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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伐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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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打过五号那一巴掌之后就再没看过五号一眼,一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对方,二是想让对方一个人反省反省,而现在,不过几个小时之后,对方竟又再次企图对这孩子下手……
而且对方现在的神情,有的只是被他阻止的短暂惊讶,之后立刻恢复平静与默默,竟然半点悔改之意都没有!
小孩被医生抱了开,犹在医生怀里一边挣扎一边尖叫。众人都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随便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五号的衣领,神情凶狠地将他拖出房外。
狠狠关上了房门,二人站在屋外的小院子里,随便重重地将五号推搡到墙边,心痛地看着他。
五号踉跄着扶着墙勉强站稳,低低地喘息着。天已近傍晚,惨红的余夕覆了小镇,他的面容隐在在屋檐的阴影里,垂着眼,一身的破败衣物与腐烂伤口在昏暗中模糊着。
“你这五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随便低喝道,“你以前不会这样!”
五号微垂着头,神色模糊不清。
“只不过是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不放过吗?!”他不答话,随便心中的愤怒更加汹涌,上前一把拽起他衣领,“你知不知道你就算是变成丧尸也不会害任何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比丧尸还可怕!你杀人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就好像没有感情的冷血怪物!”
“……你真的是季逸林么?”他看着五号低垂的眼,惨声道。
五号的唇微微地颤了起来,哑着声开口道,“我有感情的,我知道的,我爱你,很爱你……”
猛然间听到这句告白,随便心里却只有更深的凄然,“你爱我?你除了爱我,还剩下什么?”
五号神色一滞,慢慢地抬起眼看向神色悲哀且失望的随便,失去了光芒的眼睛呆滞而恍惚,长睫颤抖着。
“吱呀——”
正这个时候门锁转了转,爆头和小蔡拎着几包东西轻轻推开院门,一前一后跨了进来。锁了门又堵了门,回身见到院子里的场景,爆头皱眉问道,“怎么了?!”
随便疲惫地看了五号一眼,并没答话,丢下五号转身向屋内走去。
却突然听到爆头在后头问,“发生了什么事?你脚下怎么这么多血?”
随便一愣,回过身去,五号脚下果然积了一滩暗黑的血迹,他上前一步将五号从阴影里拉了出来,仔细一看,对方破败的衣服里,心脏的位置,赫然插着一把血糊糊的手术刀,刀身已经全部入了五号的胸口,只余半截刀柄……
……
进屋仔细一查一问,原来之前医生刚一上来,就听到那小孩在屋子里尖叫,他开门进去查看,那孩子说肚子痛,正给孩子找药呢,却被那孩子趁他不注意逃出了房间。而外面的众人和追出来的医生只见到那孩子跑到靠在墙角神色恍惚的、似乎在想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五号旁边,好像是推了五号一把还是做了什么,接着五号就拔了剑……
“……”
随便推开门再次站进院子里的时候,五号仍维持着之前的姿势,靠着墙低着头默默地站着,听见开门声,浑身一颤,抬起头看回来。
“……他要杀你,你只是自卫?”随便道。
五号默默地,眨了一眨睫,又垂下眼去。
随便上前一步,将在昏暗夜色里显得更加虚弱苍白的他抱住,百般内疚,“我先前没查清楚就冲你发火,对不起……”
“……不,”五号在他怀里轻颤了一下,“是我对不起你。”
“我刚才的确是要杀他,”他低声道,“因为他想杀我。我想,你之前说的意思是,即使是这样,那个‘我’也不会杀人,是么?”
