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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方-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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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容认真的听着,又说没事的,家人们和气的聊着天儿,待到午饭的时候画容终于出现,身子骨那是一下子蹭高了不少,也瘦了些,走路的姿势似乎也规矩了,只是那神色中的傲慢依旧,见了书容也不说来行个礼,只给廉正和那拉氏福了福便径直往饭桌上坐了,那拉氏呵斥她道:“你这做妹妹的怎么一点儿规矩也不懂,没瞧见你三姐回来了?”
画容往书容身上扫一眼,“瞧见了。”然后吊儿郎当的说了句三姐好。
书容抿着嘴微微一笑:“四妹好,这么久不见,四妹长高了不少,人也比从前漂亮了。”
画容得意的扬扬嘴角:“那是当然,以后光宗耀祖的事就靠我了,能不漂亮点么?”
果然还是个孩子,书容微微一笑没和她计较,只廉正道:“你知道什么,别把选秀当什么天大的好事!”叶赫氏也骂画容不知天高地厚,又与书容笑道:“你四妹就这脾气,你都知道的,别和她计较。”
书容微微笑着,说不会,又想起简妈妈托的事,便叫绿苔去将简妈妈准备的包袱和她给大伙儿备的礼都拿来,绿苔很快取来,书容道:“简妈妈在京里,心里很惦记大家,这是简妈妈给妹妹们的,简妈妈还亲手给二嫂子肚子里的孩子做了件百家衣和一些肚兜口水罩,乌苏氏惊喜的接过说谢,书容又将自己给大伙儿带的东西送给众人,丁香桂生淳妈妈等都有,画容没想到书容还会给自己捎礼物,有些不可置信的接着。
离开上房,崇礼送书容和绿苔去书容的住处,淳妈妈跟着。途中书容尽情的欣赏着这新家的所有风景,书容觉得心很平静,崇礼在旁轻轻的与书容话着家常,又说简妈妈实在有心,还捎东西回来,书容听了便嘱咐绿苔记得给简妈妈在宝庆的家眷送些东西过去,绿苔应着好。
待行至一处院子门口时,崇礼笑道:“就这儿了,阿玛说这儿是东边,靠近后花园,东面又有处水面,定然是冬暖夏凉的,里头景致也不错,给三妹住着最好,阿玛就是偏心啦!”
书容咯咯笑着,和崇礼一起进到里头,里头下人们有的在洒扫,有的在修剪花木,见到书容与崇礼来了都赶紧的过来行礼,书容笑着让他们忙去,又细细的将这个院子打量一番,说不错,崇礼笑道:“既然喜欢就给取个名吧。”
书容没多想就道:“就叫容园吧。”
崇礼念了句:“容园?倒是新颖。”书容笑笑,往屋里去看,屋里的摆设都是极好,家具新潮,墙上的字画也都不错,窗台上下的盆景也都很养眼,书容觉得住在这里很舒服。
容园的牌匾在第二日早上便挂了上去,绿苔说四奶奶这动作真是快,书容笑笑,说这次回来见着继母觉得她变了些许,便得宽厚了,也诚心了,绿苔道:“与其说是四奶奶变了,倒不如说是姑娘变了。”
书容微微笑着不语,搬了根躺椅坐到院子中央,晒着早晨的太阳,书容默默的回想着方才绿苔的话,是她变了么?貌似真的变了。
书容晒了大半个时辰后方准备进屋,丁香则扶着乌苏氏挺着个大肚子进来,书容忙起身相迎,绿苔早已搬着椅子出来,三人一起将乌苏氏安置好,书容笑道:“二嫂子挺着个大肚子还往我这儿来做什么,怪远的,有什么事儿遣人来说一声就是了。”
乌苏氏深吸口气,说:“就是想过你这儿来坐坐,不碍事儿的。”
书容便笑着坐躺椅边上,问乌苏氏这些日子掌家可辛苦,乌苏氏道:“今日其实就是为着这事儿来和三妹说的。”
书容安安静静的听着,绿苔端来一杯茶水与一杯蜂蜜水,书容将蜂蜜水递给乌苏氏,乌苏氏接过递给丁香,又接着道:“三妹也瞧见了,我这挺着个大肚子,已经不好再当这个重任,早就开始盼三妹回来了,如今终于是盼到了,这掌家大权便该叫三妹收回来,要不然就又要落到额娘手上了。”最后这一句乌苏氏说得颇低。
以为书容会点头应下,不想书容却是喝了口茶水,笑着却不说话,乌苏氏皱了皱眉,她不明白书容的意思。书容停了许久才缓缓道:“额娘想掌家就让她掌吧,我如今不想过问这些事。”
作者有话要说:
86章
以为书容会点头应下;不想书容却是喝了口茶水,笑着却不说话;乌苏氏皱了皱眉,她不明白书容的意思。书容停了许久才缓缓道:“额娘想掌家就让她掌吧,我如今不想过问这些事。”
书容这话可是愣住了乌苏氏;当初可是书容再三的叮嘱她要好好的管好这个家;千万不要将大权落入继母手中的,如今她怎么又说出这样的话?
