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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姐的穿越生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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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自已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根本只见过一面的人身上,骗自已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只要走到他身边,自已就能得到庇护与安宁。
如果他真是那么好的人,就不会因为所谓的规矩,将她置于水火之中,自已坐壁观花了。所谓明志之路,在向那些所谓仙上们展现世人意志的坚定与执著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向世人展现修道之路的无情与冷酷?
难道天道就是这样冷血的存在吗?
又或者根本没有所谓的天道。
什么遵循天道,不过是那些人编出来的瞎话。
也许厉大先生说的没有错。
他说‘要修仙骨,走的是杀戮之道,你瞧着他们一个个道骨仙风,可脚下却少不得尸山血海。’
他还说:‘人生为人,却不甘为人,逆天而行,又何来遵循天道一说呢?';
天地为炉。众生煎熬。
根本没有出路一说。
她以前一切的想法不过是自我欺骗,她这么弱小,根本没有办法在这样残酷的世界存活下去。就算是再努力,再挣扎,再拼命,也没有用。
可她心中如此不甘。
姬六看着面前的刘小花半天,垂眸,克制住自已心中奇怪的情绪,冷淡地问:“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我倒霉,遇到了你,有什么好说的呢?”刘小花抬头看着他,她鼻尖和脸颊都是通红的。表情却是木然。
“你是不是很想杀我?”姬六重复这句话。
“我?我凭什么杀你?”刘小花茫然地问,眼泪滚滚落下“我凭什么?凭什么?!!”
姬六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帕子,塞到她手里。
她没有接,任由那块手帕掉在地上。
姬六皱眉说:“你真以为我砍掉你的腿?”
刘小花低下头,透过朦胧的泪光,看到自已的双腿都好好地长在身上。可她却并没有像姬六所设想的那样,转怒为喜,眉开眼笑。她只是在短暂地愕然之后,失神地坐在那里。仿佛看透了世间的一切,对这个世界再无半点眷恋一样。
姬六弯腰将那方帕子捡起来,拿着在她脸上的乱抹一气。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恼怒起来,将那帕子丢在地上,冷冷地说:“杀不了我竟然如此伤心难过吗?!”
见刘小花只是怔怔不语。冷冷道:“既然恨我,又明知道自已还杀不了我,就更应当更加发奋进取才对。不思进取只会如此做态实在令人厌恶。你要真恨我,就去好好地学了本事来杀我。”
说着转身便从车上下去。厉声道:“把她送到三清殿去!我等着她学了天大的本事来杀了我!”
赶车的惊道:“可,可公子,咱们就一辆车。送了她,您怎么办呢?”
姬六不理会他,转身就向前走。因为走得太急,被长袍绊住脚还摔了一跤。
刘小花呆了一会儿,才蹒跚从车上下来。
来路茫茫、去路茫茫,天地间只有一辆小小的马车。
可刘小花不放心,不相信他真的就这样走了。觉得他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又觉得他不可能只带这一个人,一辆车,必定还有什么人马藏在哪里。扭头对车夫说:“没有听见他的话吗?还不上路。”
刘小花就算对刘有容有再多不满,她也还是想要见到他,想要去三清殿。
她不是被姬六骂醒。
她只是突然明白,天道如何,与自已何关呢?刘有容是什么样的人,又与她有什么干系呢?她只需要牢牢记住,那是一个能让她获得力量的人就行了。她要对得起自已所吃的这些苦头,和所经历的这些坎坷曲折。如果走到这里却放弃了,就等于之前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她的热诚也许被浇灭了,可执著仍在。
车夫听了刘小花的话又急又气,对刘小花厉声道:“你要害死我家公子吗?!怎么能把他丢在这里呢?”
刘小花向车夫看过去,记得他仿佛是叫姬安的。
“我家公子嘴巴虽然是坏一点,行事深浅难测,可你做事要摸良心的。不说在族庙里是公子救你,就是在你们刘氏族学之中,如果不是公子一言点醒,你又哪里能想出那一套说辞来脱身?!”
