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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在金庸世界-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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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望大小姐不要让贾某为难。”
任盈盈道:“若我一定要走呢?”
贾布冷笑道:“大小姐,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要去见任我行?东方教主明见万里,你们之间的勾结,他老人家早就都查清楚了。不过他老人家顾念旧情,不愿深究。东方教主说了:他和任我行之间的事,与大小姐无关。只要大小姐乖乖呆在洛阳,就绝不为难你,依然让你作本教的圣姑。可是大小姐若执迷不悟,执意要插手其中的话,嘿嘿,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任我行从西湖逃脱已有两个月,这两个月里他虽然刻意隐藏自己已经脱困的事实,但他四处联络教中旧人,难免还是泄露了消息。早在一个月前,黑木崖上就得到了任我行重出江湖的消息。黑木崖连忙派人到梅庄去确认。待消息被证实后,黑木崖就四处派人去搜查任我行的下落,任盈盈作为任我行的女儿。自然被列为了重点监视对象。
慕容燕和任盈盈之所以要乘车出行,就是为了要避开东方不败的耳目,但没想到还是落入了奉命来监视任盈盈的贾布和上官云的眼里。
任盈盈略一皱眉,突然道:“贾叔叔,你身为青龙堂长老,怎地受了嵩山派左冷禅的贿赂,竟来对我无礼?”
贾布道:“谁说我受了左冷禅的贿赂?我是奉东方教主之令前来。”
任盈盈道:“你胡说八道。教主的黑木令在此。教主有令:贾布密谋不轨,一体教众见之即行擒拿格杀,重重有赏!”说着右手高高举起。手中果然是一根黑木令牌。
贾布大怒,喝道:“放箭”
任盈盈道:“东方教主叫你杀我吗?”
贾布道:“你违抗教主令旨……”
任盈盈叫道:“上官叔叔。你将叛徒贾布拿下,你便升作青龙堂长老。”
贾布又叫:“放箭!”但他那些部属一直视任盈盈有若天神。又见她手中持有黑木令,如何敢对她无礼?
贾布见手下人不动,只得亲自动手,他从怀中掏出一对判官笔,向旁边的上官云喊了一句:“一起动手!”便向任盈盈扑了过去。
上官云听到贾布的呼喊,却没有跟着上前。东方教主向来对这位任大小姐尊重有加,虽任盈盈是前任教主之女,现下任教主重入江湖,谋复教主之位,今后却势必不同,但要他向任盈盈刀兵相向,却万万不能。
就在上官云这片刻的迟疑,场上局势就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
却说贾布向任盈盈扑了过来,任盈盈还为作何反应,慕容燕就已经挡在了任盈盈的身前。贾布只觉眼前一花,就见慕容燕挡在了自己和任盈盈之间,当即大叫道:“闪开!”
