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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闺-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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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夫人哼了一声,心知即使是没有自己,恐怕谢葭自己也会想办法把这些事情安排妥当。可是她就是吃不消这丫头这一套。这丫头看着温温婉婉的,可是却是太招人疼,又对了她的路子,让你心甘情愿地为她跑前跑后,她朱婉婉聪明一世,却不知道被这鬼丫头诓了多少次了
看她亲亲热热的和那个姨娘坐在一处,还去摸人家的肚皮,并让卫小白上来叫人家姨奶奶。
袁夫人不禁也坐了下来,道:“看来还要找几个产婆和医婆在这儿候着。”
谢葭一怔,道:“您不说,我倒是差点忘了呢。”
袁夫人道:“不过也不急,这也还有几个月呢。”
谢葭笑了起来,道:“是啊,还有几个月呢。”
华姬终于渐渐恢复了脸色。她也是个懂事的,见了袁夫人,当然是千恩万谢。袁夫人虽然表面非常不耐烦,可是谢葭看出来了,她其实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等刺槐她们回来,竟然真的带了几个干净的小丫头回来,看年纪不过十二三岁。
江南道:“都是出身清白的人家,夫人可以放心。”
袁夫人点点头,道:“也好。江南,你就留在这儿,一并照顾这位夫人。以后就叫她华夫人,记住了吗?”
江南带头道:“是。”
“过两天,再去找几个婆子和产婆回来候着。记着,往东大街找,千万不能是和西大街的人有什么关联的,最好是外乡人。”
江南一一答应了。
谢葭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江南也是会武的,而且身手不在刺槐之下。
眼看天色不早了,谢葭让刺槐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数了数,碎银子还有几十两,银票二百两。其实今天也是凑巧,平时她们出门,身上也是不带那么多钱的。谢葭就让把银票交给了华姬,银子给了江南安排。
然后就带着人,出门回将军府。
马车上,谢葭抱着卫小白,道:“若是祖母问起来,问咱们今儿去了哪儿,白儿要怎么说?”
卫小白想了想,道:“先去给外祖父请了安,然后去了娘的庄子里玩儿。最后去了城里逛逛。”
谢葭想,这样的回答好像也不错,太夫人最多会责怪她们玩昏了头,影响了卫小白的功课。不过谢葭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是个典型的乖宝宝,难得出一次门,太夫人又不是个苛刻的人,想必也不会太苛责她们。
袁夫人又问:“那你今儿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卫小白还是个孩子,大人之间那些事儿,他根本就不懂,虽然一直在旁边呆着,其实却老是在想自己的事情,要他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吭哧了一会儿,倒是涨红了脸,道:“见了外祖父,外祖母,和姨奶奶。”
谢葭道:“嗯……”
他今天也见了珍姬。珍姬也是他姨奶奶,想必不会有破绽。
又问了几句,好在真的没有什么破绽。袁夫人和谢葭就松了一口气。
回了将军府,天都要黑了。太夫人就把谢葭和袁夫人找了去,劈头盖脸说了一顿,然后就问卫小白。
“今儿跟你母亲和你姑姑,到哪儿去了?”
卫小白道:“去了公爵府,给外祖父和外祖母请安,后来去了娘庄子里,再到街上逛了逛。”
卫太夫人觑了袁夫人一眼,显然就是在说,都是你带的
袁夫人就赔笑。
卫太夫人道:“都见了什么人?”
卫小白想了想,道:“见了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姨奶奶,姨奶奶有小孩了。还有娘的一个管事。在街上还碰到一个卖绸缎的。”
几句话把谢葭说得冷汗都差点下来了,幸好都含糊其辞。
幸好卫太夫人也没有多问,就是训斥道:“带着一个孩子东奔西走,竟然还跑到城外庄子里去你们两个也太没有分寸,只当白儿是和你们一样的,成日闲着?要知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现在正是他读书习武的时候,怎么能和你们两个出去瞎晃荡”
谢葭连忙赔笑道:“娘,儿也是一时忘了形……已经知错了,下次再不敢了。”
卫太夫人想到她平时也少有出门的机会,这会儿又是和自己这个颇有些疯疯癫癫的侄女儿一块儿出去了,倒也无话可说,只道:“也不是娘要锁着你,你们俩要出去逛逛,只管去。可是今儿可是带着白儿的,怎么能这么没有轻重?”
