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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的天菜(指富为婚之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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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没人懂得感激,也没有人记得他为他们做了什么,反过来指责他霸产占地毫无手足情,欺寡凌幼没天良。
  
  他们是这么回报他的吗?
  
  幸好女儿不在,不然被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无赖缠上,她肯定会气得抄板凳赶人。苗大勇眼泛血丝,显然好几日没得好眠,被这些操心事烦得吃不下、睡不好,心中郁闷。
  
  “二哥,话不能这么说,虽然大哥不在了,长房的那一份还是要留,长孙占一份是老一辈的规矩,你一个人独占说不过去。”苗家老三苗大智看似义正辞严,其实心里不断算计。他吃肉,好歹也给别人喝点汤。
  
  闻言,苗大勇气不打一处来,抄起一只茶杯摔过去。“当年大哥一死大嫂就闹着要分家,大家看她没了丈夫又拖了四个孩子,现金、房子、土地是少给了哪一样?”
  
  “再说了,老三,你的两个儿子也有正当工作,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闹什么,比起老四那口子,你的日子好过多了,手头上从没缺过钱。”儿子是科技新贵,年收入百万,过得最好的人反而闹得最凶,他真的不晓得他们究竟在想什么。
  
  “二哥,你哪里知道我们的难处,大嫂的房子虽然坐落闹区,市价一、两千万,可是那是几十年的老房子了,长年漏水又有壁癌,换栋新的不为过吧?大哥生前对你有多好用不着我多说,你又不是拿不出来,干么当个守财奴。”
  
  儿子有钱又如何,根本不肯给他,每个月像施舍乞丐一样一人只给他一万五,
  
  合起来不过三万,他想喝喝花酒赌两把都不够,月初给钱,不到月中就没了,哪来的宽裕。
  
  何况他外头还养了一个小他好几十岁的大学生,眼睛又大,皮肤又白,说起话来娇滴滴的,媚眼一勾教人茫酥酥,更别提床上那股骚劲儿,简直是销魂呀!他家的婆娘根本没得比。
  
  苗大智没想过正是因为他的风流成性,以及对发妻的无情,让偏向母亲的两个儿子商量好给他固定的扶养金额,一块钱也不多给,两边轮流接母亲过去同住,对他则不闻不问,标准的只给钱,不探望。
  
  “我就是要当个守财奴你管得着吗?我宁可把钱迭成枕头睡也不给你,你胆子够大就来抢。”苗大勇气得又想砸东西。
  
  “瞧瞧你,这脾气几十年不变,我也不过替大嫂说两句话,何必动气?何况说句难听的,你没儿子送终,将来还不是得在老大和老四家挑一个过继。”苗大智撇撇嘴,满眼嘲讽。
  
  这话言下之意就是他财产再多也留不住,到头来还是得给别人,他是抱心酸的,无儿祭拜是事实。
  
  不过这虽是实话,由身为弟弟的说出来就过分了,他们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弟,居然还往人最痛的伤口戳下去,这话说狠了。
  
  “虽然我儿子死得早,但我还有女儿,不劳费心,她一个抵你们十个。”气到胸痛的苗大勇大声吼道。
  
  “女孩子终究要嫁人,不全便宜了女婿,她拜的是人家的祖先而不是你。”苗大智开始有些口不择言,为了钱,没了兄弟也在所不惜。
  
  “我高兴、我痛快、我甘心将半生辛劳送给半子,没留下后嗣这件事我将来到九泉之下再向老祖宗磕头认错。”秀芝即使再惹他生气好过这群狼心狗肺,逼他卖地、卖祖产,连百年宗祠也不要了,苗家怎么尽出这些窝囊废
  
  “二哥,别说气话,你和三哥呕气何必牵连我们,别执迷不悟,趁兄弟们还活着时分一分。”苗家老五苗大忠开口也是为钱。
  
  “老五,哪边凉快哪边去,你那偷人的老婆找回来了没?先把家里事处理好再出来见人,别害我们跟你一起丢人现眼。”苗大勇回呛,没说出口的是他女儿跟了个吸毒的,儿子还在酒店当围事,都是没出息的。
  
