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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海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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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颗铅弹击中了瓦利斯托的右胸,在失去知觉前,他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上帝啊,这不可能!”

    当瓦利斯托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他胸前裹着厚厚的纱布,躺在一间看起来和葡萄牙国内的医院很相似的建筑里。整间屋子很大,有很多的床位,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裹着纱布的亚洲人。房间比欧洲的医院要干净,而且还飘荡着一股很浓郁的酒香。这股味道闻起来比他们平时喝的朗姆酒要烈一些,有些像波尔多产的高度白兰地,但是味道上稍微有些差别。

    一架木制的轮椅上,坐着一个消瘦的亚洲人。这人摇着轮椅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动,似乎是在巡视众人的病情。

    “你醒了?”轮椅上的人看到瓦利斯托睁开眼睛,转身说道,“去喊少爷,就说这个异族人醒了。”那人也没喧哗,直接转身就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李天佑带着一众人等来到了瓦利斯托的床前。

    瓦利斯托侧身看着李天佑的脸庞,他怎么也想不到,能赢了葡萄牙远征舰队的,竟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他满心凄凉的说道:“按照贵族的规矩,我的家族会付给你足够的赎金将我赎回去。”

    瓦利斯托说完这句话,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不料想那李天佑却摇头道:“我留你一条命不是为了要你家那点赎金的。你可以回头看看,这间医院里,除了你,还有其他的外国人吗?”

    瓦利斯托很是诧异,“那你救我是为什么?”

    李天佑认真的看着瓦利斯托,缓缓说道:“我之所以留你一条命,是因为你会说汉语。”说完,这里天佑敲了敲瓦利斯托的胸口,钻心的疼痛让他不住的咧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乖乖的留在这个岛上做教师。”

    “做教师?”李天佑的提议让瓦利斯托感到费解,“你需要我教什么?”

    “你可以留在这里教我的手下们航海术……”李天佑还没说完,这瓦利斯托便一口拒绝了。“这不可能,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李天佑微微一笑,“第二个选择便是去荒岛上给我挖五十年的硫磺。”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那瓦利斯托皱眉道,“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出卖我的祖国的。”

    李天佑摊了摊手,“你可以在这里教葡萄牙语、西班牙语、法语,或者其他你会的语言。若是再不同意,我现在救送你挖硫磺。”

    李天佑的话,使瓦利斯托震惊了,因为他知道,所有的明朝人都是区分不出欧洲各国的。面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能正确的说出自己祖国的名字。“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国家?”瓦利斯托脱口而出的问道。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是做教师,还是去挖矿。”

    瓦利斯托想了很久,始终也没有勇气选择那第二个选项。他知道,自己如果选了那第二个选项,就会像那些被卖到欧洲的非洲黑人一样,做一辈子的苦力,然后悲惨的死去。

    “我选择在这里做讲师。”瓦利斯托艰难的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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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船匠侯赛因
    战斗结束了,起航岛受到的损失并不算很大,李天佑对这个结果表示很满意。包括叶麻之前的船队,他前前后后一共损失了十二条沙船,但是俘虏了两艘卡拉克帆船一艘重型卡拉克帆船。最令他满意的是,招降了一个外语老师。这对他们以后的发展是很有帮助的。

    而瓦利斯托的表现可以用惊喜来形容。先不说他没有做任何想要逃跑的举动。在出院后的第二天,便开始了外语教学。令李天佑没想到的是,这个红发蓝眼的葡萄牙人,竟然会四国语言。葡萄牙语,西班牙语,印度语和中文。也就是说,除了中文以外,岛上的人可以学到三门外语。

    安排好了瓦利斯托的事情,李天佑找到了叶麻,继续之前因为葡萄牙人进攻而打断的话题。

    “老叶,给王直造巨舰的那个船匠,你可知道下落?”听了李天佑的话,叶麻也是一怔:“船匠?少爷你这是要造船吗?”李天佑点了点头,“你也看到了,咱们的船实在有些太旧了,这次是防守战,真若是以后在海上碰到了那些战舰,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听了李天佑的话,叶麻也是深有体会。他刚在海上败给了葡萄牙人,对敌人的战舰印象深得很。叶麻说道:“少爷问的那人我是知道的,他能给船主造船,技术上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那人的脾气怪的很。”

    “怪得很?”李天佑对叶麻的这个说法很感兴趣。

    “是这样的,当时他给船主造完巨舰之后,据说还和船主吵了一架。然后船主就把他流放了?”叶麻说道:“那个时候船主已经权倾东海,他能和船主吵架还留住性命,也可见船主仁厚了。”

    听了叶麻的话,李天佑心道,王直肯留他一条性命,绝对不是因为仁慈,厚道什么的原因。一准是留他以后给自己修船用的。至于吵架,一个船工为什么要和自己的雇主去吵架呢?

