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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乱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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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张龙的牵制,更迅速地往回跑,“快走!楚项要对展护卫不利!!”

  
  ————————————————————————————————————————————————————————…

  王朝和马汉一左一右地架着展昭,即便展昭催促了好几回,但他们的步伐仍然极慢,惟恐颠到展昭的心脉。

  用“挪”的速度,他们已经到了内院的中央。被架起的双臂,肌肉牵扯着展昭心口的创伤,极痛,但他依然清晰地感受到了背后的压力。

  有两片夜色,特别浓重,正缓缓地跟随,并有加速的趋势。

  展昭急速地吸进两口气,那气虽已无法到达身体的深处,却撑起了展昭的意志。

  他那两条绵软无力的腿,撑在了地上,开始用自己的力量行走。

  王朝、马汉只觉得肩头的分量一轻,回过神来,展昭已经比他们走得更快。

  被展昭的臂力带着,他们加紧两步,王朝不放心:“展大人,你不要硬来!”

  展昭却不言语,剩下的一半路,很快就被消化了。

  已经穿过斗金铺的店堂,就要越过大开的店门——展昭身后的压力,猛地也加重了。

  “快……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展昭一把将王朝、马汉推了出去,紧接着就要关门。

  “展大人!”两人猝不提防,趔趄之后,惊诧地返身。

  他们看见,展昭只把门关上了一半,整个人突然往后飞去;他们追到门口,只见展昭似乎被什么架着,一直被拖进厅堂,而厅堂的门,又迅速地合上。

  “展大人!”王朝马汉睚眦尽裂,不顾一切地要追进去,可刚迈了两步——

  “轰!”厅堂没有任何预兆地爆燃,声音几乎击破耳膜,王朝和马汉被巨大的气浪掀顶着撞向街对面九宵阁的外墙,复又弹摔在坚硬的石板地上,摔得都懵了。

  溅起的燃着火的横梁,很快越过内院,引燃了斗金铺的店铺,熊熊大火噼里啪啦地吞噬着斗金铺的一切。

  公孙策赶来,只看见这一幕。

  他和张龙奋力使王朝马汉清醒,后者清醒后,对着火海中的斗金铺,突然嚎啕。

  “展护卫呢?!我让你们看着展护卫!……”公孙策几乎已经明确,可他仍然寄希望于王朝和马汉的否定。

  “他知道!他知道要爆炸!他都知道!”王朝的声音已经嘶哑,他的脸上,泪水与汗水交织,和着爆炸时扬起的污物,辨别不出原来的模样,“他故意把你们支开,他把我们推出来!天哪,他把我们推出来!……”

  公孙策跌坐在地上,已经听不见耳边的呼嚎和火声,他呆望着面前的烈火,双眼却失去了焦距。 。。

第十七章 展护卫何在
八月十六,日落,开封府。

  公孙策正匆匆地走,一个小厮端着药盅紧紧跟随。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未到花厅,那若洪钟般的声音已经传出来,不似平日的端正沉稳,生生流露出一种……焦躁。

  “本府不过询问你们展护卫何在,你们不说也就罢了,这样是什么意思!”

  ——斥问间,公孙策踏入了花厅,迎面上坐的包拯头一抬,目光如炬,正与他的眼接了个正着。

  “呵,大人醒了。”公孙策硬撑起个还算“自然”的笑容,不等包拯说什么,又亏心般地转开视线,侧身接过小厮手中的药盅,快步走上前。他的眼角余光已经瞥到了跪了一地的王朝、马汉和张龙,却不敢抬头看包拯。

  “展护卫呢?”包拯的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张脸更黑,待公孙策到了跟前,立即又把问题抛出来。

  “大人先把药喝了吧。”公孙策兀自将药盅放在了茶几上,又兀自打开了盖子。

  包拯浓眉一皱,言辞犀利起来:“公孙先生也似他们三个,听不懂本府的问话了吗?”

