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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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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孽!都是她的错,把人皮面具做得太像自己的心上人了。要是因此给吴王殿下惹出什么乱子,她岂不是作茧自缚?
同样一头雾水的还有骑在马上的徐柏奚,他完全不知道眼前这几个女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倒是那申十似乎想到了什么,飞快的冲上前去,一把揭开阿苒的斗篷。以阿苒的身手,哪里能让她近得了身?她抱着菱纱微微侧身,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她的魔爪。
却不想也正因为她这一侧身,虽然保住了头上的斗篷,却让徐柏奚心中陡然一惊。
这身法……和早上那个避开他铁箭的少年简直如出一辙。
仔细一看,两人的身形也极为相似,更何况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听到她开口,即使被众人指责犯规,也没有一句辩白之声。
他阴沉着脸望向阿苒,冷冷道:“戌九,抬头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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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雾月(上)
阿苒心中暗道糟糕,她身形才一动,徐柏奚就比她更快的扬起了鞭子,卷住了她的手臂。阿苒下意识的抽出长剑,反手一剑削断了他的长鞭。
徐柏奚眼中似是有些吃惊,他手里的这只铁鞭坚韧之极,居然被她轻飘飘一剑斩成两截,当下俯身探爪,一把抓向阿苒的衣领。阿苒哪里还能让他近身,搂住菱纱便往人群中跃去。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徐柏奚发现自己的真容。反正只要能够逃掉,戌九就会消失在这个世上,打死她也不会再用这张人皮面具了。大不了孤身夜闯青苗谷,总比把徐家得罪到死要来得轻松。
徐柏奚骑在高头大马上沉默的看着少年那灵巧的背影,如兀鹫般冷酷的眼底微微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他默数着距离,反手取下背后的长弓,张弓搭箭对准阿苒掠去的方向就是一箭。
阿苒带着菱纱,靠着身法避开申十倒不难,可要避开徐柏奚的长箭就有点头疼了。这人是射声校尉出身,用箭凌厉,角度刁钻,专门往她与菱纱之间的地方射。她若是躲开,菱纱就会中箭;但若是不躲,两个人就一起会被抓住。
阿苒被他一箭又一箭正逼得手忙脚乱,忽然人群中爆出一阵烟雾,一道人影从中跃了出来,接着只听“啪啪啪啪”数响,四面八方都被突如其来的五色烟雾层层围住。惊慌失措的人群立即四散开来,混乱之中一只手忽然将菱纱接了过去,阿苒大惊之下,反手便是一剑刺去。只听涂山低声喝道:“搞什么?是我!”
阿苒顿时大喜过望,忙不迭收剑跟在他身后,小声抱怨道:“你总算来了。”
菱纱见到涂山,顿时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哭起来,她先前已经大哭了一场。此时竟然不知不觉伏在在涂山身上睡了过去。
涂山心中又怜爱又气恼,瞪着阿苒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菱纱会被抓走么?”
阿苒讪讪的道:“好啦好啦,现在菱纱也回来了,咱们赶紧找个地方先避避风头罢。”
涂山将菱纱小心的背在身上,哼了声道:“还用你说。我先把她送回去,过两天再来找你。”顿了顿,又回头道,“这段时间,你……可别死了。”说着便要一跃而起。
要她注意安全就直说。干嘛说死啊活的。
这人就是这么不痛快,难怪暗恋了菱纱这么多年,人家也不知道他的心思。
阿苒正要说话,忽然察觉到背后似是一道劲风袭来,当下厉声喝道:“小心!”她用力将涂山推开,自己则足尖点地借力跃开,却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哼,也不知哪个倒霉鬼替她挨了一箭。
阿苒暗道好险。眼看那人就要被惊慌失措的人群踩踏上身,连忙伸手一捞,抱着他腾身跃起。这一出头。又给了徐柏奚瞄准的现成靶子。阿苒心下大怒,被她抱住的那人万分不幸的又挨了一箭。好不容易寻了颗树将那人放倒,正要抽出长剑准备给徐柏奚留给教训,忽然衣角被人猛地一拉。她一个收势不住,整个人跌倒在那人怀中。
这股冲击力使得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只听一个好听到了极点的声音懒洋洋的低声道:“喂!你这个家伙。拿我当完了肉盾之后,拍拍屁股就要走么?”
