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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纵览-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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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中国本土没有渊源,翻译世界科幻名著仍然是这个时期中国科幻发展的重要内容。凡尔纳、英国作家威尔斯(H。G。Wells)、柯南道尔 (ArthurConanDoyle)的科幻小说陆续被翻译进来。1917年,在商务印书馆工作的茅盾翻译了威尔斯的科幻小说《巨鸟岛》,译名为《三百年孵化之卵》。
后来成为政协常委的香港著名实业家安子介,在二十六岁时,曾经和艾维章一起,翻译了美国科幻作家塞尔维斯的小说《第二次洪水》。两个人边翻译边创作,添入中国人角色,并让他成为重要人物。最终将这篇翻译小说发展成一篇“混合作品”,出版时中文名称《陆沉》
当时,外国科幻艺术全面进入中国。不仅科幻小说,科幻电影和科幻美术也是在那个时代被引进的(详见五卷、七卷有关章节。)
1942年,纯文学大家许地山在《大风》半月刊发表了科幻小说《铁鱼的鳃》,它也是这个时代极少数的科幻闪光之一。《铁鱼的鳃》以潜水艇中的氧气提取装置为科幻创意,反映了旧中国科学家报国无门的悲剧处境。
无论晚清时代还是民国时期,科幻小说创作基本处在探索阶段。甚至“科幻小说”这个中文名字也不曾存在。作家们对这种文体也缺乏足够的自觉性,更不存在一个互相交流,共同提高的科幻作家群体。但就是这些个别作家的零星作品,单从科幻文学这一门类本身而言,已经达到了相当的艺术高度。直到七十年代末,这个高度在大陆才被后人翻越。
第三卷:中国科幻文学史 第四章:激情燃烧的岁月(1)
四章前言
第一节:初潮浅述
第二节:早期代表作家
四章前言
中国科幻文学新的一页,和中国历史新的一页同时掀开。1950年到文革前,中国大陆出现了一次科幻文学的小高潮。虽未掀起很大的风浪,但为第二次科幻高潮打下了基础。本章里,笔者先介绍第一次科幻高潮的概况,然后介绍一些早期代表作家。
这个时期创作的作品大多流传下来,并散见于许多科幻文集里。《中国科幻世纪回眸》第二卷《古峡迷雾》(叶永烈主编,福建少儿出版社出版)是其中最全面的一个集子。另外,一些当时的代表作家,如郑文光、童恩正、迟书昌等后来都出版过个人作品集,也收录了一些当时的作品。可供参考。
第一节:初潮浅述
新中国建立以后,战乱终止,百废俱兴。中国开始了一次工业化的高潮。普及科学技术成为强国之梦的重中之重。社会环境迅速稳定,给了文化事业恢复元气的好机遇。同时,文学界确立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主流地位,提倡“干预生活”。在这个大背景下,完全有别于“现实主义”的科幻文学自然不受重视。于是,它在儿童文学、科普创作的园地里悄悄地萌发、成长。
科幻译作仍然是这个时期的开路先锋。与先前不同的是,除了凡尔纳、威尔斯等西方科幻先驱的作品被继续大量译介外,前苏联科幻小说被大量介绍进来。这些作品对科学价值的重视,对爱国主义、共产主义价值观的捍卫,很容易引起当时读者和作者的共鸣,并且成为中国第一代科幻作家学习的榜样。1956年6月,前苏联作家胡捷的《论苏联科学幻想读物》一书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更给中国科幻作家提供了理论上的营养。
