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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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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然是杨二犊的尸身,他脸上还保持着死前双眼瞪圆惊恐万分的模样。
刘信被唬得脸色大变,连长剑不要了,倒爬着往后退去。忽然间,自己腰身上似乎被人轻轻点了两点。他蓦然回头,只见水里伸出一只手臂,朝他招了招手,忽然五指变爪朝他抓来。刘信大惊之下,连忙将一边的何意朝对方推了过去。那只手抓住何意,猛地一拽带到水中,水面又渐渐恢复了平静。
刘信好容易松了口气,好半晌才忽然反应过来,怒道:“不对,那不是水鬼,水鬼怎么会用剑?”
水鬼当然不会用剑,那用剑的水鬼正是阿苒。
阿苒早就看准了何意的位置,听了裘老九的尖叫,索性将计就计,诱使刘信主动将何意送到她手上。只不过何意现在还是昏迷中,落到水里若没有及时吸入空气,只怕立刻便会溺死。无奈之下,阿苒将他抱住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吐掉芦管,直接贴上了何意的嘴唇,将口里的空气渡了过去。
却不想她一抬眼,正好对上何意那双幽深的眼眸。
卧槽,他什么时候醒的!
☆、127 旖旎(上)
何意其实早就醒了,只不过他头部的麻痹虽然已经得到了缓解,可四肢依旧僵硬,整个人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那群响马随意践踏。
实际上,就在明华针爆射的刹那,他就已经认出了此物的来历。药王谷,巧匠宗,何氏剑门,乃是武林中并列的三大奇迹。药王谷活死人医白骨,巧匠宗暗器机关精巧绝伦,何氏剑门天下第一剑无人出其右。被明华针射中就意味着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他不能让毫无内力的阿苒涉险,宁可以己身护她周全。可是,何意究竟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针毒入体后几乎是瞬间便麻痹了他的神经,连内力都来不及催动,整个人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何意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少女那惊慌失措的脸上。
刘信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持有点将令的青年曾经是一名多么出色的剑客。在他心里,何意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力,用完就可以随意杀掉。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却还必须沉默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何意仿佛早已预见了自己的结局,心里并没有一丝惧意,反而平和宁静有如止水。
阿苒应该已经走了吧。
她原本就不该属于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强求而已。
是的,何意的一生注定是孤独的,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他。这个道理在他还是个流着清鼻涕蹲在雪地里怔怔望着母亲尸身的孩子时,就已经明白了。他的生母因美貌名动江南,因美貌家破人亡,因美貌流落青楼,最后生下了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何意。
他还记得阿娘曾经摸着他的脸颊,喃喃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太过美貌并不是件好事,你年纪这么小,却已经吃了这么多苦。趁着现在身子还干净,不如和阿娘一起走罢。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总好过阿娘这般肮脏污秽。不管发生了什么。阿娘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只是怔怔的抬头望着天空,轻轻道:“阿娘,下雪了。”
母亲的匕首最终没有刺下去,白茫茫的大雪掩盖了尘世最后的狰狞与丑陋。
何无雪就是那个雪天来到他身边的。
她将他带回了何氏剑门,在那里他认识了温和可亲的何瑰,贪杯耍滑的何琦,调皮捣蛋的何行……年少的时光转眼而逝,记忆中所有的笑脸最后都变成了一具具冰冷僵硬的尸体。或许何琦还活着,眼下自己都要死了,他若活着或许还能将剑门延续下去。何意很想苦笑两声。偏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手里还有剑,就算别人都离他而去,沉渊也不会离开他。
可惜他遇见了阿苒。
那个为了谢澜曦可以不惜生死与自己同归于尽的少女,如此的坚定。如此的勇敢,如此的聪慧,如此的狡猾……就好像是沙漠中的甘泉,让他情不自禁的被吸引,用尽一切方法想要留住她。可对方依旧毫不留情的离开自己,连带着沉渊也一起消失了。
谁能想到曾经名动江湖的天下第一剑,会默默无闻的死在一伙连剑都不会用的响马手里。何意已经厌倦了无止境的杀人。无止境的挑战,无止境的追逐,也许只有死亡,才会带来真正的解脱。就像午夜盛开的花朵,即使在月下再绚烂美丽的绽放,最终也会在黎明来临前寂寞的凋零。
青年默默的想着。
冰冷的湖水浸没了他的身体。僵硬的四肢根本无法动弹,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沉入湖水的刹那,一双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芬芳的气息从少女的口中渡了过来,充盈着他的口腔。何意不可置信的睁开双眼。是阿苒!
