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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吉祥-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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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儿应了声是,出去了,这时南宫季云又喊了一声:“娘子,别走。”吉祥忙走过去坐到床边,握着他的手道:“我不会走,我会守着你的。”也不知他是不是梦里也听见了,居然真的平静了下来,握着吉祥的手沉沉睡去。
没过多久,欢儿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对吉祥道:“殿下,吃点东西吧。”
吉祥看了看被南宫季云紧紧握住的手,摇头道:“我现在没法吃东西,你先放那里吧,不是叫你去休息嘛,赶紧去吧,回头还要你来照顾世子殿下呢。”
欢儿道:“喜儿她们也都没睡呢,我们都觉得,能活下来已经是老天保佑了,连世子殿下都受了伤,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却完好无损,就算眼下累一点儿,也总比死了的侍卫们幸运多了,殿下,你就让我守着吧,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
吉祥叹了口气道:“好吧,不过若是熬不住了就跟我说一声,哪怕就在外头桌子上打个盹也会好些的。你先吃点东西,我这边脱不开身,待你吃了再去熬些粥,我估计世子殿下也快醒了。”
欢儿应了声是,退出去准备吃食去了。
吉祥将头靠在床沿上,想起那些年轻的侍卫们,想到他们昨日清晨出发时还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如今却都成了一具具残缺的尸体,想着心里就难受起来,当时有侍卫们用性命拖住那群黑衣人,南宫季云若是要逃脱的话,应该很容易吧,但他却选择了留下,在他心里,难道她的命比他的更有价值?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吉祥不肯去面对,也不敢去面对而已。
过了没多久,南宫季云果然醒了过来,见到吉祥后第一句话便是:“你没事吧?”
吉祥红着眼眶道:“我没事,不过你有事……”见南宫季云竟然想撑着起身,吉祥忙按住他道:“你别动,当心扯到伤口。”
南宫季云见吉祥面容憔悴但眼中的关切之色却甚浓,不由得欣喜地道:“你原谅我了吗?”
吉祥没回答,只道:“你流了很多血,又一整天没吃东西了,饿不饿?我叫欢儿煮了粥,吃点吧?”
南宫季云笑道:“你喂我,我就吃。”
吉祥脸有些发烫,转身出去叫欢儿将粥热了拿过来。片刻工夫,粥送来了,昨夜吉祥喂他喝水吃药已经习惯了,今天再喂粥,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待南宫季云就着吉祥的手吃完一碗米粥后,吉祥打发欢儿去休息了,这才坐到床边的矮凳上,看着南宫季云的眼睛,沉声问道:“这次的行刺,是不是在你意料之中?”。。。
一一四 宫变
南宫季云面色微微一变,低声道:“没有。”
吉祥看得仔细,心里不由得发沉,看来他并不是全不知情,本想大声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视人命如草芥,将自己置身于险境,可是看到他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浑身包裹着厚厚的白纱布时,又将质问咽回了肚子里。
南宫季云见吉祥脸上神色变幻,心知她已经起了疑心,忙解释道:“太子生辰那次之后,二皇子找到我,他说他最近想起了他七岁那年的一些事情,还说我和他有个共同的敌人,希望能和我联手对抗太子。我当时就想,我和太子肯定是走不到一处去了,若是将来他登基为帝,平王府肯定是他第一个铲除的对象,与其到时候束手待毙,还不如现在拼死反击。”
“后来二皇子说,他有办法挑动太子谋逆,只是他的护卫不够,若是太子有所行动,他怕不能保全自己,于是我就请傲叔帮忙,请了他的师傅出山,保护二皇子和丽妃娘娘的安全,就连平王府也加派了人手,二皇子说他会想办法挑动太子劫持左相家的公子,威胁左相助他谋反,我那时就想,太子要对付皇上,还要对付二皇子,又要钳制朝中各方势力,定然分身乏术,而你那段时间也有些闷闷不乐,所以我索性带你来了泉州,反正太子没登基之前是绝对不敢动父王母妃,若是我和你留在京城,反倒容易给他钻了空子。”
“只是没想到,左相会在这时突然离京,朝政把持在右相手中,右相是皇后一脉的人,朝中又缺了左相的制衡,想必京城此时已经是太子的天下了,这次二皇子只怕是失算了。我只是没想到,太子竟然会把手伸到泉州来,左相离开得太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如若不然,也不会将你置身险境。”
南宫季云说完后,满眼期待地看着吉祥。
虽然他解释得已经很详尽了,但吉祥心里始终还是有所怀疑,究竟是为什么,让他名知此行可能存在危险,却还要赶在这个时候回京,将一行人曝露在危险当中,不过,看在他并没有独善其身,反而浑身是伤的份上,吉祥的种种疑问便说不出口了,只暗叹了一声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我不相信太子真能谋逆成功。你别太过担心,好好休息吧。”
南宫季云目光温柔,轻声道:“你不怪我了吗?”
