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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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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了齐白的叙述之后,这个问题,我早已好了好多遍了。白素是在一听到齐白要为了班登而来之后,就联想到了“怪东西”和“盗墓专家”之间有联系的。

可是直到现在,齐白发出了这样的一问,我仍然无法给以肯定的答案。

我知道应该是有联系的,可是在哪一个环节上可以联接起来呢?

班登  怪东西  班登  寻宝  班登  太平天国人物。

如果要列成式子的话,也只不过是几件事都和班登这个人物有关而已,并不代表那几件事之间有关连。

可是,这时在我书房中的每一个人,却又都隐隐觉得,这些事既然环绕著班登这个怪人物发生,应该是有联系的。

然而,要找出什么联接起来呢?

一时之间,众人尽皆默然,连最多意见的温宝裕,也只是眨眼,未见出声,因为就列举出来的几件事中,实在很难找出有什么联系来。

齐白最先开口,迟疑著:“我有强烈的被欺骗的感觉,感到他找到我,拉我去参加他的行动,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寻宝。

我皱著眉:“寻觅藏宝是一定的了,`宝'的意义有许多种,不一定指金银财宝而言。班登另有所图。”

这时,我和齐白的猜测分析,自然都是没有确实证据的,但是却也决不是空穴来风。齐白说他有“被欺骗的感觉”,虽然是感觉,但以齐白的机灵和人生经验之丰富,自然也不是平白会产生那种感觉,一定是班登在许多行为上,有著蛛丝马迹可供人起疑之处。

所以,白素也显然同意我们由这个方向追循下去,她侧著头,发表意见:“照他的行动来看,如果他另有所图,应该已达到了目的。”

四个小家伙一起叫了起来:“所以他拒绝再去潜水寻宝。”

分析推理到这里,都十分“顺利”,可是却再也无法进行下去了。

因为现在达到的结论是班登已达到了他另有所图的目的,那么,他得到了什么呢?

齐白喃喃地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温室裕语不惊人死不休,大声道:“他得到了那个“怪物。”

一句话出口,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妙,连忙双手抱住了头,不敢看别人。别人都习惯了他的胡言乱语,并不觉得怎样,只有齐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青少年,不免有点目瞪口呆。

可是他也没有出言嘲笑,反倒一本正经和温宝裕讨论起这个问题来:“不可能,所有的过程,我都和他在一起,那怪东西和成人身体一样大,他决无可能得了这样一件东西而不让我知道的。”

温宝裕见有居然重视他的意见,大是高兴,连忙收回意见来,连声道:“是……是……不可能。”

白素却一扬眉:“如果体积不是那么大呢?班登是不是有可能,得了什么小小的一件东西,是你所不知道的?”

齐白迷著眼,过了一会,仍然摇头:“每次下那圆管,我都和他在一起,他要是有所得,怎瞒得过我?就算他会魔术手法,我也一样会觉察得到。”

我自然相信齐白的判断,他是那么出色的盗墓人,在进人了藏宝范围之内,他的合彩人要是有什么异样的动作,怎可能逃得过他那双几乎能在暗中视物的敏锐之极的眼睛?所以我也道:“班登不应该有得了什么的机会。”

大家又沉默了一会,良辰美景忽然道:“有一个机会,他能得到些东西,而不为他人所知。”

齐白向她们两人望去,大大不以为然。

良辰美景互望了一眼,一个说话,一个做著手势,加强语气,言语和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看来十分有趣:“就是在圆管底部,突然有水涌出来,你们三个人急忙拉站铁索上去的时候。”

一听到那样的分析,人人都发出了“啊”地一声,我道:“那时,班登是在最下面。”

齐白点头:“是,水突如其来,局长在上面,没有碰到水,我先攀上铁链,所以,如果有什么东西随著水涌出来的话,班登最有机会得到它。”

良辰美景道:“是啊,因为水一涌出来,他人已被水浸了一半,你们又急著向上攀,他在手中捞了一些起东西在手,你们都不会觉察。”

齐白皱著眉,显然是在回想当时的情形,他想了一会:“对,可是在那样的情形下,他只怕没有足够的镇定在水中捡拾什么。”

胡说一直没有表示意见,这时才道:“或许那东西随著水涌出来,恰好浮到他的身边?”