袁夫人也道:“婶娘,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卫太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道:“折腾了一整天,用了晚膳没有?快回去收拾收拾,别饿着孩子了”
谢葭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带着卫小白行了礼,就和袁夫人一块儿退了出来。
回到江城楼,草草的收拾着吃过了饭,又给卫小白洗澡。谢葭和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分开去休息了。
可是这件事却像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即使到时候离开了京城,这件事还是要让太夫人知道的。总不能说,华姬和沈天佑是替她谢葭管着庄子的管事夫妻吧,她还要千里迢迢把他们带在身边……
沈天佑倒是可以,毕竟他是总管事。可是华姬的脸毁了,太过显眼。治好了,又更显眼……何况,谢葭却知道太夫人的厉害,哄得住一时,却骗不了一世的。她想来想去,这事儿,却还是只能想办法先博得卫清风的支持。
可是卫清风不在京城……
谢葭不禁暗叹,看来,不管卫清风什么时候回来,这段时间,都是要死死的瞒着了。要命的是,等卫清风回来,要以什么理由去说服他,却还是个问题呢……
NO。197:挖萧家的坟
次日,边关传来消息,孟玉楼连夜发兵攻城,不幸战败,孟玉楼阵亡。
雅王迅速占领了附近的几座城池,叫嚣着重提登基之事。
卫清风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已经被打散的反王死灰复燃,造势成功。
在京城,卫太夫人勃然大怒,几乎要一把掀了桌子:“这个孟玉楼,自己寻死便罢了,还误了军国大事”
谢葭和袁夫人站在一边,低头不敢言语。
谢嵩和裴大人都在座,两人都面有沉痛之色。半晌,谢嵩劝道:“南王已逃,梁王被俘,他雅王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清风死死地镇压着邵阳一代的叛军势力,如今也不是发不得军去攻打雅王。”
卫太夫人冷道:“如今已经被占了摇城,费城,阳莫,哪个不是关中要塞?有了城,有了粮,有了人,死守即可。清风就算调出兵力去攻,难道就攻得下来?”
而邵阳一代的叛军势力又还没有肃清,卫清风本以为胜券在握,打的是各个击破的主意。可正是因为有他在,所以才有邵阳一代的平安,要是他拔营而去,难说邵阳又会有第二个自立为王的叛军头子
这种拆了东墙补西墙的作法,显然不是卫清风的作风。
谢嵩无奈地道:“明日我便去上朝,请今上尽快调出援军。”
卫太夫人虽然愤怒,却还没有失去理智,半晌,她道:“亲家,你好不容易抽出来半个身子,难道又要一头栽进去?你只管放心,清风倒不至于这么没有出息,几个反王罢了,倒不至于还要你挺着你这把老骨头去为挡在他前头。”
裴大人直叹气,道:“若是有兵符就好了”
谢葭心里却很是犹豫。她当然担心卫清风……可也不想谢嵩又被卷进那泥藻之中。只盼卫清风真的有太夫人说的那么能干,可以不用京城里这几个长辈替他忧心。
听了裴大人的话,卫太夫人也紧咬着牙不吭声。
其实连谢葭也明白……就算今上没有拿到兵符,但是现在中原大乱,怎么可能没有迂回之法?他想的,无非是要用卫清风拖住三个反王,并且安抚住其他藩王,让他们不要蠢蠢欲动罢了——为的是给他们一场错觉,这场战争,好像只是小范围的,让他们不用担心中央大军在收拾了几个反王之后,顺便把他们削了。
也的确是小范围的,从今上一直没有派兵增援甚至连一道特旨都没有下,只给了卫清风一个兵马大元帅的虚衔,就能看得出来。
卫清风若是战胜,便是威慑群王。若是战败,便是增援的借口。怎么看,今上高坐名堂,都是一本万利。
但是谢葭没有想到孟玉楼为了弥补之前犯下的错误,会冲到到冒险搏命,而且最后他还失败了卫清风的处境刚刚获得转机,现在却又陷入了无穷的麻烦之中。就如回到了当初,现在整个京城,都在看着举步维艰的卫清风,当如何打这一场硬仗。
卫太夫人连连叹气,谢嵩也低着头不说话。
突然裴大人道:“若是能找到兵符……”
卫太夫人道:“裴公,这兵符,可不是找了一天两天了,到现在,不也是连个影子也没有?”