卧槽!
是徐雾月。
……
徐雾月背上虽然插着两只铁箭。却只受了一点皮肉伤。这得归功于他身上的穿着一件金蝉宝甲。阿苒将他身上的绳索松开,把绷布与金疮药丢在他面前。冷冷道:“自己上药。”
徐雾月活动了一下手腕,用力抽出插在自己背上的铁箭,看着箭头上的血迹轻轻笑了起来道:“大哥下手可真是够狠的。”他捡起绷布与金疮药,有些无奈的又扔回了地上,抬头看了一眼盘腿坐在对面的少年,叹了口气道:“说吧,你把我绑到这里来想要什么?劫财,还是……”那双雾蒙蒙的眼眸在阿苒身上稍微流转了片刻,托着腮懒洋洋的看着她,嫣然笑道,“劫色,嗯?”这个“嗯”字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听在耳畔简直*蚀骨,说不出的温柔动听。
这家伙居然还有脸问她?
阿苒涨红着脸的怒视着他道:“我还没问你呢,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么,你居然绑了我家妹子去做活猎?”
徐雾月怔了怔,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慵懒的神色,漫不经心的说:“啊,那个啊,正好人数不足,就送去凑数了。”
阿苒怒不可遏,抬脚便踹在他胸口,咬牙道:“你怎么能不把人命当命?”
徐雾月被她一脚踹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少年的唇瓣溢出一丝鲜血。他伸出细瘦的手臂抹去了唇畔的血迹,慢慢抬起那双美丽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阿苒道:“所以……是以牙还牙,想要拿我来泄愤么?”
阿苒见他背后的草地上染着不少鲜血,这才想起对方毕竟替自己挡了两箭,她握紧了拳头,定定的看着他,忽然咧嘴一笑:“不,这是绑架。我要等着徐府的人过来以人换人。”
是了!用徐雾月去换何意,把救人的压力转嫁到徐家。以徐铁星的影响力,青衣苗人谷肯定会慎重考虑。她并没有指望何意就会这么简单被救出来,但只要徐家派人去找青苗谈判,自己就能悄悄跟在后面,伺机寻找到进入对方地盘的方法。
徐雾月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索性靠在树下,懒懒道:“这样啊……”一面张开那双雾蒙蒙的眼眸看着阿苒,嫣然道,“那要不要割下一只耳朵,或者切下一根手指作为信物?”
阿苒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明明是个肉票。怎么感觉起来比她这个绑匪更加专业。
徐雾月见她一脸呆滞,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笑得如此开心,差点都将肺给咳出来了,胸口顿时染红了一片。
阿苒沉下脸道:“不用那些,只要你写封信回去就可以了。”
徐雾月喘息了好一会。才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懒懒道:“如果我拒绝呢?”
总感觉被他小瞧了啊……
阿苒森然道:“那我就按你说的,切下你一根手指,或者割掉你一只耳朵。装在匣子里送到徐府上去。”
徐雾月眼波流转的看着她,轻声笑道:“你怎么会觉得徐家的人一定会认为这只耳朵或者手指一定是我的呢?”他撩起鬓边散落的发丝,露出圆润小巧的耳垂。微微偏着头斜睨着阿苒道,“这耳朵上面可没有记号哦。”
阿苒忽然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只能愣愣的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徐雾月朝她微微抬起下巴,露出纤细优美的颈子,纤长的手指横在颈前。做了一个拉刀的手势,一脸认真的道,“很简单,把我的脑袋割下来送过去就行了,徐家的人再蠢也应该能认得出。”
废话!