    李天佑想不明白,他也不想去费脑筋了,直接找到这人弄过来,就什么都明白了。“老叶,你可知道这人现在在哪?”叶麻说道:“他应该就在平户港郊外的一座普通的渔村里,当时船主不许他离开那个地方,也不许我们靠近那里。不过现在船主不在了,就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里。

    李天佑笑道:“在不在的,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天后,平户港郊外。叶麻带着李天佑进了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小渔村。这里说是渔村,其实至多也就是七八间草棚。从破损的程度来看,这个村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家翻新过了,更别提盖新房什么的。若不是叶麻带路,李天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这里有什么交集。

    靠近海边的地方,一个健壮的青年男子正在晾晒渔网。一边修补着渔网上的破洞,一边将挂在上边的海藻给摘下来扔掉。

    看到这个青年,叶麻快走了几步。“哈,果然还在这里!”叶麻高兴的笑了一声,朝李天佑说道:“给船主造船的那人,就是他了。叫什么来的……”叶麻挠了挠头,有些迟疑的说道:“老侯?”

    这时候,这健壮的青年也回过头来,他的目光从李天佑的身上扫了一下,然后就落到叶麻的身上。这青年开口说道:“我记得你,你是王直的手下。他那条蠢笨的东西已经坏了吗?你这是找过过去给他修船的?”

    叶麻还没说话,李天佑却首先开口说道:“你为什么要和王直吵架?”那青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显然有些意外,想了一下,又问道:“你们不是找我修船的?难不成是那王直让你们来杀我的?”

    李天佑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和王直没有关系,我是过来找你造船的。”直到这时,这青年才严肃的转过头来,正视着李天佑。看着叶麻站在他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这青年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原来既不是王直的船坏了,也不是他让人来杀我。根本就是他的时代结束了。”

    “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允许别人过来找我。”说着,这青年将手中的梭子扔到了一旁,席地坐在了李天佑的对面,“我姓侯赛因,你是来找我造船的?”

    侯赛因这个姓氏对于李天佑来说可不算陌生,在他曾经生活的年代里就有一个姓这个的国王最后被送上了绞刑架。

    李天佑本能的皱了皱眉,脱口说道:“侯赛因?你是阿拉伯人?”听到李天佑这句话,这侯赛因的表情忽然变得很精彩,过了好久,才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个地方的的,我的先祖确实是阿拉伯人。而我,我是明朝人,从我的父辈开始,身上就再也没了阿拉伯人的特征。除了这个比较长的姓氏,我和那里没什么瓜葛了。”

    听了他的说法,李天佑忽然想起了曾经梁博告诉他的话,不禁开口问道:“莫非你的祖先就是被郑和绑回来的那个船匠?”那侯赛因一脸的满不在乎,“是又如何?”

    李天佑忽然有一种这世界好小的感觉。不禁开口笑道:“没什么,我就是来找你造船的。你开价吧。”侯赛因起身说道:“造船可以,我不要钱,我要材料。”

    李天佑一怔,脱口问道:“材料?”那侯赛因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们造船,但是我也需要一条船的上好木料。”

    “你需要船?”李天佑对他的这个条件感到很是费解。

    那侯赛因却摇头说道:“我要船没用,准确的说,我是要造一条船。”说到这里,他又补充说道,“你可以理解成为遗嘱,或者是祖训什么的吧。”李天佑瞬间就明白了,“那你和王直吵架也是因为这个?”侯赛因点头道:“是的,他开始答应我的,但是最后却反悔了。然后他把我给扔到这里,说如果我要是敢离开,他就会杀了我。”说着,这侯赛因认真的看向李天佑,“很难想象王直那么大的势力,还会被人所取代。”

