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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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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是他此生的追求以及他作为一介书生的风骨意气。

    望松柏呆呆的看着他,忽地自嘲道:“我就知晓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付景年一双桃花眸子清澈如水,缓缓走上前两步,目光钉住望松柏的双眼,平静道:“我不逼你,选择权在你身上,就算你不应我,也无妨。殿试名额我依然给你,只是我们或许哪日再聚,恐怕便是兵戈相见了。人生大抵如此,你有你的信仰,我亦有我的坚持。”

    望松柏双目无神,笑容苦涩,忽的轻声问道;“义兄,上次参加礼部尚书大人的蓬园诗会,我有幸见过还珠公主一面,虽然她换了音容相貌,面目全非,不过我能看的出来,她便是黄脸丫头,对不对?”

    付景年颌首点头,不置可否。

    望松柏若有所思,蓦地出声问道:“她是大秦公主,你是大楚余孽,你们为何会在一起?”

    付景年笑了笑,并不说话。

    望松柏脸色复杂难明,又问道:“她爱你,对不对?”

    付景年仰头看向天空,眯了眯眼睛,后又低下头说道:“是吧。”

    话音刚落,望松柏便刹那开口问道:“那你爱她么?”

    付景年认真思索片刻,轻叹一口气,怅然若失道:“嗯。”

    望松柏神色变幻,似有心事,轻声问道:“那你为何不与她在一起?”

    客栈里稀稀拉拉的开始有客来了,传来阵阵喧嚣声,付景年微微一笑,说道:“松柏,你要知晓,在人的一生里,不单单是只有爱情的,爱情就如同开在悬崖峭壁的上的一朵蔷薇花,当你哪天登上山顶之后蓦然回首,你会发现,当初经历的爱情算不了什么。人生的羁绊会像一根根绳子将你束缚住,没有谁的人生是圆满无缺的,有时候,相见不一定就要相恋,或许相忘于江湖比相濡以沫来的更好,不是么?”

    当你年轻的时候,爱情因为有大把大把的时光可以浪费,因此爱与被爱都来的悠长,连一个牵手,都要酝酿很久,要走过一圈一圈又一圈的小城街道,等心爱的姑娘说明天见时,才鼓足勇气战战兢兢握到一起。

    当你到了中年的时候,爱情或许就像彼岸的花,已经没有资格从头仔细端详,早已熟悉了所有的章节,不过是不一样的主人翁而已,仅一个拥抱,吻戏起来就算换了主角,也没有太大困难。

    松柏站在原地,客栈里喧嚣吆喝声愈发的大了起来,他充耳不闻,紧紧看着付景年缓缓道:“义兄,其实,我喜欢她。”

    两人刹那沉默了下来,四目相对,只剩下嘈杂。

    望松柏眼里流露出一抹苦涩,自言自语道:“呵,你知道么,除了你之外,她的心里从未有过别人的影子,我如今都记得那日,你从项千仞墓里归来,她不顾风雨跑进你的怀里,不顾一切的哭着,让人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婉儿在一旁给你们两个打着伞,你们尽情的拥抱着,而我,静静的看着。”

    不待付景年说话,望松柏便转身走去,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义兄,不过你放心,我望松柏答应了你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到。”

    付景年五指握起,一拳打在墙壁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该来之人
    望松柏走了,走的干脆且利落,走在小巷里,折扇被他刷的张开,复又合上,然后随手丢弃。

    付景年站立原地良久,仰天一叹,将客栈门口那根齐眉棒上的杏黄酒旗摘下。

    客栈方始开门,复又关上。

    当日,他与林东岳、李小仙战至太阳西沉,筋疲力尽到无再战之力时,才一声不吭的回到厢房,闭目调息起来。

    第二日,整个长安陷入一片欢腾,从全国各地而来的秀才学子开始科考,其中有脱颖而出的十二人上得金銮殿参加殿试,料来前三甲应会在这十二中身上产来。

    武林盟主之位被黑榜第八慕容纳所获,成为朝廷在江湖上的代言人,而那个大和尚与毒花婆婆的消息,至始至终都没有听到。

    在一片锣鼓喧天声中,付景年依旧枯坐在厢房,没出门一步,膝间横着一盒檀木狭长刀匣,左手观音,右手金刚,不断摩梭,无限气机从双手透出向刀匣里涌去,将刀匣渲染成一团迷蒙,令人看不真切。