“你说的对,我只知道我爱你,除了爱你,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这五年里,为了活下去,我杀了很多人……杀人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一点不觉得伤心,愤怒,悲伤,快乐……”
“你说的对,我不像个正常人,我像个冷血的怪物……我就好像,缺了一块什么……就好像没有心,没有感情……”
“可是我爱你,真的这么喜欢你,我记得我一定要找到你,我记得你的笑,记得你的气息,只记得你,”他抬起眼看着随便, “所以我一定……是‘我’吧?是不是……”
那双幽黑的眸子里的悲伤、绝望与乞求,让随便的心刀割般尖锐地疼痛起来。他将对方更紧地抱进怀里,将那张惨白的脸按进自己胸膛, “……林林……你回自己身体里吧。”
他低语着,仿佛祈祷一般、仿佛叨念着想要让对方和自己都信服的咒语一般,“……你会想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溜达回来的幺鸡顶着一脑袋的灰尘,试了几次都跳不上病床,只能唧唧地围着床转圈,时不时咬一咬铁制的床脚、叼着垂到地上的铁链使劲拽一拽。
这一拽不仅没救出它的家长之一,并且还将季逸林捆得更紧。后者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闷吼声,低着眼看着自己胸口压得越来越低的铁链,看了一会儿,又将头转开了,看看四周,又转回去看铁链。
“嘲……”他无聊地低吼道。
“唧!”马上就好了唧!幺鸡不懈努力地继续拽着铁链。
俩个人的脚步声出现在在楼梯处,一人一猪都抬起头,看着随便牵着五号走了下来。
幺鸡狗腿地一溜小跑蹭到随便腿边,咬着他裤脚一边往季逸林的方向拽一边委屈地唧了一声,示意他快去救季逸林。
季逸林喉咙里呼噜呼噜的闷吼似乎急促了一些,赤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们。
随便走到床边,查看了一下铁链捆得是否牢固,接着弯腰在季逸林额头上安抚地吻了一下,抚着他的脸哄道,“乖一些,马上就好了,不要动。”
他捧着季逸林的脸固定住,将身体压在对方身上以防止对方等会儿的挣扎,转头示意五号。
五号上前了一步,低垂的安静的眼眨了一眨,看着戒备闷吼着盯着自己的的季逸林,慢慢地将手覆在季逸林的额上。
他的手掌里渐渐溢出微弱的金色光芒,接着一丝仿佛黑气一般的东西溢了出来。
“……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病床上的丧尸突然开始激烈地挣扎,随便咬着牙使劲按住他的脑袋,他便竭力扭动着四肢,骤起的力道挣得铁链铮铮作响,整个病床都因为他的抗拒而剧烈晃动起来!
“嘲——!嘲——!”
“唧——!唧——!”不明状况的幺鸡也在下面紧张地尖叫着,咬着随便的裤脚使劲拖拽。
身下人的吼叫太过凄厉,从未见过对方这副殊死挣扎的模样,心脏仿佛骤然的紧缩而后撕裂,难以承受的巨大疼痛感,身体里的血仿佛被瞬间抽空一般。随便满额都是渗出的冷汗,手脚冰凉,周身颤抖。
他竭力用全身的力量按住季逸林的挣扎,口中大喊着安抚对方,“林林!别怕!马上就好了!林林!”
“咔!”
混乱中突然夹杂了一声脆响,随便抬头看去,铁链束缚得太紧,季逸林又太用力,竟然将一只手臂都挣断了,青白的皮肤下骨节突出,俩截手臂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弯折着!
随便只觉得心头一抖,一瞬间加剧的疼痛几乎滞了他的呼吸!
“等一下!”他突然一把推开五号,将季逸林嘶吼着的头颅护进自己怀里。
“嘲——!”季逸林仍是凄厉又愤怒地吼着,声音在随便的胸口嗡嗡。
“没事了!林林!没事了!”随便紧紧抱着他安抚道。
“嘲——!嘲!嘲……嘲……”季逸林的声音终于渐渐低了下来,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但浑身仍微微地颤抖着。
“停了,已经停了,没事了,别怕……”随便轻拍着他,将脸埋在他头侧,摩挲着彼此的耳鬓,感觉到枕头上的湿意,这才发觉自己不知觉间盈了一脸的泪。
季逸林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呼噜呼噜的闷吼,断掉的手臂轻微地挣着铁链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乖,别动了,马上给你松开。”随便按着他的手臂心疼地道,直起身开始解束缚在他身上的铁链。
季逸林刚一得到自由就几步蹿出老远,靠在墙角低低地闷吼着,大睁着赤红的眼睛戒备地看着他。
幺鸡晃着屁股跟着蹿了过去,蹭着他的脚边唧唧地低叫着。
“林……”随便紧张的一声还没唤完,他就弯腰将幺鸡捞了起来,看了随便一眼,转身就往楼上跑!