刘小花一派茫然,族学之中?他说了什么吗?他说“两位圣人仁慈,不是能痛下杀手的人,这都是我的主意。”她也确实是因为这句话,而意动有了主意。
姬安指着刘小花气急败坏“在田城,如果不是我家公子拖住林家的人,他们早就追过来了。你能跑多远?在那雪道上,如果不是我家公子顺着道一路清雪到处找你,你早就死在雪地里了!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我家公子明知道你没气了,却还是不惜为你与小姐翻脸,一路带着你往三清殿去,有安稳适应的大马车不坐,不顾身子坐这癫死人的小车,只为了赶去让刘有容用回转丹救你。你到好!……你这颗心,是不是肉长的?!”
刘小花抓住车门,勉强支撑着自已,怔怔站了半天。才面无表情说“也许你说的是真的吧。不过,猎户为了抓一只七彩锦鸡,不止翻山越岭,还要与山中猛兽斗力斗勇,为了抓到被猛兽追赶困在山悬崖中间的猎物,更是置自已的性命于不顾,终于,七彩锦鸡被他从山中安全地带了出来。照你的说法,这只鸡是不是应当感谢他呢?可第二天猎人就会将杀鸡取毛剥皮……如果这只鸡有机会,难道不应该逃走,走得越远越好?”
姬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固然知道自已解释得有些牵强,姬六几次三番确实都有杀了刘小花的打算,做了许多自相矛盾的事,可是…………最后一切不都是对这个小娘子有利的吗?他不也没杀她吗?!
要探究一个人的真心,岂能只听他说的话,不看他做的事?
第47章 三清殿
刘小花抓住车门,勉强支撑着自已,站了半天。才面无表情说“也许你说的是真的吧。不过,猎户为了抓一只七彩锦鸡,不止翻山越岭,还要与山中猛兽斗力斗勇,为了抓到被猛兽追赶困在山悬崖中间的猎物,更是置自已的性命于不顾,终于,七彩锦鸡被他从山中安全地带了出来。照你的说法,这只鸡是不是应当感谢他呢?可第二天猎人就会将杀鸡取毛剥皮。他为刀俎我为鱼肉尔。”
姬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固然知道自已解释得有些牵强,姬六几次三番确实都有杀了刘小花的打算,做了许多自相矛盾的事。谁能晓得他的真心如何。
“公子既然有令,小娘子先上车吧。”姬安叹了口气。
刘小花急于离开这里,立刻转身回到车上去。
姬安拿了一件暖衣,向前方跑去。奉给姬六后,两人说了几句什么。
刘小花忐忑地望着那边,不确定姬六是不是真的会让自已离开。
姬六侧身站在雪中,并不看这边。身上玄色的大毛氅子被风雪吹得胡乱舞。披散的青丝衬得他面目冷清像是冰雕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姬安才快步跑回来。对刘小花道:“小娘子坐稳了。”
转身撕掉了车身贴的一纸黄符。朗声道:“三清殿!”
刘小花不知道他是同谁在说话,才刚要掀起车帘向外看,突然车子动了起来,她坐立不稳一头摔在地上,从飞舞的车帘看到地上的一切正在迅速变小。
姬六仰视着这边目光冷淡。不过瞬间他的身影就变成了茫茫大雪上的一个黑点,离开了她的视野。
刘小花意识到,车子真的离开地面了!
在一开始刘小花还能俯视风雪大地。但很快,车子就被云雾团团包裹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刘小花把手伸到车外去,风像刀子一样刮得人生痛。可只要把手缩回来就感觉不到半点。车子比在路上的时候还要平稳。
前面姬安还坐在车架之上,手里拿着鞭子,可是那匹拉车的马已经变了模样。它四蹄踏火,双脊生出四对飞翼,从脖子住下,还能勉强分辨出马的体型,可头却分明是人的样子。
它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已,扭头就要向后看。
可是姬安飞快地一鞭子抽过去,它嗷地叫了一声,专心致志地赶起路来。
刘小花不知道它怎么能从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之中找到方向。而姬安也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它会走错路。
“它是什么?”刘小花惊讶地问。
姬安虽然对她不满,却还是闷声答道:“肥遗。公子从英山得来。一直没有用过。”
“从这里去三清殿要多久?”刘小花问。
“你要是用走了,几个月半年也未必能到。有炼了生风符的肥遗,几个时辰也就到了。”姬安渐渐不耐烦。看不惯刘小花半点不知道感恩,也并不因为自已令公子吹风受寒而愧疚。
刘小花默默把这些陌生的字眼在心里转了一几遍。
这个时候,这只肥遗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向前走了。
刘小花向前看去,前面云雾被分开,有四个粗汉抬着轿子站在云中。轿中人笑问:“我还想着,这天大地大的,我车架坏在此处,该如何是好呢?没有想到竟然遇上了贵人。不知道能否劳驾将我带到桓山去?”
