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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平天-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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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那你便去罢。”神女又一挥手,石门洞开。
“告辞。”尹治平又瞧了眼前的神女片刻,方才拱手行了一礼,转身往石门处走去。此刻他心里已觉微微有些后悔了,不能与这神女**一番,似乎确实是件颇为遗憾的事。但这时却也没反悔的道理。
“且慢。”尹治平方走到门口处,正要跨步出门,神女忽然又在后面叫住了他。
尹治平收起脸上的那有些懊悔之色,转身回望,拱手一礼,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地道:“却不知神女还有何指教?”
神女道:“方才所说得那件事,我给你十年的时间做考虑。十年之内,你随时都可以再回来,我会在此等你十年的。十年之后,你便是再想找我,也找不到我了。”
尹治平颇为意外之后,却也不由心下一喜。他本以为已绝了此路,虽然并不后悔,但眼下逢回路转,却还有一线希望,并有十年的时间做为缓冲与仔细斟酌考虑。如果十年内他求仙无望,却还想要去做神仙,这也不失为一条退路。
十年在神女这种拥有无尽生命的仙神看来,可能很短,对她来说,或许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但对于尹治平来说,十年却已足够漫长,也足够改变很多事,或许十年间内发生的事,还会对他的人生产生很大的转变。而这十年间,他的想法或许也会改变。
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那么肯定。谁又敢于保证,十年之后,自己还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这是神女对他的宽待,深深行了一礼,尹治平充满感激地郑重道:“谢谢。我会用这十年的时间,认真仔细的考虑你的提议。”
神女颔首道:“好,你去罢。”
尹治平又再行一礼,转身而去。
※※※目送着尹治平的身影离去,消失在黑暗的山洞之中。神女轻轻一挥手,石门又再关上。
望着头顶那颗浮空悬在室顶的夜明珠,自语道:“今日的考验他已过了,但十年的时间,却不知他是否会做出改变。如果他真的转头答应了,那确实可以做个在世的神仙,但也就等着永远困守在这个世界,迷失在此罢。修行一途,劫难重重,尹治平,望你莫要叫我失望,连这第一关的心劫也过不去。”
“唉,找个人不容易啊!”神女轻轻打了个哈欠,走到石床边,“十年也不短了,还是睡个觉等着他罢。”
第五章 临江仙 不觉一年逝
尹治平出得洞外,打量了下眼前的山谷,再又回头瞧了身后幽深的洞穴一眼,轻拍了下额头,转身离去。
今日所历一切,他感觉如是在梦中一般,到现在还有点儿不敢相信是真的发生了。而巫山神女的故事传说中,宋玉与楚襄王所见的神女,也似乎都只是在梦中。
他之前来的时候,是被神女以**之术迷惑住了,并不记得道路。这时一边出谷,一边仔细记忆道路。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他还会再回来。如果到时候因为记不得路而找不着地方了,那可就囧大发了。
出得谷外,他轻身上了树林中一颗参天大树,攀上最高处打量四下,寻找他之前与李莫愁所在的地方在哪边。四下仔细瞭望了好一番,方才大略找到。
他怕下去走,瞧不清路,迷了方向,干脆就展开轻功,直接从一颗大树跃到另一颗大树,身如灵猿一般,就在树梢头穿行了起来。一边行进,一边仔细聆听。
在神女的洞府中,神女展露法术时,他曾从镜中看到李莫愁正呼叫着他名字四下里找他,因此希望能听到李莫愁的呼喊声,好寻声赶过去。可仔细聆听,传入耳中的有风声、鸟鸣声、猿啼声,甚至还有远处山下长江激流奔涌而过的波涛声,可就是听不到半点人声入耳。