一人一句推测著,觉得可能性愈来愈大,齐白用力挥著手,发出“嗯嗯”的声音:“对,当时他比我们迟了半分钟才从树洞中爬出来,爬出来之后,又把身子缩成一团,看来正像是在掩饰什么。”

我失笑:“那倒作不得准,失了斧头的人左看右看,邻居都像是偷斧人,但十分有可能,班登是在那次意外中得了他所要得的东西。”

温宝裕抢著做结论:“所以,他没有兴趣再去第二次了,这就是证明。”

我还有点不明白之处,就趁机提了出来:“爆炸令地面崩塌,出一个湖,那湖的面积有多大?”

齐白道:“不大,恰好是花园的一角,没有波及任何建筑物,连图墙也没有受影响,显然是一早就计算好的,不但设计者是天才,工程也极巨大,很难想像如何挖了一个湖。再把湖面用将近一公尺厚的土盖起来,那么多年相安无事,小小的一次爆炸,立即又全湖面上的地面,一起崩陷,这……真有点鬼斧神工。”

我吸了一口气:“古人自有古人的智慧,连金字塔秦始皇墓都造得起来,可是,那样大的工程,所……埋藏的宝物,如果体积小得使班登可以随身携带,那似乎十分难以想像。”

齐白叹了一声:“在泰国看到了那尊据说以前是纯金的佛像之后,我陡然想到  ”

他才说这里,我也陡然想到了。

我想到了他想到的是什么,想到了他故意没有讲出来的是什么。”

我不禁“咳”地吸了一口气,失声道:“那铁链,那自圆管人口处一直垂下去,直垂到底部的粗大铁链。”

我这样一叫,所有人都明白了,温宝格直跳了起来:“虽然地面崩裂成了湖,那铁链一定还在湖底,可以去将捞起来。”

胡说摇头叹息:“唉,你拉著它上上下下多少次?当然怎么一点也没有想到?”

齐白不服气:“我讲详细的经过给你们听,你们之间又有谁想到了的?”

白素神情苦淡:“也不过是料想而已,未必是真的。”

温宝裕却一副、心痒难熬的样子,抓耳挠腮,又向各人乱使眼色,看看别人反应并不热烈,又向良辰美景挤眉弄眼,看良辰美景的样子,竟然大有兴趣,我不禁大惊,正色道:“小宝,这可不是闹著玩的,我宁愿你到南极去探险,到亚马孙河去流浪,可别想去打捞那铁链。”

温宝裕道:“那不是铁链,可能,极可能整条都是黄金铸成的。”

良辰美景道:“更有可能,其中有若干节是空心的,内中藏著明珠宝玉,那是当年最富庶的东南一十五省的珍宝的精华。”良辰美景说一句,温宝格就答一句“照啊”,连齐白都有点意动了。

我冷笑著:“你们计算过它的重量?那绝不是偷偷摸摸可以进行的事。”

白素忽然笑了起来:“我认为,整条铁索,如果真是黄金铸成的话,一定早已不在水底。”

连我也不知 道白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都一致神情愕然,只有齐白点头:“我同意,整个藏宝工程,设计之巧妙,无以复加,等到地面崩塌,湖水涌上来,那是最后一步,设计者必然想到过,有这样的变化,决不会是知道秘密的人来取宝,为了不使宝物落人外人之手,看来,圆管、铁索都会在地底的泉眼中沉下去,不知沉到什么地方去了,要去打捞,工程不知多大。”

听了白素和齐白的话,温宝裕才叹了一口气,连声道:“可惜,真可惜。”

他忽然又兴高采烈起来:“若然一进圆管,就能得到宝藏,那为什么还要在管底装那么精巧的机关?”

齐白道:“两个可能,一个是误导他人,还有一个就是在管子底下,真的藏有极重要的物事。”

我点头:“如果真藏有重要的东西,那东西已落人班登的手中。”

齐白又道:“当然是  ”他讲到这里,陡然伸拳在桌上,重重一击,愤然遭:“班登的祖上,既然得知了管底开启的密码,应该|奇|也知道|书|下面藏著什么东西,也就是说,班登早知道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可是他却提也未曾向我提起过。”

我叹了一声:“人心难测,我想他一定是知道的,而且那东西……一定有极大的吸引力,这才令得他当年放弃了当医生,改去研究中国近代史。”

各人一致同意我这个分析,因为那简直令一个人的生命作根本的改变,若不是吸引力极大的话,谁会作这种改变。

齐白又手紧握著拳,神情慨愤,他曾错过了可以发现巨大藏宝的机会,也未曾见有这般难过。

问题又兜回来了,班登得到的是什么呢?

