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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如烟逝-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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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战事一结束自己就将所有事务全部移交给韩廷轩时对方的那张糗脸,他伏在君宇珩的身上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我也很想你。”君宇珩的心中不禁柔柔一动,轻声地道。正是因为无法抑制的思念,所以这两天夜里他根本就没有睡好,所以刚才明明只是休憩一会的,却不知不觉就在石磴上睡着了。
君宇珩的声音虽轻,但狄霖却是听得分明,不禁抬起了头,有些惊讶又有些欢喜地看着他。君宇珩的性子一向清冷,俩人在一起虽已有数年之久,但这样坦白的话他说得并不多。
君宇珩被狄霖灼灼的眼神就这样看着,正要别过脸去,狄霖温热的唇已是向着他的覆了下来,趁着他毫无防备,那温软灵活的舌已是抵开了他的牙关长驱直入,在他的口中肆意地吮吸舔舐。
“唔……唔……”那柔软的唇舌,带着狄霖所独有的清香甜美的味道,将君宇珩整个人仿佛都包围在了其中,他几乎来不及思考便放任自己沉醉在了这恣情如火的相拥之中,任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点一点自唇舌间生起,又一波一波地涌向全身百骸之中。
在俩个人都感到呼吸急促之时,狄霖方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君宇珩。
一层嫣如桃花般的淡淡绯色慢慢晕上了君宇珩的脸颊,他微扇着鼻翼轻轻地喘息,那双清冷淡定的眼眸因为呼吸不畅而显得有些说不出的迷惘,却教狄霖一时间忍不住又低下头去,用力地咬了一下那微张着的薄唇。
“嗯……”君宇珩吃痛,不觉皱了皱眉,自鼻腔中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轻呼。
狄霖低低地笑着,抚慰一般将君宇珩那微微红肿的唇瓣含在了口中,用舌尖轻轻地爱抚着。温热的舌尖无比的温柔熨贴,一下一下,如蝶翼般在君宇珩的双唇上轻点而过,这若有若无的轻触却让他忽然生出种别样的奇异感觉,不禁轻仰起脸,似乎想要得更多。
狄霖的手轻抚着君宇珩微仰的下颔,又轻轻滑到了颈间,滑入了衣襟,触手所及仿佛是在抚弄着一件玉瓷所制的艺术精品,无法想象的柔软光滑,似乎还带着种奇异的吸力。
狄霖因为常年习武,修长有力的手上生有薄茧,此番又连日征战更是异常的粗糙,不过这样轻抚而过所带来的触感却也因此而变得更加的鲜明,仿佛电流击过,引发了一阵阵无法遏制的细小战栗自肌肤碰触之处窜起。
君宇珩只有咬着唇,方才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急忙推开狄霖,“不行,这里……”
狄霖挑起眉一笑,俊颜顿时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邪魅,低首在君宇珩的耳边轻语,“我刚才已经吩咐过小福子,说我和你有重要军情要商议,所以,绝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的。”
“你……”君宇珩闻言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想要说什么,刚张开的口唇却又被狄霖堵上。
这一次狄霖的亲吻是霸道而猛烈的,犹如攻城掠地般毫不留任何的余地,仿佛不仅要夺走君宇珩的呼吸,更要夺走他的全部神智。
狄霖的唇辗转着,用力吮吸着君宇珩口中的每一点甘美,咬噬着那已被吮吸得如樱桃般娇艳欲滴的双唇。由于口张着舌头被卷起缠绵共舞着,来不及吞咽的津液就从君宇珩的唇角边满溢而出,狄霖的唇舌就追着那一线缓缓流下的津液一路向下,牙齿轻轻咬上了那隐在衣领间的精致锁骨,惹得君宇珩的身体又是一阵情不自禁的轻颤。
原本庄重繁复的朝服此刻已是零乱着散开了衣襟,却更有种无法描述的极其糜乱的意味,深紫色的衣物也分外衬出在那里面隐约露出的身体柔白似雪玉,那匀柔得令人惊叹的肌肤教人无法不去想象那在衣物覆盖下的身体又是何等的美态。
狄霖伸出手轻轻地除去君宇珩头上的白玉冠,让那一头流水般的青丝完全披散了开来,又解开君宇珩腰间白玉带的搭扣,慢慢地褪下他身上的衣物。
在狄霖这样做的时候,君宇珩一直低垂着眼帘,忽然他感到狄霖似乎顿了一顿,不觉抬眼去看,正看到狄霖打开那个丢在一旁的包袱,取出一张纯白的熊皮。
