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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窕淑女-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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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也是闷闷不乐。

赵香儿和萧玉翠交好,经常会过来讨教绣活,范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孩子,有气也不能撒到孩子身上。

萧玉珠在房里做着新的秋季衣裳,侧头看了看同萧玉翠说笑的赵香儿,赵香儿这会是带了一件秋装过来绣,粉红缎子绣海棠,颜色艳了些,再加上领口和袖口处都绣有海棠,极为热闹,掐牙镶边一应具有。显得很是华丽。

看着这么华丽丽的风格,萧玉珠的眼睛花得直冒小星星,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浅绿色衣裳,眼睛舒服了许多。

三个姑娘在西厢房里做着针线,只是没想到后院闯进来一个人。

赵宏远上门时,范氏在正房里记账,从窗台上一见着赵弘远的身影,便丢下账本从房里出来。堵在通往内院的小门处。喝道,“远哥儿,这是内院。”

赵宏远这才停住了脚步,央求道,“婶子,就让我见上玉珠一面。”

范氏丝毫没有松懈。“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可是刚娶了亲的,家里有刚过门的妻子。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家玉珠只不过是小时候和你来往过几次,同你是清清白白的。我们萧家同你们赵家又无任何瓜葛,婶子劝你。还是请回吧。”

赵宏远神色颇有些焦急,站在月洞门处,不顾范氏的劝阻,直往内院的厢房方向喊,“玉珠你听我说。我是有苦衷的,这门亲事我是不同意的,只是我娘同那周家私下定的,我事先是不知情的,我要温课备考,又要苦于推脱,哪里应付得过来?原本我想着能一举高中,中个举人老爷的回来,再向你家求亲,谁知没想到,未挣个功名,我也无脸见你啊。”

萧玉珠在房里听得清清楚楚,整个人没了声色,手下不当心,手指被针刺了一下,殷红的血染红了衣裳,还没发现。赵香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放下衣裳冲了出去,“哥哥,你是有家室的人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难道不知道?你让家里的嫂子该怎么办?”

赵宏远没想到他妹妹也在这,脸上窘得不行,不顾赵香儿的大叫,“哥哥,你给我回去!”眼睛仍是盯着垂下来的门帘子,喊道,“玉珠,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见上我一面,要知道,我有大半年没见你了,我有多想念你。”

范氏咬了咬牙,“这种话还是留着对你的新婚妻子说吧。”说着往外就要撵人。

赵宏远平时一副文文弱弱的性子,看得出来今日他是下定决心了,不见着萧玉珠他是不会回去的。赵香儿气得直跺脚,见劝不住又颇于脸面搁不下,不好再待下去,没来得及拿衣裳就跑了出去。

“玉珠,我同周家大小姐成了亲,却是有名无实,名义上她是我的妻子,实则无任何关系,其实在我心里,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你也知道我家只有我一个独子,到时候家里的事还不是我说了算,我爹我娘又会多说什么?玉珠啊,你等上我一年,等这阵风头一过,我娘不在气头上,我就能把你讨了回来……”

萧玉珠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不等他说完,帘子一掀,冲到赵宏远前面,冷冷地说,“你才刚回了门,就来我家说这种话,你叫周芷灵如何看我,我同你清清白白,什么叫着你把我讨回去?是要讨回去做妾吗?”

“不,不是……那周芷灵……你才是……”赵宏远一急之下,语无伦次。

萧玉珠看着眼前的赵宏远,目光寒冰如雪,坚毅地朝他摇了摇头。

没想到他打的是要娶她做妾的主意,即使她心里有他,也不会嫁进赵家做妾,任由周芷灵欺压,事事看人家的脸色,他又是个性子软的,又哪敢违背他娘的意思?到时候两头受气。光凭这一点,赵宏远的想法和她的想法差之千里,他根本就不了解她,更何况她心里已经有人了,她喜欢的人不是他。

