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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情冷少,勿靠近-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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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陆青笑起来,轻声道。

    。

    。

    。。

正文    351 结局篇2——等我,来接你(3000+)

    已近黄昏。

    “吱呀”的一声轻响,门被打开,里面孩子们的笑闹声立马涌了进来。

    秦芳容在,李参谋和医院的一些同事,甚至C城的好友们都在,林亦彤看到这些时,被吓了一跳,顿时又惊又喜的。

    久不见面的同学好友一个个扑上来,跟她拥做一团。

    “我的天……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怎么会现在都在我家?!”她脸上未卸的妆容明艳动人的,笑容明媚灿烂,还带着眼泪,“这是怎么回事啊?!榛”

    “Surprise!!”久未见面的宋仪上来就搂住她,险些扑倒,也一样笑中带泪,听到她问话,小脸一垮就松开她,瞪着她道,“你还说?你有脸说?林亦彤,是谁四年前来了京都就一声不吭地闹失踪,你换工作也就罢了,家也不回是吗?你回来就不记得回去C城看看我们是吗?我要是不看新闻我永远都不知道你还活着你知道吗……”

    她纤小的身子被一推再推,力道不轻,却让她听得热泪盈眶。

    “对!好歹我还跟你睡了四年的上下铺,你蛊惑我陪你选修解剖学的时候说什么了,说要给彼此当伴娘的不算数啦?”一个个子矮小的女孩儿也跳过来,作势掐了一下她一下邑。

    “还有我,你欠我的25岁全国游呢……”

    “林亦彤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大笨蛋……”

    一群姐妹哭哭笑笑地抱在了一起,把她堆在了中间。

    不多不少刚好七个,是她们C城的风俗,七个伴娘未必要未婚,与新娘关系亲近就好。

    “……”林亦彤快要被这些惊喜彻底淹没了,不远处,秦芳容抱着小涛涛坐在沙发上,抿嘴笑,瞧着她那个傻样儿。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们回过来,我……”她抹着眼泪,两只手快要抱不住这些人,“早知道我就不逛街早些回家了……”

    “好了别傻了,”宋仪给她擦干眼泪,“婚礼前最后一夜是单身夜你忘了,明天周六我们都不上班,陪着你,单身夜狂欢一整晚,第二天让你当漂漂亮亮的的新娘!!”

    一群人在房间里欢呼了起来。

    “对了对了,有没有说接新娘的是什么车?军车吗?你们说会不会有坦克大炮直升机什么的……”

    “想什么呢你,”宋仪敲了一下那位医学院同学的脑袋,“这是婚礼,你当军事备战呢?”

    “可说的不是嫁给军区首长吗?”那同学可怜巴巴地捂着脑袋。

    “对啊,那么大的官,怎么着也得领着我们在全军面前过一圈,我们摆着手喊,同志们辛苦了……啊……为人民服务……”

    这个更不靠谱。

    “哈哈哈,为首长服务吧你……”

    几个人大笑着把那个开玩笑的女孩儿扑倒在沙发上,不遗余力地挠着她的痒,气氛抵达了鼎沸。

    林亦彤从一群闹得不可开交的女孩儿们堆里挤出来,笑得眼角都呆了晶莹的泪水,小脸绯红若桃花一般,漂亮不可方物,胸腔里还残留着笑意荡开后的欣喜与感动,抬眸一看,那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倚靠着玄关,手里拿着手套钥匙,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眼神深邃温柔,如睥睨天下掌控一切的身。

    见她望过来,他那眼里不言而喻的包容与风险,让她看得感动无比。

    跳下沙发,踩着矮跟的短靴朝他走过去。

    霍斯然身形一正,迎过了她,在一群人嬉笑玩闹的背景下将她搂入怀中。

    “这是你做的?”她搂着他的腰,小脸仰起来,眼巴巴看着他,如沉醉在一汪深邃的海中,“昨晚你趁我提前休息的时间在书房里打电。话,我问你你只说是公事,却是为了我叫我这些朋友过来?”

