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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情冷少,勿靠近-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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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他的性子。他死都不会允许。

    一道颀长挺拔的影子走向后面那辆车,打开车门,淡淡回头看寒峰一眼。“我们去城郊。”

    他告诉了他,也默许了他随行,接着才看向林亦彤,那眼神里,有最深的抚慰与温柔的邀请,旁若无人。

    ***

    城郊是林父林母去世前的居住地。

    房权落在云菲夫妇手里,回不去,顾景笙也不可能带她回自己的地方,她在迷蒙中轻声说起还有外公外婆在城郊的房子,空许久了,还可以去。

    一套老房子,平房,双层,地板和推拉式的门都是木质的,林父林母是有享受有情调的人。

    地板上覆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说不清是来这里做什么,也许只是找一个暂时的栖息地而已,顾景笙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她将林微兰的骨灰放在了地板中央,而她自己慢慢蹲下去,坐下去,最后变成了躺,就躺在骨灰盒旁边,嗅着地板上陈旧的味道,头发在阳光与灰尘里轻舞。

    时间大把,他连局里都不用去,索性陪着她,两个人在地面上绕着骨灰盒,躺成了一个不规矩的太极阴阳图。

    静默着不说话,或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耗完一整个上午。

    “爱得那么辛苦……不如就停一停……你累了,休息一下就好。”顾景笙轻声说着,手臂放在地板上,轻触着她额前的刘海,一点点的温暖,让她觉得有些恍惚。

    “可我妈妈说,我不是享受的命……”她嗓音微哑地低语着,纤睫缓垂,纤手轻轻扣着那个花纹精致雕刻的,很贵的檀木盒子,“出生的时候没享受,长大了也不享受……生存是很艰难的……所以不管我爱不爱,我都还是很想回去京都的医院……那里像个宝藏一样,她们天天都守在宝藏旁边,却不知道如果用力的话,能挖到什么……”

    顾景笙睁着眼,清晰感受着手指抚摸她发丝的感觉,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在他平静而温柔的嗓音里面。

    “……那他知道么……”

    他知道吗?

    指腹轻触到她的肌肤,像以前一样,摆弄着自己掌心里最疼爱的宝贝,“……你其实,是这么要强的。”

    一语既出,她便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在地板上缩起来,埋头,许久都起不来。

    静得久了,顾景笙开口,嗓音开始变得干涩黯哑起来。

    “你爱他……什么呢……”

    他从不曾想,也从不敢问。

    空气里的尘埃在指尖跳舞,她许久没动,只听见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外太空柔柔传来:“……孤单。”

    “我曾经闻到过他身上的孤单……高处不胜寒的那种……让我很想——哪怕他已经坐拥那么多的东西了——还是想把他没有的那些,统统给他……”她第一次轻声开口说这些事,不曾想那股浓郁的酸涩悲伤感会又开始变得尖锐,眼眶一点点变红,湿润起来,,“可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的……我有的那些,别人一样可以给……而他要我给的那些,我给得那么难……”

    他要她的自由。

    他要她全身心的依赖与归属感。

    还有代价,这一路走来磕磕绊绊痛得钻心的代价,她尝过了,所以怕。

    除了退缩回营,忍痛舔伤之外,她毫无办法。

    顾景笙静静地听着,听完嘴角轻轻地勾了一下,却扯得整个左胸腔都开始痛,他于是慢慢地收拢了笑容,手掌轻轻地覆过去,温柔地捂住她已经哭红太多次的眼眶,掌心微微地颤。

    “明天,你去哪儿?”