范氏见赵宏远站在通往厢房的庭院之中,实在是有伤大雅,一听他说出这种话来,也是气不打一处出,“咱们是庄户人家,不兴你们城里头的这一套,什么娶妻纳妾?我不管你们大户人家的阴私事,我老萧家的闺女就得堂堂正正地嫁出去,你既是有妻室的人了,就别再纠缠了,这事要是传到你屋里头那位的耳朵里,你也不好开交。”

“不……不是娶妾纳妾!玉珠才是我心目中的妻子!她才是我要娶的人!”赵宏远急急地吼道,急得额头上的青筋暴出,豆大的汗珠渗出。

萧玉珠咬了咬牙,快要哭了,“你怎么这般无礼,要坏了我的名声?你娘在市井里说些不好听的话也就算了,没想到,你自己一厢情愿,也不问问对方的心思,就这般鲁莽,在这里大吼大叫,男女不相授受,你存心是要毁了我不成?”

“玉珠……”赵宏远的肩膀垮了下来,心灰意冷地喊道。

萧玉珠含着泪盯着有些泄气的赵宏远,“你还是请回吧,周芷灵是个好姑娘,还望你好好对她。”说罢,挑了帘子回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语气如下了一阵霜,让人更加是绝望了,赵宏远如霜打的茄子还没回过神来,范氏在耳边催促着,赶着他出了庭院。

第一百九十章 出了恶气







之后的几天,萧玉珠一直闷闷不乐,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萧玉翠怕她心里难受,瞥在心里会把人瞥坏的,找了事情给她做分散她的注意里,分了几个荷包给她绣。

萧玉珠拿着荷包,一声不吭地坐在窗台下,一绣就是一个晌午,眼睛也不眨一下,看得萧玉翠担心不已,哄她道,“好妹妹,再这样下去,你的眼睛非瞎了不可,咱们到街上看看,你不是喜欢吃徐记的果脯吗?我听人说,那里最近新添了好几样口味,咱们去逛逛如何?”

萧玉珠呆了一呆,点点头,却不说话,只是由着萧玉翠给她梳头。

萧玉翠把上部分的头发分开挽了两个小鬟,用发带束了,又找了两朵纱质绢花带上,后面的头发则是结了个大辫子,清清爽爽地放在后背。辫子是用红色、青色、紫色三色丝带缠在头发里面编的,三色丝带和青丝交织在一起,映着一张苍白的小脸,气色好了许多。

看着铜镜里的花俏模样,萧玉珠对着镜子苦笑了一下,想把两朵绢花摘下来,又懒得摘,留了下来。只是这般打扮不是她的作风,感觉打扮得花花绿绿的,极为鲜艳,整个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萧玉翠穿了一身水红的衣裙,袖口下摆处绣有简单的水仙花,头上插了根碧绿玉簪子,一根辫子垂在胸前,两姐妹衬得好不齐整。

到了徐记铺子,店里的掌柜认得是萧家两姐妹,热情地迎了上来,介绍店里新到的柿饼,并让两姐妹尝了一小块。

萧玉珠觉得吃起来清甜,甜而不腻,味道还好。萧玉翠反而嫌太甜了,她不喜欢吃甜食,还是觉得酸酸甜甜的杏脯,更对她的胃口,便要了一包柿饼和一包杏脯。

掌柜的看着萧家两姐妹的背影,叹了口气,萧家二姑娘看起来多么端庄大方的一个姑娘,怎么会惹了官非。不清不白。要不是这样,他还想着给自家的表侄儿说门亲,也亏得她这么看得开,大大方方的,和别家的姑娘倒是不一样。

两姐妹拿了点心从果脯店里出来,正讨论着去这附近的书局逛逛。不巧遇上了同样来买果脯的周家两姐妹,周芷灵全然一副贵妇打扮,头发在脑后挽了髻。满头珠翠,在太阳光下格外晃眼。

萧玉珠朝周芷灵身后的周芷然颌首微笑,对周芷灵当做透明人。拉着萧玉翠要走。

“站住!”周芷灵上前两步,似笑非笑地盯着萧玉珠,眉眼间露出一丝讥讽,“哎哟,玉珠妹妹。好久不见了,我怎么看你瘦了不少,更显得楚楚动人了,也难怪这副小狐狸精的模样,是个男人见了都动心。”说罢,围着萧玉珠踱了几步,啧啧不停,一双杏眼直盯着人看。

