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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惜华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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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正对上阿大抬头向这边看,“等等……”我出声喊住他,走到他身旁,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微蹲向他恭敬地行礼,道:“这一礼,谢谢阿大救我夫君性命。”
阿大连忙跪在地上,低声道:“小姐折杀奴才了,这是奴才的职责所在,不必道谢。”生硬的语气看不出一点心里的波澜。
我低身想要扶起阿大,可他气力太大,我的力量没有丝毫作用,我侧过身,道:“于我,他只是夫君,没有王爷没有皇子,你救的是我夫君的性命,受我的礼是应得的,你快起来。”
阿大闻声抬头看了我一眼,眸光中闪过一丝犹豫与错愕,而后他垂下头,“小姐见外了,要谢就谢萧雅姑娘吧。”
没想到阿大会如此说,我不自觉的呢喃出声,“雅儿……”
阿大说道:“从爷昏迷,萧雅姑娘变日夜守候,没有丝毫倦怠,曾经奴才问过她为何要如此,这些事本可交给丫头来做,可是,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说完,阿大抬头看我,目光如炬。
“她说了什么?”
“幸好她不在这儿……”
此时,胤禛打断道:“阿大,先下去吧……”
阿大收回视线,低头道:“是。”说罢,他站起来看着我身形微顿一下,而后转身。
阿大的那句话仍在我耳畔回响,“幸好她不在这儿……”萧雅说的“她”该是我吧。想到今日看到她满眼疲惫,形容枯槁,没有血色,便觉心疼,我何德何能,阿姐如此,萧雅亦如此,我越来越觉得痛恨这样的自己,越来越痛恨……
略有些冰冷的身体被温暖包裹着,腰间环绕的手臂,熟悉的味道让我渐渐放松下来,我转过身,抬起手臂抱着胤禛的脖颈,柔声道:“我明日去见皇上,我在这里早晚皇上会知道,与其被有心人拿出去做手脚,倒不如亲自走出来。”
胤禛闻言一愣,随即笑道:“菱儿也不要想太多,有些事该发生就一定会发生,如若,你不想,就不要勉强。”
我拉着胤禛的手走到床榻,扶他躺好,盖上被子,而后我吹灭烛火,亦爬上床榻侧躺在胤禛身旁,手搭在他的身上,慢慢道:“我不怕,此时此刻有小阿哥陪着我,他会保护额娘。”黑暗中,我浅浅的笑了。
胤禛突然笑出来,闷闷地声音似压抑着情绪,看着他的侧脸,我突然着迷似的抚上他的脸颊,柔声道:“我有没有说过,胤禛,你笑起来真好看。”
胤禛侧头看着我,额头碰触我的,低声道:“菱儿,有你在身边,好像什么烦恼都不见了。”他手抚上我的腹部,轻轻摩挲着,我有些痒,按住他的手背,听他问道:“菱儿以后什么都别干了也什么都别想了,就在家里给我生孩子吧。”说着眉头轻蹙着,似在考虑什么,而后郑重道,“就先生两个吧,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说罢,还自言自语肯定着,“嗯,就这样定了。”
黑暗中,淡柔月光洒落,胤禛黝黑瞳孔散发着欣喜的亮光,扫过愁苦眉梢尽是温柔,他看着我,贴在腹部的掌心源源不断的热度传到心底,我笑嗔道:“胤禛把我说得好像旁的都干不成了,只剩下生孩子了,你还真不贪,只要两个……”
胤禛收回脸上的笑,突然严肃道:“孩子不必要那么多,只要是你生的,我都会视如珍宝,不会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我向前靠向他,闭上双眼,道:“我知道,胤禛会是世界上最好的阿玛。”
“菱儿,给我唱个曲子吧。”
“好……胤禛想听什么?”