阿苒这才明白过来对方居然在逗自己玩,不由怒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徐雾月那双雾蒙蒙的眼眸笑得弯弯的:“嗯。”
可恶。
阿苒唰的一下抽出长剑,指着他的胸口森然道:“我们可以试试看。”
徐雾月非但没有胆怯,眼底反而还流露出一丝兴奋之色。笑道:“来吧,杀了我,我是不会反抗的。”
傍晚的霞光漫天。山林里传来老鸦掠过时留下的呱噪叫声。
阿苒瞪了他半晌,终于垂头丧气的收回了剑,恨恨的道:“变态。”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的就没几个正常人。
徐雾月的眼中似是有些失望,他将头重重的靠在树上,抬起长长的睫羽望向天际。轻声叹了口气道:“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你是不会杀我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不知不觉竟然晕了过去。
……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阿苒猎了只兔子。在悬崖边的树林里升起了一堆篝火。这里地势险要,她倒不担心徐雾月会逃走。那家伙失血过多,这会儿还昏睡着呢,就算醒了,只怕连站都站不起来。
此番菱纱遇劫可把涂山吓坏了,他肯定会先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才肯回来帮她。自己若是想要回到镇上躲两天,估计已经不可能了。撇开徐雾月不谈,徐柏奚一定铺天盖地的在找她。毕竟她搅了他的好事,换成谁得知自己的终身大事居然被个男扮女装的人妖搅合了,大概都会气个半死吧。不管怎样,在涂山这个地头蛇没有回来之前,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
自从海难沉船之事后,阿苒一直随身携带着的打火石、金疮药绷布等物,甚至连青霉素粉末也制了一些装在冰玉耳环里,以备不时之需。武器方面除了沉渊以外,校场上那把比试用的长弓也被顺了出来。就是箭矢得自己做,不过这些都难不倒她。
真正让她发愁的是徐雾月这小子。此人油盐不进,说话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和他没说上两句,就会觉得自己的智商下线了。
所以说她最讨厌和这些变态打交道了。
阿苒熟练的将兔子剥了皮,架在篝火上。从附近的竹林里削了两只竹筒,在溪边取了水,走到昏迷中的少年身边。
徐雾月身上虽然穿有宝甲,但还是被铁箭所伤。伤口在背后,难怪他自己没法上药。若是放着不管,万一像何意那次一样染上痉症可就不妙了。阿苒叹了口气,轻轻伸手推了推徐雾月,少年的双颊似是有些发红。
她皱了皱眉头,心中暗暗祈祷:“不会这么巧吧。”一面伸手试了试他的温度。
糟糕,还真发烧了。
发烧是感染痉症的前兆之一,为了保险起见,她必须尽快替他上药,并服下青霉素防止感染升级。阿苒将他背后的衣裳小心翼翼的解开,伤口处的血迹早已干涸结痂。少年的脊背出乎意料的纤细瘦弱,身上纵横交错无数的伤疤,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阿苒怔怔的望着他昏迷的侧脸,徐雾月可以说是她见过的徐家三兄妹中生得最好的一个,完全不同于徐柏奚的硬朗冷峻,而是一种柔弱缠绵的美丽,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朦朦胧胧的月色,静谧而温柔的银辉。这样的美丽与他身上的伤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反而给人一种雪地里的墨竹那样坚韧顽强的错觉。
这人看起来不过和菱纱差不多大呢。
阿苒取了盛有溪水的竹筒,仔细的替他擦拭去伤口上的血迹,不自觉动作居然温柔了许多。待伤口洗净之后,又转身取了金疮药与绷布,正准备替他上药,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的手腕擒住。
阿苒蓦然回过头,只见少年单手撑着脸,一只手牢牢抓起她的手腕,讶然挑眉道:“这么细的手腕,这么细的脉搏,难道你是……”那双雾蒙蒙的眼眸慢慢抬起,凝视着她的脸庞,“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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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雾月(下)
阿苒瞪着他半晌,猛地出手挥开他,捏住少年纤细的颈子恶狠狠的道:“你再说一遍?”那声音低沉而沙哑,这么近的距离,他应该能看到她颈间的喉结了吧。
徐雾月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双手抵在她胸前似是要将她推开,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凶什么,我也就是随便逗逗你……”
他说到这里,忽然整个人顿住了。
糟糕!