这个时候,谢葭却斗胆,插了一句嘴,道:“娘,一直都是皇上在找。但若是皇上根本不想找到,那咱们又怎么可能看到一点影子呢?”
谢嵩便低声训斥道:“娇娇,慎言。”
谢葭并不害怕,看向卫太夫人。
卫太夫人却颦眉思索,并不说话。
裴大人却笑了起来,道:“谢大人,太夫人,我倒觉得卫夫人的猜想有些意思。大家不妨想想,现在萧家在京城的势力,几乎已经被肃清了,莫说一个兵部,就算是整个三省六部,又有哪个是咱们君上插不上手的?可是一块小小的兵符,竟然迟迟没有消息,只除非……”
卫太夫人讶然道:“裴大人,难道您也认为,是皇上不想让咱们看见那兵符?”
裴大人也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道:“要嘛,是皇上不想找到那兵符。要嘛,就是那兵符已经在皇上手里,可是皇上并不想让咱们瞧见。”
众人不语。
他们三个,都是叱咤政坛多年的老手了,怎么可能没猜到几分?此时的无声等于就是默认。
半晌,谢嵩无奈苦笑,道:“若是今上不想让咱们瞧见,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谢葭忍不住又道:“咱们可以自己去找啊”
裴大人哈哈大笑。
谢葭连忙低下头。袁夫人忍不住偷偷往她脸上望去,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谢嵩有些尴尬,道:“小儿妄言……”
卫太夫人却道:“或许葭娘说得对,说不定,今上真就是这个意思……那倒不如,咱们自己去把兵符找出来,横竖今上已经封了清风做兵法大元帅,那么如假包换的兵符不见了便罢,只要一找到,哪儿有道理不放在清风手上?”
经过商议,卫太夫人的想法得到了裴大人的支持,谢嵩无奈之下也只好投了赞成票。谢葭也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等从卫太夫人那里退出来,谢葭和袁夫人就挨在一块儿窃窃私语。
袁夫人道:“说找,哪儿有这么容易?那萧逸钟可是死也不肯说呢,谁知道他会把那兵符给藏在哪儿?”