青年的眼神由惊讶而欢喜,由欢喜而温柔,由温柔而渐渐哀伤。
阿苒仓促之间也顾不得尴尬,只将何意拖起,一面用力朝鱼肠山方向所在的岸边游去。好容易探出水面,新鲜的空气顿时大片大片的涌入鼻腔。阿苒一手拖着何意,一手握着沉渊,勉强从怀里摸出一个蜜蜡封口的小瓷瓶,用牙咬掉瓶口的软木塞,正欲将解药喂给何意。只听背后有人叫道:“他们在那!”回头一看,一片渔网兜头朝自己撒了过来。
刘信见不远处的水面上总算有两人露了头,立即命会水的手下追了上去。裘老九被阿苒结结实实吓住了,清醒过来越发恼怒,索性从船板下取出渔网对着他俩抛了过去。
何意并没有张口的意思,依旧默默注视的少女,他似乎眼里除了阿苒,再也没有了别人。无奈之下,阿苒只能自己将解药含住,一把拖住何意重新沉入水下。何意脸上的人皮面具原本少沾些水并没什么大碍,可被湖水这么反复浸泡就有些吃不住了,很快就被水流的张力冲开,露出下面那张稀世俊美的脸来。
阿苒见不远处似乎有人朝自己这边游来,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当下抓住何意的双臂,用力吻了上去,一面依靠灵巧的舌尖将解药递到对方口中。
这一次何意却有了回应,他轻轻含住了她的舌尖,柔软的唇舌强势中带着些许温柔,只是那样轻轻的一抿,却让阿苒心下一颤。不知为什么,少女心底竟然有些异样的羞恼,她连忙用力将对方一把推开。何意默默的看着她,毫无挣扎的顺势沉了下去。阿苒这才想起从他中针到现在已经超过了六个时辰,即使服下解药,也未必就能立即动弹。眼见何意越沉越深,要是放着不管,她前面的活就白干了,只咬了咬牙再次潜了下去,努力朝他下沉的方向游去。
忽然间,一股力道拖住了阿苒的小腿。少女回头一看,只见一人正抓着自己的小腿往水面上拖去,看模样正是先前在水上摇桨的裘老九。阿苒情急之下,反手一剑朝他刺去。可惜水下的力场完全与陆地上不同,她这一剑连对方的边都没沾上。
那裘老九原本就是水匪出身,在庭水渡负责看船。阿苒凿了他的船,又装神弄鬼让他差点吓尿裤子。等他弄明白之后,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别说是刘信下令要抓住他们,就算是刘柏山下令要让他们走,他也不会放过阿苒。
因他水性最好。见撒网不成,便跃下湖中率先游了过来。论身体素质裘老九或许和内伤未愈的阿苒旗鼓相当,可要比起水下功夫,十个阿苒也及不上他经验老道。此时他见那少女在水中用剑全无章法,立即便知阿苒的功夫深浅。像这样我众敌寡的情况下,对方手里有剑,自己上面有人,所有的战术总结下来无非是一个字——拖!
只见那裘老九单手抓着少女的脚踝,让身子随水流做出轻微的摇摆,以最省力的方式躲过对方的攻击。而阿苒则因动作过大,耗氧量明显加剧。等到她闭不住气时,自然会出于求生本能不顾一切往上浮去。这个时候的她别说拿剑,连手脚都是软的,想要擒住她简直易如反掌。
裘老九如同一尾灵巧的活鱼一般左摇右摆的避开少女刺来的长剑。阿苒甩不掉也刺不中他,眼看口里的空气就耗尽,忽然一只手扶上了她的纤腰。少女惊愕的侧过脸来,只见何意不知什么时候已从下面浮了上来,正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握着她拿剑的手腕,轻飘飘一剑朝裘老九递了出去。
那裘老九见阿苒背后蓦然多出一人。心中正是一凛,若是何意从自己背后偷袭,以二对一,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谁知道那青年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想着温香软玉在怀,这不是给了他机会离开?再加上。水中出剑的速度原本就比岸上要迟缓,大家三双眼睛都看着长剑的走势,他又不是瞎子,打不过难道还躲不过么?裘老九冷笑着侧过身子,却不想水势在长剑刺来的瞬间。忽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巨大的浮力迫使他整个人直接迎着剑尖撞了上去。裘老九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胸口的血洞,大片的鲜血从里面汩汩冒出,散落在波光涌动的湖水里,犹如烟雾环绕般绚烂多姿。他张大了嘴巴,直挺挺的瞪着面前的青年,喉管里咔咔作响:“妖……怪!”