    霍斯然抚上她的小脸,低哑道:“应该有伴娘。还有照着习俗,婚礼的前一晚我不会在你身边。”

    “要有人陪着你,当你的娘家人,我再来接你过去,到我给你的家。”

    “你给我的?这不就是你给我的家?”她茫茫地问道。

    他性感削薄的唇瓣轻柔覆上她的额头,与黑色妖娆的刘海纠缠在一起:“我说过不够,有孩子,还有父母,这里不够……我给你的,一定要是最好的……”

    他的吻是最好的催化剂,惹得她醺醺欲醉,却还是没领悟:“你是说这里不是婚房?”

    他的长指纠缠着她的发丝,喃喃着吻下来:“你问的太多了……”

    背后有人,她想躲,他的大掌却慢慢地紧紧禁锢着她,在外面被冻得有些柔凉的唇瓣覆上她的,温柔辗转地吻,像延伸到细枝末节的慢动作,下午在影楼时他就想这样吻她了……他将她纤小的身子抵在玄关上,手撩开她耳侧的发丝,露出她小脸上散不去的红晕来……

    一群小姐妹不知何时停止了嬉闹,个个坐着“嘘”声的手势,对着彼此。

    笑吟吟的,不怀好意地对着那一对玄关处拥吻的情侣来。

    宋仪伸出手,做着“一”、“二”、“三”的手势。

    突然——

    一群人朝着他们大喊:“首长辛苦了!!!”“哈哈哈哈……”

    巨大啊的声音让房子都跟着震颤了几秒钟,沉浸在她甜美中的霍斯然骤然清醒,下意识地收紧怀里人儿的腰,扣紧她的发,拢在怀里。他性感的薄唇上还染着一抹淡淡的水渍,看起来撩人无比,他自然懂这些人的意思,往日他耕耘天下,如今他关注和付出精力的人,唯有她;事,也唯有此件。

    倒是不恼,也尽量拂去那些尴尬难堪,搂紧怀里脸红欲滴的人儿,缓缓看向众人。

    “你们也辛苦了,好好陪陪她。”

    “一定完成任务!!!”群人又喊,笑声荡开了整栋楼那么远。

    “你现在就走?”她有些不舍,小手轻轻搂紧他的腰,觉得他炙热的温度陪在自己身边,才会有莫大的安全感。

    霍斯然眸色一黯,深邃的暗涌在眼底开始浮动,他缓缓俯首,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唇缓缓覆到她耳边——“等我。来接你。”

    这低哑的几个字,像是承诺,像是预兆。像是一切都准备就绪后要突兀而来的盛大的丰收……他将她留在这里,等她以最美的新娘姿态,等待他为她而来。等待着在多少人翘首以盼的那天,风光大嫁——

    ********

    “咣当”的一声响动,押解犯人的警车锁上了后面的锁。

    陆青跟疗养院的医生聊完,跟着监狱长一起出去,明明笑着,监狱长却觉得这男人的性子阴森无比。

    “好好管管你的监狱,毕竟你也是女人,有丈夫有孩子,而关在里面的虽然都是女的,但不乏穷凶极恶之徒,等有天出来,哪个记得你的仇的,难免会不对你报复,你说呢?”陆青笑着,嗓音却是幽冷的,“积一些德,不论多少,都死没有坏处的。”

    “好,好,”监狱长脸色发红,尴尬地点头,“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这个犯人跟这个海关的陆主任说了什么,引得他对自己如此警告,往后可得注意一点,自己也不能再偷懒不管犯人打架了。

    陆青转身就走。

    他理解霍斯然的意思,能对云家施舍的同情,大概就这些了。

    坐上车,他对着戴手铐的云菲,语气缓了些:“你都跟你妈妈说了些什么?”