随便大惊地跟着追了上去,眼看着他在众人的惊叫声中穿过房间撞出门去,接着轻巧翻上围墙,电网上滋滋一下短促的电光伴随着幺鸡的惨叫,跃身跳了出去。
“林林!”
随便又惊又急,连忙去搬开堵住院门口的东西,却被从屋内追出的的爆头拉住,低声喝道,“大便,你做什么?!别出去!”
天色已晚,黑夜是丧尸的帝国,特制的地下室里隔音很好倒没什么事,但他方才追出来高喊的这一声“林林”就足够吸引了外头不少的徘徊的丧尸的注意。院外的嘶吼声杂乱而热烈起来,甚至还能听到身体撞到门上的声音。
“林林跑出去了!”随便压低声急道。
“他是丧尸不会有什么事,”爆头道,“倒是你想出去找死么?”
随便被他拉着,院子里冷风一吹,冷静了一些。这么出去的确是找死,不仅自己危险,还会将外头的丧尸放进屋里。林林应该只是生气,气消了也许就回来了,就算不肯回来,他也该等白天丧尸不这么猖狂的时候再出去找。
于是竭力控制着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深呼吸一边回了头,正见同样追出来的五号苍白的脸。
随便一时有些尴尬——他方才一把推开了对方之后,已经将对方完全忘记了。
“对不起,”他对五号道,“他反应太大,我想再等他适应一段时间……你没事吧?”
五号脸色白且虚弱,善解人意地摇头道,“我没事的。他应该只是生气,很快就会回来,你也别太担心了。”
虽然对方说的和自己想的一样,随便仍是不甘地顺着他的话又看了眼门外,接着强迫自己转回头来,看了看周身是血遍体鳞伤、几乎快成破布娃娃的五号,“……我找医生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好么?”
“嗯。”
……
深夜里只余隐隐丧尸的嘶吼,连鸟鸣虫鸣都似绝了迹,颜色惨白的半轮月挂在空中,几粒琐碎的星。
爆头盘腿坐在一张白床单上,高居平房屋顶,偶尔转动着头、目光扫过院子周遭。
虽然院子围墙上拉了电网,但他仍是不太放心,一入夜便爬上了屋顶守夜。反正在屋里也是TMD闷得慌。
擦完了枪,清整了一番剩下的子弹与其他工具,不算少,但绝对不算充沛,这些东西用完便没了,很难找到补给,爆头微皱了眉,将匕首抽了出来,一边在手里把玩一边望着前方民居四翘的飞檐思索着。
察觉到脚边的微颤,他将仓鼠从背包里摸了出来。
来的是谷梁米的通信。说已经接到西北总部的支援,并且魔人从前天开始就有减退的迹象,现在查明是以极快的速度往东区方向移动,他已经向中总发信警报,但至今未收到回复,怀疑是遭到黑洞影响、灵力波传导偶尔会被阻隔,如果爆头收到此信,务必在与中总方面汇合后通知中总此事。他说他跟戎子一路跟踪魔人正在前往东部的途中。另外,魔人统领是一个额中生有第三只眼的黑发黑眼的年轻男人,在外貌千奇百怪的魔人中很容易辨识。
爆头简单地回信汇报了现今状况,收了仓鼠,仍是盘着腿坐着,开始浅眠,眼虽微闭着,耳朵却警觉地听着周遭动静。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意识正在混沌中游离着,突然听得几声轻响。
他睁开眼耐心地等着,持着步枪的手抬了起来,笔直地对着架在屋顶边的竹梯。
许久许久以后,来人才终于凭着单手艰难地爬了上来、冒出了上半身,苍白的脸色,原本一双在黑暗里也晶亮的眼睛因为蒙上了一层寂寥与恍惚,而变得有些黯淡晦涩。
作者有话要说:
21和22章关于幺鸡的部分修改过了。。。谢谢抓虫的亲。。MUA!