    他黯哑着嗓音问道,其实更想问的是,“彤彤,不如,你回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等她多久,但是有生之年,他会一直等。

    她没有出声,只是忍过了那一阵酸楚,手指轻轻握紧又松开,心脏里酸涩的暖流被另一股悲伤感代替:“我想要在这里多呆一会……我想要好好好好陪陪我妈妈。”

    曾经她想过,一个人最美好的时光该是什么时候,想了许久觉得还是守在父母身边的那些年。青衫落拓,少年白衣,有无尽的不计代价的宠爱在等待着他们。后来他们爱上某个人,离家许久,被爱或者被伤害,一开始还有回头栖息的可能,到后来,就连策马扬鞭前往后看的机会都不复存在,没有退路了,就知道再悲伤痛苦,都得勇敢前行。

    所以林微兰一定是喜欢和怀念这个地方的。

    ……一定。

    就这样模模糊糊地半醒半睡,许久,她觉得头顶始终暖意不散,很舒服,不禁纤睫微微抬起凝视住了他,眼神迷离:“……可是你都不用上班的吗?怎么会有时间,在这里陪我?”

正文    166166 拿刀挖出她的心脏来(3000+)

    有人模糊叫了她一声,云裳哆哆嗦嗦把棉被拉下来一条小缝,眼睛都被冻得又红又细。

    “斯……然……”看到是他,她努力想笑,却狼狈地打了一个喷嚏。

    难受到了极点。

    霍斯然依旧定定地看着她,说起来她的眉眼,跟林亦彤是有些像的,毕竟有同样的血缘,他怎么看,怎么恍惚。

    薄唇冷冷地抿成一条锋利的线,他收回目光,走过去慢慢打开炉火上面沸腾的水壶盖,指尖有冰火交融的温度——

    “你来这儿干什么?”

    云裳一怔,浅笑起来:“看你啊,他们都说这地方太危险了,我也没见到过,就来看看到底有……”

    “如果你不小心死了,指望我跟外人,及你的父母怎么说?”他冰冷着情绪加了一句澌。

    云裳尚未反应过来,只是乍听之下有些异样,一丝丝诧异绽开在水眸里,她盯着他的俊颜,小脸慢慢灼烧起来,他是在……

    “意外??”他反问,一双含冰的冷眸如利剑般扫过来,“你以为我在跟你说什么?我是在跟你做感性的假设?”

    犹如当头一棒,云裳霎时脸色一白,僵在原地。

    “你不是军人,有什么理由在这里享受着特种军队专用的战备物资?你没有任务,以为我可以随意放任你做什么,哪怕牺牲了,还有国家替你安葬追封料理后事?”他字字吐得犹如冰冻三尺寒潭,字字往她的尊严上刺,让她疼得不得不理智,一丁点除却冷冽外的情绪都不给,“我给你一分钟,想一个让我甘愿处理你这个麻烦的理由,如果满意,你留下,否则——怎么来的怎么走,这里的军用机除了勘察战斗之外不做任何用途,你自己,想办法。”

    一番话就让刚刚清醒过来的云裳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温度,她一双水眸泛着可怕的红,被冻僵的拳头在身侧握紧,承受着他话里的讽刺、疏离、无情……还有那些个战士看她时候极度鄙夷厌恶的眼神,尊严被踩踏的剧痛,如利剑般刺穿心脏。

    吐息,连在帐篷内的吐息都瞬间冷得凝结成雾,冻得人咯吱咬牙。

    她在心里冷笑,冷笑!云裳,你可真是娇气。

    “……”下一瞬,她直接撑着已然混沌的意识从床上翻身下来,将厚重的军用被大力撩开!撕掉手背上的胶布针头!水眸透着誓死的光芒定定看他,剧烈喘息,“好,好我不用,我没生病不需要输什么葡萄糖营养液,吃的我带了,足够三天分量的压缩饼干,饿不死我!我就只借你们营帐避避风,就只避风而已的,当然,要是你觉得不配,我现在滚出去,随便在哪儿呆着!还有,没事,我买死亡保险了,我死了,保险公司会给我们家一大笔钱……”她开心起来,笑容绽放在烧红的脸上有些傻傻的,“还有你不是问我来干什么吗?我看你啊!!我现在看到了!我很满足啊!!”