可他口中虽然叫道:“闪开!”但他手中的一对判官笔,一指向慕容燕胸口,一点向慕容燕面门,却全都是杀招。
慕容燕晒笑一声,双手袍袖一拂,拂中贾布两手手腕,两只判官笔登时脱手而落。慕容燕一掌拍出,正在下落两只判官笔受掌力所激,登时倒飞而去,只听“噗噗”两声,两只笔的尾端插入了贾布的胸膛。贾布惨呼一声,握住插在胸前的笔杆,扑倒在地。
慕容燕一不做二不休,轻喝一声,闪身向上官云扑去。此时上官云还未考虑清楚是否要动手,见慕容燕袭来,匆忙抬手招架。慕容燕凌空一点,上官云登时凝立不动,却是已被慕容燕凌空点中了穴道。随即慕容燕展开身法,如风似电般地绕着马车转了一圈,只听“梆当”“啊哟”之声不绝于耳,不过片刻。围在马车周围的二十余名黑衣教众,尽皆瘫倒在地。
任盈盈上前一步道:“上官叔叔,今后你是跟我呢。还是跟东方不败?”上官云脸上变色,虽已是生死关头。但要他顷刻间决定背叛东方教主,那也是为难之极。
任盈盈道:“神教十长老之中,已有六人服了我爹爹给他们的三尸脑神丹。这一颗丹丸,你服是不服?”说着伸出手掌,一颗殷红的药丸,在她手中滴溜溜地打转。
上官云颤声道:“大小姐,你说本教十大长老之中,已有六位长老……六位长老……”
任盈盈道:“不错。你从未跟过我爹爹办事,这几年跟随东方不败,并不算是背叛我爹爹。你若能弃暗投明,我固然定当借重,我爹爹自也另眼相看。”
上官云向四周一瞧,心想:“我若不投降,眼见便得命丧当场,既然十长老中已有六人归顺了任教主,大势所趋,我上官云也不能独自向东方教主效忠。”当即道:“好。我服。劳烦大小姐先解开我的穴道。”
任盈盈向慕容燕叫道:“慕容公子。”
慕容燕抬指向上官云一点,上官云只觉胸中一股热气升起,流向四肢百骸。登时周身血脉畅通。上官云见了慕容燕如此神功,顿时心中一凛,更是不敢造次,乖乖走上前,从任盈盈掌上取过三尸脑神丹,咽入腹中,说道:“上官云蒙大小姐不杀之恩,今后奉命驱使,不敢有违。”一面说。一面躬身行礼。
任盈盈笑道:“今后咱们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多礼。你手下这些兄弟。自然也跟着你吧?”
上官云转头向倒在地上的二十多名部属瞧去。那些汉子见两名首领一名已死,一名已降。且已服了三尸脑神丹,当即爬起来,向任盈盈拜伏于地,说道:“愿听圣姑差遣,万死不辞。”
随后慕容燕和任盈盈带同上官云及二十余名教众,将贾布的尸首掩埋后,继续向黑木崖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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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崖是在河北境内,由恒山而东,不一日到了平定州。当晚任盈盈和慕容燕在平定客店之中歇宿。该地和日月神教总坛相去不远,城中颇多教众来往,上官云派遣四名得力部属,在客店前后把守,不许闲杂人等行近。
晚膳之时,任盈盈陪着慕容燕小酌。店房中火盆里的熊熊火光映在任盈盈脸上,更增娇艳。
慕容燕喝了几杯酒,想到不日就要上黑木崖去会东方不败,不禁脱口说道:“江湖上一向传言东方不败武功天下第一,也不知他武功到底如何?”
任盈盈道:“东方不败这厮富于机智,极工心计,那不必说了。武功到底如何,我却不大了然,近几年来我极少见到他面。”
慕容燕道:“想来他是在苦练《葵花宝典》上的功夫,,不愿教中事务打扰他心神。”
任盈盈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东方不败自从不亲教务之后,这些年来,教中事务,尽归那姓杨的小子大权独揽了。教里很多兄弟都害在这姓杨的手上,当真该杀……”
突然之间,窗外有人笑道:“这话错了,咱们该得多谢杨莲亭才是。”
任盈盈喜叫:“爹爹!”快步过去开门。
任我行和向问天走进房来。二人都穿着庄稼汉衣衫,头上破毡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若非听到声音,当真见了面也认不出来。慕容燕上前拜见,命店小二重整杯筷,再加酒菜。
任我行精神勃勃,意气风发,说道:“这些日子来,我和向兄弟联络教中旧人,竟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十个中倒有八个不胜之喜,均说东方不败近年来倒行逆施,已近于众叛亲离的地步。尤其那杨莲亭,本来不过是神教中一个无名小卒,只因巴结上东方不败,大权在手,作威作福,将教中不少功臣斥革的斥革,害死的害死。若不是限于教中严规,早已有人起来造反了。那姓杨的帮着咱们干了这桩大事,岂不是须得多谢他才是。”
任盈盈道:“正是。”又问:“爹爹,你们怎知我们到了?”
