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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娘子痴相公-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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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心中一动,毁了她还不容易,自己以后还能有这个貌美尼姑伺候,正是一举两得。他搓着手向前走来,淫秽的目光上下打量:“夫人好好地同我乐呵一番,瞧这细皮嫩肉的,啧啧。”
段云苏展颜一笑,明艳的容颜晃花了那人的眼,就差口水都流出来了。只见段云苏勾勾手指道:“你过来,本夫人让你尝尝什么叫回味无穷。”
和尚一听暗道这小娘子上道,这里人烟稀少,不从了他也别想有活路!
只是身后的段云裳突然间大喊:“色和尚,不要相信这贱女人!”
已走过去的和尚还未反应过来,胯间突然被狠狠一撞,他“嗷”地一声,脸色发白地蹲着身子捂住自己的命根:“你这贱娘们!”
段云苏悠悠地收回脚,嗤嗤笑着:“滋味如何?可是爽到了心窝子去?”
“我呸!我就不信拿你一娘们没办法!”和尚强行站起身子,脸上的汗都痛出来了,还是不管不顾想往前冲。
段云苏手中银针正想飞射而出,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黑影,直接站在了她身前。
看着黑衣之上的妖艳红梅,段云苏心头一松,红楼的人呐,赵贺辰何时安排在她身边的?
那黑衣男子直接亮出短刀,段云苏一见忙问道:“哎,这位大哥,你这是打算作甚?”
“主上命令,敢碰夫人者,杀无赦。”
那和尚一听原本想出手抵抗,可是见到那人身上冷森森的气息,突然就蔫了,总算是知道了害怕。
段云苏晃晃脑袋:“佛曰,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不杀手,不如断了他尘根,没准还能助他修得正果。”
黑衣男子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夫人这说法还真是有些道理。原本这和尚上来时他就该动手了。只是他想看看主上的夫人够不够本事,若是只会哭啼的小娘子,又怎么配得上他主上。方才那往跨上的一踢着实是狠,他看着都觉得疼。
那和尚见黑衣男子眼色晦暗莫测,急忙捂住了胯间撒丫子就往林间跑去。黑衣男飞身而起落在他前头,只听见山林间一声哀嚎,人又已经回到了段云苏跟前。
“这位大哥好本事,如何称呼?”段云苏眼睛闪闪佩服地看着眼前之人。
“属下断尘。”断尘拱手一礼,身影一闪又不知隐匿在了何处。
断尘?段云苏听着林中依旧的嚎声,这名字起得真是……般配。
段云苏没有想到还能再遇见段云裳,更没想到她会堕落成这般模样。她瞥了眼跟前一身青灰色缁衣的女子,又想起皇宫中富贵荣华的段云锦,暗自摇头。
有些人从不会想想为何自己会变的这么落魄,总喜欢将一切都归结在他人身上。好比段云裳,今日一见段云苏,这些时日里受过的委屈痛楚全都涌上心头。如果没有段云苏,就不会有人搅乱了她原本安宁的日子,二姨娘一定能想到法子将她带出来,自己本该过着富贵的日子,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整日吃糠咽菜!
“段云苏,今日你既然遇见了我,就别想活着回去!”段云裳看山间四处无人,一个疯狂的想法一点一点的成形。杀了她!就是眼前之人,将她的好日子一步一步地全毁了!
那癫狂的眼神让段云苏神色一敛。想杀她?如此猖狂直白的话语还是第一次听见,实在是新鲜!
“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同你来个了断。”如何了断,不如先算算夺段云苏婚事、害段云苏命丧黄泉的过节?她轻笑上前,一步一步轻声落地,带着讥讽和冷意向她走近。
那段云裳随手捡起块石头,疯了般往这边冲来,突然间一小石子从暗处射来,直接打在她手腕之上。
石头掉落,直接砸在了段云裳脚上。
段云苏捻住手中银针,方才是断尘出手了,还别说,这样被人暗中护着,真有一种想嚣张一番的冲动。天塌了,还有赵贺辰替她顶着不是?
那段云裳脚趾痛的直发颤,她看见对方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似是嘲弄似是讽刺,羞辱的感觉侵蚀了她的理智:“段云苏,你不也是个破落户,敢笑我!”
