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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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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咯噔一下,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弄痕的面色瞬间煞白,眸色似血愤恨,“断肠散?”

“不错!”乔律明笑得绝冷,“任你武功再高,也躲不开这致命的毒药!”

“卑鄙!”弄痕切齿,急忙暗暗运功,几欲逼出毒素。

闻言,乔律明笑得愈发不可收拾,清朗的笑声格外刺耳。蓦地,笑声戛然而止,乔律明狠狠盯着弄痕美丽的容脸,“独孤弄痕,凭你武功之高,我本欲留你一命,奈何你太不识时务竟与王爷为敌。如今,是王爷容不下你。来日到了下面,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弄痕跌跪在地,一口真气提不上来,面色更是惨白如纸。

黑色的血从嘴角缓缓溢出,一点一滴落在地上。

云儿陡然睁开眼,一下子抱住弄痕的脸,“娘?娘你怎么了?”

勉强笑着,弄痕嘴角的血愈发流得畅快,“不是叫你不许、不许睁开眼睛吗?怎的连娘的话也、也不听了?”

“独孤弄痕,你还有何话说?”乔律明的剑,就停在距离弄痕眉心几公分处。倨傲伫立,何等张狂。

弄痕的眼皮好沉,干涩染血的唇只颤抖着挤出几个模糊而坚毅的声音,“放过我的孩子……”话未说完,身子晃了晃,弄痕抱着千云,沉沉倒地。

千云哀声哭泣,不断推着母亲的身子,奈何自己与母亲绑在一处,根本无法动弹。抬头望着慢慢向自己聚拢的杀手们,明晃晃的刀剑刺疼了孩子的眼眸。

托子之痛

千云哀声哭泣,不断推着母亲的身子,奈何自己与母亲绑在一处,根本无法动弹。抬头望着慢慢向自己聚拢的杀手们,明晃晃的刀剑刺疼了孩子的眼眸。

耳边是孩子的哭声,弄痕残存的意识正在一点一滴的丧失。无力的眨了一下眼睛,模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可是她的孩子……

她已无能为力。

乔律明的剑,高高举起,伴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重重落下。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剑身断裂之音,乔律明的剑在距离弄痕的脖颈几公分处,当场截成两段。四周无人,唯有清冷的风在耳际呼啸而过。

“谁?是谁?给我出来?出来!”乔律明骤然感到危险的临近。面色的惶恐将心中的感觉全部呈现出来,环顾四周,空寂无人。

细碎的声音从一棵大树后头传来,不多时便走出一个女子。眉目分明,容颜依旧,妖娆之处不减当年。

乔律明顿时僵在当场,“是你?!”

“没错是我,先生没想到吧?”女子似笑非笑,口吻淡若清风,“多年不见,先生可好?”

“媚零!”乔律明目瞪口呆,不禁脱口而出,“你没死?!”

媚零幽然在弄痕跟前蹲下,不紧不慢的从怀里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入弄痕嘴里。在乔律明震愕的目光中解开孩子身上的布带,满心欢喜的将嚎啕大哭的千云抱在怀里,慢慢直起身子望着乔律明,“先生何以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媚零,这个道理你岂会不知?”乔律明凝了眸子,一动不动注视媚零的一举一动。

“以后莫再叫我媚零,我是孤弋,明白吗?”此刻,她是孤弋,再不是慕容元楹身旁的媚零。美眸无温,娇眉微扬,一举一动与原先判若两人。

“你为何救她?”乔律明切齿,眼看弄痕就要死在自己手上,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怎不让他恨得咬牙。

孤弋轻笑,“若我告诉你,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会不会笑我太过多情?”语罢,孤弋开始若无其事的哄着千云,“你叫云儿对吗?莫怕,你叫我一声姨娘,我便救你娘一命,可好?”

