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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魂启临-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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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中忖道:“昨晚那些人,看样子是来自阴阳家的星门,他们为什么要把小婴烧死?小婴,你到底是谁,你又从何而来?”他却不知道,与这个女孩有关的许多事儿,他的娘子早已知道。只是,夏萦尘并不曾将她所知道的阴阳家的事去告诉别人,而星门追踪天宠老人,想要夺取暗月晶的那一夜,小婴虽然也曾出现在洪山,却并没有被他遇到。

***

中午时,小婴终于醒了过来。

刘桑问她饿了没有,她却只是摇了摇头,刘桑心想怎么可能不饿?就算哭也哭饿了。

想起她好像很喜欢喝自己上次熬的肉汤,于是又抓来一只笨笨的小鸟,凿石为器,熬制肉汤。

熬汤的时候,肉香扑鼻,小婴立在旁边一块大石上,好奇地看着。

残破的裙子原本就只能勉强遮住她的小腹,偏偏她又站得太高。刘桑抬起头来,竟能一眼看到女孩子腿间那天然的蕾儿,就好像两片桃花瓣儿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很细,很小,居然还很漂亮。

没有亵渎的念头,却很想用手轻轻抚摸一下,看看内头是否也一般的完美。

女孩发现他看着自己裙底,好像很喜欢的样子,也不知道这种地方是不可以让人看的,只是轻巧地掀起裙子,让她的“爹爹”看得更清楚些。

她这带着稚气的动作,反让刘桑有点好笑,就算没有龌龊的念头,盯着一个女孩子那样的地方看,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站了起来,来到石边,伸出手,把女孩抱了下来,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对于小婴来说,他的衣衫显然太过宽松,长得连小腿都可罩住。

将实在太长的两袖撕下,拼成一条阔带,绑在女孩的腰上,明明不合身的男子外衫,一下子变成了小女孩绕襟的深衣。女孩抬起脸庞,睁着星辰般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来。

家长一般,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刘桑继续敖汤。

肉汤敖好后,女孩坐在他的身边,安静地让他喂着,很高兴很高兴的样子。

喝完后,女孩偎在他的怀中,轻轻地唤着“爹爹”,刘桑肚子却是“咕咕咕”的叫小婴好像蛮能吃的,虽然他确实也煮得不多,但她居然也全都吃光了。

两人就在这荒郊野外度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女孩突然捂着后臀,难过得快要哭出来。刘桑心想她是不是病了?赶紧问了又问,女孩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讲也讲不清楚。

好半天后,刘桑突然反应过来:“小婴,你以前难道从来没有吃过东西?”

小婴睁着茫然的眼睛:“一次”

刘桑道:“不会就是你上次遇到我的那一次吧?你以前就只吃过那一碗肉汤?”

小婴点了点头。这一下,刘桑还真是有些懵了。原来她竟连吃喝拉撒,吃了就一定会拉这种最基本的生理常识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眼看她急得不成样子,无奈之下。刘桑只好真的像照顾刚出生的女儿一般“照顾”她,虽然女孩完全没有害羞的意识,看上去竟是那般的无邪。但她毕竟不是几个月大的婴儿,从后头抱着她,把她当女婴般对付,还真的有一种莫名的犯罪感。

话又说回来,如果说她以前总是不吃不喝,那她到底是怎么长得这么大的?

只是想到她的腿儿断去后还能重新长出,流出的血水变成星光,或许她真的不吃不喝也能长大。

解决之后,刘桑开始向她解释,女孩慢慢弄清。原来刚才会那么难受,还从身体里排出脏脏的东西,全都是因为“吃”的关系,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肯吃了,哪怕爹爹再怎么哄她骗她。她都死死的、孩子气般的闭上嘴,而刘桑也开始发现,就算不吃不喝,她确实也是不会饿,不会变得虚弱无力,慢慢的也就算了。