她虽然裹住了绷布,但此时初夏的衣裳穿得并不多,笼罩在斗篷之下或许看不出来,但如此近距离的触摸……可恶,这混蛋不仅摸了,居然还敢捏!
阿苒用力将他推开,涨红着脸道:“你干什么?”
徐雾月被她推的后背撞在石头上,伤口顿时迸裂开来,他却仿佛一点都不痛似的,只定定的看着阿苒,半晌才倒吸了一口凉气朝她抬了抬下巴道:“不就是摸了一下么,用得着这么用力,难道你还真是女的不成?”
阿苒的脸立即僵硬了。她之前对徐雾月说不过是意外亲了一下,现在轮到徐雾月拿同样的话来说她,顿时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阿苒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徐雾月单手支撑着身子,毫无怯意的抬起眼与她对视,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怎么,要杀了我么?”
阿苒伸手拍在他额头上,冷冷道:“少说废话,赶紧转过身,我给你上药。”
雾月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他张大眼眸愣愣的看着阿苒道:“为什么……”
阿苒替他抹上金疮药。绑上最后一根绷带,这才淡淡的道:“你可是我重要的肉票,还没发挥作用之前,最好给我活着。”
她取了一点青霉素粉末,混在水里晃了晃。递到正在穿衣的徐雾月面前,道:“把这个药喝了,免得伤口感染。”
徐雾月以一种看白痴的眼光望向她,嫌弃的道:“当着面下药,你觉得正常人会喝?”
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正常人?
阿苒额角青筋直冒,这青霉素粉末可是她在巧匠宗花了好多功夫才提炼出来。用的是新烧制出来的玻璃器皿,比之前用陶瓷酒盅木桶所得的产量更高,代价是所提炼出的青霉素将分出至少一半给巧匠宗保存。这些青霉素可以称得上是目前世上纯度最好效果最佳的一种,即使用同等重量的黄金来购买都远远不够。阿苒面无表情道:“你现在已经开始发热,继续这样下去。不出三日就会出现高热痉挛出汗不止。想慢慢等死的话,尽管不喝就是。”她见徐雾月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又道,“当然,若是你不幸对此药过敏,喝了立时就会死。”
徐雾月这才正视起她手里的药来,微微挑眉道:“立时就会死么……这可真是稀奇。”说着便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阿苒密切关注着他脸上的表情。见他喝过之后并无异样才在心底微微舒了口气。
徐雾月抹去了唇边的水渍,见她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由懒洋洋的笑道:“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啊。看来你想让徐家帮忙救的人对你极为重要了。”
阿苒接过竹筒的手微微一窒,不露声色的抬起眼道:“哦?你怎么知道我是想让徐家帮忙救人,而不是请你们帮忙杀人呢?”
徐雾月看了她一眼,道:“你在校场上那一记二矢连珠,若是想要暗杀某人,难道还需要别人帮忙?当然。”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的道。“如果你的目标藏在无法触及之地,也不是不可能。譬如说像青衣苗人谷这种隐僻排外的地方。想要以最简单的方式进行暗杀,就需要借助徐家的力量引蛇出洞。”
阿苒脸色微变,却听他继续道,“不过你之前说过,想要徐家以人换人。若只是想要杀掉或者抓住对方,只要把人引出来当胸一箭就行了,致死或者致残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徐家也不用和对方撕破脸,真要有什么事,直接往刺客身上一推就行了。代价越低越容易办到,他们答应你条件的可能也就更高。反过来,以人换人就不一样了。自己无法做到,只能利用徐家的势力来施压,你想要救的那个人要么是犯了事被关了起来的,要么……”他将破了两个洞的金蝉宝甲套在身上,展臂穿上了外衣,朝阿苒浅浅一笑,“就是别人的禁脔,你说对不对?嗯?”