神女的洞府所在,与他跟李莫愁原先所在的位置,其实并不太远,只是路不好走,弯弯绕绕。算直线距离,也就不到十里路的样子。
尹治平这时没在下面寻路而行,而是直接展开轻功,从树顶奔过。再加上以轻功赶路,速度也是快了许多。没过多久,他便寻到了之前与李莫愁所在的位置。
他记得那里是一处突出的山崖,崖上还生有一株大枫树,算是比较明显的标志物了。只是行到近处,他忽然停下了脚步,脸上显出惊愕之色。
那里确实是生有一株大枫树的山崖,可是不知为何,这里竟然搭建起了一座简易的竹楼。竹楼的竹子都已干黄,显然不是新建。
尹治平以为找错了地方,这里只是一个相似之处。可仔细分辨,确实便是这里不错。但为何会忽然出现了一座竹楼,这就难以解释了。哪怕他离去后就立马有人搭建,也不可能这么快。
竹楼一圈,还有用竹子交错围起来的一圈半人高的篱笆充作围墙,并围出一个小院。院中还开垦出了一小块土地,种着时令鲜蔬。这些东西,更不可能那么快就弄起来了。
尹治平在原地呆愣了好半晌后,方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向那座竹楼走了过去。
走到依旧是用竹子制作而成的院门外,他忽然瞧到里面竹楼中下面一间房门开启,走出来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妇人。
那妇人看上去有四十来岁,以一块青布包头,身材微胖,面色发黑,相貌寻常普通,只是瞧起来颇为粗壮了一些。不过她脸上右边处有一道从眼角直划到嘴角的刀疤,瞧起来颇是狰狞可怖,给她凭添了许多凶厉之色。那妇人手里拿着把锄头,瞧起来是要到地里劳作。
这妇人尹治平自然是毫不认识,全无印象,心中不由更是称怪。竹门是有一人多高,能将人的身形挡住。他怕那妇人瞧不见,转到竹篱外,左掌以拇指扣无名指竖在胸前,行了个道家的稽首礼,出声招呼道:“这位大嫂请了。”
妇人闻声转头望来,待瞧清了他样子,忽然面上现出惊异之色,喊道:“你等一下。”扔下手里的锄头,又急忙返奔回竹楼中去。
尹治平心下更是奇怪,满眼迷惑不解之色。
不片刻,那妇人便从竹楼中奔出,手里执着一幅画卷。急奔到尹治平身前三、四步外,与尹治平隔篱相对,然后高举起手,将画卷展开,仔细瞧一眼尹治平,再又瞧一眼画卷,似在与画上所画的比对。
“难道这画上画的是我?”尹治平暗道一句,心头更加疑惑了,又请问道:“这位大嫂……”
话未说完,那妇人已惊喜地叫道:“果然一样。”然后盯着尹治平道:“你是尹治平尹道长罢?”话里虽还有些相询的语气,但却已大是肯定。
尹治平道:“正是在下,不知大嫂何以识得我?”
“你看。”妇人大是欣喜地将手里的那幅画翻转过来,画面向着尹治平,请他观看。
尹治平一看之下,发现那画上画的果然正是自己。以工笔细细描述,画得甚是肖似。画中他正面而立,羽衣星冠,长眉俊目,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扶着腰间长剑的剑柄,面上还微微含笑。显得谦和有礼,看来实是有道之士。
再一细瞧,尹治平发现画的右上角还题着几行字,只一看他便认出来了正是李莫愁的字迹。显然这一幅画,也是李莫愁所作。
再看那几行字,却是一首词,词牌名题得是《临江仙》,词曰:“浔阳江头初见,梧桐树下追识。曾恨挫骨扬飞尘。洞庭君山楼,生死念微转。扬帆大江西去,碧海桃花东来。心合同修玉女剑。巫山梦**,曲终人不见。”
这首词里写得正是他与李莫愁之间的事,他与李莫愁在长江之畔初遇,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地方,但确实是在浔阳附近。后来他一直追着李莫愁,待李莫愁挟质稍作脱身,他又悄悄跟随,追到了一棵梧桐树下。
“曾恨挫骨扬飞尘”,李莫愁这是说曾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洞庭君山楼,生死念微转”这两句,是说洞庭君山上发生的事。尹治平细思一番,便猜到应该是那日早上他入定练功,李莫愁正恰值闯进来,却没有趁机对他不利。