只是当他自己吃东西的时候。女孩看着他来,那眼馋的样子,却又让他好笑。

不知不觉,来到无风城外,刘桑并没有马上进城,而是找了一条河流,带着小婴洗了个澡,好在洗澡这种事,小婴还是不用他教。而刘桑也已发现,小婴并不是全都一无所知,只是有很多东西,从来就没有人教过她、告诉她,如果非要找个比喻的话,刘桑觉得,她大概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动物,只能看到别人让她看到的东西,她没有自己的世界,一切都是听着别人的主意,即便是现在,也是刘桑让她做什么,她就听话的做些什么,从不去问为什么。

只不过,大约是意识到刘桑对她的关心和照顾,就像每一个受宠的孩子,天然的就学会了什么叫作撒娇,现在的她也是一样,比如不管爹爹怎么威胁,都再也不肯吃东西,比如睡觉的时候,非要紧紧地抓住爹爹的衣衫,像是生怕他跑掉

***

第二天一大早,刘桑带着小婴,进入了无风城。

无风城城池之坚,远不如血城,城中百姓凄苦流离,有许多像是逃难至此。刘桑先找到一间衣铺,让老板娘帮小婴赶制几套女孩子的衣裳,身为凝云城附马,又从蟾宫出来的他,自是带了不少金银,有钱好办事,老板娘自是殷勤得很,简直恨不得投怀送抱。

穿上新衣裳,老板娘替女孩挽了个简单却是精美的百合髻。女孩坐在铜镜前,照着镜子,看的不是自己,却是立她身后的刘桑。一下子明白她的意思,刘桑赞了一声“好看极了”,女孩立时高兴起来。

考虑到星门的人很可能还在搜捕她,刘桑让老板娘找了一件带着帽子的红色风衣,为她披上,将头一起罩住,脑袋只要稍为低上一下,其他人就难以看清她的脸庞。

刘桑道:“小婴,我们走吧。”

小婴道:“嗯,爹爹。”

老板娘在店门口,恨恨的想,也不知是哪家有钱的公子爷,竟然养了个最多比他小个三四岁的、这般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做女儿,不知道以后等她长大,把她脱光光做那种事的时候,是不是还要她爽歪歪的喊“爹爹,真棒”?现在的富家公子,真是让人恶心。

离开衣铺,刘桑带着小婴,走在市集之间,听着各种小道消息。到处议论纷纷,许多人都在谈论着“扶桑大帝”,刘桑暗自奇怪,据他所知,扶桑教在绝冀洲虽然势力极大,但无风城应该还是在扶桑教的势力范围之外。

来到墨家分舵,一名墨者听到他的来意。将他与小婴领了进去。很快,一个男子大跨步出来,竟然是刘桑以前见过一面的墨长断遂。断遂淡淡地抱了抱拳,既谈不上友善,也没有任何敌意。

自上次见过一面后,刘桑便已知道,这人的性情就是如此。也不介意,只是将自己想要请墨门帮他与小眉联系的事说出。断遂却是看着他,道:“抱歉。自血城城破之后,我们也不知道墨小妹现在何处。”

刘桑错愕:“血城被破了?我本以为,以血王的实力。又有墨门的守城术相助,至少也可以支持几个月”

“原来你还不知道?”断遂看着他,道,“就在十日之前,扶桑十二魔中,伤城城主‘乱世炎蛇’沉聘与杜城城主‘魔肚吞天’度元龙象,率大军攻打血城。他们攻打血城已有一月之久,但血城可说是绝冀洲上,最高的城池,那个时候。墨小妹也已回到血城,乘着飞甲铜人,与当地墨家分舵一同助血王和百姓守城。以沉聘和度元龙象的本事,要想攻破血城,原本极是困难。谁知那一日,他二人率大批扶桑教徒于城外祭祀神灵,请神下界,原本以为只是扶桑教骗人的把戏,谁知扶桑大帝竟真的从空中显灵,手持金锏。以强大威力,一举毁去城墙”

刘桑动容:“扶桑大帝显灵?”