她身子猛地一冲,不料膝盖突然一麻,“嘭”的闷响直接跪落在地,来不及缓下的冲劲让身子狠狠的跌下,粗糙的山道蹭破了手肘上的皮。
段云苏看她五体投地的狼狈样,抿嘴一笑上前道:“二妹这么久见姐姐一次,也不用行如此大礼呐。”
看那狠绝的目光,段云苏施施然蹲下身子,手中银针在她眼前比划:“不要这么看着姐姐,这么美丽的眼睛,难道你不想要了么?”
“你这个毒妇!”
“毒妇?可还记得我死时的模样?段云裳,阎王爷让我回来,我又怎么肯在过窝囊的日子?”段云苏站起身,看着她颤巍地半撑起身子,寒声道:“你心大了我也不管了,最不该的就是惹到我头上。袁楚商那薄情之人,你想捡就捡去,居然回来还在我眼前猖狂得瑟!”
“别跟我提那人!”段云裳悲怆地呛声,以前的种种恩爱现在已经变成致命的恨意。她有什么错,居然将她休了出府,让她饱受了冷眼!
“现在知道被那曾经的欢喜之人舍弃是何滋味了罢?这就是报应!”段云苏勾起她下巴,一字一句如放慢了般说道:“当初耍那些手段,就应该想到今日的下场。”
看着那死命瞪着她的眼睛,段云苏嗤声笑了:“你要怨也该怨你的好姨娘,你可知道她们现在过得如何?”
“你的好妹妹段云锦如今是冠宠后宫的锦妃娘娘,权势荣华风光无限;你那姨娘美衣美食过得好不自在;而你呢,伴着一盏青灯沦落到与和尚偷欢。你说,这是不是讽刺得很?”段云苏收回手,看着她慢慢升起的怨毒,心底冷笑。
“你都是骗人的!姨娘怎么会忘了我!”段云裳一声嘶吼。
“你尽管下山打听打听,我骗你作甚?”
山风突然刮起,撩动着段云苏散落的青丝,微凉的笑意尽是讽刺与讥诮,直至站立的姿态似在睥睨着她的可悲,段云裳发狂地“啊--”的一声大吼,也不知是否已经崩溃。
“娘子--”身后传来着急的唤声,段云苏转身就看见了赵贺辰正往这边找来,出声应道:“辰辰,我在这里!”
赵贺辰心神一定,快步走了过来,看见地上之人眼中寒光一扫,又瞬间恢复了温情回头检查段云苏可有受伤。
“辰辰谈完了?”段云苏欣喜说道,自己正迷了路呢,相公就将她给找到了。
“辰儿还有件事要干,苏苏一直往下走不要绕弯,在下面等辰儿好不好?”
段云苏不疑有他,说道:“那相公要快些,待会要下雨呢。”
段云苏一走,段云裳瞅着眼前男子,魔怔般地指着他有笑又吼,神如痴狂:“傻子!嫁了个傻子的还在我面前说教!”
“断尘。”赵贺辰一扬手,便见原本在段云苏身边的断尘出现了。他负手身后,俯视着段云裳冷声道:“怎么回事?”
断尘将方才经过仔细说了一遍,感受到主上浑身散发出的森冷越发阴郁,默默地退到一旁。
赵贺辰就这么冷眼看着,终于,那段云裳发现了这人的不妥,这样的神态怎么可能是一个傻子!她惊恐地窒住到了咽喉的痛骂,不敢置信道:“你你……你是装的!”
“如今知道,也太晚了些。”赵贺辰黑眸如幽深寒潭,伸手在怀中掏出药瓶,直接扔给断尘:“你将这药给她灌下,扔去城西的乞丐窝中。不是喜欢男人么,让她好好享受享受!”
“还有那和尚,脱光了挂在城门上。若敢反抗,直接收他性命!”
敢打他娘子主意的,就该想好后果!