他后来醒转,曾问过李莫愁是否有趁机对他不利的想法,但李莫愁当时却否认。现在通过这两句词看来,李莫愁当时是曾有过对他不利的想法的,甚至想要杀了他,而且有机会得手,但李莫愁却没有动手。至于原因,便在“生死念微转”这一句了,这应是说在他的生死操之李莫愁手上之际,李莫愁心里对他的观念却微微产生了转变,因而没有立时下手杀他。
下阙的那几句,也更好理解了。“扬帆大江西去,碧海桃花东来”,这两句是说在长江上偶遇东邪黄药师之事。“心合同修玉女剑”是说他们一起合练玉女素心剑法之事。“巫山梦**,曲终人不见”两句,便是说他们在此遇到巫山神女,而李莫愁醒来后,他却已不见。巫山**本就是代指巫山神女,而一个“梦”字也说明了李莫愁对此事是心存疑惑,感觉如在梦中。
这首词如是在旁人看来,可能会有点莫明其妙,不知词中所指是何事,又是何意。但在尹治平这当事人看来,自然是一目而明,一思即解。默默看罢,尹治平不由心中暗自感叹。
“是你罢?”那妇人笑着问道,打断了尹治平的感叹与正有所沉浸的一点微妙心境。
“是。”回过神来,尹治平笑着应了一声,问道:“不知李莫愁道友何在?”
那妇人收回画卷起,一边道:“李道姑到山里面去寻你了,她已寻了你整整一年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一年?”尹治平不由惊得叫了一声,瞪大了眼,张大了口。
那妇人语气颇有埋怨地道:“是啊,一年了,尹道长你是去哪儿了,可叫李道姑一番好找与苦等!”
“你是说已经过了一年了吗?”尹治平没理会她的埋怨,又盯着她再次确认地问道,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妇人道:“可不是吗!去年是嘉熙元年,今年是嘉熙二年,你若是不信,就到山下去随便找个人问问,我还会骗你不成吗?”
尹治平再看向院中的竹楼与这个院子,心下暗道:“是了,如不是过了一年,这些又岂是短短时间便能够建好。以前看过的那些神话故事里,神仙与凡人的世界,时间便都是不对等的。《西游记》里常说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还记得有个故事是说,有人偶遇仙人,随仙人到山中修炼,但等到出山再回来,却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他的妻子家人全都已死去,后代都繁衍了好几代了。”
“我跟神女去她的洞府,连一晚的时间都没过去,最多也就是几个时辰,想不到这世间已是过了一年。唉,可见我没留下来跟神女去滚床单,实是太对了。我若真滚完床单,再留宿上一晚,这世上也不知多少年过去了。说不定我出来,李莫愁都成老太婆了。”
“神女给了我十年之约,这算不算是有点儿作弊啊!我才刚出来,还没怎么着呢,这嗖地一下,一年就过去了,简直坑爹啊!”
尹治平心下好一番无奈与感叹,同时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李莫愁竟然会在这里等他一年,而且看样子还天天都出去在山里面找他,这可实算得情深意重了。
又自心下暗道:“可能就是那句话,有些东西,失去的才会知珍惜,也才会发现那东西对自己的重要性。李莫愁可能就是这种情况吧!”
第六章 疤面虎 苗疆五毒教
既认出了是尹治平,妇人连忙开门将尹治平请进,然后将他一路引到厅中奉茶。
尹治平打量了下厅中的布置,在上首竹椅上坐定,问那妇人道:“不知大嫂怎么称呼?”
他这时已从时间悄然流逝了一年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心情稍定,从院门一路行来,却发现这个看上去像是个村下恶妇的妇人,竟是也有武艺在身的。因此进得厅来,便特意问了一句。
妇人道:“小妇人姓赵,也没什么大名,只有个从小家里呼惯了的小名儿。因在家中排行老大,便叫做大姐。尹道长你连名带姓,称我做赵大姐便是了。”
“哦!”尹治平点点头,忽然想起在终南山上时曾听杨过提起的两个人来,有些惊讶地瞧了这赵大姐一眼,问道:“嗯?你是‘疤面双虎’中的赵大姐?”
