着铁成锋的脸颊,忽然,她的两只手都停在了铁成锋腮部迎香穴上,微微用力一掐。

    铁成锋蓦得睁开眼睛,只是眼中透出的不是平时那种坚定,而是一种懵懵懂懂的迷茫。

    冷雪莲用一种奇异的声音在铁成锋耳边轻轻问道:“你是谁?”

    铁成锋眸中透出迷茫之色,想了一下,才说道:“我叫铁成锋。”

    冷雪莲用力喘了口气,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华山的一个隐秘的山谷,是飘尘子以前的修真之地?”

    铁成锋呆了好久,道:“是的。”

    冷雪莲掩饰不住眸中的惊喜之情,正准备说话,忽然铁成锋眼中的迷茫之色仿佛淡了下去。

    冷雪莲一惊,两手再次加力,用力下掐,铁成锋又恢复了刚才那种状况。

    冷雪莲目中露出欣慰之色,不再多说,问道:“那个山谷的入口有几个,分别在哪?”

    铁成锋这次很快回答道:“有两个,一个是通过那边峭崖下的大水潭进入,另外一个在山顶某处一个松林中的枯井中。”

    接着他说了那个松林具体的位置。

    冷雪莲满意地点了点头,松开两手,然后拔下他玉枕穴上的银针。

    铁成锋便忽然闭上了眼睛,直直躺倒了下去。

    冷雪莲看着他躺下去以后,收拾了那只碗,然后坐在铁成锋身旁,伸出手来,轻轻抚mo着他的脸颊,低声喃喃地道:“铁大哥,是你们逼我这么做的,你别怪我。”

    铁成锋一无所觉,静静地躺着。

    冷雪莲呆呆的望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拉过被子盖着他身子,回头喊道:“师妹,你可以进来了。”

    对于司马紫茜的性格,她非常了解,知道司马紫茜为了铁成锋的安危不会贸然进洞观看她如何疗毒的。

    她的料想是正确的,司马紫茜在洞外度过了仿佛几十年似的几个时辰,硬是没有进洞看上一看,直到天黑了,她生了一堆火,仍然在外面等着,知道冷雪莲让她进去,她才飞快的跑进去,查看两个人的情况。

    洞内,一灯如豆,冷雪莲面色苍白地坐在床边,双眸显得更大了,正在给躺在床上的铁成锋盖紧被子。

    司马紫茜见状,急道:“师姐,铁大哥他中毒没有,怎么会躺着呢?你给他治好了吗?”

    冷雪莲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只望的她面红耳赤,低下头去,低声说道:“师姐干吗这样看着人家?”

    冷雪莲笑道:“铁大哥所中的毒已经被我解了,当然没事了,不过我看你倒有事才对。”

    司马紫茜奇道:“我,我有什么事啊?”

    冷雪莲微笑不语。

    司马紫茜不再理她,径自过去搭铁成锋的脉搏。

    手指乍一放上就感觉铁成锋体内仿佛多了一股奇怪的力量,虽然很微弱,但是却可以十分清晰地感觉到。

    司马紫茜心中有点疑惑,但一时也没有想到许多,还以为是铁成锋以前无意中吸收漂尘子内丹所致。

    回头问道:“铁大哥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啊?”

    冷雪莲道:“他只是所中的毒刚解,精神比较差一点,因此在休息,呆会就会好的。”

    司马紫茜点点头,乖乖地坐在床边,说道:“我就这样等着铁大哥醒过来好了。”

    冷雪莲明眸中有异色一闪而逝。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铁成锋才睁开眼睛。

    司马紫茜关切地问道:“铁大哥,你感觉怎么样?”

    铁成锋试着运气一周天,觉得没有什么异样,说道:“感觉很好,没有什么异常。”

    说罢,对冷雪莲说道:“刚才你给我说话时我不知怎么的就非常困,然后就睡着了,累坏你了吧?”