看周芷灵的神情,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可能是赵香儿把事情传了出去,也可能是赵宏远露出了马脚,受不住周芷灵的逼问,抖了出来。不管怎样,这些都与她无关,他们夫妻两个不和,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萧玉珠坦荡荡地直了直腰板,故意笑吟吟地,“原来是周家大小姐……哦,不……应该叫赵夫人才是。你是秀才夫人,往后就别玉珠妹妹的叫,叫别人听了,还以为我家要上杆子巴结攀高枝呢,再说,我玉珠这辈子只有一个姐姐。”

萧玉珠特意把秀才夫人四个字加重了语气,如同掏了周芷灵的心窝子。赵宏远这次落榜,她的脸面就已经放不下了,再加上这门亲事,她爹的官路前程大好,又哪会局促于一个小小县令,下次任期满的时候说不定会往上升,一个县令之女下嫁商家之子,这已经是传得沸沸扬扬,虽是落了个贞烈的名声,她的脸面也好不到哪去。

周芷灵几乎要咬碎一口牙,“好个伶牙利嘴的丫头,你干的勾勾搭搭的龌龊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有我在一日,你就休痴心妄想!这么上赶着去做妾,别忘了我才是正室,你一样要对我卑躬屈膝,事事看我的脸色,仍我踩在脚下。”

被人这样当街羞辱,萧玉翠看不下去了,把萧玉珠拉在身后护着,指着周芷灵怒道,“你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也不听听你说的混账话,我们这样的人家,姑娘是不会给人做妾的,你还是好生学学,改改你的性子,以免正室位置不保。”

周芷灵牙咬得咯噔响,手掌举起来要扇下去,还是周芷然拉住了她,“姐姐,人都看着呢,你想闹得人尽皆知不成。”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周芷灵气极攻心,只好对着萧玉珠破口大骂。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清脆地“啪”的一响,周芷灵脸上火辣辣的疼,抬眼一看是萧玉珠抽了她一巴掌,手捂着红了的半边脸,“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

萧玉珠瞪着眼看着周芷灵,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周芷灵一定是死上好几回了,“我打的就是你,我替赵家好好调教调教,教你怎么做一个好儿媳妇,而不是做一个泼妇。你这样在大街上诋毁你的丈夫,赵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你们周家教出这样的好女儿,县令大人恐怕也无地自容吧……”

再说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拉着萧玉翠一路疾走,惹得周芷灵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萧玉珠回头望了捂着脸直哭的周芷灵,心里却是没来由的舒畅,今天她是太冲动了,可是她已经忍了周芷灵好几次了,周芷灵三番五次给她难堪,让她出丑,这回也算是给点颜色看看,让周芷灵得了教训,她萧玉珠不是吃素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哼哼,就别怪她不客气。

范氏一回到家,听说了此事,不是很生气,不过觉得很不妥,责怪玉珠鲁莽了。那周家的不知礼数,又何必和她一般见识。玉珠这样做只不过是逞了一时之能,回头倒是叫周家记恨上了。又叨叨着,姑娘家的还是文静一点的好,没得跟着学坏了。

萧玉珠满头怨念地看着范氏,心里嘀咕,她也不是故意的好不好,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难道要做代罪羔羊吗?

范氏担心道。“那周家把闺女调教成什么样子。咱且不提,只是你也不小了,往后还得说亲,她不要这个脸面咱还得要啊,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别人会说你的不是。这般泼辣也不是你的性子。咱自家的闺女咱不知道?若不是别人冲撞了你,你可是和和气气,极好相处的。只是往后还得忍忍。收了你这毛躁的性子。”

萧玉珠皱着眉头,咽不下这口气,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范氏放心多了。吩咐她往后一段时日店里头也别去了,就在家帮着玉翠做针线。

琢磨着启哥儿娘这几日要派人来行大小礼,不知道托人打造的家具做得怎么样了,启哥儿在庄子上干着,成亲后是不会回家长住的。这样一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得给他们买个院子才行。

萧玉翠听闻后,脸色微红着推辞道,“启哥儿同我早商量好了,成亲后在庄子上住着,庄子上有房子又有厨房,还有现成的菜地,起居什么的也方便。”

范氏笑了笑,“你这丫头,你就图蔬菜瓜果的不用愁了,也不想想,庄子上就几间房子,还要留给看守的人住,再者,庄子上的条件清苦了些,往后有了孩子,又该怎么办?”