千云的哭得教人揪心,却极为懂事的点头,稚嫩的声音发出略带颤抖的呼喊,“姨娘……”

发自内心的笑着,孤弋用手轻轻抚摸孩子娇嫩的脸庞,骤然冷眼环视周围的黑衣人,面色陡然一沉,“你们难道没听见吗?现在,立刻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媚零,你疯了?敢跟王爷作对!”乔律明恨然。

孤弋冷眼斜睨,“乔律明,你没听见吗?云儿喊我姨娘,所以独孤弄痕,我救定了!我不想杀你,你最好给我马上滚得远远的,不然别怪我不念旧情!”

乔律明脖颈间青筋暴起,“来人,杀!”

一时间,黑衣人悉数涌向孤弋。

岂料,孤弋伫立不动。黑衣人还未近身,便被突如其来的不知名力量震飞,一个个在半空肢解爆炸。顿时血肉横飞,残肢断臂落了一地。

双眸赫然圆睁,乔律明立时退后。想不到时隔两年,她的武功竟比弄痕还要厉害,敌未近身已经被她身上的气劲震碎。环顾四周满布的残断尸身,乔律明一咬牙,纵身一跃,立时身驾轻功,消失在孤弋面前。

见到危险散去,孤弋才放下千云,眉目间有些黯然。

千云扑在弄痕身上,放声痛哭,“娘?娘……”年幼的孩子还不知道如何才能救母亲,只知道一味的哭泣。

孤弋俯身托起弄痕的上半身,抬手点中弄痕的几处大穴。终于一口气从胸腔里吐出,弄痕缓缓睁开眼眸。在触及眼前的面孔时,连弄痕都被吓了一跳,“师姐?”

“娘?”千云又惊又喜,立刻抱住弄痕的脖颈,又是亲又是啃的。

“是你救我?”扫一眼满地的血腥,体内真气仿佛能够自动运行。喉间一股清凉,像极了天山派“清心丹”的滋味。

直起身子,孤弋的眼睛黯了一下,“我只是还你一命,你不必心生感激。对你,我从未改过心思,也从未原谅过。”

弄痕的身子颤了颤,巍巍起身,体内余毒尚在,弄痕的面色依旧苍白,“对不起。”

“我说过,你不必道歉,更不用道谢。你我之间,早就分不清到底谁欠了谁。”孤弋昂起头,眼神有点闪烁。

孩子抱着弄痕的大腿,眼底漾开一缕恐慌的情愫,弄痕的心跟着刺刺的疼。

“姨娘?”千云弱弱的喊了一声,孤弋却绽开了从未显露过的微笑。

“云儿,来,姨娘抱一下!”孤弋笑得温柔,连眼底都是暖和的。

千云看了弄痕一眼,一溜烟奔向孤弋怀中。望着两人熟识般的亲密,弄痕会心一笑,胸口因为毒素的缘故,提气之时微微的疼。

“师姐,能否求你一件事?”弄痕眼里噙着泪。

孤弋怔了怔,“你从不轻易开口求人!”

弄痕的视线落在孩子无辜的脸上,“帮我照顾云儿。”

“他是你的孩子!”孤弋冷然。

“他是师兄的孩子,以后便是你的!”弄痕说这话时,身子止不住颤抖,险些掉下泪来。心,疼得无以复加。一个深爱孩子的母亲,该用多大的勇气和力量,才能说出这样的托付之言。

“你疯了?”孤弋有些动怒,却极为不舍的抱着不明所以的孩子,可见真是喜欢,“你就不怕我报复你,累及这个孩子?”

“我此去生死难料,何苦搭上他的性命?师姐深爱着师兄,必也不想师兄绝后吧?无论你恨我也好,不恨也罢,权当我欠你的。若有来世,必当结草衔环,报答你的恩德。”弄痕突然泪如雨下,冷冷转身,不肯回头看孩子一眼,“有师姐在,云儿尚能保全性命。弄痕只愿今生,还有相见之日。不然……”狠着心,弄痕骤然提气,身驾轻功消失在孤弋面前。

“弄痕!”孤弋想要拦阻,已经晚了一步。

怀中的千云见母亲离去,霎时嚎啕大哭,令人闻之落泪。这样声声唤着娘亲的幼子,该有怎样的哀伤?谁说年幼不识离别恨,谁说稚子不懂怨离别?