    “唔……”她走上前,踮脚用双手去掐他的脸,迷离地端详,笑意璀璨,“好帅……真帅!!呵呵……”

    说完就倒退,完全忘记了后面还生着的火炉还有煮沸的开水,脚下一绊她就尖叫一声去扶床,没扶到,脑袋狠狠撞在了火炉上方敞开的军用柜门上,“哗啦”一声可怖的厉响之后整个火炉架被打翻,煮沸的开水哗啦一声就洒满了她的整个袖口和左手,左半边脸也溅到了一些。

    “哎!!!——”那个刚刚对她冷着脸翻白眼的女通讯员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跑上前,“哎你怎么样?你撞到哪儿了?烫得疼不疼啊?哎你说话啊……”

    说的简直就是废话,那后脑上面磕到的血正一点点顺着发丝淌下来,猩红粘稠,还有左手,已经烫得没了原来的颜色。

    可大概是冻得太冷了,感觉不到太痛,相反她还舒服了一些,浑身嘶嘶冒着热气的感觉比冻得骨头疼好多了。

    四周的人蜂拥而上,唯有那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一直定定站在原地,脸色铁青复杂,冷冽欲滴的黑眸死死盯着地上的人儿,不知是恨还是怨,他盯着她一动未动,快要将她整个人都盯穿了。

    怎么就有人,可以爱得那么上刀山下油锅。

    那么义无反顾。

    他生命里从不乏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头破血流都要撞南墙。可他怀念的不过只有那一次,那一次山洪爆发,那一次山村扎营,那一个冒着暴雨滑坡危险颠簸进灾区的身影,她从鞋到裤腿都被泥水掩埋,她甜美地对着他笑,她第一次说爱他。

    黑河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原来不会冻结人的思维,只能让清晰的更清晰,想要的更想要。

    怎么就不是她,义无反顾地来,再义无反顾地对他说,“见到你,我很开心”。

    她远在天边。

    霍斯然一双深邃冷冽的黑眸透着剧痛的寒光,难以克制,慢慢的紧抿的薄唇开始泛白,胸口那一股焚心蚀骨的激痛似乎更剧烈了一些,痛得他连呼吸,都差一点被阻绝,被割断。

    那娇软的身影被高温烧得地傻笑,满手满头的血都毫无意识,他最后死死地盯着她看了一眼,抿着苍白的薄唇绝情转身,慢慢走过去掀开门帘,任何的外套都不披的,走入了那寒冻入骨的漫天风雪。

    风声呼啸,犹如深山的狼啸般恐怖萧瑟。

    日正半空,云裳裹了最后的军大衣走出营帐,一张小脸上的狼狈已经褪去不少,被厉风吹得微眯的眼眸还略微泛红,举止却已经恢复了她曾惯有的淡然与优雅,怀里的手机已经嗡嗡震动了整整十分钟,一遍一遍。黑河唯有这个地方可以接通得到信号,云裳握那个手机已经握得手抖麻了,垂眸,泛红的眼眶看了一眼,慢慢接起。

    “云菲。”不知道这两个字,她是怎么发出的。

    断断续续的信号里,对面先是一阵阵带着哑嗓的撕裂般的嘶喊,不知对谁,接着猛然发现电话接通了,便猛怔了一下就扑上来,瞬间声音就哽咽了:“姐……”

正文    167167 等待着她的血盆大口(6000+)

    云裳屏息,纤睫轻轻垂着,眸子被掩盖看不出情绪,只见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勾出无限的凄楚与悲凉,她浅笑着哑声说:“菲菲,你不要傻……”

    “以前的时候,我没有跟你们刻意强调斯然的身份,是因为他对我们温和无害……可是,云菲,如今他已经开始拿陆洺止下手,哪怕没真的触及到我们云家,这也是个再明显不过的警告……好残忍的警告,不是么?”云裳轻轻柔柔地浅笑起来,弧度小的似乎让人看不到,“姐姐在这里,可以完全地自保,但是你们……你,爸妈,都记住不要再对林亦彤有半点正面的冲突伤害,菲菲,你重复一次,记住了吗?”