  盖子一动,敲击在药盅底部的碟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是公孙策的手在发抖,连带着包拯的心,收紧了一跳。

  “大人……”公孙策终于抬头看他,表情僵硬,眼角和嘴角却在轻颤。

  包拯的声音又高几分:“说!”

  公孙策知道瞒不过去,轻叹一口气:“昨晚学生在请贴中看出端倪后,就立即求助于刑部派兵,一起赶至斗金铺。”

  “待我们赶到时,只看见重伤的展护卫一人,他说楚项将大人掳走,要连夜出城逃逸……”

  接着,公孙策将刑部官差如何举兵追往,展昭如何支走自己一一道来,讲到自己如何半途折返后,又发楞了。

  “然后呢?”包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给他片刻的喘息机会。

  公孙策的脸色也同样难看,根本无法继续,最后他看向一直垂头跪着的王朝和马汉,终是把担子抛了过去:“大人问后来怎么了,你们两个在现场,你们来说。”

  两人已是泪流满面,马汉更是哽咽难出声。只得由王朝把接下去的情形说了:“我们遵照公孙先生的指示,留下照看展大人,但展大人执意要回府,我们拗不过他……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把我们推出去,然后……然后……”

  马汉再接下去:“是我们大意了,当时斗金铺里一定还有人……他们一直在我们身后,我和王朝并不知道……但是,但是展大人知道,他被他们拖回去,我们没有用!我们追不上,然后就爆炸了……展大人一被拖进去,就爆炸了……”深深的内疚和自责之下,马汉的身体越埋越低,最后几乎埋到了地上。

  包拯的脸色也僵了,他一时说不出话来,突然起身,快步走到花厅门口,背对厅内众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给本府站起来回话!”用词很硬,语调却有些变腔;他的头仰成一个偏角,这个角度,是可以暂时将泪封在眶中的。

  他背后的众人零零落落地站起来,头仍是低垂,只有压抑的啜泣轻轻地响,并没有注意到他。

  沉默了好一会,包拯才又开口,语调虽不复异常,但平和中仍带着刻意掩饰的忧伤:“本府是怎么回来的?”他转了话题。

  公孙策向那背影走近一步,黯然答道:“斗金铺烧起来后不久,府里的衙役就过来报信,说大人你被人用轿子送到府衙门口,昏迷不醒;接着学生和王朝他们就赶回来了,大人并没有什么大碍,似乎只是沾染了些迷药。”他顿了一顿,问,“楚项邀包大人赴宴究竟何为?您可曾看见失踪的官员?”

  包拯未回头,缓缓答道:“失踪案的确是楚项干的,那些人都死了,就如同纪姑娘说的那样‘弃骨而死’。展护卫为救左将军的儿子,危急时刻虽然逼醒了自己的武功,却还是没有成功……当时状况很乱,本府最后只看见桑寄空和乘风镖局薛阳夹击于他,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薛阳不该是楚项的敌人吗?!楚项伤了他兄弟,又曾掳走过纪姑娘,我们亲眼所见的!”听到这个名字,张龙义愤填膺。

  “那桑寄空也该是他的敌人!”公孙策亦气难平,“为何他的敌人,最后都成了他的爪牙!”

  闻听此言,包拯心弦一触。泪在眼中已经收干,换之以若有所思:“公孙先生,”他回过身子,声音愈加平稳,“现在斗金铺的情形如何?”

  “水龙军派出三支最精干的力量,扑了整整一天一夜,那火在半个时辰前才刚刚熄灭。”公孙策答,“他们差人来报,说初步推断,铺里的物什、杂件,连同墙壁、梁柱,都抹过特殊的火油,防风防水,除了烧个精光,根本不会灭。好在斗金铺的院墙防火,才阻住火势,不至殃及邻舍。”

  包拯冷笑一声:“好彻底的毁证灭迹!”

  公孙策闻言,犹豫着还是说了:“水龙军的人还捎来消息,说这样的大火之下,可能连尸骨都留不下来……”

  包拯的目光直指人心:“公孙先生可是说展护卫的尸骨?”