    李天佑却笑道:“世事无常,这种事谁又能说的好呢。你现在收拾东西随我走吧,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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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汪柏的分红
    李天佑带着侯赛因回到了启航岛,这一路上,他并没有对这个年轻的船匠提什么要求,对于造船方面他是外行。他想要让侯赛因亲眼看到那艘重型卡拉克帆船之后,听听这个专业人士有什么样的见解。

    侯赛因也是不负李天佑所望,下了船之后,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卡拉克帆船停放区。他从未见过这种造型的船只。在看到这船的第一眼,立刻就被他独特的造型给吸引住了。

    “这船,怎会造成这个样子?”侯赛因直接跑到了那几条卡拉克帆船的附近,皱眉说道:“这些都是相同的船型,看来这船不是单独定制出来的。是属于泛用型的船只,为何我从来都没在东海上见过这种船?”

    李天佑笑道:“你没见过就对了,这是弗朗机人的船,你若是能在东海见到,那就说明咱们的海域已经落到了他们的手里。”

    侯赛因点了点头,他也是以明朝人自诩的,自然不希望看到外国人驾船在自家的海域里大摇大摆的穿行。

    李天佑带着他来到了那艘重型卡拉克的旁边,让巡逻的水手放下绳梯,他们随后便攀了上去。那侯赛因仿佛是顽童见了心爱的玩具一般,抛开李天佑便一头钻进了船舱之中,到处观看,一副兴趣盎然的表情。而李天佑也不去打扰他,就在甲板上静静的等着。

    过了很久,这侯赛因才缓缓的回到了甲板上,回来之后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是一艘十分强大的战舰,就我的印象里,东海上没有任何一条船能与这种级别的船只相抗衡。”

    李天佑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正是我找你来的原因,我们日后的敌人会越来越强,将来与这种战舰对峙,说不定就会成为常态。所以我需要一种船。一种性能不在这船之下的新式船只。”

    听了李天佑的话,这侯赛因沉吟不语,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说实话,这船的造船术不在我家传的手艺之下。不过以这船为蓝本,我应该可以造出能与之抗衡的船来。”李天佑听了他这话显得很高兴,刚要说些什么,那侯赛因却继续说道:“但是我的要求不变,我还是要求要有一整条船的上好木料,最好是柚木。”

    那侯赛因继续说道:“我也不是故意刁难你,我的祖上是阿拉伯的船匠。他在舟山去世时,很怀念家乡的那种快船。所以就留下了一份遗嘱,让子孙一定要造一条那种船出来。”说着,这侯赛因将手一摊,“你知道的,那郑和死后马上就海禁了,船匠连吃口饭都难,更别提什么造船了。为了吃饭,他们学会了其他的手艺。我的曾祖是个花匠,而我的祖父是个皮匠,我的父亲继承了祖父的手艺,也是个皮匠。他们都是本分人,而我生来就不太老实。所以我出海做了水匪。”

    李天佑笑道:“用不着说那么许多,我答应你就是了,不就是要柚木吗?把那船拆了想必你造什么也够用。”李天佑用手指了指王直的那艘巨舰。

    那侯赛因认真的看着李天佑,“你舍得让我把它拆掉?”李天佑依然是笑道:“当然舍得,那船太笨了,除了摆门面没有任何作用。拆了它正好让你造船,说实话,我对你说的那个快船也是很有兴趣的。”

    李天佑之所以肯让他拆巨舰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梁博已经明确的告诉了他。在没有钥匙的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不破坏船体就能打开藏宝室的方法。现在听了侯赛因的一席话,他果断的放弃了那条只能做摆设的巨舰。

    广东布政使衙门的后堂,新上任的汪大人正在听手下的报告。这个曾经被澳门总督喷了一脸吐沫星子的衙差正在一板一眼的给布政使老爷描述着他所看到的一切。

    汪柏坐在红木圈椅上,手里端着精致的青花茶碗,里边沏的是明前龙井。这是今年的新茶,每年一到这个时候,这种茶都是有价无市。但那与他无关,他特意买了一片茶园,只是为了每年给他供应上好的茶叶。

    “你是说……”汪柏轻轻抿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那个弗朗机人想要减我的分红?”说完,还没等这衙差回话,他又摇头道:“这可不行,肯定不行,老爷我的开销,光凭着这点俸禄可是养活不了这一大家子人。更何况上边还有那么多张嘴等着我去喂呢。”