    看着冷雪莲略显憔悴的眸子。

    冷雪莲笑笑,说道:“干吗这么见外呢,不过是帮铁大哥一个小忙而已,我调息一下就好了。”

    三个人坐着随便谈了谈,铁成锋见司马紫茜的精神十分不好,知道她现在没有功力,不同于练武之人,一直守在外面,肯定累了,于是说道:“我看你们都累了,不如早点安歇吧。”

    话一出口,三人一齐无语,因为这么大个山洞,一张小床,怎么睡是一个大问题。

    铁成锋笑笑,说道:“我躺在椅子上好了。”

    站起身来,过去坐在了椅子上。

    两女望着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一起睡在了床上。

    这一夜,三人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铁成锋醒过来,准备出去练练气,只是他刚站起来时,却发现床上只有司马紫茜一个人和衣躺着,冷雪莲却不见了。

    铁成锋吃了一惊,连忙叫司马紫茜。

    司马紫茜醒过来,揉揉眼睛,问道:“师姐呢?”

    铁成锋苦笑道:“我叫你起来正想问这个问题,你们俩一起睡的,莫非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司马紫茜道:“我很晚才睡着,直到你刚才叫我才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啊,师姐会去哪呢?”

    话音未落,看到旁边小几上放着一张折起来的素纸,纸上仿佛有字。

    铁成锋拿过一看,纸上用眉笔写着几个清秀的字:“君须珍重,妾已远行!”

    此外,再没有任何其它的痕迹。

    两人对望一眼,铁成锋问道:“你师姐她为什么要走呢,她说远行,会去哪呢?”

    司马紫茜叹了口气,说道:“傻哥哥,莫非你还没有看出来,师姐是喜欢你的,但是她又知道了我们俩之间的事,所以才故意避开的。”

    铁成锋呆了一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马紫茜却心中想道:“她是师姐,所以不愿意和师妹来抢铁大哥,只好自己黯然退出了,唉,我该怎么办呢,要把铁大哥让给师姐我是做不到的,铁大哥也不会答应的,但是,如果我们俩一起,一起……”

    想到这里,抬头望了铁成锋一眼,铁成锋眉宇之间还和平时一样,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司马紫茜就又想道:“师姐是不会答应的,铁大哥应该也不愿意,唉,没有办法了,师姐,你不要怪我。”

    爱情都是自私的,自古到今,莫非如此。

    两个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开始向山下走去。

    山洞外面不远处的一个松林中,冷雪莲怔怔地望着两人离去地背影,渐渐地痴了。

    忽然,她甩了甩头,拔出映日剑来,一剑斩下了一根粗粗的松枝,然后一语不发,身形如鬼魅般向另外一个方向飘去。

    铁成锋和司马紫茜很快下了山,在那小客栈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向北赶去。

    那里,是铁成锋从小长大的地方。

    这一程一开始倒也安稳,再没有司马紫茜师父的部下出现,也没有遇到过特别的武林人物。

    只是还有两三天就要到铁成锋长大的那个小村子时,司马紫茜忽然病了,一开始还只是偶尔咳嗽一下,到后来就几乎一直在咳,而且全身无力,几乎一直躺着。

    铁成锋心急如火燎,但摸她额头时并不觉得热,相反的还觉得凉丝丝的,一时不明所以,只好找了一个大点的市镇,去请大夫来看看。

    这个镇子在人迹稀少的陕北算是比较大的了,周围方圆数十里地都有人居住,只因为这个镇子附近有一条河,对于长在黄土高原的老百姓们,水是最缺的,因此也是最重要的。

    大夫很快就赶过来了,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看上去很和蔼的样子,但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搭在司马紫茜手腕上,呆了一会儿,收回手去,又看看司马紫茜面色,诊断的结果是:“寒气内蕴,中气不足!”

    铁成锋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前几天人还好好的,忽然就病倒了,我还以为是感染风寒了呢。”

    大夫叹了口气,示意他出去再说。

    铁成锋心中疑惑,和大夫出去以后,大夫说道:“我行医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疑难杂症都见过,就是没有见过尊夫人这样的怪病。”

    铁成锋急道:“你给我说清楚啊,她到底怎么样了,这究竟是什么病啊?”

    这会儿也顾不上大夫说司马紫茜是他夫人了。

    大夫道:“尊夫人体内有一种奇怪的寒气潜伏在奇经八脉之中,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按理说这寒气随时会发作,但是却一直到现在才有发作的迹象,而且发作的不很严重,饶是如此,也导致中气不足,身体虚弱?”

    铁成锋奇道:“寒气,那么请问大夫,怎么样才能驱除这中寒气呢?”