杨过最是活泼好动,不肯闲着,可因在终南山上要守全真教的诸般规矩,不免大是压抑了他的贪玩之乐。他跟一些同辈的弟子混熟了后,却是找到了另一般乐趣,便是专爱跟人打听些行走江湖之事与一些江湖人物,当做听说书故事来听。
有时他教杨过武功中途休息之余,杨过也把听来的这些跟他转述一番。杨过口才便给,口齿伶俐,讲得活灵活现,好不把自己当做了说书先生一般,大是得乐。
尹治平可不是严肃古板的师父,与杨过之间有时也颇有些没大没小,杨过既然爱讲,他也就跟着听得一乐。但也就只当做故事一般,没怎么在意。可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却是竟遇见了杨过曾跟他讲过的其中一人。
据杨过所讲,说这疤面双虎乃是一对夫妇,男的名叫李黑虎,女的名叫赵大姐,乃是蜀中一带有名儿的雌雄大盗,专做拦路剪径没本钱的买卖。那李黑虎一把虎头鞭,赵大姐一把杀猪刀,武功颇是不弱。
赵大姐脸上闪过丝惊异,笑道:“没想到尹道长竟然听过小妇人的名字,嘿,可真是有幸得很了。”
尹治平道:“我听说你们夫妇同出同动,从不相离左右,却不知尊夫何在?”
赵大姐脸上闪过丝黯然,道:“我那汉子吗,去年给人家杀死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咱们去年在川东道上被一伙仇家给围上,我们两个寡不敌众,被追杀出去几里地。我那汉子为护我逃走,被仇家所杀。本来我也逃不过一死,幸得李道姑路过,出手相救,还帮我杀了仇家,替我报仇。”
顿了一下,道:“我以前在江湖上,只听人说赤练仙子李莫愁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是个大魔头。却没想到,她还会救人。我既被李道姑所救,男人又已死了,没个依靠,便以身投报,给她作个仆妇,以这后半生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尹治平心下感叹,没再提她这伤心事,转过话题,向她问起李莫愁这一年来的情况。
按赵大姐所说,李莫愁这一年来从不轻易下山涉足江湖。那一次正好救她,却是李莫愁下山采购粮食。而自收了她为仆妇后,下山采买之事,便全都交给了她来办,李莫愁更是足不离巫山,每日便是在这里练功习武等着尹治平,而每隔上几日,还都要到山中去寻找尹治平一回。
赵大姐讲罢,问尹治平道:“尹道长,却不知你这一年去了哪里,可让李道姑好找?我也曾问起李道姑,她只说是在这巫山跟你失散,其余便语焉不祥,不肯多说了。”
尹治平苦笑了下,道:“大姐恕罪,这个实是不便相告。”
江湖上颇有许多隐秘之事,也最忌探人**。这赵大姐却也是个老江湖了,这点道理自也知道,当下道:“那好罢,既然尹道长不便相告,那我就不多问了。你在这里等着就是,李道姑应该再过不久便会回来,我先出去忙些杂活,就不作陪了。”
尹治平起身道:“大姐请便。”
赵大姐行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尹治平将一杯茶水饮尽,又等了一会儿,仍是不见李莫愁回来,不禁心下有些焦急,当下起身走了出来。出得门外,但见赵大姐正拿着锄头在那一小块菜地里面弯腰锄地。
赵大姐见他出来,转身问道:“尹道长,你有什么吩咐吗?”
尹治平道:“没有。我只是见李道友还不回来,想唤她一声。”说着又往前走出几步,在院子正中站定。
赵大姐奇道:“你又不知她在哪里,怎生唤她?”