乌苏氏百思不得其解。
书容又缓了片刻,望眼院门口高悬的匾额;书容道:“二嫂子如今一定很讶异,没错;是我变了,如今的我,只想安安逸逸的过日子,这个家谁掌握都无所谓,再者我看额娘如今的表现挺好的。”
乌苏氏看着书容愣了好久,最后才道:“三妹在外头的这些日子可是受了很多苦?”
书容淡淡的笑着:“谈不上受苦,只是经历了些事吧,再回到家里,我的心境就变了。”
乌苏氏点点头,没再与书容说这个话题,只是将人员的调动情况向书容说了下,说如今书容回来了,淳妈妈她则还是给调到书容身边,丁香的话,因她一直在贴身伺候,她已经用惯了,所以想还是放自己身边,书容笑手好,又道:“淳妈妈昨日已经过我这头来了,丁香这丫头跟着二嫂子想来长进了不少,我身边的绿苔也深得我心,有她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乌苏氏微微笑着点头,又说另外崇礼姨娘身边的平人一直有意思伺候书容,问如今要不要把她调拨过来,书容说不要调拨过来,乌苏氏应了她,又告诉她廉正最近给崇礼联系了长沙岳麓书院的院长,崇礼过几日便要去那书院求学了,书容听了说很好,又问怎么一直不见松佳氏,乌苏氏说她两月前小产,身子和精神都受了大损,如今天天都躺在床上,梧桐每日小心翼翼的照看着,书容听后唏嘘一声,也不去过问她为何小产,两姑嫂又说了会子话后丁香便扶着乌苏氏回了。
日子就这么轻缓的过着,书容每日在家里看看书,写写字,偶尔还做做女工了,宝庆府的李曦随着廉正调任到武昌,李家姑娘李晴自然也随了来,偶尔书容也去李家看看她,和她说说话,听她母亲蔡氏说已经在武昌给她定了门好的亲事,如今的李晴就等着出嫁了,心情好的很。两人聊天的时候从来都不提周玉堂,倒不是书容忌讳着他什么,而是顾忌着李晴。
六月份,书容生日,廉正没有大办,李晴随着李曦和蔡氏上门来给书容庆生,书容很欢喜,席间廉正与李曦这对好搭档相谈甚欢,两人从宝庆第一次相识慢慢说到眼前,从工作说到生活,从祖辈说到下辈,一席人到最后谁都没有吭声只听着他们两个说,后来两人扯着扯着便扯到了吃的上头来,又说前天武昌城里头新开了个酒家,叫什么三味居,说貌似来头不小。
书容听后终于能插上一句话,书容说:“京城里也有一家三味居,名气很大,不知道是不是它的分楼。”
画容说到吃的便很感兴趣,问好不好吃,书容道:“上次去吃刚好胃口不好,没怎么尝,不过它能在京里这么些酒家里脱颖而出,不会差的。”
画容点点头,书容笑着将画容多望两眼,也不知道是自己变了,还是画容变了,还是两人都在转变,总之以前剑拔弩张冤家路窄的境况不见了,两人竟然也能在席间这么平常的说话,书容觉得真好。
六月十五那日,家里忽然有人送来张请帖,来人说是三味居的当家人明日欲来拜访总督大人,叶赫氏欣然接受了,叶赫氏只以为不过是商场中的人惯例性的来给廉正打招呼罢了,却不知道,就因为她接了这个请帖,书容那安安静静的生活被彻底打乱了。
书容也不曾多想明日的晚宴会有什么与众不同,听叶赫氏说起时她只随意的听着,直到逼近晚宴,书容慢悠悠的从容园往上房去赴宴身边忽然蹦出个人时书容才略有所觉悟。
“妹妹,好久不见呀!”两月多没听到这么腻人的声音了,书容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绿苔见了忽然出现的三公子,抿着嘴偷笑着退到一边儿去。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要和我说,今日我阿玛宴请的人就是你!”