  “二哥,你--”羞愤不已的苗大忠涨红了脸,话到嘴边难成句。
  
  “二叔,自家兄弟何必闹得不愉快,三叔、五叔也是为了你好,你这身子骨也不硬朗了,上了年纪就要好好地为自己将来着想,别总认为日子还长得很,别像我家那口子”
  
  苗家大嫂又开始哭嚎,开始哭诉她命苦,原来以为嫁进苗家能享享福,谁知她那个死鬼丈夫不争气,一场重病就要了他的命,留下他们孤儿寡母。
  
  老大家的一哭,同病相怜的老四媳妇也跟着哭哭啼啼,两个寡妇抱头痛哭,倒让一旁的众人感到无比尴尬。
  
  人走茶凉,除了苗大勇还肯代大哥、四弟稍微照顾他们的遗眷,其他苗家的亲族根本不肯伸援手,少了男人的支撑门户也就少了情分,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冷漠待之。
  
  “就是呀,二哥,我们也不是故意来惹你生气,大嫂、四弟妹是妇道人家,你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多少让她们好过些。”苗大智极力游说,不达目的誓不罢手。
  
  神情疲惫的苗大勇看了看一屋子的亲人,心里不由得感慨。“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卖地的,等我百年以后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我两眼一闭也看不到。”
  
  他已经心力交瘁,懒得再应付他们,老父留给他的土地他会守到进坟前,到时随他们去分。
  
  “二哥,你再想清楚……”
  
  “二哥,你考虑考虑……”
  
  “二叔,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苗大勇苦笑,闭上发涩的双眼。“我心意已决。”
  
  他果然是老了,力不从心,光是听几句胡话就受不了,心口一阵阵的抽痛。苗大勇的固执让苗家众人束手无策,暗地里怨他的死脑筋,不知变通,有钱到门前偏往门外推。
  
  不过山不转路转,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他名下的几亩田,而是更大的利益,够他们吃喝一辈子。
  
  “既然二哥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可是爸指名给秀芝的那块地我们可不能不说话,那是爸生前攒下的家产,我们每个人都有分。”那是一块肥地,油水甚丰。
  
  想抢他女儿的嫁妆?门儿都没有!苗大勇冷哼一声。“去跟罗律师提,我不插手,你们也晓得我和不孝女好几年没谈过话,她要放着长草或是租人耕种我一概不过问。”
  
  早知道他们不安好心,会将如意算盘打到秀芝身上。
  
  一提到向来不由人作主又极有主见的女儿,苗大勇是恼多过怒,更多的还有为人父亲的骗傲,外表娇弱的她有着坚强的心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群人想从她下手是自找苦吃,她那宁折不屈的臭脾气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父女俩的个性几乎是一模一样,软硬不吃,不管别人说什么只坚定自个儿认定的信念,把前路险阻跌得头破血流当成磨难,吃补、吃苦只差一个字。
  
  人不怕受伤,就怕受伤了爬不起来。这是他们家的家训。
  
  “罗律师算什么,根本连屁也不是,哪有人会立下五十年不卖地的遗嘱,还把地给了五谷不分的孙女,爸是病胡涂了,迷迷糊糊的盖错章。”都快死了还摆人一。
  
  苗大智很不服气,还没听过家产越过子辈直接传给要捧别人家饭碗的孙女,实在太可笑了,她凭什么得的比他们这些长辈还多?
  
  一听这话中有话的暗示,苗大勇面色一沉。“你是指我家秀芝朦骗老人家,趁他神智不清时窜改遗嘱是不是?”
  
  非常严重的指控,也是对他女儿人品上的侮辱,她替叔叔们尽孝还被污蔑,这还有天理吗?
  
