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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吉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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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惠妃拉着吉祥聊了一会儿,天黑尽便让小容带着吉祥去休息了。吉祥住的地方是座独立的小院落,院子里有两三间房,配了一名宫女,最让吉群喜欢的是,这处小院落居然有单独的浴池,在其中的一间小房间内,陷入地下半人高,隔壁就是烧热水的伙房,热水烧好后直接用竹筒放过来,用过的水拨开地上的活塞就会自动排走。

吉祥泡在浴池里,感叹自己一个穿越人士,竟然从来没有想过倒弄些小发明创造,以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看来自己混得有些差劲呢。

吉祥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被小容叫了起来,梳洗一番后去陪惠妃吃早餐。吃过早餐,惠妃带吉祥去参观她的衣柜。说是衣柜,其实应该叫衣帽间更合适,整整一间屋子,除了留下门和窗户的位置外,四面墙空余的地方都做成了柜子,打开房门一股檀香味儿扑鼻而来,房间里却没有熏任何的香,想来这些柜子都是檀木做的。

惠妃亲自上前打开一扇衣柜的门,指着里面的衣裳对吉祥道:“你看,这些都是宫里制的衣裳,但凡我有的,其他的娘娘基本上也都有,每次宴会什么的,大家都穿得几乎一样,我都想把这些衣裳扔了。”吉祥定睛一看,柜子里放着一摞一摞的衣裳,你压着我,我压着你,看不出来是什么款式的,想来宫女拿衣裳也只能通过颜色和面料来辨别了。吉祥见这些衣裳的面料都是极精贵的,若是惠妃真的都扔了未免太可惜,于是道:“其实就算是一样的衣裳,也可以穿出不一样的味道来的。”

惠妃忙不迭地请教:“要怎样穿?”于是吉祥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裳来,将服饰的周边搭配从头到脚地给惠妃详细解说了一遍,其详细程度直逼当初她上大学时老师的讲课。惠妃听得兴致勃勃,吃过午饭后有让吉祥继续讲,一直讲到天擦黑。吉祥的嗓子都讲得快要冒烟了,幸好晚餐有冰糖炖雪梨,拯救了吉祥的嗓子。

吃过晚饭,宫里的乐师接来了,原本从行宫到京城倒个来回是用不了一整天的,但是宫里派个人出来手续十分复杂,所以时间耽搁了,惠妃见天已经黑了,便让那乐师吃了饭歇下,明日再学鼓点。

第二天一大早,吉祥便开始教那乐师如何打快节奏的鼓点。其实乐器大多都是相通的,会大鼓的学小鼓便也不难,那乐师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便学会了吉祥教的节奏,甚至还能自创些吉祥没有教过的鼓点节奏出来。

吉祥完成了她此行来的任务,原本想当天下午便回铺子里去的,但是惠妃舍不得她,一定要留她再在这里玩耍一天,说是这几天把她累坏了,要好好犒劳她一下。吉祥想,反正也都出来了,铺子里又有人张罗着,耽误个三四天应该问题不大,于是索性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惠妃让小容带着吉祥四处游玩一番。早饭后小容与吉祥在另一名宫女的羡慕眼光中出了院子,小容欢喜地道:“这次可是托了大师傅的福,娘娘才特地准我们去皇家别苑玩呢,早日里除了娘娘以外,旁的人是不准去的呢。”吉祥奇道:“皇家别苑很漂亮吗?怎么我上次来的时候没看到呢?”小容撇嘴道:“皇家别苑岂是随便就能看到的?外头有卫兵守着呢。漂不漂亮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皇家别苑位于秋水湖与茯林山之间,与行宫相距不远,出了行宫再走约莫一刻钟便到了别苑门口。如小容所言,别苑门口的确有一队卫兵守着,小容从腰间摘下一枚金牌让卫兵们验了才得以带着吉祥进去。从门口进去便是一片桃树林,这个季节桃花已经开了许多,粉的白的,十分漂亮,只是还没到桃花盛开的时候,放眼望去,绿中夹杂着粉与白,使这份美丽打了些折扣。小容道:“若是再晚几天来,这里的桃花全都开了,那才叫漂亮呢。”