裘老九似乎努力想吐出这两个字,可很快他口中就被混合着自己鲜血的湖水填满。
何意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握着阿苒的手拔出长剑,一手揽着少女的腰,带着她往上浮去。
阿苒被何意带着也不知游了多久,直到游入一丛芦苇后,总算将后面的追兵甩掉。少女艰难的爬上岸,双手撑地剧烈的喘息着。远处的天边泛起黎明的微光,她整整一夜疲于奔命,到现在总算能稍微松口气。
也不知南康她们逃出来没有?
她正在想着,忽然背后一暖,她已被何意从背后轻轻拥住。
少女的身子忍不住一僵,完蛋,差点忘记这人也不是个善茬。她正要挣扎,却听何意那好听的嗓音带着出乎意料的温柔,低声道:“别动,就让我抱一会。”
阿苒哪里敢动,服下了解药的何意一只手就干掉了她干了半天都没干掉的姚老三。别说是抱一会,就是把她举起来甩三圈扔出去,她都不敢说一个不字。但是不要紧,她也不是完全没了胜算,至少自己手里还有法宝可以制住他。
阿苒之前以为南康所谓的傀儡尸蛊,不过是为了吓唬姚老三随口胡诌的,没想到这玩意还真的有。只不过这种邪物并非出自皇帝老儿之手,而是从杨青锋身上得来的。
那杨青锋早年四处风流,欠了一屁股桃花债,其中就有一位出自青衣苗人谷。那苗女知他花名在外,一心想将他绑在自己身边,便欲在他身上下蛊。这傀儡尸蛊又叫情人蛊,原本是一对子母蛊。母蛊由自己掌握,子蛊下在对方身上。若不催动则两厢安好,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一经催动,不论双方离开多远,子蛊都会用尽法子促使中蛊这往母蛊身边靠拢。若是杀掉母蛊,施蛊者没什么大碍,中蛊者则会万蛊钻心,活生生痛上七七四十九日而死。
那杨青锋能达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境界,自然对男女之间的恩怨情仇早有提防。那苗女常年居住在青衣苗人谷里,心思单纯,很容易便被他看破。最后自己下蛊不成,反而连一对宝贝蛊虫都被情郎偷了去。杨青锋本想将这对蛊虫下在何无雪身上,可惜还来不及下手,自己就被对方打成重伤。而南康自从得了明华针,对江湖中这些旁门左道一直很好奇。那杨青锋受了桓道亭救命之恩,又躲在桓家多年,索性将这傀儡尸蛊献了上去,反正没有用武之地,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没想到最后却便宜了阿苒。只不过因蛊虫不方便随身携带,阿苒就在狐猴山上找了个地方暂时埋起来,做了标记以便将来挖出。此时她被何意抱住,立即就想到了傀儡尸蛊。她满脑子都在想自己该如何取回蛊虫,却听何意低声道:“阿苒,你骗了我好久。”
阿苒心知自己已经被识破,无论她怎么假装退龄失忆,也无法解释这明华针的解药从哪里得来的。总不能说路过一个大婶看她生得好就随手送给她的吧,当下只垂下头悻悻道:“这都被你发现啦。”
何意将她抱在怀中,阿苒不自觉想要避开,却被他强行抬起脸来。两人的距离贴得如此之近,少女完全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那双黑漆漆的眼瞳里映着一个惊慌失措的自己,最可气的是在这样专注的凝视下,她居然有些不敢直视他,只别开眼,咬牙道:“我确实是骗你的,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失忆。如果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我根本就不会去帮你拿解药,现在咱们两清了。不管你想问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何意并没有作声,依旧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阿苒这回是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都把这层纸捅破了,何意居然一点都没有生气,看起来似乎更加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何意才无奈的抚了抚她的头发,站起身来,低声道:“阿苒,我听不见了。”
ps:
感谢米糊静同学的打赏,谢谢你们的支持,就问一个问题,你们希望阿苒杀掉何意吗?