尹治平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只是丹田中提起一口纯厚的天罡真气,忽然纵声长啸。
这一啸出口,有若龙吟虎啸,直穿云宵,惊得四下里鸟雀乱飞,走兽相避。深山之中有猿声啼啸,慌乱避走。
赵大姐没料到他会忽然纵声长啸,这一下出其不意,全没防备。虽然尹治平的啸声并不是针对她而发,可她就在旁不远,这突然一下,直震得她双耳嗡鸣,心中一突,忙运内力相抗。心下暗自惊道:“这尹治平果然不愧是全真教的首座弟子,七子之下武功第一,好深厚的内力。”
尹治平这一啸气息极长,竟是绵绵不绝,滚滚如潮,直延续了有盏茶时分方歇。
巫山本是常年云雾缭绕,这处山崖不低,也有云雾弥漫。可尹治平的啸声过后,院子周围的一片云雾,竟被他啸声所震而清空,肉眼可见云雾翻滚着四下退去。
赵大姐这才明白尹治平说唤李莫愁一声是何意了,他这一啸出口,声传数里。李莫愁若是在附近,必能听到。待分辨出啸声传自何处,自然便会立即赶回来。
尹治平发出一啸后,也未再进屋去,反而又径自出了院子,在院门外远望相候,等着李莫愁听到啸声赶回来。
等了约摸有两刻钟左右,尹治平忽然望见云雾弥漫的山腰间雾气翻滚,有人正在急速奔上山来。尹治平不由心下一喜,以为是李莫愁赶了回来,便要开口相呼。
但才一张口,却发现那翻滚的雾气并非一道,而是有三道。有若是三条长蛇在云雾中穿行一般,带出三道翻滚凌乱的雾流。李莫愁只是一个人,何来能弄出三道雾流。尹治平心中惊疑,立即收住了将要喊出去的声音。
凝神细瞧,没过多大会,便见雾气中钻出三人。但见那三人身着对襟短衣,下系围腰,衣上绣着色彩鲜艳的花纹图案,却不是汉人衣着打扮,竟然是三个苗人。
那三个苗人奔行颇快,但在尹治平看来,他们轻功却是不怎么样的,就是单纯的腿脚跑得快,而且擅于在山地间奔走。尹治平往他们腰间瞧了一眼,发现他们腰间都挎着刀。
三个苗人飞快地奔上山崖来,在尹治平身前丈许外停住。分散而立,隐隐成合围之势。
打量了尹治平片刻,三个苗人中中间那个年纪最大,看去有四十来岁,瞧来也是为首的,开口问道:“刚才是你发出的啸声吗?”
尹治平听他说的是汉话,倒是松了口气,要是遇到三个全是语言不通的,那却也是问题,他可不会说苗语。当下答道:“正是。”
三个苗人面现惊异,又把他重新打量了一番,那个为首的苗人态度恭敬了一些,问道:“你是哪家门派的道士?”
尹治平行了个稽首礼,道:“全真教尹治平,三位有礼了。”
“你是全真教的?”三个苗人更加惊讶,那为首的又问了一句。
“正是。”尹治平应了一声,问道:“不知三位到此有何贵干?”
那为首的苗人往尹治平身后的院子与竹楼瞧了一眼,道:“我们是来找位道姑,叫作李莫愁的。听说她在中原武林很是有名,叫作什么赤练仙子,你可知道?”
尹治平没答他的话,问道:“你们寻她有何事?”心下则不由暗道:“这三个苗人来势汹汹,瞧来颇为不善,看样子多半是来找李莫愁寻仇的。这李莫愁的仇家还真是多啊,什么时候竟然又惹到了苗人?嗯,苗人,他们该不会是苗疆五毒教的罢?”
那为首的苗人道:“我们来寻她讨要一件东西。”
尹治平想到他们的身份问题,问道:“你们可是苗疆五毒教的?”