穿过桃林后便来到了秋水湖边,这里不似吉祥看到过的湖岸那般尽是石头,这一段的湖岸全是青青的绿草,岸边偶尔有几块圆润的石块,也都被盛开的野花遮住了,绿草中时不时地冒出来一片叫不出名字的野花,红的,白的,紫的,蓝的,这些花摘下来单朵的看也许并不是十分的美,但连成这样一大片后,便美得叫人窒息了。

吉祥正在四下里瞧风景,小容早就扔下她,欢呼了一声冲进了花丛里,不一会儿便摘了一大把花拿在手里,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见吉祥远远地看着她笑,忙扬了扬手里的花大声道:“往日里娘娘都不准我们摘花的,今日总算得偿所望了,大师傅不来摘吗?”吉祥笑着摇了摇头,倒不是因为她惜花,这种一年生的草本花卉,摘了第二年照样会长,而且还会开出来一大片,吉祥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没办法像小容那样放开胸怀地欢喜了。难道我已经老了吗?吉祥苦笑着问自己,但是却没有答案。

小容玩得高兴,吉祥也不想扫她的兴,在一旁找了块光滑平整的石头,抖了抖裙子坐了上去,笑眯眯地看着小容糟蹋花草。过了一阵,兴许是小容玩腻了,于里拿着一大把紫色的花朝吉祥走来,不好意思地道:“我玩得忘乎所以了,大师傅闷了吧,走,我带你去别处看看。”说罢上前扶吉祥起来,沿着湖边朝前走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知不觉间已经沿着湖走了一大段路了,太阳不知什么时候也从云里钻了出来,将满目的繁花照得更加明艳,这时忽然远远地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小容兴奋地道:“是九殿下在弹琴,一定是,大师傅,我们过去瞧瞧。”

吉祥不太想面对林如风,于是笑问道:“你不怕九殿下?”小容奇道:“为什么要怕?九殿下人很好的。”吉祥道:“我们去了,打扰到他弹琴,他会不高兴的。”小容笑道:“不会的,九殿下经常弹琴给娘娘听呢,有的时候也会弹琴给我们听,走啦,去看看吧。”说罢不由分说地拉着吉祥朝琴声方向去了。

湖边的一块空地上,绿草茵茵,草地尽头是一株大树,满树白花,树下坐着一位少年,一袭月白长衫,腿上放着一把琴,他身后站着一位白发如雪的老者,风起时,花瓣纷飞,树下人衣袂飘飘,长发飞扬,吉祥停住脚,不忍过去打扰,就连小容也没有冒失地冲过去,而是站在吉祥身边,静静地欣赏着。

“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不知怎地,看到这幅画面,吉祥想起了这句词,但后面的几句,却让她有些脸红,暗骂自己怎么想起这词来。

六四 最是那一凝眸的温柔(二)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这后两句词未免太那个了,吉祥自嘲地笑了笑,心说难道自己也思春了?上辈子活了二十二年,这辈子活了近十五年,加起来都是三十六七的人了,还学小姑娘思春,是不是太可笑了?而且对象还是这么个翩翩少年,真是够惊悚的。

吉祥这厢在自我反省,那边林如风已经发现她们了,手里琴音未断,却抬眼朝这边看了过来。

眼眸深深,如最清澈的幽潭,又如最明亮的星子,只一眼便夺了吉祥的呼吸,这一刻吉祥竟然忘记了年龄,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尴尬,只静静地看着那双眼睛,虽然距离颇远,应该看不清楚。但吉祥却觉得,他的眼睛里倒映着整个秋水湖,而此刻,那湖面泛起涟漪,水波涟涟,要将她深深地吸引过去,吸引过去。

就在吉祥快要迷失自我时,林如风手里的琴弦却“噌”地一声断了一根,琴音戛然而止,吉祥惊醒过来,忙不迭地错开眼,望向远远的秋水湖。林如风从树下起身,抱琴而来,长衫在他身后飞扬,随着他越走越近,吉祥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当他擦身而过时,吉祥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走在林如风身后的雪狼,走到吉祥跟前时冲她眨眼笑了笑,吉祥这才回过魂来,一张脸红得发烫,待平复后转头去看小容,却见她居然还是一副星星眼的陶醉模样,心里顿时大窘,难道自己方才也是这般模样?完了,完了,这下可出大丑了。