“什么都好,让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
眼睛有些湿,可是脸上却依然挂着笑,我轻声哼着一首没有调子的曲子,一直哼着,声音很轻很柔很低,一直盘旋在胤禛耳畔。
塞外的夜,还很长……
明黄的寝帐内,淡淡的熏香萦绕在鼻息间,寂静无声,我抬头看着侧坐在上方的康熙帝,嘴角挂着一抹笑,无声的等待着。
今晨,我趁着胤禛熟睡中,穿戴整齐,让阿大带着我去见皇上,守在帐外的李德全见了我足足呆愣了几秒,而后反映过来,满眼焦虑,神情中似带些责怪,见我向他走过去,眸光又闪现出欣慰。
我对他行了礼,轻声道:“谙达,烦您通传,菱儿想要见皇上。”
李德全伸手扶了我一把,突然靠近我,道:“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回来……”
我淡笑不语,李德全似无奈,看了我一眼,而后掀开帐帘,走了进去。不一会儿,李德全走出来,说是皇上说要召见。
进了寝帐,康熙帝正手拿书卷坐在椅榻上看着,我跪在地上请安,等了许久也不见他理会。
沉寂的帐内有些烦闷,我不自觉地抬手揉揉膝盖,只听康熙开口问道:“膝盖还疼?”
闻言我抬头看向他,康熙视线仍停留在书页上,我柔声道:“谢皇上关心,奴婢无事,膝盖不疼。”
一时间帐内又没了声音,帝王心里,揣测不得,这话倒不假。于是,我仍旧跪在地上,好像过了许久,身后帐帘晃动,似有人走进来,那人脚步轻盈,走到我身后微顿下,而后我听见她说:“皇上,请喝茶。”
我抬头看着站在康熙身旁的人,她也看向我,我低下头,心想着:萧雅不是该休息吗?为何会在此?
康熙放下手上的书卷,看了眼萧雅,接过茶碗,掀开茶盖,轻轻拂着,送至唇边,浅抿了一口,抬眼,犀利的眸光落在萧雅身上,“你今儿倒是得空,刚只睡了一晚,李德全倒也舍得。”
萧雅忙跪在地上,“谙达只说皇上起床没有胃口,便想到奴婢煮的凉茶,想要皇上解解暑气。”
康熙放下茶碗,扶着木椅站起来,轻摆了下手,“罢了罢了,你起来吧。”转头看着跪在下面的我,“你也起吧。”
“谢皇上。”我慢慢站起来,看向萧雅,见她也在看我,视线相碰,我低下头。
“旁的朕也不问了,菱丫头,你想要今后如何?”康熙走到我身侧,低头看着我。
我迎上他的目光,真诚没有一丝假意,我说:“四爷在哪,奴婢便在哪。”
康熙低沉又有些沙哑的笑声从喉咙里发出来,那笑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他笑了许久,道:“听你说这话,倒让朕想起苏麻喇姑来,那时候朕得了痘症,当时就是那个小丫头跟朕说:三阿哥在哪,奴婢便在哪。”康熙手抚着额头,暗自遥遥头,“菱丫头,你这话倒勾起了不少回忆来。”
我垂下头,不去想方才在康熙脸上看到的那抹落寞,“皇上……”
康熙抬起手拍拍我的肩,道:“你还是叫我阿玛吧……从未有过一个孩子叫过朕阿玛,丫头你是第一个。”
“皇上?”我有些惶恐不安。
康熙看了我一眼,笑道:“丫头不要害怕,原本事情就不该牵扯那么多人,更何况,你是无辜的。”
我看着康熙收了眸光中的犀利,留下满目慈祥,我说道:“阿玛……”
康熙拍拍我的头,转身走到椅子上坐好,“回吧,没事了……”
我行礼告退,起身同时看了萧雅一眼,发现她在愣神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走在回胤禛寝帐的路上,阿大跟在我身侧,一路无语,待走过一处偏远地段时,我突然停下来,转身对着阿大,问道:“阿大,你认识萧雅多久了?”