值得注意的是,前苏联有一位造诣高超的科普作家,名叫伊林。笔者没有找到他曾经创作过科幻小说的记录,似乎主要以科普作品见长。但在当时,他却是许多科幻作家的学习榜样。郑文光、刘兴诗等作者都曾经提到伊林对他们的影响。如今,此人及他的作品已经远离了中国读者的视野。但在中国阅读史上,他曾经有过卡尔萨根一样的地位。
1950年,张然在天津知识书店出版了《梦游太阳系》,这是可以考证到的新中国第一篇科幻小说。当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1954年,郑文光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第二个月亮》,鲁克发表《千斤田》。1955年,郑文光又发表了《征服月亮的人们》、《从地球到火星》、《太阳历险记》等三篇作品,这些都成为新中国科幻第一次高潮到来的标志性作品。
当时,一些编辑热心于发展科幻小说这株幼芽,在一时找不到作者的情况下,几位北京、上海少儿报刊的编辑自己上阵创作。这种局面自然不能继续维持下去,于是就“抓来”一些科普和儿童文学作者进行培养,戏称为“抓壮丁”。这样便形成了一支不大的科幻创作队伍。这一时期的主要作者有郑文光、迟书昌、童恩正、叶至善、赵世洲、郭以实、王国忠、杨子江、嵇鸿等人。
虽有晚清科幻和民国科幻肇始于前,但那些作品当时被尘封在历史文献中,直到八十年代初才逐渐为人们挖掘出来。新中国第一代作者几乎没有人读过这些作品,更不用说吸取其营养。他们大多是从凡尔纳、威尔斯、伊林这些外国作家的作品中受到启发,开始创作的。
严格来说,这一时期的科幻作品基本上都是少儿科幻,或者科幻故事。因此,不仅主人公多选择少年儿童,用儿童视角来写。而且文笔浅显、结构简明,不涉及复杂的成人世界。理解这些作品要考虑它们最初的发表园地,很难说它们就反映了作者的创作水平。
这一时期的科幻作品普遍充满朝气,既受当时蒸蒸日上的社会大环境感染,也是因为大家对科幻这样一种新文学样式抱着很大的探索兴趣。乐观主义、科学至上是这些科幻小说的基调。不过,受当时政治环境的影响,这一时期的作品普遍放不开手脚,不敢涉及深而远的科学问题和科学精神。同时,极左影响在作品中也有表现,产生了诸如《共产主义畅想曲》等大跃进式的科幻小说。
同时,“惟科学主义”倾向也普遍出现在那时的科幻小说里。“改造自然”、“征服自然”是许多科幻小说的主题,认为只要科技进步便可解决一切问题的倾向非常普遍。这方面首先是受了当时工业化初期社会风气的影响。在当时,建立高大的厂房、竖起黑烟囱,开挖巨型水利工程等等,都是整个社会热衷的事情。具体来说,这些作品也是受到当时苏联科幻小说的影响。那时,苏联科幻小说充满了“融化北极冰层”、“改变远东气候”、“拉直鄂霍茨克海等温线”之类的故事。科技发展带来的社会和伦理问题,以及环保问题则完全不在作者的考虑之内。而当时西方科幻中已经萌芽的反科学思潮,更是不可能存在于中国科幻文本里。
新中国科幻启动时期的另一个问题,是最初的科幻作者基本都出自科普作者阵营,他们的作品也往往发表于科普报刊上。这一现象不仅不存在于欧美科幻文学史,也不存在于台湾、香港的科幻发展过程中。即使在前苏联,也没有一边倒地由科普作家来创作科幻。