另外看下面的大家讨论激烈啊。。是不是有亲误会鸟神马。。首先阿娘的确偏心5号,那是因为他会被虐很惨所以心疼他嘛,至于偏心虽偏心、但不代表其他儿子就不爱了哟喂。。。所以说偶说随便圣母,从偶的角度来说,的确是不带任何褒贬含义的哟。。
至于在末日屠城的环境里做5号好还是做随便好,是理性好还是感性点好,随便是不是真的太圣母了。。这个讨论偶不会表示支持或反对任何一方的因为偶说过了。。这就是大家在末日里的选择啊。。大家从自己的感想里就能看出自己的本心了。。想像乃们就是薛晴突然有一天丧尸肆虐在学校或者公司了乃们会做神马吧。。。在面对其他人时乃们会选择神马吧。。
相信很多亲都看过末世录啦。写完屠城之后还没写杀伐之前,偶去观摩了一下这篇似乎老被很多人写评论的时候拿来对比然后发表“喜欢末世不喜欢屠城”或者“喜欢屠城不喜欢末世”这样结论的丧尸文(=凹=同学们真的不用再比了)。。一是因为好奇,二是因为怕杀伐曲会跟兔大的思路重合。。
看完以后发现很难有重合之处噗。。至少一个科幻一个奇幻神马的。。末世是一篇着力于展现人心与人性的文。。尤其展现了人性的冷漠、冷血、自私、求生等等的本能,很多东西和一些亲的观点是相同的。。写得灰常灰常精彩,俩只主角都是萌物,推荐给还没看过的亲去看看。。
至于屠城系列,。。从总的方向上来说是和末世完全不同的,讲的是不一样的主题(所以真的没神马比较的意义啊=凹=)。。。至少在正传里面(后传里因为要编织林林恢复的童话和顺道撒狗血,偶可能把一些东西的份量放得轻了点),偶想讲的是抉择,是的,这也是人性,但更偏“情感”多一些。。。而且像一个三观太正的童话(噗有人有这种感觉么)。。
么有人觉得某便爱某林某林爱某便,而在某林尸变之后他们竟然还能走到这一步,就像一个太过美好的童话么。。。
罗嗦了一大堆之后偶想说的是。。不管在大家的心里面对绝境以哪一种方式来生存是最好的(这个真的没有对错可言),但林林喜欢的就是这样的随便,随便喜欢的也就是这样的林林,如果林林如现在的5号这样杀杀杀(=凹=阿娘还是心疼5号噗),那随便当年是不会喜欢上他的。。。这个在前传里应该可以看得出的。。。林林虽然在对付敌人的时候很冷血,可能比5号这样还冷血,但是他在判定“危险”的时候有着更善良宽容的标准,像这个小孩,是不会被他判入“危险的应该杀死的敌人”的范围内的。。
至于5号他也没什么能够被判定为“错”的地方,他只是这种行为不像以前的林林而已……随便不偏心他偏心嘲林林已经很虐他啦……所以阿娘要分点偏心给他嘛……大家包容一下他啦……温顺又腹黑的5号其实很可爱的不是么……
第二十四章
对方抬眼见到他竟然在,微惊了一下,神色中的黯淡瞬间消散,换了一脸的平静淡漠,仍然似没看见他一般将整个身体都挪了上来。
爆头放下枪,皱着眉头看着他慢慢地走过来,在离自己较远的地方盘腿坐下,抱着那只之前被爆头折断的、永远也不可能复原的断臂,一言不发地看着远处发呆,偶尔捂着嘴低咳几下。
看上去似乎只是想出门来找个没人的地方默默待着。
“……”被无视的爆头。
他们俩,要说有过关系,也是来得糊涂、去得更糊涂,二人之间的对话——如果方才院子里爆头单方面的问话不算的话——结束于五号冷淡的一句“的确不关我事”和爆头暴起的青筋,那件引起事端的夹克至今都还在小货车的地板上无人问津。而现在莫名其妙就成了一人一边各自安静地欣赏月色这么个平和的情形,简直是诡异中的诡异。爆头眼角抽搐着等了一会儿,见对方始终毫无动静,终究没忍住,“你TM不去睡觉上来抽什么疯?!”