    这么一坐,便是三天。

    直到第四日黄昏,在暮色谒谒中,依稀能见小巷尽头站立一人,那人一身飞兔官袍,仅剩一臂,单手负于身后。

    付景年闭了三日的双眸猛然睁开,不见有任何动作,客栈后院一杆漆黑长矛忽地挺直枪身,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然后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刹那出了客栈,朝那独臂之人直刺而去。

    付景年甩身将刀匣负于背后,自言自语道:“该来的来了么?”

    然后瞬间破窗而出,在空中一掠又掠,紧追而上。

    “原来付景年便是你。”小巷尽头那人看着激射而来的长矛,脸上讶色一闪而过,眼皮半抬,然后,缓缓伸出左手。

    轻轻一指。

    长矛雷声轰隆,凹凸不平的淡金魔纹流光运转,仿佛将黄昏的氤氲暮色切割成了两半,“叮”一声撞在那人指尖上。

    “哧。”那人指尖犹如铁水铸浇而成,长矛不断旋转钻入不得寸进,飞溅出点点银色火花。

    那人眉头皱了皱,指尖微微发麻,被枪尖擦破皮层,他指尖一弯,然后轻轻一弹!

    “啵。”长矛顿时倒飞而出,空中连打几个滚,就在即将落地之时,付景年一袭白衣刹那临至,握住矛柄,身影暴起,悬在那人眼前,朝那人头颅再次刺下。

    “魏千伏。”

    此时便是嬴政令叶贪欢派来的人。

    这一刺用上打铁式之力,矛尖寒星闪烁,魏千伏倏然五指摊开,抵住来势,手腕一拔,握住枪颈,直接将付景年砸在小巷墙壁上,看着手中隐隐流出一丝血迹,讶然道:“此招不错,可有名字?”

    付景年空中一个旋转,拧住身形,手掌在墙壁上一拍,不至于砸在墙壁上,开口道:“打铁式,锻铁所获。”

    魏千伏嘴角轻扬,皮笑肉不笑道:“不过你若是只有这点本事的话,只怕你今日便是难逃一死。”

    话音刚落,魏千伏脚下青石板猛然四裂,他身形扶摇而上,一记手刀对着付景年头颅如战斧劈下。

    付景年不敢丝毫托大,一身金刚修为攀至双手,三丈雷矛横在头顶。

    “砰!”魏千伏手刀劈在枪杆上,压得付景年气机动摇,小巷青石板年月已久,本就不结实,一刀之下,手提雷矛的付景年双脚下陷足足一尺,魏千伏身体在空中一旋,顺带手刀抹过雷矛杆身三寸,便将付景年整个人给牵引得横移侧飞出去。

    付景年脚下泥土翻滚四溅,双脚拔出地面后腾空黏粘在小巷墙壁上。

    出手后的魏千伏气势骤然凝聚,倒也不急于追击,存心要猫抓耗子,驻足原地,冷笑道:“把你所有本事都拿出来,可莫要让我无聊了。”