等赵贺辰走了,断尘才感觉那低气压散去。他拿起药瓶,底下那几字让他汗颜。主上真是心狠了,喂下了着药扔在那久不经女色的乞丐中,这人怕是要毁了。
还有夫人,怎么还会制这种药……
半路果真下起了雨,两人回到府中已是未时,赵贺辰进书房寻了安亲王,许久才出来。
三日之后,段云苏给府里填了一花丁一小厮还有一护院,府中人口越多就越热闹。厨房置办的肉菜时有消失,一查才知是管事的嬷嬷中饱私囊私下拿了厨房的东西,又在她房中寻出簪子手镯数个,被段云苏直接赶出了府。
刘管家找来的帐房暗自做了假账瞒了府中银子,被段云苏算了出来,直接辞走了帐房,刘管家管理不力受了牵连。
这两人在下人中地位算高,一被处置,底下的人都不敢再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抓住痛脚。
此刻的段云苏正抱着小宝教他说话,她指着屋里的桌子说道:“小宝乖,桌子。”
“乖、乖。”小宝很配合,可是抓不到重点。
段云苏摸摸他脑袋:“来跟娘亲数数,一、二、三、四……”
“数数,阿乌,黑黑。”小宝挥着胳膊一阵乱嚷。
“……”段云苏拍拍他屁股:“不乖的孩子没好吃的。”
“娘娘,蛋蛋蛋蛋,要。”小宝站在段云苏腿上,抓着她胸前衣裳小桃花眼眨巴眨巴。
“不是娘娘,是娘--”段云苏撑着他胳膊,让他下地走路。小宝昨日吃蛋羹胃口极好,她怕他吃多了滞胃不肯多给,没想到今日直接跟她点菜了!
小宝如今走得也算顺溜了,小身子小胳膊爬了几下,还是觉得直立行走方便,颤悠悠地站了起来,迈着小短腿晃着身子啪哒啪哒往前走。段云苏见他走急了,生怕会摔倒,正想将他抱回来,没想到他那头已经给撞上了。
赵贺辰正好进来,就被小宝没头没脑地往大腿上一撞,小家伙撞得摔到在地。赵贺辰吓了一跳正想将他扶起,又见小宝抱着大腿慢悠悠地撑着起了来,仰着小脑袋,稚嫩的声音瞬间俘虏了奶爸的心:“爹爹爹爹。”
赵贺辰没忍住,一把将小宝抱起转了两个圈,惹得小宝咯咯大笑。他停下来,坐在段云苏身边道:“娘子,什么时候给小宝生个弟弟妹妹?”
段云苏斜睨他一眼:“生什么生,等所有都安定下来再说罢。”
此话正和赵贺辰的心意,他挪了下位置紧挨在段云苏身边,看着那满是柔情的眸子,心中一动便凑了过去欲亲一下。不料小宝突来横掌,啪的一下砸在他脸上,又朝着段云苏伸出小胳膊:“娘,抱抱。”
段云苏闷笑着将小宝抱了过来。
小宝在云苏怀中蹭着,黑溜溜的眼睛还是不是看看他,直接将她给霸占住,赵贺辰的脸都黑了。
“相公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娘子,不如咱一起去回做贼?”
“哈?”段云苏被弄懵了。
“进宫,盗取一样东西。”
看赵贺辰的神色不像说笑,段云苏认真了起来:“是何物?”
赵贺辰眼睛微眯,暗光流闪:“符令。”能调动段家兵马的符令,符佩已经在他身上,再找到符令,那……
“你确定在皇宫?那地方我们怎么进去。”平民的身份,怎么能随意进去皇宫。
赵贺辰笑了:“几日后赵桓沂生辰,今年不大办,必有家宴。”
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一直都延续了下来,一开始的用意是希望兄弟间和睦友爱,不来的也只有那些远在封地的王爷。赵桓沂爱彰表自己的仁爱,就算父亲是平民,也必定会将他请过去,他们到时跟去也方便。
赵贺辰的猜想并没有错,此时的皇宫中,也正说起了这件事。
赵桓沂刚将想法说给了刘公公,让他告知礼部官员不必大肆操办。刘公公得令下去,赵桓沂朝空中一招手,一暗卫出现在眼前。
只听赵桓沂说道:“你去将赵玦府中的人撤去,想法子安排进成王府中。”
成王如今动作越发频繁,先后灭掉了他数个暗线。赵玦那边多日观察并无发现,只余下一人便够,如今最重要的是对付成王夺回兵权。小小一封王,本就该安静地呆在封地中!