  “别激动,二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爸死都死了,那份遗嘱就别当真,趁着如今价钱好把地脱手,我们五个房头少说四、五千万的进帐,也省得你在花田里蹲得腰酸背疼。”
  
  真给钱蒙了眼,一群势利鬼。“还是老话一句,不要问我,你们的肮脏事我不掺和。”
  
  有老子逼女儿丢嫁妆吗?想钱想疯的人真是无理取闹,一大把年纪了越活越回去。苗大勇不齿这些唯利是图的兄弟。
  
  “二哥,你!”苗大智被他的顽固气得握紧拳头,但没敢真的动手,二哥揍人很痛,会出人命的。
  
  “二叔,你一定不清楚对方开价多少,若你端点架子再抬一抬,肯定比你种花有出路,说不定在台北的秀芝就等你开口让她回来,老是离家在外你也不安心。”苗家大嫂动之以情的劝说。
  
  大家都知道苗大勇有多疼这个女儿,简直是要星星不敢摘月亮的疼入心坎里,连她想北上复学都百般阻拦,宁愿扯破脸、父女交恶,也要把人留在乡下。
  
  尽管多年来没说过几句话,见了面像见到仇人般撇开脸,可谁都看得出他的疼爱,就是舍不得女儿在外头吃苦受罪,才做恶人逼她回家,他这番用心良苦苗家人皆知。
  
  女儿是苗大勇不能碰的软肋,为了她,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一提到女儿,他的老脸为之一柔。“她比我还懂,不会把她祖父操劳半辈子的心血给糟蹋掉,你们都明白她从来就不是个会讲道理的人,她要真撒起泼来连我也招架不住。”
  
  一头母老虎,又凶嘴又毒,不管你是不是长辈,只要她认为你是错的,抄起竹扫帚照打不误。
  
  想到她在她祖父灵前抢过师公的桃木剑就往她三叔背上砍,一人舌战多人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凶巴巴的模样让人不敢靠近,苗大勇不由得想笑,心里得意得很。
  
  若不是她的胡搞瞎搞、不讲道理,谁生事就打谁,一场丧事真要变成兄弟争产的闹剧,沦为地方上的笑柄。
  
  “二哥,你未免太自私了,一点也不在乎我们的死活,老实跟你说吧,我在外头欠了一屁股赌债,人家说我再不还钱就要砍我手脚来偿,你不能不救我。”苗大智使出苦肉计,把自己说得可怜,情况危急。
  
  “你有儿有女,叫他们帮你还。”敢赌就要承担后果,帮他等于是害他,人一沾赌就回不了头,万劫不复,借再多的钱也枉然,一样赌个精光,再想办法弄钱。苗大智脸一黑,讪讪然退到后面。
  
  “二叔,我是钱借人周转收不回来,房子面临法院拍卖的难关,就需要一笔钱救急……”明明堆了一堆钱在眼前,伸手去取就有了,他在装什么清高,拿个死人当借口推三阻四。
  
  “你是放高利贷,和地下钱庄合作被坑了,大嫂,我不想撕破脸是看在你为我大哥守寡多年未再嫁,我尊敬你,但不要让我瞧不起你。”对于大嫂,他也只剩下最后一点情分了。
  
  “你……你……”被这么一堵,苗家大嫂还真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苗家对寡媳算不错了,不曾亏待过她,大房该有的都不会落下,她也从中得了不少好处,连如今住的房子也是当年分家时老二特地由他那一份拨给她,她才有安身处。
  