  “学生不敢!”公孙策下意识的否认,可又想起了当时那爆燃之烈,“可是当时,展护卫确在屋内,他血肉之躯,如何承受得起?”

  “依本府看,展护卫尚有一线生机。”包拯似胸已有竹。

  众人一楞,不解其意。

  “方才先生和张龙言道,楚项的敌人,最后都成了他的爪牙。”包拯的脸上竟然浮起一丝笑容,紧接着他下了一个定论:“展护卫,也是他的敌人。”

  ————————————————————————————————————————————————————————————————

  很大的厅堂,宴会的摆设。

  地毯、墙壁、天花板是不同色度的暗红,主要的照明光来自厅堂四角高悬的夜明珠,而靠墙一周又点上了红烛,摇曳的火使令四壁光流影动。

  “楚项,你还真会折腾——”是薛阳的声音,随着他的步子,从内舍由远而近,“既然那么喜欢这厅子的样式,何苦烧了斗金铺再弄个一模一样的出来,出手比我薛少还阔绰。”

  一边讲话,一边踩上大厅的柔软地毯,薛阳发现自己迟到了。

  楚项依旧坐在主人上座,左手侧客位,已落座了纪芙蓉和桑寄空;右手侧客位,先是展昭,穿着宽大的深色软袍,倚躺在仰椅上,浓眉微锁,双目紧闭。乌紫的淤青从领口一直蔓延到左颈,厚、重且面积很大,到下颚处才渐转青黄。而后才是空座——他的空座。

  薛阳看到展昭的伤,神态似乎变了变,但很快恢复,而后他又看向纪芙蓉。

  纪芙蓉在他的目光中低下头去,表情上读不出任何东西。

  “薛爷,入坐吧,就等您了。”那个中年发福的汉子——斗金铺的七掌柜,现在是霸王庄的七管家,迎上来。

  薛阳的脸泛出一抹阳光,笑道:“实在不好意思。”然后一拂袖子,落座,与纪芙蓉形成了最远的对角。

  见众人坐定,楚项端起了酒杯:“既然进了一家门,从今后就是一家人。这是我们的第一顿团圆饭,大家走在一起不容易,也许心里还有这样那样的别扭……没关系,一家人嘛,感情可以慢慢来,我们就从吃饭开始!以后,只要在家里,吃饭都要在一起!”说完,一干而尽。

  桑寄空脸上的笑更夸张,衬着那双鹰眼,怪异得紧,他附和道:“一家人,哈哈,是啊是啊,我们是一家人……”

  纪芙蓉面上挂着极淡的礼貌的笑,低了低头,对着酒杯轻啄一口。

  薛阳的不屑一顾根本写在脸上,仿佛看到一个蹩脚的演出,他应付地举举杯——酒还是挺好喝的。

  动筷,吃菜,悠扬的古琴从楚项身后的厉鬼屏风中传出来,助兴。

  展昭未动,因为他根本没有醒着。

  七管家端着一口小盅,站在展昭身旁,凑近他的耳,低声又恭敬地道:“展爷,这是我们主子吩咐熬制的‘九心汤’,内有三种白兽、三种白禽、三种白游的玲珑心各一片,辅之以珍贵参茸,炖了九个时辰方才成药。是修复心脉的极品汤汁,顾又叫作‘救心汤’,特地来给展爷疗伤。”

  展昭并没有反应。

  七管家依然恭敬:“展爷,您不出声,老朽当您是应了,这就叫丫鬟伺候您服下。”而后将盅递给跪在一边的丫鬟,丫鬟接过,伶俐地揭了盖子,以调羹,吹温了喂进展昭嘴里。

  边上的薛阳嗤之以鼻:“给就给了,那么多废话,他又听不见。”

  七管家对此充耳不闻,径直到楚项身边待命。

  “几时能走?”楚项吃得比较斯文,他问七掌柜,声音不响,被古琴的音盖了个彻底。

  七管家摇了摇头:“不好说。主子,你看那块淤青,衣服下面整个左胸一直紫到肋骨下方,心脉被动得不轻,一点颠不得。”

  楚项似有些沮丧,目光扫到薛阳,后者正卖力地吃喝。

  “薛阳。”楚项又笑,很亲切,“你倒恢复得很快,其实真的不必客气,我也吩咐给你备一盅‘九心汤’如何?”