一点线索也没有,只是凭推测,知道那东西的体积不会太大而已。

这一晚上,由于齐白的来到,人各方面讨论班登这个人,各抒已见,热闹之极。

等到午夜过后,齐白才恨恨地道:“这个人,还假充斯文,装成真的对太平天国史料十分有兴趣的样子,研究为什么太平天国首脑不画肖像,壁画不绘人像,故作神秘,十分可耻。”

白素想了一想:“那倒不一定是他在假装,或许他真感到兴趣,他曾问你有没有盗过太平天国人物的墓?”

齐白倏然站了起来,又坐下,神情又骇然又错愕:“是啊,他那样的目的,也十分怪异,他是想知道我有没有见过太平天国首脑人物的尸体。”

我和白素相视骇然,因为实在不明白班登想求证一些什么。

从和他几次相见的经过、他问的问题、他的行动来看,他彷彿是在倾全力在研究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多半和一些人物有关,那些历史人物,是太平天国的一些首脑,而且他研究的是那些历史人物的外形、面貌。

这真有点不可思议,对一个历史人物,不从他的一生活动去研究评估,却去注重他的外形,这不是匪夷所思之极了么?

我一面想著,一面思绪十分紊乱,所以接下来的那个问题,我只是随口提出来,完全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的,我问道:“你在古墓中见过不少尸体,可有见过我们形容的那个怪东西。”

齐白又好气又笑:“当然不会,若是古墓中常有这类怪东西,那我也不必再盗墓了,想起来就恶心。”

我无可奈何笑了一下,刹那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又无法捕捉得住。我向白素看去,看到她正赶著眉在思索,我知道她必然和我一样,也是想到了一些什么而无法将之具体化。

齐白恨恨地道:“当务之急,是要把班登找出来,谅他带了一个怪东西,也到不了哪里去。”

我苦笑了一下:“他不必到哪里去,就躲在本市,几百万人,你怎么找?”

齐白眨著眼:“能不能设计引他出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得先知道他会吞下什么样的`饵'  他对什么最有兴趣才行。”

齐白道:“我想想,就算告诉他,宝藏的秘密已揭开,他也不会有兴趣的  ”

白素道:“他有兴趣的问题,自然是太平天国领袖的外形、相貌。”

齐白先是一怔,接著,哈哈大笑:“有了,他再滑头,也能把他钓出来,哼哼,引蛇出洞,打蛇七寸,且看老夫手段。”

他认识温宝裕没有多久,居然就学会了温宝裕的说话腔调和手势,可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实在一点不差。

我和白素都没有问他用什么方法,因为那实在可想而知,班登对什么最有兴趣,自然就拿什么去逗引他,再容易不过了。

接下来,我们又讨论了一下班登的行为,把那怪东西弄成木乃伊的样子,送到博物馆去,目的是要通过胡说,让我见到。自然又是各人都有意见,但以白素的推测最合理。白素推测他不直接把怪东西送到我住所来,是由于他也知道那怪东西的形状太难看,怕我看了之后,大起反感之故。

可是其间又有十分难以解释之处,班登的目的,自然不单是要我见见那怪东西,还要听一听我对那怪东西的意见,那么,第一次在音乐会上见面,他就应该直接告诉我,有一个怪东西请我去看一看(奇*书*网。整*理*提*供),看我有什么意见。但是他却不那样做,却问我为什么太平天国的壁画不上绘人像。

真不知道他放著正经问题不问,去问这种无聊问题作什么。我一面说著,说到了这里,我不禁又呆了一下,发出了“啊”的一声 白素立时道:“在班登的心目中,太平天国的人像才重要。”

我伸手在脑门上拍了一下:“天,他……他不会异想天开到了……以为太平天国的首脑,全是像那怪东西一样的怪物,所以才在这个问题上追猛打的吧。”

白素沉声道:“只怕他真是那样想。”

我张大了口,出不了声,我们一直在找几件事可以联结起来之处而找不出来,刚才我提出的,虽然荒诞之极,但却是可以把两椿看来完全不相干的事联结起来。

由于没有肖像留下来,太平天国首脑的样貌,不为人所知,而且又有不准绘描人像的禁令,似乎是有一些人,故意避免有人知道他们的样了,为什么呢?他们的模样十分特别,自然是可能性之一。

但是,样子再特别,也绝不可能特别到了和那怪东西一样。

如果竟然是这等模样的话,那简直是妖魔鬼怪了,哪里还能见人,哪里还能公开活动?