☆、128 旖旎(中)
阿苒愣了一会,忽然明白过来何意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对于他这样的顶尖高手而言,骤然失聪定会影响到自身的实力。如果给对手知道了,利用黑暗就可以轻易的杀死他。何意身为天下第一剑,身上肩负着师门的使命与荣耀,一旦有了弱点,不仅他自己性命不保,就连何氏剑门数百年的传承都有可能就此毁去。何意肯将他最大的弱点告诉她,肯定是有把握她不会说出去。阿苒忽然心中一凛,自己前科累累,何意根本不可能信任她。他这是警告自己不要想着逃走,还是她在他心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也不能怪阿苒会这么想。那何氏剑门出尽了变tai,像他这样优秀的人忽然从巅峰坠入谷底,难保不会心性大变。万一何意受了刺激后厌倦尘世,硬是要拖着阿苒一起死在那什么葬剑冢里,她这么千辛万苦救他出来岂不是自找苦吃?
何意见少女呆呆的看着自己,眼里由震惊渐渐变为警惕戒备,他的心不由越沉越低。
她还是怕他!
可如果只是畏惧,她又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救他?
何意原本以为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阿苒对他的心意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但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青年沉默的垂下眼帘,心里好容易燃起的一线希望,片刻间又被无情的粉碎了。他深深的望向少女那秀丽的脸庞,似乎想要把她的容颜铭刻在自己内心深处。
阿苒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湖面上吹来的晨风带着些许凉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很想提醒他,现在不是什么两两相望的时候,他们身后还有不少追兵呢。
没多久,何意的声音便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他松开了手,转过身去淡淡道:“你走吧。”
失去听力这种事根本就无法瞒住人。与其藏着掖着,不如提早开诚布公。而事实上,何意失去的不仅仅是听觉,连四肢的灵活度也下降了许多。也就是在水中凭借自身的剑意激荡水波。使得裘老九自己撞上剑尖,若是在岸上,他根本就没法回复到以往的水平,像在客栈里那样一剑斩灭数人几乎是不可能了。若阿苒觉得现在的他已经成了累赘……何意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那掩映在芦苇丛后波光粼粼的湖面。晨曦的阳光落在青年的脸上、身上以及握着沉渊的手上,他却感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握住沉渊的指骨有些发白,脸上却冷冷道:“放心,我会替你断后。”
阿苒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她心知何意身上的麻痹很可能没有完全解除。对方人数不少,所谓的断后基本上就和等死没区别。当然如果自己能顺利的逃出去,趁此机会又能除掉何意,自然是上上策。
可不知道为什么,阿苒的双腿却重若千钧。转身离开这一步无论如何也踏不出去。
正在此时,远远似乎传来一阵船桨滑水的声音,隐约可见刘信等人似是站在船头正朝着这边驶来。没想到之前漂远的那几条对子船,竟然被刘信等人在芦苇地里找到了。这对阿苒两人可不算是个好消息。阿苒心中一凛,伸手一把抓住何意的手臂,拉着他便要离开。
尽管何意听不见,从阿苒的表情也能猜出一二。但他却没有动,只是低头看了看被她握住的手臂,目光顺着顺势上移,直到触及少女那双杏眼才停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道:“你要想清楚,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不放手,这辈子你都别想放开手。”
阿苒跺了跺脚。咬牙道:“放不放得了手,你说了不算。”她才不管何意明白了没,猛地将他往地上一拉,直接躲进了高高的芦苇丛中。
何意那冷漠的眼底慢慢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神色,身上残余的麻痹感似乎已经无法困扰到他。此时在他眼中天边的晨曦霞云都褪去了颜色。身侧的湖泊芦苇都已不再起伏,天地间只有阿苒一个人是活生生的,她身上似乎散发着惊人耀眼的光芒,让他连呼吸都为之一窒。
她没有松开手!