而“科学文艺”概念的引入,更对大陆科幻小说的发展造成了复杂的影响。“科学文艺”是现在主流文学界人士极少接触的概念,但在中国科幻文学史上却有重要意义。它是五十年代从苏联科普界引入的,“原来的意思是指伊林式的为儿童写的文艺性科学读物(《科学文艺小议》郑文光,《人民文学》1980、5期 ) 后来范围逐渐扩大,如今被确定为“反映科学内容、提倡科学的思想方法、歌颂科学业绩、介绍科学知识的文艺作品。包括科学童话、科学故事、科学幻想小说、科幻散文、科学小品、科学寓言、科学诗、科学相声、科学谜语等多种体裁。”《中国大百科全书精粹本》786页。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2、4月出版。
事实上,虽然直到今天,中国科普作协里仍然有“科学文艺委员会”的机构设置。科普学术刊物上仍然会看到有关“科学文艺”的文章,但这一概念在社会上毫无影响,它里面包含的大部分体裁均已名存实亡。而拥有自身强大生命力的科幻文学却并不应该划归到这个大概念下面。
科幻文学和科普作品有本质的不同:在科普作品里,科学是内容,艺术是形式。艺术为科学目的服务。在科幻文学里,文艺是内容,科学是形式,科学为艺术目的服务。(具体分析详见本书四卷《科幻文学艺术规律》下卷)但在当时,人们普遍混淆了科普与科幻文学之间的根本区别。名不正、言不顺,这一混淆在科幻文学相对弱小的时期还不构成严重问题。但在日后,却使得中国科幻在割断科普脐带,寻找自身定位过程中付出了重大代价。
文革前,中国大陆涉及科幻创作的作者有二十多位,除迟书昌为天津作协专业作家外,其他人基本上都从事业余创作。他们在科幻方面只是偶有尝试。创作总量不及百篇。最长的作品只有三万多字。由于晚清科幻和民国科幻并没有被继承下来,这个时代应该算是中国科幻文学真正的萌芽时代。郑文光、童恩正、刘兴诗、肖建亨等后来中国科幻文学的主力作家,都是在这时开始他们最初探索的。当时有不少作者,如叶永烈、肖建亨等都创作了长篇科幻小说,试图将科幻创作的水平迈上一个台阶。但所有这些长篇都未及发表,便被文革所打断。
据刘兴诗回忆,直到一九六六年五月份,仍有科幻小说在报刊上发表。正在中国科幻文学于寂寞中播种的时候,文革象楔子一样楔进了中华民族的当代史,割断了许多正常的社会发展进程。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弱小的中国科幻文学种子就此在土壤下睡眠了十年之久。
第三卷:中国科幻文学史 第四章:激情燃烧的岁月(2)
第二节:早期代表作家
当时,天津的迟书昌(1922年2月13日——1997年2月5日)是一位主力科幻作家。迟书昌1922年出于于哈尔滨,曾经到日本留学。1955年,迟书昌在某编辑部任抄稿员,正好抄写到凡尔纳的科幻小说译文,被其魅力所吸引,尝试自己创作小说。
在编辑叶至善的指点和修改下,迟书昌发表了处女作《割掉鼻子的大象》。随后又发表了《起死回生的手杖》、《大鲸牧场》、《三号游泳选手的秘密》等科幻小说。成为那个时期创作量最大,最有代表性的科幻作家。
迟书昌的小说涉及多门自然科学前沿,而以生物学为长项。代表作《割掉鼻子的大象》描写了刺激激素分泌的生物培育技术。《三号游泳选手的秘密》描写了从鲶鱼体上提取润滑剂的设想。《大鲸牧场》更是直接描写鱼业的发展。他的作品似乎也可以间接看到物质匮乏时期的影响:农业问题占了相当篇幅。
有趣的是,《起死回生的手杖》曾经在九十年代,被一个文抄公投到某科幻杂志,发表后被读者揭发。这一事件也间接说明,迟书昌的一些作品到现在仍然有生命力。
文革时,身为天津作协专业会员的迟书昌失去工作,东流日本,后来成为庆应大学教师和索尼公司顾问。业余时间,迟书昌参加日本的“中国科幻小说研究会”,为沟通两国科幻文学界的关系作出了不少贡献。