    付景年点点头。

    战事真正开启,生死都在一线间,付景年也就没有任何动嘴皮子的闲情逸致了。

    付景年执意要不退反进,正合了魏千伏的心意,这位已经有些年数没有酣畅杀人的大秦首宦,就怕这小子胡乱蹦跶逃窜,宰了他也没意思。再者江湖的有趣便在于,不管境界如何高耸入云的超一流武夫,一样可以始终博采众长,熔冶一炉,化为己用,尤其是魏千伏这些几乎“定势”的顶尖强者,能看到的秘笈肯定早已翻烂,该杀的人都已杀掉,反而需要一些个惊采绝艳的后辈,去带来极为难得那种灵犀一动,某些大局未定的天才,也许距离武道纯熟还有一段路程,但往往拥有一些羚羊挂角的玄妙招式,魏千伏就在等这份意外惊喜,显然这位南楚余孽还真就让他刮目相看了。

    魏千伏站在原地,心甘情愿成为一座箭垛子,任由付景年枪气肆意绞杀,他自不动如山。

    魏千伏五指勾起,大如来气机缠绕,淡然提醒道:“该我了。”

    雷霆轰隆一概翻滚如细密春雨。

    魏千伏皱了皱眉头,五指倏然握起,踏出一步,左臂探出,一拳轰向付景年额头。

    “雷门。”

    付景年双手陡然拉开,扯出百道银蛇,犹如一道雷霆制成的天门一般,横在身前,魏千伏拳头紧紧被挡在门外,不得寸进,一道道雷霆仿佛鞭子抽在他手上,出现一条条血痕。

    魏千伏眉头皱的更深,拳头忽地张开又握紧,反复几次,这面雷门就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纹,紧接着几乎是一瞬间就溃散

    付景年身体断线风筝倒飞出去,但仍是一脚趁势踩在了魏千伏胸口,一袭华贵飞兔官袍出现碍眼的灰扑扑脚印。

    付景年落地后屈膝倒滑,十余丈才止住,然后七窍开始流血,脑袋空白,倒身不起。

    魏千伏并没有趁机追杀,安静的呆在一边,奇道:“此招妙极,你又是何处学来?”

    付景年声音沙哑,每说一句话,便吐出一口鲜血:“魔尊项千仞,雷门。”

    魏千伏眼中有几分不掩饰的讥讽,嘲笑道:“想来一代大魔项千仞当年如何威风,如今毕生绝学竟被你用的如此不堪,真是糟蹋了。”

    魏千伏开始缓行,双手本就不彰显的光芒愈发收敛。“你要是能够离开这条小巷,我就给你个全尸。”

    一旦开始想着逃命,就真不用打了。

    付景年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站起身子,开口直呼名讳道:“魏千伏,朝廷的阉人都是如你这般的聒噪么?”
第一百四十章 人生如棋,我为卒
    魏千伏平生有两忌,一忌他人说家世,他是**龟公出身,娘是著名的**清倌,至于爹爹,是谁他都不知晓,如今这件事已经没有人再记得了,因为知晓的人都死了,那家**老幼一百一十二口,上至**掌柜,下至小厮**,无一幸免,就连他娘亲都被他亲手闷死在襁褓之中。

    魏千伏二忌他人说他阉人,这是他埋葬在心中的痛楚,他娘亲是**著名的清倌,长得自然不差,他替他娘,小小年纪便生的唇红齿白,一位达官贵人见他颇有灵秀之气,便将他送进了宫里头,做了名小太监。

    魏千伏从小太监做起,隐忍不发,一边寻找亲生父亲,一边不断学习为官之道,竟在二十年时间里,他便从当初那名小太监坐到了如今的朝廷首宦,而他的亲生父亲也终被找到,竟是城头卖猪肉的王大麻子,当魏千伏找到他时,王大麻子正醉倒于一处勾栏院子里,伸出手就一把一把搂住魏千伏,醉眼朦胧问道:“你这小娘子长得好生奇异,快来与大爷我巫山**,老子有的是钱。”

    那日魏千伏脸色冷漠的可怕,只问了一句:“当初为何要将我生下。”