萧玉翠稍稍愣了一愣,“又不是一辈子住在庄子上,启哥儿说了,往后有了余钱就出来买个院子。”

一口一个启哥儿的,听得范氏直笑话她,还没过门,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爹娘白疼她一场,说得萧玉翠顶了个大花脸。

范氏还是言归正传道,“咱们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也没有穷到连闺女的嫁妆都置办不起的地步,一个院子还是能买得起的,再说成套的家具已经叫人打了,难道退回去不成?”

萧玉翠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坚持,“我只是觉得……不是有一个庄子了吗,这已经是一个大头了,爹娘再买一个院子,得花不少的钱吧,往后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玉涵不是来年春上要科考,打点还是要的,玉珠也不小了,总得给她留点,我做姐姐的也不好把家掏空了。”

范氏颇有些欣慰,笑道,“玉珠还是没影的事,得等两年,咱家不是有一个饭庄,往前咱们也能挣,你担心什么?只是玉涵的科考,要打点,这里头娘自有分寸,你就快别跟我争了,看着你们成亲后没地方住,娘总觉得亏欠你们,别家闺女有的,娘说什么也要给你置办上。”

萧玉翠一点也不高兴,萧玉珠看出来了,女强男弱,启哥儿的家境不好,萧家给的越多,反而会让他抬不起头来。一个庄子有四十亩地一个鱼塘,田里的庄稼收成好,鱼塘里养出鱼来了,藕和莲子也能得些钱,更别说那十亩菜地了,还有好几个大棚,这一通算下来,这已经算是一份厚礼了。大概是这份厚礼让段光启拿得很烫手,萧玉翠才会一再拒绝娘家出钱买院子。

萧玉珠盘算了一下,劝范氏道,“姐说去庄子上住,也没有不妥,那里空气好,还能方便照顾田地,算起来是一举两得呢。庄子上每日能进一两吊钱,不出半年,启哥儿他们就能自己买上院子了,娘就不用为他们操心了。”

范氏想了想,像是明白了什么,道,“大丫头,你不要院子,娘依你,往后你们挣了钱,想买什么样的买不着,只是这家具是一定要的,娘找了人打了一整套呢,你嫁过去,也好体面,往后在婆婆妯娌面前也能直起腰来。”

院子还没有着落,家具已经打造好了,让萧玉翠哭笑不得,萧玉珠却听得直点头,“娘考虑得极为周到,家具还是要的,不能在这一点上输与人家,到时候买了院子把家具从段家搬回来就是,这是嫁妆,段家谁也别想夺了去。”朝萧玉翠眯了眯眼,“这家具还是娘托人花了好几个月,在江东找的黄花梨,眼下黄花梨木材少了,倒是江东那边易得些,又找了城里最有名的工匠打造的,足足是一整套呢。”

萧玉翠有些无奈,不过心里头还是暗自高兴。

第一百九十一章 好事将近







九月初六这日,段家派了花婆子过来行小礼,几个打扮簇新的后生,挑着担儿,所有礼一律用大红布衬着,从白莲巷过来。

小礼一般是些簪子、钗环、头面、衣裳布匹之类的,大部分是送给新娘的首饰,用八盘或者是十二盘装了,范氏一见着十二盘的盘礼,虽然银制的首饰稍少,多半是些绢花帕子什么的充充场面,觉得也算是体面。