  薛阳闻言摆了摆手,并不急着回答。他侧着头扫几眼展昭的伤,嚼完了口中的鸡肉,方才不慌不忙:“你们搞清楚啊,这是天下第一镖的招牌功夫,”接着他拍拍自己的左心,“薛少我这有金丝软甲护身,我出四分力,他得受八分,返到我身上的,不过两分。我也就当时吐口血,疼一疼,他就不行啦!”——接着又吃肉,不再理会。

  楚项的亲切一直陪到薛阳话落,听完了也并不发表什么看法,而是继续问身边七管家:“外面什么风声,斗金铺怎样?”

  “已经贴了海捕文书,主子你、薛爷和桑爷的名字都在上面,该是包大人把事情捅给了朝廷。不过主子放心,这边搜过后我们才进来的,而且朝廷已经确信我们不在京城,派官兵往关外追了。多待几日,问题不会很大。”七管家有条不紊,“斗金铺烧得彻底,地下室全塌了,把密道的口子封了个牢靠。要起出来,起码也得一个多月。”

  “那善后的事儿呢?”楚项再问。

  七管家答:“朝廷已经下令,封了霸王庄在斗金铺的所有财产;照先前的安排,斗金铺的胡老板正从山西赶来开封,他会受领失察之罪,同时更是个被霸王庄利用的受害者。大宋近半个民间的财产都在他那八十七间金铺里,牵一发动全身。朝廷最多下令彻查整顿,不会有大碍。”

  楚项的笑自负起来:“算我们霸王庄欠他一个人情。”

  “老和尚当年助他从贪官手中夺回祖业。这份人情,他已念叨了好多年要还给主子您。”七管家象帐簿一样清晰。

  “哈哈哈哈……”楚项大笑,笑声中他的眼光似不经意间扫过座下的每一张面孔,最后仍停在展昭那漫出领口的大块淤青上,眸光闪动。——只是展昭边上的薛阳,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他大口吃肉喝酒,非但不显半点粗鄙,反倒是恢复了平日的洒脱不羁。 。。

第十八章 算帐
八日后,早朝。

  “众爱卿,还有什么事要禀吗?”一一听取答复完国防政务各路事宜,皇上准备退朝了,临了又加一句:“工部的官兵都撤回去了吧,乾玉殿的工期要赶一赶了。”

  “臣禀皇上。”工部尚书应了,“按照皇上的意思,今天一大早,都从斗金铺班师回乾玉殿了。”

  “皇上!”包拯表情一凛,“斗金铺方才清理到一半,怎可撤去工兵?!”

  “包大人,这本来就是工部份外的事儿,工部从乾玉殿调人,把工期耽搁都八天了。”工部尚书还算客气,“皇上已经召见过斗金铺的胡老板,这清理的事情,胡老板已经应允自己雇人来做。”

  “皇上!”包拯正色道,“斗金铺爆燃,虽然烧得只剩废墟,但其中必然有楚项脱逃时留下的蛛丝马迹,故工部官兵的作用,虽言之‘清理’,其实远不止‘清理’那么简单。若此刻拱手于人,岂不是连最后一点线索也断了?!”