    云菲一开始进去并不相信邱锦素疯了,等出来后——据说过程很激烈,邱锦素大哭大闹过一场——云菲整个人就平静下来,脸色苍白地沉默到现在。

    “我跟我妈妈说,她不要崩溃,姐姐身体不好到国外治病去了,等我从监牢里出来,我会给她养老的。”

    这话,听得陆青心头微微一酸。

    云菲此人,就像一个被骄纵惯了的小女孩,如果说经历过这么多事有收获的话,那么就是现在了。陆青觉得她有些长大。

    他点点头,双手交叉握住,抬头看她:“我会跟你们监狱领导说一下,上一次的事,不记你的过。”

    云菲却像是已经有了主意,眼神愣愣地盯着膝盖,哑声说:“你还答应过我一件事的,见过我妈妈,带我去见云裳。”

    “你确定你要见她?”他问——现在云裳的样子,可不好看。

    “我要。”

    。。

正文    352 结局篇3——不忍直视(3000+)

    她一定要去见见此刻,云裳的样子。

    有多惨。

    云菲这个人,按往日来看,不算好妻子,不算好女儿,甚至不算个好人。可人大抵都是如此,等失去的太多,才会猛地开始珍惜自己仅有的。她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再做一个母亲了,而这辈子最爱她的人——她的母亲,这也已经变成了这幅样子。

    ——这些,云裳,你都知道吗?

    当初年纪还小时,云裳在家里就是老大,她说什么,云菲就做什么,小时候就傲娇得要命的小姑娘,指指点点地说云菲笨,不知道想要的东西就该去抢,你看,爸爸就是妈妈抢过来的,现在才有我们这个家,而对外人——那对只会哭哭啼啼要这个要那个的母女,就该对她们狠一点儿。

    长大了,云裳很少再骂她,经常只淡淡的一个眼神,云菲就怂了。

    看——你姐姐多有出息,被保送了去法国留学的名额,上的是最好的专业——可那些人懂什么呢?姐姐在学校,抢过竞争对手的男朋友,拆散人家恩爱的情侣,也偷换过别人的试题考卷。两人身家背景本就相似,也同等优秀,却最终是姐姐在机场笑得灿若桃花,风光留学而去。你看,这才是区别。

    云菲在晃晃荡荡的车里,觉得人生过得真浑浑噩噩趑。

    她是照云裳说的去做了那么多事,可现在,爸爸不爱她,与她们断绝关系;老公不爱她,跟她离婚;养的小白脸在法庭上当场咬她一口,害她被判无期徒刑;妈妈疯了,她也失去了此生做母亲的资格。

    她的人生,本不该是这样的。

    ………………

    云裳所在的监禁地在最高监狱后面,偏远的郊区再往外,交通不甚便利的荒凉边境。

    房子很老了,但好歹还算坚固。

    进去的时候,因为冬日肃杀萧条的缘故,还能嗅到角落里的些许血腥味,霉味儿。云菲脸色苍白地看着这个荒凉破烂的地方,哑声问:“这里原来是什么地方?”

    越靠近这里,陆青的目光就越冷,听她问及至此,扫了一眼她正看着的楼道墙壁上那一大片猩红色的已经干涸多年的血迹,淡漠道:“疯人院。”

    多年前,这里还是一处疯人院的旧址,收费便宜所以很多被家人遗弃的病患都被送到了这里。

    一天深夜,有个快要被真正关疯了的病人拿到了一把水果刀,冲出去将所有的病人医生都砍死在这里,这件事,当时轰动过京都全城。

    “人在顶楼,我带你去。”陆青顺着楼梯往上走去。

    云菲看到了——外面四个角上都有拿着枪守卫的战士,是防止云裳逃跑的。越往上,这里就越凄寒料峭,隐约还能听见令人惊骇的铁镣铁铐的声音,空旷到寂寥的脚步声……

    到最顶楼,看到一个医生模样的人面色冷淡地走过去,看到陆青,点了点头算打招呼,从货梯往下走。

    陆青伸手拦住了那个医生,问:“今天已经检查过了?”