转眼就是三日,当宫里的人送来消息,安亲王一行人便准备进宫。安亲王妃留在家中照看小宝并未出席。
轿子晃悠悠地抬到宫门,几人下轿行走。段云苏环顾一下,居然见到成王骑马飞奔而过。宫中还能骑马?段云苏嘴角微微上扬,成王敢如此明目张胆叫嚣赵桓沂的权威,胆子真是够大,也不知赵桓沂如今可有后悔当初的引狼入室?
虽说是家宴,请来的还有几位近臣。若不然,就安亲王和成王两“家人”,这宴席也不知赵桓沂还没有心思办了。
一进大殿,赵贺辰不着痕迹地扫了坐中人一眼。成王已经落座了不说,下手的位置还有赵贺祁,连那袁楚商都过来了。赵桓沂并未立后,段云锦如今坐在圣上身侧,傲慢地看着走进来的段云苏。
这样的神情让赵贺辰很不喜,他双拳攥紧,却被段云苏轻轻拉住。
“皇上驾到--”
赵桓沂大步进来,一眼就看见仍站在殿中的赵贺辰,说道:“辰弟怎么还站在这里不落座?”
赵贺辰闻言还真直接坐下,不管四周的人在行礼拜见。
赵桓沂的脸色微沉,若此人不是个傻子,自己怎么可能容忍到现在!
他哼了一声坐在上首,连虚套的话都不说直接吩咐开宴。段云锦一边替他斟上酒水,一边斜睨着段云苏,怪气道:“大姐如今的日子不好过罢,这贡酒你定没喝过,如今有机会了赶紧尝尝。”
施舍的语气让段云苏神经一跳,正想回了过去,却见赵贺辰已经喝下了一杯,咂吧一下嘴笑得两眼弯弯:“好喝好喝,辰儿喜欢。”
说完还直接将桌上酒壶拿过来,一杯一杯直接倒上喝掉,完全不顾旁人的脸色。段云苏心中一紧,这呆子,不是说还要去找东西的么,居然自顾喝了起来!
赵桓沂心底一声嗤笑,挥手招来伺候的宫女,道:“既然辰弟喜欢,你去将剩下的全备好,宴后送去辰弟府上。”
那宫女闻言退下,安亲王“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赵贺辰一眼,冲着段云苏说道:“云苏,不是交代好让你看好辰儿的么,皇上还未举杯,你怎么不拦着他?”
“爹爹不许骂苏苏!”赵贺辰当即回嘴。
“臭小子,错了还不许骂?”
“不许不许!苏苏不会有错,骂苏苏的都是坏人!”赵贺辰嚷了起来,黑眼珠子一瞪,直接驳了安亲王的话。
“你!”
“皇叔莫要生气,辰弟心智单纯,好好教着便是。”赵桓沂拿起酒杯轻呷一口,一直看着座下之人的反应。
段云锦看着段云苏“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不知多得瑟。看你还能嚣张不,嫁了个傻子,家公又不喜,不是说生了娃儿么,日子不也一样难过!
“年轻人爱喝酒是正常,大侄子,别理会你父亲,皇叔敬你一杯。”成王面无表情地举杯,眼中阴鸷暗藏。
赵贺辰一见,欢喜得喝了一杯又一杯,脸色微红,桃花眼水雾朦胧,隐约要起醉态。
段云苏一把夺下酒杯,劝道:“相公不能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辰儿才没有醉,辰儿知道你是我娘子哦,娘子亲亲…”赵贺辰的俊逸的脸楱了过来,把段云苏给唬得一愣一愣,这个……不会是真喝醉了罢?宴席才刚开始呢,
安亲王侧过脸“痛心疾首”不愿再看:“皇上,是草民管教无礼,扰了皇上寿宴。可否让辰儿下去休息?是草民的过错,不该将他带进宫来。”
赵桓沂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想试探的人全在了席上,这傻子怎么的都没所谓。他挥手招来个太监:“将他送去殿中休息。”
“皇上……”段云苏作犹犹豫豫不敢开口状。
赵桓沂瞥了她一眼:“你也下去。”
段云苏低头应是,眼中精光闪现。
两人被带去了明瑟殿,那公公吩咐两宫女在屋里伺候,转身就走了。
两宫女敷衍地站在一边,这里呆着也没用,皇帝寿宴,殿前伺候的还有赏银呢,对着一个傻子有这么好处!