吉祥微微低头,将脸上的沉重隐藏起来,柔声道:“你这般舍身为我,我还有什么可以责怪你的?你好好养伤,想来过不多久,京中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南宫季云悬着的心放了下去,却又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只是他失血过多,稍微多想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困意涌上来,握着吉祥的手渐渐睡去。
平王世子遇刺,对于整个泉州来说也算是大事一件了,下午的时候,泉州最高长官何知州便领着泉州大小官员来到城防军的驻地,战战兢兢地向依然躺着没法起身的世子殿下行了叩拜大礼,并建议将世子殿下一行人接往知州府暂住。不过南宫季云以身上有伤不便移动为由,拒绝了他的好意。
何知州劝说再三无果后,只得命令加强城防军营地的守卫,并从自己府上调拨了一众仆从过来伺候,这才抹着满脑袋的汗走了。
平王世子遇刺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回京城,皇帝震怒,要彻查此事。太子知道已经到了图穷匕现的时刻了,于是也不等皇帝发难,率先撤换了御林军的将领,团团围住了皇帝的寝宫,又控制了朝中重臣的府邸,然后协同皇后,于皇帝的寝宫之中劝他禅让。
皇帝坐在龙床上,身上只穿了件明黄色的中衣,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一脸痛心地看着眼前的妻子和儿子,沉声问道:“朕已经五十有六了,还有几年可活?你们便连这几年都不能等了么?”
太子冷笑道:“父皇,并非儿臣等不及要做皇帝,实在是儿臣心疼父皇日夜为百姓操劳,不如让儿臣为父皇分忧吧,如此,父皇也好与母后多些时间在一起。”
皇帝并不理会太子,只看着皇后,沉声问道:“皇后,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皇后眼神闪烁,不敢看皇帝的眼睛,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必须在孩子和丈夫之间做一个选择,实在是十分艰难的事情。若是在从前,她是断然不会同意太子这样做的,只是最近,太子动不动就被禁足,而她也多次被皇帝责骂,而且皇帝最近越来越宠幸丽妃,她已经隐约觉得皇帝对她不再像从前了。再加上父亲右相大人与儿子都劝她:皇帝让位于太子,还能做个安乐太上皇,绝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若是太子失去了皇位,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连带右相一家也会被新皇清洗,所以,权衡再三后,皇后决定帮助太子登基,然后她将用余生陪伴皇帝,做一对恩爱夫妻。
想到这些,皇后心中也略有了些底气,抬头道:“皇上,太子也是一番好意,他是希望臣妾与皇上能有更多时间相处。”
皇帝冷冷一笑,沉声道:“好,好,好,你们倒是一个贤惠,一个孝顺,朕没白疼你们,没白宠你们。”
皇后与太子面色微变,皇后还想解释几句,太子却抢先一步走到皇帝面前,居高临下地道:“父皇,儿臣还叫你一声父皇,你可别让儿臣为难呀。至于什么恩宠疼爱,父皇,你那么多妃嫔,曾经有过那么多孩子,你疼得过来,宠得过来吗?”
皇帝表情有一瞬间僵硬,不过很快便软化下来,眼睛看向太子,但目光却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很久以前,那时他的儿子并不是只三个,那时,他儿女绕膝,妻贤子孝。只是后来,那些可爱的孩子,一个个莫名其妙地去了。那都是他的亲生儿子呀,一个个肉团团的,粉嫩嫩的儿子,有的长着和他肖似的眉眼,有的笑起来很像他,虽然他并不见得喜欢他们的母亲,可是这些孩子却都是他的血脉,都是他的儿子,他就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们死于意外,死于疾病……
他知道是皇后动的手脚,虽然他心疼儿子一个个的没了,可是在他看来,再多的儿子都比不上自己的妻子和太子,只有自己的妻子和太子,才值得他真心疼爱。
只是现在他却后悔了,他真心的疼爱没有换来同样的真心,那些死去的儿子们,定然在嘲笑他,真心喂了狗。
想到这里,皇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声音却像哭一样的难听:“朕是疼不过来那些孩子,所以他们不是都死了吗?皇后,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朕不知道?朕只是不想让你受委屈”说罢脸色一正,沉声道:“皇后,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朕会当今晚的事情没发生过。”
皇后心潮起伏,此刻也的确有些后悔了,但是太子回头看了她一眼,一想到逼宫失败后要承担的后果,她不由得狠下心来,咬了咬牙道:“皇上,你又何必贪念权势呢?皇位交给儿子,你就是太上皇,身份一样尊贵,还不用为朝政费心。”
皇帝惨然一笑,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悲哀,自语道:“朕贪念权势,朕贪念权势?”