青年任凭少女抓着自己的手臂往芦苇丛里钻去,紧抿的唇畔线条却不知不觉柔和了下来。
是的,她选择了抓住他一起走。
……
刘信的心情可谓糟糕透顶,他分了一部分手下赶回山寨,自己则带着水性好的继续附近乘船搜索。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个黄毛丫头耍的团团转,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杨二犊死了,连替他背锅的人都没有了。如果不将那丫头抓住,他都没脸回去见刘柏山。
刘信越想越恼怒,眼见旭日东升,自己已经追到了一片芦苇荡中,不由高声叫道:“都拿好了铜锣,都把招子放亮点,各自小心,对方可能会偷袭!”他特意留了三条船深入湖面搜索,一面又命人快马赶去山下村落守株待兔,自己则带了十来个人上了岸。
……
阿苒进了熟悉的山林心里反而定了下来。她并没有往山下城镇的方向走去,一来是据姚老三所说,三眼狐猴在这里盘踞多年,渡口村落都有自己的眼线,除非躲到几十里外的官驿或者城镇里去,否则山上山下没多少区别;二来,对方越是以为他们会急于下山求救,她便越要反其道而行。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任刘信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阿苒竟会选择躲在鱼肠山最初出事的地方。
她特意避开了当初毛胡子那一组搜索的区域,生怕对方事后想起来会往这一带搜寻,只顺着山道绕到西头山侧,寻了处山洞躲了进去。这山洞位于鱼肠山的峭壁上,离湖面高约十丈,正在事发山道的正下方约莫一丈处,从山道边上垂下的无数蔓藤刚好将洞口遮住,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阿苒自幼在山林里长大,只消一眼便知道哪里的山洞可以住人,哪里则不行。那山洞原本应是鹰巢,却不知为何废弃了许久。没有活物出没,导致洞口的蔓藤疯长。
阿苒打算先在这里躲起来,等风头过后再设法离开。她转身拉住何意,朝下指了指。对着他一字一字道:“跟我走,下面有山洞。”
何意身手虽不如以往灵活,好歹轻功仍在,内力也未失。想当初他连望天崖那么陡峭的高崖都能来去自如, 更何况这区区一丈来高的落差?何意性子看似冷漠高傲,实则敏感脆弱,这一天之内,从生到死由死而生走了一遍,心情大起大落,几乎可以说冰火几重天。此时正是他有生以来最欢喜的时刻。对阿苒所求无有不应,当下拾起一把蔓藤,伸手揽住少女纤腰,背朝下轻轻一跃,借力荡入那山洞中。
因蔓藤遮挡严实。山洞里面几乎不见光线。阿苒将垂落的蔓藤稍稍拨开几缕,让晨光落入山洞里。这洞穴作为鹰巢来说绰绰有余,但对阿苒两人来说,不仅矮且不够深。何意的个子本来就高,站直很容易碰到头。山洞空旷了许久,若不是此处通风尚好,只怕早就蛛网遍结绿霉遍地。阿苒捂着鼻子将角落里一堆早已风干了的小动物枯骨踢出了山洞。花了半个时辰两人才将山洞打扫干净。她疲惫的直起腰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何意比划了一下,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找点吃的。”
何意依旧是安静的看着她,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阿苒整整一日一夜没有进食,要不是体质远超常人,早就饿晕了。她从小与何无风相依为命,凡事都亲力亲为,从为依赖过别人;兼之何意现在情况并不好。她又是猎户出身,理所当然该自己出去寻找吃食。阿苒刚抓住蔓藤正准备攀上去,忽然一双手将她拦了下来。
少女吃了一惊,以为何意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正要开口再跟他比划,何意却伸出食指轻轻点上了她的唇瓣。
阿苒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何意凝视着少女眼下的青晕,怜惜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声道:“你已经很累了,还是先在这里休息会,我替你去罢。”一面俯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亲了亲,转身抓住一条蔓藤,稍稍用力扯了扯,觉得差不多足够结实,足尖一点便上去了。
阿苒保持着僵直的姿势发了一会呆,自从阿爹死后,从来没有人为她如此着想过。她确实有些累了,不仅仅是身体,更是心灵。独自一人在深山里生活了许久,直到救起谢澜曦,她的心中也不过是想找个看得顺眼的伴组建家庭一起生活下去而已。谢澜曦重伤在身,她就竭尽心力的照顾体贴着他,为了他千里迢迢上京去送信,以自身为饵引走敌人,甚至不惜与何意同归于尽。
可是,她在半人马酋长号上躺了两个月,却从未见一个谢家人过来搜索过她的尸骨,除了何意。
阿苒忽然觉得自己眼圈有些发酸。
何意并不知道,只是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远比他之前做的一切都要让她动容。这种感觉,与他早先对阿苒的纵容宠溺完全不一样。那时的她不得不靠装傻失忆企图解除对方的戒心,即使如此,何意也没有放松过对她的看管;可现在,他明明还未完全适应骤然失聪带来的不便,行动也不如以往灵活,却让她留下来休息,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会逃走。
若是她先遇见的是受伤的何意,那又会如何呢?