孤弋突然转身,冲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泣泪嘶吼,“你看到了?你满意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回答她的,唯有清冷的风,掠过树梢的呼啸。

没有你,我岂能苟活?

孤弋突然转身,冲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泣泪嘶吼,“你看到了?你满意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回答她的,唯有清冷的风,掠过树梢的呼啸。

弄痕何其明白,靖王一旦坐上云国的皇位,紧接着便会发动对大毓的战争。这个时候,她必得回到若倾城身边,不然若倾城必会遭遇不测。她答应过弄凉,保护若倾城一生一世。

弄凉你放心,姐姐一定不会食言!

云儿,等着娘,娘一定活着回来接你!一定会!

果不其然,弄痕刚刚回到大毓朝境内,慕容元楹以司马逸身死大毓之由,发动了战争。一时间战火连天,到处都能听见惨烈的厮杀。所到之处,村庄败落,妇孺眼巴巴等着征战的男人回家。民生凋敝,失去顶梁柱的家庭,生活之上不知何以为继。

一封战报传至大毓皇宫,顿时掀起万丈波澜。

整整一个下午,慕容元策都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里,没有踏出去半步。

“怎么了?”若倾城闻讯而来,焦灼的站在御书房外。

窦辞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见着若倾城便大礼参拜,“娘娘快些想想办法,皇上如今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头,还不许任何人进去,连送的午膳都没动过。这样下去,奴才担心皇上的身子熬不住啊!”

若倾城敛了神色,“发生了何事?”

“边关急报,好似军情十万火急的样子。到底是什么,奴才也没明白啊!”窦辞年据实回答。

重重吐出一口气,若倾城颔首,“本宫进去瞧瞧,你们在外头候着!”

语罢,独自一人踏入御书房。

寂静的书房,没有丝毫动静。若倾城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却只看到慕容元策临窗而立的背影。双手置后,一动不动。

仿佛察觉身后有些动静,慕容元策依旧没有转身,只是微微凝眉。及至若倾城靠近,忽然开口道,“又是哪个奴才多嘴,教你知道了?”

“皇上尽管怪罪奴才多嘴,却不知道奴才们多嘴也是因为担心着皇上。”若倾城微微欠身,算是施礼。(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无人之处,你我何须行礼。”慕容元策的面色稍稍缓和,但仍看得出僵硬已久的冰冷。一声轻叹,慕容元策勉强的咧咧嘴角,算是伪装的笑意。

“皇上不必相瞒,臣妾知道,必是边境出事了。”若倾城不是傻子,这两年,除了苏城池和慕容元楹,再也没有人能让慕容元策动这样的怒气。

慕容元策轻轻揽她入怀,“原也不想瞒你。”说着,随手拿起桌案上的军部急报递与若倾城,“你自己看看吧!”

若倾城的手,颤了颤,终是慎慎的接过。

下一刻,她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卷土重来?他们怎么会……”

“苏城池领着玉凉国的军队,势如破竹,已经攻破了大毓十三个城池。再有几日便能与云国大军汇合,到时候,大局难料。”慕容元策的眉头蹙得愈发生紧,“如今的靖王,已是云国国主,两国交战,在所难免。”

“一场内乱若然牵扯外部势力,必然会祸害无穷。到时候生灵涂炭,遭殃的还是老百姓啊!”若倾城只觉得手中的急报,格外烫手,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自靖王与平阳王叛乱,朝中能用大将已经全部分拨于南陵王座下,朝中无将怎能力挽狂澜?”慕容元策的拳头重重砸在桌案上,愤怒的神色难以抑制。

若倾城的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别有深意的望着慕容元策,一言不发。

慕容元策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低头自嘲般冷笑,“看你的样子,大抵又猜到了朕心中的想法。”

“不要!”若倾城骤然抱住他,面上极为痛苦,“不要!”