任我行笑道:“向兄弟和上官云打了一架,后来才知他已归降了你。”
任盈盈道:“向叔叔,你没伤到他吧?”
向问天微笑道:“要伤到上官雕侠,可也真不容易。”
正说到这里,忽听得外面嘘溜溜、嘘溜溜的哨子声响,静夜中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过了片刻,听得四匹马从长街上奔驰而过,马上乘者大声传令:“教主有令:风雷堂长老童百熊勾结敌人,谋叛本教,立即擒拿归坛,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任盈盈失声道:“童伯伯!那怎么会?”只听得马蹄声渐远,号令一路传了下去。
任我行道:“东方不败消息倒也灵通,咱们前天刚和童老会过面。”
任盈盈吁了口气,道:“童伯伯也答应帮咱们?”
任我行摇头道:“他怎肯背叛东方不败?我和向兄弟二人跟他剖析利害,说了半天,最后童老说道:‘我和东方兄弟是过命的交情,两位不是不知,今日跟我说这些话,那分明是瞧不起童百熊,把我当做了是出卖朋友之人。东方教主近来受小人之惑,的确干了不少错事。但就算他身败名裂,我姓童的也决不做半件对不起他的事。姓童的不是两位敌手,要杀要剐,便请动手。’这位童老,果然是老姜越老越辣。”
任盈盈道:“他既不答应帮咱们,东方不败又怎地要拿他?”
向问天道:“这就叫做倒行逆施了。东方不败年纪没怎么老,行事却已颠三倒四。像童老这么对他忠心耿耿的好朋友,普天下又哪里找去?”
任盈盈向慕容燕道:“这位童伯伯是本教元老,昔年曾立有大功,教中上下,人人对他甚为尊敬。他向来和爹爹不和,跟东方不败却交情极好。按情理说,他便犯了再大的过失,东方不败也决不会难为他。”
任我行兴高采烈,说道:“东方不败捉拿童百熊,黑木崖上自是吵翻了天,咱们乘这时候上崖,当真最好不过。”
向问天道:“咱们请上官兄弟一起来商议商议。”
任我行点头道:“甚好。”向问天转身出房,随即和上官云一起进来。
第三十一章 黑木崖
上官云一见任我行,便即躬身行礼,说道:“属下上官云,参见教主,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任我行笑道:“上官兄弟,向来听说你是个不爱说话的硬汉子,怎地今日初次见面,却说这等话?”
上官云一楞,道:“属下不明,请教主指点。”
任盈盈道:“爹爹,你听上官叔叔说‘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觉得这句话很突兀,是不是?”
任我行道:“什么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当我是秦始皇吗?”
任盈盈微笑道:“这是东方不败想出来的玩意儿,他要下属众人见到他时,都说这句话,就是他不在跟前,教中兄弟们互相见面之时,也须这么说。那还是不久之前搞的花样。上官叔叔说惯了,对你也这么说了。”
任我行点头道:“原来如此。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倒想得挺美!然而又非神仙,哪有千秋万载的事?上官兄弟,听说东方不败下了令要捉拿童老,料想黑木崖上甚是混乱,咱们今晚便上崖去,你说如何?”
上官云道:“教主令旨英明,算无遗策,烛照天下,造福万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属下谨奉令旨,忠心为主,万死不辞。”
任我行见上官云满口满口谀词,阵腔烂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任盈盈笑道:“爹爹,咱们要混上黑木崖去,第一自须易容改装,别给人认了出来,可是更要紧的,却得学会一套黑木崖上的切口,否则你开口便错。”
任我行道:“什么叫做黑木崖上的切口?”
任盈盈道:“上官叔叔说的什么‘教主令旨英明。算无遗策’,什么‘属下谨奉令旨,忠心为主。万死不辞’等等,便是近年来在黑木崖上流行的切口。这一套都是杨莲亭那厮想出来奉承东方不败的。他越听越喜欢。到得后来,只要有人不这么说,便是大逆不道的罪行,说得稍有不敬,立时便有杀身之祸。”
任我行道:“你见到东方不败之时,也说这些狗屁吗?”