五号闻言偏了头,月光下的瞳孔晶亮却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声音低哑地、平静地答道,“我不需要睡觉。”
对方既然是“借尸还魂”,不用睡觉本来是能说得通的事情。但这句话扎进爆头耳朵里又是一根象腿那么粗的刺,无异于再次提醒他前天晚上对方故作困顿虚弱靠睡在他肩膀上完全是在装睡耍他。气息一粗,指节一握嘎吱作响,刚要发作,五号突然又加了一句,“……刚才的事谢谢你。”说的是爆头先前指出他身上有伤的事。
“……哼。”爆头从鼻子里冷哧了一声,寒着脸想谢个屁谢,老子不是关心你,只是关心一下是否有攻击者闯入了院子。
对方也是活该。换个谁见到另外一个谁都行,只有随便最见不得“季逸林”滥杀,这不正好撞枪口上,真TM自找巴掌自找骂。
下头吱呀一声,又有人推了门出来,二人警觉地往下看去,是只穿了件单衣的随便,抱了臂,微偏着头,站在院子里发呆。
不知是来找半夜失踪了上屋顶那个,还是来等院子外头那个。
五号起身就要下去,突然院墙上冒出个人影,伴随着滋滋的声响跟幺鸡的尖叫,眨眼间翻了进来。
是脸上和身上挂了不少血的季逸林,断掉的手臂看样子已经被吃了回来。幺鸡挂在他胸口,也不知道度过了怎样一个惊险刺激的晚上,显得恹恹的。
“林林!”随便又惊又喜,急忙上去拉他,却被对方退了一步闪开了。倒是被电了俩次的幺鸡委屈兮兮地翘着被电焦的小尾巴钻出来,蹿到随便怀里。
“怎么了?!”小蔡奔出来问。电网受了惊动屋内会有铃声警示。
“没什么,”随便道,“是他回来了。”
小蔡哦了一声,困顿地看了持免费票外出丧尸乐园游玩归来的季逸林一眼,打着哈欠倒回屋内,“没事没事!大家继续睡吧!”
“林林……”随便继续哄道。
“……嘲!”躲开。
五号跟爆头攀在屋檐上,看着随便跟季逸林进进退退,用肢体语言交流(?)了一阵无果,终究还是随便无耻地装作摔倒、趁机把人给紧紧抱住了,死乞白赖地哄了老一会儿,拉拉扯扯地牵进屋子里,啪嗒,关了门。
院子里一片安静,爆头挑眉嘁道,“怎么?不下去?”
五号沉默了一会儿,道,“不,我去了‘他’可能会再次跑开。随便不会想在这个时候被打扰。”
他垂着眼,像是在跟爆头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我可能真的变了,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了。”
爆头冷哼了一声,“变?如果他真喜欢你,不管成什么样他都喜欢!看见下面你自己的尸体没?这样他都能舍不得!”