太子冷笑道:“父皇,还是早些做了决断的好,御林军还在外头等着呢。”
皇帝从龙床上起身,太子凑得太近,又被他的气势所慑,不由得噔噔地退后了两步,皇帝却看也不看他,越过他一步步地朝皇后走来,虽然他未着龙袍,但是威仪却丝毫不减,皇后下意识地就想对他屈膝行礼。
皇帝只在皇后面前停留了片刻,随后越过她走出了寝宫,寝宫外被众多的御林军团团围住,明晃晃的盔甲兵器在阳光下十分扎眼。
官兵们见了皇帝,习惯性地跪下三呼万岁。太子和皇后出来时,正看见御林军跪了满地,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大自然,待御林军起身后,太子朗声道:“皇帝陛下决定退位将皇位禅让于朕,诸位爱卿立即护送太上皇去御坤宫。”
皇帝转头看了他一眼,淡然地道:“来人,将这叛逆拿下。”
御林军新上任的统领正要上前亲自缉拿皇帝,却不料他身后的两位副官将两柄长枪送入了他的后背,枪尖透胸而出,在他胸口留下两个透明窟窿。那军官四肢抽搐着倒地,嘴里咕噜噜冒着血泡,双目瞪着太子,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跟他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会在这种时候背叛他。
太子和皇后此刻面上已经没有了半分血色,那两名副官上前捉住他们时,两人的脚已经彻底软了,皇后哀求道:“皇上,臣妾一时糊涂,求皇上饶了太子,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呀。”
皇帝沉声道:“送去御坤宫,严加看管。”御坤宫是皇宫里软禁犯错妃嫔或者皇子的地方,那地方比冷宫还要恐怖,进了冷宫,虽然不再受宠,但好歹还有命在,但是进了御坤宫,还能活着出来的,就少之又少了。
太子高呼:“儿臣错了,父皇饶命”,皇帝却不看他,只对御林军摆了摆手,自有军士架着瘫软在地的皇后与太子,朝御坤宫去了。
这场太子皇后逼宫的闹剧,像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一般,被皇帝一笔带过,右相满门被清洗,至于朝中其他倒向太子一边的臣子,或被杀,或被贬,太子筹谋的那些“百官逼退太上皇,宗亲拱卫新皇帝”的戏码还没来得及上演,便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一一五 太后病重
当太子逼宫失败被幽禁的消息传到泉州时,几位伤员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好转了,而且在听说了这个消息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愉快的缘故,伤口似乎恢复得比先前更快一些了。警报解除后,众人也不必继续留在城防军的营地里了,虽然众人的伤势未愈暂时还不能长途跋涉,但是挪个住处是没问题的了,于是在得到消息后,当天便搬出了营地,在泉州城里包了一家豪华的客栈住下。
在遇刺十几天后,南宫季云的伤势基本已经稳定下来,他决定尽快回到京城,至于南宫傲和黑鹰的身体,虽然他们伤得更重一些,但是毕竟是职业护卫,从小就跟内外功夫打交道,所以反而恢复得更快,在决定回京时,他们基本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准。
回京的路上,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轻松,来的时候坐的大船,浩浩荡荡一行人,回去的时候必须走陆路不说,原本的人马至少减员了一半,这多少让众人有些心酸,而吉祥更是没法放下心中的疑惑,南宫季云那时决定回京,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尽管吉祥心有疑虑,但是一路上对待依旧是伤员的南宫季云态度还算不错,端茶递水,嘘寒问暖,基本上尽到了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只是南宫季云却一直愁眉紧锁,并不是因为身上的伤口,而是因为吉祥的态度,实在太过于客气了,完全到了相敬如冰的地步,他就知道,她心里有了疙瘩,没那么容易放下。可是他又该怎么解释给她听呢?