    汪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衙差也不敢说话,只是恭恭敬敬的在那里站着,低着头。

    汪柏看向这个衙差,开口问道:“那萨苏又看上了哪里?也用不着与我兜圈子,直接出钱,我便可以让他占地。不过老爷我的分红,可是一个子都不能少。”

    那衙差恭恭敬敬的说道:“回禀老爷,那弗朗机人只是说他们的商路被一个叫李天佑的水匪给骚扰了,大概是想让老爷你想想办法,去了这伙水匪。”

    “想办法?”那汪柏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有船有炮的都没有办法,让我一个文官想办法?我是布政使,又不是广州卫的指挥使,他让我怎么去剿匪?这些蛮夷缺乏教化,真是无理取闹。”说着,这汪柏又问道:“他的意思是,若是不想办法灭了这股水匪,老爷我的分红就会降?”

    那衙差点了点头,“那位弗朗机大人是这么说的。”

    汪柏皱起了眉头,他这几年没少于这群弗朗机人打交道,深知这些人的品性。在他们的眼里,只有死板的交易模式。你给我什么,我才会给你些什么,你若是不能给我想要的,那么很抱歉,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

    那萨苏不会因为自己曾经帮过他便与自己客气,相反,自己若是达不到他的要求,这份分红说不定真的就会被他借题发挥的消减掉一大半。汪柏端着茶碗沉吟了一会,忽然眼前一亮,笑道:“这有何难,老爷我是舍不得这一份分红,别人也还有更加舍不得的东西。我管不了水军,自然是有人能管。”

    汪柏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狡黠,回头对那衙差说道:“去告诉萨苏,那件东西先暂停供应,回头我便启奏朝廷,给他搬兵救援。”

    当晚,汪柏的一纸奏疏便随着快马向京城方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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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嘉靖的心思
    萨苏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远征舰队会失利,这在他的想象中,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瓦利斯托是一名优秀的舰长,率领着的也是王国的主力战舰,在这个连商船和战船都不分,航海术极端落后的地方。他想不出哪怕一丁点会输的可能。

    但是出于商人的心理,他还是向汪柏施压了,让他去讨匪,这本来就是故意刁难。他的本意是想让汪柏让些好处出来。毕竟他将来还要统一整个东亚,钱这种东西,哪怕是多一个铜板也是好的。

    谁知道那汪柏也是个咬住便不松口的主,一份密奏直接就把这事给捅到了北京。

    嘉靖皇帝依然是在那间大殿里打坐,依然是一身黄色的道袍,依然是香烟笼罩,道骨仙风。嘉靖身后垂手恭立着的,依旧是那锦衣卫指挥使陆炳。

    “跟主子回,严阁老到!”一个老太监带着一个更老的官员缓缓的走到了大殿的门口。那太监知道这里的规矩,也不等嘉靖说话,说完之后转头便离开了。只留下那个年迈的官员站在那里。

    这人便是当朝首辅严嵩,他被太监传唤的时候还觉得有些突兀,便朝陆炳使了个眼色,想询问一下原因,不料想那陆炳却仿佛没看到一般。

    嘉靖缓缓的转过身来,面色铁青的看着严嵩。冷冷的说道,“朕忙于修道,将江山托付给你们,原本是对你们放心的。可结果呢?你们这些蠢货,饭桶,一个个只知道尸位素餐的废物!”

    嘉靖皇帝显得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若只是你们无能些,这朕也就忍了,毕竟你们都是凡夫俗子,可你们的无能已经影响到朕的大业了,简直是罪无可恕!”

    那严嵩虽然有些摸不到头脑,但是皇帝震怒,他也觉得十分惶恐,急忙跪倒在嘉靖的面前,“臣等误了陛下修行,百死难辞其咎。还请陛下念在老臣陪伴陛下多年的份上,给老臣个补救的机会。”

    嘉靖白了他一眼,缓缓说道,“若不是念及你伴驾多年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见得到我?”

    严嵩听了嘉靖如此说,连忙的磕头,边磕头边说道,“大明有陛下这样的仁德圣主,实乃万民之福。”

    嘉靖听了他的这两句马屁,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抬手将汪柏的那道奏折扔到了严嵩的近前,“你看看吧,此事该如何处理?”