本以为不会有任何表情的断遂,亦露出苦涩的神情:“你不相信?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不信,我墨家虽然一向讲究‘明鬼’,其实却与儒家一般,从来就不事鬼神,亦不相信真的会有神灵存在。只是从各方面的线索来看,当日,扶桑教尊为至高神的扶桑大帝,确实是从天而降。血城城墙之高,想来你也见过,竟被那从天而降的扶桑大帝一下子毁了近半,若非神明,怎可能做到这种地步?若说以前,绝冀洲上的许多百姓只是迫于扶桑教的淫威,被迫祭拜扶桑大帝,那现在,由于扶桑大帝的显灵,扶桑教徒已是越来越多,纵连扶桑教势力范围之外,也在一夜之间,多了许多神庙。”

刘桑心中快速动念:“明为扶桑教,实为金乌谷。按蟾宫禁室里的那些记载,金乌谷也持有三分之一的巫灵界,唤作‘太乙界’。扶桑教在绝冀洲势力极大,且四处大建神庙,迫使治下百姓祭祀扶桑大帝,难道他们真的在太乙界中造神成功?”若是在进入蟾宫之前,听闻这样的消息,他只怕也会跟断遂一样,开始怀疑,这世上也许真的有神灵的存在,但现在,他已知道,上古时期的许多“神灵”,全都是伏羲和上古巫祝“造神”的结果。

这世上本没有神,只是拜的人多了,才有了神。

金乌谷拥有一块巫灵界,又迫使治下百姓祭神拜神,供上香火,从理论上,“造神”是可能的,但当扶桑大帝真的开始显灵时,纵连多少知道一些内情的刘桑,也不免有些发懵。

断遂叹道:“扶桑大帝光天化日之下,发威显灵,血城军民被神迹震慑,全无战意,‘乱世炎蛇’沉聘与‘魔肚吞天’度元龙象自是一举攻入血城,墨长叔降率众多门人战死于血城,血王仗着神功,在最后时刻带着女儿逃出血城,下落不明。”

刘桑惊道:“那小眉”

断遂摇头:“目前不知生死。”

虽然不知生死,但看断遂的表情,刘桑也知道,小眉多半是凶多吉少。

还没有打听到娘子的下落,却先听到小眉的恶耗,刘桑心中极是担心。

刘桑道:“在来这里的路上时,听说十二魔中的‘指圣’苏右左左已率军前来,想要攻占无风城”

断遂道:“战事已不会发生。”

刘桑道:“苏右左左已退兵了?”

“并非如此,”断遂道,“扶桑大帝显灵之事传了过来,血城远比无风城城高池深,尚且毁于扶桑大帝的神威之下,本城军民自是人心浮动。苏右左左却在昨日派出使者,只需无风城城主段刚允许扶桑教教徒在城中传教,他便罢兵,段刚已失去抵御扶桑教的信心,只好议和。”

刘桑道:“苏右左左的要求就这般简单?”

断遂苦笑道:“以前,十二魔所过之处,俱是强迫百姓信教,对扶桑教义稍有质疑者,便惨遭迫害。然而现在,扶桑大帝显威,又有血城的下场为前车之鉴,老百姓对扶桑教已是趋之若鹜,哪里还需要强迫?这般下去,扶桑教一统整个绝冀洲,乃是迟早的事,我墨门也已打算退出绝冀洲。”

刘桑自然知道,对于凡夫俗子来说,天神降世,乃是多么震慑人心的事,就算以前还有对扶桑教心存抵触的,此刻只怕也已陷入恐惧,对扶桑教再不敢有任何异心。刘桑好歹也是一个穿越者,深知宗教束缚人心的强大力量,更何况是一个有神迹出现的宗教,这般下去,莫说绝冀洲,只怕连其它各洲,扶桑大帝的信仰也会迅速扩散开来。

信仰越多,金乌谷造出的“扶桑大帝”,力量就会越发强大,神迹越多。

扶桑大帝的神迹越多,信仰又会变得更加强大。

这几乎是一个无法阻止的连锁反应。

第197章吉祥天女:太阴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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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断遂看着他道,“这些日子,扶桑教亦在全力搜捕凝云公主。重午之日,令夫人闯上扶桑重地彭锯山,彭锯山主峰崩裂,令夫人脱身而去,此事对扶桑教的威信,打击亦是极大。虽有扶桑大帝显灵之事,令扶桑教重新收拾人心,威名更甚,却也绝不可能放过令夫人。不过从目前的线索来看,令夫人亦是不知所踪。只是这两日,扶桑教似乎又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扶桑十二魔中,大部分似乎已往绝冀北部、也就是我们这个方向聚集而来”

刘桑心中一震,道:“不是说,苏右左左跟无风城已有和议么?”