花婆子进屋把启哥儿娘准备的小礼给范氏过目,要说这礼,在庄户人家中算是中规中矩的,不算薄了。

范氏抬眼望了桌上,几个篮子里头只有上头摆着一副银簪子还有两副小孩的银镯子,看得出来是男女各备了一副,便无其他银首饰,也是讪讪然笑笑,让花婆子吃茶。

范氏让萧玉珠泡了上好的雨前茶,让她陪着花婆子吃茶的功夫,出来问了萧景土,看孩子爹是什么意思。萧景土也是心里有数,段家兄弟姊妹多,能置办到这种程度,也算是过得去,要说这礼是按照一般的乡例,添置的几大样,不算厚的,只不过自家的闺女,该端架子的地方就该端,别让人家看不起。

萧景土这么说也没错,谁家的闺女谁不心疼。

范氏见当家的这般说,笑着进屋去了,“大姐啊,这礼咱就不多说了也不挑了,多少是启哥儿娘的心意,咱们这是什么样的人家,你也知道,只是……不知道大礼是按照什么份额?”

花婆子早有城府,稳稳地吃了半盅茶,直夸是好茶,她老婆子走了这么多户人家,还是第一回吃上这样的好茶,给足了萧家脸面。才道,“大礼啊是八吊钱儿,两匹细棉布两匹缎子,再就是些头面,都是按乡例备得足足的。”一双眼睛打量着屋子,又转过头来说,“大妹子,我也不把你当外人。我就同你明说了。眼下你家出息了,眼界也高了,启哥儿娘备的礼金是薄了点,往前两年就是这个数了,只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你还要体谅则个。”两手比划了一下。是个十字。

范氏也是常在市井间走动的,什么样的年头什么样的行情,心里头觉得亏了玉翠。但启哥儿家的家境她也是知道的,又封了山,家里人口又多。十几口人吃饭,启哥儿娘虽是心胸狭窄,却也不是小气的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又不盼着嫁女发财,进房问过玉翠的意思。萧玉翠红着脸坐在窗台下。只顾着缝着衣裳,声音同蚊子嗡嗡叫差不多,“娘说咋样就咋样。”

范氏忍不住要拍她,“你这丫头,是个心软的,就知道护着启哥儿。”

萧玉翠脸羞得更红了,范氏不管她,笑着出门去,同花婆子客套几句,陪着吃茶,旁的没有多说。

花婆子一看情形,知道事成了,满脸堆笑地连吃了好几杯茶,范氏见她稀罕这茶叶,叫玉珠包了一包,临走的时候给花婆子带上,又塞给她一百个钱儿,劳烦她再跑腿儿,并拿了银钱给送礼来的几个后生做了回礼,两边都是皆大欢喜。

到了十月,段家派人行过大礼,两家定下了成亲的日子是在正月二十,萧玉翠刚好过了十八岁生辰。

范氏派人去问了家具的进度,其他的三连柜,桌椅案几,小杌子,脸盆架,屏风的打好了,只剩下拔步床,比较繁琐,工序较多,还没完工。

等家具全都打好了,送过来的时候,萧玉珠小小地震惊了一番,整整摆满了整个院子,看得出来范氏这回是下了血本了。除了几个大箱子、小匣子、小杌子、梳妆台是楠木做的,其他的大件拔步床、三连柜,屏风全是黄花梨的,上头还刻有精美的雕花。

一看到那张拔步床,萧玉珠整个人处于惊叹状态,上好的黄花梨木,幽幽地散发出光泽,前门围栏处、挂檐及横眉均是镂空雕刻,上头花枝缠绕,好几支喜鹊鸣叫,栩栩如生,雕工精湛,细节处做得极好,连拐角的地方也是处理的光滑圆润。

屏风也是雕花镂刻,上头镶着一副鸳鸯戏莲图,端的是应景儿,材质却是玻璃,虽然只有那么孤零零的一块,却足以让萧玉珠张大了嘴,这个时空已经能够烧出玻璃来了?!