阿大挑眉看着我,似没想到我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他垂下头不去看我,低声道:“小姐,奴才只是个侍卫,如何会认识萧雅姑娘。”
我走近一步,看着他,道:“从你的声音里,我听到了无奈和苦涩。昨夜你告诉我雅儿所说的那句话,我便知晓,她于你,绝不会是主子那样简单。”
阿大身形一震,猛然抬头看向我,眼中满布愤怒,他似压下胸中气愤,沉声一字一句道:“不知小姐如此说是何道理?奴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劳小姐提醒!”
看着他双手紧握成拳,我无奈一笑,道:“阿大,你误会了,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而已。”
阿大低下头,硬声道:“我是四爷的奴才,小姐有什么,只管吩咐知会,奴才定会竭尽全力。”
我摇头失笑,“我要你做的这件事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要用心,没有任何强权压制。”
阿大抬头满眼疑惑。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慢慢道:“如若有一日,雅儿遇到生命危险,我希望你去救她。”说完,我仰头看着一望无垠的蓝天,嘴角含笑,阿大在我身后,我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不过从他的呼吸声来看,他在深思着该如何应答。
“我答应你,保护她,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阿大沉稳坚定地声音让我的心猛地一窒,我转过身看着他,轻声道:“阿大,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永远不要忘了你今日所说的话,这里是高原,离佛祖近,他在看着你呢。”说完,我便转身走了,回首再见他,阿大自己站在原地,晨曦光晕洒落在他身上,留下一层淡淡的似有非有的光芒。我轻叹,“真是个傻子。”
是啊,这里,又有谁不傻呢?
回到寝帐,胤禛已经醒来,见我进来,也没理会,只管看着他手上的卷宗。床榻旁小木桌上放置着一碗黑兮兮冒着热气的液体,我皱了下眉,走过去,“怎么不喝药?”拿起那碗药,递给他。
胤禛瞥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继续看着手上的卷宗。
一时间,帐内没了声音,我们就这样对峙着,过了半盏茶时候,胤禛放下手中卷宗,看着我,轻轻吐出两个字,“药苦。”
我嘴角一抽,惜字如金的胤禛四爷又说了一句话,我瞬时有一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说:“你喂我。”
我倾身仔细的瞧着他脸上的表情,那眸光中透着的委屈看的我见犹怜,“爱新觉罗·胤禛!你剽窃!”他这样子分明就是在学我,与我从前生病不喝药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话语。
“嗯。”
“你还很诚实嘛。”看着他,我很无奈,叹了口气,收回药碗,轻轻吹着,又道:“好了,乖不要闹了,一点都不苦,药凉了就失了药效了。”
“那就重新煮。”
拥有良好素质的我按捺住心中微动的怒火,拿起托盘前的瓷勺,舀了一勺,送至他嘴边,笑着柔声道:“胤禛乖,再煮一次会耽误你伤口愈合,来,张开嘴,啊……”我学着前世妈妈那样哄小孩喂药时的情景。
胤禛张开嘴,喝了一口,皱眉道:“苦,你骗我。”
我把药碗塞到胤禛手里,背过身躯不去看他,“原来,从前的我那样难缠,胤禛,你是故意的吧?”
胤禛喝进剩余的药,空碗放到托盘上,从身后抱住我,闷声道:“可是,我喜欢这样的你,有点任性,有点顽皮,时而妩媚,时而清雅。”
我握着他的手,“可是,我却不喜欢这样的你,让我不习惯……啊,你干什么?”脖颈上先是痒痒的,而后又有酥麻的疼痛,“干嘛咬我?”
胤禛抬起头道:“我要在你身上留下个印记!这样你就不会再走丢了。”
我不敢用力挣扎,怕牵扯到他的伤口,只好任由他咬,结果,我也在他前颈上深深吸了一口,留下个唇印。
用过早膳,我便陪着他看书,与他在一起,一点都不无聊,看着他思虑的样子,忽然觉得好幸福,与相爱的人在一起过简单的日子。
我仰着头看着夜空繁星璀璨,草原上的夜很美,站在黑暗中似要把尘世间所有肮脏都掩埋,风吹过,带着阵阵清香,寒凉中透着清爽。身后传来脚步声,随后,“这么晚还要出来。”
我没有回头看她,继续望着星空,“还记得那首童谣吗?雅儿。”
萧雅走到我身侧看了我一眼,坐在草地上,“怎么会不记得,今夜的星空真美!”