  “你们也来得太久了,我待会儿有一批花要出去,销到日本,那边的人对花材十分挑剔,我得去瞧瞧帮工的有没有依规格装箱,好走,不送了。”他靠花吃饭,不得不谨慎。
  
  苗大勇拿起斗笠往头上一戴,手里是割花的大镰刀,摆明了要送客。
  
  他懒得理会他们,发动小发财车就要往花圃去。几个还想说话的苗家人见状,想拦车又怕他是个心狠的,直接辗过去,只能恨恨的瞪大眼,目送他离去。
  
  “三叔,你说怎么办才好?难不成我们真要干瞪眼,眼睁睁看亿万钞票从我们眼前飞走?”那全是钱吶!她可以利滚利赚进几栋房子,拿来租人做生意是一本万利。
  
  “大嫂,你也看见了,二哥那性子比陈伯伯家的水牛还硬,拗不过来呀!”认死理的人一根肠子通到底,没得商量。
  
  “不妨从秀芝那方面着手,我们就骗她二伯同意了,只是拉不下脸低头,让她先办土地过户再和二伯谈和……”咦,她说错什么?怎么他们看她的眼神有点……古怪?
  
  苗家四嫂的话一出,几双眼睛同时瞪向她,她是少数没和苗秀芝相处过的人,不知其本性。
  
  “你去说。”其他人异口同声的陷害。
  
  “我?”她和苗秀芝最不熟,刚嫁进来不久就分家了。
  
  “既是你出的主意,当然由你去执行。”没人指望她成功,搅搅局倒是可行,没道理光他们发愁。
  
  “我不行,我不行啦!我不会说话,嘴很笨……”苗家四嫂惊慌地直摇头,一张脸白得像医院的墙壁。
  
  “你不想分卖地的钱吗?”一句话堵死她未完的话。
  
  “这……”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迟疑了。
  
  “嗯,我晓得了……好……是……我会注意的……最近我会少回去……小心门户?妈,我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不用你提醒……爸他又……”
  
  怎么家里的事没完没了,以为祖父的丧事办完就该消停了,他们还真是不死心,非要把一池清水搅独了才甘心。
  
  她顾念他们是长辈没在灵堂前下重手,多少保留长者的面子,可是人退一步又被逼进三步的做法实在叫人没法原谅,当初她就该不顾体面的打到他们怕,看谁还敢啰唆。
  
  “……你跟爸就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别去管他们说多少浑话,我们站得住脚,不怕风摇树,三叔、五叔的皮够厚叫他们来找我,那把桃木剑我还收着。”留着斩妖除魔,先净化两只妖孽叔叔。
  
  大家族的烦恼就是人多、事多、麻烦多,苗家上下三代的亲族有上百人,沾着血亲甩不了。
  
  按掉手机通话键的苗秀芝烦躁的抓抓头发,无奈的轻声叹息,一连串的事让她怀疑离家的决定是不是错的,父亲一个人要挡住所有人的声音,太困难了。
  
  “你收把桃木剑干什么,兼职收惊?”
  
  背后忽然传来压低的男声,以为只有自己在的苗秀芝猛地回过头。“是你?!”他鬼呀!没有脚步声,吓了她一跳,差点用锅子砸他。
  
  “这是我家,我在自己家里有什么不对?”祈煜翔取笑般的将长臂横过她胸前,取走她刚烤好的动物饼干,一口咬掉系着领带的猴子先生的头。
  
  她没好气地横他一眼。“你不是说今天要陪李董打高尔夫球,不过午不回来,让我取消休假陪小公主。”
  