    云菲的眼睛盯着外面天边凄惨如火烧般的朝霞,瞪得绷裂,握着刀的手急剧颤抖,猛然“砰!!”得一下甩手摔在自家的厨房里,嘶喊出声:“你难道就让我这样什么都不做地纵容她!!!她林亦彤就是个贱人,你要我就这样看着她好好活着!!什么都有!什么都好!什么代价都不必付出不用被报复的吗?!!!!”

    她已经疯了,眼泪仓皇地掉,手舞足蹈地将厨房里的橱柜都弄翻,邻居都被这撕心裂肺的嘶喊咆哮声震得蹙起眉来。

    那一瞬,云裳的唇变得前所未有的苍白。

    黑河的整片天空此刻急剧地暗下去,犹如风起云涌的海一般,可暗不下去的,是她的心。也是她水眸里瞬间由极度的恨与痛激发出来的晶亮寒光,风声呼啸得更紧更大,肌肤都感觉在寸寸撕裂,她被冻得泛白的唇轻柔贴近听筒,低柔道:“……你说得很对……菲菲,死这个字,太简单……她该付出的远不止这些……”还有更凄惨与残忍的,剥筋剔骨般的一切,“……去警局看看……然后,等我的电话……”

    气若游丝的嗓音被急剧吹散在寒风里面,似乎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信号就断了,嘶啦嘶啦的噪音充斥着整个耳膜,云裳站在原地任由零下四十度的寒风吹打着,垂下的长睫上浮起霜冻的冰雪,掩盖了她所有浓烈激愤的情绪。可猛然,就感觉有更厚的军用衣裹上她的肩膀,厚实的双臂紧紧攥住她,云裳一怔,水眸迅速地转过去,看到了风雪之中的另一个身影。

    “干嘛一个人在这儿?冰天雪地的,你也不怕冻坏?”那双大手戴着厚厚的皮绒手套,高她一大截,露着雪白的牙齿朝她笑着,皮肤是军人特有的结实古铜色,在黑河恶劣的环境下有皲裂的痕迹澌。

    纤睫一颤,云裳轻轻抓过那件军用棉衣,小心翼翼地转身:“杨参谋。”

    这精英倍出的特种军队里,从来都不乏有野心的男人,别的男人顶多觊觎着随行的女军医或小小的女通讯员,而这位征战沙场多年的杨参谋眼界却高得吓人,直接瞄上了他们首长霍斯然的女人,这位据说海外归来的女高材生云裳。

    “走走走,这儿冷,我带你到我帐子里暖和暖和去!”杨参谋大手搂住她的肩膀,笑着往回带。

    垂眸,水眸冰冷刺骨,抬头时却已经恢复了暖意,云裳笑了一下,挣开得丝毫不动声色,杨参谋的眉刚要蹙起,那轻柔如水的嗓音就已在耳边响起:“您跟着我霍大哥好多年了,他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他提起过我么?”

    杨参谋对上她的眼,蹙蹙眉说:“你吧太早,别的事我倒是都知道的,几年前出任务,结识了一帮天南海北的兄弟,上面把他直接提拔成上将,前些年死了两个,后来他结了婚,结的挺麻烦还闹了老长时间,我都知道……”

    云裳听得心里微微动容,凝视着远方,嫣红的唇轻启:“那林亦彤跟顾景笙,你应该都认识……”

    杨参谋一怔,嘴角嗤笑着冷冷一勾:“那个小子……”

    云裳轻轻挑眉,表示着疑惑,那眼波流转的神情让杨参谋看得一阵发愣,口干舌燥身体发烫,艰涩道:“军舰和他老婆那档子事而已,你跟他近,你应该都知道。”

    ——就这些??

    云裳自然不甘心只听这些,纤手抬起,轻轻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杨参谋立刻皱眉,裹着皮手套的手立马捂住她的,呵斥道:“冻坏了!!”

