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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只是久别重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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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晰骑了没几下,就跳了下来,抬眼透过厨房窗户看到厨房里的雪姨,在含笑看着她。
“雪姨,晚上我骑车去上学。”林晰趴在窗边,跟里面的雪姨说话。
雪姨听了,吓得手里的碗差点砸了。“笑笑,你又开什么玩笑,你一直就在小区里骑,现在突然上大马路,不是雪姨打击你,你那技术就是马路杀手。”
林晰讪笑着,“让刘叔叔跟着我好了。”
“你摔下来刚好有车,刘叔叔也救不了你。”
林晰翻了一下白眼,虎牙一下一下地咬着嘴唇,“那我练习几天。”
“笑笑干嘛突然要骑车了?”
“喜欢。”林晰慢慢说着,手指无意识地摸过窗棱,然后一甩头发,就跑了。
“慎哥哥,饭好了没,我饿!”一个小男孩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冲着厨房里的人撒娇,他的脚前堆着积木。
这是一个相当旧式的房子,窄长,两层,一二楼是一个长直的木楼梯连接,入厅只有一个柜子,一个长木沙发,一个旧式电视,厨房只有小小的一扇窗,内里昏黑。
“很快了。”厨房里的人埋头在打鸡蛋。火光照映着一张坚毅的脸,炉子上的锅烧得冒出了白烟。
吱啦一声,一碗切好的西红柿倒入锅中,香气四溢。
“好香,慎哥哥。”
厨房里的人嘴角微弯,锅勺翻腾几下,倒入了鸡蛋。
“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小男孩把积木垒成一条直线,嘴里念念有词。
锅里热闹的声音嘎然而止,然后是关炉子的声音。
“小泠,你先吃。”顾慎把一碟西红柿炒蛋一碟青菜一碗萝卜干放在桌子上,回身从厨房拿出四个碗,四双筷子。
顾慎打了一碗白饭,把西红柿炒蛋里的蛋拨到饭面,走到小泠身边,“小泠,吃饭。”
小泠伸出手臂,做出一个要抱的姿势。
顾慎抿抿嘴,双手放在小泠腋窝下,猛一用力,屏气把小泠抱在怀里,然后一脚深一脚浅地往餐桌走去。
“你的。”顾慎把饭往小泠面前一放,转身去把作业拿出,放在餐桌上。顾慎唰唰的写字声,和伴着小泠的嚼饭声。
“顾慎!快出来。”一个很尖锐的声音传来。
“妈妈回来了。”小泠把嘴角的饭粒用手塞到嘴里,傻笑着说。
顾慎放下笔,默默走出门外。门外站着一对夫妻,两人都肤色黝黑,衣衫粗简,女的虽然看着满面尘土,但是很年轻,她草草扎在后脑勺上的马尾,有些蓬乱,发尾枯黄。男人看着40多岁的样子,老实敦厚,他们一人推着一个三轮,三轮上放着几个易拉罐和一包废纸,车头挂着喇叭。
顾慎走过去,从后面帮忙把两个三轮推上阶级,推到屋檐下。
“做饭了吗?”那女人把车锁好,语气生硬地看了一眼顾慎。
“做了。”顾慎走入屋,把桌子上的作业收起,放入书包内。
“顾慎,鸡蛋呢?”那女人才进屋,拿出筷子,在番茄里拨了几下,然后怀疑地看着顾慎。
“妈妈,在我肚子里。”小泠呵呵一笑,拍拍肚子。
顾慎暖柔地看了小泠一眼,过去把他嘴角的饭粒擦去。
“你知道现在东西有多贵!还要多养一张嘴。”
“秋莲,你就别吵了,消停一下。”屋外的男人终于忍不住说,他走入屋子,一身尘土,径自入了厨房,把水泼在脸上,擦了把脸。
“二叔。”顾慎站立一旁,给二叔递过筷子。
“今天累死累活一天也就挣个100来块,三个人都紧巴巴的……”秋莲从厕所出来,边走边提裤子。
顾慎淡淡地坐下,把番茄鸡蛋里仅有的鸡蛋沫拨到二叔碗内,然后给自己碗里拨了一把萝卜干,夹上一筷子青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说今天女人,怎么那么恶毒呢,卖我几个瓶子,那张脸好像多大好处一样,撞了我一下也不吭声,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啪!”二叔把筷子在桌面上重重一放!