  保母不是超人,也有周休二日,她正打算约李文雅到关渡一带骑脚踏车,一面赏鸟,一面欣赏沿途的风景,健身又省钱,还能开阔视野,放松身心。
  
  但是他临时通知有事,让她假日加班,比照劳基法双倍计薪,她想也没想就点头了,交错朋友的李文雅只得自认倒霉,三生不幸认识她。
  
  “你没瞧见外面的天色吗?快下雨了,不会有人冒雨打小白球。”他把假话说得像真的一样。
  
  “有变差吗?明明出大太阳,只不过起了点风。”还不到下雨的程度,顶多是阴天。
  
  “山上天气变化极大,建在山边的高尔夫球场已经下起毛毛雨,我们到的时候地上是湿的,只好打道回府。”他又贪嘴的吃了一块垫着脚尖跳舞的猪。
  
  嗯!好吃,甜而不腻,外酥内软,造型多变,她烤饼干的功力可以放在店里卖了,大人小孩都喜欢。
  
  “祈煜翔,你是小朋友呀!那是烤给小涵当点心吃的,你不要拿来磨牙。”他还吃得真顺口,一块接一块的往嘴巴塞,卡滋卡滋嚼得没有羞耻心,真当是为他准备的。
  
  祈煜翔眉头一拧,指尖一探,从她发梢取下一片紫苏叶。“你喊我的名字像在喊你的同学,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我们以前不会真当过同学吧?可是我怎么记得你好像小我三岁?”
  
  他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国中以后的记忆没有她,而且年纪上算起来也不会是同年级。
  
  只是那种感觉很强烈,她的口气、她的眼神、她的动作,以及对他的颐指气使,似乎两人认识很久了,他的习惯和个性她都了如指掌,只差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说不定喔,祈同学,天才儿童是跳级就读,我天资聪颖,过目不忘,超强记忆力,多少名校想吸收我这样的资优生。”她煞有其事的自我吹捧,几乎有个神圣光圈在头上转。
  
  她还是他的初恋女友呢!当年他认得的字比她多,还写了一封加了注音符号的情书给她,说什么一生一世、一辈子只爱她一人。
  
  她记得可牢了,还以此事当要挟,正大光明的奴役他,指使他做了不少让人想起来都好笑的蠢事。
  
  只是再相见的那天没说,此后再提就不合宜,她还是希望他能自己想起来,而非藉由她的口,他比她还年长三岁,照理说应该记得比她清楚,无须再经由她的提醒。
  
  点点滴滴的儿时趣事,她当是美好而生动的回忆,充满纯真与欢笑,和小小的得意;而他大概是恶梦一场吧,宁愿无声无息的揭过,不复记忆,毕竟他那几年过得满悲惨的。
  
  祈煜翔摇摇头。“我不记得你和我同班过,你不是我的同学,可是……会不会我们当过邻居?”越是和她相处越是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感觉像是一起挨过骂,被人戳过脑门,结伴胡闹。
  
  那是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受,很窝心,像无话不谈的老朋友,让他更加不想往外跑,只想待在家里,光是看她时而严厉,时而笑语如珠的纠正小侄女的坏习惯,
  
  他的心是满足的,忍不住会心一笑。
  
  一个“我的家庭真可爱,整洁美满又安康”的画面浮现眼前,有爸爸、有妈妈、有令人头疼的小孩,这不就是一个平凡的小家庭吗?让他不由自主的觉得这样也不错。
  
  他喜欢看她飞扬跋扈的模样,肆无忌惮的大笑、奔放又大方的性情,对孩子有耐心,让家里的猫和狗都认她为主人,看到侄女的曰渐改变和对她的依赖,他万分佩服。
  
  美好的感受一点一滴的累积着,他理不清贪看她阳光般笑容的感觉是不是爱,他只知道错过她再也找不到相同的悸动,和女人交往时他从未如此轻松的开放自我。
  
  没有压抑、没有试探、没有刻意的装模作样,即使是大学时期交往的前女友也没让他这般放松过。
  
  没有理由的,他想每天看见她,听她带点爽朗的笑声。与人相约高尔夫球场打球是他编出的借口,其实他不过开车到附近兜了一圈又回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
  
  原本想吓她一下,但想想太幼稚而作罢,毕竟她是小侄女的保母,而非他的女朋友……
  
  呃!女朋友?
  