阿苒倒吸一口凉气,眼前这个人……也未免太妖孽了。她不过说了一句以人换人,竟然让他猜了个*不离十。
徐雾月懒洋洋的半靠在一块巨石边,淡淡的道:“如果只是想要杀人也就罢了,可惜你是想要救人,拿我做人质一点用都没有,最后的结果是徐家以各种借口无法将那人救出,或者交给你的直接是一具尸体,你在盛怒之下将我断头抛尸送去徐家彰显愤怒……”
阿苒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打断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徐雾月将右臂搁在石头上,单手扶着额角,垂下眼眸低低的笑了起来:“因为徐家……除了徐铁星之外,都巴不得我早点死掉罢。”
阿苒微微吃了一惊,他说这话时那双雾蒙蒙的眼眸里毫无表情,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这样简单的话语。她沉下眼冷笑道:“你这是在暗示我最好放了你,换个肉票么?”
徐雾月转过脸来,一脸惬意的看着她道:“只不过是一个善意的忠告而已。”
阿苒哼了一声:“你觉得这个忠告很有说服力么?”
徐雾月似笑非笑道:“你要是不信那也没办法,我的性命在你眼中微不足道,但你想救的那人却不一定了。要是因为我的缘故,让原本还可能活着的他直接被大哥他们干掉了。你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阿苒咬牙道:“我是不是白忙活,关你什么事?记住,你不过是个肉票而已。”
徐雾月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就这样白白死掉有点可惜罢了,毕竟我还没有来得及……”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
有那么一瞬间。阿苒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了一抹淡淡的哀伤。那种感觉就像是快要离世的人在交代遗言一样。
徐雾月忽然朝阿苒抬了抬下巴:“喂,在发什么呆?兔腿要烤焦了。”
阿苒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将兔腿从篝火上取了下来。
徐雾月双手交叠在石头上,将下巴搁在手臂上,歪着头看着阿苒的背影,好一会才轻轻笑道:“你这样可真不像是绑匪。”
阿苒从靴子里取出匕首。在火上烤了烤后,将兔腿上焦糊的肉皮仔细的削掉,这才扔给他道:“你以为所有的绑匪都必须是凶神恶煞,把你绑起来吊打上三天三夜才叫绑架?”
徐雾月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这只兔子不算大。肉却十分肥嫩。阿苒取了随身携带的盐块,在肉皮上抹了一层细盐,此时的火候恰到好处,两条后腿被烤得外焦里嫩,油脂滴在火堆中劈啪作响。初夏的傍晚褪去了午后的燥热,附近的树林里传来无止尽的鸟叫蝉鸣,围着篝火席地而坐的两人沉浸在扑鼻的肉香中。
徐雾月吃的极慢,阿苒吃掉一整条兔腿。他才吃了几片肉。待阿苒意犹未尽的吐出最后一块骨头时,他连一条腿肉的一半都未吃完。徐雾月见阿苒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便将剩下半只兔腿递过去。嫣然笑道:“想吃么?”
阿苒强迫自己扭过头去,道:“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徐雾月浅浅一笑:“这样啊……”他随手一扔,剩下半只兔腿就被他直接扔到了火堆中,肉皮上的油脂在火中爆裂开来,顿时火星四溅。
阿苒连忙跳了起来。顾不得烫手,直接用匕首钉住兔腿将其从火中捡了出来。一面朝徐雾月怒目而视道:“吃不下就直说,何必这么浪费?”
徐雾月故作惊讶的挑起了秀丽的眉毛:“你不是已经吃饱了么?”