刘小花看向那四个粗汉,他们目光呆滞,脚下不知道是踩在什么地方能在空中站得住,她好奇地向下看,发现他们膝盖以下被云雾挡住看不清楚。
姬安立刻说道:“我们不去桓山的。”
那轿中人一点也不惊讶,笑问:“不知道你们是打算去到何处?”
姬安正想开口,那人又补充道:“不论是去哪里,也请带我一段吧。不然我孤女一个,停在这袤袤天宇之间,可如何是好呢?”
姬安被她把话都堵了个干净,不知道要怎么推托。要他杀个人容易得很,可要他与人委于虚实,却是难于上青天的。
这时候刘小花掀开车帘道:“那可不行。我急着赶路。带不着你。也不乐意带你。”向姬安斥道:“还不走!”
姬安松了口气,连忙应声“是。”就要调头绕过这奇怪的轿子。
“且慢!”轿子里的人伸出一只手,轻轻掀开轿帘,好奇地在帘后向车中看来。大约因为车中光线昏暗不能看清楚,便试探着问:“这是哪家小娘子,孤身一人是要去到哪里呢?”
刘小花朗声道:“我是玄言仙上的弟子。正要去三清殿。”
“原来是玄言仙上的弟子。真是失敬。”那个人到底有些不甘心,笑道:“你真是孤身一人?我看这辆车分明是六公子的吧?难道六公子不在车中?”
不等刘小花回答,又可怜楚楚道:“就请小娘子稍带我一段吧。听闻玄言仙上为人最是慈仁,小娘子既然是玄言仙上的弟子,自当也尊奉师训,慈悲待人。其实我与玄言仙上也曾有一面之缘。”似乎今天非上车不可。
姬安有些着急,想对刘小花说什么,又顾忌人家离得近会听见。
那女子还在絮絮请求“遇到下一个过路的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若我困死在此处,皆因小娘子狠心不理。你师父知道了,恐怕也不会高兴。”
“行了!你别再说了。”刘小花打断她的话,问她“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车驾会坏在这里?”
那女子面有得色。深以为对面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大义在前、师嘱在上,这样重重压下去,还怕自已不能如愿?“我是清明宗弟子。只因出门的时候车夫大意,未能更换新符。这旧符走到一半便了效力,不肯再动了。是以困在此处。”
“哦~原来如此。”刘小花问完一派天真不解问:“那你不晓得叫你同门来救你?”不等那女子辨解,她便恍然大悟道“难道是你平常不做好事,连同门都没有一个肯伸以援手?”
说着,刘小花哼了一声,对姬安道:“我瞧着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尖嘴猴腮蛇精下巴,一脸刻薄相。一看便知道没安好心。那清明宗是何等宗门,其中弟子没有千万?却连一个肯帮她的人都没有。我可不敢与这样的人同车,便是说到师父那里我也不惧。”
姬安脸色缓和,连声道:“小娘子说得是。”见到那轿子里面的女子似乎面色不善,他警觉地将手按在刀柄上,怕她会突然发难。
刘小花仿佛没有看见那女子要对自已意图不轨,十分骄横地对姬安道:“既然我说对,那你还不走?让我在这里听了这么许多废话。耽误了时候,师父马上要找过来了。”
那女子一听玄言要过来,似乎有些忌讳。没有再有动作。只是气得脸青,对刘小花怒道:“你等着!”
刘小花娇蛮地蹦起来指着她骂:“你这个不要脸的丑八怪才给我等着!!我回去就告诉师父,你们清明宗人欺负我!叫他杀光你们!”