    医生一愣,点点头:“检查过了,恶化得挺厉害,几乎全身都是了,脚腕上有炎症溃烂的肿瘤你们不要碰。进不了食,一直呕血,痛得受不住寻死过一回,舌头断了半边,大概跟你们说不了多少话。”

    那冷漠的语调,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的态度,让云菲打了个冷战,凉气从脊椎骨窜过去。

    她冷笑了一下,哑声道:“你们不给她进行药物死刑,不枪杀,就是为了能把她截下来,看着她生不如死吧?”

    陆青冷漠不语,如果她觉得这样对云裳就算够,那她恐怕错了。这些全部都是她自找的,而如果真要算上他们这些人的恨,你猜猜,她会在这里这么安静地度过自己死前的最后一段日子么?

    说惨,不过是因为电视上演的那些癌症死掉的人都看不出有多痛苦,实际上如果不治疗、不消炎、再引起多处并发症,那样的病人状况,大约是恐怖到让人有些不忍直视的。

    云菲笑了起来。

    陆青只觉得脊背发凉,因为这笑声,听得人寒毛直竖,云菲狂笑过后就哭出来,大概是知道自己在这里毫无用处,除了眼睁睁看过之外,毫无他用。接着她眼里就露出复杂至极的情绪,悲伤透顶,苍凉透顶,也幽冷透顶,沙哑道:“那个……是你带的止痛药?”

    医生点点头,冷眸看向她,目光定在她冰冷的手铐上:“这个是禁止给病人用的。”

    云菲伸出干裂没有光泽的手,恍惚道:“给我两片……”

    陆青肃杀的身形转过来,蹙眉冷冷看着云菲。

    “给我两片……”云菲讷讷重复着,脸色苍白如疯了的人一般,“就算我给她用,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你答应待我来见她吗……你拿两片药给我……我有话跟她说……她不能说话更好,这一次轮不到她教训我……我要让她听听……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陆青蹙眉想了想,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两人慢慢向房间走去。

    越走近,越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腐烂、恶臭、***气……那是以往有些轻度洁癖的云裳,最最不能忍受的。

    房间的光很暗。

    一推开,咣当的几声响,在空气里弥漫开又消失,但消失不了的,是那股细如蚊蚋的呻。吟声,像是小猫一般,却不叫得那样优雅动听,反而如风中颤抖的幽魂在低诉,断断续续的,很恐怖,云菲一开始以为那是幻听,后来越走近,才发现不是,那竟然是人发出的声音。

    因为几个月来反复的寻死,没人愿意收拾和控制这样一个垂死的病人,索性给她手脚都拷上床头。

    于是几天前,她才会选择咬断自己的舌头。

    云裳那样的人,无论怎样都是不会想死的,咬舌,不过是因为剧痛难忍,那声音,就是人痛到极致时却反抗不了,只能苦苦挨着,感觉每一块骨头都在战栗忍受,而发出的。她24小时,哪怕偶尔痛晕过去在梦中,也在一刻不停地这样剧烈颤抖。

    如果去看,会看到她脚腕手腕都因挣扎磨破。

    纱布裹着缠着,血还是渗出来,医生不会残忍到告诉她曾经一个晚上的时间,她手腕薄弱的皮肉就被磨蹭到深可见骨的程度。

    那天晚上,医生给陆青打电。话,说她险些咬断了舌头,陆青还担心地问,这样会死么?医生笑着说你们这些年轻人,电视剧看多了,咬舌哪会那么容易死?有些肝癌晚期的病人,很痛苦,病痛到不想让家属看着难受就自己忍受,闭着嘴不说话,把舌头含在嘴里,一点点嚼碎了止痛。她曾经就见过那样一个病人,家属把他的嘴掰开,只看到里面黑黑红红的碎肉,一家人失声痛哭。