她们正想着要怎么忽悠过这件差事,没料到一刀手突然落在了她们颈上,眼前一黑就晕倒在地。
赵贺辰悠悠地从床榻上站起来,将两颗药丸塞进了宫女口中,道:“青术,将外边的人引开;断尘,留在此处应付。”
“是!”
段云苏上下审视眼前之人:“好啊你,连我都不告诉一声,害我白担心一场!”
“娘子别生气。”赵贺辰变戏法似地拿出太监和宫女的服装,段云苏明白他的用意,两人直接换上。
赵贺辰将两宫女扔在床上盖住被子,闪身出了殿门,寻着小路,绕过了侍卫巡查之处。
“相公,我们先去何处?”
“柔福宫。”
柔福宫,不就是柔妃娘娘的宫殿?段云苏吃了一惊:“那东西不是在赵桓沂身上?”
“赵桓沂?”赵贺辰一声冷哼:“他也正找着呢,怕是先皇藏了起来。”
当初圣旨上说先皇意思是二皇子继位,但连如此重要的东西都没交付,其中定有隐情。赵桓沂,看来你拉下台的由头又多了一个。
两人从小路出来,迎面装上一宫女,那宫女还未来得及看清来者,就被赵贺辰直接一手给敲晕了,塞了颗蒙汗药隐在了密林子里。
青术在前边将人引走大半,两人疾步向前,绕过毓秀宫,便是柔福宫。
宫门紧紧关上却未落锁,段云苏来不及多想,便被赵贺辰一把推开朱色大门,拉着手闪身进去。
年久未修的门“吱呀--”一声尖响,赵贺辰见段云苏警惕的眼神,说道:“无碍,如今柔福宫已是一座荒殿,极少有人经过。”
两人往里走,院中的景致让段云苏感到了无尽的悲凉。曾经艳压六宫的一介宠妃,便是去世了宫殿中的一切也得先皇仔细保存。而如今,那殿内的荒草已经半人高,走到殿内,珍贵的物事倒的倒烂的烂,空空的壁架应该被人拿走了上边的摆设,殿内处处蒙尘,角落中挂起了蜘蛛网。
当初她同景帝来过此地,那精美得让人惊叹的景致,早已不复存在。
柔福宫,赵桓沂定会想到这个地方,这里翻乱的痕迹很明显。
“相公,赵桓沂已经来找过了罢?”
赵贺辰勾唇一笑:“找过又如何,重点是他没找到。”
“符令是何模样?”她不知道,怎么开始找呢。
“不知道,所以大家都找不着。”
“……”
相公你是在开玩笑罢,这样要怎么下手?
赵贺辰看她纠结地拧起了眉头,伸手揉揉她脑袋,瞬间把段云苏的头发给弄乱了,被懊恼的人儿一巴掌拍开了手:“娘子,符令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再小也要让人看的见,再说我们是见过符佩的模样的。”
段云苏眼前一亮,直接上前翻找起来。
两人从外向里找起,瓷瓶、架子、书卷,能藏东西的都凑过去看看。赵贺辰轻叩着墙面,听声音发现都是实心,应该不会藏在里面。一直到屋里,段云苏走向柔妃娘娘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不少的刮痕,铜黄的镜面映照出她和赵贺辰的身子,还有墙上,唯一挂起的一副画像。
段云苏转身看向那画像,只见上边描着一倾世佳人,荷池边上回眸一笑,眸光轻转,勾人心魄。
“这是……柔妃娘娘?”段云苏轻声道。
赵贺辰不知何时也在画前站定,伸手抚上那副画卷,轻轻取下,看着画中之人,微微失神。
画上那隐约的一行字让赵贺辰一惊,心中一阵躁动,疑窦丛生。见段云苏凑过来,赵贺辰轻转身子挡住视线,随手将画卷卷起。
“相公发现什么,怎么不让我看看?”段云苏疑惑得直皱眉。
“没什么。”赵贺辰将画卷塞进袖中:“娘子,看来咱还得再去一趟薛家。”
134 小宝爱拆台
保和殿中正一派欢乐祥和,众人举杯浅酌,乍一看一团和气、融洽无间。
“如此良辰美景,怎能少了丝竹之乐。成王,你不是说为朕请来了歌舞,怎么还不上来?”赵桓沂勾笑看向成王。
宫中就有乐师,成王从外带来歌姬舞姬,是真心想替他贺寿还是其他,那就要拭目以待了。
成王见众人都将目光投在了他身边,挥手让身后的下人去准备。
原本皇上的寿宴,段云锦是信心满满想出个头彩换的皇帝欢心,没想到居然简单操办。座上之人各怀心思,说了贺寿的词、送了贺寿的礼便静静地一边喝酒。这么安静的宴席还是第一次见着,实在是怪哉。
“皇上,后宫的姐妹们原本都替皇上您备了歌舞呢,真是可惜了。”段云锦捏着嗓子甜媚说道。
“爱妃有心了,不如等今晚朕去你宫中看?”
