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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玲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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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铃随风响

【由文,】

第一章 捡回一命

明崇祯元年,边境后金不断侵扰百姓,烧杀抢掠无所不作。偏偏这天公趁人之危,大旱不雨,使得地里田间颗粒未收。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放眼望去,饿殍遍野,一片惨象。

甘肃境内一座荒凉的山上,星星点点住着几户农家。其中山脚住着的一户,房屋格外的破败不堪,茅草搭建的屋顶,有几处已经可以看得见屋脊,略有些倾斜了的土坯子墙围上,也露出了稻草渣子。

此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冷风一阵紧似一阵的从山前刮过,带着呼哨卷起一片片尘土,扑打在屋外一男子的身上。

这人大约三四十岁的摸样,面黄肌瘦,神情焦虑,一头枯发蓬乱不堪,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光脚穿着一双露出脚趾和脚跟的草鞋。他眼见着又是一阵冷风刮来,急忙背转身蹲下身来,将自己的整个身子缩了起来。

几个时辰过去了,他不时站起身来,探头向屋内望去,被风刮得胡乱摆动的门扇,到处是窟窿。

正自等的不耐烦之时,耳边只听得“哇”的一声清脆悦耳的婴儿啼哭之声。他精神一振,急忙将身子贴近破门,等待着屋内有人出来报信。

不一会儿,有个驼背老妇探头出来,面无表情的对心急如焚的男人说道:“又是个赔钱货!”

男人一听,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气得连连顿足,抱着头蹲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口中一个劲儿的喃喃自语:“一气儿生了五个,各个都是赔钱的货!”

此时,屋内一张冰冷的炕上,一中年妇人躺在一床到处都露出黑色棉絮的被中,虚弱的问那驼背老妇人:“娘,能让我看一眼孩子吗?”

老妇人叹息着,将裹在一条脏污单薄小被之中的婴儿抱将过来。

中年妇人勉强打起精神,睁眼去看,不由惊喜万分,双眼也越睁越大。

只见这孩子长得虽然瘦弱不堪,但依然难掩其异于常人之姿:面若白玉,鼻似山尖,一双大眼清澈如水,两条柳叶小眉隐隐入鬓,两只小耳圆润可人。此刻她正嘟起小嘴,四处拱着,显然是饿了。

妇人顿时母子连心,急忙伸手接过孩子,用力撑起身子,揭起破烂小褂,给饿极了的孩子喂奶。但无奈孩子拼命吮吸却始终不见有奶水出来。

“哇”孩子丢开**,闭上眼睛拼命大哭,眼泪就如断线之珠滚滚而下。

妇人几次努力让她继续去吃,但实在是怪不得这孩子半分,已经饿了好几天的妇人哪里有什么多余的奶水给她吃。一时之间,孩子哭,妇人哄,老妇人也急的大声叫,屋内吵闹不已。

“砰”的一声,屋外那男人面色铁青的推门大步进来,径直走到那妇人跟前,一把从她怀中抢走正在拼命哭叫的婴儿,咬紧牙关,双手高高举起,眼见着就要扔在地上。

“不要啊!”妇人一见魂飞魄散,哭叫着从床上翻滚下来,抱住男人的腿,大声叫道:“孩子他爹啊,求求你了!前面四个孩子都被你活活闷死,这第五个孩子,你还能下得去手吗?你就看在你我年岁都已不小的份上,手下留情,将这个孩子留下了吧!“

驼背老妇也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拉住男子的手臂轻声说道:“沈儿啊,我看这就是你的命啊!你今年也四十有九,你媳妇也三十好几了,眼见着你二人再想生个一儿半女也是艰难之事了!不如,我们就留这孩子一命,也好过膝下无儿无女啊!“

男子颤抖着双手缓缓将婴儿放下,眼中滚落出几行清泪。

打眼去看怀中婴儿,他也不禁一愣。这孩子的面相实在是惹人怜爱!