我望着那轮皎洁的月,道:“‘嫦娥应悔偷灵药’可是她真的后悔了吗?离开后羿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后悔只是一种奢侈,这里的人都没有资格去谈后悔。”萧雅云淡风轻地说出来。
我蹲下身看着萧雅的侧脸,柔声道:“雅儿,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萧雅侧头看我,“该有三个月了。”
“十年,我们十年未见了。”我纠正道。
“十年?”萧雅重复道,“是啊,不知不觉,已经有十年了。”
我扳过萧雅的肩,说道:“雅儿,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你要瞒着我?”
萧雅挣脱我,站起身,“我瞒着你?什么?”
我站在她身后,“别再演戏了,第一天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时至今日,你还不说吗?”
萧雅转过头看着我,突然笑了,“已经过去的事,现在说与不说,有分别吗?说了,过去发生的就可以当做没发生吗?”
我抬手遮住她的双眼,“不要笑了。”掌心有些湿润,萧雅脸上流下两行清泪,我上前抱住她,柔声道:“不要哭,别怕,我在你身边,我永远在你身边……”
“你真想知道?”萧雅突然开口问道。
追忆往事回首中,注定命运红尘里
感觉到萧雅身体僵直,我放开她,默默不语,“如果我还想知道一个人的过往,那个人除了你还会有别人吗?”
萧雅忽然轻笑出来,那笑容在星光的映衬下如此凄美,像一朵在夜间绽放的昙花,消谢了平日的妩媚,平添了一丝轻柔,她看着我,眸光闪动,道:“菱儿真想知道吗?还记得三毛写过的一篇文章吗?那个时候你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如果你成了那里面的十岁新娘,还不如去死了……”雅儿伸出右手摸向我的肚子,痴痴地笑出来,“菱儿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因为我知道,从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有后悔的理由了。”
我想伸手去帮她擦掉脸颊上的泪,可是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萧雅胡乱擦了两下,嘴角扯出笑,道:“我不知道,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会有那么深的心机,我试着相信她,可是,我失败了。”她走到我身后,顿了一会儿,又道,“你知道吗?原本该嫁给十三的是我,是我,兆佳·萧雅,可是,一夜之间,我被人奸污,我拼了命地叫着喊着,可是那人却不管不顾,我一遍又一遍叫着阿姐,一遍一遍地叫着你,可是回应我的除了噩梦还是梦魇,阿姐说了会救我,可是那个时候她在哪,你又在哪呢?”
我背对着她,紧咬着嘴唇,周身震颤着,那种无力感在心底扎了根,渐渐地生出藤蔓蔓延到脚底,将我紧紧钉在草地上,一点空隙亦不曾留,“雅儿……”千言万语梗在喉咙里硬生生挤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所有气力。
萧雅猛然转过身来,绕到我前面,抓着我的手臂,“阿姐当时也是你这种表情,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可怜,我一点都不可怜,收回你的怜惜,收回你的怜悯,我不需要,我不需要!”萧雅手捂着双耳,闭着双目,只管自己喊出来。
我忙上前抱住她,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脊,“我们没有可怜你,我们雅儿怎么会可怜呢?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儿,机敏讨人欢喜,怎么会可怜……雅儿不哭,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不想了,不想了……”
泪水不断涌出,浸湿了我的衣衫,萧雅呜咽声音一直回旋在耳畔,那种刻意压低却又不经意间泄露出的无助,声声击打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夜,还很凉,风骤起,轻卷浮尘,吹拂脸颊,飘动发丝,那一卷卷如烟往事从记忆深处席卷而来,本该忘记的,往事不堪回首,却又被一根细线挑开揭开封印,席卷而来。
秋,还很长,月朦胧,星光璀璨,映衬佳人,那一秋那一夜那战栗在风尘中的佳人,述说着那一次次梦魇。
萧雅说,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宁儿,那个十岁的小女孩儿对着她笑,喊着她“姐姐”,给她唱歌,给她讲故事,她是那样喜欢那个叫做宁儿的小女孩。
“宁儿会时常跟在我身后一声声叫着我姐姐,原本,我想着,等到找到你跟阿姐,要好好炫耀一番,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锥心的梦魇竟然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带给我的。”萧雅手冰凉,紧攥着我的,神情激动大声的喘着。
脑海中浮现出十三福晋宁儿的模样,我重复道:“宁儿?”