    大夫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我叫你出来的原因,那道寒气躲藏的位置非常奇特,刚好是药力所不能够到达的地方,因此,想要根治是不大可能的,至少就小老儿所知是不可能的,只能治标,我给你开几喂药,你发现她一有不对之处就立刻煎给她喝,或许可以抑制寒气发作,他日你另访高明,或许可以治好也未尝可知。”

    铁成锋一听这话,整个呆住了。

    忽然,他仅仅拉住面前这个大夫,颤声说道:“大夫,求求你救救她,不管要多少银子都行,你再想想,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办法,我求您了!”

    说话间,双目赤红,眼中射出企盼的目光。

    大夫叹道:“小伙子,救人一命,胜造七极浮屠,我又何尝不愿意救那小姑娘呢,实在是我医术有限,想不出怎样来救她而已。事情到这一步了,你就不要着急了,还有,一定要让病人有一个平和的心态,切忌大喜大悲,否则,危矣。病人的情况你最好保密,别让她知道,不然会影响到她的情绪。我这就给你开药。”

    说罢,拿起纸笔,写下满满一张纸,递给铁成锋,说道:“这是我年轻时一位高人给病人治病驱寒气时所留的药方,我现在开给你,希望能够令尊夫人保持目前的状态不致恶化。”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如果你能够找到那位高人的话,尊夫人的病或许可以医治也未可知。”

    铁成锋一听,急忙抓住那大夫的手,急迫地问道:“那位高人叫什么,现在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大夫叹了口气,说道:“那高人如果容易找地话我就不说尊夫人的病无法根治了,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我二十岁左右时他大概三十上下,左手生有六指,右眉梢有一颗痣,还有,就是皮肤异常白,大概就这些了,所以说,即使知道这位高人可以救治另夫人也是找不到他的。”

    铁成锋颓然地坐下,道:“那怎么办啊,她还这么年轻,我还答应她要守护她一辈子呢。”

    大夫拍拍铁成锋肩膀,道:“小伙子,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你再怎么办也是于事无补,还不如在剩下地日子好好对待她,让她开开心心地呢!”

    铁成锋忽然一跃而起,一字一句的道:“我不会让她就这样病下去的,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眉宇间的坚定让所有人都不敢怀疑他的决心。

    大夫怔了一怔,道:“你这样想也对,那你赶快去抓药吧,现在控制住病情要紧。”

    铁成锋拿起药方,说道:“谢谢大夫你,请问诊金是多少?”

    大夫叹道:“一辈子给人治病,还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的情况呢,这诊金,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拿的,小伙子,抓药去吧。”

    说完,走出了小客栈。

    铁成锋呆了一呆,跟着他去抓药了。

    药煎好了,铁成锋把它端到司马紫茜面前,说道:“紫茜,喝药了。”

    司马紫茜柔柔地望了铁成锋一眼,道:“铁大哥,我这到底是什么病呢?”

    铁成锋道:“没什么严重地,就是一时受了风寒罢了,吃点药就好了。”

    司马紫茜微微一笑,苍白地面孔惹人怜爱。

    铁成锋只觉的心中一颤,异常的难受,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药递给司马紫茜。

    司马紫茜喝了药,说道:“铁大哥,我肚子有点饿了,你去弄点吃的吧。”

    铁成锋道:“好吧,你想吃什么?”

    司马紫茜说道:“弄点绿豆粥,再拿几个包子吧。”

    铁成锋答应者,走出去了。

    司马紫茜看着他离开了,才一下子躺了下去,喃喃的道:“铁大哥,你还想瞒我吗,其实我什么都知道的,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了,连华夫人都无法根治的寒毒,一个小镇的大夫又怎么能够治好呢?”

    可惜这一切铁成锋都浑然不觉,他还为司马紫茜可以吃东西而暗自欣喜呢。

    司马紫茜随便吃了点,就推说不吃了。

    铁成锋望着她的眼睛,道:“紫茜,你不会有事的,放心好了。”

    司马紫茜微笑道:“我知道,铁大哥,今晚你陪人家好不好啊,我一个人不敢睡。”

    凤目中,流露出无限的企盼。

    铁成锋本来想到两个人虽然已答应陪对方,但是尚未成婚,这样睡在一起不大好,但是一看到司马紫茜那双幽怨中带着渴望的眸子,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点点头,说道:“好吧。”