    严嵩接过奏折有些发愣,一般来说,官员的奏折都是先入内阁,而手里的这份奏折,自己竟然是从未见过。严嵩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身旁的陆炳,随后开口说道,“陛下,李天佑这个人,老臣略有耳闻。”

    严嵩这一句话,勾起了嘉靖的好奇,说道,“汪柏的奏折上说这是一伙南洋上新近兴起的水匪,他都是最近刚得知的,你怎会有耳闻?”那严嵩苦笑道,陛下有所不知,此子并非南洋起家,他原本是海门人氏,是东海上的匪盗,前些时,臣那义子奉旨总督抗倭的时候,曾抓到过此人。”

    嘉靖听了阵阵皱眉,“既然已经抓到,为何又让他跑到南洋上去了?”

    那严嵩小声说道,“陛下,这个李天佑狡诈多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竟从南京刑部的大牢里逃了出去。不过这些老臣也都是听说,想必锦衣卫那边的情报更为真切些。”

    一旁站着的陆炳听了严嵩这话,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这事他迟疑了好多天都没敢告诉嘉靖,没想到现在被这个老货给捅了出来

    见嘉靖将目光转向自己,陆炳又将头压得更低了些,轻声说道:“陛下请恕臣懈怠,臣以前从未关注过一个小水匪的事。不过前两天南京那边倒是传回来消息,我这正要向陛下禀报,没想到让严大人给先说了出来。”

    嘉靖对于陆炳这种含糊其辞的态度十分不满,说话间也带着几分不悦。“到底是什么消息,还不速速讲来,在朕这里卖什么关子。”那陆炳听嘉靖语气不善,忙说道:“本来臣是没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的。只是前几天南京传来消息说魏国公府丢人了。”

    听了陆炳这话,嘉靖不屑的撇了撇嘴,“还道是什么事,他们家本来就挺丢人的,这算不得什么大事。”

    见嘉靖不再深究,陆炳心里一直吊着的那根线终于松了下来。而这时却忽然听旁边那严嵩说道:“陆大人所说的丢人,不是陛下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若不是有嘉靖在场,陆炳真想将这老货砍成几百段。他死死的盯着严嵩,眼睛里似乎在冒火,心道,我不就是没提前知会你吗,你个老不死的至于这么害我?

    而严嵩此时心里想的却是,陆炳这老混蛋越来越过分了,就算是锦衣卫送的折子不经内阁也就算了,这事怎么也得提前说一声啊。陛下这几年修道修得越来越喜怒无常,真要是赶上他心情不好,自己说不定今天就得在这里挂彩。

    嘉靖听了严嵩的话,眼睛眯了起来,直直的盯着陆炳。那陆炳赶忙跪倒在严嵩的旁边,额头触在殿前的青石板上,发出嘭嘭的闷响。

    “陛下,臣绝非有意欺瞒,那魏国公徐鹏举的孙女,前些时的夜里去了趟南京刑部大牢,然后就失踪了。”

    嘉靖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鬓角青筋暴突,疾走两步来到陆炳的面前,抬脚便踢了过去。陆炳不敢躲,也不能躲,就这么任由嘉靖一脚踢到了自己的鼻子上。再起身时,他的脸上多了两道殷红的血迹。

    嘉靖怒气不减,指着陆炳骂道:“你这老贼,还说什么徐鹏举的孙女,那不就是我的儿媳妇吗?朕当初是如何交待你们的,要将她看牢,莫要让她做出有辱皇室清誉的事来。这么多年来,朕自问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今天若不是严嵩点破,你还要瞒我到几时?”

    可能是声音实在大了些,惊动了附近的侍卫,嘉靖朝着不远处闻声跑过来侍卫们喊道:“都给朕滚远点,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侍卫们得了圣旨匆匆的又跑了出去,嘉靖将声音压低,却仍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也难怪你不敢说,我堂堂大明皇帝的儿媳妇,亡太子的太子妃竟然和一个水匪私奔了。这种事若是传扬出去,皇室的脸面何在?”

    那陆炳忙道:“请陛下放心,此事已经封锁了消息,连那魏国公家微臣都下了封口令,断不会传扬出去的。”

    嘉靖指着陆炳骂道:“放屁,若是没有传扬出去,我今天是怎么知道的?”说着他便把目光又转投向了严嵩,那严嵩本来还在看陆炳的笑话,被嘉靖这目光一扫,顿时心底一片冰凉。

    果不其然,嘉靖抬脚又将那严嵩踢倒。口中阴测测的说道:“你这老狗也是好本事,锦衣卫封锁了的消息都能探听得到,想必这天下没有什么事是我们首辅大人做不了的了吧?”