谢葭道:“他总不能吞到肚子里去,带走了”
袁夫人道:“对了,你不是认识一个兵部的主簿……”
谢葭道:“您是说,宋先生?他现在已经升了兵部左侍郎了。”
袁夫人道:“难道他就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谢葭“嗨”了一声,道:“婉婉姐,真要找那宋先生,也轮不到咱们现在我父亲他们既然已经打算自己去找了,马上就会找到宋先生那里的。”
袁夫人细细想了想,道:“你说得对,谢大人不理政事,裴大人现在俨然已经是百官之首,要找个兵符,上上下下,什么地方进不去?何况找兵符又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咱们不如静观其变,若是过个几日,他们那儿还是没有动静……”
谢葭想到这种可能性就觉得非常脑壳疼,道:“若是没有动静,那兵符,就只能已经落在今上手里了。”
袁夫人拍拍谢葭的肩膀,道:“你放心吧,到底是今上自己的爱将,就是有时拿来做棋子用,也是常有的事儿。但今上总不能向着反王的。”
谢葭不吭声了,心中却浑不是滋味。
谢嵩,太夫人,裴大人已经决定了要自己去找兵符,诚如袁夫人所说,这找兵符,也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当然就是大张旗鼓,轰轰烈烈的,并且很快拉了不理世事多年的昭宁公主入伙。
今上是非常讨厌自己的权威受到威胁的,不过眼下,众人却也是顾不上了。
这样一来,从皇宫,王室府邸,文武百官的府邸,甚至到京城的一切有可能的角落,地皮都给掀起来仔细搜查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
众人也有些头皮发麻。毕竟当初是顶着今上可能会发怒的可能,才闹得这样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有结果便罢了,可是如今竟然会没有结果……
今上心中必定不愉。
谢葭想,那除非是今上自己故意藏起来了,要不然就真的是萧逸钟带到阴间去了……
她也是急昏了头,突然想到一个特别损的可能性,遂去找袁夫人:“婉婉姐,我倒是想到一种可能,不过我也不敢肯定……”
袁夫人道:“什么可能?”
谢葭犹豫了半晌,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被袁夫人给催出来了,她道:“我想,有没有可能,这兵符是被萧逸钟,自己给带走了?”
袁夫人吓了一跳,道:“你是说闹鬼啦?”
谢葭是见识过袁夫人“捉鬼”的本事的,但是此时也被她的咋咋呼呼吓得不轻,连忙道:“不是不是……我曾经听说过,也有些人,为了保住什么秘密,死前把宝物吞进自己肚子里的。然后那些宝物就随着他的尸身一起封了葬了下去,过个一阵子尸体就烂了,可是要烂成一具枯骨,让宝物露出来,没个几年却是不行的。而且这棺材,有的能防腐百年呢。”
饶是袁夫人这样的,也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道:“你当兵符是小钉子呢,说吞就吞了?我告诉你,这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兵符,至少有你的一个拳头大,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吞得下去?何况那萧逸钟是被枭首的,若是真吞了,早噎死了,还轮得到他活生生的到法场去斩首?”
谢葭道:“我也没说硬是萧逸钟自己吞了啊我怎么听说,这萧逸钟不是有个妾侍,在狱中,听说萧逸钟被杀了之后,自己吞了自己的金戒指自尽了呢?”
袁夫人一凝眉,道:“你这么说,倒真有你的道理……而且我听说是有人把他们俩给合葬了呢。”
谢葭大喜,道:“既然如此,婉婉姐,横竖现在到处也找了那么久了,去坟地里找找,至多就是找不到罢了,也没什么的。”
袁夫人虽然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却还是有点保留。谢葭苦苦哀求了大半天,袁夫人才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了。
她低声道:“真要办,那也不能让婶娘知道。咱们自己得想想办法去一趟,若是找不到便罢,就算找到了,咱们也不能让婶娘知道是在哪儿找到的。不然你还好,我是要被婶娘打断腿的,知道吗?”