但是,那“怪东西”,我们见到的时候,外面像是一层壳,看起不,像是一个“蛹”,真正它在离开了“蛹”的状态之后,是什么样子的,也无从想像起,X光透视也没有用,谁也不能用X光透视了一只大凤蝶的蛹之后,说出大凤蝶的形状和颜色来。

再进一步推下去,那怪东西在起了变化之后,样子可能不至于那么可怕,十分接近于人的形状。

我是一面在想著,一面把自己所想的说出来的,说到这时,不但白素和齐白神情异样,连我自己,也不由自主,感到了一股寒意。

齐白频频吸气:“卫斯理,你的想像力……?”

我道:“别说我想像力丰富,说我想像力丰富的人太多了。”

齐白苦笑:“我才不说你想像力丰富,我说你的想像力太怪异了。”

我也不禁苦笑:“要把那怪东西和太平天国首脑的外形联系起来,我的想像力可派得上用处,还有,班登一定知道这个秘密,知道曾有一些异样的生物,不但渗进了人类之中,wrshǚ。сōm且曾干过一番大事  ”

齐白又叫了起来:“太过分了。”

我冷冷地望著他:“请再举另一件事,能令得一个杰出的医生改行去研究历史的?”

齐白的神色难看之极,求助似地向白素望去,希望白素可以说几句话,推翻我那种简直令人要疯狂的、比任何疯子所能想到的更疯狂的想法。

可是白素却并不说话,看来,她对我的设想,不表同意,但也难以推得翻。

我更发挥了想像力,那是事后,齐白称之为:“全世界的疯子的脑电波活动通过我表现出来的一种行为。

我道:“所以他们蓄长发,长发可以在某种程度上遮掩本来面目,他们之中也没有人有过好下场,全是神神秘秘不知所终的。”

齐白大叫了出来:“忠王李秀成兵败被俘,曾不知过了多少次堂,接受过审问。”

我立即道:“所谓李秀成供词,当时就有人指出,是曾家弟兄为了邀功而伪造,那又何尝不可以随便弄一个人来,说这人是他?”

齐白吞了一口口水,望著我直翻眼,不是怕他会昏过去,我还可以大大发挥,因为我觉得,我已找到了主要联结种种怪事的环节了。

四个小家伙已经吓傻了,他们自然未曾经历过这种“大胆假设”的场面,连温宝裕也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别提胡说和良辰美景了。

班登在他叔祖留下的资料中得到的,不单是有关藏宝的秘密,而且是更重要的有关文天天国首脑人物真正身分的秘密,他们不是人。

【第十一章】

(“妖孽者,非但草木禽虫之怪也,亡国之臣,允当之矣。”  王夫之:“读通鉴论”。)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我把我这个想法,大声叫了出来,白素和齐白两人,都保持著沉默,白素是一贯地冷静,但是也可以看得出她的冷静正在崩溃,或维持得相当不易。齐白则面色有点发绿,呼吸大是困难,频频喝酒,彷彿那样才能使他体内血液循环继续。

他一口酒喝得太急,呛咳了起来,一面咳,一面反对:“这太过分了吧,当然他们全是人,你胡思乱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别告诉我,天王洪秀全和他的妹妹洪宣娇,还有什么东南西北王,全是你形容过的那种……怪东西,那决无可能。”

这自己虽然提出了这样的“结论”来,但是那只是我“理智”分析的结果,在我的意识之中,我也认为那不可能,所以齐白的反对,当然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只是向他挥了一下手,留意著白素的反应。

白素像是思索有了结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也很少见的接过我手中的酒杯,浅呷了一口酒,才道:“有两个疑点,必须澄清。”

我心跳加剧,白素竟然这样说:那是说,她基本上是同意我的结论,是不过要澄清两个疑点而已。

论点能得到白素的同意,自然是好事,可是由于我的结论实在太骇人,一时之间,连我这个提出来的人,心中也有一种极其异样的感觉。

那种怪异莫名的推论结果,如果是真的,那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嗖”地吸了一口凉气,良辰美景紧紧抱在一起,温室裕自己害怕得嘴唇发白,可是还向她们作了一个藐视的神色,良辰美景不理会他,只是道:“白姐姐,哪……两个疑点?”