    严嵩被嘉靖这一句话吓得赶忙继续磕头,闷响声竟比之前陆炳磕时还要大了几分。“陛下您误会老臣了,老臣只是碰巧得到的消息……”他这话还没说完,嘉靖又是一脚补了上来,“我活了这么大,怎么就从来都没碰巧过?”

    陆炳和严嵩两人年纪都已不小,被嘉靖这么一折腾,每人额头上都是一个血淋淋的大包,陆炳的鼻子下边挂着两道血迹,嘉靖不发话,他也不敢擦。而严嵩的官服上两个大大的脚印也是异常的显眼。

    嘉靖的怒气终于平息了下来,看着这两个平日里最得宠的大臣,冷冷说道:“都不要再装可怜了,奏折上的事该怎么办?我那仙丹真要是断了,首先便把你们扔丹炉里。”

    嘉靖一说这话,二人的心算是齐齐的松了下来。看来这嘉靖既不想追究他内阁首辅的治官不利,也不想去追究他锦衣卫手中走丢了太子妃的事。他的心思还是在修道上。

    那陆炳抢先一步说道:“微臣认识一名西域豪商,他什么奇珍异宝全都可以弄到,微臣一会便去找他,断不会让陛下为难。”

    嘉靖听了陆炳的话,脸上顿时舒展开来,不过转瞬便又拧起了眉头,朝着陆炳说道:“你还要等什么?既然有此关系,为何不现在就去?”

    “是,微臣现在就去!”惨兮兮的锦衣卫指挥使听了嘉靖这句话,没有半分停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见陆炳走了,那严嵩也忙道:“臣现在就回内阁去起草缉捕文书,宣告天下抓捕那李天佑,救出太子妃。”说完这话,严嵩也想告退,没想到那嘉靖却冷冷的说了句,“只是抓捕李天佑就好了,胆敢冒犯皇室的人,我定会让他永世不得超生。至于后半句,记住,我大明的太子妃还好端端的在南京修道,从未离开过内宅半步。”

    “是……”严嵩应承了一声,缓缓离去。

    离开大殿之后,严嵩便被陆炳带着四五个锦衣卫给围了上来。那陆炳见了严嵩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呔,你这老匹夫,我与你素无冤仇,你为何要如此坑我?”说完便招呼手下,“先把这老狗的狗腿打断一条再做计较。”那严嵩一见要吃亏,急忙拔腿往反方向跑,边跑便喊:“救命啊,杀人了!”

    严嵩的喊声招来了十余名小太监。这些太监平日里没少收首辅大人的好处,此时见他要吃亏,卷起袖子便上来助拳。锦衣卫会武,但在大内都不敢动刀,而太监们年轻力壮又仗着人多,双方竟也战了个难解难分。

    在他们二人离去之后,那嘉靖阴沉着脸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很久,随后自言自语说道:“虽说上了年纪,可毕竟都是恶狗,听说我那废物儿子有所长进,要不……便给他留下一头?”

    说话间,嘉靖皇帝的手不由自主的扶了一下后腰,随后露出了满脸的痛苦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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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通缉令
    两个位极人臣的大员在皇宫里打了一架,这消息就好像长了翅膀一般,瞬间就飞遍了北京城的每个角落,人们热议不断。

    一个年轻的御史信誓旦旦的赌咒,他亲眼阁老严嵩用一招大摔碑手破了陆指挥使的铁头功,拍得陆炳鼻血横流。紧跟着便有一个千户喝醉了之后给同僚们演示陆指挥使那绝世的无影神腿。据说那脚力阴损至极,纵是像严阁老一般的高手回去也难免得吐血三升。

    传闻越来越甚,到最后,连北京南城工地上搬城砖的童工都知道了严阁老手拿齐天大棒,而那陆炳陆文孚双手各持一把方天戟。二人在皇宫深处大战七七四十九天未分胜败的故事。

    就当满城都在沸沸扬扬的议论他们那惊天一战的时候,忽然从皇宫深处传出一道皇榜将人们的眼球都吸引了过去。

    “啧啧,这严嵩八成是被陆炳那老货给打傻了,从内阁往出发通缉令,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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