“那夜我不该去那棵树下,我没想到,满心欢喜等待着的竟然是……”萧雅有些哽咽,微顿一会儿,“那夜,我用过晚膳回到屋子,宁儿身边的丫鬟说是要我去后山,宁儿有惊喜要带给我,当时我也没多想,只想着那个整日笑嘻嘻地小女孩儿又寻了什么好点子来逗我,便去了……到了那里,我站在那棵满树橙黄叶子的树下等着宁儿,时间一点点流逝,我没等到宁儿,却等来了噩梦。”萧雅停下来,双手紧握着,眼中满是愤恨。
我轻揉着她的手背,慢慢摊开紧攥着的掌心,轻揉按着深深指甲印的手,道:“宁儿为何要这样做?”
萧雅自嘲一笑,“宁儿如此,怕是要找个替死鬼,再者,她想做十三福晋,当然,这也是她那个阿玛默许了的,不然,一个十岁的小丫头会有如此心机?我怎么也想不到,也不敢去想,后来,我终于知道了。”
“知道什么?”
“没什么。”
看着萧雅刻意回避的样子,我有些心疼,我倾身抱住她,道:“雅儿,你……”
萧雅摇头,低声道,“菱儿,不必想法子劝说我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就算当事人心存悔意,可是伤害已然造成,当年岫云寺里的方丈对我说,要我日后用心去看,不要被事情表面蒙蔽了心神,可是,我发现,我好像失去理智了,没有出路,被推着走到今日。”
我一时无语,竟也真的没去劝说,十年,转瞬即逝,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十年后,在这尘世间坚硬的棱角也都磨平了,更何况曾经的伤痛,怕是也成了习惯。
那夜的星空好美。
那夜的雅儿好凄清。
那夜的我好无能……
“远远便看到你们,在谈些什么?”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转身看向身后,从这个角度正好看见萧雅忙收回脸上的悲戚神情,嘴角轻扬,满眼痴情含笑看着胤禩,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倾,上前迈向一步。
我与萧雅皆蹲下无声请安,胤禩抬手轻道:“不必行礼了,你们两人许久未见,也该好好说说话了,原是我打扰了。”
余光瞥见萧雅右手有些紧张的攥着衣角,我心下恍然,抬头正撞入胤禩深潭般深邃的眸子,忙闪开侧头看着雅儿,轻声道:“出来久了,他怕是要等急了,雅儿,我先走了,你陪八爷说会儿话吧。”说着,我又对着胤禩的方向低头道,“我先走了……”没有去看他,便径自绕过他向前走着。
身后隐约传来两人轻声话语,我猛然站定,略微后侧,看向不远处的萧雅,原本憔悴的脸颊像注入了活力,神情焕然一新,似久旱逢甘露般瞬时滋润了根源,我仰头望天,一道闪光,璀璨光芒斜滑落夜空,留下一道希望轨迹,我忙双手合一,闭上双眸,暗自许愿:上苍怜惜,愿雅儿会有个好归宿。
回到胤禛寝帐,他正伏在靠枕上,看样子似睡着了,我走到他身侧,慢慢伸向他的脸颊,“胤禛,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呢?”轻叹一声,拿出他手中握着的书卷放到一侧,再看向他,发现他不知何时醒了,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我,“说了多少次了,躺在床榻上不要看书,对眼睛不好的。”说着我坐在床榻上,示意他靠过来。
胤禛笑笑,挪了个位置,躺在我腿上,“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
我瞪了他一眼,“闭上眼睛。”他无奈看了我一眼,还是合上双眸,我揉着他的眼睛四周的穴位,轻声说道:“当年十三娶了兆佳府的福晋,你知晓其中内情吗?”