秋莲滞了一下,拿起碗筷。不一会,那尖锐的絮叨声又响起了:“明天要去交水电费,50多的水电费呢……还有那个腌菜,那天隔壁老方借了一颗,赶紧让他还……我们家都没菜吃了……”
整个屋子里飘荡着的,除了秋莲的声音,就是吃饭的声音。顾慎吃饭极快,没几分钟就吃了一碗,秋莲一脸怨气地看着他装了第二碗。
顾慎视若无睹,坐下,倒了点番茄汁到碗里,又是一大口接一大口。
“二叔,小泠,二婶,慢慢吃。”顾慎拿起碗筷,到厨房冲洗,然后拿出书包,从里面拿出500块钱,递给了秋莲。
“二婶,这个月的伙食费。”
秋莲撇了一下嘴,把钱拿过手里,哗啦啦数起来,来来回回数了几遍,揣在口袋里,不作声响。
顾慎把书包一背,“二叔,我去了。”
“小心。”二叔无奈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压力山大的几天,再次做新人。。。发现还是很有新人的款阿,低眉顺眼,全无气场。。。。虾米时候我才可以雄风再现。吐槽完毕。
终于赶在12点前更了萨,没食言,给点掌声阿。。。
关于少年时代阿,人家都17岁了,当大人看啊!这个文少年时代会占好大一个篇幅,因为这个段时光对两个人都很重要,写高中生活也是满足一下我没怎么写过高中的瘾。事实证明好难写!不过写到后面就开了,前面这几张都是背景更多一点。后面两个人的对手戏会越来越多滴。感觉我的节奏总体还是很慢的。还没找到快的方法。。。哈哈哈。。。
sa,我觉得一个作者能够遇到你这样读者,真的太幸福了,巨大的动力啊!交流起来会觉得幸福,感恩有你。
另外我也在等一个人啊,苏苏,想知道她虾米时候来。。。
你们两个是我无数次想偷懒,然后又舍不得的重要因素之一,当然写东西我还似乎很喜欢的,只是人会懒阿会懒阿,有好多的借口。
虫子,多谢你来噢。。。。你懂的,千言万语,留在qq讲。
其他妹子,你们的每一次留言小音都记在心里,每一个爪印都是激励,大家萍水相逢,因为一个文,大家都有了开心的瞬间了。
大家晚安,小音明天还要打足精神去做新人。。。。5555。。。新旅程。。。默默为自己加油!
☆、那时年少——烧饼和自习
顾慎把车锁打开,腰部靠在车座椅上定了一下,才迈腿跨上车,长腿一捞,左腿几乎没太用力,靠着右腿的蹬力,车轱辘就转了起来。
A城的傍晚,落日西下,竟然有了清凉的风,顾慎身后的那个旧房子越来越远,慢慢隐没成一个点。
顾慎极喜欢A城的傍晚,有阳光,有风,清凉,从前一家三口,会在这样的时间,吃饭,散步。爸爸会拖着妈妈的手,他站在父亲的身边。妈妈清弱的身体,会微微倚靠着父亲,两人慢慢扯着什么不着边的话题。瓦楞上长出的草,就在和风霞光里摇曳。
风把顾慎的头发吹起,吹干他额头的汗水。车行至公园,顾慎跳下车,打下脚撑,钻到一个树林子里。
“烧饼!”顾慎的声音有些沉,在傍晚寂寂的林子里,显得有些悠远。突然一只黄毛狗飞速窜了出来,扑在他身上。
顾慎露出难得的笑容,笑容如暖日初起,大地开怀,他揉着那毛茸茸的狗头“慢点,摔跤了。”
烧饼立刻呜呜叫着,趴在地上,好像真怕顾慎摔跤一样。