回京的路程就在一路疙疙瘩瘩中度过了,回到平王府后,王爷与王妃免不了对被幽禁的太子好一顿臭骂,又对南宫季云好一番叮嘱,说是京中局势不稳,右相一家虽然被清洗,但是三皇子还是皇子,并没有因为母亲与兄长的过失被责罚,而朝中虽然无人敢在这时站出来拥立三皇子继位东宫,但是大家心中都清楚,傻兮兮的二皇子是不可能成为东宫太子的。若是三皇子成为东宫,太子和皇后被释放的可能性很大。
对于这一点,南宫季云倒不担心,不管二皇子会不会成为东宫,太子和皇后都是绝对出不来的了。
只是他在竹苑里还没过上两天安稳日子,一道来自大兴国的国书传到平王府,掀起了一阵轩然大*。
“太后病重,召吉祥公主回国探望,请速速起身,迟恐不及。”
大兴国的太后自然就是从前的惠妃娘娘,吉祥的干娘,她病中想念自己的干女儿,要求见她最后一面,这是人之常情,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只是南宫季云接到国书,却急得团团转。
“母妃,就不能想办法推掉么?吉祥这一去,多半会被他们扣下。”南宫季云焦虑不安地道。
“吉祥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咱们平王府又不曾亏待她,他们有什么理由扣下咱们平王府的媳妇儿?我看你是想得太多了,别担心,你不是要陪着去么,难道他们还能当面扣人不成?再说,吉祥那孩子我看也是明事理的,她若是不肯留下,想来其他人也不能强迫她吧?”
就怕是她自己不想回来了。南宫季云心里哀叹着,只是这话却不能告诉母妃,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南宫季云见王妃并不赞成他的说法,只得勉强的点了点头,拿着国书找吉祥去了。
吉祥见了国书,疑惑道:“九皇兄是什么时候登基的,我怎么不知道?”
南宫季云只得据实以告,“二十多天前了,吉祥,我们不去好不好?”
“为什么不去?我是在那里长大的,那个地方有我的父母亲人,你凭什么让我不去?还是你觉得,皇兄会害你我?……那次我们遇袭之前,你突然决定回京,莫非就是与这个消息有关?”
南宫季云见吉祥满脸的怀疑,心知再瞒不住她了,只得点了点头。
吉祥只说了一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后便冷哼一声转身走了,留下南宫季云愣愣地站在原地,如坠冰窟。吉祥这句话未免也太狠了,一面是将他踩到了脚底,一面又将林如风抬得高高的。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南宫季云是小人,而林如风是君子
原来,在她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不会喜欢我,在她的心里,只有那个人才是好人南宫季云在心里得出了这种结论,对大兴国之行就更为绝望了,所以在此后的几天里,他一直闷闷不乐,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就连二皇子找他商量正事,他也闭门不见。
只是逃避终究于事无补,尽管南宫季云十二分的不愿意,但王爷王妃还是张罗好了各种礼物,又安排好了护送世子与世子妃的人手,生拉硬拽地将南宫季云押上了前往大兴国的马车。
越是临近大兴国的边界,吉祥脸上的期盼之色越是明显,而南宫季云的脸色却越来越黑。
吉祥已经知道他在担心害怕些什么了,要说她心里半点感觉都没有,那也不可能,知道他这么在乎自己,害怕失去自己,她的心里也有几分窃喜、几分甜蜜,只是为着他那不必要的担心,就让那么多人因此而送命,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惩罚他。
不过,吉祥转念又想,若是那位太子殿下打定了主意要动手,只怕他们留在泉州城里哪儿也不去,他也会动手,到时候死去的兴许不只侍卫,还有无辜的老百姓。这样一想,吉祥对南宫季云仅存的那点儿埋怨也都淡了,心想若他肯来求和,那自己也就不跟他冷战了。
只是南宫季云见吉祥脸色越来越好,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他哪里还有求和的心情,只想立即命令马车掉头,回宁国去。但他也知道,若他真的那么做,吉祥搞不好会自己领着人马去大兴国,到时候才真的是有可能一去不回了。
就算南宫季云万般不愿,马车还是进入大兴国国界,不久后抵达大兴国的京城。因为这次并非正式访问,而且他们的等级也不够高,所以并没有文武大臣出城迎接的大阵仗,倒是有礼部诸位官员协同赵存旭,在城门处等候。
礼部官员和赵存旭见了吉祥自然是要行跪拜大礼的,但是吉祥哪里敢让舅舅给自己行礼,忙给南宫季云递了个眼色,南宫季云很见机地上前扶着赵存旭,亲热地道:“舅舅与诸位大人不必多礼。”诸位官员也乐得自在,将跪拜大礼改成了一辑,随后领着吉祥一行人朝驿馆去。