胤禛没有马上回答,等了一会儿,他低声说道:“怎么问这个?”
我一面帮他揉着眼边穴位,一面说着,“十三当年要娶的是宁儿吗?你知道,雅儿是宁儿的姐姐。”
“皇阿玛赐婚兆佳,并没有强调是谁家女儿,况且,我们也是想要拉拢他们,没有旁的调查,不过,据我所知,兆佳只有一个女儿……”
我停下来,挑眉看向他,重复道:“怎么会?”
胤禛似乎很累,话说有些没有气力,“怎么不会,有些人家格格都是藏在府里的,等到时机成熟,便会露出头脸。”
“十三原来想娶的福晋不是萧雅吗?”瞪了半天不见他回答,我低头看他,有些心疼的摸着他的眉头,“睡吧,好好睡一觉。”低头在他的脸上印下一吻,轻声道,“胤禛,晚安。”
草原上驰骋的骏马依旧那样豪迈,晴空万里碧蓝无云朵,只是淡淡的飘挂着几缕似烟似雾的云纱,歌声依旧,策马奔腾,只是少了当初那份恬静的心绪。
这几日胤禛已好的差不多了,皇上默许我的存在,每每想到太子见到我欲言又止那副愤怒无处发泄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便心情舒畅,个人来讲,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于伤害过胤禛的人,定不会笑脸相迎,更何况,太子心性暴虐,喜怒无常,又侵害自家兄弟,手段卑劣,实难宽恕,只是不知康熙心中,是否有权量。
仔细回想,二废太子怕是近了,也不知这次又有什么样的血雨腥风。草原塞外的日子很是无聊,我要待在寝帐安心养胎,身形逐渐显现,我也不好经常走动,每日里陪着胤禛看看书,说说话,时间过得倒也快,转眼到了八月中旬,康熙动身返京,塞外避暑结束。
康熙五十一年九月,康熙回到紫禁城,召集诸皇子于畅春园,语气寒凉却没有一丝悲痛,“皇太子复位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结党营私,毫无悔改之心,心性暴虐,实难堪祖宗家业社稷根基,故,废太子胤礽,幽禁咸安宫。”
二废太子无疑又在朝堂上掀起不少风波,皇上于太子的宠爱怕也淡的只剩下一层薄纱了,由爱生恨,怪只怪康熙对于太子管教不够,亦或是宠爱变成溺爱,太子终难成大器。
府中养胎悠闲日,紫禁风起紧弦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默默念着这两句,手握着的笔无论如何却也不能起笔,练字需要恬静心绪,可是此时,心下烦乱,似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脑海里总是浮现出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哎……”放下细竿硬毫毛笔,走到窗外,看着早已没了花瓣的海棠树,小巧圆润的海棠果挂在枝头,空气中隐约飘荡着丝丝海棠果实的浓香,我低下头,轻柔的抚摸着鼓起的肚子,“宝宝,海棠果实很好吃的,从前额娘都是骗小儿去爬树采摘,如今,小儿在哪呢?你说,小儿会回来吗?”嘴角上扬,我笑着自言自语道,“哦,宝宝说,小儿姑姑知道有了宝宝,便一定会回来,是吗?”仿佛在肯定似的,我朝着肚子反复问着。
“小姐还是那么傻,又在自言自语……”略微含嗔却多是哽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僵住身形,耳畔熟悉的声音是那样的天籁,我忙转过身,看着她,轻声道:“小儿……”
“小姐……”小儿跑到我身边抱着我,“小姐,我好想你,小儿好想小姐。”
我抬手回抱着她,笑道:“小儿,欢迎回家。”