顾慎攀着一棵树,右腿着力,坐在一块树下的石头上,烧饼一跃,灵巧跳上他的腿上。伸出长舌头开始舔他的手。“现在还没吃的,晚上我下班给你带。”顾慎眯着眼睛,宠溺地给它梳理长毛。
那是一只普通的杂交流浪土狗,毛长而杂乱,脸部扁平,唯有一只嘴突出,长相不讨喜,整个脸就像一块夹肉烧饼。
“你最近洗澡了没?”顾慎自说自话,烧饼放弃了舔他的手,老老实实趴他腿上,半闭着眼睛,一条腿耷拉在他胸前。“晚上自己到湖边洗澡,我回来见到你要干干净净的。”
烧饼又是一声懒洋洋的呜呜声。一人一狗,就在树下,长久无声,顾慎靠在树干上,独自发呆。
“我要走了。”顾慎拍拍烧饼的头,语气里满是不舍。
烧饼不甘心,咬着顾慎的衣角。顾慎又使劲摸了狗背几下,把烧饼抱起,放在地上,才有慢慢站起。
烧饼要跟着,顾慎回身,“别出去。”烧饼继续呜呜叫着,清澄的眼睛看着顾慎,尾巴摆动得厉害,最终它乖巧地站在原地,看着顾慎离开,然后寂寞地趴在地上。
“笑笑,再不快点就迟到了!”雪姨轻拍林晰的房门。房门纯白,门上挂着一木牌——笑傲糨糊!
门开了,钻出一个脑袋,水淋淋的,一条浴巾搭在头上。
“我的大小姐啊!几点了啊?赶紧吧。”
“很快,10分钟。”
“10分钟你就等着迟到!”
“5分钟。”林晰跳着走开,一路跳一路擦透,那长而蓬松的卷发,像羊毛湿水,乱哄哄挂在头上。
“我能进来吗?”雪姨在门外,被那五颜六色的木牌子晃得晕。
“进来吧,帮我吹一下头发。”
雪姨推门而入,林晰正在往上提牛仔裤,白色的胸衣已经穿好,粉蓝色的扣钮针织短袖衣丢在床上。林晰的皮肤细腻光泽,如月下之色,浑圆的小小饱满,柔美修长的腰脊,平坦的小腹,颀长的腿……
雪姨看得目不转睛,暗暗感叹了一下林晰的青春逼人如夺目星辰。
“雪姨,头发……”林晰撒娇一样地看了一眼雪姨。
“你就是个忙乱鬼,到处让人收拾。”雪姨拿起风筒,小心抖开她的长发。林晰拿起衣服,套在身上。
“笑笑那么漂亮,到时候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孩子才能让你看上眼,女孩子是月亮,男孩子就是太阳。”
“雪姨又说这样的话了。”
“以后一定要找一个疼爱你的人。”
“雪姨你说这个话我耳朵都起茧了。”
“那还不是关心你,你就是心还没醒。”
“醒了会怎么样?”
“就会……”雪姨好像在想什么,最后有些羞涩的收回神思,“你以后就知道了。”
“雪姨你再说我就真的要迟到了。”
“唉呀!真的,刘叔都要着急了,你这个头发……”雪姨赶紧帮林晰梳理,一头长发就半干半湿地披着,林晰抓起书包,噼哩啪啦地下楼,白皙的长腿在扶栏的空隙中闪过。
林晰已经拉开车门,胸口起伏不定坐在车内,“刘叔叔,快点。”
每次都这样。刘建奔叹气。
林晰上到教学主楼三楼的时候,铃声就响了。林晰冲入课室,里面已经是寂静一片,大家都在写写擦擦,对于林晰的大动静,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
林晰坐下,看到白沫沫看着她怪笑。
“大小姐,我等你等到望穿秋水。”
林晰眼皮翻了一下,悄声问:“你给我带的柠檬片,带了么?”
“10块。”白沫沫说完,丢给林晰一小筒金色锡纸包裹的东西。
“就它?”
“就它!”