  皇上耐心地解释道:“包卿,水龙军和工部都已经向朕禀明,斗金铺的大火之烈,异常罕见,所有物什都不可能留下。再说刑部,一是将全城又彻查一遍没有所获,二是已经顺着火油这条线索追踪到了关外,所以朕以为,这斗金铺的废墟,已是毫无价值。”

  包拯欲开口;皇上的表情却沉重了些,先劝慰道,“朕知道,展护卫在火场中失踪,令包卿甚是闹心,所以才默允你调派工部人手整整八天。既然仍是没有结果,……包卿,朕看这件案子你还是安心交给刑部吧。”

  ——其实朝廷上下,早就认定展昭搓骨扬灰了。只是包拯的始终坚持,加上“展护卫”与皇室又颇有渊源,皇上才不忍拒绝包拯先前的要求,整整八天——也够仁至义尽了。

  “包大人;”工部尚书很真诚,表明自己并非故意要作对,“工部已经很拼命,这八天八夜,赶了近二十日的工。我们已经勘察过地势,也与胡老板证实过,斗金铺下是一整个液槽,倒灌入地底暗水,防止有人土循而入。不可能造什么暗道;造了,也会被水淹掉。展护卫……可能被贼人从别的什么地方给掳走了吧,不可能是地下。没有必要再挖了。”

  “是啊,”工部侍郎也开了口,“斗金铺在全国有八十七家分铺,水漕垫底是他们最主要的防范手段之一,构造奇巧,外人不可知。我们再挖下去,就坏了人家的机关了。传将出去,斗金铺安全堪忧……”

  “皇上!”包拯再忍不下去,断了工部侍郎的话,字字肺腑,“楚项此人,心狠手辣,杀个婴儿尚且毫不犹豫,若他要杀展昭,绝对不会等得刑部派兵!包拯虽不知其所求为何,但展昭身负重伤,八扇城门又都警备森严,楚项根本无法蒙混过关。所以包拯断定,楚项必还在城内,而其所藏地点,必与斗金铺有所牵连!”

  庞吉又多嘴了:“包大人,刑部不是把全城都搜遍了吗?”

  不提还罢,一提令包拯火冒三丈:“先前刑部不也‘搜遍全城’,独独漏了最有钱的斗金铺?!”

  刑部尚书顾大人被得罪了,跳起来:“包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刑部官差有人受贿。这是楚项亲口所言!”包拯不留半点情面,“顾大人,你也许只是律下不严,但你可知,楚项他自命替天行道,要杀尽天下贪官!他今天送上银两的手,可能明天就来索命!”紧接着他凌厉的目光扫视群臣,“不知朝上所站,可有胆量容他法外逍遥?!”

  一语双关!

  很多人惶恐地低下头去,表情或微妙、或明显地一变。

  皇上见这尴尬,又被包拯之言所动,终于收回成命:“工部这边看看,这事如何处理比较妥当。”

  一头是皇殿的工期,一头是大案的现场,那边都不能得罪。

  工部尚书抬手擦擦额头的细汗:“依微臣看,工兵或者再赶工两日,彻底清理那斗金铺……只是……”工部也不是随便让人差遣的,尚书抛过来一个担子,“若挖到最后,依然一无所获的话……”

  包拯毫不畏惧地挑过来:“包拯就再不过问楚项一案!”

  “好!”皇上的头早就大了,连忙一锤定音:“工部就再助开封府一臂之力,两日之内,无论结果如何,务必给朕一个交代!”

  ——————————————————————————————————————————————————————————

  即便中午阳光明媚,楚项的厅堂中,仍找不到半点温度。

  午饭的时候了,依旧是铺张的宴会排场。

  大家已熟悉了规矩,各在其位用饭。

  七管家仍是半鞠着身子,立在楚项的身边。楚项一边慢条斯理地喝酒,一边听着最新情况的汇报。

  “主子,不太妙。”情况很紧急,但七管家语调依然冷静,“工部收了胡老板的钱,本已游说皇上撤去工兵,可半途包大人又杀将出来。现在工部正在斗金铺赶工,照这架势,明天就能把密道起出来了。”

  楚项握杯子的手一顿,抬头看七管家一眼,顺势移到展昭身上,问一句:“我们耽搁了几天了?”