“那好吧,暂且就听你们的,留下这个孩子!”他将婴儿轻轻送回妇人怀中,重重的一顿足,转身摔门出去了。

妇人喜极而泣,赶紧将婴儿搂入怀中,犹如怀中抱有稀世珍宝一般。

屋外寒风阵阵,屋内四处透风,阴寒至极。妇人急忙倒下身去,将破烂的棉絮被盖在婴儿身上。

此时寒风之中,男子仰头望天,发出长声悲叹:“老天啊,我沈青云前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今生你要罚我膝下无子啊!”

北风呜呜咽咽,从旷野之中刮过,卷起更多的风沙,扬的漫天昏黄一片。

五年之后。

刘氏直起腰来看了看天,只见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她用脖间的毛巾擦了擦不断从头上涌出的汗珠,侧首去看身旁,正挥着一把特制小镰刀,哼哧哼哧费力割着小麦的小孩子。那高高扬起头来的麦子达到孩子脖间,孩子右手执着镰刀,左手抓住三四根小麦,费力的一刀一刀用劲去割。

“玲珑,你也歇息一下吧!”刘氏看着头上满是汗水的孩子,心疼的轻声说道。

沈玲珑直起腰来,用小手一把擦掉额前密密麻麻的汗珠,却不想锋利的麦芒划过脸庞,立时留下几道清晰的血印。

“啊,玲珑!”刘氏惊呼一声,急忙弯腰去看。

“娘啊,没什么事啊!我们还是赶快将这一片地里的麦子统统割完,免得一会儿爹来了又要骂你!”玲珑抬起头来,那张粉嫩的小脸上满是鼓励的笑容。

刘氏看她乖巧懂事,虽然心疼她年幼便要劳作,但想想玲珑的话,再看看前方似乎望不到边的麦田,只得将泪水往肚子里咽。

母女二人再不说话,继续弯腰用力割着麦子。

直干到日落西山,田里的麦子才刚刚割完一半。刘氏看看天色确实不早了,视线所及之处已是模糊一片,便只得作罢,和玲珑收拾好农具,将已经割好了的麦子捆扎结实,放上架子车码得齐整了,这才双手拉起车把,将绳套套在肩上,拉起满满一车麦穗向村里走去。

玲珑将小镰刀插在腰间作为裤带的麻绳上,紧走几步,咬紧牙关,在车后用力推着。

斜阳那最后的一抹余晖,映照着这母女二人,一大一小,两人单薄的身影,一步一步艰难的向村子走去。

此时,沈青云正垂手站立在村中唯一一家有着三层院落、大大小小共九间房子的乔老爷家里,看着端坐在正厅方桌前喝着茶的乔丰年。

乔丰年是渠县方圆几百里妇孺皆知的大善人,当年参加过乡试且高中头榜,也曾在县里衙门之中,作为县太爷最为赏识和重用的师爷,很是风光了几年,但因为他为人耿直,看不惯官场之中的尔虞我诈,更看不惯那些有钱有势之人敲诈乡里的恶行,和县太爷据理力争了几番,后来干脆一甩袖子,回来务农了。

他虽未正式当过官,也没有过什么头衔,但人们就是爱戴他的正直清廉,再加上他虽然并不十分富有,但因着家里的几十亩田地,用全县最丰厚的佣金去雇佣贫穷人家来给自己种地,每到丰收分成之时,更是慷慨大方,常常将最为丰厚的利益,让给辛苦了一年的佣工,因此上博得了一个“乔大官人”的尊称。

更别提每逢灾年,他家就将自己也并不十分富足的粮食,都拿出来开粥场,救活的百姓成千上万。

无论你走在渠县的哪一个角落,总时不时,会听见有成群的孩子拍着手唱道:“有疾病,莫心伤,乔大官人伸援手;肚子饿,更莫慌,乔大善人家里留。”