“倾城,坐拥江山是为君。朕是皇帝,有些责任无法逃脱,到底也有无可奈何之时。”慕容元策在她眉心轻轻一吻,不想她却骤然落下泪来。

若倾城泪如雨下,“当年,父皇亲征,却兵败国破。我不想……不想覆辙重蹈!元策,不要!不要去!我怕、我真的好怕……”

慕容元策心痛如绞,紧紧拥着她,“朕答应你,一定活着回来!”

那一刻,若倾城泣不成声,“慕容元策,这样的承诺要说到做到!如果你做不到,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我!”

“好!”慕容元策噙着泪,重重颔首,“教朕怎么舍得你?”

“我知道拦不住你,我也知道,这是你的责任,是你对天下的承担。可是……我会等你!等你活着回来!一定要活着回来!”若倾城泣不成声,“否则,国破家亡日,吾身魂去时!”

“答应朕一件事!”慕容元策含泪哽咽,痛不欲生。

羽睫微微颤了一下,若倾城紧闭双目,重重点头,“臣妾答应你!”

她何其明白,他要将大毓的江山交在她手上。可是元策,若是没有你,我岂能苟活于世?你就算倾尽万里山河留住我的身子,也留不住我随你而去的心。早在很多年前,江山于我,不过过眼云烟。有你,才是天下啊!

若倾城看着他,亲笔写下立后诏书,心疼到入骨。她明白,他所能给的,就是保全她的性命。若然他战死沙场,她还能握住皇后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坐守皇都,拼死一搏。慕容元楹定会顾念旧情,不会赶尽杀绝。

奉天5年,大毓朝开国第三位皇后册立。终究,慕容元策没有册死去已久的苏青宁为后,那样一个无辜牺牲的美丽女子,若然知道苏城池今日的作为,怕是要死不瞑目。

只可惜,苏流云也未得好下场,但死在弄痕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

贵妃萧氏虽然在萧漠南出征前被追封为皇后,到底也是死后殊荣,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人都死了,皇后之位又有什么用处呢?

轮轮转转,这个后位依旧是若倾城的。

金殿之上,文武跪地,齐声高呼着,“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若倾城身着凤袍,璀璨的后冠映着她美丽的眸子,掺着不知名的哀伤与疼痛。一路走来,她历经艰辛,却一步步走上了每个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位置。抬眼间,尊贵的男子轻柔浅笑,像极了当年梅林之中的初遇,令人心动。

战况紧急,御驾亲征

金殿之上,文武跪地,齐声高呼着,“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若倾城身着凤袍,璀璨的后冠映着她美丽的眸子,掺着不知名的哀伤与疼痛。一路走来,她历经艰辛,却一步步走上了每个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位置。抬眼间,尊贵的男子轻柔浅笑,像极了当年梅林之中的初遇,令人心动。

慕容元策凝眸看她,笑若暖阳,灿若星辰。

倾城,朕想将这万里江山交予你手,由你名正言顺的执掌天下,可好?若然朕遭遇不测,还有这如画山河陪着你和武儿,好好活下去。

忆昔年,如画山河倾颓势,一朝云起天地变。夫不成夫,君非君,零落孤女枉断肠。荒原荒草荒漫天,秋风秋雨秋离别。一曲高歌惊四座,一夕魂梦烈火中。

别经年,山河依旧风云改,君王美名扬天下。娇颜易换,心不移,荣华卸后掩笑靥。千生千世千风华,万年万岁万莫忘。但求与君长相守,莫负江山风雨情。

一声战鼓震彻天地,若倾城凤袍加身,含泪目送慕容元策踏出皇宫,驰马而去。浩浩汤汤的军队,踏着整齐的步伐,开赴前线,去做最后的生死之战。

“娘娘?”洛儿一惊,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若倾城忽然抓住裙摆,疯似的冲上城头。心头一慌,急忙追上去。

伫立高高的城头,一切尽收眼底。俯瞰浩大的军队如蚂蚁般缓缓离去,中间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深深刺痛她的眼眸。那一刻,压抑在喉间的哭喊终于彻底爆发。眼泪,宛若断了线的珠子,若倾城顷刻间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冲着军队中那抹桀骜伫立的马上背影,若倾城嘶声高喊着,“我等你回来……”

她看见,那个男人一动不动的身影,却没看见他眼角滑落的泪,与她一般的心痛如绞。

蓦地,她看到军队正中分开一条道,慕容元策驰马奔返。只是一瞬间,她笑如昙花,璀璨绝世。

若倾城快速跑到城门口,长长的凤袍裙摆,逶迤拖在地上。风吹过耳际,带来刻骨的爱恨离愁。衣袂翩然,怎么舍得松开彼此的手?