任盈盈道:“身在黑木崖上,不说又有什么法子?女儿所以常在洛阳城中住,便是听不得这些叫人生气的言语。”
任我行道:“上官兄弟。咱们之间,今后这一套全都免了。”
上官云道:“是。教主指示圣明,历百年而常新,垂万世而不替,明如日月,光照天下,属下自当凛遵。”
任盈盈抿着嘴,不敢笑出声来。
任我行道:“你说咱们该当如何上崖才好?”
上官云道:“教主胸有成竹,神机妙算,当世无人能及万一。教主座前。属下如何敢参末议?”
任我行皱眉道:“东方不败会商教中大事之时,也没人敢发一言吗?”
盈盈道:“东方不败才智超群,别人原不及他的见识。就算有人想到什么话。那也是谁都不敢乱说,免遭飞来横祸。”
任我行道:“原来如此。向兄弟,慕容兄弟,你们可有什么好主意?”
慕容燕想起原著中任我行他们上黑木崖的方法,道:“我到有个主意。”见任我行等人都扭头看向自己,压低了声音道:“咱们如此这般……”
听完慕容燕的计策,任盈盈笑道:“此计大妙,咱们便扮作上官叔叔的下属,一同去见东方不败。只要见到他面。大伙儿抽兵刃齐上,凭他武功再高。总是双拳难敌四手。”
向问天道:“慕容兄弟最好假装身受重伤,手足上绑了布带。染些血迹,咱们几个人用担架抬着他,一来好叫东方不败不防,二来担架之中可暗藏兵器。”
任我行道:“甚好,甚好!”
当即众人就各去准备。过不多时,上官云取来了担架等物。任盈盈将慕容燕的左臂用白布包扎了,吊在他头颈之中,宰了口羊,将羊血洒得他满身都是。任我行和向问天都换上教中兄弟的衣服,任盈盈也换上男装,涂黑了脸。各人饱餐之后,带同上官云的部属,向黑木崖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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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山石殷红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滩。更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一路上日月教教众把守严密,但一见到上官云,都十分恭谨。一行人经过三处山道,来到一处水滩之前,上官云放出响箭,对岸摇过来三艘小船,将一行人接了过去。
到得对岸,一路上山,道路陡峭。上官云等在过渡之时便已弃马不乘,一行人在松柴火把照耀下徒步上坡。到得总坛时天尚未明,上官云命人向东方不败急报,说是捉到了助任我行逃跑的犯人,特回来禀告。过了一会,半空中银铃声响,上官云立即站起,恭恭敬敬地等候。
任盈盈拉了任我行一把,低声道:“教主令旨到,快站起来。”任我行当即站起,放眼瞧去,只见总坛中一干教众在这刹那间突然都站在原地不动,便似中邪着魔一般。
银铃声从高而下地响将下来,十分迅速,铃声止歇不久,一名身穿黄衣的教徒走进来,双手展开一幅黄布,读道:“日月神教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东方令曰:上官云缉拿要犯,殊堪嘉尚,着即带同俘虏,上崖进见。”
上官云躬身道:“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接着,他直起身来,又大声道:“教主赐属下进见,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他属下众人一齐说道:“教主赐属下进见,大恩大德,永不敢忘。”任我行、向问天等随着众人动动嘴巴,肚中暗暗咒骂。
一行人沿着石级上崖,经过了三道铁门,每一处铁闸之前,均有人喝问当晚口令,检查腰牌。到得一道大石门前。只见两旁刻着两行大字,右首是“文成武德”,左首是“仁义英明”。横额上刻着“日月光明”四个大红字。
过了石门,只见地下放着一只大竹篓。足可装得十来石米。
上官云喝道:“把俘虏抬进去。”和任我行、向问天、盈盈三人弯腰抬了担架,跨进竹篓。
铜锣三响,竹篓缓缓升高。原来上有绞索绞盘,将竹篓绞了上去。
竹篓不住上升,慕容燕抬头上望,只见头顶有数点火星,这黑木崖着实高得厉害。黑夜之中,仍可见到一片片轻云从头顶飘过。再过一会,身入云雾,俯视篓底,但见黑沉沉的一片,连灯火也望不到了。过了良久,竹篓才停。上官云等抬着慕容燕踏出竹篓,向左走了数丈,又抬进了另一只竹篓,原来崖顶太高,中间有三处绞盘。共分四次才绞到崖顶。
慕容燕心想:“黑木崖易守难攻,果然非同小可。若不是上官云做了内应,旁人要从外攻入。那是谈何容易?”