当年,若不是这乔大官人几个月的粥饭救济,想这沈青云的一家四口,早就饿死家中了。

平日里,有点儿木工手艺的沈青云,总时不时经沈大官人的举荐,去县里的有钱人家干一些木工散活,逢到好的机遇,谁家翻盖个新房,便也就有了三两个月的活路和营生。

今日,他原本在家中做一两个风箱,准备逢着集市,背了去好卖几个小钱糊口,村里有人传了话来,说是沈大官人要见他。这沈青云二话不说便扔下手中的活计,急匆匆赶了过来。

“青云啊,听说你家里,有一个和我女儿年龄相仿的儿子,可真有其事?”沈丰年放下手中的茶杯,温和的看着惴惴不安的沈青云问道。

第二章 初次见面

沈青云一愣,知道是自己实在是气不过,老天不送子总送女的事儿,所以干脆就对外说自己有了儿子,因此这四年下来,村里村外都以为他家的玲珑是个小子。平日里,他也果真就将这玲珑当成了男孩子来养,使唤她去做男孩子干的粗话,从未怜惜过半分,更别提打打骂骂就如同家常便饭了。

想到这里,沈青云急忙点头称是。

“是这样,我家人丁单薄,我也已经五十有六了,膝下却也只有一女,今年也只有四岁,你把你那玲珑带了过来,就住在我家里,权当是认了我为干爹。一来,养在我这里好省了你家一口人的粮食和花销;二来,我家钰儿也就有了伴儿,不再那么孤孤单单的;三来,将来孩子长大成人,还是你们沈家的血脉,娶妻生子,延续你们沈的香火!你意下如何啊?”乔丰年用手捋着胡子,笑吟吟的看着沈青云。

“如果真要按照乔老爷的安排去做,就等于是人家替自己白白的养大孩子啊!”沈青云愣愣的看着乔丰年,心里感叹不已,“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怎么,你不愿意?”乔丰年微微一皱眉头,接着说道:“如果你不愿意,老夫也不会强求。给你三日时间,等考虑周详了再告知我即可。”

“不用,不用!我现在就答应您了!只是,您能否……”沈青云抬起一双泪眼,定定的看着乔丰年,“若您真能把玲珑当做儿子,我也算是报答了您对我们一家的救命之恩了!”

乔丰年感动不已,眼中也不觉滚出泪来。他急忙起身走了过来,拉住沈青云的手动情的说道:“你不要担心,我肯定会把玲珑当成是自己的儿子来养大成人!你也不要怀疑,无论何时,你若想他,随时可以前来探望!我们乔家的大门将永远为你而敞开!”

沈青云点了点头。两人正自说着彼此暖心的话,突然听得厅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快来人啊,这里有人晕倒了!”

两人对视一望,急忙奔出门外。

只见大门口,刘氏直挺挺的躺倒在地,身旁的玲珑跪倒在地“哇哇”大哭,屋内正忙着各种活计的人们纷纷涌了过去。

沈青云大吃一惊,急忙奔过去,一把推开玲珑,抱起面色惨白的刘氏连声呼唤:“孩子他娘,你快醒醒啊!”

乔丰年见状,急忙叫一下人,骑上大马去四里地外的常家沟,请方圆几十里唯一的大夫。

下人骑着马,很快就绝尘而去。

乔丰年又指挥众人小心仔细的将这刘氏抬进卧室,竟然丝毫不顾及刘氏身上的污渍汗迹,直接就让众人将她放在了干净整洁的丝绸被中。然后召唤内人冯氏前来照料这刘氏。

这冯氏也是随着丈夫脾性,平日里见着了小鸡小狗小猫有了什么伤病,便拿回家里来精心疗伤、养息,心性极软。这时见刘氏晕倒,二话不说,亲自烧了开水端来喂她喝下。看刘氏有些好转,便又亲自下厨,去给这刘氏准备晚饭。这份自然随性和温和善良不言自溢,全身上下哪里见得有什么大户人家女主人的架子?

沈青云看在眼里,眼中落泪,再看看那忙前忙后的乔丰年,心里着实感动不已,掩住脸竟然哭出声来。

这一干人等都忙着照顾刘氏,却早将个沈玲珑忘了个干干净净。

玲珑哭哭啼啼,看着一帮大人奔来跑去,再看看床上躺着的娘,面无血色。小小的心里霎时充满了莫名的悲伤和恐惧。

她战战兢兢的想到:“我娘就要死了!”脑海之中不由就想到了去年冬天死去的奶奶,冰冷的躺在一张破席之上,无法合上的双眼空洞洞的看着她,好像要将她的魂魄带走一样!