“倾城!”一声惊呼,慕容元策赫然翻身下马。下一刻,狠狠将她揽入怀中,低头便是深情至绝的拥吻。

炙热的泪,沿着她的眼角缓缓滑落,无声无息的滴下。

多么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

不舍的松开她,慕容元策笑得让人心疼,眼底浮起薄薄的雾气,而后像个任性的孩子般撅了撅嘴巴,“好了!不许再上墙头送朕,否则朕一次次舍不得,一次次跑回来,怕是永远都走不到边境!”

若倾城想同以往般笑出来,却发现自己笑得比哭还难看,眼泪止不住掉下来,“好!”

“等朕上了马,你便不许回头,明白吗?”慕容元策温柔的抚去她脸上的泪,强制让若倾城转身。

她痴痴的站在原地,背后一声战马嘶鸣,紧接着是疯狂的马蹄,疾驰而去的声音。

心,狠狠碎了一地。

“我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等你回来……”若倾城笑了笑,抬眼间已是泪流满面。没有转身,说好的,不许转身。因为,再也经不得离别,再也经不得痛不欲生的滋味。

以后,只能一个人坚强!

前方战事已经吃紧,萧漠南节节败退,云国大军与苏城池领来的玉凉国军队对萧漠南形成左右夹击之势。一时间,萧漠南应对不暇,只能退守玉阳关,紧闭城门以待援兵。

兵临城下,当真是险峻万分。

围城之势,已经整整半月,再过些时候,就算慕容元楹与苏城池不攻城,城内也会大乱。粮草尽绝,饿殍浮现。到时候,就算人吃人,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为了生存,什么人格尊严,什么至亲感情,都会变得微不足道,甚至于不屑一顾。

季荒原着急的走进军营,冲着焦头烂额的萧漠南施礼,“王爷?!”

“可有消息?”萧漠南急问,满脸的胡渣子,哪里还是曾经风流倜傥的护国公?

“属下不辱使命!”季荒原自袖中取出一个芦苇管,双手递呈萧漠南。

破开芦苇管,里头露出一张滚卷的白纸黑字,上头密密麻麻,却让萧漠南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沉默了许久,萧漠南才扭头望着季荒原,眉目间尽显些许绝望色彩,“挑出精锐之兵,立刻随本王出城迎敌。若然突围成功,即往药王谷退兵!”

“王爷要弃城突围?”季荒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如今外头重兵数十万,仅凭王爷之力实难突围。何况弃城乃是万般无奈之举,到时候一旦城破,势必会血流成河。按照平阳王的性子,必定屠城,王爷三思啊!”

“什么都别说了,照本王的意思做!”萧漠南沉着脸,没有丝毫的解释。

季荒原的嘴巴张了张,终究没能说出一句话来。良久才微微施礼,“无论王爷去哪,属下誓死相随!”语罢,大步出门,头也不回。

握紧手中的纸条,萧漠南抬头望着清冷的黑夜,皓月当空,却照不进心中的一点阴霾。繁星璀璨,终不及某人分毫。

该来的总会来,如果命中注定他要死在这里,那他也无路可退。

很快,一支百人的精锐队伍被集结完毕。季荒原与浣纱一声不吭的站在前头,目不转睛的望着一身戎装的萧漠南。从未见他如此深思黯然,眼底隐隐漾开无温的绝望。唇角微微抿起轻蔑的冷笑,仿佛自嘲般带着教人心疼的弧度。

“今日,本王与你们浴血奋战,战场之上,本王与你们同生共死!你们,谁愿意与本王荣辱与共,生死相同?”萧漠南高喝一声。

回应他的,是斩钉截铁的喊声,“愿与王爷荣辱与共,生死相同!”