    医生在云裳的两个咬合齿中间放了支架,不让其完全闭合,她就再也咬不到,痛,就活活忍着。

    于是,他们就听见了那种断断续续的、半昏厥状态下、人神经高度紧绷、如在炼狱里活活煎熬般的痛苦呻吟声。

    云菲脸色惨白地站在门边,险些,不敢走进去。

    床前的支架上,还挂着一瓶输到一半的葡萄糖,在维持生命。

    “不是想见么?”陆青问,“你可以进去了,但我不保证,她这种状态能听清楚你说话。”

    云菲手里攥着那两片药快要攥不住,豆大的眼泪在眼睛里酝酿,浑身颤得如同枯叶:“你们……拿她当什么?”

    如果说她还在地狱里吃苦受难,那云裳,早已被剥夺了作为一个“人”的尊严与人格。

    “就是一块还能动的烂肉吧,或许,”陆青淡淡说着,冷眸如清辉般洒在那个模糊不清的辗转的黑影上,“她从来都看不起人命,不尊重任何人生存的权利,那谁又有那个义务保证,她死的时候该死的漂亮?”

    至于这个人的想法,他一早就不大在乎了,作为一个还真实存在的人来说,没什么可以跟她谈的。而霍斯然之所以在她死前连见都不见她,大概也是觉得十几年前在国外,舍身为他挡岩石的那个云裳,已经死了。

    跟现在的这个,他没什么好说。

    让云菲过来见她一面,给她一点此生为人的感觉,是他最后的额外仁慈。

    。。

正文    353 结局篇4——悔吗?(3000+)

    要进去吗?

    楼里没有任何取暖设备,暖气没有,只有厚厚的农家的过冬被子,厚重潮湿,敷上去的时候都是冰冷得让人想缩手的。

    云裳站在空空荡荡的楼道里面,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满眶盈盈的滚烫泪水逼回去,凝着满是油污黑渍的吊灯天花板,回忆起自己见父亲母亲最后的画面,想,这原来就是自己的人生了。

    那个跟自己有着同样血缘的至亲的姐妹,她的人生,就在这黑暗酸臭的房间里面。

    沾满灰尘的手攥紧了那两片止痛药,云菲目光直勾勾地凝视着里面,很久,最终缓步走了进去。伴随着她走进去,陆青也深深凝了里面一眼,手扣在门把上,“吱呀”一声轻响咣当把门扣上了。

    里面有监控摄像,她想要直接杀了云裳或者放了云裳,都是没有可能的。这一点,想必她云菲也清楚得很。

    走进去的时候,她的铁铐一直哗啦哗啦响着,床上的人却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闭着眼,额头上全是血污地辗转挣扎着,牙齿鼓出一些来想必就是支架,说不出话,连发出的声音都那么战栗着恐怖渗人,隐约可见她浑身都紧绷着在颤抖,痛得瞳孔涣散神经恍惚,手腕脚腕惨不忍睹。

    云菲不想碰她趱。

    不想看被子下面的她,怎样瘦脱了人形。怎样像他们说的,腹部有溃烂,脚腕的肿瘤肿了茄子那么大,被冻得干裂化脓了。

    她跪了下来,在铁制担架床旁边的毯子上。

    “姐。”她嗓音干裂地叫,嗓音很幽冷,淡漠。

    那迷迷糊糊的人没有听清,或许也是太久没听到过人声,这里到了晚上,除了寒冽的阴风阵阵外,就寂静得半点声音都没有。电灯坏了也不会有人抢修。她一开始还嘶喊过闹过,嗓音撕裂过几次后发现毫无用途,这原来就是他们给她的结局,再无变数。再后来病痛得越来越厉害,她才知道几年前自己险险躲过的癌症有多可怕,那时她还能拿癌症来害人,此刻,癌却找上了她,缠着再不走了。