另一位代表作家郑文光1929年出生在越南海防,祖籍广东中山县,解放初回国。郑文光受过系统的天文学教育,象当时的很多科幻作者一样,学术研究、科普宣传是他的主业。郑文光自幼喜文,十一岁就在越南的《侨光报》上发表作品。其科幻处女作《从地球到火星》讲的是三个中国少年渴望宇航探险,偷开出一只飞船前往火星的故事。
此后一段时间里,郑文光又发表了几个科幻短篇,以1957年发表的《火星建设者》为最成熟。该文曾获莫斯科世界青年联欢节大奖,是中国第一篇获国际大奖的科幻小说。《火星建设者》采用了当时中国科幻小说中少有的悲剧写法,描写人类在火星上建设基地,最终由于火星细菌侵染而功亏一篑的故事。
郑文光于1956年3月在《读书日报》上发表了一篇名为《谈谈科幻小说》的文章。这是新中国第一篇讨论科幻创作规律的论文。该文几乎谈到了科幻文学的所有基本理论问题,如科幻小说的文学本质、科幻小说对古代神话的继承关系、科幻作品中的科学如何与真实的科学相区别等等。
童恩正(1935年——1997年4月12日)当时也开始投入科幻创作。1935年,童恩正出生湖南宁乡。后考入四川大学历史系,并留校任教。成为一名专业考古工作者。他经常从考古研究中发掘科幻题材。创作出了别具特色的作品。如《古庙奇人》、《雪山魔笛》、《石笋行》等。
当时,几乎所有的科幻小说都发表在少儿刊物上,也都采用儿童读物的写作风格。童恩正大学时期创作的《古峡迷雾》在新中国科幻文学里开创了“小说”的先河,它是第一篇纯粹文学意义上的科幻作品。这篇小说以古巴国历史之秘为题材,从古到今,布局周密,气势恢宏。虽然作品以美国考古学家史密斯盗取科研资料为主线,但并未落入当时“阶级斗争”的俗套,而是突出了“科学家职业道德”这个人性化的主题。这篇小说当时已经被改编成电影剧本,因故未能投拍,使得中国大陆科幻电影的诞生推迟了近二十年。
四川另一位科幻作家刘兴诗(1931年5月8日)也在当时进入科幻创作行列。刘兴诗出生于湖北汉口,解放后进北京大学地质专业,成为专业地质工作者。当时,他利用业余时间创作了《北方的云》、《乡村医生》、《地下水电站》等科幻小说。
叶至善是著名文学家叶圣陶之子。“对科普读物的文艺化作过许多有益的探讨”《中国大百科全书精粹本》1692页,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2、4月出版。五十年代,叶至善以“于止”为笔名,创作或合作了一些短篇科幻小说。作为编辑,他还编发了不少科幻作品。
这一时期中国科幻小说的代表作,公认有肖建亨的《布克的奇遇》、叶至善的《失踪的哥哥》、童恩正《古峡迷雾》等三篇。《布克的奇遇》以器官移植为题材,写一只叫布克的狗在车祸之后身体死亡,科学家将它的头移植到另一只狗的身上。《失踪的哥哥》选择了人工冬眠题材,描写一个十岁的孩子钻进自动化的超低温冷库,被冻僵在里面。十几年后被发现,仍然保持着生命活力,并在医生的努力下恢复了生命。
第三卷:中国科幻文学史 第五章:辉煌的早春时代(1…1)
五章前言
第一节:科幻大潮席卷中华
第二节:五大主力
第三节:其他主要作家
第四节:急刹车
五章前言
如果说,美国科幻曾经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后有一个黄金时代的话,中国科幻也有自己的黄金时代,那就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当时中国科幻不仅在文学界、文化界,甚至整个社会上的影响力,都达到了一个顶峰。到今天,中国科幻仍未恢复那时的辉煌。
自1976年叶永烈的短篇科幻小说《石油蛋白》发表后,科幻大潮席卷中华。在其中,涌现出郑文光、叶永烈、童恩正、刘兴诗、肖建亨等五大主力。还有金涛、宋宜昌等其他主要作家。一九八三年,外来的政治压力使中国科幻急刹车。这次短暂而壮观的大表演宣告落幕。