谢葭连连点头答应,道:“婉婉姐,您在外面走动得勤,您只管去查查这萧逸钟当初被葬在哪儿了,还有他那个小妾,是否真的和他合葬了。我来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不动声色地,让咱们避出府去。”
袁夫人道:“他还能葬在哪儿,一个谋逆之臣,有人收拾都不错了,至多是丢在乱葬岗,被野狗吃了也不一定……”
她又有点犹豫,这野狗……
但是却也不能在谢葭面前显出怯意来,她只是道:“这乱葬岗多的是无名之丘,就算要找也不知道也找到什么时候,你也别高兴得太早。”
谢葭道:“事在人为嘛。”
袁夫人这才点了头。
然而不但是那萧逸钟的坟难找,就是谢葭这头,也够费力折腾的。在太夫人那里,恐怕什么也不能构成她们夜不归宿的理由。要不就翻墙——卫府到处都是耳聪目明的武功高手,谢葭和袁夫人若是翻了墙,根本不可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可是眼下只有这两条路,只能选一条。
谢葭痛定思痛,沉吟良久,还是决定避开和太夫人的正面交锋。要知道夜不归宿可是大事之中的大事,当年连卫清风也被罚得不轻,何况是她们两个女孩子
可能是前世恐怖小说看多了的缘故,谢葭突然反应过来,没人说一定要大半夜的去挖坟啊
于是她屁颠屁颠地先去跟袁夫人确定了一下这个乱葬岗的位置,好像非常偏僻,等闲应该不会有人过去。就算有,也会绕道走吧……
那就不用担心大白天的去挖坟太过明目张胆了嘛
前些日子,太夫人正心疼她,说她天天关在家里很少出去走动。虽然要一大早就出去出去呆一整天还是有些勉强——乱葬岗在城郊,但是也不是不可能的。
谢葭定下心来,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太夫人面前长吁短叹,太夫人有时候问起,谢葭就欲言又止,只透露说前几天回娘家,和谢嵩一言不合,几句话冲撞了谢嵩。虽然谢嵩并不在意,可是谢葭就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卫太夫人问了几次,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就找了袁夫人来问。袁夫人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招数,只好实话实说,说自己当时避了出去,什么也不知道。
过了几天,卫太夫人又找了卫小白来问。
华姬就暴露了。不过好在没有引起太夫人的注意,太夫人只是知道谢葭把公爵府一个失宠的妾侍从庄子里接了出来,在京城给她置了宅子。至于那个有孩子的姨奶奶,太夫人还认为应该是刚生了儿子的珍姬。
她是个开明的婆婆,并不打算干涉谢葭这些事。她心想着恐怕谢葭确实有些愧疚冲撞了谢嵩,可是要去公爵府是假,要出府去看望那个失宠的姨娘才是真的吧。而她对那个姨娘,却没有什么很大的兴趣。如果谢葭要接人进府,她虽然也没有意见,但恐怕也是眼不见为净的。不过她也相信自己的媳妇不会这么没谱,总不能真的回来当长辈供起来。
谢葭这走的是一步险棋,若是她对太夫人不那么了解,太夫人哪怕是万一,突然对华姬产生了兴趣,那可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实在是要出去一整天,有些不妥当,只好做了一个这样大的铺垫。
袁夫人的人脉很广,她明明是个外乡人,可是现在看起来俨然已经是京城的新地头蛇。不过花了四日的功夫,就查到了那个乱葬岗,和可能埋着萧逸钟的坟地范围。虽然没有定点成功,但也算是定了面——她是找到了当时行刑的那个刽子手。
事关重大,定了面,她当然不敢让人擅自动手。
回去对谢葭一说,谢葭成功地以回公爵府,为理由,遁了出来。这次千辛万苦,甩掉了卫小白。可是卫太夫人却要她把卫元娘抱去给谢嵩瞧瞧。
谢葭欲哭无泪。卫安安刚要满一岁,不会说话,可是她也不想带女儿去乱葬岗啊只好想个法子,到时候把女儿留在下面了
袁夫人道:“这样,你不如把安安带到院子里去,让你那个姨娘帮忙看着。总比跟着咱们去乱葬岗好反正路上也经过那儿呢。”
谢葭有点不放心,但是眼下想来想去,也只有华姬是足够让她信任把女儿交付的人了。
虽然这个计划始终让谢葭觉得漏洞百出,可是箭在弦上,却不能不发。袁夫人连挖坟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谢葭佩服她的同时,又有点不可思议……她明明是个外地人吧为什么比她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还上道