阿苒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只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道:“才吃这么一点就饱了,你还是不是男人?”
徐雾月怔了怔,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就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有趣的笑话一样,他笑得几乎连眼泪都快迸出,背后的伤口又迅速撕裂了。
阿苒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徐雾月摇了摇头,抹去了眼角边的泪水,喘息着道:“没,没什么。”一面拿起一边的竹筒漱了漱口,合起了衣襟转过身朝阿苒摆了摆手,“没事的话,我先睡了……当你的肉票其实也很累啊。”
这个混蛋!
阿苒瞪着那只空空如也的竹筒,她本来想吃完烤肉再好好喝上两口的,这回又得下去取水了。
……
夜里的风吹得阿苒有些头疼。她扶着额角勉强睁开双眼,原本在一边熟睡的徐雾月却已经不在了。阿苒立时清醒了过来,握住沉渊猛地站了起来。篝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寂静的夜里,只有一轮圆月高高的挂在空中。
难不成……那家伙逃走了。
故意装作弱不经风的模样,让她以为他已经毫无战力,不知不觉自己竟然着了他的道。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么一天,败在了自己最擅长的伎俩之下。
阿苒咬牙切齿的道:“徐,雾,月。”
她果然还是应该将他结结实实的绑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预想中已经趁机逃走的徐雾月并没有离开。
此时的他正静静的立在悬崖之上,夏夜柔和的晚风吹拂着他的长发,墨色的斗篷似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斗篷下偶尔露出的衣袂,仿佛是一只被囚禁在牢笼中振翅欲飞的蝴蝶,挣扎着在风中起舞。
徐雾月似是早就察觉到她的脚步声,半垂着眼帘望着不远处的峡谷,轻声道:“你看,这下面就是雾月山谷,每到夜晚,从地面上蒸腾的雾气就会将月色模糊……就像现在这样。”
阿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月光笼罩之下的山谷在蒙蒙雾气之中,宛如母亲的怀抱那般,给人以一种柔和安宁的感觉。
这就是雾月谷么?
涂山说过,徐家人的名字都是根据他们出生时,徐铁星所在之地而命名。月光下雾气弥漫的峡谷,就像眼前的少年这般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忧郁静谧之美。
徐雾月那纤浓的睫羽微微抬起,侧过脸来温柔的看着阿苒,嫣然笑道:“我很早就想来这里了……”
不好!
阿苒心中忽然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
徐雾月上前两步,定定的立在悬崖边上,乌黑的长发与斗篷在夜风中翻飞如魅。脚边一粒碎石不小心被吹落下去,根本就听不到任何回响。少年凝视着天边高悬的圆月,脸上慢慢浮起一层解脱的笑容。他伸手挽住耳畔被吹起的长发,回眸一笑:“谢谢你绑架我。”说着,一面阖上了眼帘,张开双臂朝下方坠落。
阿苒心中低咒一声:“这个白痴!”
她的身形如闪电般激射出去,足尖点地,猛地借力跃下,伸手一把抱住了徐雾月的小腿;与此同时,右手飞快的抽出沉渊,用力钉在峭壁之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两人迅速的下落着,锋利的剑刃与岩石碰撞着,不断擦出剧烈的火星。无数的蔓藤被剑身削断,两人下坠的势头渐渐放缓,直到处于最下方的徐雾月撞进了蔓藤交织的巨网中,沉渊才终于停在了一块凸起的巨岩之上。
☆、227 鬼父
阿苒长长的舒了口气,握住剑柄的手掌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锥心的疼痛如千万根尖刺一般扎进心头,使她忍不住疼得呲牙咧嘴,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先把徐雾月那家伙送到巨岩上呆着去。
阿苒朝下喊道:“喂,还活着吗?”
徐雾月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干什么?”
阿苒柳眉倒竖,大声质问道:“你问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好好的干嘛要寻死?”