话音刚落,萧漠南环顾一张张脏乱而狼狈的面孔,心疼得无以复加。只要走出这个城门,面对的就是无数家庭的破碎。那些个在家苦等亲人的,怕也没有几人会觉得光荣,为国捐躯,从来不是妇孺们能承受的痛。

下一刻,萧漠南忽然驰马冲向城门。皓月当空,长剑在寂静的午夜迸发出长鸣之音。迫人寒光掠过剑身,隐隐透着悲凉的壮烈。

药王谷一战,兵败如山

下一刻,萧漠南忽然驰马冲向城门。皓月当空,长剑在寂静的午夜迸发出长鸣之音。迫人寒光掠过剑身,隐隐透着悲凉的壮烈。

外头蓄势以待的敌军一拥而上,何其惨烈。

蜂拥而至的敌军将萧漠南带领的突围敢死队,团团围住,一波接一波的冲上来,倒下去。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踩在脚下的已经不是泥土,而是尸体累积的高墙。

萧漠南滚下马背,回头一看,带出来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全部被乱剑砍死。

季荒原与浣纱亦是身负剑上,身上早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蓦地,季荒原厉声大喝,“王爷快!”

定睛一看,却是季荒原与浣纱拼死杀出了一条血路。

说时迟那时快,萧漠南翻身上马,一夹马肚,顿时飞驰而去。

三个人三匹马,飞奔在午夜的羊肠小径上,身后千军万马穷追不舍。苏城池坐镇,此次定要萧漠南身首异处,以消心头之恨。被萧漠南追剿了这么多年,总算有机会能杀了萧漠南,他岂肯放过。

慕容元楹亦是如此,对萧漠南非赶尽杀绝不可!

唯有萧漠南死了,慕容元策才会断了左膀右臂,才会孤立无援。所以无论如何,萧漠南非死不可!绝不能给他一线生机,卷土重来!

前头就是药王谷,可进不可出,四处高崖危耸,从高处看就是一个张开的口袋。入口极小,内径出人意料的大,却没有一条出路。一旦入口被封死,里面的人绝无生路可逃。

苏城池的军队打前阵,一窝蜂似的涌入,而后是慕容元楹的军队,将整个药王谷塞得满满的,只待瓮中捉鳖的痛快!

“本王这次一定要杀了萧漠南!”苏城池恨然直视。

耿东旭没有说话,只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妥,“王爷是否要与靖王商议?”

“本王便是要他看看,没有他,本王对付萧漠南照样易如反掌!”苏城池朗声大笑,喧哗的午夜,刀戟长鸣,一切的一切陷入无止境的轮回之中。

突然,凭空几声震耳欲聋的炸雷,所有人都愣在当场,眼睁睁看着药王谷的入口处被炸塌。巨大的石块无情翻滚下来,来不及躲的被活活压死,来不及出来的只能被巨石困在谷内,顿时军心大乱。

慕容元楹陡然一惊,赫然看见高高的崖顶人影密布,层层迭起的呐喊声响彻云霄。心中顿觉不妙,再细看,带着火羽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出,径直射进药王谷内。那些被困在谷内的军士被燃起的熊熊烈火生生烧死,被烟熏死,被箭射死,却没有一丝求救的生路。

哀嚎声,嘶喊声,伴着熊熊火焰划破苍穹。

自知中计,也顾不得营救被困的军士,慕容元楹骤然大喝,“撤!”霎时领着云国的军队,急速往云国境内撤去。

苏城池恨得咬牙,耿东旭忙道,“王爷,靖王撤兵,我们赶紧撤兵!此处必有伏兵,咱们的大队人马悉数被困,再不撤兵,怕是不妙啊!”