“皇上要记得您说的话。”段云锦将酒杯满上:“皇上,妾身祝你福寿无疆、千秋万代。”
染酒微红的脸颊带着别样的媚意,赵桓沂眼光一暗,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
此时歌舞上来,舞姬身穿素色曳地轻纱,里衬的裙摆染着秀丽墨画。琴声奏起,舞姬甩袖轻转,身姿婀娜裙摆之上如水墨画袅袅晕染而开,别具韵味。
赵桓沂随着节奏轻叩手指,眼光落在领舞的舞姬身上,嘴角轻扬笑道:“民间的歌舞,果然别有滋味。”
“皇上能喜欢,是她们的福气。”成王漫不经心地将目光也落在领舞上,这是他寻来的美人,就是要来夺了赵桓沂的青眼。
自这舞歌姬进来,赵桓沂的视线就没再留在段云锦身上,她狠狠地瞪了那前头的舞姬一眼。卑贱的东西,居然抢了她们在皇帝面前献艺的机会。那媚眼朝谁摔着呢,敢痴心妄想,定会让你们好看!
安亲王如局外人一般喝酒看戏,宫中宴席本就无趣,再加上席上之人又各有主张各有地位,少了那需要阿谀奉承底下之人,几乎都没什么看头了,倒不如回家看看小宝。
一想到小宝,安亲王眼中忍住染上笑意。小家伙长大了,比辰儿小时候还爱闹腾。好动的孩子都聪明,等他大些,自己教他诗书经纶为人处世,这年老的日子也过得有滋味。
“皇叔想起什么,这般开心。”赵桓沂眼神一凝。
“想起家中孙儿,心中欢喜,是草民失态了。”安亲王倒不隐瞒。
有个孙儿就满足成这样,座中人暗自思量,看来安亲王与他儿子是真的毁了,不然怎么将期盼都搁在了孙儿身上。没想到这安亲王经了这么多的事,想着的不是起复,反而稀罕起那平常人家饴儿弄孙的平淡日子。
段云锦不自觉地将手搁在肚子上,为何自己还未怀上,若是怀上了,那父亲就有由头向皇上奏请,扶她上后位。到时候她是一国主母,谁也尊贵不过她!
“皇上,妾身许久没同姐姐说过话呢,姐姐怎么还未归席?”段云锦将主意打到了段云苏身上,听闻她大舅娘的不孕之症都是她治好的,自己这点小问题还不简单。敢不治?她就请皇上治她的罪!
“爱妃这般着急,不如去明瑟殿找找?”
段云锦暗道正好,这样别人就不知道她是去看这种病了。若是被后宫那群贱人诬陷她不会生,岂不是亏大了。
段云锦盈盈起身一拜,施礼正欲退下。不料眼前寒光突然一闪,原本旋身跳得正美的舞姬居然持刀袭来,短刀白光寒冽,朝着赵桓沂的方向飞身而至!
众人大惊,刘公公反应奇快,大呼:“护驾!”