这就是传说中极度美味的柠檬片!那天白沫沫出其不意,在林晰嘴里塞入一个状如药片的东西,吓得林晰低声尖叫了一下,紧跟着一脸陶醉。
待到林晰摊手要第二片的时候,白沫沫已经耸肩宣称没有了。林晰追杀喊打,非要白沫沫从她家的百宝铺子里再带些,白沫沫却说短货了,让林晰抑郁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曾私下问雪姨关于这神秘柠檬片可以哪里觅得,没想到雪姨用一脸的迷茫回应她,她只好悻悻而归,日催三次,让白沫沫家赶紧进货。
林晰小心翼翼打开,塞了一片到嘴里,酸酸甜甜,舌底被刺激得满口生津。
“真的好好吃!”林晰此刻的表现完全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嘘,冷静!矜持!”
林晰点点头,眯着眼睛,把柠檬片藏在口袋里,如若珍宝。
白沫沫看了叹了口气,说:“林晰,我真心不知道妒忌你呢,还是可怜你。”
林晰踢了白沫沫一脚,不禁低低说道:“那就同情我。”
“哪天你偷溜了,我带你去吃鸽子粥。”
“鸽子粥!”林晰口水再一次不争气地涌出。她为难地挠挠头。作为一直有志于做“逃家小兔”的林晰,逃家事业对她来说一直只有痛心疾首的惨败经历。以前他们家的司机是林晰老妈的忠臣,严格执行她老妈的一切指令,有几次林晰提出要私下绕过老妈出游,都被如实上报,搞得林晰心灰意冷。如今每天刘叔叔准时等候,她几乎没有任何私人时间可以四处游荡,只是刘叔叔看着和蔼可亲……。
“我们家隔壁的,开了20多年了,没有店面,只有口耳相传,味道不是盖的。”白沫哦一脸馋样,看得林晰更馋了。
白沫沫吃遍天下无敌手!是林晰心目中的美食教主……突然林晰一拍桌子,凛然说:“沫沫,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我下课就跟刘叔叔说。”说完,林晰两眼炯炯有神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大小姐,你想说的是……无产阶级失去的只有枷锁吧?!”白沫沫眯着眼睛看着林晰。
“沫沫,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林晰同样笑眯眯地看着白沫沫,不动声色地往自己嘴里,塞入了一片柠檬片。
酸酸,甜甜,味尽处有些甘,在舌根处环绕回旋,溢满整个口腔,林晰的舌头缠绕翻动,那片柠檬片跟随舌尖的舞动而翻飞,渐渐变小,最后融没。
宁静的课室里慢慢有了些骚动,低语,然后骚动越来越明显。
刚开学,作业少,很多人很快做完,然后就开始窃窃私语。这时班长站了起来,唇上方的淡色绒毛在灯光下看得清晰。
“大家别说话,高二了,有空把后面的功课预习一下。”
“班长,休息两天再说,生尽欢,死无憾啊!”有人说。
班长脸黑了一下,说:“我听说以后学校会用黄冈的试题,你们自己量度吧。”班长坐下,继续做题。
“报告班长,我们的新同学没上自习。”黄瑞辉突然说。
班长回身看了看,说:“高老师说顾慎免自习。”
班里顿时又嗡嗡作响。
“不知道他是老弱病残还是位高权重,竟然还可以免自习!”
“学校同意了,我们不要太多事,把自己学习搞好。”班长一本正经,几次眼睛撇向那空空的课桌。
黄瑞辉重重冷哼了一下。
林晰把头埋在臂弯,回头看那个座位,那个座位一尘不染,仿佛擦过多次,在灯光下泛着漆光。
“林晰,你作业做完了吗?”白沫沫冷不丁问,把林晰的神思拉回。
“你做完了吗?”林晰反问。
白沫沫无奈,把作业递给林晰。
“你说怎么世界就那么不公平呢?”
“挺公平的啊。”林晰拿出作业本,唰唰抄了起来。
“我辛辛苦苦做作业给你抄,期末你居然考试比我高!这叫公平?”