五号低低笑了一声,听不出什么语气在里头,低语道,“可能我已经变得超出他的底限了,他很善良,所以不能容忍我冷血……他说的对,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好像我身上他喜欢的东西,全都留在那具身体里……”
他有些恍惚地竭力回忆着,嘴角牵起淡淡的微笑,“……而他没有变,一点都没有,很随和,很开朗,他笑起来很暖,他的手心也很热……”
那一脸旁若无人地圣母怀春的模样莫名地让爆头泛了一身鸡皮疙瘩、恶心得直打冷战,几乎是暴躁地打断对方,“少TM恶心巴拉的嘀嘀咕咕!要缅怀你那些春情滚下去找个角落自己待着!别TM当着老子的面发情,挡着老子看月亮!”
五号偏了头看向他,静了一会儿,有些奇怪地道,“我当时为什么会看错,你这样……分明一点都不像他。”
这一下子终于戳爆了氢气球点燃了火药桶,爆头神色瞬间阴黑了下去,抡起枪对准他的额头,从牙关里慢慢地狠狠地咬出俩个字来,“闭嘴。”
他最火的便是对方提这件事,偏偏这人不识好歹不知死活地一次一次又一次提醒他,他如此极具讽刺色彩地被失忆的对方当成另一个人的替身。
五号眨了一眨眼,神色依旧很平静,淡定地指出,“你杀不了我。我也不会感觉痛。而我如果又受了伤——头上多了个洞,哪里骨折——明天随便会看到。”
“……”
向来口水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爆头整张脸由青转黑又转紫,简直能听到自己额头上青筋一根一根啪嗒啪嗒暴出来的声音,一口白牙磨了又磨,终究只能黑着脸把枪放下。
五号偏了偏头看着他,判断道,“你其实很介意随便的感受。”
“但在意归在意,”他补充道,“我警告你别对他有其他的感情……”
话音未落衣领便被人揪了起来,爆头咬牙一字一顿地道,“你再说一遍?”
五号平静地道,“不能对他有其他的感情。”
爆头怒极反笑,“哈?因为你喜欢他?你会吃醋?你不准除了‘你’之外的人喜欢他?”
五号迎着他的怒意平静地道,“是,我爱他……”
“你爱他个屁!”爆头一把将他恨恨摔到地上,膝盖压着他胸口粗鲁地扯起他的衣领,“老子告诉你,老子当他是亲大哥!你TM以为老子是什么人?!以为老子是你?!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时候,抓着个看着眼熟的人就可以随随便便去喜欢?!”
“你的狗屁‘爱’只是个符号!”他瞪着眼吼道,“你根本不是靠你心里喜欢谁的心情在喜欢谁,而是认准谁是‘随便’就喜欢谁!你真的喜欢现在这个‘随便’?!你真的会为了他吃醋?!少TM装了!他刚才搂着另个你进去的时候你什么感觉?!你真的有感觉?!你TM没看到你当时脸上死人面具一样的表情!”
“连丧尸都知道什么叫吃醋!”他看着五号深不见底到什么都看不清的眼道,“你TM才是没有魂魄没有心!你身上有感情的部分——全TM留在那个丧尸那里了!!”
“……”
爆头解恨地看着五号低垂下去的眼。
“……”
“干嘛?!被老子踩中痛处?!”对方一言不发,他便忍不住的得意地冷笑。之前不是挺拽的吗?!敢噎老子?TMD有本事顶回来啊!
谁料五号突然挣扎起来!屈膝一脚蹬开了爆头,接着单手撑地,摇晃着站起来。
月光下他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死人一般的青白,眸子里灰蒙蒙得再看不见一点光亮。
他看也不看爆头,脚步虚浮着几步走到屋檐边,接着身子一晃栽了下去!
爆头急忙大步冲到屋檐边去看他,却只见他踉跄着没入屋檐下的背影,吱呀开门的声音,进去了。
爆头皱着眉头看着下头老久,才转身坐了回去。
躺在被踩得皱巴皱巴的床单上看了老一会儿天,月亮始终是那副白得惨无人道的样子。
“……”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象是谁,突然就骂了一句,“草!”