第一节:科幻大潮席卷中华
据肖建亨回忆,1975年,上海少儿出版社的编辑曾经找到他,向他约科幻小说稿件。由于规定要在作品里加入“批判走资派”的内容,被肖婉拒。1976年初,上海少儿出版社创办了《少年科学》杂志。编辑部决定开设科幻小说栏目。但只收到一篇来稿,就是叶永烈的《石油蛋白》。这篇小说被发表在《少年科学》创刊号上,成为文革十年中惟一一篇面世的科幻小说,也成为中国科幻小说第二次大潮开端的标志。
“四人帮”被粉碎后,“向科学进军”成为普遍共识。官方制定有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国家政策;民间也有“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的朴素认识。可以说是科学(主要是自然科学)普及的黄金时代。当时,中国文学也正在复苏之中,从“伤痕文学”到“改革文学”,新老作者们正在恢复被文革极左话语麻痹了多年的艺术灵感。
斯时,中国人民长期生活在文化荒漠里,迫切需要精神产品的滋养。科幻艺术恰逢其时,成为那段时间的一大热点。除凡尔纳、威尔斯、以及苏联科幻等老面孔外,西方二十世纪科幻小说重新大量引入。而且时代推及到四五十年代的新作。阿西莫夫、克拉克、星新一等西方作家的大名开始被国人熟悉。这使得中国科幻作者接触到了世界科幻的最新潮流。《魔鬼三角与UFO》等外国科幻选集当时均发行几十万册之多。而且,《未来世界》、《铁臂阿童木》、《大西洋底来的人》等国外科幻影视的引入,更形成了一股科幻旋风。
这一时期,中国科幻出现了一批“半专业”的翻译家。笔者前些年作编辑时,曾收到过专业科技英语翻译投来的科幻译作,几乎无法读下去。可知科幻的翻译也有自己的规律。除了要熟悉科幻作家外,他们自创的许多“科幻术语”也必须精通。并非考到英语几级就能够胜任的。
当时的翻译家中,最著名的是吴定柏、王逢振、郭建中。吴定柏是上海外国语大学教师。曾经开办过外国科幻文学选修课。他从八十年代开始便大量翻译西方国家科幻作品。并且主编了在美国发行的《中国的科幻小说》。这是英语世界里第一本中国科幻小说集。吴定柏由此成为沟通中美两国科幻界的重要人物。王逢振是中国社科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研究员。曾经主编过外国科幻小说集《魔鬼三角与UFO》,发行数十万册,影响了一代科幻迷。郭建中是杭州大学教师,曾作浙江省翻译工作者协会会长。他也翻译了不少科幻佳作,并且获得1991年度世界科幻协会科幻翻译奖——恰佩克奖。
1977年开始,国内许多科技出版社、科普刊物创刊或恢复正常工作。科幻小说作为“科学文艺”的一个组成部分,由于它对读者有极大吸引力,成为这些新刊物的组稿重点。在出版社的带动下,大批作者投入科幻小说创作中。作品发表量和影响力与日俱增,形成了中国科幻的第二次高潮。在这些内外因素促进下,中国科幻强力起飞,其影响力之大,影响范围之广,如今仍未恢复到当时的水平。这次科幻大潮堪称中国科幻的黄金时代。
这次科幻高潮实际上就是第一次高潮潜伏十年后的延续。不仅这次高潮中的主力作家大多仍然是第一次高潮里的那些人,甚至某些作品,如《珊瑚岛上的死光》、《小灵通漫游未来》等,都是在六十年代初就已经完稿的。只是由于时运不济,它们等待了漫长的十多年才得与读者见面。正因为如此,这次高潮几乎没有经过上升期,仅两三年就达到了顶峰,堪称中国科幻文学的大爆发。