“这正是奇怪之处,”断遂道,“按扶桑教以往作风,无风城既曾与扶桑教作对,城主段刚更有渎神之举,扶桑教无论如何都会剿灭无风城,就算让无风城与血城一般,惨遭屠城亦有可能,所以,苏右左左派使者前来议和休兵之事,大出众人意料。而苏右左左虽然与无风城议和,但大军依旧往北而来,看来对扶桑教来说,此时此刻,有比剿灭无风城还更重要得多的事。”

那会是什么事?刘桑心中快速动念。

扶桑教其实就是金乌谷,而对金乌谷来说,最大的目标,无疑是夺得蟾宫的暗月晶和星门的群星图,令阴阳家三宗合一,同时恢复最完整的巫灵界。

而蟾宫的位置。就是在绝冀洲最北之处,难道

向断遂告辞,刘桑离开墨家分舵。

刘桑牵着小婴,往城外走去。

小婴裹在风衣里,连脑袋也一同罩住。城门口拥拥攘攘,此刻,刘桑已是知道。这些本是因苏右左左攻打无风城而逃走的百姓,又因两方临时的和议,知道无风城暂时无事。又拖家带口的回到城中。

战争与杀戮,倒霉的永远是平民老百姓。他们就像是风暴中的浮萍与落叶,只能无助地飘来飘去。等待着被撕扯与打翻的命运。

正准备出门,敏锐的感知力,让他忽然生出感应,蓦地回头,旁边有两个人死死地盯着他与小婴,见他扭过头去,又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刘桑暗道不好,拉着小婴迅速出了城门。

带着小婴,飞掠在山野之间,又不断在密林中改变方向。

刘桑心想。就算有人追踪,这个时候也应该被甩掉了吧?却听旁边女孩一声尖叫,倒了下去。

刘桑赶紧将她抱住,却见她捧着脑袋,浑身发颤。整个人都在抽搐。既便是双腿被焚去的时候,她也不曾痛成这个样子,刘桑抱住她来,隐隐觉察到身边五气的震动,大喝道:“什么人?”

山林间,一个华贵的女子缓缓飘了出来。头上戴着华晨冠,身上穿着孔雀裳,屏风般的彩帛在背上张开,一如孔雀的花屏,拖地的曲裾散着华美的凤眼,将阳光耀出淡淡的金光。

“小婴,我来接你了。”华贵女子轻轻柔柔地说着,向女孩伸出手,明明隔着两丈之遥,那白玉般的手却化作巨大手掌,莫名的伸了过来。

刘桑抱着女孩,一下子就跳到远处。

将女孩放下,把她护在身后,女孩看着华贵的女子,恐惧得栗栗发抖。

刘桑盯着对方:“你是什么人?”

华贵女子微笑道:“妾身星门太阴,见过蟾宫宫主、凝云城附马!大宫主何必惊慌?你我都是阴阳家的人,相见即是有缘。”

刘桑心中一震自己成为蟾宫宫主之事,并没有多久,更不可能这么快就传扬开来,这女人怎么会知道?他盯着华贵女子,道:“据我所知,星门门主座下,有四星主,夫人就是其中的太阴星主?”

太阴夫人道:“世上之事,殊难预料,当日我星门派出三才使者与‘四十九子’,前往和洲夺取暗月晶,却被贤夫妇破坏,更不曾想,短短的三四个月,人是物非,附马竟会带着暗月晶掉入蟾宫,成为蟾宫新任宫主,世事之离奇,果然是出人意表。”

刘桑盯着太阴夫人:“蟾宫的事,夫人怎会知道?”