那女子到底对玄言有几分忌讳。他虽然脾气好,可也有脾气恶的时候。当年刘家族学死了那么多人,可不是玩笑。
但想来想去,他的徒弟个个深明大意为人宽厚,却没有一个是这样蛮横不讲道理,开口就要杀光人家满门。
照玄言仙上在外的名声,怎么也不会教出这样的弟子来——除非是他不舍得管教。
那女子想到这里眉头跳跳,毕竟有林阿娇子例子在前,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日前也听闻,玄言仙上去了一趟田城,破例收了个小徒弟,未必就是这个?
到也不敢再多话。
姬安见她让开路,松了口气,连忙甩开鞭子。走得远了,回头看,果然没有再追上来。抹了一把虚汗。偷偷看了刘小花一眼,见得这个小娘子变脸比翻书还快,实在瞧不出她是个什么品性。
到也难怪公子对她不同。
刘小花不在乎他偷偷打量自已,问他“你家公子不能用这个车,是不是怕泄露行踪,被这些送上门的美人生吞活剥了?”
姬安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说:“这些人来意不善。哪怕公子不在,只要上了车,便能跟着公子气息追过去。六公子虽然受圣帝陛下庇护宠爱,他们不能明刀明枪,可要无声无息害死一个人的方法没有一千也有一万。防不胜防又无迹可寻。偏偏一个个来头大,公子除了躲,也没有别的办法。”
刘小花沉默了一会儿,讥讽说“我还以为全天下就数他能耐呢。”在她面前,他不是挺厉害的吗。原来也只是欺软怕硬。
姬安提到自家主子那一颗忠心又砰砰乱跳活跃起来,对刘小花说:“我家主子也苦。许多时候,迫于形势,言不由衷。”
刘小花见他开始为姬六洗地,便不免意兴阑珊。
姬安虽然见刘小花不想听,便一路没有再多说什么,等到几个时辰之后,车子终于快要到达三清殿。他犹豫再三,还是没能忍住,说:“您若是因为大殿下的事记恨公子,公子才是真冤枉!”
刘小花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什么意思都不重要了。
她望着车外绿如泼墨一般的巍峨青山。这里就是三清殿所在。似乎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现在就在她面前。刘有容就在那里等着她。
刘小花揉了揉脸,挤出一脸天真活泼的欢喜。
但当她的双脚真实地踩在了地上,感受到山中清新的空气,闻到淡淡的花香,她心中的苦郁好像也真的消失不见了。
这里没有风雪,也没有寒冬。她对这个世界生出由衷的喜欢。伸出双手,闭上眼睛,感觉到阳光的温暖,脸上虚伪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真挚的喜悦。
第49章 刘有容
七皇子被刘小花推得退开一步,低头看看被她牵过的手,抬起头眯眼望着向高台之上跑去的小小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刘小花的脚步一滞,整个停在原地,然后像是被拔掉了电池的娃娃,突然倒了下去。
七皇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向那边冲了过去。
而刘小花也不晓得自已是怎么回事,她隐约觉得自已可能是不好了,只来得及向高台上的人看了眼,什么也不能说,就直直地向地面摔下去。
她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是刘有容飞身而来的身影。
等到刘小花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入目之处是一片翠色。翠色的帐子上绣着翠竹。
塌前坐着一个清瘦的身影。
她揉了揉眼睛,方才看清楚是刘有容。
他身上穿着件松松垮垮的袍子,随便在腰间打了个结,头发披着也没束起来,一手拿着书,一手撑着下巴,坐在灯前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烛火把他的脸映得暖暖的。
屋外的风声鹤唳越发衬得屋内安稳祥和。
刘小花的心一下子就安宁了,在暖哄哄的被子里,满心欢喜偷偷看着刘有容。觉得这么漂亮的人,又这么温柔可亲,恐怕全天下也没有一个男人再能与他媲美的。
她又觉得自已特别好笑。
明明跟刘有容也并没有多少深入的接触。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他,看到他,就觉得开心了。
可能是因为刘有容是在她最绝望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伸出援手的人?