这个时期,科幻作家们不仅继续从实践上探索科幻艺术的规律,而且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理论探索。1979年,叶永烈创作了《论科学文艺》一书。其中有相当篇幅是谈科幻小说的创作。1980年由中国科普出版社出版的,黄尹主篇的《论科学幻想小说》一书集中反映了这方面的探索成果,迄今仍是研究中国科幻文学的重要资料。
当时,科幻文学界先后涌现了五个专门的发表园地:北京的《科幻海洋》(海洋出版社主办)、天津的《智慧树》(新蕾出版社主办)、成都的《科学文艺》、黑龙江的《科学时代》以及黑龙江的《科幻小说报》,被业内人士称为“四刊一报”。专业科幻园地的数量超过了前苏联、日本和英国的同期,在世界上也屈指可数。而其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发行量也足可称道。
第三卷:中国科幻文学史 第五章:辉煌的早春时代(1…2)
这一时期,大量主流文学刊物也发表科幻作品。包括《当代》、《小说界》、《北京文学》、《上海文学》、《新港》、《四川文学》,等等。而《人民文学》作为权威的主流文学刊物,陆续发表科幻小说,对提升科幻文学的艺术品味起了很大作用。《作品与争鸣》上也经常发表在当时引起争议的科幻小说,由于其特殊的办刊风格,扩大了科幻的影响。童恩正《珊瑚岛上的死光》和陕西作家魏雅华的《温柔之乡的梦》都获得过全国性的主流文学奖项。当时科幻文学与主流文学之间的这种融洽关系,迄今为止尚未恢复。
那个时代也是中国科幻文学界对外交流的开始。1979年,新浪潮科幻流派主将,英国作家布莱恩奥尔迪斯(Brian W。Aldiss)随“英国名人访问团”访问中国,受邓小平接见。奥尔迪斯曾经想寻找中国科幻作家交流,未果。八十年代初,叶永烈通过上海大学一位叫史密斯的外教,与世界科幻协会建立联系,并成为其第一个中国会员,后来还被选中为世界科幻协会八位理事之一。经他推荐,共有十位科幻作家进入该组织。1983年,美国科幻小说协会作家团以旅游者身份来到上海,著名科幻作家罗伯特海因莱因(RobertAHeinlein)随团与几位中国科幻作家见面。
在人员交往的基础上,外国科幻界和学术界也开始关注中国的科幻文学创作。欧美各国都有中国科幻小说选出版。美国出版的《毛泽东之后的中国文学》一书,还用五万字的篇幅评论了当时的中国科幻小说创作。德国、英国、苏联都有研究中国科幻文学的文章发表。日本科幻界更于1980年成立了“中国科幻文学研究会”,由中文教师岩上治主持。
受蒸蒸日上的发展形势所鼓舞,大陆科幻作家们酝酿成立全国性组织。1980年初,一些科幻作家便拟筹办“中国科幻小说作家协会”。这个动议后来没有实施。1982年8月,在中国科幻面临外界压力的时候,以童恩正为首的十二名科幻作家联名在《文谭》杂志上发表了《关于科幻小说评论的一封信》,抵制对科幻小说不加分析的无端指责。1983年,童恩正、尤异、叶永烈、王晓达、刘兴诗、宋宜昌等十一名科幻作家再次撰写联名信,名为《对于当前科学幻想小说创作和评论几点看法》。该文当时未曾发表。这两封信对当时加诸中国科幻小说上的种种指责,如“逃避主义”、“灵魂出窍的文学”、“反科学”、“伪科学”等等,进行了坚决的反驳。
这两封联名信的出现,以及当时面对外界批判,科幻作家们紧密团结,互相支持的大量事实,是中国科幻史上的重要事件。它标志着中国科幻作家已经具备了充分的自我意识,对科幻文学这个艺术体裁的命运,对科幻创作的前途,和自己身为科幻作家的使命,都有了充分自我认识。也标志着中国科幻界形成了有凝聚力的小群体。