白素又吁了一口气:“第一,那怪东西,班登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

大家都没有出声,因为没有人能回答这问题。

温室裕的口唇掀动了一下,但也没有出声。

白素道:“最大的可能,他是在寻宝过程中得了那怪东西的。”

齐白举起手来:“不成立。”

白素很沉著:“我们都会同意,班登在寻宝过程中,得到了一些东西,达到了他的目的。”

齐白立时道:“可是我们也都同意,那是一个体积小得他可以随手藏起来,不让我发现的东西。”

白素的“答辩”,十分缓慢,但是听了之后,却无法不令人心跳加剧:“别忘了那`怪东西'是活物,活物是会长大的。”

一时之间,我书房中又静到了极点,我失声道:“大得那么快?班登并没有离开多久  ”

白素向我望来:“你所谓`快',是什么标准?是人的成长标准?要知道那怪东西不是人,也不能用寻常生物的成长速度来衡量,它是一个怪物!”

齐白带头,吞咽著口水,温室裕更是骇然,看他的样子,也想学良辰美景那样,找一个人来抱著,以减少心头的恐惧,可是又不好意思,他道:“那……怪东西能在几个月之间……从小到大……它究竟能大到什么程度?”

白素摇头:“不知道。如果那怪东西不是班登自那次寻宝行动中得到的,那么就不会和太平天国有关系,一切假定,也就不存在了。”

胡说的声音很低:“如果是在圆管下面,水涌上来时得到的,当时他到手的是……什么样的生命形式?是 ……粒卵……一只蛹……怎么过了那么多年,还能……增殖它长大?”

白素沉声道:“你是生物学家,应该知道生命的奥妙。一些在古墓中找到的种籽,隔了几千年,只要一有生命发展的条件,立即又可以照著遗传因子密码所定的历程生长,一丝不差。”

胡说低声道:“那……那是植物!”

白素叹了一声:“那怪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它是一种生命,生命,总有它的秘奥和规律,可就是不容易被找出来!”

白素的话,很难说有确实的证明,但是却也十分难以反驳。

大家呆了一会,她才又道:“第二个疑问是,那怪东西,假如我们看到的,是它生命中的“蛹”的阶段,那么,它是完全成长之后,是什么样子的?”

白素在这样说的时候,向胡说望去。胡说皱眉:“可以是任何形状  ”

我道:“总有一点可以猜测的,我们用X光照射过,它形体有点像人,有一对……翼?好像下肢……和人不是十分像?”

胡说苦笑:“问题是,我们不知道看到的是早期还是后期,像脊椎动物的胚胎初期,鸡、鱼、人的初期胚胎,看起来几乎一样,发育到了后期,才各按遗传密码,现出不同的形态,等到出生之后,自然更大不相同了。”

我迟疑著:“那怪东西有一对翼,总是错不了的吧。”

胡说又摇头:“也不一定,如果那只是它的胚胎初期形态,这对翼,就可能是退化了的一个器官,我在X光透视时,就曾注意到翼的骨骼太细小,根本不能作飞行之用,所以在完全成长之后,翼……可能不存在,可能退化萎缩……就像人的胎儿在初期会有`尾',但出生之后,尾是早已退化了的。”

白素挥了一下手:“也就是说,怪东西充分成长之后,可以是任何样子,自然,也可以十分像人,至少,是一种稍加掩饰,便和人的形体一样。

胡说道:“自然有可能。”

白素不再说什么,我望向她,她才笑了一下:“我为你骇人的结论,作了备注。”

我大口吞咽了一口口水,神情怪异,因为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结论了,我道:“难道所有的  所有太平天国首脑,全是这样的怪东西?”