承修还是一副俏皮坏公子的样,双手抱了胸在书容面前得瑟:“尚书大人家的宝贝儿子不远千里来探望总督大人家的姑娘,总督大人设宴款待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书容鄙夷的冲他扯了扯嘴皮:“我阿玛宴请的三味居的大当家,你一个旗人,莫非还经商不成?”
承修哈哈大笑两声:“我又没说我就是大当家,那大当家是我们家一个包衣的丈夫,正儿八经的汉人。”
书容哼笑两声:“你们董鄂家才是这三味居正儿八经的主人吧,难怪说有大势力撑着。”
承修挑挑眉表示默认,书容骂他一句‘早晚要被康熙爷捉了去’后便抢先走了,承修笑呵呵的跟上,并在落座时毫不客气的挨着书容就坐了。
席间的承修倒是表现得甚文雅,与廉正喝酒聊天都完全不失风度,书容在旁看得直掉下巴,心道这小子做戏的功夫当真不错。
正因这承修在廉正面前表现得举止得当,该谦虚的时候谦虚,该张扬的时候张扬,另外还甚有分寸不失时机的拍着廉正的马屁,是以一席酒宴未过,廉正对这承修的喜爱就一点儿也不亚于曾经的周玉堂了,就连叶赫氏,也因被承修夸了句艳光四射而一整晚上都乐呵呵的,时不时的给承修夹菜,承修鼓足劲儿讨好两位长辈的同时,还不忘给两人传达个他志在书容的信息,见着书容嘴巴上沾了点油,便毫不忌讳的抽出自己的帕巾就要去给书容擦,书容知他不安好心,一把扯过他的帕子就扔他腿上,他倒好,笑呵呵的又拾起帕子欲给书容擦,书容赶紧的按住了他要抬起的手,死死的按在他的腿上,他则坏笑着向书容眨眨眼,书容一个气愤,顺手就将他的手背狠狠的捏一把,痛得他脸都白了,廉正刚好端起酒,他赶紧笑呵呵的跟着陪酒,实在是自讨苦吃啊自讨苦吃。
承修自成功俘获廉正与叶赫氏的心后,便隔三差五的上门来探访,从上到下,他一溜儿的讨好过去,还时不时的领着画容墨容去三位居吃霸王餐,虽然从未请动过书容,但不过一月,廉正一家人几乎都成了他的支持者,对此他极其得意的在书容面前炫耀说:“你如今可是势单力薄,处境凄苦,啧啧啧啧,可怜,可怜呐!”
书容也很得意的笑:“你煞费苦心锲而不舍,到头只得个功亏一篑,啧啧啧啧,甚是可怜,甚是可怜呐!”
承修撇了撇嘴。又过了一月,书容问他怎么还不回去,承修道:“我正打算回去呢!”
书容心里窃喜,这持久战终究是她赢了,面上却也顾忌他的面子,淡然的说:“你有此觉悟是极好的,一路顺风。”
承修挑眉点头,“我这次回京,打算去向皇上讨个官儿当。”
书容虽然很诧异他的忽然转变,但也很欣赏他的转变,说:“你吊儿郎当的走了这么些年的歧途,也该走走正路了。”
承修拧着眉点头,又道:“我这几日一直在想,你阿玛这官儿又不是固定的,他一迁任你便也得跟着走,我觉得我还是在你阿玛手下做个小官儿最好,他去哪里我就随着去哪里,这样你就甩不掉我了!”