“不要!”玲珑大叫一声,奔出了屋子,头也不抬就跑进了后院。

她扑倒在一棵粗大的榆树身上,想到自己的娘,也会像奶奶那样离她而去,便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悲痛,嚎啕大哭。

正自哭的昏天黑地的,却感到有一只温软的小手在拍着自己的肩,耳边传来一声胆怯的童音:“哥哥,你为什么要哭啊?”

玲珑抬眼去看,只见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正怯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双手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衣襟不停在摇着。

只见她留着两条活泼的小辫子,额前的刘海儿刚过眼眉,却依然无法遮住那两条如烟弯眉,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玲珑看看她身上光鲜亮丽的大红袄子和粉色裤子,脚上更穿着一双干干净净的百纳底红绸面的小鞋子。再本能的看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短襟薄衣,膝盖上满是破洞的黑色裤子,尤其脚上那双草鞋,原本就薄的露出脚底板,再加上刚才的一阵狂奔,不知何时已经断了底子,脚板竟然已经拖在了地上。

玲珑急忙缩回自己的脚,却实在没有办法缩回自己脏污破烂的这身衣服。她心中不由得就升起了一股恼怒。

“不要你管!”玲珑一把将她推开,气恼的转身就要离去。

“哥哥,哥哥,你为什么要凶我!我害怕!”谁承想这女娃儿不但不松手,反而紧紧的拉住玲珑的衣襟不放,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玲珑吓得急忙转身安抚她道:“别哭,别哭!哥哥不是凶你,而是,而是……”转眼间她又想到了娘也许现在已经死掉了,便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也放声大哭。

一时间,两个孩子紧紧的纠缠在一起,都哭的伤心至极。

“哎呀,小姐!原来你在这里,让我一通好找!”两人也许自打从娘胎里出来还从未像今天这样莫名其妙的悲痛过,正自哭的要死要活的,却冷不防听得有人惊喜的大叫一声。

两人霎时止住悲声,抬眼望去。

只见一个肥肥胖胖的中年妇人正挪着小步,一摇一摆的从前院奔过来,脸上的肥肉随着她的移动而抖动不已。

玲珑自打懂事以来,所见之人都是面黄肌瘦、身形瘦削,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肥胖丰润之人?

开始时她被这人狠狠的吓了一跳,紧接着就被她满身跳动着的肥肉所吸引,惊奇的瞪大了双眼,实在是搞不明白:那么巨大的一堆肥肉,是如何自己挪过来的?

谁知,那堆令她啧啧称奇的肥肉,不但挪了过来,而且速度相对来说着实不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闪身到了两人跟前,一个伸手就将那女娃儿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玲珑惊奇的看着,刚才还在自己眼前哭的像个泪人儿似的女娃儿,突然就消失在了,那堆规模堪称雄壮的肥肉里。

其实,那妇人也只不过是将那女娃儿抱进怀里了而已,偏在只有五岁的玲珑眼中看来,却恍如变戏法一样神奇莫测。

“喂,说你呢?乱瞧什么?为什么欺负我们家小姐?”那肥肉的脸上竟然还有着五官,此时正瞪着一双眯眯眼,尽量用着最为凶狠的眼神看着错愕的玲珑。

玲珑四处看看,确定对方就是在和自己说话,这才胆怯的低下头,小小声说道:“我……我没有……没有欺负她……”

“屁!我明明看见,你正在欺负我家小姐来着,你竟敢睁着眼说瞎话!”那双眯眯眼下,竟然此时还露出了一张樱桃小口,正嘟嘟着大声叫嚷。

玲珑虽然平日里总是挨打受骂,经历之事岂是一般孩童所能承受的了的,但像今日这样劳累一天,又突遭变故,再加上此时所见实属怪异。

玲珑这样长时间的抬头看她,只觉得自己一阵头晕目眩,摇了几下便轰然倒地。

耳边只听得,那女娃儿和妇女两人齐声惊呼,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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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再次见面