赵桓沂倏地站起身来,伸手将旁边的段云锦一拉挡在身前,尖刀直接扎进段云锦肩上,正靠着的是赵桓沂心脏的部位。
“来人,将刺客拿下!”赵桓沂一声下令,殿外侍卫纷纷冲进,拔出长剑与舞姬对打。
那舞姬也有些功夫,一见偷袭不成,明白大势已去,下手毫不留情,慢慢向殿门外移去想逃出皇宫。陆续赶来的侍卫直接将殿门挡住,就连那紧闭的窗户也有人严阵以待,舞姬已经无路可逃。
“狗皇上!今日杀不了你,明日我姐妹也会过来为我报仇!”舞姬一声大骂。
“将刺客抓住,留活口!”原来还有同党!赵桓沂神态一冷。
侍卫听令挥剑向前,舞姬奋力反抗,招招不留后手、死命相搏,“锵锵”的刀剑声在大殿中响起。
安亲王不着痕迹地将轮椅退后,免得受了无妄之灾。
却在此时,舞姬的短刀被一侍卫长剑一挑,直直朝着赵贺祁的方向飞去。赵贺祁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便被成王一扯,呵斥道:“二侄子,这时候你分什么神!”
赵贺祁被成王的骂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急忙相谢。再看过去时,那舞姬已经被抓住,剩下的歌舞之人也被一起押住。成王的脸色极其阴寒,这是他找来的人,是谁敢在里边动手脚!
“说,是何人指使!”赵桓沂一把松开了手中的段云锦,寒光扫向跪地之人。
“呸!”舞姬朝他吐了一口唾沫星子。
赵桓沂的脸色煞黑,目露凶光:“来人,将她一手剁掉,朕就不信她不说!”
“我死也不会说!”不等那侍卫动手,舞姬脸色坚决一咬牙囊。赵桓沂惊觉不妥,上前一步狠手就卸掉她下巴,无奈为时已晚。那舞姬脸色开始发青,七窍流血中毒而亡。
赵桓沂伸脚将地上的尸体一踢,怒喝道:“成王,你给朕准备的庆礼真是别致!”
“皇上明察,这不是臣的安排!依臣看,明显是有人想挑拨臣与皇上的关系!”成王起身拱手解释。
赵桓沂眼睛微眯,虽说心中恼怒,但也不能让操纵之人得意。成王的话不无道理,人人都知他与成王的关系越来越僵,没准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
他倏地将视线落在了安亲王身上。
“皇上,草民自进京就未曾进宫,更未曾出府。如今草民一无权势二无钱财三无人马,如何安排得了这些。”安亲王根本就不怕赵桓沂怀疑,淡声说道:“皇上看我连半个下人都未带进宫,如何部署行事?”
赵桓沂正想将视线移开,却听袁楚商向前一步,说道:“皇上不能轻信了安亲王的话,赵贺辰与段云苏如今可不再殿内。”
言下之意,便是有可能赵贺辰段云苏两人装醉是借口,私下谋划是真!
“袁公子莫要血口喷人,明瑟殿不是有丫环伺候么,皇上招来一问便知。”安亲王比那袁楚商多出的几十岁可不是白活的,又岂会应付不了这小小难题。就算辰儿真不在明瑟殿,他也能应对。
今日之事一出,最被人怀疑的两人便是成王和安亲王,赵桓沂如今回想之前高大人对安亲王一行人种种的猜虑,不免将今日幕后黑手的猜疑偏向了安亲王一家:“来人,摆驾明瑟殿!既然皇叔这般肯定,朕便亲自过去看看好还你儿子一个清白!”
“皇上……”地上的段云锦痛苦的捂住伤口,她不敢相信皇上居然拿当挡箭牌,更不敢相信此刻他居然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只顾寻查凶手。
赵桓沂淡扫了地上直人一眼,将她扶坐在椅上:“来人,将御医请来替锦妃看伤。将舞姬全都收押进牢,仔细审问!各位爱卿随朕一起走。”
说完直接抬脚离去。
明瑟殿内一派安静,众人推门而进,没有看见半个伺候的人。赵桓沂回头看了安亲王一眼,眼中的猜忌明显加深。
“赵玦啊赵玦,没想到你还想冤枉了本王,真是好本事!”成王嗤笑一声。
“成王,这还不是下定论的时候,谁知道是不是贼喊捉贼,我这一无所有了你有什么不满的?”安亲王冷笑道。
赵桓沂不听两人争辩,大步向前走进殿内,透过床帐隐约看见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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