    这女人的手,真小,小得快要从他厚厚的皮手套里面溜出去。

    云裳轻轻柔柔地笑起来:“你知道其他的事,却不肯跟我讲,搞这些虚的……做什么?”

    毫不费力地轻轻抽回手,她往前面的营帐走去,杨参谋的眸色一下子黯沉下去,深呼吸了几下才又缓步跟上去,嗡嗡的嗓音坚定而雄浑:“军队有军队的规矩。别的事好商量,铁的规矩如果能轻易改得了,那就不叫规矩了……你说不是么?”

    云裳自然已经猜到了他会说这些,小手已经轻轻滑入了里面大衣的口袋,轻轻掏出里面一个肩章来,水波流转着递到他面前,浅笑动人:“好多年了都忘了,不太会认……我拿到的这个,军衔里叫什么?”

    杨参谋整个人都快僵在风雪中,眼神复杂而热烈地看着这个女人,魅力无穷,又神秘无限。

    “少校。”他哑声说道。

    云裳含笑做了个标准优雅的古老宫廷礼节,柔声细语:“我是军人世家。”

    一时间杨参谋感觉自己被尘封了多年的秘密匣子突然就被打开,一切都轰隆轰隆地往外冒。只觉得如果是这个女人想知道,那他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眼神里那种令人想无限满足的求知欲与好奇心,激得他这个野心蓬勃的男人有那么一点点疯狂。

    嘴角魅惑地勾了勾,杨参谋低沉地缓声道:“当年霍野在境外去世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云裳轻轻点头。

    杨参谋盯着她,舒展眉眼:“那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很大程度上……八。九不离十……跟顾景笙有关。”

正文    168168 她至于为了这么个男人,宁愿回头?(6000+)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一辆军用路虎慢慢停靠在了警局门口,那样低调却令人一眼惊骇望而生畏的车,大喇喇地停着。 寒峰眯起眼睛挡着过分灿烂的阳光下车,到处乱看,直到看见那个纤瘦的女孩儿从警局里面出来,勒了两圈红痕的手铐还戴着,她想要走上前说话,那警员却伸臂挡在她面前,冷眉挑起,示意禁闭期间不能私下与人交流沟通。

    他必须,在旁边听着。

    一夜之间,那女孩儿本就巴掌大的小脸仿佛就削瘦了许多,仰头听着警员说话时颈部及锁骨瘦弱的曲线暴露无余,寒峰眯起眼看着,心里微微刺痛。他以为她已经想好要离开顾景笙重新回来了,上前就去扶她瘦弱无骨的臂,并哑声让警员将她的手铐打开。那纤瘦的身影却往后退,挣扎,一张苍白的小脸抬起,灿烂的阳光刺红了她的眼。

    “寒峰……你有电话吗?”

    她的手机在被关进来前就被没收了,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与外界联系。

    寒峰整个人一僵,疑惑地点点头,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给她,无意中碰到她摊开的掌心,寒峰颤了一下,一双年轻的黑眸瞪大看向她,脸都泛白——怎么一个人连掌心,都可以冰冷成那样?

    她只低头按着号码,接通后按在耳边,不知是打给谁。

    半晌后像是通了,她嫣红皲裂的唇轻柔开口,一个一个脆弱而沙哑的字都让寒峰听得清楚,“……我妈妈的事……我不计较了……澌”

    “我不恨你……”

    “我答应……回京都……”

    “……我拿这些事……换你的一句话……”

    寒峰的眉倏然一跳!虽不懂林亦彤在铺垫什么,但她打给首长霍斯然时候这幅乖巧平静的样子却让他有些揪心担忧,她的嗓音已因整夜的饥寒疲惫变得极度沙哑,他要微蹙着眉仔细听,才能听得清她接下来说什么。

    “……我求你……让景笙从这里,平平安安地出来……从此……再不会有人去找他的麻烦……”

    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彻底反应过来的寒峰瞪大了快要绷裂的双眸,劈头盖脸地将手机抢回来,“啪!!”得一声“哗啦”摔碎在了警局门口的墙上!!那巨大的声响将周身两个警员及刚走出警局门的人都吓得震惊跳脚,霎时间只感觉燃烧的怒火快要将警局的房顶都掀翻!!