几天之后,沈青云不顾拼死挣扎的玲珑如何反抗,连拉带扛的就将她带到了乔老爷面前。

乔老爷也是初次见到玲珑,一见之下便是大吃一惊。对于《周易》颇有研究的他深谙面相之说。只见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孩子,个头儿不高,身上所着衣物破破烂烂,但就是不知为何,站在那里通身上下却有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这乔老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孩子将来必定会大富大贵,甚至可以说是人中骄子,凤中翘首。

他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弯下腰来拉住将头别到他处的玲珑,细声细气的问她:“怎么,你不愿意在这大宅之中生活吗?”

玲珑闻听此言转过头来,将自己小小的拳头紧紧攥着,咬着牙说道:“我们家虽然无法与这里相比,但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开我的父母来你这里!如果爹爹还要逼我,我就死给他看!”

沈青云闻听此言脸涨得通红,举起手来就要打她。

乔丰年急忙一把将他的手拉住,大声说道:“不要动手打孩子!”

沈青云羞愧的垂手闪到一边,看着站在那里倔强的像头牛一样的玲珑,心里痛楚不堪,暗自骂道:“你这不开眼的东西!乔大官人不嫌弃你就罢了,你还不知好歹,让大官人为难!”想着就又有了要打她的冲动。

乔丰年看着眼前这不到自己一半身高的玲珑,此时虽然满脸泪痕,站在那里却稳如一座泰山,有着一股天然的凛然正气,不禁在心里连连称奇:“这孩子年岁虽小,却已经懂得了对自己的父母不离不弃了!而且看这气性似与实际年龄相差甚远,甚至要远远超出一般成人,实在是难得啊!”

沉吟片刻,他转过身来,弯下腰去,竟然半跪在玲珑的身边,柔声问道:“那如果我将你们一家都搬了过来,让你的父母也一并住在这里,你是否就不再生气了呢?”

沈青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摆手说道:“这怎么可以!大官人能不嫌弃小儿,收留他住在这里,我们一家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又怎么可以得寸进尺,全家都住在这里叨扰大官人呢?”

乔丰年哈哈一笑,拉住沈青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并不是我乔丰年要施恩于你们一家,说不定日后我们乔家还得仰仗你这玲珑来求得一线生机呢!”

沈青云糊里糊涂,并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但看他如此高兴,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明日我就派人将你内人一并接过来,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就以兄弟相称,你意下如何?”乔丰年拉住沈青云的手动情的说道。

“这……这怎么可以?我……你……”沈青云吓得连连后退,不停摆手。

“什么你呀,我呀的?就这么说定了!我痴长你几岁,那就当仁不让了,以后你就得改口叫我一声大哥了!希望小弟你不要嫌弃大哥才是啊!”乔丰年呵呵笑着,再次拉住沈青云的手真诚说道。

“我……大哥!”沈青云眼中泪水滚滚而下,激动的紧紧拉住乔丰年的手,终于喊了他一声大哥。

一旁的玲珑看这两个大人都泪流满面,小小心里实在是摸不透这些大人们所想所做之事,懵懵懂懂的只是知道似乎是好事情,便也裂开小嘴嘻嘻笑个不停。

乔丰年和沈青云闻声皆回头去看,见这玲珑脸上泪痕犹在,却正咧着小嘴笑得灿烂无比,俩个人相视一笑,不禁都放声大笑起来。

玲珑见俩个大人高兴的笑了起来,心里更是高兴不已,便绽开笑颜,独自呵呵呵的笑个不停。

正笑得站立不住之时,眼角隐隐觉得门外有双眼睛在偷窥自己,快速转脸去看,只见几日前那位衣着鲜亮的小姐正隐身在门柱之后扑闪着一双大眼,偷眼看着自己,见到自己脸上挂着泪水却笑个不停,那女娃儿竟然用粉嘟嘟的小手勾着自己的脸蛋儿,嘴里唱道:“羞羞羞,不害羞!又是哭来又是笑!你说可笑不可笑!”