三人惊讶了一下,那为首的苗人便道:“正是。”稍顿了一下,他向尹治平行了一礼,接道:“尹道人,咱们五毒教一向偏居苗疆,与你们全真教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素无瓜葛,还请尹道长你莫要来管闲事。我们今日只是来找李莫愁的,尹道长若是知道她在哪里,便请告诉我们一声,我们感激不尽……”
他还要说什么,里面赵大姐听到外面说话声,走了出来问道:“尹道长,你在跟谁说话?”
她一走出来,忽然右边的那个苗人面色一变,指着她用苗语叽哩呱啦叫了一声,跟着“唰”地一声,抽出了腰间所挎的刀来,其余两个苗人也跟着拔刀出鞘。
尹治平瞧他们手中的刀,却是三把直刀,见他们亮出刀来,喝问道:“你们做什么?”
那为首的苗人指着赵大姐道:“这妇人是李莫愁的仆妇,我们要捉她问话。”
第七章 一剑退敌 莫愁拆台
赵大姐见这三个苗人抽刀相向,要来捉她。冷笑一声,伸手往怀中一摸,不知从哪里扯出把刃长尺许的尖刀,刀身漆黑,刀刃雪亮,正是她的成名兵刃杀猪刀。
她一刀在手,脸上满是凶悍之色,刀指着三个苗人叫道:“好啊,你们这三个苗子当我一个女人家好欺负是罢,来啊,让老娘见见你们的本事!”
那右边最先抽刀的苗人最是冲动受不得激,当下一声低吼,挥刀欺身而上,便向赵大姐砍了过去。可才冲了两步,忽然听得“呛”然一声长剑出鞘的声响,紧接着便见眼前银光一闪,“当”地一声响,手中的直刀被拦住,人也跟着不由自主的被拦下,竟然再冲不动往前半步。
转眼瞧去,却见是尹治平腰间的长剑出鞘,横剑相架,将他拦下。他另一手也握上刀,双手合力,奋力往前推去,可竟是仍然推不动半分。好像拦住他的并不是一把薄薄的长剑,而是一座不可动摇的大山。
尹治平单臂横剑相架,并不是一个十分便于发力的姿势。而那苗人双手合力,更以全身之力而推他一臂之力,竟是推之不动。旁观没动手的另两个苗人,都是不由大惊失色。
尹治平道:“这里没什么李莫愁,是我的隐居之地,你们找错地方了,回去罢。”他面上神色轻松,并没显咬牙用力之态,而且还能轻松自如的开口说话,那两个苗人瞧得更是惊诧。
而被他横剑拦住的这苗人,大惊之下却又觉羞愤莫名。自己在所居的苗家寨子中向来是以勇武有膂力而著称的,可想不到眼下自己以全身之力竟然推不过人家的一个手臂去,而且人家还显得十分轻松,明显还大有余力。当即只觉羞恼异常,大喝一声,更加奋力推去。
这一用力,忽然对方剑上一股更加强劲的力量反涌而出,顺着他的刀直冲而来。他只觉自己在这股力量下有若是大浪之中的一叶小舟,全无抗力,不由自主地“噔噔噔”连退五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地喘着气,握刀的双臂轻轻发颤。
那为首的苗人道:“尹道长,咱们五毒教与你全真教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非要来架这梁子?”
尹治平道:“我也说过了,这里没什么李莫愁,你们找错地方了。在我这隐居的清净之地,你们动刀动枪的,却又是什么意思?”
那为首苗人指着后面的赵大姐道:“那妇人明明就是李莫愁的仆妇,尹道长如何说这里没有李莫愁?”
尹治平反问道:“你们凭什么说她是李莫愁的仆妇?”
那为首苗人指着被尹治平一剑震退,还坐倒在地一时起不来的苗人道:“我这位同伴几日前曾来巫山采药,见过李莫愁和那妇人,因此识得。正因如此,我们才特来巫山寻她。”
尹治平道:“你那位同伴可能是瞧花眼了,这里并没有什么李莫愁,你们快去罢。”
那为首苗人握紧手中的刀,面色郑重地道:“尹道长,你这是一定要与咱们五毒教作对了?”