    说罢,不等他回答,便一掌拍碎了自己亲生父亲的脑袋,头也不回的走了。

    …………

    ………。。。。

    魏千伏脸色缓缓阴沉了下来,他开始惊讶发现,自己好像有失去耐心的迹象。

    魏千伏终于不打算再耗下去。

    后背靠着墙角的付景年命悬一线,此时却心如止水。

    他轻轻摸了摸后背刀匣。

    养刀一载有余。

    魏千伏双眉一拧,大踏步前奔,如闷雷撼动大地,每走一步,脚下青石板便龟裂一丈。

    他再度一记手刀劈出,手臂抡出的幅度远远超出之前招式,声势同样远胜先前。

    付景年忽地弃矛不用,跃起迎向这一记手刀。

    魏千伏面无表情,毫无花哨手段,相距五步时,身形侧向拧转,一掌便狠狠抡下。

    付景年一掌扶摇撑住那摧城撼山的手刀,双脚下陷泥地,没过膝盖,一掌托塔式,叠在掌背,竟是不躲不避硬生生要扛下这一刀,

    魏千伏一声冷哼,怒气横生,一压再压,付景年膝下青石碎块溅射开来,迅捷过羽箭。

    魏千伏一脚踹出,表情木然七窍流血的付景年右掌下拍,左掌推向魏千伏胸口,结果既没有拍散那一脚,也没有触及魏千伏白兔官袍,付景年仅是卸去一些劲道,便徒劳无功地往后掠滑出去,双脚在小巷割出一条沟壑。

    不等付景年站定换气,魏千伏一记鞭腿就扫向他脖颈。

    付景年斜过肩头,双手扯出一道雷门挡住,光是看雷门的颤抖幅度,就知道这一脚的势大力沉,付景年整个人陷入小巷几人高的青苔墙壁中。

    魏千伏一脚踏在付景年心口,将他后背推入泥墙几尺深,犹有闲情摇头取笑道:“你若是用矛还能挣扎一二,偏偏弃矛不用,自找死路么?”

    魏千伏单手探空一抓,然后五指成钩,一座由细密银蛇结成的雷门就给巨力撕扯得摇摇坠坠。

    付景年不给他毁掉雷门的机会,肩撞向魏千伏。

    魏千伏一手扯住雷门,右腿弯起,膝撞而出,侧飞出去的付景年气机,刹那和雷门顿时失去牵引。

    魏千伏一脚踩地,高高跃起,一跃随行,一记肘击轰向尚未稳住身形的付景年。

    小巷青石板上出现一个宽丈余长丈余的大坑。

    这还是付景年用尽全身修为削去魏千伏一肘十之**劲道的后果。

    魏千伏高高蔑视,狞笑道:“就这些斤两,也敢跟我叫板?!”

    魏千伏站定,不再追逐落魄狼狈的付景年,拉出一个天人抛大鼎的威武大架,当空一拳。

    付景年气机流转速度攀至习武以来的顶峰,双手反复拉扯,拉出一道道雷门,就算如此,仍是无法彻底消弭这一拳的迅猛罡风。

    身躯被击中后,弯曲如弓。

    付景年嘴角渗出乌黑血迹,体内观音之门忽地缓缓被推开,以自己为中心,无数气机疯狂向他体内涌进,如同一个巨大漩涡一般,站在漩涡中心的付景年轻轻闭上了眼。

    体内气机流转,窍穴犹如放金莲。

    魏千伏脸色微变,毫不留情地展开碾压式击杀,只见他气焰彪炳,一掌推在付景年额头处,在狭窄的小巷里,将他足足打出了一里路距离。

    付景年双眼依旧紧闭,对魏千伏拳脚不管不顾,身后模糊出现一尊观音闭目之相。

    魏千伏动作越来越快,如狂风暴雨,突然一把抓住付景年双腿,朝身旁小巷墙壁丢出。

    付景年的身体直接撞开十余面墙壁。

    一气划出大半里路。

    付景年单膝跪地,随着他的双眼缓缓睁开,身后那尊观音之相,也睁开了双眼。

    付景年身上白光大放。

    魏千伏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一脚踏在付景年背后。

    付景年微微屈膝,看也不看,左手向上伸出,抓住魏千伏脚底,向上直起脊背。

    付景年硬生生扛着魏千伏站直以后,直接将他举上头顶,重重摔砸在地,然后右手向后抓去,还不待握到刀匣,梨花檀木便已化成齑粉随风吹去,付景年一把握住身后长刀,一挥之下,刀尖直指魏千伏。