“这是在追击谷诨王时正好碰上的,你一向畏寒,倒也用得上。”狄霖轻轻笑着,抱起君宇珩,将那张熊皮垫在青石板上铺好,再将他轻轻地放了上去。
关外酷寒,这种白熊更是罕见,整张毛皮手感极为柔软丰厚,君宇珩的身子轻陷于其中,一头长发如水般铺散开来,更是被衬得漆黑如墨,仿佛羊脂美玉精心雕琢而成的身体微微蜷曲着,展露出美妙诱人的曲线。
“珩,你真的好美。”狄霖不禁在君宇珩的耳边喃喃低语着,声音有些说不出的暗哑,尽管早已不是第一次,但他每次看到的时候总还忍不住要惊叹赞美一番。
君宇珩带着些无奈淡淡地一笑,虽然拥有惊人的美貌,但他自己却一向对此毫不在意,更是厌恶别人关注他的容貌,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听之任之了。
狄霖已经卸去了自己身上碍事的衣物,当两具同样完美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的时候,俩个人不由得同时发出了一声有如叹息般的呻吟。
君宇珩是因为狄霖那极富弹性、柔韧有力的身体如火一般温暖,他情不自禁地将自己微凉的身体紧紧密合了上去,碰触的一刹那却又恍然生出种仿佛要被烈焰融化的错觉,忍不住从喉底发出了一声轻吟。
而狄霖轻触到那与自己的火热形成强烈对比的温凉如玉的身体时,就象是酷热沙漠里干渴已久的旅人忽然浸入了沁凉的泉水之中,每一个毛孔都在瞬间战栗收缩着,他发出长而满足的呻吟声,同时又更紧地拥住了君宇珩的身体,因为这异常甘美的沁凉令他感觉更加的干渴,出于本能他还要汲取得更多。
盛放的芍药花丛下,两人的身体密合交缠着,久已未经情事的身体饥渴释放同时异常的敏感,而且又是与思念已久的深爱之人相拥,只需稍加撩拨就情动不已,更何况数年以来俩人已是熟知彼此身体的每一个敏感之处和需要抚慰的地方,无论是柔如羽毛般的轻抚而过,还是仿佛要将整个人揉碎似的大力揉搓,都不偏不倚正搔到心尖上的痒处,激起阵阵电流般的酥麻快感,一波比一波更加的强烈。
君宇珩紧闭着眼,难耐地轻轻转动着头,满头墨发也随之如水波般漾动着,紧抿着的唇齿间不时地漏出几声破碎的呜咽,听来却是更觉诱惑撩人。明明已是情动如火,却还要倔强地忍住,他又怎知自己此时的这个模样更是别有一番诱人之意。
君宇珩只觉得全身上下先是有无数的热流涌起,这令他有种正在渐渐融化、极为舒服的感觉,但很快热流就变成了烈焰,极度难耐的烈焰自身体的最深处冲天而起,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焚尽似的,他那泛着嫣红的身体已沁出了一层细薄的汗水,只能无助地扭动着、辗转着。
“霖……霖……”君宇珩的双手猛地攀住狄霖的腰身,他紧皱着眉看着狄霖,那半启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淡淡迷离的水雾,微颤长睫上沾着点点晶莹泪光,他的声音凌乱,语不成声。
其实狄霖忍到现在也是异常的辛苦,而君宇珩的这个举动则是彻底引发了他强自按捺的欲火。
狄霖握住君宇珩纤细的脚踝将他的腿轻轻分开,然后沉腰将自己的火热昂扬送入了那紧窒湿润的甬道,刚开始很慢,紧接着长驱直入,一直进入到那身体的最深处,却又停顿了下来。
所有的空虚突然被涨满充盈的感觉让君宇珩窒息般地紧紧弓起了身子,而那有如处子般温润紧窒的包围也让狄霖在这一瞬间失了神。
而接下来,俩个人什么也不再去想,他们只知道,在这一刻,他们是在一起的,他们是如此紧密契合地拥有着彼此,这已经足够了。
此刻,也不再需要理智和思想,他们完全遵从着本能的欲望和身体的渴求,辗转呻吟,迎合索求,直到最终的愉悦排山倒海般自身体的那一点席卷而来,又以闪电般的速度向着全身辐射开来……
俩人的身体紧紧地相拥着,许久许久。
尾声(中)
尾声(中)
君宇珩挥手摒退了紧随在自己身后的一大群内侍、护从,方才缓缓地步入了景华宫。
原本在内殿的狄霖闻声已是快步迎了出来。他独自提前返回皇都一事若是细究起来实是不合乎规矩,因而所知者只有君宇珩身边最为亲信的王总管以及小福子俩人而已,这几日他都是只在景华宫内走动。
因为内殿之中素来不用内侍和宫女侍候,所以狄霖走上前去,先是帮君宇珩摘下了头上那顶累丝缠珠、嵌金镶宝极为沉重的华贵朝冠,又从案台上拿起一支云纹碧玉簪将满头墨发轻轻挽起,再帮他脱去身上层层华丽繁重的深紫朝服,换上了一件宽大轻逸的浅青色雪绸常服。
君宇珩也不系上腰间的丝绦,就随意地轻倚在了窗前宽大的逍遥椅上。
“殿下。”殿外传来了小福子低而恭谨的声音。
“进来吧。”君宇珩淡声地道。
随即小福子用茶盘稳稳地托着两杯茶趋步而入,将茶盘轻置于案桌之上,正要端起一杯茶盏双手敬上,却又被君宇珩略一摆手止住。
“启禀殿下,可要现在就传午膳?”小福子束着手,躬身站在一旁,“这几日天气闷燥,藕香小榭四面临水倒还舒爽一些,只不知殿下的意思?”