太阴夫人嘴角溢出淡淡的冷笑:“蟾宫自以为藏得隐秘,却不知它此次所藏之处,早已被金乌谷测知。若不是因为蟾宫失去暗月晶,在他们找回暗月晶之前,‘东圣’尤幽虚还想留着他们,只怕早已被金乌谷灭了。”

竟然会是这样?刘桑动容:“那扶桑十二圣这一次,大批赶赴北部”

太阴夫人道:“蟾宫之内,显然藏有金乌谷的奸细,暗月晶重回蟾宫之事,已被传到‘东圣’尤幽虚耳中。我星门为了对付金乌谷,亦是无所不用其极,对尤幽虚与扶桑十二圣时常监视,这才得知他们动向。”

刘桑忖道:“我带着暗月晶进入蟾宫之事,到现在也没过多久,消息就已传了出来,看来蟾宫里确实藏有奸细。而星门对扶桑教的动向却也了如指掌,难道扶桑教中,也有星门安插的内奸?”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看着太阴夫人:“我知道,贵门中有一位成了精的魍魉,唤作毕影,我娘子前来绝冀洲时,有人冒充她在和洲行刺定北侯,又在血城劫持血王之女”

太阴夫人道:“这两件事,皆是毕影所做,我们只是不想让暗月晶落在尤幽虚手中,故设法阻止凝云公主前往三尸山。令夫人外冷心热,曾在和洲扶起一倒地老者,却不知那老者乃毕影所扮,借机窃取她的形貌。扶桑教势力虽已极大,但正因其大,可趁之机亦多,故毕影能打入其中。探听消息。”

刘桑道:“你倒是有问必答。”

太阴夫人纤纤玉手,优雅地轻拢发丝:“这只是为了让附马,知道我星门对附马与蟾宫之诚意。”

“原来如此,”刘桑道,“金乌谷想要灭掉蟾宫,夺取暗月晶,而对星门来说。这亦是对付金乌谷的最好时机,甚至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你星门虽然成功造出‘二十八宿’,但金乌谷造出的却是‘神灵’。扶桑大帝已经开始显灵,以后在绝冀洲的信仰将变得益发强大,若再被金乌谷夺得暗月晶。太乙界、月灵界两者合一,星门将再没有与金乌谷对抗的本钱。”

太阴夫人盯着他:“你,如何知道我星门成功造出‘二十八宿’?”

刘桑淡淡道:“杀死扶桑十二魔中排名第二的统磨,和他身边数百铁骑的,岂不就是‘二十八宿’里的其中七宿?”

太阴夫人冷冷地道:“但这件事,并无外人知道,尤幽虚与他身边的扶桑教徒,到现在都在因统磨的死,疑神疑鬼。”

刘桑笑道:“金乌谷可以在蟾宫里安插奸细,你们可以在扶桑教里安插奸细。但是你们自己人中,难道就没有奸细么?”其实他之所以知道这件事,只不过是因为他和胡翠儿当时无巧不巧的,在暗处缀着统磨,却没有想到竟会看到朱雀七宿一举杀死统磨和数百铁骑的惊人景象。

太阴夫人看着他。惊疑不定,她本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门人中会有内奸,但统磨死于“二十八宿”之事,连在绝冀洲势力庞大的“东圣”尤幽虚都查不出来,这人如何会知道?难道蟾宫,真的在星门里也安插了内奸?莫非也是因为内奸的存在。这人才能如此巧合的找准机会,劫走旗婴?

她却不知道,刘桑只是在故弄玄虚。

对于刘桑来说,当上蟾宫宫主不过是短短时日,对阴阳家和蟾宫并无多少感情,但是此时此刻,胡翠儿和小姨子都还留在蟾宫,他自然不能真的弃蟾宫而不顾,更何况,既然金乌谷和星门都已知道他成为蟾宫大宫主的事,就算他不把自己当成阴阳家的人,阴阳家那两宗也不会放过他。

太阴夫人敢把这些事告诉他,自然是拿准了,蟾宫势弱,既然扶桑教已全力扑向蟾宫,此时此刻,面对灭门之祸,星门只要稍为伸出橄榄枝,不管有何要求,蟾宫也只能接受。而刘桑却是要让她疑神疑鬼,让她知道,蟾宫手中也并非全无可峙之处,而他所知道的,也远比星门想象的要多,让星门不敢妄为。

太阴夫人看着刘桑,缓缓地道:“无论如何,金乌谷势大,你我两宗唯有联起手来,才可应对,不知此事,附马以为然否?”