吉祥正懊恼。小容这时却挽住她的胳膊,一脸陶醉地道:“怎么样,怎么样?九殿下是不是这里最好看的风景?”吉祥尴尬地咳了一声,应道:“还好。”小容不满地道:“什么叫还好啊,九殿下是最迷人的!”小容打开了话匣子,巴拉巴拉地开始讲起林如风的好来,但这次吉祥却出奇地没有走神,而是静静地听着。

小容讲话虽然罗嗦,且颠三倒四,但吉祥将她的唠叨重新整合了一下后,也还是听出了些头绪。

林如风的生母惠妃,在被皇帝宠幸之前只是废太子的护卫,没有任何出生和背景,六七岁之前是个孤儿,之后被暗卫的头领看中,教她武功,十四五岁时便被派来保护只比她小一两岁的太子。让吉祥不解的是,暗卫的训练按理来说应该是十分残酷的,却并没有泯灭她的天性,让她始终保持着一颗闪闪发光的心。她的天真与纯净与晦暗的宫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很快便被皇帝看中了。两三年后生下了六皇子林如许,被封为惠嫔,又两三年后生下了七公主,再两三年后才生下了九皇子林如风,晋为了妃。

按理来说频频受孕的惠妃应该是得宠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她产下林如许后便失了圣宠,因说错了一句话被皇帝逐出皇宫,安置到了秋水湖行宫,在行宫里孤独地生活了一年后,又被皇帝召回宫中,后来怀着七公主又被赶出皇宫,在秋水湖行宫产下七公主,九皇子林如风也是在行宫出生的,这倒让吉祥有些纳闷,若是不受宠,怎么会接二连三的生子?若是受宠,怎么一年倒有大半的时间是住在行宫里,又不见皇帝来看她?

小容说,林如风十三岁前是十分活泼的,性格与惠妃极为相似,而且善良得连蚂蚁也舍不得踩死一只,不过自从那宫女在他面前被打死后,他就变得沉默了,除了对惠妃以及行宫的人还是依旧温柔外,对其他人都开始戒备起来,不再轻易地与人为友了。吉祥倒觉得,他变成现在这样未必就是坏事,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太过善良纯净并不是什么好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害了。

小容挽着吉祥,且说且走,不知不觉地便绕着湖岸走了很长一段路,再前面已经能看见别苑的边界围墙了,二人又掉头往回走,待回到行宫时,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吃过午饭,惠妃便拉着吉祥说话,又把她改编过的舞跳给吉祥看,让她给些意见,吉祥喜欢惠妃,便认真的给了些意见,两人聊得十分投机,到天色渐暗时,惠妃掩不住眼里的落寞,叹气道:“你来的这几日,我饭都多吃了些,若你能时时陪在我身边该多好,可惜你明日就要走了祥也有些依依不舍,但她不能不走,衣坊里十几号人还等着她回去呢。于是只得应承惠妃,待她有空便来这里陪她。

晚饭后,惠妃让小容将她的首饰盒子拿来摆在灯下,牵着吉祥的手让她看,盒子里全是发钗,金的,银的,玉石的,玛瑙的,象牙的……林林总总竟有几十根之多,惠妃道:“前**的发钗敲坏了。我赔你一根,你要什么样儿的自己选。”吉祥忙摇头道:“不要了,民女那根发钗不值钱的,当不起娘娘的发钗。”惠妃苦笑道:“你是怕这些东西是圣上的赏赐,不敢要?不怕的,这些都没有登记造册,不会有事的。”