“沫沫,别忘记,我数学怎么抄,也那个德行。”
“那倒是。”白沫沫心理平衡,拿出一本小说。
“什么小说?”林晰边写边问,“封面设计温暖系啊。”
“《一世情》,反正你也不喜欢。”
“对于一个日夜泡在爱情里面的人,何必用爱情小说意淫。”
白沫沫忍不住丢给林晰几把飞刀眼神,“问世间情为何物,我将上下而求索。”
“沫沫,你不应该到时候报读商科。”
“那应该什么科?”
“爱情科。”
“那我的家族事业怎么办,我打算把我们家的百宝铺子弄成全球连锁……”
“你可以内外兼修,外修商科,继承家业,内修爱情科,滋养身心。”说完,林晰灿然一笑,露出一个小得意的表情,“沫沫,我又怎么舍得你放弃你们家的事业呢,那我以后的好日子怎么过啊?”
“臭家伙!”
说完,两个小女生又打闹了起来。
班长适时头来凌厉的目光,两人吐了吐舌头,低头窃笑,白沫沫继续看书,林晰继续抄写。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催文,是因为我坑品好,还是文文不够好。嘿嘿。。。
一晃又几天过去了。。。。。
☆、那时年少——百利车行
顾慎去到百利车行的时候,已经是7点,他把车推到车行门口的树下锁好,走入车行内。百利车行里面两三个人影晃动。
“强国叔。”顾慎冲着一个留着胡须、戴着粘满油污手套的中年男人打招呼。
刘强国抬眼看到顾慎,说道:“小慎,吃饭没?”
顾慎点点头,换上深蓝色的工装,白色手套,拿起扳手,走到刘国强身边。
“新开学,学校还好吗?”
“还可以,强国叔您放心。”顾慎语调平缓,他顺着刘强国的指示,一下一下地扭下螺丝。屋内的四个男人默默干着活,今天晚上有两辆车要修,车主要得急,车行里的每一个都不敢松懈。
过了2个多小时,刘国强直起腰身,擦了把汗,说道:“天气太热了,小慎你去冰箱拿点啤酒,大家都休息一下。”
“强国叔又有私人宵夜赠送了!”一个圆脸小平头笑道。
“强国叔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你们这班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刘国强笑着取下手套,走到门外树下,拉开一张塑料椅子就坐了下来。
顾慎取出4罐啤酒,放在树下的小方桌上。
“小慎,坐。”刘强国拉过一张椅子,让一直站着的顾慎坐下来。“今天腿疼吗?”
“没有。”
“小慎就是身残志坚的典范。”小平头说。
“你会说话吗你!”旁边的瘦长个一个巴掌,排在小平头后脑勺上。
“没事。”顾慎露出一丝笑容,他把桌上所有的啤酒环扣拉开,逐一摆在每个人面前。
刘强国酌了口啤酒说:“你们就得学小慎,人家高材生啊!哪像你们,天天逃学,要不是你们爹妈把你们扭我这里……”
“强国叔,千错万错我们的错,您喝……”小平头赶紧堆出投降表情,很狗腿地在刘强国的易拉罐底托了一下。
顾慎静笑着,看着面前两个活宝。
“小慎,我刚才去旁边的饭店捡了点骨头米饭,记得给烧饼带过去。”
“好,谢谢强国叔。”顾慎抬眼看了一下刘强国,然后垂下眉睫。
“小慎是做大事的人,不会一辈子在车行的。”瘦高个坐在塑胶椅上,叉开两条腿,人字拖挂在脚上。“到时候小慎还会回来看看我们就可以了。”
“说不定以后百利车行有很好多分店。”顾慎接话。
刘强国发出一连串的大笑声,拍着顾慎的肩膀说:“小慎,平时不声不响,说话很得你强国叔的心啊,你们两个……”刘强国指着小平头和瘦高个,“好好给我壮大百利车行。小慎你……”刘强国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你要开心点,别什么都放心里,你爸爸妈妈就放心了。”
顾慎闻言,嘴角微微翘着,却无笑意。
“学习忙,还是要照顾学习,别耽误了,耽误了你爸妈该心痛了。”刘强国微微摇了摇头,好像有些不舍。
“强国叔你们已经照顾我很多了。”