袁夫人当然也知道这个计划很多漏洞……但是也只能放手一搏了,只要能找到兵符,到时候什么也不用解释。就算找不到,被发现了,要面对是自己的婶娘,谢葭的婆婆。总比她们的丈夫,在战场上要面对的那毫不留情的厮杀,却要好上多少倍
而她觉得最不靠谱的,却是谢葭的这个推测……
第二天大清早的,谢葭和袁夫人就坐着马车,带着卫元娘,出发了。
这次,谢葭特地把阮姑姑和连姑姑都带上了。带上阮姑姑是因为她是个绝顶高手,带上连姑姑,却是让她去——解剖的。不过事先并没有敢说破。
另外就只有她最亲信的刺槐紫薇,连知画都被留在院子里照顾华姬和卫安安。
袁夫人也就只带了自己的两个亲信丫头,两个家奴,都是身手最好的。
乱葬岗当然在城郊,在最郊最郊的地方。光是从京城最中央的朱雀门大街赶到那儿,就花了一个多时辰,折合两个多小时。
袁夫人弄来的挖坟的人,都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村子住的村民。她是个谨慎小心的人,逐个调查过他们的身世和家庭背景,其中有七个都是孤儿。她是有打算,让他们把事情办了,就给他们一笔钱财,让他们远走高飞。
不在倒好,若真是在,也不能给今上一个不吉利的理由,生生把她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兵符给毁了。要知道到底是从死人身上挖出来的……到时候销毁重炼,卫清风和袁刺猬在前线,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谢葭和袁夫人都带着自己身边的人,早早的换了一身布衣。至于马车,也在出城前就换了。手底下的人虽然不知道就里,可是他们都是从小习武,训练有素,心中有疑,但并不开口询问。更不可能怕死人。
今上那阵子大兴杀伐,那刽子手刀下亡魂多地不得了,那些都是断头鬼,管他生前是多大的官。因此他只记得大概的位置。说大不大,只有五十平方米见方,可是麻烦的是这里是乱葬岗,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葬着多少尸首,要找出来也不是容易的事。
谢葭和袁夫人早有准备,分了帕子给手下众人遮掩着鼻口,亲自带着人进山挖尸。
谢葭手下的人都很惊讶,但是看袁夫人手下那几个,俨然都是知就里的。他们不问,那么刺槐她们更不好开口了,何况阮姑姑和连姑姑年长,更沉得住气。
袁夫人打听过,这萧逸钟死了也有一年多了,应该早就成了一句枯骨,可是听说他是有棺樽下葬的,那么为他殉情的小妾既然和他合葬,也应该有副薄棺,甚至可能同棺而眠。
所以,那些乱七八糟洒了一地的死人骨头,就应该可以先排除。何况这地皮都刨了那么深,也没见有兵符一类的东西掉出来。
袁夫人只好让他们先把那些死人骨头清理走。
这就折腾到大中午。
休息一下,吃了一顿午饭——除了那些雇来的村民,大多数人都没什么胃口。然后众人就开始挖埋在地下的坟丘。
最让人头疼的,就是没有墓碑。
谢葭想到的,当时萧家虽然被抄了,但是百足之虫,一时死了却不僵,完全还是有能力为萧逸钟入殓的,所以他才会有棺樽。没有墓碑,不是不能,而是不敢。那刽子手只负责把尸体丢在这一代,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萧逸钟的尸首被葬在这儿,毕竟移动死囚的尸首,是有罪的。大燕的律法规定只允许家属前去祭拜探访。
但是若是萧家蓄意报复,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这藏着兵符的尸首,也可能被移走了。
谢葭想到这种可能性,眉头就颦得很深。如果有卫太夫人和谢嵩的支持就好了,翻个坟地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时期。如今这样,凭她们两个行动不便的女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她正想着,自己身边有哪个人是可以用的,让他单独来完成这件事……突然那边就传来了动静。
“挖到了挖到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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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98:兵符
谢葭一喜,心道难道真的是天助她也,竟然真的就误打误撞上了?