真TM嘴贱!
……
快凌晨的时候魏一那只仓鼠收到了中总发来的通知,丧尸大量涌入,海城局势失控,中总已成附近唯一的安全区,目前戒备森严、人手充足、有大量食物储蓄,通告在外的各除魔师带幸存者退往总部寻求庇护。
歇了这一夜,又补充完了物资,随便便建议按中总的通知继续往总部方向走,毕竟医生这里没有结界庇护,终究不可久留。况且这里距海城并不太远,如果途中没有障碍,大约三个小时就能到达中总所在地。
然而当他邀请医生和小蔡一起走的时候,那二人却摇了摇头。
“暂时走不了呀……”医生道。
他带随便进了里屋,那里头还有个被白帘子围起来的小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只剩一条腿的三四岁的小女孩,瘦弱的脸颊红扑扑的,正发着高烧,额头上插着点滴。
这孩子太过安静,这么一整夜了,竟然没有人发现她也在屋子里。
“这……”随便惊道。
“我女儿。”医生说。
随便瞪眼睛。
“咳!”小蔡说。
“我‘们’的女儿,”医生不耐烦道,“咳什么咳呀,有话好好讲!”
小蔡默默地蹲一边给女儿擦汗去了。
“她说不了话,少了条腿,是我们去年在灾区领养的,”医生解释道,“身体很差,心脏也不好,又有哮喘,最近一直在发高烧,情况很危险,一刻都缺不了这些医疗器具,没办法带她走。我们得留下来照顾她。”
所以他和小蔡即便有车,也没有想过趁早往外地逃。反正诊所里暂时还算安全。
随便沉默了一会儿,道,“这样,我送他们去了总部,再回来接你们,等她情况好些了我们一起过去。”
“好,”医生道,“你们路上小心点呀。”
“你们也是。”
那一家人都被爆头和五号杀干净了的男孩也抵死不愿意跟着随便他们走。随便便只能让医生先照顾着他,等第二次回来再说。
一行人匆匆上了随便的货车,依旧是充完了电精神好了不少的随便开车,季逸林非嘲嘲吼着霸着副驾驶座不出来。
车门还没关,最后从屋里出来的五号还没进车厢,突然听到里头医生一声惊叫,那小男孩再次从屋里冲了出来,抓着一根带着长钉的木凳子腿就冲五号刺去。
五号只一侧身一扬手,就扼住了那孩子细瘦的脖子,车厢里的众人都惊了一惊,尚在前车厢的随便还没注意到,爆头喝了一声,“喂!别动手!”
五号的面上没什么表情,青白的脸色看上去如死人般可怖——当然他本来就是死人了。那孩子垫着脚勉强站着,一夜没睡的充血的眼睛瞪着五号,恨恨地咬着牙。
谁都以为五号下一个动作是掐断那孩子的脖子,谁料他只是看了那孩子一会儿,牵着嘴角淡淡地笑了笑,道,“坚持没什么错,很值得欣赏。只是别用在愚蠢的地方。”
他丢开那孩子,拉开胸口带血的绷带给对方看,道,“别徒劳了,你杀不死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样才能死。”
……
果然如担心的那样,进入海城以后,许多交通要道都被毁损和被遗弃的汽车堵了起来,辗转了近乎一整个白天,才终于到了海城东部。奇怪的是并不见预期中的满城丧尸喧嚣,比较起夙城,这里反而一片死寂,地上都是残肢碎体,很难得才能见到一两只走来走去的丧尸。
途中随便和前几天才从中总监狱里越狱的爆头谈了谈,中总似乎仍是在十年前他熟知的东总的位置,十年都没有变过——海城最东边的高白岛,伪装成一间医药研究所的模样。爆头踹着鸡笼问了问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季逸鹏,得知这几年政府规划建设,高白岛上多了不少高楼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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