再说,他这么好,刘小花真想不出来他有什么地方能让人不喜欢。
这人啊,比较起来真是不公平。有些人,长得好、性子好、样样好。一看就晓得是天之骄子,叫周围的人都喜欢他。
现在这样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人,竟然成了自已师父!!
刘小花觉得自已做梦都要笑醒来了。也头一次真正的觉得,自已头上的阴霾都消散得一干二净,就算没有也没关系,有师父在嘛。她恨不得自已能立刻变成最能讨他欢心的人,让他喜欢。
正想着,不防刘有容突然回头。
刘小花吓了一跳,连忙把头缩回被子里去。
可心里却是恨不得给自已两下,已经被他瞧见了,还缩回来干嘛!多小家子气。师父肯定不喜欢!
听到脚步声过来,刘小花急忙在被子里整整仪容。
好不容易把一头乱发都拔弄好了,等了半天,却并没有听到刘有容的声音,她到一时也拿不准现在要怎么办了。
方才自已就不应该缩回来的!!!!多奇怪多失态!!
一会儿师父要问她躲什么,她可怎么说!
“里面不憋吗?”刘有容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刘小花鬼使神差脱口而出道:“不妨。”说完她就给了自已嘴巴一下。
被子里哪有不憋的!什么叫无妨?连忙又道:“仿佛是有一点。”
说完她真切地感觉到,自已可能真是疯了吧。脑子摔坏了。
刘小花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带着些许自暴自弃的心态,把被子掀开。
刘有容站在床塌边上,神色到是平常。这到叫她心中松了口气,想来也对,刘有容活了千年什么事没见过,必然不会因为她这一点丁失态,而笑话她的。
她便仿若无事,只问:“师父,我突然晕了是怎么了?”说起这件事她心中隐隐不安,神色也急躁起来“师父,我是不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快死了?”
刘小花已经隐隐地感觉,那个钻进自已体内的东西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这数次的昏迷,也并不像她所以为的那么正常。
刘有容长长的眼睛微微弯起,淡淡说:“不是什么病。你是饿的。”
“啊?”刘小花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刘有容的意思。‘轰’地一下,从头红到脚。
回想起来,她从倒在雪地里就没有吃过东西,一直到现在,几个月了。没饿死只是饿得晕过去了还真是奇怪。
刘有容伸手摸摸她的头,叹了口气说:“真是傻孩子。”向外面道:“空同?”
便有个白发苍苍的老翁应声端着盘子进来。香喷喷的米饭和新鲜翠绿的菜,勾得人馋虫都钻出来。先前不说还不觉得,现在刘小花闻到了味,才感到胃里饿得难受。
她虽然很想做出很有教养的模样,可实在是太饿了。只装模做样地小口吃了几下,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
刘有容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胡吃海塞,缓声说“山上多年不收弟子,你师兄师弟们辟谷多年,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的。好在我记得山上有野稻子野菜。”
刘小花连忙把嘴里涨鼓鼓的饭咽下很,狗腿地说:“好吃,师父真厉害。野稻子野菜也做得这么好吃。”
“这不是我做的,是你五师兄做的。”刘有容说。
刘小花立刻说:“还是师父教得好。要不然五师兄怎么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呢。”
刘有容认真地道:“也不是我教的。他未入道门之前是厨子。”
“那也是师父慧眼,才能挑到做菜这么好吃的徒弟。”刘小花坚定地说“总之师父是世上最好的师父。”
刘有容听了嘴角微微上翘,一双丹凤眼半隐在光影暗处微微低垂,却是带着几分笑意“哪里学来这样油嘴滑舌?”伸手帮刘小花摘掉粘在脸上的饭粒,对她说“这个叫空同的,是你五师兄。以后你的课业便由你五师兄教授。以后你可要听他的管教。”
刘小花一下便愣住了。看看白发苍苍的老翁,看看刘有容,“徒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放下碗筷嚅嚅道“师父,徒儿不懂事,不是故意犯错的。”紧紧抓住刘有容的长袖求道:“徒儿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师父你别不管我。我以后都会听话的。”
刘有容怔了一下,安慰她“你五师兄虽然入门最晚,可修为是几个师兄里最好的,为人公正严明,座下几个弟子也是宗里最出众的,他比为师会教徒弟你……”
“为什么师父不管我?我拜师父做师父,又不是拜他做师父。他会不会教关我什么事!我不喜欢他!我喜欢师父!我要跟师父在一起!”刘小花鼻尖儿发红,眼睛湿润,紧紧注视着他,仿佛要被遗弃的小动物似的:“我真的会乖的。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师父就打我,别不要我。如果不是师父救我,我早就死了,我没了阿爹,没有了阿兄,没有了阿娘,只有师父了。如果师父都不管我了,那我……那我…………”
她说着,便顺势大哭起来。却也不肯松开刘有容,偏头将脸埋在胳膊上擦眼泪,那双手还是紧紧地抓紧刘有容的袖子,生怕他会走了一样,嘴里说:“我真的知道错了……”
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已错在哪里,茫然道:“我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事师父才不要我的。我做错了什么?…………”是什么事呢?