    而且没有人会救她的,每天有定点的餐饮、如厕时间,她就像是个被人玩坏的玩具,被丢在角落里,等着她慢慢腐烂。

    好……痛……啊……

    那种痛,超乎了任何惨烈直接的痛,像嗜血的虫子钻入骨髓里缓慢的咬噬,被激痛折磨得快要麻痹的神经末梢,总会在下一波疼痛来临的时候,又猛然活过来,给她最生不如死的折磨。咬碎舌头的那一刻她甚至是觉得有快感的,痛减轻了,却被人及时阻止,以后的每个夜里,那剧痛折磨得她昏厥过去又清醒过来……她快要……撑不下去了……

    一个手掌轻轻地摊到她面前,掌心里,是两颗白色的药片,云菲冷冷望着她,道:“止痛片,你要吗?”

    床上的人这才真的恍惚觉得是有人在跟她说话,颤抖战栗着扭过头来,看到了那两片东西,曾经在她手术完后的那些时间里她经常服用这种药物,她浑身冒着大汗想要坐起来,却又“砰”得一声躺回去,红红的眼睛终于睁开,盯着她的手掌看。

    云菲冷笑,眼里隐有泪水,在她猩红如血的目光中,伸手猛然将那两片药扬手扔到了空中!!

    “……”床上的人瞪大眼睛撑坐起来,又摔回去,呼吸急促地卡在喉咙里,像是不相信云菲会眼睁睁地当着她的面,这样做。

    小小的药片叮叮咣咣之间,摔到了身后肮脏的地面上。

    “你还要什么止痛片?有用吗?”云菲眼睛红得似血,哑声逼问她,“云裳,有用吗?”

    “我刚刚去疗养院那边看过妈妈,云裳,你意识清醒点,知道我在说谁吗?我说妈妈……她疯了,你看看我手上戴的手铐,我是越狱自杀未遂才有这个机会出来见你的!你记不记得我们家几年前是什么样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多好,可是现在呢?爸爸走了,妈妈疯了,你要死了……云裳,这就是你给你我说的一切都要争抢才能得到吗?你给我起来告诉我,你抢来了什么,你抢来的这个这么优秀的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你给我起来,起来告诉我!!!”云菲猛地窜起来,攥紧了她的衣领就要把她揪起。

    “……呜……嗯……”床上的人想说什么,舌头却是破的,说不出来,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你说是不是你告诉我的,要去抢林家的房子,要把她们逼到走投无路,要霍斯然主动抛弃她不要她跟她离婚!!我一切都是照你说的做的,现在我却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以后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我也残废了你知道吗?!!!”

    云菲强迫自己收住了眼泪,死死盯着她,颤声说:“我一直在想这是为什么,怪我太倒霉吗,怪老天爷不公平吗,可我最后才想到,我们原本可以不用这样的……我可以不犯罪坐牢,你也可以不用因为追霍斯然到黑河而得病……爸爸如果不贪心,不无情,也不会跟林微兰离婚,不会有我们……我从来都不信报应的,可是我现在都不得不信了……”

    “我们家的一切,所有人现在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

    她凑到到她床头,喃喃地问:“你承认吗?”

    “云裳,你承认吗!!!”

    床上的人与她猩红的双眸对视着,像是从剧痛中强扯出了一丝清醒出来,听到她说的话,怔怔的听懂了——邱锦素疯了,她的整个家,所有亲人,都被毁了……

    “你就算不承认也没有用了,”云菲呜呜哭起来,哭得那么撕心裂肺,“因为再也没有人在乎你怎么想,你只要在死前受尽折磨就会大快人心,哪怕我跟妈妈再惦记,都没有办法救你……我们就只能这样了……”

    云裳有那么一刻,清醒过来。

    她想起自己做的那些恶事,一件一件,都掺杂着当时理所当然的心情浮现在面前,她那么固执地横冲直撞,抢着自己生命里最想要的那件东西,她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可她竟没空回头看看,她的亲人都在一个个倒下,毁灭,最后,是她自己……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过来看她一眼。深夜里她被疼痛折磨到恨不得快死去时,精神恍惚起来,模糊中想到自己的唯一归属,就是有邱锦素在的那个家……现在,那个家也因为自己,没有了……

    ……悔吗?