阿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觉得有些烫手。
她一定是太累了,才会产生如此奇怪的想法。
谢澜曦才是她命中注定的姑爷!半个时辰前,她还千方百计的想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拿回傀儡尸蛊,好去对付何意呢。
身上的衣裳还湿着,肌肤上产生的黏腻之感让她更加不适。阿苒趁着何意还没回来,牵了几束蔓藤到山洞中,小心的拴在了凸起的石壁上,一面将衣裳脱下绑在了蔓藤上,自己则蜷缩在角落里等待着衣裳风干。
于是,待何意从外面回来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香艳无比的美人春睡图。
少女双颊嫣红的伏在角落里的一块巨石上,长长的头发从肩头滑落,掩映在乌发之下的肌肤因高热泛着淡淡的粉色。
青年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俯下身将阿苒抱了起来。
ps:
阿苒很快就会回京的,我现在正在想怎么处理何意。
☆、129 旖旎(下)
少女柔软的胸口蹭在他的腰腹,纤细的腰肢不过盈盈一握。薄薄的亵裤下那白皙修长的双腿,此时却如同小猫一般蜷缩着。微微颤动的嘴唇似是在呢喃低语着什么,可惜他听不见。
何意将阿苒小心的平放在地上,伸手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沉默了一会,将自己的外衣脱下铺在她身下,又把蔓藤上挂着的已经风干的衣裳取下,小心的盖住了少女赤luo的身子。
初夏的气候应该最是舒适,可阿苒却睡得一点也不踏实。她觉得自己身上一会冷一会热,浑身的骨头都难以言喻的疼痛。在她记忆里自己几乎很少生病,726说这是因为她体质特殊,来自母亲的m…32星完美型基因链使得她的身体具备较强的抵抗力,一般的病毒细菌无法侵染到她。然而,很少生病的人一旦病倒,反而比小病不断的人只会更加凶险。
阿苒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四肢一点力道也没有。恍惚中自己似乎被人轻轻抱在怀里,那人体温极低,抱起来又清凉又舒适,阿苒忍不住将脸埋进对方颈窝中蹭了蹭,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将自己完全融进对方的身体里去。
何意被她缠上,整个人不由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
这家伙绝对是上天故意派来折磨他的。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手取了一枚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野果,挤出汁水滴在阿苒那有些干裂的唇瓣。阿苒早就烧得迷糊了,甘甜的汁液入喉,立即使她出自本能的舔了舔。何意的手掌边缘被她灵巧的舌尖舔过,心尖却仿佛被羽毛扫了一下忍不住微微一颤。他默默的凝视着怀中的少女,指尖描摹着她如画的眉眼,低声道:“你这是在邀请我么?”
何意的心中充满着此生从未有过的温柔,这是只有在生死与共后才能体会到的信任与甜蜜,他能感受到阿苒对他发自内心的抗拒已经微乎其微。他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上了她的嘴唇。
阿苒在朦朦胧胧中只觉得似是有一只温柔的手抚摸着自己,由脸颊慢慢滑过锁骨,直到覆上自己的胸口,那力道轻柔的仿佛一阵风。却又带着几分炙热,几乎要将她揉碎。
何意原本只打算亲亲她,却想不到自己反而有些失控。少女柔软的身体如同罂粟一般深深吸引着他,即使明知现在不是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在她身上打上自己的烙印。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青年的手指滑过少女胸前的丰盈,顺着柔软的小腹往下试探了去。阿苒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她努力想要蜷缩起身体躲避着对方那滚烫的触摸,可是高烧导致浑身脱力,口中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何意并不比她好受到哪里去。他浑身紧绷的仿佛一支即将张满的弓,原本是想以自身的体温来缓解对方的高热,谁知道自己却反而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就在他的手快要触及到亵裤的时刻,少女忽然睁开了眼眸,朝他轻轻摇了摇头。那双水汪汪的眼里似是盛满了祈求。
何意一拳砸在了山洞的石壁上,从指骨处传来的疼痛总算让他清醒了一些。他低头亲了亲她湿漉漉的额头,低声道:“我说过,只要你不愿意的事,我就不会勉强。”青年咬着牙抚着石壁站了起来,雪白的衣衫从身上层层滑落,露出腰腹处劲瘦有力的线条。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浑身上下遍布着无数条细不可见的疤痕,那是作为天下第一剑必不可少的见证与铭刻。
何意深吸一口气,走到洞口边,眼见远方天边的夕阳将暮色染成一片柔和的红,湖面上波光粼粼。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下躁动不安的*总算平复了下去。青年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烧得迷糊的少女。走过去替她将衣裳掖好,怜惜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道:“对不起,这次是我失控了,下次不会这样。”一面随手拾起自己的衣裳与长剑。“这样下去不行,你在这里乖乖呆着,我去想办法。”何意默默的看着远方的狐猴山,心里忽然涌出了一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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