“且过一刻儿再传。”君宇珩只淡淡地,并不置可否,摆摆手示意小福子退了下去。
狄霖已是轻快地走了过去,端详着君宇珩的脸容,关切地问:“怎么了?看上去似乎很累的样子。”
“还好,只是有一点烦。”君宇珩轻轻抬眼看了看狄霖,形状极是优美的唇角微微向上弯起,带出一个清清淡淡的笑容。
也只有在狄霖的面前,看似柔弱实则强势的君宇珩才会偶尔允许自己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来。而经过了这些年这些事,他已渐渐做到了不再对着狄霖掩饰内心的情绪,这样无疑也让他自己轻松了许多。
狄霖在君宇珩的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替他轻轻地按压起了两边的额角。异常温暖而又缓慢有力的触感,从狄霖那修长干燥的指尖悉数缓缓地透入,仿佛带着种能够让人不由得安定放松下来的力量,君宇珩不禁舒服地轻轻阖上了眼睛,放松了自己的肩背向着椅背靠了过去。
狄霖一边轻揉着,一边凝视着仿佛已经安静睡去的君宇珩。这些年来他待在君宇珩的身边,才算是有些真正体会到了所谓政治斗争的黑暗复杂以及权力之争的残酷无情,还有统治一个庞大王朝日理万机的辛劳繁累。有时候他真的无法想象,在之前政局不稳、各方势力动荡不安的那段时日里,君宇珩又该是如何独力艰难地支撑过来的?这样在心里感慨着的狄霖,并不知道此刻自己清亮如星的眼眸之中已是情不自禁地满溢着怜爱之意。
“可好些了?”过了一会儿,狄霖看到君宇珩眼睫轻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好多了。”君宇珩那双深澈如幽泉的绝美眼眸就深深地望入了狄霖的眼底,渐渐地轻漾起了仿佛可以触及的淡淡暖意。
忽然,君宇珩对着狄霖微微地一笑,或许还带着些说不出的淡淡倦意,但他那不经意间的悠然神情却仿佛一朵沉睡的素白莲花缓缓舒展开了所有的花瓣,沁出若有若无的淡香。
面对眼前的此等美景,狄霖亦是情难自禁,微俯过身去在君宇珩的唇角上轻轻一啄,然后与他对视一眼,又轩眉一笑,起身自案桌上端起一杯茶,伸手递了过去,语声清朗的问道:“还是为了给陛下选妃一事?”
再过两个月就是元徽帝君成曦的十五岁成人大典,届时皇帝不仅可以临朝亲政,而且依照惯例要为皇帝甄选四名德才兼备的女子分别入主春熙殿、夏澜殿、秋薇殿和冬蘅殿四大殿为贵妃。礼部早已将此关乎国运社稷之大事提上了议事日程,而近日来朝野内外的明争暗斗就更是暗流汹涌、如火如荼,每日早朝之后君宇珩不仅要批阅众多与之相关的奏折,另外还有各地进献上来的美人画像也如雪片一般,更有甚者,就连在朝堂之上耳根子也不得清净,这令本就忙于筹备皇帝成人大典各项事宜的君宇珩不胜烦扰之至。
“嗯。”君宇珩接过茶盏,掀起茶盖缓缓抹去上面的茶沫儿,轻轻抿了一口之后,方才说道:“如今我是一听到这个就头痛。”
狄霖也端起一盏茶喝了一口,望向君宇珩的眼中有几分不解与疑问,“你明明心中早已有了定数,却为何还要看着一众臣下在那儿瞎折腾?”