好容易到得崖顶,太阳已高高升起。日光从东射来,照上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牌楼上四个金色大字“泽被苍生”,在阳光下发出闪闪金光,不由得令人肃然起敬。
上官云朗声叫道:“属下白虎堂长老上官云,奉教主之命,前来进谒。”
右首一间小石屋中出来四人,都身穿紫袍。走了过来。为首一人道:“恭喜上官长老立了大功,贾长老怎地没来?”
上官云道:“贾长老还在‘保护’圣姑。所以没有回来。”
那人道:“原来如此,上官长老这次立下了大功。我看不久便可升级了。”
上官云道:“若蒙教主提拔,决不敢忘了老兄的好处。”
那人听他答应行贿,眉花眼笑地道:“我们可先谢谢你啦!”他向慕容燕瞧了一眼,笑道:“这就是救了任我行的那小子吗?我还道他有三头六臂,原来也不过如此。上官长老,请这边走。”
从牌楼到大门之前,是一条笔直的石板大路。进得大门后,另有两名紫衣人将五人引入后厅,说道:“杨总管要见你,你在这里等着。”
上官云道:“是!”垂手而立。
又过良久,才听得脚步声响,步声显得这人下盘虚浮,无甚内功。一声咳嗽,屏风后转出一个人来。慕容燕斜眼瞧去,只见这人三十岁不到年纪,穿一件枣红色缎面皮袍,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健威武。
只听这人说道:“上官长老,听说你擒获了助反教大逆任我行逃脱的帮凶慕容燕,教主极是欢喜。”声音低沉,甚为悦耳动听。
上官云躬身道:“那是托赖教主的洪福,杨总管事先的详细指点,属下只是遵照教主的令旨行事而已。”
杨莲亭道:“你说说,你是怎么捉住他的?”
上官云道:“是,属下和贾长老奉命去‘保护’大小姐,岂料到达洛阳后,发现大小姐竟和一青年男子在一起。属下等开始并不知道他是谁,后来才查知他就是救走了任我行的慕容燕。属下等心想,既然他救了任我行,那说不准他就知道任我行的下落。因此属下和贾长老就趁其不备,暗中偷袭,幸赖教主洪福保佑,让属下等一举功成。事后,属下和贾长老商议,由属下押送慕容燕回来,贾长老则继续留在洛阳‘保护’大小姐”
杨莲亭走到担架旁,向慕容燕脸上瞧去。慕容燕目光散涣,嘴巴微张,装得一副身受重伤后的痴呆模样。
杨莲亭道:“这人死样活气的,当真便是慕容燕,你可没弄错?”