扭头望着已经撤出老远的云国军队,苏城池更是不甘心。眼见着萧漠南进了药王谷,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反而中了诡计,落得个兵败如山的下场。苏城池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蓦地,一支冷箭自上而下袭来。

苏城池顿时心惊,身子急忙一撇,不料还是晚了一步。利箭狠狠刺入肩头,疼痛骤然席卷全身。

“王爷?”耿东旭惊呼。

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火光下苏城池面色煞白,“撤!”

黑暗中,大批军士呈包抄式自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疯狂的箭雨连绵不绝。苏城池趴在马背上,猛夹马肚,宛若丧家之犬般,夹着尾巴带着残军撤退。

高崖之上,慕容元策冷眼看着苏城池与慕容元楹的军队分别朝两个不同的方向撤去,面上没有丝毫表情。身后,站着浑身血迹的萧漠南、季荒原以及浣纱三人!

萧漠南顿了顿,见大事已毕,忙跪身慕容元策跟前,俯首谢罪,“微臣办事不利,险些置大毓于险境,望皇上降罪!”

放下手中弓箭,慕容元策递与周旁的窦辞年,亲自搀了萧漠南起身。脸上的神色缓了缓,“你为朕苦战两年,朕岂能怪你?”

“皇上?”萧漠南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朕与你并肩而战,此次定要斩尽叛逆,方可回朝!”慕容元策森冷。

“是!”萧漠南重重点头。

分明是同龄的,此刻的萧漠南看上去却极为苍老,饱含沧桑的眸子在火光下漾开微冷的凄寒。满脸的憔悴,残留着风霜洗礼过后的粗糙。这样的男子,与曾经风华绝世的护国公南陵王,简直判若两人。

为一个人苍老,为一段情沧桑。也许人生,注定无可避免。

低头俯瞰,山谷中火光冲天,多少人一夜之间殒命,多少人尸骨无存,多少人魂归天地之间?死的人也就死了,可是活着的人,却要日日心痛,日日垂泪,为这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终结的战争,继续熬下去。

连夜撤退,苏城池带着残军剩将朝玉凉国方向撤退。见追兵未曾追来,这才落地扎营。方才太过急进,以至于他的大部分军队全部被困在谷内,如今怕都已经烧为灰烬。千算万算,没料到慕容元策会来得这样快!探子分明说慕容元策刚刚出了皇城,谁知今夜如神兵天降,设置了一个天大的死亡陷阱。玉凉国的十万军队,如今只剩下区区两万人马,即便回到玉凉国,又该如何向贺兰腾飞交代?

肩头的冷箭被狠狠拔出,苏城池面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本王!本王不甘心!本王不甘心!”

“王爷?”耿东旭忙为其包扎伤口,“小心伤口!”

“慕容元策!为何他会来的这样快?”苏城池勃然大怒,“去,把那个传信的探子杀了!杀了!延误军情,本王要他死无全尸!”

耿东旭急忙颔首,“是,属下稍时就去办!”待包扎完伤处,耿东旭才松了口气,“依属下看,皇帝必然弃下辎重,领着先锋军日夜兼程赶到。否则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而不派追兵追赶!”

苏城池一怔,刚才自己兵败,慕容元策竟然放任如此机会,不派追兵追剿。怕是慕容元策大军未至,故而不敢轻举妄动!眸色一沉,苏城池恨意阑珊,“慕容元策,你给本王一箭,本王必要你痛彻心扉!别人不知道你的痛处,本王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伴君如伴虎

苏城池一怔,刚才自己兵败,慕容元策竟然放任如此机会,不派追兵追剿。怕是慕容元策大军未至,故而不敢轻举妄动!眸色一沉,苏城池恨意阑珊,“慕容元策,你给本王一箭,本王必要你痛彻心扉!别人不知道你的痛处,本王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王爷这是何意?”耿东旭拧眉。

“派几个顶尖的高手,去一趟大毓皇宫。你该知道,本王要做什么!”苏城池的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冷笑。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耿东旭的眉头骤然挑起,“王爷的意思是,皇后娘娘……”

四下陡然一片死寂。

一抹纤瘦的黑影纵身一跃,飞速窜上枝头,几个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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