    剧烈的喘息中,寒峰那一双几乎能杀人的眸直直盯上了林亦彤,像是终于知道了不、可、思、议这几个字怎么写!!!!

    “……林亦彤你疯了是吧??”他猩红着眸抖着唇问,“你脑子没有长吗?是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看得不够清楚!你要他在了一个随时都出生入死的地方保你心爱的男人平安无事是吗?!!他他妈的是你丈夫!!!”

    那近乎咆哮的吼声,震颤了她脆弱的耳膜。

    “你是当真不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还是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咬牙切齿,几乎要暴怒着谴责自己以前没有看清楚这个女人真实嘴脸的事实!

    在他寒峰的眼里,那个高高在上的霍斯然几乎就是他的神,容不得任何人有哪怕半点的侵犯。他的确是不懂男女之间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此刻,他却只看到一个当着自己丈夫的面精神出轨却还不知廉耻的恶心女人!!她再削瘦无骨,也不是为谁;她再疲惫可怜,也是他妈的活该,根本不值得人有半分同情!!!

    那个纤细削瘦的女孩儿却没有被这撕裂般的低吼声震动半分,眼眸泛红,一张小小白白的脸没有任何生动的表情,她知道寒峰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每一句都那么妥当合适。可是她是真的已经受够了……受够了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他们连身份情绪都是那样不容侵犯的事情,而他们这些最最普通的人,生老病死却都是正常。

    她要救顾景笙。

    她在摧毁着他的尊严与耐性在救顾景笙……她知道危险,可是她不后悔。

    因为拿这些来换顾景笙有可能会承担的几年牢狱之灾……是值得的,是很值得的,她一点点……都没有后悔。

    “我知道他是在意这些的……”纤小的女孩儿轻声开口说,皲裂的红唇微哑吐,“我曾经想过……如果可能的话,我们是夫妻……以后我可以再也不必,用这种极度卑微乞求的姿态……来跟他说话……”

    眼眶越来越红,她嗓音轻得气若游丝。

    “……可是我错了……”

    她想要的平等与地位,从未有过;

    她想要的尊重与庇佑,也从未有过;

    当初他逼迫着她以婚姻做条件救顾景笙,时间一长她自己就忘了,可如今大半年已过,他们夫妻一场,却还是硬生生将她逼回这样卑微的原点。谁愿意踩着自己的尊严,来死死撑住那现实中强压下来的权势与黑暗?谁愿意对着自己挚爱的男人,卑躬屈膝,下跪乞怜?

    可寒峰此刻早就被震惊和暴怒冲昏了头脑,什么都听不进,那一口倒吸着的冷气,被怒火死死地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也发写不出。他死死咬着牙,只能转身嘶喊一声“砰!”得一脚踹在车轮胎上,车身都震得颤了颤!

    接着剧烈喘息,踉跄着过去开车,隔着茶色的玻璃死死地瞪了她最后一眼,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在尖锐的摩擦声中冲出了警局的大门!!!

    ***

    霍斯然沉默许久,慢慢挂掉那个电话的时候,云裳就在旁边。

    暴风雪夹杂着冰雹被呼啸而来,打在粗粝的脸上剧痛如刀,搜救队已经在那黑洞洞的死亡区里面打捞了一个小时,都没有捞到那一名在暴风雪中消失的战士尸体。

    他突然就泛起猩红血丝的眼眶,抿紧的锋利薄唇,让云裳想到了刚刚的那个电话。

    “……你说……这件事是我错了?”他转头,深邃的黑眸里有着滔天的剧痛,低沉的嗓音问云裳。

正文    169169 细如麦芒的针管(3000+)