书容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深恶痛绝的横他一眼,大骂道:“你以为大清没律法?你想要个官当就能要个官当的吗?”
承修嘿嘿笑了:“别人兴许不能,我就不同了,当年旗人子弟大考,皇上亲临加封,他可是亲口说的,说我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当官了,便去找他,啊,你说我当个什么官儿最合适呢?我找岳父大人商讨商讨去!”说罢转身就走了,书容气得又是一口血漫上。
承修的话还真不是开玩笑,很快便离了武昌回了京城,书容的日子又开始平静,期间恒良写来信,说他已经知会了河南巡抚,河南正在调查那个案子,牵扯出了一宗很大的强卖人口案,河南巡抚正在命人寻找当年被贩卖的人,重点关注了绿苔的弟弟,虽然如今还没有消息,但他一定会尽力,书容看完信后又将信念给绿苔听,好叫绿苔安心。
七月十五那日,乌苏氏临盆,一举得男,廉正喜得直朝着东北方向给列祖列宗磕头。崇礼得了消息匆匆从岳麓书院赶回来,同来的还有那许久不见的周玉堂。
书容落落大方的和他打招呼,他也笑着作揖直说恭喜,崇礼告诉书容,说周玉堂在岳麓书院名声鹊起,深受各位先生的喜欢,下一届的秋试他定然是没问题的,周玉堂有才,书容是一点儿也不怀疑的,勉励他再接再厉。
小宝宝三日后洗三,亲戚们因都隔得远尚未来得及赶到,只能等着满月酒的时候来庆贺,但府里却照旧热闹得很,廉正官场上的朋友来了一大堆,乌苏氏娘家的亲朋也都匆匆赶来,这么多客人,实实在在将书容与叶赫氏忙了个脚不着地,好在如今画容也大些了,虽笨手笨脚的却也能帮点儿忙。
不过即便再忙,洗三的时候书容还是抽出了身去前厅看热闹,只见奶娘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了根好大的蒜,蘸着旁边盆子里的水笑呵呵的轻打着宝宝的额头,嘴里念到什么‘一打宝宝额,无病又无愁,二打宝宝屁,乖巧不顽皮,三打宝宝脚,健康长到老。’听得旁边的人都哈哈大笑,崇礼笑着请廉正给孩子起个名,廉正想了想说叫本直,希望他将来有出息了要以民为本,刚直不阿,前来庆贺的同僚听了都热热闹闹的将廉正大赞一番。
洗三过后,叶赫氏便开始命人将府里各处空闲的房子都打扫出来,这满月酒亲戚们定然是要来很多的,大老远的,都是要在这儿住一段,乌苏氏如今正在坐月子,书容便免不得又来帮手,忙碌几天后才将各处都准备好,书容正想好好休息休息,那承修便又从京城回来了,这日书容正支着脑袋在桌边打盹,承修忽然拉了旁边的凳子靠着她坐了,书容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是他没一点表情的闭上眼继续打盹,承修咬了咬她的手臂,叫她别谁了,又告诉书容说他明日便要去廉正的府衙报道,书容都懒得问他做个什么小官,只闭着眼听着,承修叹声气,递给书容一封信,书容不要,承修道:“不是我写的,是你大哥拖我带回来的。”
书容便飞快的夺过,拆封欢欢喜喜的看着,书容认认真真的看着信,承修认认真真的看着书容,看着看着便看到书容面色一下比一下难堪,到最后承修甚至看到书容连呼吸都骤然快了起来,承修急了,凑近点扶住书容的肩,问她信里说什么了,书容摸着信的手无力的放下,闭着眼平息自己的情绪,承修见书容如此便抢过书容手里的信来看,原来崇孝竟然将保绶上月娶了朝中大臣刘忠之女为侧福晋的事告诉了书容。
87章
“你大哥怎么回事!”承修一把将信拍在桌上。
书容苦笑着;“大哥也是想我早日忘了他罢了,他再娶别的女人只是迟早的事。你又为何不告诉我?”