范氏看见玉珠瞪大了眼,一副吃惊的样子,半天没回过魂来,推搡了她一下,让她帮忙清点一下,对对单子,木匠铺子的几个伙计正等着回话呢。

萧玉珠对着单子验收了家伙什儿,故意留意了有没有刮伤和偷工减料之处,结果是令人很满意,把验收的结果告诉范氏,私下里偷偷问,“现今黄花梨不是那么好找,置办这些个家具该是花了不少钱吧。”

范氏见她事事都想打探,让她学着点也好,便笑道,“只是几个大件儿是黄花梨的,充充脸面,其他的却不是好木做的。这回多亏了你奶娘家的兄长,要不是他也找不到这么多好的木材,你奶家原来是做丝绸生意的,也算是有些家底的,只不过这些年家境不比以往了,丝绸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便改做了木材生意,谁知赔了进去,这几年没做了,门路还是有的,还是他托人找的木材,价格比外头的要便宜,说起来,咱们还是得了你奶的好处。”

说到杨氏,范氏便不再往下说了。

萧玉珠想起老宅里的家具全是黄花梨的,是杨氏的陪嫁,过了几十年,还是那么放光发亮,和新的差不多,只是没想到,老宅里的光景一日不比一日了,剩下的值钱的物件就是这些家具了。

到了十一月,入了冬,杜鹃来过一趟,叫人来院子里传了话,萧玉珠出来一看,见她在隔着好几丈远的巷子里站着,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却不进来,好像是避讳什么。

萧玉珠让她进屋去坐会,外头北方呼呼的。吹得人冷。

杜鹃摇头道,“玉翠姐姐要成亲了,我是什么身份,是在孝中,这样进去不太方便,不吉利。”

萧玉珠惊诧地望着她,进屋去避避风又有什么关系,她家又不是大户人家。没有这么多规矩。只是杜鹃很在意这些,她也不再劝,只好陪着在外面吹着西北风。

只见杜鹃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东西,打开外面包着的红布,露出一副白玉镶珊瑚簪子,红彤彤的珊瑚珠子。通体无暇的白玉,雕刻着如意呈祥图案,雕工算不上好。玉却是好玉。杜鹃把布塞到萧玉珠手里,“玉翠姐成亲,我又有孝。那天就不去贺了,这些就当着是我的添妆。”

这白玉簪子很难得,一看就是李府里的太太们赏的,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萧玉珠讪讪道。“这么贵重的簪子,可使不得,要是送些荷包什么的,我姐姐肯定是很乐意接受的。”杜鹃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这应该是早些年她得的,舍不得用,再加上家里还有石榴,需要她接济,这样一来,这副白玉簪子更是贵重了。

杜鹃又把布包塞了回来,“咱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我在世上的亲人不多,在我心里头,一直把你们两个当亲姐妹看待,送一副白玉簪子又有什么打紧?”然后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反问道,“我送给玉翠姐的新婚礼物,你推辞什么?”

萧玉珠抬眼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犹豫了一会,还是把簪子收下了,并替玉翠道了谢,两人略说了几句闲话,杜鹃见出来有些久了,不敢久留便走了。

萧玉翠看见这副白玉簪子,很是感动,把它好生收在箱底。

临近新年,萧玉珠把家务全接了过去,不让玉翠插手了,厨房的活计也不让她干了,免得做得手粗了,又教了她两个美容养颜的方子,把脸上手上的皮肤保养得光滑细嫩的才好。

萧玉翠加紧把没做完的针线做完,萧玉珠帮着多绣了些打赏用的荷包,一个新年便在准备嫁妆中度过。

出了正月十五元宵,成亲前一日是送嫁妆日,老宅里又是来了一大群人,好几个小娃子,闹哄哄的,范氏一见着便觉得头痛,苦不堪言,让萧玉涵防着几个小的,不要把嫁妆给撞到了。

嫁妆全摆在院子里,足足有三十二抬,一个抬子上摆着四个土坷拉,用红绸布包了,象征这四十亩地,再就是家具,占了大半个院子,子孙桶、千工拔步床、八仙桌、圈椅、屏风、三连柜、书案、矮几、脸盆架、梳妆台等一应排开来,光是那几个大样的黄花梨,就足够让人啧舌了。工艺精湛,雕工不算复杂,却透着典雅大方。