    “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是用刀的。”

    养刀一载,刀势已如洪水满湖。

    只是一瞬,付景年手握长刀,骤然掠至当朝首宦眼前。

    说不清是刀式道不明是剑意,魏千伏眼前铺天盖地的凌厉杀机,犹如泰山之崩,大有一气激荡三千里的气魄。

    魏千伏第一次流露出郑重其事的眼神,一袭飞兔官袍剧烈震荡,两鬓头丝齐齐往后飘去,左手屈指有二,夹住了刀尖!

    付景年双手轻轻往下一压。

    魏千伏浑身一震。

    有些人有些事,不提起,不代表忘记。往往是能轻易说出口的人事,才容易褪散。

    付景年一生孤苦,只有一人使得他最为敬佩,二十年前,有人一步登圣,那日天地雷鸣化为绝响。

    他有一刀,可亡天。

    “馒头白啊白;白不过姑娘胸脯;小荷翘啊翘;翘不过小娘屁股”

    邋遢了一生的他白衣正冠,最后负了十三把刀去了长安,结果却断了十四把。

    天地寂静,春风轻柔。

    魏千伏缓缓低头,心口透出一寸刀尖。

    七窍流血的付景年倒拔出长刀,调转刀尖,一手提住魏千伏的脖子,摔砸在墙壁上,一刀,再一刀,复一刀,重重复复,刀刀捅入魏千伏的身体。

    “人生如棋,我为卒,虽行动缓慢,可有谁曾见我后退一步?”付景年吐出一口鲜血,缓缓松开五指。

    魏千伏无力一跪在地。

    ps:不要让我玩单机好么。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她是我此生不遇的海
    付景年一屁股坐倒在地,长刀抱在怀中,刀柄靠着左肩肩头。

    魏千伏浑身血污,双眼瞪得老大,嘴唇轻动,但仍是未死,付景年看了他一眼,便闭上眼睛盘膝调息,不去管他。

    若是先前金刚内力只是一条小溪的话,如今体内的观音内力就犹如滔滔江河,连绵不绝,一圈又一圈的在奇经八脉当中奔腾流转,所到之处,伤口竟皆愈合,犹如撒下观音手中的提莲净水。

    黄昏逐渐下落,小巷被黑色一步步吞噬,春季已经开始有蝉鸣,月光倾泻而下,盘膝坐在地上的白衣身影轻轻睁开眼,然后提刀起身。

    魏千伏躺在地上,胸腔被搅得稀烂,抬头看着这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身影。

    “再给我两分钟,只需两分钟。”魏千伏轻声喃喃,只需两分钟,他便能一举封住断裂经脉,强行聚起如来内力,到是说不得局势便能逆转,摘下这颗大楚孽子的头颅。

    魏千伏目光紧紧的盯着付景年的脚步,踩在碎石地上,发出轻微咯滋声音。

    付景年笑了笑,不给他任何机会,手腕一转,缓缓举刀。

    然后,手起刀落,割下这颗脑袋。

    如释重负。

    “你要是不想着猫戏老鼠,而是一举杀我的话,我恐怕怎么就要交代在这了,偏偏却要故作清高,以为我当真就好杀?”

    “如来高手了不起?就可以想着万全之策,什么亏都不吃?我养刀一年,厚积薄发,只为这一招,你不该死,谁该死?”