吉祥还要拒绝,却见惠妃神情有些落寞,忙从盒子里选了一根与她的发钗款式相近的玉钗,只是这支玉钗质地却比她那支好出许多来,吉祥拿了玉钗对惠妃道:“多谢娘娘赏赐。”惠妃脸色这才好了些,对吉祥笑道:“你说的,得空便要来陪我,可要算数。”吉祥笑着点了点头,惠妃又道:“明日我便不送你了,风儿有事要回京城,就让他送你回去吧,免得见到你走,我又会舍不得。”吉祥心里感动,只轻轻地唤了声“娘娘”,其他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惠妃果然没有出来送吉祥,就连早饭也没有同她一块儿吃,只是让小容送她去搭马车的地方,果然林如风的那辆大马车已经停在那里了,还有吉祥来时坐的那辆小马车也停在那里,小容挽着吉祥道:“娘娘其实很脆弱,以前七公主远嫁的时候,娘娘去送了一段儿,眼睛都哭坏了,吃了好多药才好的。”

吉祥正想问七公主嫁到什么地方去了,小容却突然停了嘴,朝身后的来路看去,吉祥跟着回头,见林如风与雪狼正朝这边走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太监装束的少年。昨日那个抱着琴站在落花里的温柔少年不见了,林如风又恢复到冷冰冰面无表情的状态。就连眼神里都是一片冰冷,不再有昨日那种水波涟涟的感觉了。

林如风一路走来,经过吉祥与小容身边时也并不停顿,只是冷冷地说了句:“出发。”然后便与她们擦身而过,一撩衣摆,上了那辆大马车。小容吐了吐舌头,扶着吉祥上了较小的那辆马车,然后她站在马车下,朝吉祥道:“大师傅,你说过有空就要来的,记得哦。”吉祥笑着点了点头,这时那辆大马车起步了,吉祥忙冲小容摆了摆手。小容依依不舍地站开,随后吉祥坐的马车也跑了起来,跟上了前面的大马车,吉祥放下车帘,开始半闭着眼回想起她这几日的经历来。

就在吉祥晕乎乎地快睡着时,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吉祥掀开车帘朝外看,发觉马车停的地方正是她来时与林如风碰面的那个驿站,看样子在这里就要和他分道扬镳了,他去皇宫,而自己则是去城里的闹市区。

果然,吉祥坐的这辆马车没有再跟在那辆大马车的后面,而是另走了一条路,吉祥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但是叹完气之后,又自问:为什么叹气?又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叹气的?然而,没有答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叹气,就像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自己情绪有些低落一样。

马车过了驿站跑了近一刻钟后便到了如意衣坊,吉祥下了马车,从包袱里摸出几钱银子,准备打赏给车夫,那车夫摇头笑了笑,却不伸手来接,然后一抖缰绳驾着马车又朝来路回去了。吉祥只得收起银子,整了整衣裳,进了如意衣坊。

铺子里有一位女客人,正跟李寡妇在比划着,大约是商讨衣裳的款式,吉祥冲着李寡妇笑了笑,没有上前同她说话,怕影响她谈生意。小春正背对着吉祥在收拾东西,听见脚步声人还没回头就道:“您请随便看看。”吉祥笑了起来,小春回过头来见是吉祥,忙小声地笑道:“小姐可算是回来了,怎样?那位娘娘不凶吧?”

吉祥道:“不凶,她人挺好的呢。”小春得意地道:“我们家小姐就是有福的人,到哪里都能遇上贵人。”吉祥摇头笑道:“你这嘴啊!”小春道:“小姐去楼上休息一下吧,赶了半天的路肯定累了。”吉祥点了点头道:“恩,你替我拿笔墨来,我要把替娘娘做的衣裳的款式画下来。”小春点了点头,吉祥将手里的包袱交给了她,然后自己上了二楼,进了静室。

不一会儿小春就拿了笔墨来,静室的书桌上有纸,吉祥专心地画了起来,先前存在于脑子里的衣裳款式如今跃然纸上,吉祥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做了一些小改动,直到她自己满意了,这才放下了笔。画稿还没干,就听小春在门外道:“小姐,有个宫里来的人说要见你。”吉祥有些纳闷,怎么又有事情?