  祈煜翔看见忽然凑近的柔美面容,内心一涌而上的想法让他有些心虚,却又雀跃的想付诸行动。
  
  “你干么脸红,发烧了吗?”苗秀芝伸出白皙手臂,他微微一僵,想闪避又顿住,任由她微凉小手覆上额头。
  
  “你……”要不要和我交往?他一句话含在嘴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发烧呀!可是有点烫。”对于感情的事苗秀芝很迟顿,未发觉他的异样神情。
  
  “说到邻居,你以前住过南部乡下吗?很偏僻的小乡镇、不热闹、人口不多。”收回手臂,她有意无意的问,心中有所期待。
  
  经她一提,他脑中有模糊的影像一闪而过。“应该有,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有气喘,医生建议到空气污染较少的环境养个三、四年,后来病好了就没再犯。”当时是母亲陪他去的,父亲在北部工作,分隔两地,一家人团聚的时间有限,待他身体状况一好转,没再发病了,和母亲感情甚笃的父亲便要他们回家,一家人不分开。
  
  “你还记得住哪里吗?也许我真是你的近邻。”他们两家离得不远,隔一条防火巷而已。
  
  他想了一下,眉头轻轻拧起。“没印象,上了国中课业繁重,哪有空闲去想和课业无关的事,我……你刚刚和谁讲电话?口气有点沉重,还提到桃木剑,你家有人中邪?”话说到一半,他突然转了话题。
  
  他想说:我对你的感觉满不错的,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可是话到嘴边又缩回去,少了告白的勇气。
  
  难掩失望的苗秀芝轻喔了一声。“你才中邪呢!少一张乌鸦嘴乱诅咒,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一、两件烦心事,不值得一提……对了,小公主五岁了,要不要安排她上幼儿园,她这年纪需要朋友,学习团体生活。”
  
  她知道几间还算令人满意的幼稚圜,双语教学,设备齐全,师资优异,给小朋友游戏的空间大,而且安全设施完善,门口有警卫,进出人士会详加查问,非父母至亲不得探视孩子。
  
  “应该不用了,感谢老天。”混乱的日子快结束吧!他不想再听见半夜传来小孩作恶梦的尖叫声,直说床底下有十指长满尖爪的鬼,吵着要他当道士抓鬼。
  
  看他一脸受苦受难,渴望解脱的神情,她觉得好笑,噗哺笑出声。“她的父母要回来了?”只有这个可能才让他满脸激动,一副快摆脱麻烦的样子。
  
  “差不多,昨夜视讯时提起那边的挖掘工作并不顺利,会暂时中断一段时间,等内地的官员核发允许档再开挖。”考古工作繁复又冗长,没个三、五年研究不出成果。
  
  新疆一带发现汉代陵墓群,农民在田里种高粱时挖出古代器皿和陪葬品,当地官员下令全面封锁,等上层指示再进行开挖,帝王墓穴占地甚广,还不确定究竟有多大。
  
  不过当一大群来自各国的考古人员兴匆匆的跑到内地,他们受到的不是热烈欢迎,而是冷漠的对待,一举一动都像是受到监视一般。
  
  因为那是国家一级宝藏,须提防有心人盗取或私藏,内地人信任专业但不相信外来客,一有完整的古物出土便防得滴水不漏,甚至有着种种严苛的规定,令考古人员动辄得咎。
  
  对考古狂烈热爱的祈煜风因此抱怨连连,说胃口老是填不满的地方官员不通人情,他们一行人住在临时搭建的竹寮里,没水没电没干净的被褥,食物严重短缺、药品也不齐全,进出还要受限制,根本不是人过的。
  
  他话里话外不无要弟弟金钱援助的意味,但碍于两地的法令不同,想先撤离再筹钱,等政策明朗化,考古队伍再长期进驻,而改善生活质量是第一要务。
  
  “聊得很晚吧,我看小公主一大清早没什么精神,一直揉眼睛、打哈欠,一看就是没睡饱,我让她回房间再睡一会。”不然连走路都撞到墙,把多多看成虎皮。狗和猫的体型相差那么大,居然还会认错,看得她发噱不已。
  
  “凌晨两、三点左右,那边的电力不稳定,能多聊一会就尽量把握,下次再接上线不知何时了。”
  