众人挖到的是一块沉黑色的,铁块似的东西,上面似乎刻着什么青面獠牙的恶鬼图案。锄头挖到这儿,就挖不动了。
谢葭和袁夫人就围着这块东西,沉思起来。这一代,尸体乱丢也常事,但是据刚刚清理的人说,这一代却是属于比较干净的,那些尸体虽然散乱的分布着,却独独空出了这一代地区,恰好成为一个圆形区域。因此才觉得可疑,袁夫人下令首先挖掘这儿。
没想到,刚开始挖没多久,只下去不过一米来深的地方,竟然就挖到这种东西……
谢葭从身边的人手里拿了个锹子,在那块铁板上敲了敲,顿时梆梆作响……虽然厚,可好像是空心的。
难道是棺樽?
她沉吟片刻,道:“把泥都铲开,让咱好好瞧瞧,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连夫人也点点头,道:“挖。”
于是村民们又开始铲这铁板周围的泥土。花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可算是看挖到了边。可是却是一块一米出头,正方形的铁板……
难道还有人的棺材是竖着放的?
都到了这会儿了,也没有前功尽弃的道理,谢葭一挥手,道:“继续挖。”
又挖了片刻,见果然是一个疑似棺樽的,厚铁层封着的竖放长匣子。
袁夫人仔细观察其成色,断定这是最近两年内下土的东西,那么,便有八九成,可能是这萧逸钟的埋尸之处。
人多,工具也足够,又没什么避讳,很快就把这块地给铲了出来……竟然还是一个小小的地下墓室……
袁夫人道:“抬出来。”
几个村名就有些犹豫了,毕竟,这东西少说千把斤吧,他们人虽然多,恐怕也是抬不出来的。但是要再挖一些,以期能竖着开棺,时间又不够了。
袁夫人手下那几个人却没有犹豫,向谢葭这边的人打了个招呼,六个女人两个男人,竟然彼此找好位置,然后大喊一二三,竟是稳稳当当就把那最少有千斤重的铁块给拔了出来
谢葭看了也有些咂舌,更无论是那些村父了。
袁夫人让人把那棺材横着放在地上。
刺槐拿剑四处敲打试探了一番,道:“夫人,袁夫人,这匣子是有盖子的,不过都是密封好的……连一片树叶也插不进去。咱们这就要开棺,恐怕时间上会有些着急。”
谢葭淡淡地道:“再想想办法。”
刺槐答应了一声,仔细观察了一下,却发现这铁板上有几个奇怪的把手状的东西,正以一种古怪的位置排列着。而且这铁疙瘩上雕的东西也都十分古怪,都是青面獠牙的鬼怪,或是地狱里才有的吃人恶兽。
阮姑姑道:“只钉了一枚铁钉子。”
看来是靠重量覆住的。
她让众人退后,然后就撸了撸袖子,以自己一人之力,将那盖子,从一侧,缓缓地推开了……
谢葭这才注意到,这铁盒子的一角角落里钉死了。
打开一开,里面却还有一副非常不错的小一些的楠木棺材,看着也不是崭新的,起码有个一两年了。可是楠木是极其珍贵的,这棺材也没有半点要腐化的迹象。
谢葭沉了沉脸,道:“开。”
众人有些犹豫了,其中一个村名道:“这,这不太好吧……”
阮姑姑却是半句废话也没有,直接上去敲打那楠木棺材的盖子,她道:“都钉死了,与其一个一个的拔钉子,咱们不如把这棺材板给砸了。”
这木头棺材板上,也画着好些火灵活现的恶鬼,都青面獠牙不说,恐怖的是眼珠子都是红通通的。
阮姑姑心中暗暗有了谱,索性就提出了一个这么暴力的办法。
谢葭看向袁夫人。
袁夫人看了看天色,道:“那就砸了吧”
话音刚落,阮姑姑已经从旁边的人手里接过一把大斧头,一下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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