【码这章时,我不由自主地想起SHE的《一眼万年》来。】

六五 挖墙脚(一)

楼下的大堂里,先前的女客人已经走了。李寡妇正在招呼那位太监装束的人坐,那人却不领情,手里捧着个盒子含胸抬头地站在那里。吉祥忙上前道:“是娘娘有吩咐吗?”那人回过头来,吉祥见他相貌有些眼熟,便想起来他正是前几日来接自己的太监,想来他应该是林如风的人。果然那太监哼了一声道:“咱家是九殿下的人。”说罢将盒子递给吉祥,道:“咱家是来替九殿下送东西的。”吉祥接过盒子,还没来得及摸赏钱出来,那太监便抖了抖袖子走了,吉祥捧着盒子,心说真是什么人遛什么鸟,林如风手里的太监都这般地拽。不过往日里送来的做衣裳的订钱不都是用袋子装的么,这回怎么用这么漂亮的盒子装了?

吉祥将那盒子拿在手里反复地看了几遍,想不出来林如风为什么要用这么精致的雕花紫檀盒子装银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这时李寡妇与小春围了过来,看着盒子道:“快打开看看,里面装了多少银子。”吉祥本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开看,但眼下她们已经凑过来了,若是硬要避开她们,只怕会惹得她们怀疑。指不定到时候会被取笑成什么样子,于是索性把盒子摆在了柜台上,打开盒子前面的搭扣,然后掀开了盖子。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摞银票,数额花押朝里面折着,看不出来面值,银票上面压着一支羊脂白玉发钗,通体纯净没有一丝瑕疵,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款式与吉祥敲断的那支有些像,只是花式略微复杂一些。吉祥看着发钗有些出神,小春与李寡妇相视一笑,觉得这发钗很有些问题。“吉祥啊,这发钗是九殿下送的?”李寡妇试探着问道。

吉祥有些心虚,忙将盒子盖了起来,正色道:“不是,我原本那支发钗被敲坏了,这支是惠妃娘娘赔给我的。”说罢端着盒子,不理李寡妇与小春怎样在后头偷笑,一本正经地上了楼,躲进静室里,一张脸红得发烫。待心跳平复些后,才将那支玉钗拿在手里,琢磨着林如风送这支玉钗来,究竟是什么意思。玉钗下压着的银票,吉祥打开来看,与往常做衣裳的订金一样。没有多出来,也没有少,那么这支玉钗可能就真的是林如风替惠妃娘娘赔给自己的了,他一定是不知道娘娘已经赔了一支玉钗给自己了,若是下次碰到,便还给他吧,吉祥心里这样想着,却把银票拿出来,把玉钗跟盒子妥帖地收了起来。

楼下蒋鹏飞正斜靠在柜台上,手里拿着把扇子,不时地打开收起,又打开收起,脸上挂着笑,与李寡妇说话。“李姐姐,跟你打听个人行不?”李寡妇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手里毛笔在本子上写画着,头也不抬地道:“你已经问过好几遍了,我真不知道你说的那人是谁。”蒋鹏飞知道这是李寡妇的托词,心里对她极为不满,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笑,继续问道:“小婉说那是她姐姐。你是小婉的娘,怎么会不知道那姑娘是谁?”

李寡妇眉头一挑,心里就怒了,这李小婉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才见过几面的男人,就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别人,看来回去得好好说说她了。

蒋鹏飞还待要问,这时名衣天下的掌柜跑来叫他,说是铺子里有人找,他这才悻悻地跟着掌柜走了。也凑巧,他前脚刚离开,吉祥后脚便下楼来了,李寡妇忙上前道:“吉祥,隔壁名衣天下的东家你认识吗?”吉祥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不过听舅舅提起过这个人,怎么了?他来找咱们麻烦吗?”李寡妇摇头道:“不是,他这几日总来打听你的姓名,我看他挺烦人的,要不这段时间你就不要来铺子了,不然被他缠上就麻烦了。”