刘桑道:“金乌谷想要吞并蟾宫,星门又何尝不想吞并蟾宫?我怎么知道是否该相信你们?”

太阴夫人溢着淡淡的嘲弄:“蟾宫虽然可以在月圆之夜,聚气三日,举宫而飞,但尤幽虚尽出门中弟子,就是要在月圆之夜前,攻破蟾宫,抢夺暗月晶。蟾宫不与我们联手,我们最多坐视不顾,亦不会有什么损失,附马可以自行选择。”

刘桑叹一口气:“看来我好像没得选择,却不知你们有什么条件?”

“第一件事,”太阴夫人看着刘桑身后发颤的女孩,“小婴乃是我星门的人,与蟾宫无涉,请附马将她交还于我。”

女孩紧张地抓着刘桑。感受到她的担心与不安,刘桑叹一口气:“看来第一件事就已经谈不拢了。”

太阴夫人冷然道:“小婴与附马原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你难道要为了她,弃蟾宫于不顾?”

刘桑笑道:“反正你们也要把她烧死,为什么不把她送给我?这样我还欠你们一个人情。”

太阴夫人看着刘桑,微一拍手,四名美丽少女疾掠而来,伏在她的身后。她道:“附马若只是想要漂亮的女孩子,我这四名女弟子,姿色亦无一不是出众,我便将她们送予附马,换回小婴。附马若是还嫌不够,我星门中还有一些女弟子”

刘桑又笑道:“要说漂亮的女孩子,我蟾宫里多得是。哪里需要你送?再说,她们再怎么漂亮,难道还会有我娘子漂亮?”

太阴夫人冷冷地道:“附马难道真的要弃大局于不顾?”

刘桑道:“看夫人的意思,只要不把小婴交出,其它一切都无法再谈?”

太阴夫人冷然道:“正是。”

“那就没办法了,”刘桑叹一口气,“我已把小婴认作干女儿。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她送给你们,让你们烧死的。”

干女儿?太阴夫人看向刘桑身后,轻轻地招着手:“小婴。你过来。”

女孩缩在刘桑身后,动也不动。太阴夫人暗自诧异:“这孩子以前总是那般听话,全无自己主见。为何才离开了这么几天,就像是变得有些不同?就算小婴对星门已无用处,都不能让她落在别人手中,尤其是不能落在阴阳家另外两宗之手。这凝云城附马以前并未听说他有多少本事,而小婴一向是当作梦幻灵旗的使用者来培养,手中没有梦幻灵旗,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既如此,不如先将他们擒下。”

将手一指:“拿下他们。”

她身后,四名少女立时飞掠而上。围成半圆,身形飘飞,齐齐施咒。

这名少女,乃是太阴星主细心栽培的女徒,合称“少阴四美”。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四女娇躯晃动,有如燕舞,念念有词,宛若莺歌。

阴阳术中,以“五声”催动天地之间的五气,称之为“言咒”。也直接称作“咒”,以“五动”催动五化,呼之为“身咒”,又称作“印”。为了能够快速施法,身咒者,又以双手结印居多,称作合手印。

少阴四美载歌载舞,正是“咒”与“印”之结合,亦即咒印。随着她们的咒印,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凭空而现,锁向刘桑与小婴。

阴阳家的咒印与一般的五行玄术完全不同,外界并没有多少人会。再加上阴阳家一向神神秘秘,寻常人突然遇上咒印,纵是高手,往往也是中咒方知。但是刘桑对于阴阳咒术,已是有了许多了解,深知“咒”也好,“印”也好,五声和五动都只是其中一环,所谓“三五之变,错综其数”,哪怕是一个最简单的咒术,都必须要暗合“天、地、人”三才,方可成功。

其中天为“五式”,涉及天文地理、时辰方位,地为“五行”,其法起于五德始终,推其极而不至。施咒者真正可以操控的仅仅是“人”这一环,只是这一环,又暗合了阴阳家的“五类”,亦即五化、五气、五色、五声、五动,变化极多。