玲珑急忙伸手快速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掉,脸立即就涨的通红,心里又气又恼,气鼓鼓的瞪视着那女娃儿,恨不得现在地上能有个地缝儿让自己赶紧藏进去。

“乔维钰,不许对客人无礼!”乔丰年看见玲珑神色不对,仔细放眼看去,这才发现了正站在门前,一心忙着去羞玲珑,却已然忘记了再去隐藏自己的女儿,不由面色一沉,大声断喝。

乔维钰一愣,见父亲面色不同往日,心知大事不妙,一个转身,飞一般跑了出去。

玲珑看得一愣一愣的,正觉得这女娃儿似乎很是调皮之时,却又看见那日的肥胖妇人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一边口中大喊着:“小姐等等我!仔细脚下,不要摔倒!”一边就紧跟着那女娃儿,也一阵风似地不见了。

这一切都只是眨眼之间发生的事,只把个玲珑看的是瞠目结舌,半天也没有缓过劲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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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私塾先生

几日之后,乔丰年就叫人收拾好了东厢房的两间房子,用来叫玲珑一家入住。紧接着就派下人骑上快马去四十里外的县城请回来了一位在当地赫赫有名的私塾先生。

第二天正午时分,这私塾先生就进了家门。乔丰年急忙将先生让进客厅,看茶伺候。

这私塾先生四十开外,穿一身缀满了补丁的青色长袍,头上带一方破了几个洞的紫色方巾。鼻上架一副满是圈圈的深度眼镜,后面的一双小眼睛却精光四射。脸庞清瘦,鼻端口正,颔下一缕胡须黑黝黝随风飘摆,煞是惹眼。

他见乔丰年客气让座,也不推辞,便大不咧咧坐在了主位之上,也不相让,端起下人递来的茶盏就滋滋有味的喝了起来。

乔丰年看他如此无礼,倒也并不见怪,反而对他更是礼让三分。

“先生,敝人膝下有一儿一女,现都到了开化之时,所以特意将先生请了来……”

“将我请了来,不就是为着教导你那两个黄儿吗?”先生竟然好不耐烦的将乔丰年的话头打断,脸上一副不屑的表情。

垂手站立一旁的下人看他如此无礼,便出言训斥道:“你这先生,好不失礼!枉费我家主人对你的一片礼遇之心!”

乔丰年急忙大声呵斥下人退下,站起身来就向这先生连着行了几个大礼,口中连声道歉:“请先生万万不要见怪!粗鲁下人,多有得罪!”

“下人如此无礼,可见你这主人如何了!”没承想,这先生站起身来,拂袖快速离去。

乔丰年急的紧随其后,连声道歉。但眼见着这先生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就奔出门外。

“唉,可惜了!”乔丰年连连顿足,深知像这样一个心性高傲的先生肯定是有着异于常人的本事。

正当他犹自懊恼不已之时,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却听见门前一阵喧闹。急忙走出去定睛去看,不由大喜过望。

只见方才气恼而走的先生此时竟然满脸笑容,紧紧的拉着玲珑的小手,跟随在由沈青云夫妇拉着的一辆载有沈家那少得可怜的家当的小车之后,一行人说说笑笑已经进了大门。

乔丰年连连称奇,无暇细想,急忙迎了过去,向几人打招呼。

沈青云看乔丰年迎了出来,急忙停下小车,拉过身旁的刘氏,低声说道:“快些向乔大哥问好!”

刘氏见眼前之人慈眉善目,心里便知这人十之八九就是恩人了,再听夫君如此提醒,便不再迟疑,款款行礼说道:“乔大哥这厢有礼了!小妹刘氏拜见乔大哥!”