塞外回京,我又住进了凌雪阁,那里的一切都没变,只是少了一个小儿,自从被戴铮挟持,我便没了小儿的消息,山涧庄园里的侍卫奴仆是生是死我不得而知,胤禛似看透我满眼愁闷,便对我说要去一次山涧别院,也许,他们还活着。如今看到小儿平安无事,到也了了一桩心事。
“小儿,那夜发生了什么?”我拉着小儿坐到椅榻上,柔声问着。
小儿握着我的手不放,眉眼含笑,眸光中满是喜色,听见我如此问,她的脸唰地一下白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握着我的手也似乎收紧,“小姐,还好你没事,不然,小儿就算死也不会安心的。”
我轻拍着她的手背,“我没事,小儿别急,慢慢说。”
小儿忙收回紧握着我的手,有些心疼似的帮我揉着近乎脱离血色变得苍白的掌心,上面还带着她的手指印痕,“那夜,我出去给小姐准备甜汤,才得了,便隐约听见小姐在传唤我,于是我紧忙收拾了端着甜汤,刚走出小厨房,后颈一麻,眼前一黑,我便没了意识。等我醒来天早已擦亮,看着完好无损摆在身侧的瓷碗,不知为何心慌慌的,于是,我紧忙跑到小姐的卧房,可是空无一人,后来我寻遍了整个别院,都没有小姐的踪影。”
“别院的其他人可尚在?”我挑眉问道。
“小姐失踪,四爷又远在塞外,当时我很慌乱,却也知晓小姐失踪消息要尽快传给四爷,于是便写了信笺托付给别院的侍卫送信,可是,侍卫一去便没了消息,我怕他在路上出什么岔子,便又写了几封,可是,时至今日也不见回信,也不知,四爷有没有收到,小儿不敢回雍王府,只能在别院苦等消息,直到今晨四爷到来,我才知道小姐平安无事。”小儿说道最后有些激动,她似乎犹豫了一下,而后慢慢伸向我的腹部,“小儿好开心,小姐要做额娘了。”
我摸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温声道:“小儿,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曾经青涩的小丫头已经变得成熟稳重。
小儿笑着说:“小儿不苦,能跟在小姐身边,一点都不苦。”她的眼圈有些湿润,“小姐想吃海棠果吗?小儿这就去采摘……”
我拉住她,“小儿,坐下,不急于一时,现在你不要太过操劳,那些事交给其他人就好,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这样才有力气帮我照顾宝宝啊。”
“小姐,看到你平安,真好……”
胤禛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小儿见了,忙擦了脸上的泪,请安,便退了出去。
胤禛走到我身边,先是看了我须臾,而后向我伸出右手,道:“菱儿,把手给我。”
我转头看了小儿离开的方向,歪着头看着他,“干什么?”说着把手放置他掌心,径自站起来,突然身体腾空,我攥着他的衣襟,嗔笑道:“怎么?”
胤禛抱着我走到床榻,轻轻放下我,自己坐到床檐,深邃眼神凝视我,道:“我感觉,你累了,先睡一会儿,待会儿太医来了,给你好好看看。”胤禛帮我把发丝上的银钗拿下来,发丝散开放到侧面,轻柔抚顺着,“乖,昨夜没睡好,身体要紧,闭上眼睛。”
“嗯。”我闭上双眼轻声应答着。
疲倦感袭来,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段场景,间接更换,似一场人生幻舞。
九月的天气很凉爽,香山的枫叶该红了吧,漫山枫叶,飘落满地,那场景一定很美,梦中总会有那样一个小女孩儿,矮矮胖胖的她坐在枫叶地上用力的挖着些什么,枫林中,一串串银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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