上官云道:“属下反复确认过,并没弄错。只是他给贾长老点了三下重穴,又中了属下两掌,受伤甚重,一年半载之内,只怕不易复原。”
杨莲亭笑道:“听说这慕容燕是任大小姐的心上人,你将他打成这副模样,小心将来任大小姐找你拚命。”
上官云道:“属下忠于教主,旁人的好恶也顾不得了。若得能为尽忠于教主而死,那是属下毕生之愿。”
杨莲亭道:“很好。教中众兄弟倘若都能像你上官长老一般,对教主忠心耿耿,何愁大事不成?你这番忠心,我必告知教主知道,教主定然重重有赏。你辛苦了,这就下去休息吧。”
上官云一怔,说道:“属下很想参见教主。属下每见教主金面一次,便觉精神大振,做事特别有劲,全身发热,似乎功力修为陡增十年。”
杨莲亭淡淡一笑,说道:“教主很忙,恐怕没空见你。”
上官云探手入怀,伸出来时,掌心中已多了十来颗大珍珠,走上几步,低声道:“杨总管,属下这次出差,弄到了这十八颗珍珠,尽数孝敬了总管,只盼总管让我参见教主。教主一欢喜,说不定升我的职,那时再当重重酬谢。”
杨莲亭皮笑肉不笑地道:“自己兄弟,又何必这么客气?那可多谢你了。”放低了喉咙道:“教主座前,我尽力为你多说好话,劝他升你做青龙堂长老便了。”
上官云连连作揖,说道:“此事若成,上官云终身不敢忘了教主和总管的大恩大德。”
杨莲亭道:“你在这里等着,待教主有空,便叫你进去。”
上官云道:“是,是!”将珍珠塞在他手中,躬身退下。
杨边亭站起身来,大模样大样地进内去了。
第三十三章 东方不败
杨莲亭道:“是你的老朋友,他非见你不可。”
内室那人道:“你为什么带他来?这里只你一个人才能进来。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爱见。”最后这两句说得嗲声嗲气,显然是女子声调,但声音却明明是男人。
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上官云等和东方不败都甚熟悉,这声音确然是他,只是恰如捏紧喉咙学唱花旦一般,娇媚做作,却又不像是开玩笑。各人面面相觑,尽皆骇异。
杨莲亭叹了口气,道:“不行啊,我不带他来,他便要杀我。我怎能不见你一面而死?”
房内那人尖声道:“有谁这样大胆,敢欺侮你?是任我行吗?你叫他进来!”
任我行作个手势,示意各人进去。上官云掀起绣着一丛牡丹的锦缎门帷,将杨莲亭抬进,众人跟着入内。
房内花团锦簇,脂粉浓香扑鼻,珠帘旁一张梳妆台畔坐着一人,身穿粉红衣衫,左手拿着一个绣花绷架,右手持着一枚绣花针,抬起头来,脸有诧异之色。
但这人脸上的惊讶神态,却又远不如任我行等人之甚。除了慕容燕之外,众人都认得这人明明便是夺取了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十余年来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可是此刻他剃光了胡须,脸上竟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样男不男、女不女,颜色之妖,便穿在任盈盈身上,也显得太娇艳、太刺眼了些。这样一位惊天动地、威震当世的武林怪杰。竟然躲在闺房之中刺绣!
任我行本来满腔怒火,这时却也忍不住好笑,喝道:“东方不败。你在装疯吗?”
东方不败尖声道:“果然是任教主!你终于来了!莲弟,你……你……怎么了?是给他打伤了吗?”扑到杨莲亭身旁。把他抱起,轻轻放在床上。东方不败脸上一副爱怜横溢的神情,连问:“疼得厉害吗?”又道:“只断了腿骨,不要紧的,你放心好啦,我立刻给你接好。”慢慢给他除了鞋袜,拉过熏得喷香的绣被,盖在他身上。便似一个贤淑的妻子服侍丈夫一般。
众人不由得相顾骇然,人人想笑,只这情状太过诡异,却又笑不出来。锦帷珠帘、富丽灿烂的绣房之中,竟充满了阴森森的妖氛鬼气。
东方不败从身边摸出一块绿绸手帕,缓缓为杨莲亭拭去额头的汗水和泥污。
杨莲亭怒道:“大敌当前,你跟我这般婆婆妈妈干什么?你能打发得了敌人,再来跟我亲热不迟。”
东方不败微笑道:“是,是!你别生气,腿上痛得厉害。是不是?真叫人心疼。”
如此怪事,任我行、向问天等皆是从所未见,从所未闻。男风娈童固所在多有。但东方不败以堂堂教主之尊,何以竟会甘扮女子,自居妾妇?此人定然疯了。杨莲亭对他说话,声色俱厉,他却显得十分的“温柔娴淑”,人人既感奇怪,又有些恶心。
东方不败抬起头来,阴沉着脸,问道:“任教主。是你打伤我莲弟的吗?”