    是夜,司马紫茜紧紧地偎依在铁成锋怀里,静静地睡去了。

    铁成锋怀中玉人在抱,但却没有一丝绮念,有的只是心中浓的化不开的哀伤。

    凝视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那无边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似的。

    翌日,司马紫茜的状态好了许多,不大咳了,也能够自己站起来四处走走了。

    铁成锋每天给她煎药,到第四天的时候,司马紫茜已经和普通人差不多了。

    第五天一早,铁成锋赶了车,和司马紫茜离开了这个小镇子,向更北的地方驶去。

    但是这一程可没有上一程那么顺利了。

    行了大概有三十多里,到了一个小树林子旁边,这会儿林中枝叶不是很茂密,可以一眼看到树林深处。

    林中深处,几十个黑衣汉子紧紧围着一个蒙面翠衣少女,手中兵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蒙面翠衣少女靠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身上,一只手仅仅握住剑柄,另一只手牵着缰绳,明亮的眸子中毫无惧意,却是充满了厌恶。

    铁成锋悄悄停下马车,让司马紫茜出来看看。

    司马紫茜探出头来,望了一望,在铁成锋耳边说道:“那姑娘好眼熟啊,仿佛在哪见过似的。”

    铁成锋道:“我也有这个感觉,但是我们俩都可能见过的人,会是谁呢?”

    一提起都见过,司马紫茜哦了一声,说道:“我想起来了,在太湖三鬼那可小客栈出来时,咱们俩正在,正在……时有个姑娘骑马经过,就是那个姑娘了。”

    说到这里,娇靥绯红,分外可爱。

    原来是他们俩在第一次亲吻的时候被这个姑娘骑马经过打扰了,所以印象分外深刻。

    铁成锋也想起来了,说道:“很少有人会是她那样的打扮,翠衣蒙面,骑着一匹少见的好马。”

    司马紫茜向林中望了望,问道:“我们是不是去看看怎么回事呢?”

    铁成锋微微皱起眉头,说道:“你想看就看看吧。”

    他本来想说你的病还没完全好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面两方人物他们又都不认识,但是话到嘴边,又想起了大夫的嘱咐,于是就答应了。

    铁成锋扶着司马紫茜从马车中出来,两人躲在林子边上草丛中,观看林中动静。

    一众黑衣汉子只是围着翠衣少女,一语不发。

    翠衣少女冷冷地望着他们,忽然开口问道:“诸位从天马镇追我追到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为首一名黑衣汉子沉吟了一下,说道:“只要姑娘在这里等上半个时辰,待我家少爷赶来,就一切听从少爷安排,我等的职责就是留姑娘在这里半个时辰。”

    翠衣少女冷笑一声,声音虽然动听无比,但是笑声中却蕴涵着一股杀气,说道:“你们追我那么久就是要把我留在这里半个时辰?真是笑话,要留下我,还要看你们的斤两够不够。”

    说完,一声龙吟,一柄亮若秋水的长剑已经拔了出来。

    黑衣汉子们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居然敢对自己方面这么多人拔剑,皆有惊意。

    但是他们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为首一人一声断喝,一伙人立刻散开,呈一个奇怪的阵形包围了翠衣少女。

    翠衣少女一见,不屑地道:“小小一个混元金锁阵也想困住我,也未免太瞧得起你们自己了吧?”

    为首黑衣汉子沉声道:“能不能困住你马上就知道了,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有种的就闯闯这个阵看看。”

    翠衣少女冷笑道:“给你麻杆你还当拐杖拄,不知道万俟文渊平时怎样教你们的。”

    那名黑衣汉子怒道:“休要出口伤人,赶快动手吧!”

    说完,一刀向翠衣少女砍去,刀势威猛,迅不可挡。

    其它黑衣汉子纷纷发难,霎时,翠衣少女周围刀光闪闪,几乎封死了她所有可能的躲避方位,翠衣少女立刻危机四伏。

    至少,铁成锋看上去是这个样子的。

    他忖道:“如果是我在这种情况下的话,我应该怎么办?”