  苗秀芝瞄了一眼他微微出汗的额头,纤白葱指往上一抹,举止有些她不自知的亲昵。“偶尔一、两回尚可,不能太常让孩子晚睡,还在发育期间,睡眠对孩子很重要。”
  
  所谓“一瞑大一寸”,小公主这年纪的小孩生长速度很快。
  
  “那大人不睡就没关系了?你还真是偏心,对雇主付出点关心又不会少块肉。”他也想要个无微不至的保母,小魔女太幸福了,有吃有喝有得玩,还有人陪在身边。
  
  祈煜翔很羡慕,当小孩子真好,无忧无虑的长大就好,不像他得任劳任怨的工作,整天泡在公事上。
  
  苗秀芝闻言忽地一怔,眨了眨眼。“祈煜翔,你……你在跟我撒娇?”
  
  错觉、错觉,肯定是错觉,他怎么会有那么幼稚的行径,又不是五岁的小朋友
  
  他不做正面回答,指尖看似无意的拂过她头发。“你先前不是客气的喊我祈先生,最近倒是连名带姓的直呼,苗秀芝小姐,你有些喧宾夺主的嚣张你知不知道?”
  
  有吗?她稍微反省了一下,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祈先……算了,真拗口,祈煜翔,你要是认为不妥当就纠正我,我这人很随和,态度谦逊,有商有量不固执己见。”
  
  “随和?”他一听轻笑出声,不怎么认同她的自我认知。“以后你就直接喊我的名字,我也不苗小姐、苗小姐的喊,秀芝喊起来挺亲切的,顺口又好记。”
  
  她要真随和就不会让狗尾巴不小心扫翻果汁的多多前肢举高贴壁罚站,还不许虎皮用爪子磨地,她那时的表情多严厉,把家里的猫狗吓得直发抖,不敢汪汪、喵喵叫,只能耷拉着耳朵乖乖受罚。
  
  “煜翔?”她试着喊了一声。
  
  低柔的嗓音如春风拂过面颊,令祈煜翔顿感舒畅。“秀芝,你……”
  
  “爹地,你怎么可以吃我的小熊饼干?!那是我很乖,有帮忙收拾玩具,秀芝阿姨给我的奖赏。”爹地好坏,趁她睡觉觉的时候偷吃她的点心,他是坏大人,不乖。
  
  果然是无所不在的小魔女,大好的机会又被她破坏了,祈煜翔很想将坏事的小家伙塞回她母亲的肚子里,他略有怨气的反问:“有写你的名字吗?我没瞧见就是我的。”
  
  在他家里头的一切事物都是属于他的,他取之用之再正当不过。他还很幼稚的当着小侄女的面咬去了熊宝宝的脚,津津有味的嚼着,三、两下就把一块厚薄适中的饼干吃掉。
  
  “爹地……”祈筱涵都快哭了,委屈兮兮的扁嘴。
  
  见她泪水就要泛滥成河,他心一软,将小侄女高高抱起,坐在他肩膀上。“走,我们看卡通,今天你可以多看一个小时,我和秀芝阿姨陪你看,你要看黄色小方块还是光屁股小孩……”说完就走到沙发坐下。
  
  “祈煜翔……”苗秀芝啼笑皆非。他又心软了,狠不下心对孩子摆脸色。
  
  “是煜翔,刚说过的话就忘了,还好意思自称记忆力超强。”他笑着调侃,拍拍小侄女身侧的沙发空位。
  
  她瞪了他一眼。“没原则,小心哪一天自食恶果,我绝对不会同情你。”
  
  她指的是他不知自我克制的软心肠,以及人家掮两下风就转向的个性,一遇到猫狗和小孩,便彻底举白旗投降。
  
  不过谁也没料到今日短短的几句话,日后竟会成真,因为祈煜翔的心软和对女人眼泪的无抵抗力,让他伤了今生的最爱,后悔莫及。
  
  第六章
  
  “这辆破机车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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