任我行道:“是有如何?”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道:“你得罪我。那没什么。得罪我莲弟,却是不行。”
任我行说道:“我已经得罪他了。你待怎地?”
东方不败又叹了口气,道:“任教主,你待我的种种好处,我永远记得。我在日月神教,本来只是风雷堂长老座下一名副香主,你破格提拔,连年升我的职,甚至连本教至宝《葵花宝典》也传了给我,指定我将来接替你为本教教主。此恩此德,东方不败永不敢忘。”
任我行冷笑道:“是吗?因此你将我关在西湖湖底,叫我不见天日。”
东方不败道:“我没杀你,是不是?只须我叫江南四友不送水给你喝,你能挨得十天半月吗?”
任我行道:“这样说来,你待我还算不错了?”
东方不败道:“正是。我让你在杭州西湖颐养天年。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西湖风景,那是天下有名的了,孤山梅庄,更是西湖景色绝佳之处。”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原来你让我在西湖湖底的黑牢中颐养天年,可要多谢你了。”
只听东方不败道:“初时我一心一意只想做日月神教教主,想什么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于是处心积虑地谋你的位,翦除你的羽翼。向兄弟,我这番计谋,可瞒不过你。日月神教之中,除了任教主和我东方不败之外,要算你是个人才了。我初当教主,那可意气风发了,说什么文成武德,中兴圣教,当真是不要脸地胡吹法螺。直到后来修习《葵花宝典》,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
众人听他尖着嗓子说这番话,渐渐地手心出汗,这人说话有条有理,脑子十分清楚,可是这副不男不女的妖异模样,令人越看越心中发毛。
东方不败的目光缓缓转到盈盈脸上,问道:“任大小姐,这几年来我待你怎样?”
任盈盈道:“你待我很好。”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很好是谈不上,只不过我一直很羡慕你。一个人生而为女子,已比臭男子幸运百倍,何况你这般千娇百媚,青春年少。我若得能和你易地而处,别说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就是皇帝老子,我也不做。”
慕容燕笑道:“你若和任大小姐易地而处,让我这一年里天天面对你这老妖怪,那可糟糕至极!”
东方不败双目凝视着他,眉毛渐渐竖起,脸色发青,说道:“你是谁?竟敢如此对我说话。胆子当真不小。”这几句话音尖锐之极,显得愤怒无比。
慕容燕道:“在下慕容燕。”
东方不败怒色登敛,微微一笑。说道:“啊!你便是慕容燕。我早想见你一见,看是怎样一位如意郎君。竟能让任大小姐动心。哼,我看虽然长得也算英俊,可比起我那莲弟来,却差得远了。”
慕容燕笑道:“在下长得是俊是丑,都不劳你这不男不女的老旦关心。”
东方不败突然大吼:“你……你这混蛋,胡说什么?”一张脸涨得通红,突然间粉红色人影一晃,便已来到慕容燕跟前。
慕容燕只觉似有一物向自己左目戳来。既不及挡架,又不及闪避,百忙中翘起左手大拇指,一道“参合剑气”向东方不败激射而出,使了个两败俱伤的招数。
东方不败“咦”的一声,向后跳开,避开了他这一剑。只听“嗤”的一声,剑气在床柱上射出了一个洞孔。
东方不败赞道:“好厉害的剑气。”
慕容燕不言不语,右手食指一弹,又一道剑气向东方不败射去。东方不败身影一闪。晃过了慕容燕的剑气,再次欺近慕容燕身前,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拈住绣花针。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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