    身心疲惫的时候脚步都是虚软的,眼前微微发黑,他强撑着刷了房卡进电梯,可等走到走廊的时候脚步却停住了。

    眼前幽深暧昧的走廊,让他望而却步。

    不。也许他不该进去。

    ——刚刚送她过来的时候她在出租车上睡着,下了车走进旅馆大门,一直到进房间时她才突然清醒过来,水眸定定地看着旅馆房间那张两米多长的大床,脚步一停,扶着门槛不肯再进去。

    顾景笙几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为什么。

    她是有足够的勇气跟他共患难共进退没错,可这种两人共处一室的暧昧景象,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

    顾景笙当即浅笑起来,拿了房卡递给她,淡淡说:“你先进去,我去外面买点东西给你。”

    顿了顿,顾景笙转身走到前台澌。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够帮您的吗?”前台小姐挂了通话中的电话礼貌问道。

    “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305房间的那位小姐,”顾景笙将微烫的外卖饭盒放上前台,“告诉她,我先走了。”

    “好的没问题,请问还有别的话要交代吗?”前台小姐把饭盒收过来。

    顾景笙眸色微沉,嘴角淡淡勾起一抹弧度:“等她休息好,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没忘记前一晚她在警局禁闭室里跟她说的话,她说等以后不恨了她还是会回去的,他没有必要这样不知趣地硬要淌这一趟浑水。但是,他在走出旅店大门的时候心里还是无比期待的,期待她可以突然后悔,跑回来找他。

    寒冬尚在,没有温度的阳光铺洒在整个c城上空。

    顾景笙疲惫地打了一辆车回住处,仰头靠在后座上平复着这几天的劳苦奔波与惊心动魄,没有看到后面一辆艳红色的宾利缓缓地停靠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包臀裙的女人戴着大大的墨镜走下车,冷冷盯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走进了旅店大门。

    …………

    “哗啦哗啦”的水声结束后,一个裹着浴巾头发湿哒哒的人儿赤脚走出来,拿起吹风机吹了两下头发就手腕发抖,又累又痛得拿不住,索性倒在床上直接睡着。半晌后被门铃声吵醒,她费力地睁眼起身去开门,门口年轻的男服务生把东西递给她,也交代了顾景笙跟她说的话。

    愣愣的,好一会等门口人都不见了她才慢慢进来,坐在椅子上,打开那一份还热气腾腾的牛腩汤粉。

    热气熏得她眼睛都湿湿的,一会才拿起筷子吃。

    此刻林微兰的骨灰放在城郊外公外婆的老房子里,很安全,却还没有举行葬礼进行下葬,等她休息够了还要去忙,而别的事……她因休息不够而剧痛的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她胸口好闷,因为想象不到昨日清晨他在黑河死亡区的调查前线接到她那个电话是怎样的心情,她心里一阵爱一阵恨,一阵脆弱一阵清冷,她浑身酸痛不舒服到了极点只能先温暖自己的胃,可未来还是一片茫茫,过了这一刻,她都不知道下一刻在哪里。

    可猛然,握着筷子的手抖起来,“哗啦”的一声响,那实木筷子带着汤汁掉落在了地板上。

    她泛白的小脸慢慢侧过去,不知道怎么了。

    她的手在慢慢地抖,眼前开始出现双重影像,恍惚动荡,明明只吃了几口粉而已,她浑身却从胃的部位开始烧,烧得浑身的血液都滚烫沸腾,热得她虚汗直冒。她以为自己是病了,虚弱而已,双手慢慢撑着桌子起来,想先到床上,却不想肘部剧烈颤抖着猛然失了力,狼狈的几声闷响后她已经跌在了地上。

    旅店冰冷的地面,却都没有办法驱散她浑身的眩晕与燥热,那一股身体里的不安躁动让她颤得厉害,紧紧扯住浴巾的领口低吟起来……好难受……那股火焰在身体里烈烈灼烧着……她觉得自己快要被烧死了……

    “……”指甲剧颤着扣紧地面,抓挠着,却止不住那股滔天的热浪!!

    那一瞬,在所有理智崩溃消散前,林亦彤电光火石间想到的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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