    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首先封住为首黑衣汉子的攻势,然后再格挡或者躲避其余人的进攻。

    当然,前提是自己的出手比对方快,力道比对方大。

    至于躲避,铁成锋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位可以躲的。

    翠衣少女却仿佛成竹在胸,不慌不忙的一个转身,身子一闪,贴着为首黑衣汉子的刀锋向他扑了过去,长剑直直指向他咽喉,丝毫不理会身后跟着的三四把单刀。

    那黑衣汉子一惊,显然没有料到对方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出此招,此刻回刀防守已然来不及,而且对方剑尖颤动,中途有充足的时间变招,看不清具体会攻向什么部位。

    因此,他只好向后退。

    然而,他是整个混元金锁阵的中心,他这一动,所有的人都跟着他向后移动了,于是,这几十个人就被翠衣少女一个人带动者向林子深处退去。

    翠衣少女仿佛很有把握似的,纯角边露出一丝微笑,一边急速向前,一边调整步法,准备变招。

    黑衣汉子实在无可奈何,无论左躲右躲,对方长剑始终指着自己,而自己的兵刃却始终无力回防,一时颇为狼狈。

    忽然觉得背心一实,原来他居然撞到了一棵树上。

    周围的汉子见状,一齐大惊,但是按他们平时的演练方式,又不得随意破坏阵势,只得看着他如何逃离这大难。

    翠衣少女一见他撞在树上,立刻变招,长剑回撤,扫开了身后几柄刀,另外一只手就向黑衣汉子抓去。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缩小到三尺左右,黑衣汉子终于有时间回刀了。

    然而,当他的刀撤回来时,翠衣少女的纤纤玉手一惊伸到了他右肩前面三寸左右。

    大骇,黑衣汉子立刻侧身,躲闪。

    当然是来不及的,且不说翠衣少女本来功力就高过他许多,即使两人差不多,这么近的距离要躲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黑衣汉子只觉的右肩一紧,琵琶骨已经被对方扣了个正着,半边身子立刻酸麻难当,无法动弹。

    但是刚才被翠衣少女长剑挡开的几柄刀又重新攻了上来,周围其他黑衣汉子也纷纷冲了过来,因为为首的黑衣汉子被擒,混元金锁阵已破,再也顾不得什么阵势了。

    铁成锋目瞪口呆地盯着翠衣少女,心道:她身后这么多人一起攻了上来,这该怎么办呢?

    他自己也知道应该过去救她,但是身边还有一个司马紫茜,因此他做事不能够凭着一己地喜好去做了,必须时刻想到司马紫茜的安全,在那么多黑衣汉子的围攻下,他是不可能保全司马紫茜的。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并没有为了救一个陌生人而牺牲自己最心爱的人那么伟大的情操。

    (事实上,柳旭风也不认为这是高大的情操)

    好个翠衣少女,临危不乱,或者说她根本早就将这一切变化都算计好了,只见她用力一拉黑衣汉子,身子一转,已经将后背靠在大树上,长剑回转,搭在黑衣汉子脖子上,并且黑衣汉子挡住了所有人的攻势。自己则好整以暇的躲在黑衣汉子身后,盯着那帮人冷笑。

    后面的黑衣汉子们见状,连忙变招、收刀,一时间乱作一团。

    铁成锋和司马紫茜一齐在心中叫了一声好。

    当然,他们是不敢喊出来的。

    翠衣少女这几招,招招精彩,都是算计的恰到好处,刚好击中这混元金锁阵的弱点,即主阵之人必须不为对方所威胁,当然,她还是在阵形没有完全发动之时突出奇兵,这才轻松破掉这阵的,倘若等到阵形展开,她即使能破掉,恐怕也没有这么容易了。

    翠衣少女得意地望了望自己地俘虏,道:“我早就说过了,你们这混元金锁阵不堪一击,你还不信,哼,这下知道了吧?”

    抬起头来,对前面站着的一大群不知所措的黑衣汉子道:“你们的头儿已经被我擒住了,你们自己商量该怎么办吧,姑娘我有事在身,恕不奉陪,借你们头儿一用,回去告诉一声你们主子。”

    说罢,忽然厉声说道:“还不让开一条道,难道要我将他砍掉一只手你们才肯让开吗?”

    一众黑衣汉子都望向翠衣少女手中的黑衣汉子,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

    翠衣少女见状,冷哼一声,说道:“原来他们在看你啊!”