1984年,郑文光、童恩正、叶永烈等科幻作家们又联名致信中国作家协会,请求在中国作协下面成立“科学文艺委员会”。中国作协书记处原则同意,但由于中国作协下面的一级组织过多,建议科幻作家们把这个委员会挂在“儿童文学委员会”下面。但科幻作家们惟恐此举会使外界误将科幻文学视为儿童文学的一部分,没有接受这个建议。时至今日,在主流文学界里仍无全国性的科幻作家专业组织。
与人们通常的理解相反,以“幻想”为特色的科幻小说从来都是社会现实的反映。中国科幻黄金时代的作品,打下了那个时代的深深烙印。比如,“向科学进步”这个口号出现在不知多少部作品里。科学进步决定一切,成为许多小说隐含的主题。而环保思想在当时还是个异类。比如在《水下猎人的故事》(肖建亨著)里,出现了“水下手榴弹、超声波猎枪、压缩空气枪、单人潜艇”等一系列的发明。而其目的,仅仅是为了更有效地杀死海洋生物!在当时,作者对此持歌颂态度。而在今天,这类故事恐怕要受到环保主义者的严责。
至于对市场经济的描写,就是连萌芽都没有出现在那时的科幻作品里。在《战神的后裔》中,作者描写火星改造工程,在技术细节上几乎面面俱到。但这么一个长期投入却无产出的工程,到底由谁投资?怎么能够支撑下来,作者完全回避了这个问题。只要技术上有需要,总会有足够的资金,足够的人力物力涌到火星基地上。在《神秘的信号》中,作者尤异描写了太空城“张衡号”,称它是一个“容纳一万多人的超现代化的城市”。但这么一座城市,竟然是靠义务劳动建筑的!
另外,冷战的阴影也融入期间。当时,中美靠拢抵御苏联,这个国际背景不仅出现在《珊瑚岛上的死光》里,也出现在《飞向人马座》、《神秘的信号》、《台风行动》等许多代表作中。“北方某国”成为一致的反面角色。在《神秘的信号》中,作者甚至以苏联科学家日记的形式,具体描写了当时苏方的反华宣传。同时,美欧各国人士在当时的作品里,如果不是朋友的话,至少是中立的。在《神秘的信号》结尾处,作者甚至以主人公的名义大声疾呼,批评美国当时对苏联的缓和、裁军政策。相比之下,象《祸匣打开之后》这种从全人类角度立意的作品,在当年还属凤毛麟角。
第三卷:中国科幻文学史 第五章:辉煌的早春时代(2…1)
第二节:五大主力回第五章
这一时期,科幻界出现了几位主力作家。他们创作量大,作品质量高,在社会上颇有影响。被并称为中国科幻的“五大主力”,他们是叶永烈、童恩正、郑文光、刘兴诗和肖建亨。
叶永烈(1940年8月30日——)曾被称为当时中国科幻的“主力舰”。他出生于浙江温州,1957年就读于北京大学化学系。还在大学期间,叶永烈就参与科普丛书《十万个为什么》的编写工作,撰写了首版中近四分之一的词条。该书后来成为中国影响最大的少儿科普读物。
当时,叶永烈细心收集国内外报刊上的科技新闻,写成《科学珍闻三百条》一书。后来,他感觉这种简单罗列式的作品价值不大,便将其改写成科幻小说《小灵通漫游未来》,于1961年完成初稿。受环境限制当时未能出版。文革中叶永烈曾遭抄家,丢失了大量文稿,但这本书稿却幸免于祸。
十年动乱期间,为了批判“资产阶级法权”,出版社出书,均不付作者稿费。即使如此,叶永烈仍然出版了十本科普读物。这使得他与出版社建立了很好的关系。1977年,上海少儿出版社拟以《在国庆50周年的时候》为题,请叶永烈写一本科幻小说。叶永烈将《小灵通漫游未来》加以修改,完稿的作品里略去“1999年”这个具体时间,而将背景定为不确切的“未来”,1978年8月由该社出版。
《小灵通漫游未来》印刷了一百五十多万册。后来改编成连环画,又印刷了一百五十万册。这个印量到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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