尹治平道:“我可没有与你们作对,是你们先在我这里动刀的。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那为首苗人道:“好,尹道长,你敢跟咱们发个誓说,这里果然没有李莫愁吗?若你真发誓说没有,那咱们二话不说,立马就退走。”
尹治平长剑一转,剑指向他,道:“我干吗要跟你们发这个誓,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们不走,那我就打你们走。到时剑下无情,若有死伤,可莫要怪我好话没说在前头。”
忽然山下一声清啸响起,尹治平不由面上一僵,随即脸上露出苦笑。他已听出那啸声正是李莫愁的声音,她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却偏偏在他一再跟这三个苗人说这里没有李莫愁的时候,她就回来,这不是正好来拆他的台吗!
三个苗人皆转身向山下而望,那个被尹治平一剑震退,坐倒在地的苗人也连忙爬了起来。
尹治平目光也跟着望下去,啸声不久,便见山腰处雾气翻滚,一道雾气长流急速而来。这速度可比刚才那三个苗人奔上来时,快了许多。古墓派轻功乃天下一绝,短距离内急速冲刺,尹治平也是要稍逊李莫愁几分的。
雾气滚滚,再过得片刻,便见得雾气稀薄处,一道杏黄色的身影有若足不沾地般飘然而来。尹治平的目力好,远远便已望清楚那正是李莫愁,她又穿回了她那一身杏黄色的道袍。
对于尹治平来说,他再见李莫愁,只是相隔了几个时辰而已。虽然他已知道去了神女洞府一趟,再出来的这时,世间已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可一年的时间,对于李莫愁这种内功有成,能够延年益寿、延缓衰老的高手来说,相貌基本上可以说毫无变化。
所以虽然明知已过了一年,可这时再见李莫愁,尹治平却觉着,似乎就只是几个时辰没见而已。唯一与他几个时辰前的记忆有所不同的,也就是李莫愁换了件衣服,又换回了她那件杏黄色的道袍。
急奔上山之际,李莫愁也抬眼往山上打量。
她之前的位置离住处颇有一段距离,闻得尹治平的那声长啸,她并没立即分辨出那就是尹治平的声音。其实她也根本没有去仔细分辨,下意识便并没往此处想。一年的时间,尹治平全无半点音信,她心中可说已是有点儿绝望了。每过几天,就到山中去找找,只是因为已经养成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却并非是抱有多大的希望。
但闻得啸声传来的方向是她的隐居之处,她却不能不理会,因担心是有什么仇家找上门来,便立马赶了回来。
来到山下她先发出一声清啸,是要确认赵大姐是否还活着。如果赵大姐还活着,便会啸声回应,反之则没有。
可眼下虽算得有仇家上门,但赵大姐并无危险,尹治平轻轻松松就挡下来了。她既无险情,而眼下情况还有点儿没弄明白,再加上有尹治平这高手在,也不必担心,是以便没立即发啸回应。
李莫愁心中担心,赶得更急,忽然瞧到山上有三个苗人,心中已立时猜到当是五毒教的人。那三个苗人身后,却还有一个身着灰色道袍的道人。那道人三十岁左右年纪,身姿挺拔,长眉俊目,却正是她朝思暮想,日日期盼能够找到的尹治平。
毫无征召消失了整整一年的人,又忽然这么毫无征召地出现在眼前。李莫愁不由得吃了一惊,停下了脚步。她还以为瞧花了眼,使劲眨了下眼再瞧去,发现尹治平还在那里,正含笑望着她,并非是幻觉。
一时之间,李莫愁就呆立在原地,不敢置信地那么瞧着尹治平。至于那三个苗人,早已被她抛到了一边,此时全不在她眼里了。
但那三个苗人可不会像她这般发愣,眼见仇人找到,为首那苗人刀指着叫了一句,“是李莫愁。”也不管尹治平刚才骗他的事了,立即就挥刀向山下奔去,另外两个苗人也立即挥刀紧随其后。
“哎,你们这时候闹什么闹!”尹治平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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