大红耳瓶,孔雀蓝梅瓶,碗碟瓦勺,茶具茶杯,还有水缸菜坛子,连油罐盐罐这样的小件儿都有,各式各样的陶器,一个个流光溢彩,光彩交映,实属不凡,看得萧玉珠强忍着笑意,谁都看出来了她家是制陶的。

几大箱子的头面首饰,摆着上头的是银制簪子,耳环,手镯,串珠,有鎏金的,白玉的,还有翡翠簪子,是萧玉珠掏了私房钱添置的,被各色绢花衬着,纱质的,棉布的,绒花的都有,特别引人注目。

十个箱子的鞋面衣裳,实打实地压满了每个箱子,光滑流转的四季衣裳,绣花帕子,鞋面,荷包,摆在上头的几副枕头帕子,绣的是鸳鸯戏水,风穿牡丹,花开富贵,端的是应景儿。鞋面上绣着缠枝花纹,寓意缠缠绵绵。荷包上各式花卉,宛如百花齐放。一个个绣得栩栩如生,看得人赞叹不已。

后面是大红被褥,红艳艳地喜庆,照红了半边天。

萧家老二老三领头,带了一班后生去送嫁妆,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人艳羡的目光,惹得萧景天萧景文两个也觉得荣耀,高高地抬起了头。

有人背地里偷偷地议论,“周家大小姐出嫁是松松垮垮地凑了六十四抬,萧家这会是实打实的,每个箱子都装得满满的。”

萧玉珠忍住了笑,这里头啊大有文章,光是那些陶器就快占了一半了,红红绿绿的,闪花了人的眼。

第一百九十二章 玉翠成亲(上)







送嫁妆的老二老三回来,夸张地说段家见着三十二抬嫁妆,看都看傻了,院子都快摆不下来,最后还是挤了挤,才归置好。要知道庄户人家有个十六抬就是了不得了,段家的这回给的赏钱也多,连几个送嫁妆的后生每人都得了二十个大钱儿。

三十二抬在石雨城里算不上多的,好些商家嫁女都是六十四抬,范氏没有半点和人攀比的意思,她就三个儿女,子女少,有了丰厚的嫁妆,闺女嫁入别家也好挺直了腰板,不被婆母妯娌的拿捏。

老宅里来了一大群人,小娃子就有四个,三个大点的在院子里追着闹着,吉祥和如意因为一点小纷争,拌起了嘴,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刘氏从屋里出来,见如意低头垂手的,看情形是大的欺负小的,如意向来乖巧,吉祥性子霸王了些,把她教训了一顿,让她安生点,别给大伯娘添乱。

刘氏的训话,好多人都听见了,范氏感到很是意外,往前刘氏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会拿事的,这回却是知书达理,感觉像变了个人。

谢氏侧头望了刘氏一眼,道,“上回满月日挪窝,她在娘家住了没几日就回来了,几个舅母对她也不照顾,还是年迈的姥娘张罗着,回来后,老二对她还算好,小儿又听话,她像是看透了,开了窍了,知道谁才是真心对她,家务什么的不用人喊,也主动做起来了。”

范氏叹了口气,见谢氏跟着要来灶间帮忙,忙拦着道,“你现今有了五六个月的身子,可是金贵着咧,你就一旁歇着去,什么啊都用不着你插手。”

谢氏忙道。“没那么金贵,我也是做惯了的,歇也歇不住。”

范氏说什么也不让她动手,刚好刘氏走过来,想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见着谢氏大着肚子,朝她肚子上睨了一眼,“你啊这么大身子。就别来添乱了。要是有个什么差池,伤着里头的小子,我们可担当不起。”

她原本也是好心,可话从她嘴里一说出来就变了味,让人好不到哪去,谢氏不想同她计较。眼下又是玉翠的大喜日子,只好讪讪然笑笑,退了出去。

刘氏在灶间帮着择菜。还有意无意地打听些私事,问那段家送了多少礼金,她心里盘算着那些嫁妆没有好几百两银子是办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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