她试着哭道“我我,我不该吓唬那个漂亮姐姐的!!!”
白头翁空同立刻应声:“可不是!你瞧瞧你,人还没到就惹事!”
原来真是为了这件事
刘小花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对刘有容道:“可我是看她不像好人,才不肯让她坐我的车。我怕她会吃我,才说谎话吓她的。她长得像妖精一样,抬着轿子的人又可怕得很,就像阿娘讲的会吃人的妖怪……我真的错了。如果知道师父会为这个生气,我,我,我就是被她吃了,也不会用师父的名号去吓唬她。”
空同忍不住道:“小师妹,不是我说你,那个到底是清明宗的人,她怎么会吃人呢……你是不是还说要杀光他们清明宗的人!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事吗?你病这几天,人家都找上门来凭理了!就算咱们不怕他们,但咱们不占理!传出去该多难听。”
“我哪知道清明宗是干嘛的!”刘小花一脸委屈地抽泣“我就看着她不怀好意。她说,她车子烂了,走不动了。可天宇那么浩大,她这里不坏,那里不坏,怎么就偏偏坏在我要经过的地方?……我看,她就是想吃我。因为……因为…………说不定她有什么妖法,吃了我能变更年轻,更美貌!不是说,以形补形吗?”
老翁忍不得,‘嗤’一声笑出来。
刘有容扫了他一眼,他连忙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眼观鼻鼻观心,做出一副自已再严明不过的样子。
“那你也不能说为师要去杀光他们。”刘有容循循善诱。
“那我要怎么说?”刘小花艰难地把头伸到胳膊上擦了擦,但到底没有用手擦得干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巴巴地望着刘有容“我就是因为不懂说话才胡说的,以后有了师父,我就不胡说了,师父叫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刘有容叹了口气,到底心软了。想来也是,一个小丫头吓坏了,说出那样的话来也不奇怪。拿出帕子来给她擦干净,说:“罢了。那四尸轿也确实吓人。只是以后,你跟着为师可不能这么信口开河。”
刘小花一听他不气了,立刻喜笑颜开。再欢喜不过,只差没有跳起来的,说“我就知道师父最疼我了。”
老翁无奈,在一边嘀咕“人家是清明宗的,又不是魔妖,不会吃人!你这没道理呀。”
刘小花认真地说:“可她美则美矣可太吓人了,一看就像是会吃人的。”偏同严肃地对刘有容说:“师父你说是不是。”
刘有容并没有立刻回答,手上停了一下,认真想了想,说“她长得是有些像话本里的妖怪。”
刘小花得意起来,立刻对老翁吐舌头。
刘有容伸出一个指头,将她的头按下来,皱眉对她道:“你以后也不许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书看得乱了,便生杂思。你有时间便多背心经。鸡鸣起,子时眠。修道之路,唯勤勉方能有所成。”
“是。”刘小花再乖巧不过。
嘱咐完这些,他便安顿刘小花睡下。
等安顿完了刘小花两人走出了院子,那老翁才急急地向刘有容怨道:“师父,日前才说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又改主意呢。她这样顽劣就当严加管教才是!那要杀人满门的话,岂是随便能说的!您这样心软,就不怕再教出一个小师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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