    忽然出手,点了他穴道,一手提着他后领,一手握剑,向前走去,那么多黑衣汉子在她眼中仿佛不存在似的。

    黑衣汉子们稍稍一犹豫,翠衣少女立刻变了脸色,长剑一挥,她手中那人一只手指便直直飞了出去。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没想道这翠衣少女出手如此狠毒,更难得的是她一个姑娘家那种傲视群雄的气慨。

    很快,翠衣少女面前就让出了一条路来。

    翠衣少女冷笑着,提着手中人向前走去,丝毫不理会身后那么多壮汉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就在此时,一声长啸自林中深处响起。

    翠衣少女一听到这长啸,立刻停下身形,目中神色也不似刚才那样悠闲了,看样子,她已经知道这来的人是谁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相当让她头痛的人物。

    铁成锋和司马紫茜对望一眼,一齐点了点头。

    显然,他们已经猜出了这发出长啸之来者是谁了。

    翠衣少女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二十四五的青衣青年静静立在她面前,望着她,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意味。

    但是翠衣少女却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似的,甚至自己经脉中内力的运行,对方也是一清二楚。

    这是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尤其在临敌时是最不妙的,但是这种感觉的产生,却不是你自己所能够左右的。

    翠衣少女定了定神,放下手中的黑衣汉子,对青衣青年说道:“万俟少庄主吗?幸会,不知道少庄主派遣诸多手下把小女子留在这里,有什么意图?”

    这几句话说得很巧妙,即点出了自己乃是“小女子”,为对方一众大男人所围攻的无奈,又点出对方身份,乃是少庄主,还将自己捉了对方的人作为人质一事转移了话题,而将重点放在“小女子被围攻”这一话题上。

    但是,巧妙是很巧妙,此话一出,却有向对方示弱之意。

    这青衣青年果然是万俟文渊,他听到翠衣少女这么说,微微一笑,道:“倘若姑娘你是小女子的话,那么天下所有的女子都要汗颜而死了?”

    说罢,望了望翠衣少女脚下委顿不起的黑衣汉子,那意味,几个人都明白。

    翠衣少女没料到对方一上来就直奔重点,怔了一怔,旋即笑道:“小女子为了自保,捉了你的属下,相信你不会见怪吧?”

    话虽这么说,但却并没有放掉黑衣汉子。

    显然,这黑衣汉子还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她目前的劣势。

    青衣青年微微一笑,仿佛很不介意的样子,说道:“姑娘说得是啊,被捉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冒犯姑娘呢。”

    所有人都是一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说。

    看到大家惊愕的样子,青衣青年又道:“只是,莫非姑娘没有听说过‘打狗也要看主人’那句话,何况你手中之人乃是我最得力的属下之一,姑娘捉他时,难道就没有想到我可能会以此为借口找姑娘麻烦吗?至少,这里这么多人全是我的属下,相信姑娘不会看不明白这一点吧?”

    翠衣少女哼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护短的,现在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我当然要想办法救救自己了。绕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几十个大男人围攻我的事实。”

    青衣青年听她居然这么说,忽然仰天狂笑起来,这个举动和他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外表极为不协调,但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翠衣少女眼中浮现出一种异彩,却没有多说,静观下文。

    青衣青年万俟文渊忽然停住笑,对翠衣少女道:“好,既然姑娘你这么说,那么我就不让属下动手,自己独身一人领教姑娘高招,如何,这下姑娘该没话说了吧?”

    翠衣少女冷笑一声,道:“这样还差不多,万俟世家的大少爷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我就姑且相信你这次吧。”

    说罢,解开了身边黑衣汉子的穴道,那黑衣汉子一脸羞愧地回到自己那方,对万俟文渊说道:“少爷,属下办事不力,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万俟文渊叹了口气,道:“这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失误,轩辕世家的人,的确不可掉以轻心。”

    铁成锋和司马紫茜听到这话,全都是心中一动:“这翠衣少女居然是轩辕世家的大小姐,莫非万俟文渊是为了报他弟弟被杀之仇才找她麻烦的,但是先前万俟文渊的弟弟又是为什么会追杀她的呢?”

    两人带着疑问,继续看下去。

    翠衣少女道:“既然你说一个人和我打,那么就约个时间吧,现在这么多你的部下在这里,万一你输了,你部下又来给我车轮战,我岂不是亏大了?”

    万俟文渊闻言,双眸中冷电一闪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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