“嗯……”刘强国长长叹了口气,眼神长久停留在顾慎的脸上。
刘强国第一次见顾慎的时候,顾慎13岁。那个时候他还只是1米5的身高,嘴上还没有绒毛。那天顾慎路过百利车行,站在一旁看了2个小时,直到刘强国打趣他说:“小伙子要不要当学徒啊?”顾慎的眼睛竟然亮了起来。第二天,顾慎的父母带着顾慎,到车行求刘强国收顾慎做学徒。
到百利车行来的,要么是读书不行的,要么是家境不好的,他还没见过有顾慎这样,年龄小,读书好的学生愿意来当学徒。
顾慎3年后就出师了,他开始拿工资,一个小时20块,每个周末,他都会挑一天到百利车行。
刘强国的目光,顺着顾慎沉静的脸,慢慢落到他的腿上。一抹不忍掠过他的眼眸,然后很快,他拍了一下椅子把手,说:“喝完没,都给我干活去。顾慎,你赶紧回家,明天还要上学。”
“修完我就走。”顾慎站起,戴起手套,自顾自地走入屋内。
“小慎你就是太倔。”刘强国摇头,随顾慎去。
那么多年,顾慎的性格,刘强国又如何会不知道。只是顾慎父母不在,很多时看着他人单影只,总忍不住用父辈的口吻说说他,让他感觉一下,总还是有人愿意管管他,不会那么孤单。
油污的气息,洗洁品的气味,萦绕着,顾慎手里的工具以一种优美的弧度旋动,手背,仿佛仍然停留着当年,父母握着他的手,在这里求刘强国收他做学徒的温暖。他依然记得那时父母脸上那副宠爱的神色,以及强国叔脸上那股不可置信充满狐疑的模样。
今天实在站得太久,所有的重心都落在右腿上,他轻微移动着脚步,缓解腿上紧绷的感觉。今年,他17岁,距离他来这里做学徒,竟然已经有4年。顾慎在所有的温暖里,他总以为那两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在他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回过身去,随时可以奔跑回去。他从来没想过,有些事情,会在一秒钟里面改变轨迹。他以为一定永远在的人,会彻底消失,剩下他一个。
忽然,一个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微微一惊,发现自己竟然莫名沉入了回忆。
“小慎,十点半了,赶紧回去。”刘强国站在他身边,结实的手掌依然放在他肩上。
顾慎看着刘强国黝黑的脸,软黑稀疏的头发,搭在额际,微细的皱纹隐隐可见他的眼角。不期然的温热,漫没在眼眶里。
“想爸妈了?”
顾慎眼内一闪而过的光,到底没逃过六强国的眼。顾慎别过头去,他默默摘下手套,放在工具架上。
等顾慎换下工作服,刘强国已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
“强国叔也要早点休息。”顾慎走到刘强国身边,接过他手里的袋子,然后回过身去,冲着小平头和瘦高个做了个手势,微跛地走向那辆蓝色的自行车。
自行车是顾慎刷的,油漆是车行当时刷了栏杆剩下的。锈色斑斑的车,就这么被顾慎打了砂纸,然后刷成天蓝色。
顾慎骑车,回到公园,他刚入树林,就看到烧饼在拼命甩尾,红艳艳湿漉漉的舌头喘息着伸在外面。
“烧饼,今天强国叔给你要了烧鸡骨头和鸡头。”顾慎走到大树边,拿出一个大碗,把饭和骨头统统倒入到碗内。
烧饼欢快地吃着,顾慎小心地弯下腰,摸着烧饼的头。
“烧饼很乖啊,已经洗澡了。慢慢吃,今天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烧饼顿时停住,用纯良的眼睛看着顾慎,轻咬着顾慎的衣服。顾慎的拇指在烧饼的眉心滑动着,语气柔和地说:“我明天来看你。”说完,他站起身,烧饼默默跟在他身后,一直到树林边上,然后发出一声低低的呜鸣。
回到二叔家,整个房子,都是黑灯瞎火的。二婶说要早睡,因为要省电。顾慎的手摩挲着锁眼,轻轻开锁,开门,手指顺着墙壁,摸索着进入屋内。内屋里传来二叔翻身辗压床板的声音,顾慎不由得脚步放得更轻,只是已经劳累一天的腿,仿佛灌铅般重,顾慎只得把脚步放得更小。