徐雾月淡淡的道:“你松手吧。”
阿苒怒道:“我好不容易把你抓住,你想要我松手?至少给我个理由。”
徐雾月轻轻叹了口气,道:“大概是今晚的月色实在太美了吧。情不自禁就像跳下来……”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阿苒死死的抓着他的小腿,厉声喝道:“你不把别人的命当命也就算了,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吗?”
徐雾月冷冷的说:“怎么?我要别人的命你要管,我要自己的命你也要管吗?”
阿苒一点一点的拽着他往巨石上攀去,口里大声叫道:“废话!你现在是我的肉票,你要是死了,我,我……给你治伤用的青,不,万金素岂不是白白浪费啦?你当我这个万金素是大风吹来的吗?我告诉你,就是在药王谷,这万金素也是万金难求的东西,你想死就早说啊,害得我损失那么多,你以为绑匪是我就好欺负了?”她嘴里一派胡言乱语,就是为了搅乱徐雾月的求死之心。
徐雾月沉默了一会,道:“你救我……就因为我是你的肉票么?
还差一点点。她就能把他拽上来了。
阿苒喘息着道:“别说你是肉票,就是一条狗想要跳崖,我也会把它拉上来的。”
徐雾月哑然失笑道:“你这话说的……可真直接。”
却听“嗤”的一声轻响,少年的裤腿上的帛布已经微微裂开。
徐雾月显然也察觉到面前的藤网撑不了太久,叹了口气道:“松手吧。”
阿苒咬牙道:“绝不!”
徐雾月立即反问道:“怎么。你想与我一道殉情么?”
阿苒怒道:“你想得美!”
徐雾月笑了起来:“再这样下去,你和我会一起掉下去的。看到那边的巨岩了吗,现在松手还来得及跳上去,若是错过了,悬崖下面可是荆棘遍地……到时候浑身上下被戳出上百个窟窿,你那小情人岂不是要哭死了。”
阿苒森然叫道:“就算你想死。也要想想那些你爱的和爱你的人会不会伤心!”
徐雾月止住了声音,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他的笑声苍凉而无奈,明明在笑,听在阿苒耳中却像是在哭一样。
少年的声音夹杂着喘息显得有些断断续续:“我爱的人早就死了……在她抛弃我的那一刻。连带着那个曾经爱过我的人一起死了。”
从生下来就被朱氏所厌恶,明面上得到徐铁星的宠爱,背地里母子俩却一起被人苛待指点。出身教坊的碧珠,尽管拥有美貌与智慧,却是个连姓氏都没有孤儿。彼时徐铁星常年出门征讨,无论如何都不会为了一个贱妾,去找与自己同甘共苦多年的发妻算账的。那个男人对他母子俩越是愧疚弥补,带来的就越是数不尽的灾难。他一直以为母亲是深爱他的。为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和朱氏过招。可当那个人的消息传来时,母亲忽然崩溃了。
徐雾月轻轻的笑道:“你知道么?她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生下了我,却为了她心爱的男人又抛弃了我。”
在得知她苦苦等待的爱人早就娇妻美妾成家立业。而徐铁星对此隐瞒了她整整十年之后,她的精神支柱忽然崩溃了。不论是不是朱氏故意放出的风声,她都确确实实选择了抛弃了幼子,自己吞金自尽。
沉渊的剑刃在一寸一寸的往下滑,阿苒掌心的鲜血顺着手臂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徐雾月的笑声间歇,从下方传来的声音平静无波的回荡在山谷中:“那时候我才五岁。她死前的那一天晚上,我还缠着她与我说故事。她摸了摸我的头,说等阿爹回来了。阿爹会说给我听。可惜……她错了。”
碧珠的死对徐铁星的打击显然更大,尤其是在他得知了真相之后。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会为了另一个男人绝望自尽。他为了得到碧珠,花了无数功夫讨她欢心,可换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可笑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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