乔丰年见眼前行礼之人三十左右,身材瘦弱、体型较小,面色干黄,心里便知这妇人肯定常年累月在家中干些繁重活计,不由得心中叹息,连忙伸出手去搀扶她起来。

“我正寻思着你们一家何时能到呢,可就巧了,来的真是时候!快快进来!”说完将几人让进客厅。偷眼回头去看,那私塾先生仍紧紧握住玲珑的小手,面上堆满了笑容,露出两排又黄又黑的牙齿,却刚刚与玲珑那洁白如玉的两排小牙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不知这行为举止极为怪癖的先生是如何被这玲珑收服了的?”乔丰年一边在前边带路,一边频频回头看这笑得前仰后合的大小两人,心中啧啧称奇。

进入客厅,那先生也不经乔丰年相让便抱起玲珑坐在了正位,低下头只是一味的和玲珑说话,眼中竟然全无他人。

乔丰年等人虽感到此人太过无礼,但也不便说什么,互相谦让一番之后纷纷落座,有下人端上茶来,几人寒暄了几句便低头喝茶,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到了那先生和玲珑的一番对话。

“我若是你,肯定不会低着头走路!”玲珑奶声奶气的仰头很认真的对先生说道。

先生低头看她一张粉嫩小脸,心生怜爱之情,笑嘻嘻的问她:“却是为何?”

玲珑捂住小嘴,咯咯咯的笑着说道:“这样才不会一头撞到那棵树上去啊!”

先生面上一红,却不生气,反而继续认真的逗着她说道:“但是,如果我不是因为低头走路才撞到了那棵树,又怎么会将眼镜掉落在地上,你又怎么会恰巧路过帮我捡拾起来,我们又怎么会相识呢?”

玲珑低头略一思量,很是郑重的点头说道:“那倒也是,但是,你以后可不要再如此走路了,好危险的!你的鼻子现在可感觉好些了?”说完伸出小手去摸那先生的鼻头。

乔丰年这才注意到,那先生的鼻头蹭掉了一大块皮,隐隐渗出血来。听得他二人一问一答,他才终于明白了这先生和玲珑是如何相遇的。他急忙起身,走过去关切的问道:“先生的鼻子没什么大碍吧?要不要涂上一些药膏止痛?”

玲珑见乔丰年过来,急忙从那先生怀中挣脱,跳下身来,拉住乔丰年的手向那先生介绍道:“桥老二,这人就是我对你说的那位我们沈家的大恩人!”

先生原本双眼只是紧盯着玲珑,根本就没有去看向询问自己伤情的乔丰年,但现在听得玲珑如此一说,态度竟然立时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霎时跳起身来,对着乔丰年就是深深的一个鞠躬,口中说道:“乔老爷,受小生桥老二一拜!”

乔丰年看这先生此时竟然行此大礼,哭笑不得,只得还了一礼。

谁知,那先生眉头一皱,又行了一个更大的礼。乔丰年迟疑片刻,也只得还了一个大礼。

这下可好,先生面色顿时变得铁青,再不迟疑,瞪视着乔丰年又弯腰行了个头几乎就要碰到地的难度大到极致的礼。

乔丰年愁眉苦脸的摸一摸自己的已经感到酸痛了的腰身,犹豫着要不要也仿效于他,来个这样从未见过的大礼,却见那先生脸上黑黢黢的,双眼瞪着自己,像要杀掉自己一般,吓得一个哆嗦,急忙借故转身走回去,坐下之后许久心里还突突直跳。

玲珑用手掩着小嘴,嗤嗤的笑个不停。那先生见乔丰年终于识趣的回去了,这才长长的嘘出一口气来,口中低声喃喃自语道:“想和我桥老二比行礼,你还得练上几年!”

说是低声,实在是此时厅中众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沈青云夫妇尴尬的彼此对视了一眼,却不敢出声,实在不知这乔大哥因何得罪了这位先生,只得埋下头来不停喝茶。

乔丰年在心里连连叹气,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又是一阵青,暗自想到:“这先生的脾性也太过怪异了些!”

玲珑又跳起身来,坐回那先生的怀里,俩个人旁若无人的叽叽呱呱说个不停。一个虽是大人,却行为怪癖,不知控制。一个年幼无知,又哪知道注意分寸。两人有说有笑,使得其他三人无法出声交谈,只得被动的只是听他们之间幼稚可笑的谈话。

乔丰年正暗自悔恨是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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