黑暗里,他细细簌簌地脱下上衣,裤子,然后是假肢。朦胧之色之下,是初长成的男子的身体,笔直挺拔。他摸过床头的拐杖,极力轻缓地步入厨房,那里的一角,是被遮围着的洗澡间和厕所。
因为还是夏天,顾慎用冷水冲了一下便出来了,躺到床上的时候,他看了看表,竟然已经11点20分。他检查了一下闹钟,蒙头大睡。毕竟是10多岁的少年,不一会,就发出了熟睡均匀的呼吸声。
早晨的时光,于林晰,意味着以一个长长的懒腰开始。林晰早睡,每天晚上10点必然已在床上,早上6点半,准时起床。陈梅在过去16年常常挂在嘴边的理论,就是小孩子的作息,涉及到心肝脾肺肾各种发育,还有神经系统、呼吸系统、消化系统等等。每当别人看到林晰红润的脸色,发出赞叹的声音,陈梅总会心满意足地看着林晰,仿佛看到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今天早上,父母都不在,当然也就省却了林晰撒娇时间。同时,也意味着,林晰可以略微放松地跟刘叔叔谈谈昨天和白沫沫谈及的枷锁问题。
早餐林晰15分钟就搞定了。她有些心不在焉,一想到要跟刘叔叔说自己的想法,就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刘建奔对此还一无所知,他在院子里转悠,太阳光打在他深蓝色的衬衣上,反衬出蓝色的光。
他漫无目的地看向屋子,却看到林晰拿着书包站在门口,好像已经看了他很久了一样。
“笑笑。”他总算改过来了。昨天晚上被林晰纠了一个晚上,最终他不堪轰炸,改了。此刻他叫林晰的声音,不自觉带了一丝宠爱。
“刘叔叔。”林晰听到刘建奔叫他,立刻堆出了一脸略带讨好的笑容,踮着脚尖,一步一步走近刘建奔。
“还早,现在。”
“嗯,想跟您聊聊天。”
“笑笑有事?”
林晰停了一下,好像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刘叔叔,我……我今天晚上下自习,想跟沫沫去她家隔壁的粥店喝粥。”说完,她忐忑地抬眼,细看刘建奔的表情。
刘建奔愣愣地看着林晰,好像在听外星人说话,好一会,他才明白林晰,其实只是提了一个很简单很普通的请求,只是这个请求,放在林家,仿佛大得不得了的一个无理要求。
“笑笑……”
“刘叔叔,我会很快的,保准9点半回到家。”听到刘建奔开口,以为他要大道理长篇大论,林晰赶紧打断刘建奔,慌忙解释。
“笑笑那么大,放学都没去别的地方?”
“很少。”
“我们偷偷的,好不好,要不你妈妈该紧张了。”
林晰愣了一会,才明白刘建奔在说什么,神色瞬时从战战兢兢转到欢呼雀跃,她忘情地跳到刘建奔身边,摇着刘建奔的胳膊,“刘叔叔不许反悔噢!”
“不反悔。”
“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改变。”
林晰从那个早晨开始,觉得自己身轻如燕,仿佛世界拉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她急不可耐地想去告诉白沫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到学校操场的时候,时间还早,人只有不到一半,几个男生在勾肩搭背,哈欠连天,女生们在默默地看英语书。
林晰眼尖,很快就看到了坐在草地上的白沫沫。“沫沫!”林晰奔到白沫沫身边,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笑容几乎要把那种小脸撑爆。“晚上!晚上我可以跟你去喝粥了!”
“林晰!恭喜你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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