承修看着书容没说话;书容长长呼出口气,叫他回去,她要睡一觉;承修点头;到外面叫绿苔好生照看书容。
书容连着呼呼大睡了两日后若无其事的醒来,这两人可是将绿苔吓坏了,醒来后若无其事的书容更是将绿苔吓得不轻;绕着书容左看右看,观察了好几日愣是没察觉出什么异样;绿苔便没法子,只得承认书容的确是没事。
八月十五之前,几乎该来的亲戚都来到了武昌,将整个总督府住了个满满当当,书容的容园也住了几位来自奉天老家的伯娘堂妹,本来满月酒这种事情,家中派几个代表过来就是,况且奉天远在关外,这么大老远的距离,向来不与他们家多走动的伯娘堂妹们这次竟然来得这么踊跃,书容分析觉得,都是老爹一下跳到湖广总督的原因。
但是势利的亲戚他也是亲戚,是以书容还是谨遵待客之道,很热情的招呼了大家,她的东西若是哪件被伯娘堂妹们看上了她也都大方相赠,不过当某个堂妹第三次开后问书容要手上的一个镯子的时候,四妹画容看不过去了,拉住书容即将伸出的手,冷着脸与那堂妹说:“我家三姐虽然大方,但这礼节向来讲究个礼尚往来,瞧你们这次过来给我们带了什么?除了玛父和玛嬷叫你们给本直捎的长命锁是银子打的外,你们其他人还备了什么见得人的东西?不要在这里见了什么都想要,这是我家!”
书容愣愣的看着画容,画容果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那堂妹被画容这么一说立时哭着脸去找她额娘了,书容赶紧的要绿苔去追,又见画容鼓着腮帮子坐那里,忍不住笑话她:“往日里可不见你这么帮我说过话,不损我就是好的了。”
画容道:“那是往日,今日我和你是一家,她才是外人!”
“她是堂妹,算不得外人。”
画容哼一声:“什么堂妹,平日里见他们和我们来往过么?一个个都霸占着祖产不放,如今阿玛高升了就都来走亲戚了,恶心!”
书容皱着眉哭笑不得的看着画容,虽然话一句句都也有理,但如此说出来便是有多少人就得罪多少人的恶果,不免教导画容道:“你有不满可以和我们说,但不能和她们说,这如今若是堂妹将话告诉伯娘,你叫阿玛额娘如何与他们相处?只怕一家子要冷上个几年去了。”
“冷就冷!”画容低低的说了句,听她这如此低的语气,书容知道画容是知错了,又觉得如今她能听进自己的话实在难得,推了桌上的糕点叫她吃。
事情果然如书容所料,奉天来的亲戚们很快就知道了画容所说的,虽然没有在大喜的日子和廉正夫妇闹翻,但脸色却一个个都不好,书容想,等回到奉天再将事情东抹抹西描描,只怕玛父和玛嬷也要与自家闹意见了。
满月酒热热闹闹的结束,小本直这一个月内长得又白又胖的。
乌苏氏的身子很快回复起来,整个胖了一圈,乌苏氏一边少吃减肥的同时一边竭力要把掌家大权从继母手中夺回来,下人们都清楚新一轮的争权大战又要开始了,各自开始观望,书容则成日里待在容园,什么事也不管,任凭她们去挣,她只做她的闲人。
承修几次来看她都见她不是在写字就是在看书,说她怎么不发掘点新鲜事儿来打发时间,书容两手一摊,说要不他给发掘发掘,然后第二日承修便给书容送来了只小狗,这小狗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和大清朝土生土长的狗不同,却又不像后世的宠物狗,书容问他是哪里得的,承修说是京城的传教士给他的,书容笑:“你还认识传教士?”