公主归宁,原本应该住在皇宫里,但是吉祥这位公主身份有些特殊,再加上此时太后并未住在皇宫,而是住在秋水湖行宫,所以皇帝下令让公主一行人在驿馆休整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前往行宫,面见太后。
一行人刚安置妥当,才休息了一会儿,就听见驿馆里的官员前来通传,皇帝与皇后驾到。
南宫季云有些忐忑不安地看了吉祥一眼,见她脸上并无他预料中的欣喜之色,这才略略将心放下,整了整衣衫,同吉祥一起前往前厅拜见新皇。
林如风身上穿的不是龙袍,也不是他从前喜爱的白衣,而是穿了一件黑色长袍,袍子上用金线绣了复杂的云纹,腰间束了条金腰带,长发束在头顶,用一顶精致的束冠罩着,整个人显得成熟威仪,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不喜不怒,不冷漠也不高傲,却比从前更加难以让人亲近。
秦红玉依旧是一身大红,不过衣裳款式却是大兴国惯用的长裙,绣着金花的华丽外裳底下是层层叠叠的红色轻纱,行动之间倒也是婷婷袅袅,脸上也同林如风似的,看不出任何表情来,倒颇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吉祥和南宫季云的身份不需要向皇帝皇后行跪拜大礼,只是普通礼节便可,在行过礼后,四人分宾主坐了,彼此都是,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吉祥见林如风眉宇之间隐隐有股忧郁,于是问道:“不知母后现在身体如何?”
“又不是亲生的,还母后、母后的叫,真不要脸。”秦红玉小声地嘀咕着,一开口,那份母仪天下的气度立即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吉祥心道,这才是她熟悉的那个秦红玉,之前的她,感觉挺吓人的,还是现在这样好些。
林如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秦红玉委屈地撅了撅嘴,却不敢再多说。
“自父皇归天后,母后的身体便一直不大好,最近更是醒着的时候少,睡着的时候多,御医说,只怕撑不了多久便会……”林如风眉头微皱,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但眼中的悲伤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吉祥想起太后从前还是惠妃时的样子,那时候她觉得如惠妃这样跳脱的性子,只怕是永远也不会有年华老去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不仅来了,还来的如此的早。“母后定然是放不下……”虽然吉祥叫母后很顺口,但是那句父皇却怎么也憋不出来,她对先皇可没半点儿感情。
林如风点头叹道:“母后醒着的时候,就会像父皇还在时一样,还想着要跳什么舞给父皇看,想着要穿好看的衣裳给父皇看,母后她……不肯承认父皇已经不在了。”林如风说到这里,眼眶终究还是红了,语音有些哽咽。
吉祥心里也十分难过,只是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有些人,感情一旦深刻到了一定的地步,的确是可以生死相随的,这样的感情,她即向往又恐惧。
“季云哥哥,听说你受伤了?我看看,好些没有?”秦红玉见气氛有些伤感,心里颇怨吉祥提起了不愉快的话题,于是关心起脸色阴沉的南宫季云来。。。。
一一六尾声
第二天一早,吉祥和南宫季云便带着人马去了秋水湖行宫。
不过太后只召见了吉祥,却让南宫季云等人在偏厅里候着。
太后斜靠在软榻上,原本精致细腻的肌肤已经不复从前的光彩,双眼也早已不再灵动,宛若一具失了魂的木偶一般。从前的她,容貌气质看上去像是十多岁的少女,而今看上去却如垂垂老矣的妇人,长发斑白,容颜褪色,全无半点生气。
吉祥忍着哽咽行了叩拜大礼,太后叹息道:“起来吧,这兴许便是你给哀家行的最后一个大礼了。”
“母后,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吉祥忍不住红了眼圈,含着泪安慰道。
“哀家自个儿的身体,自个儿心里明白。你也不用安慰我,来,坐到床边来,咱们娘儿俩好好说会儿话。”太后抬手朝吉祥招了招,小容知道太后与吉祥有些私密话要说,忙带着屋子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退了出去,待吉祥坐到床边后,太后握住她的手,笑问道:“那位世子,对你可好?”