    付景年喃喃自语,望着手上的头颅,又看了一眼另一只手上握着的拄地长刀。

    今日,世间少了一个大如来。却多了一名大观音。

    ……………

    ……………

    一封朝奏九重天。

    第二日拂晓,整个大秦朝野震动,一千巡城禁卫军直扑悦来客栈,马蹄轰隆,金戈滚滚,结果等到禁卫军到达之时,整个悦来客栈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一片废墟残垣。

    紧接着,长安城墙之上,便贴上了一处公告,公告上写有付景年身世,绘有画相,大楚余孽付景年已然入城,此子恶恨滔天,修为高绝,望百姓见者皆来官府举发,通报消息者,赏一百两白银,若是生擒,乖乖,不仅赏一千两真金白银,封万户,更是官拜七品主簿侍郎。

    李老三呆呆的站在皇榜前,骇然的咽了口唾沫,手中用来打酒的的酒壶噗一声掉落在地,他双唇颤抖的唤了一声:“少。。。少东家。”

    而此刻的付景年,早早的便带着朱灵婉几人离开了悦来客栈。

    “彭堂主,明日便去么?”付景年手指轻轻敲打卧椅扶案,开口问道。

    彭闵眼珠乱转,心头隐隐不安,长安今日造就了如此大声势,他自然也知晓了面前之人是谁,若是将他搞进朝廷的话,将来若是被发现,这怪罪下来了可非同小可,可是话已说出口,容不得更改,只好硬着头皮道:“嗯,公子请放心,明日小老儿给你一个令牌,你直接拿着去禁卫军军营里报道就是了,只是……只是。。。”彭闵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付景年一眼,嗫嚅道:“付公子到了军营里,切记莫要惹出什么事来啊,你修为高超,倒是没事,但是小老儿可就要苦了。”

    付景年不置可否,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几锭金子,抛给彭闵,说道:“彭堂主不必多心,我心中自有分寸便是;定不会连累他人。’

    彭闵半信半疑的点点头,也不敢再多言,抱拳告退。

    又过片刻,铁大牛推门而入,边走边道:“景年哥儿,你交待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付景年目光一闪,问道:“那人可靠么?”

    “嗯,老王头从事制造人皮面具二十多年了,技艺精湛自然无须去说,那早已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保管令人看不出,而且绝对的守口如瓶,入行这么些年了,还没有听谁说过他泄密。”铁大牛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羊皮纸,交给付景年。

    付景年轻轻将羊皮纸拆开,一张清秀容貌的脸庞赫然映入他眼帘,这张脸大约十六七岁年纪,说不得有多俊逸,眉目之间的舒展却是格外清澈。

    付景年拇指捏住人皮面具一角,上下摩挲,满意点头道:“嗯,不错,被看穿几率多大?”

    “不会,这面具俺买的是落地生根级别的,就连自己拆除起来也极为困难,完美嵌合到皮肤深层,若不是仙人下凡,定然是看不穿的。”

    付景年嘴角悄然浮现出一抹笑意,嗯了一声,将面具重新用羊皮纸包好。

    …………。。

    ……………

    大秦皇城,乾清宫内。

    “死穷酸,你也进宫里头来了?”嬴小丫作便衣打扮,头发扎成马尾,对如今大秦的当科状元笑嘻嘻说道。

    功成名就的望松柏一身华服,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颌首点头。

    嬴小丫嘴角噙笑,促狭道:“状元郎,恭喜你啊,你这可算是功德圆满了吧?我昨天听父皇说了,如今宫里的公主郡主啊,都盼着嫁给你这个大才子哩。”

    今后注定仕途一帆风顺的望松柏轻轻摇头,喃喃道:“人世间有千娇百媚,我只爱一人。”

    “哟,死穷酸,当上了状元郎还耍起文采来了,快说,是不是在皇城里有喜欢的姑娘了?”嬴小丫傲然拍了拍胸脯,哼唧道:“有喜欢的就跟我说,只要你看上的,本公主定帮你手到擒来。

    望松柏目光复杂,似笑非笑,道:“此话当真?”