承修切了一声说,“传教士了不起吗?认识有什么奇怪的。”
书容笑着去逗那小狗儿,承修说这狗他养了段时间了,是只母狗,他给它起了个名,却不告诉书容究竟起的是什么名,书容问他他才坏坏的笑道:“它的名字很简单,就叫容容。”
书容将这容容两字念了念,然后笑看着他说:“先在它是我的了,我要给它改名叫修修。”然后就一直修修修修的叫那狗。
承修着急了,赶紧道:“你不觉得修修很不好听很不好听吗,容容好听,叫容容。”
书容送他一个大大的笑脸,说:“修修的确难听,不过没关系,难听点好养!”然后牵着修修就走了,承修在后头咬牙切齿的望着书容的背影。
随后的日子里,承修一直在廉正的手下做事,每日下班之后不是回到他置办的豪宅便是借口送廉正回去,然后不知廉耻的蹭人家的晚饭,又不知廉耻的去容园找书容说话,廉正一家人都知道承修的心思,其实也都默认了,廉正其实一直等着承修携了彩礼上门来提亲,那样的话他一定会一口答应并欢欢喜喜的把女儿嫁给他,偏偏这承修却是不急不躁的,迟迟都不见他有动静,廉正开始还以为他需要时间准备,便耐心的等着,可是后来,本直都能在地上爬着走了,又后来本直都能开口叫阿玛玛父了,再后来本直都能扛着个酱油瓶子欺负他的六姑了,而承修一直按兵不动,于是廉正便也对他彻底不抱希望了,心里想着是时候给书容物色个好郎君嫁出去了。
这一年已经是康熙四十五年。
承修在廉正手里当了两年的差,书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丁香和桂生都已成亲生子,平人也已寻了个小厮嫁了,绿苔的弟弟也找到了,就在安阳的一户弄家里,日子过得很好,京里如今补了京官的大哥也写信回来,说打算向恒良提亲取宜宁,所有人的生活都在朝着幸福美满走去,唯有书容还是形单影只。
这日又正是阳春三月,莺飞草长的日子,书容斜趟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身边小侄子本直在毫不留情的蹂躏着容容,书容笑着叮嘱他小心不要被容容咬了,本直压根儿都没理会,旁边的奶娘便少不得多操点心注意着点。
小东西玩了好一会子奶娘才把他抱到他额娘那头去,没了这小东西在身边捣蛋,书容清闲的闭上了眼睛,晒着春日里的阳光。
绿苔从外头回来时给书容带来了封信,说是大少爷写来的,书容如今是极怕收到大哥的信的,因为自从回了武昌,大哥每每写信都要给她提一提保绶的近况,都是些保绶又娶了哪个女子做侧福晋,哪个女人又给保绶生了个儿子,大抵在她没成婚之前大哥都不会停止刺激她吧。无奈的接过信,拆开来看。
崇孝告诉她,保绶病倒了,而且病得很严重,太医院的人会诊了几次也没能拿出个上好的方子,只怕凶险得很。
崇孝还说,这几年,保绶一直很想她。
书容该如何说服自己不去难过呢?虽然有千千万万个理由,却都阻挡不了书容如今悲苦的心。这么久了,书容第一次哭,他怎么会病倒呢,当日在神武门见到他时,他是那么的健康,风华正茂着,他如今才二十三,他会挺过去的!会挺过去的!
惶惶不安中,书容的情绪也一天比一天低落,一场江南倒春寒袭来,书容便染了伤寒病倒在床。
廉正赶紧的请了郎中来把脉,郎中说是心意沉沉才至于外邪易染,除了喝药之外还要注意保持好的心情,于是绿苔每天将一碗一碗的药汁往书容嘴里灌,却无法叫书容打起精神来,承修得知书容的情况后也闷闷的过了好几日,后来有一日,乘着绿苔去熬药的间隙,承修跑到书容病榻前,说:“你去京城看他吧!”
书容朝他淡淡的笑着:“我不会去看他的。”
承修板了脸坐到一边:“又不去看他,又担心他,打不起精神,你到底想怎样?你自己的身子就这么耗下去么?”
书容苦笑着不说话,因为身体痛一点,心就不那么痛了,可是承修不会理解。
书容这一病就持续了两个多月,时间已走到盛夏,书容却还是一副病容惹人怜,崇孝一直没有再写信回来,当时书容也没给他回信,今日绿苔却忽然又给书容送来封信,说是京城来的,却不知道是谁写的。
但是书容知道,那信封上书容亲启四个字太眼熟了。
绿苔是个心细的丫头,知道书容怕热,便在院中的一棵梧桐树下安放了把藤椅,藤椅两边各放两缸子井水,书容平日就坐在这藤椅上纳凉,从早坐到晚。
有些惶恐的拆开信,书容一字一字的看着。
见字可安?