白素想了一下:“我想不会是全部,多半是开始起事的那几个,后来,自然有……真正的人加人,但必然有几个那样的……那样的…………”

齐白接口:“那样的妖孽。”

我吁了一口气:“班登应该在这里,听听我们所达到的结论。”

温宝裕那时,正和良辰美景低声在争论著什么,我喝道:“小宝,有什么话,公开点说。”

温宝裕涨红了脸:“我说,太平天国中有一个翼王,她们就笑我。”

我有点愕然:“翼王石达开,很是一个人物,有什么好笑的?”良辰美景仍然笑著,指著温宝裕:“他的意思是,因为石达开真是有一对翼的  就像X光透视那怪东西时所见到的那样,所以才被称为翼王。”

几个人呆了一呆,温宝裕已急急为他自己分辨:“我没有那么说,我的意思是,像人的尾巴一样,像大多数的人,尾都退化了,不存在了,但也有极少数的人,会有返祖现象,略剩一截短尾。”

当温宝裕一本正经说到这里时,良辰美景又掩著嘴,发出“哈哈”的笑声来,态度暧昧之至。温宝裕怒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坏主意,可是我们应该好好讨论问题。”我支持温宝裕:“对,小宝,她们不对,不该想你就是那有些尾留下的人。”

谁知道我不说还好,一说,良辰美景再也忍不住,笑成了一团,你推我让,简直不可收拾,别人也全笑了起来,只有温宝裕鼓著脸,最后,他陡然跳了起来,叫道:“再笑,为了证明不是有尾人,要请两位小姐来验明。”

他一面说,一面转身对著良辰美景,吓得两个小丫头连忙用手捂住了嘴,连连吸气,一声也不敢出。

温宝裕这才有“大获全胜”之感,志高气昂,继续发表宏论:“那种……妖孽,能冒充人,自然外形和人相似,那对翼,只怕也是早退化了的,但也可能一两个,残留的痕迹多一些,那对翼……比较大,他们自己人之间明白,就叫他“翼王”,有何不可。”

我点头赞许:“大有可能。”

齐白叹了一声:“愈推测愈玄,反正,什么事都有可能。”

白素道:“真正能证明我们推测是否成立的,只有班登一人,可惜他不知所终了。”

齐白道:“明天我大登广告,说有太平天国首脑人物的肖像画出让,让他来上钓。”

我刚想说“只怕没有那么容易”,电话陡然响了起来,那时,已经过了午夜,我拿起电话来,只是“喂”了一声,就听到了班登的声音:“告诉齐白,我不会那么容易上当。”

我陡然一怔,班登,他这样说,在这种时候,那表示什么?表示我们在这里说的话,他全听得到,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一面按下电话上的一个掣,使人人可以听到他的声音,同时,我也想到了其中的原由,我十分不客气地道:“班登先生,你似乎习惯了鬼头鬼脑行事,这和你看来很像君子的外形,不是十分配合,你当然是上次来我住所时,趁机在我的书房中放了偷听器。”

我一叫出“班登先生”,所有人都陡然一呆。我向客人作手势,示意他们稍安毋躁。齐白张大了口,已经要大声叫喊,但总算及时克制了自己。

班登发出了十分苦涩的笑声,又叹了一声,才道:“是的……我承认我的行为不够光明正大  ”

我更不客气,“哼”地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从你欺瞒齐白开始,你的行为,没有一种是光明正大的,岂止不够而已。”

白素急向我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尽量让他说话。班登又叹了一声:“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在探索的秘密,实在太骇人听闻了。我……要向各位致敬,各位的推论,和我的推论一样,虽然无法确切证明多接近事实,但那是唯一的推论。”

温宝裕、良辰美景和胡说究竟年轻,一听得班登那样说,都不由自主。发出欢呼声来,一副高兴莫名的样子,我问哼一声:“你要不要来参加我们?”

班登迟疑了一下:“不……我……事情实在……唉,我不想……在事情没有彻底的结果之前冒出枝节。”

齐白大声道:“如果我们的推断全是事实,还有什么叫彻底的结果?”

白素道:“自然你想把那`怪东西'培育出来,看看那东西完全成长之后,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对不对,班登先生?”

通过电话的扩音设备,可以清楚地听到班登的喘息声。白素不等他再回答就道:“我劝你,班登先生,千万别那么做,因为你绝不知道你培育出来的,会是什么样的……妖孽。”

电话中又可以清楚地听到班登的呼吸声:“那照你的意见应该怎样处置?总不能把那东酉……抛进焚化炉去。他是一个生命,而且还可能是一个十分高级的生命,我相信有几个这样的生命,在一百多年前,曾经做出过天翻地覆的大事来。”

齐白念念有词:“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白素的声音很坚定,在各人的心中(相信连班登在内)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乱,有一种不知如何才好的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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