吉祥叹气道:“干娘,我不想再躲来躲去的了,我已经从平县躲到京城里来了,若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又能往哪里躲?我不想躲了,他要来就来吧,京城乃是天子脚下,我就不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为非作歹。”李寡妇想了想,觉得也是,老是躲也不是办法。于是对吉祥道:“好吧,反正铺子里人也多,断不会叫你吃亏就是了,往后你每日出入都跟小春一道,有个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吉祥点头道:“是,我知道了,谢谢干娘。”李寡妇轻轻拍了拍吉祥的手臂,一脸宠溺地道:“咱们家吉祥长大了,我这个做干娘的,一面是担忧一面是得意,哪家姑娘能比得过咱们吉祥呢,呵呵。”

吉祥与李寡妇娘儿俩正在说着贴心话,没注意到李小婉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门口,正怔怔地站在那里。张婶提着食盒走在李小婉后头,这会儿见她挡在门口,没好气地说了声“让让”,吉祥与李寡妇这才看到李小婉站在门口,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李寡妇心里恼她与那登徒子一般的蒋鹏飞走得近,这时正憋着一股气,哪里管她高兴不高兴,只去帮张婶提食盒。

吃过午饭,张婶收好了食盒,与李小婉正要回宅子去。却在门口碰到了脸上带笑的蒋鹏飞。李小婉每日都能在这个时间上碰到他,又见他每日都没话找话地与自己闲聊,且每次都那么谦和温柔,便觉得他定是对自己有些意思了,这会儿她见到蒋鹏飞,已经不再像第一次见时那般战战兢兢了,倒是半低着头,冲着蒋鹏飞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脸。然而蒋鹏飞并没有注意到她今日对他露出了笑,而是如一阵风般地从她身边经过,走进了店堂里。

蒋鹏飞冲进店堂,拦住了正要上楼的吉祥。在她面前深深一辑道:“小姐请留步。”

吉祥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是干娘说的隔壁名衣天下的东家,于是侧身让开他这一礼,客气地问:“这位大叔有事吗?”这招够毒的,蒋鹏飞的年纪给吉祥当爹的确是差不多够了,叫他一声大叔也不算吃亏,却把两人的辈分生生地拉开了。

蒋鹏飞被吉祥这声“大叔”叫得脸都绿了,想他在风月场所春风得意的时候,人家都是叫他蒋公子的,如今却被他心仪的人叫了大叔,真是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不等蒋鹏飞反应过来,吉祥又道:“大叔没事的话我可要走了。”蒋鹏飞忙道:“有事,有事,敢问小姐芳名?家住何处?”

吉祥道:“我姓赵,名字不便相告,家嘛,很远,大叔请自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罢不再理他,径直上楼去了,蒋鹏飞想跟上去,却被瞪着眼的小春拦了下来。蒋鹏飞十分懊恼,想推开小春却又怕丢了自己翩翩公子的风度,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吉祥上了楼梯,一转眼不见了。不过此行来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起码知道了她姓赵,可是,这位小姐不是李小婉的姐姐吗?怎地一个姓赵一个姓李?蒋鹏飞有些迷糊了,不过他也只迷糊了一瞬便想起来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转过身去对李寡妇道:“李掌柜的,你们家大师傅今天还不在吗?”

李寡妇道:“在了,蒋老板方才不是已经见过了吗。”蒋鹏飞“啊”了一声,随后确认道:“方才那位赵小姐,便是大师傅?”见李寡妇点头,蒋鹏飞简直是心花怒放了,那赵小姐若是大家闺秀或是官家小姐。他还真无从下手,可她不是,她只是一介商贾,只要动之以情,晓之以利,还怕她不手到擒来?她若是从了自己,自然会到名衣天下来帮忙,这可不是人财两得的好事吗?蒋鹏飞心里乐悠悠地,摇着扇子抖了抖衣摆便走了,根本没注意到李小婉在他身后目光幽怨地看着他,嘴唇咬得通红。

此后的几日,吉祥与蒋鹏飞总是会不小心就偶遇了。

早晨从宅子里出来,会碰到他正从巷子里走来,天气并不热却摇着扇子,抬手食指和中指斜斜朝天,半唱半吟道:“蒋某寻香而至,不想在这里竟然遇上了赵小姐,实在是有缘得紧啊。”吉祥华丽地笑场,他这造型颇有些像星爷的唐伯虎扮相,让人一看就想笑。而蒋鹏飞却因得了佳人一笑而喜不自胜,想要借机上前搭话,双手叉腰的小春却拦在他面前,让他只能干看着吉祥走远,想要跑着追上去,又怕失了他翩翩公子的风度。