  展昭依旧倚靠在躺椅上,衣着已换成了常穿的蓝袍,身上盖了一条薄毯;他的头偏向一侧,领口外的颈上依旧泛着大片青紫,虽然令人心惊,毕竟好过先前的乌黑。他双目微张,毫无神采,似对周遭一切无知无觉。

  七管家顺着楚项的目光看过去,低声道:“八天。按照主子的吩咐,每日两盅‘九心汤’,还找了内力精纯的‘夜’为他助气,但有些不得要领。硬伤恢复得很快,元气跟不上,意识模糊。”

  楚项嘴角一牵,道:“我们的‘夜’跟展昭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内力再精纯又能助几何?他看起来意识游离,其实是在集中精神自疗。倒是我们请了薛少帮忙,不知道他帮了多少?”

  七管家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薛爷他……只肯过展爷过两遍气。”

  薛阳听到,非常不爽地把筷子拍到桌上:“怎么着又说我薛少?这人呢,是你让我防的,现在又让我救。我练就这身功夫也不容易,白白地送给他当饭吃啊?!我说怎么着你才能满意啊?”

  “呵呵!”楚项的笑里有把刀,“薛少你太说笑了,其实楚某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要求不高,但薛少就是欠几分火候。”接着他向右侧招招手,“芙蓉,你过来。”

  纪芙蓉正在听他们讲话,闻言一楞,不解其意。

  “来,过来你楚先生这边。”楚项的身子前倾了些,真的很亲切。

  纪芙蓉下意识地望向薛阳。薛阳的眉头皱起来,朝楚项一扬头:“你又想干吗?”

  “我又想干吗?”楚项跟了一句,很惊讶的样子,然后他转向桑寄空,“寄空,你告诉他我想干吗。”

  桑寄空原本的神情交杂着惊怖,对眼前的一幕仿佛见了鬼。而楚项温和的问话又好似当头一棒,令他噩梦初醒,古怪地挂上夸张的笑,连接得非常生硬。

  这笑薛阳曾经见过,接下来的话,薛阳也曾不止一次地听说过:“先奸后杀,先杀后奸,全看那楚项的心情!哈哈,哈哈哈……”

  气血猛然间翻涌,直冲头顶,薛阳从座上跳起,直跃厅堂中央:“姓楚的,你敢!”墨黑色的长剑,在他手中发出轻哮。

  楚项只看他一眼,又兀自继续:“芙蓉,你会过来的,对吗?”

  纪芙蓉的表情里,已经满溢着惊惶和犹豫,但她像一只着了魔的羔羊,立起身来,缓步走向那虎口,仿佛不得不照做。

  “芙蓉!”薛阳叫了一声,强大的压力翻涌上来。

  纪芙蓉没有回应。而楚项的手已经伸过来,轻柔抚触纪芙蓉的脸颊,目光水一般,言语间满是怜爱:“多美的姑娘,正是最好的年华呀!”手指滑到那细巧的下巴上,语调更加怜悯:“可惜有人不知道珍惜……”

  话音未落,楚项一手掀掉面前案台上的佳肴,另一只手钳子一般,从纪芙蓉的脖颈处着手,狠狠地将她压倒在案台上。

  这一下,极重,极大的一声响,仿佛震裂了薛阳的心。

  “楚项!”他吼出了他的名,脚下一提,疾进两步!

  被压制在案台上的纪芙蓉,刹那已惊恐疼痛到失声,听到薛阳的吼像激到了闪电,扭头哭喊:“薛阳你别过来!”还勉力伸出一只手去,妄图阻止。

  薛阳在这绝望的声音中惊醒,他生生地住腿,控制出前倾的身子。鼻腔里一凉,两行鼻血涌了出来。

  “楚项!你给我住手。”抬手抹去血渍,薛阳虽然依旧不甘,但语气,已不得不软了几分。

  纪芙蓉已被扯地只剩下一件不整的亵衣,楚项听到薛阳的示软,动作缓下来,却显得更加有力。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很快露出健硕的上身;他的眼神像捕猎的猛兽,盛满威胁与恐吓:“薛阳,”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早该知道,我所要求的‘服从’,没有任何的回票。七叔!”