自神武门一别,已是两年多,卿一切可好?绶余日无多,身后诸事皆已安置妥当,本可含笑闭目,然绶心中尚有牵念之人,不留只言片语,黄泉之下必不得安心。
绶知,卿心中有怨,有嗔,然亲不展于颜,不流于词,则其必积于心,积于心则必损于身,此乃大患,望卿释然。绶之无奈,估卿必知。绶为皇亲,为王子,天威不可逆,父命不可违,是以赫敏入帐,赫敏无子嗣,是以刘氏入府,刘氏亦无子嗣,是以妾室入府。众人以旁观者顾绶,皆谓绶软玉温香,其可知绶言不由衷,行不由心之难为?绶心之所在,从来是卿,然卿之所求,绶无力相送,是以绶唯有坐看姻缘了断,卿另觅良人。
人生一梦,须臾二十载,是绶福薄。然能识卿知卿恋卿,绶已足矣,往后之路,望卿勿念。董鄂承修之事绶听闻一二,其心之诚之磊落,无人能及,绶甚服之,此情是缘是劫,卿心中必早有定论。
悠悠红尘,绶已为路人,嗔恨挂念皆无须,卿好则绶安,此生就此别过,万万勿念。
盛夏的江南,树叶都正绿油油的繁盛着,今日却有一片叶子孤零零的飘到了书容的左胸口上,枯黄枯黄的,书容坐在藤椅上无声无息,一动不动,只有眼泪拼命的流。
康熙四十五年丙戌七月初八日辰时,保绶郡王薨,年二十三。
这一年,书容十五。
保绶离开的日子,书容又安安静静的过了两年,期间参加了李晴的婚礼,也参加了周玉堂的婚礼,看着他们过得好,书容很开心。可是廉正却很不开心,因为书容年纪不小了,再不出嫁便是老姑娘嫁不出了,是以这两年廉正给她物色了不少好少年,只是书容每每都以看不上眼为由推脱了,倒不是廉正眼光不好,只是书容还需要时间调整自己的心态。
不过康熙四十七年的五月,书容赶在自己十八岁前的一个月,终于挑了一个人准备把自己嫁了。
湖广总督衙门里,今日诸多小官吏的心特别的不好受,因为他们衙门里的一个小喽啰就要成亲了,娶的还是总督大人家的三姑娘,更让人气愤的是,他竟然马上就要调任京官了,这做了总督大人的东床快婿那真是了不得了哟!
说来这承修将自己的身份倒真隐瞒得挺好,同事两年多,竟然无人知道他是大清朝大京城里响当当的官二代,是以他一下子从个虾兵蟹将跃身为京官这事儿,便惹得整个总督衙门里歪风邪气的,氛围很是不好,为此廉正特特把他叫到了家里私底下狠狠的批评了番,并说他自己惹的祸自己去解决,承修乐呵呵的应着岳父大人。
书容在成亲前也拽着他的耳朵问:“不是说只在我阿玛手底下做小官么?这会子怎么求皇上给了你一个京官当了?害得我又得离开我阿玛。”
承修哎呦哎呦的求书容松手,又笑嘻嘻的道:“我不当个大点儿的官,将来怎么养家糊口?我要养你,还要养我的儿子女儿,要很多银子呢!”
书容哼哼两声,说她要悔婚,承修贼笑贼笑的说:“岳父大人我都叫了好几年了,他都听习惯了,不会答应你的。”
书容也嘿嘿笑两声:“你不要忘了,你的岳父大人可不止一个女儿!”
承修拧着眉思索了片刻,最后道:“也对哦,我都提早叫了他好几年岳丈了,他却只嫁一个女儿给我,我好像亏了一点,对,赶紧的和他商量商量去,干脆这次把画容也娶过来得了,上次选秀她不是被撂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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