又或者天黑打烊时,会遇见他从如意衣坊门前路过,手里把玩着什么名贵的首饰,然后故作惊异地道:“哎呀,蒋某昨日得了个宝贝,一直想不出有什么人配用它,今日见了小姐,才惊觉这世上除了小姐,再没人配的上这宝贝了,蒋某便将它赠与小姐了,还望小姐笑纳。”然后递上那名贵的首饰,这一招他用过多次,不过大多都是在风月场所用的,所及极少失误过,但吉祥却完全不买他的帐,只淡淡地摇头,看也不看那首饰一眼,也不说话,在一行人的簇拥下锁了门离去,剩他独自面对吉祥的背影跺脚。

暧昧的暗示无效,蒋鹏飞有些心烦,决定直接挖墙脚算了,就算她瞧不起自己这个人,银子她总瞧得起了吧?不然怎么会出来做事?就把她挖到名衣天下来,给多多的银子养着,自己不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么?于是,蒋鹏飞把锄头磨得油光埕亮,等着挖如意衣坊的墙角。

六六 挖墙脚(二)

但是墙角不是那么好挖滴。

蒋鹏飞屡次想约吉祥出去。到酒楼或者是茶楼里,静静地坐下来聊聊,但次次被拒绝,无奈之下,他只得顶着满铺子人不友善的目光,将吉祥叫到一旁去,遮遮掩掩地伸出右手,竖起中指食指和无名指在吉祥面前晃了晃道:“蒋某出三倍的价钱,请赵小姐去名衣天下做大师傅。”吉祥微微后退了半步,与他保持着三尺的距离,摇头笑道:“承蒙蒋老板错爱,我却不能这样做,实在是抱歉。”

蒋鹏飞完全没想到吉祥会拒绝,三倍的价钱,对于在外求生的人来说,已经是极大的诱惑了,蒋鹏飞本来想放弃了,但是看到吉祥一张美得近乎无瑕的脸正带着淡淡的笑,近在咫尺,仿佛一抬手就可以触摸到似的,于是把心一横。伸出手,五指张开,在吉祥面前摇了摇,咬牙道:“五倍,我出五倍的价钱!”这已经是一个让他肉痛的价钱了,普通掌柜的月钱最多不超过十两银子,五倍就是五十两,可比一个三品的朝廷大员的俸禄还高了。

吉祥却还是摇头,对蒋鹏飞道:“蒋老板,不是价钱的问题,实在是东家对我有恩,我不能撇下他自谋出路,做人总不能忘恩负义吧。”蒋鹏飞的手垂了下来,有气无力地道:“原来如此……”然后便没了下文,失魂落魄地走了。

吉祥有些不明白,这人前几天明明还以追求者的姿态出现,怎么今日就成了猎头者了,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还真是闲得发慌啊。此后几天,蒋鹏飞没有再出现了,吉祥觉得他恐怕是放弃了,于是也放下心来,不再每日提心吊胆,防着他突然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与自己偶遇,被吓一大跳了。

这天店里客人不多,吉祥便呆在楼上的静室里为南宫帛庄设计新款式的绢花,还没画出来多少。便听到有人着急地拍门,吉祥开了门,见门外是小春,气喘吁吁的样子,拍着胸口半天都说不出来话。吉祥笑道:“有狗追你?”小春瞪了她一眼,缓过气儿来后急道:“九……九皇子殿下在下边等着呢……”吉祥心里突突地猛跳了两下,转身回了静室里,把那玉钗跟盒子拿上,然后下了楼。

楼下,林如风站在一件衣裳跟前,静静地注视着,他身后站着白发的雪狼。听到楼梯的响声后林如风回过头来,先是朝吉祥头上看了一眼,然后便看到了吉祥手里拿着的盒子,原本淡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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