    云裳,你悔吗?

    云菲哭够了,爬了起来,扶着这具干瘦得像骷髅一样,只能摸得到骨头的身体,这是亲人之间最后一次丝毫不嫌弃的触碰。

    “我要走了,”她哑声说,盯着云裳,眼神冷漠却坚强,“事到如今我恨你,恨我自己,一点用都没有。我还得好好活着,我不会自暴自弃了,因为我要等到出去的那天,我还有妈要照顾。”

    “姐,”她最后叫了她一声,“再见。”

    慢慢走到门外,她伸手,拉开了门。

    再见,那些荒唐的,没长大的过去。

    床上的人此刻才意识到,这好像是一次永别,云菲从这里走出去,从此她就要跟所有人,天人永隔,她追逐了一生的繁华璀璨,手里却只留了一把腐朽的空气,真正在意“云裳”这两个字的,在意她这个人的人,都走了,毁了,离开她了……

    “……呜……呜……”她骤然哭起来,声音变得更加凄厉恐怖,滚烫的泪水溢出泪腺,大颗大颗地掉落了下来,沾湿了潮湿的枕巾。

    她想起来,那些没遇到霍斯然的那些年,温家暖阁,围桌笑语,她和爱她的那些人度过的最最美好的时光,是真的,存在过。

    *********

    “人送去见过了?”

    由着人给他拆下不合适的袖扣,再换另一个新的戴,霍斯然听到开门声便抬起头来,看到是陆青,沉声问道。

    陆青点点头,走过来:“见过了。那地方真觉得是有些晦气,我打算年前这次算最后一次,再也不去了。”

    霍斯然瞧着那枚方形的黑色镶边袖扣,不大懂得这些东西的审美。

    “怎么样?”他还是问了一句。

    “就是那个样子,好在云家有个傻女儿还算是有救的,她自己能想清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由着她去吧。”陆青翻了翻已经铺上红色喜字针织套的茶垫,勾着嘴角说道。

    霍斯然淡淡轻哼了声,看一眼镜子,大约就已经能猜得到那副场景。

    “来我来看看,你这是准备好行头了?”陆青对此事很是上心,扬着玩味的笑就走过来,他还没见过霍斯然为了什么事开始专注形象的样子,他特想看看。

    。。

正文    354 结局篇5——一夜几次(4000+)

    霍斯然则脸色一僵,从镜子前起身,别开脸去:“你凑什么热闹。爱睍莼璩”

    “哎哎哎别害羞嘛,”陆青扳住他的肩膀,“好歹是三军首席指挥官,你连这个都怕,到时候还怎么对待宴会上的宾客?来来给我瞅瞅,你这领子弄得不对,霍斯然……”

    霍斯然知道他这人不闹不成席的性子,只好冷冷扭过头,任由他摆弄。

    “这西装——尤其婚礼上穿的西装,怎么能跟军装一个样子,笔挺舒展就行了,讲究舒服,哪个还跟系风纪扣似的不系上还挨批评?懂不懂啊你?”陆青把最上面那颗扣子解开,拍了拍再退开两步看看,眯起眼眸,“行了,这就成了!”

    样子看起来很舒服,跟他穿军装是完全两个样子。

    看着他这幅难得的任人宰割的样子陆青就想笑,拳心抵着唇干咳了两下,道:“你也不算是第一次结婚了,怎么还紧张成这样?嗯?”

    ——说没准备过婚礼,他可不信,那时候全军区都替他准备好了,是他不知生了哪门子气,一怒之下就取消了。

    “不一样。”霍斯然直起身子,看一眼镜子缓步离开,往后走,“那时候她并不情愿,婚礼也像是我一个人的事,从没问过她的喜好,她想如何。女人一辈子大约就有这么一次珍贵的时候,我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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