    嬴小丫伸手在他额头上敲了下,嘴角上扬,斜眼道:“怎的,不相信我啊?”

    望松柏笑而不答,不置可否,双手拍着栏杆,目光转向别处。

    嬴小丫扶额做思考状。半响后忽地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喜欢那人一定是平丰公主对不对?嘿嘿,当初在殿试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俩在眉来眼去了。”

    望松柏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莫非是礼部尚书张大人的千金?怪不得你日日要去登门,原来是去见丈母娘去了。”

    望松柏轻叹,转过头,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不是?那……”不等嬴小丫开口,望松柏猛的伸手握住她的纤纤柔荑,缓缓道:“不要再猜了,那人你熟悉,她是我眼里此生不遇的海。”

    ps:很感动,有些想说出口,竟无语凝噎了,因为想说的实在太多太多,快上架了,等到上架的时候一起说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铁公子
    长安城的中间盘踞着一座皇城,琉砖碧瓦,金钉大门,富贵之气扑面而来,堂皇至极,皇城外驻扎有千百守城军营,兵甲森然,烈马如龙,将向来冷清的紫禁城与长安闹市隔绝成两个世界。

    这些替天子镇守城门的禁卫军今日来了一人,那人弱冠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穿有一袭白衣,眉目之间格外清秀,虽值弱冠,身形却是修长,少年头发利落扎起于脑后,腰间悬着一柄白鞘长刀,手中斜提一杆黑色长矛,矛身凹凸不平,疙疙瘩瘩,除了矛尖格外鲜亮之外,并无甚特点,放在那些常年与兵器打交道、对兵器了解更甚婆娘的巡城士卒眼里,便知应是铁匠铺子打坏了的废品,由这白衣少年捡起重新买了个上乘矛头换上罢了。

    那少年走到军营门口,便有两人横枪交叉拦住,当兵的没点眼力劲怎么行,这白衣少年一身打扮虽不怎的值钱,但寻常人家还是买不起的,心中也不敢太过小觑,淡淡道:“小哥,这是军营重地,闲杂人等莫要私自冒进,若无事便快快散去吧。”

    白衣少年身形修长,微微弯腰也比那两名并不矮的士卒高些,他从胸口斜带掏出一名令牌递给其中一名士卒,恭声道:“两位兵爷行个方便,我是来参军来了。”

    令牌入手微沉,两名士卒对视一眼,认出这尊令牌正是营簿大人肖大人的亲手令牌,当即抱拳道:“小哥稍等,容我去通报一声,去去就来。”说罢拿着令牌匆匆而去。

    剩下的那名士卒与他东扯西扯,拐弯抹角打探白衣少年身世家境、为何要来当兵,心里琢磨着这少年应是营簿大人后辈子弟,此刻与他交好了,说不得今后就能在主簿大人露个脸,不说进官升职,只求能离开这个整日守在军营门口的枯燥职位就好。

    白衣少年随口敷衍附和,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弯弯绕绕来,那士卒不由心底暗骂,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殷勤起来,不到一会儿,那先前去通报的士卒便小跑而来,将令牌还给白衣少年,沉声道:“大人主营有请。”

    白衣少年含笑点头,将令牌收回胸口,大踏步而去。

    大秦向来军政严明、法律森严,白衣少年一路走去也没看见有懒散士卒,一个个皆是抬头挺胸,衣甲鲜亮,端的是人如虎,马如龙。

    主营设在中间,比起其他营地都要大些,白衣少年放缓脚步,推开幔帘,宽敞的主营里面只有三人,上首坐着一名不惑年纪男子,头戴丝绸高冠,生有一双绿豆小眼,留有一对鼠须,此刻正眼珠乱转的看着白衣男子,身后两人腰间皆配大刀,生得虎背熊腰,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晓得是外功好手。

    白衣少年微微弯腰,对坐在上首那鼠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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