吉祥本不欲跟任何人讲她与南宫季云之间的事情,但是见太后带着几分期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得挑了些好笑的事情,当是笑话一般讲给太后听,也算对长辈的一种安慰罢。太后听说他们写了契约,又听说南宫季云假装吐血,忍不住发笑,眼里也渐渐有了些神采。
吉祥说完后,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这孩子,也是有福的,走到哪里都招人爱,其实,我当初跟你父皇,也不是一见面就投缘的,最初他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他不耐烦呢。他没少捉弄我,那些宫里人,见他不满意我,便都跟我对着干,但是你父皇,偏偏就是个怪人,他欺负我欺负得要死,却不准别人动我分毫,哪怕是有一句不中听的话被他听到了,他也要找人算账。后来,先皇与先皇后便瞧出了端倪,打算把我换走,你父皇这才收敛了,又向他们求了情,说保证不会对我有私情,这才将我留了下来。这一晃也过了二三十年了,回想起当年的事儿,却仿佛就在昨天似的,那时,他还是年少英俊的皇子……”
吉祥陪着太后回忆了不少的从前,太后的精神倒是好了些,絮叨了许久后笑道:“你看哀家,岁数到底是大了,唠叨了半晌。你们年轻人,不爱听这些。”
吉祥忙道:“母后说的哪里话,儿臣听着母后说的这些,就像是说儿臣自己的事儿一样,感觉十分亲切,只是儿臣不如母后那般敢爱敢恨,到如今儿臣也还没接受他呢。”
“你还想再考验他?”
“也谈不上是考验,只是怕他对我是一时兴趣,怕他的感情不得长久罢了。”吉祥有些脸红,低声应道。
“感情长久不长久,责任不在对方,而在自己。至于考验,只需要一时,或者一次,若是次数太多,时间太久,真的也会变成假的了,哀家瞧着那位世子,虽然行事有些浮躁孟浪,但却是个实心的人,若他对你是真心的,那便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了。只是可惜了皇帝的一番打算。”
吉祥听得心里一惊,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兄他……他原本有什么打算?”
太后拍了拍吉祥的手背道:“他原以为你与那位世子并不是真心相待,便想着召你回来,将你留在大兴国,只是得委屈你,从此隐姓埋名了,不过,眼下你既与那位世子两情相悦,那番打算大约也用不上了。”
吉祥听了太后的话,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若是他能早些,再早些,把自己带离宁国,或许自己的心还不至于沦陷,还可以回头,只是,现在做什么都迟了,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南宫季云,又如何还能回得去从前。
太后见吉祥失魂落魄的样子,笑道:“你也不用害怕,哀家就与你做个约定,你且就在行宫里住上一日,不见那位世子,任凭皇帝怎么去跟他说,若他肯等你,你便跟他回去,若是他走了,你便留在这行宫里,如何?”
“母后……”吉祥慌了神,不知道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太后笑道:“你就当是给皇帝一个死心的机会罢,省得他总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也当是给那位世子的考验,他若是通过了考验,你便安安心心跟他过一辈子,若是通不过,你现下回头还来得及。”
吉祥心知自己哪里还能回头,不由得急道:“母后”
太后眯了眯眼,松开吉祥的手道:“你且退下吧,替哀家传姐姐进来,哀家也有许久未曾见过她了。去吧。”
吉祥还想再分辨几句,但见太后已然闭上了眼,显然主意已定不想再多说了,吉祥无奈,只得应了声是,然后行礼退下。
殿外小容正等着,见吉祥出来忙上前行礼道:“太后命奴婢送殿下前往偏殿住下,公主殿下请随奴婢来吧。”
吉祥吩咐宫女去请黑鹰来面见太后,然后跟着小容去了另一边的偏殿。
太后的决定,让吉祥心中说不上来到底是该喜还是该悲,又或者是怒,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替自己报当年被掳走的仇,让自己看清楚他的真心,但是这到底是别人替她做的决定,而不是她自己的。自古小人物的命运都被掌握在当权者手中,向左还是向右,全不由得自己,除非上位者不稀罕替你做这个决定。
林如风下了早朝便骑马赶到行宫,先去看过了太后,然后便直接去了吉祥住的偏殿。
偏殿里布置得十分温馨,房间里地上、柜子上摆着各种盆栽的花卉,春色满屋,窗户开着,有阳光照进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花香味。
吉祥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绿树红花,心里却在想着,不知南宫季云这会儿在做什么,有没有被气得直跳脚,以他那般高傲的性子,得知自己的妻子被扣了,偏偏他却什么都不能做,指不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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