  七管家应声而出,手中捧着一本帐簿,不疾不许,清晰地“报帐”:“薛爷,我们家主子怕您贵人多忘事,特让老朽来提醒您三桩事情。第一桩,八月初五,主子令:杀###县令。薛爷您拒绝;第二桩,八月十五,主子令:防死展昭,但勿伤。薛爷您重伤于他。第三桩,八月十六,主子令:全力为展昭疗伤。薛爷,您这八天里,只给展爷过了两遍气。”言毕,合上帐簿,退下。

  案台上的纪芙蓉一动不动地躺着,她的脸一直向着薛阳,泪水汹涌若潮。

  一股寒气从薛阳脚底升腾,他的眼中闪烁着隐忍的杀机,身体却是屈服的姿态——单膝跪地。

  “好——你够狠!”他的头硬邦邦地一垂,“今天以后,我全听你的便是!”

  楚项冷笑:“那是你唯一的选择。不过今天这帐,还是要结的!”——而后他俯下身去,要在纪芙蓉的身上,给薛阳一个“必然”的惩罚。

  ——不过,也不一定是“必然”。 。。

第十九章 不开刃的“黑”剑
厅堂氛围阴冷,上座处纪芙蓉衣衫不整的柔弱身躯,与楚项线条分明的肌肉形成强烈的对比。

  薛阳定在原处,手掌几乎捏碎剑柄。

  桑寄空比先前站得离上座更远,人在颤栗。

  ——这个厅里,好象真没人能阻止楚项的暴行。

  然而楚项的身体,突然间一弹,烫着一般地差点撞翻背后的厉鬼屏风。

  左腰间仿佛点着了一条火线,犀利地一直疼到右肩胛,皮肤下的血,就顺着这条火线争先恐后地渗了出来。

  “咝!”楚项吃痛地抽了一口气,目光移到前方,他又突然笑了,很欣慰。

  “展昭,你醒了。”他和颜悦色,仿佛身上的伤口不是自己的。

  “连死人都会被你气活过来,何况我这半死不活之人。”展昭挺立如初,手中的剑一抖,却没有反射出巨阙犀利的光。扫视一眼,他轻蔑地道,“楚项,你也够下三滥的,不仅当众凌辱一个弱女子,还换给展某这么一把不开口的——‘黑’剑。”

  ——这把剑是从巨阙剑鞘中抽出来的,剑柄与巨阙一模一样,剑穗上的如意结也编织得有九分相象。但这不是巨阙,而是一把墨黑如炭的陌生剑,甚至都没有开刃——是钝的。

  此时纪芙蓉已裹着展昭的薄毯,蜷缩安全的一角。在刚才那一个刹那,展昭不仅伤了楚项,还将纪芙蓉推出危险的区域。

  “呵呵!”楚项左手捂着腰际那道长长的切口,鲜血淋漓之下,他居然还谈笑风生,“这是楚某送给你的礼物。若是巨阙,楚某现在可还有命在?只是你总为了救人太过仁慈,大伤未愈就贸然出手,实在不该是霸王庄杀手的表现。”

  展昭不屑地一笑:“展某几时答应过做你的杀手,帮你支开官兵,不过是先迫于包大人安危,后防你耍诈伤人而已。”

  “是么?”楚项有一点失望的样子,他把掐着腰间伤口的手递到眼前,好象看看沾了多少血,但紧接着指头一翻一弹——

  两颗流火激射而出,直向展昭双目而来!

  展昭侧身,将头扭向另一个方向,左手撩袖遮住五官,右手上的剑,舞出一道屏障。

  流火爆了,但未伤及展昭分毫。

  展昭又动,暗器的优势之一在于距离,他将自己与楚项的距离瞬间缩小。

  楚项亦非等闲,他虽受伤,但展昭同样大伤未愈,两人伯仲之间。三颗流火落空,三剑亦未刺中目标,但展昭似乎发了狠劲,并不躲那第四颗,而是挺剑进攻。

  楚项手指的姿势,定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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