只是变化虽多,原理本身还是一样。

简单的咒法,或以五声催动,或以五动催动,而这四名少女所施的“咒印”,同时以五声、五动催动五气、五化,是“咒”与“印”之结合,乃是两种单独的咒术叠合在一起,亦即双重咒法,比一般的单重咒法更加难破。

虽然难破,但对于深明阴阳咒术原理的刘桑来说,单从她们咒言的音调变化和身姿的舞动,配合现在的时辰方位与身边的环境,便已判断出她们的咒印到底有何作用,抢先大喝一声,先破去她们咒印中“咒”的部位,即接着却是抱着小婴就地一滚,勉勉强强夺躲开“印”的部分。

看到刘桑沉声一喝,破去大半咒印时,太阴夫人暗自诧异,这少年虽为蟾宫之主,以前应当没有接触过阴阳咒术才对,但这以五声逆转五气的本事,竟是用得如此熟稔。及至刘桑狼狈地从地面滚过,诧异传为失笑,忖道:“原来他虽有极高天分,却也是初学咒术未久,只能破去单重咒法。这也是我这四个女徒对双重咒法还不熟练,咒与印结合不深,才会被他躲开,这咒印若是由我施出,他此刻早已中咒。”

她却不知,刘桑刚才完全可以一举破去少阴四美的咒印,之所以要弄得如此狼狈,抱着小婴在地上打滚,不过是为了让少阴夫人和她的四个女弟子看轻自己。据他在蟾宫时,得到的许多线索来看,星门的四位星主,其实力应该要高于蟾宫的四位月使,蟾宫“四月使”之上,本有“双花”,这“双花”与星门门主之下的四星主,才是同一级别,换句话说,这太阴夫人,只怕是拥有炫雨梅花和袭玉琼花那般的实力。

刘桑自忖,若强行激活第四魂,应该是有能力杀死她与她身边这四个女徒弟,随之而来的,却会是身体的虚脱无力,让他无法赶回蟾宫通知其他人。而且他也不想让星门高看他,激活第四魂,随之而来的负作用太多,只能当作秘密武器使用,而他不敢肯定这附近还有没有星门的人,自然不能随便使用。

果然,少阴夫人见他本事低微,于是只让自己这四个女弟子继续出手,反正这少年被擒不过是迟早的事,自恃辈份,也就在一旁看着。

少阴四美接连出手,刘桑不断逃窜,总是险之又险的勉强避开她们的攻击。

第198章三宗纷乱:六旋锁魂!

刘桑的样子实在是不堪,四美俱是好笑,就这样一个少年,居然也能够成为阴阳家三宗之一、蟾宫的大宫主?一向只收女弟子,在三宗中实力最弱的蟾宫,果然是越混越回去了,若不是她们奉星主之命,只能生擒,只怕早已将他碎尸。

四美不愿多作耽搁,截住他来,同时再施咒印,口中发出抑扬顿挫的咒言,娇躯快速旋转,此为星门独创的“六旋锁魄连环咒”,乃是“定身咒”与“旋风印”的强大结合,一经施出,锁魂定魄,立时便会让人无法动弹。

似乎也知道自己无法逃过,刘桑大喝一声“我跟你们拼了”,就这般抱着小婴,挟着劲气没头没脑地撞了上去。

四美却是吓了一跳,这少年虽然是无头苍蝇般猛撞,选的恰恰是她们的咒印将发未发间,所藏的一丝微小破绽,这破绽乃是一丝细小空隙,除非深知“六旋锁魄连环咒”,至少也是多次见过,才有可能找出。她们自然不相信这少年能够看穿这种复杂咒印的破绽,只能说,这少年虽然本领低微,运气却是好到极点。

少年拼死撞出,劲气凶猛,四美施咒之际,万一被他撞上,只怕会有一人陪他送命。她们自忖,反正总能将他擒下,自不肯陪他去死,无奈飘开。刘桑却疾冲而出,纵上枝头,足尖连点。

四美怎肯让他逃走?不再施咒,而是同时出手。四道玄气疾轰而出,本意是要将他从枝头迫下,让他逃无可逃。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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