君宇珩轻抿起唇来淡淡一笑,虽然以狄霖的性情除了军务之外很少过问朝中那些错综复杂的政事,但他真的是很了解自己。这选妃一事的确事关重大,因为四位主殿贵妃不仅身份尊贵,更重要的是皇后通常就出自于这四位贵妃之中,所以这可说是皇都之中各方势力的又一次暗自较量与交锋。如何将这些各方势力巧妙的利用从而达到极为微妙的相互制衡,君宇珩其实是早已算计谋划了良久,也早已有了对策。
“哪里是什么瞎折腾?你是没看到,有些人为了各自的长远利益,可以说是相互倾轧、各施奇谋,无所不用其极呀。”君宇珩淡淡然地一语带过,“不过我倒也借此良机正好整治了几个。”
君宇珩的声音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如清泉般平静而淡然,但久历沙场的狄霖却仍能从中感受到几分铁马金戈般的凛凛森寒。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记起面前这个对着自己无比温柔的人儿,正是承熙王朝最为至高无上的掌权者、无论在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事情时都淡定睿智、生杀予夺、决断无情的摄政王。
狄霖当然也知道他虽然说得极是淡然,但是其中的过程却绝不会如此的轻松简单。看起来自己领军出征的这四个多月,皇都之中也是如战场般硝烟弥漫,只不过这里的硝烟虽然看不见,却能够杀人于无形,比起真正的战场只怕更为的阴暗凶险。
转过眼去看着君宇珩那微微露出些许倦意的脸容,狄霖不禁在心底里微喟一声,君宇珩很少会象现在这样轻易地露出倦容,他也知道随着皇帝成人大典也就是他们最终离去的日子不断地临近,君宇珩一定是殚思竭虑费尽了心力,毕竟,要将今后数年的事情都尽可能地考虑周全并预先做好妥善地安排,并不是件人人都能做到的简单事情。
“可是我却什么也帮不上。”狄霖不由得轻叹一声,除了军中事务,君宇珩总是不让他过多深入地介入朝政,君宇珩虽然从不说是为什么,但是狄霖心里却是很清楚,这对于性格光明磊落、深恶阴谋诡略的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君宇珩始终如同一开始时那样,不言不语地用着各种方式在保护着自己。
狄霖忍不住去握住了君宇珩的一只手,虽然毒质已然是解去了大半,但是君宇珩这种微凉怕寒的体质却已是无法逆转,此刻感觉到掌心中那有如玉雕般的素手也有如玉一般的微凉,狄霖又将自己的另一只手缓缓覆了上去。
“其实早几年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如今大体已成。”君宇珩又怎会不知道狄霖的心中所想,轻轻反手也握住了狄霖的手,“这样我才能在皇帝亲政之后,放心地将一切交付于他,从此后再不需理会这些凡尘俗事,只你我二人相携遨游于世间。”
事实上早在七年前,君宇珩就已是萌生了还政于皇帝、与狄霖俩人退隐林间的念头,只是那时候朝政刚刚稳定下来而皇帝尚自年幼无力亲政。所以这几年来,君宇珩除了悉心教导皇帝治国之道,同时还在朝中大力栽培了一批忠于皇帝的能臣干吏,就只待皇帝在成人大典后顺利亲政,他们就可以放心而去了。
“其实,这样对你而言,并不公平。”狄霖虽然无法尽知,但却也可以想象得出,君宇珩这些年一路行来满布荆棘的艰辛痛苦和为之所付出的巨大代价,但这些却为了自己就这样轻易放弃了,每一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得胸中一热,再就是眼中一黯,此刻他还是忍不住又说了出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不是早就对你说过了吗?”君宇珩用力一握狄霖的手,狄霖的黯然让他微微心痛,他最爱看的是狄霖眼中的飞扬神采,“这并不是谁为谁牺牲的事情,如果一定要说牺牲,你岂非也为我牺牲良多?”
“我知道,征战四方、扬威沙场是你的毕生之梦。每当我因你身上散发出的那令一切都黯然失色的光芒而目不转睛之时,就会不由在想,只有那广阔天宇才是你尽情翱翔的所在,我又怎能让你放弃梦想,将你禁锢在我的身旁整日过着平淡的日子呢?”君宇珩根本不容狄霖开口,他自己却是一直不停地说下去,“所以,这一次北番来犯,我才会倾尽全国之兵力,令你前去平定。一方面固然是为了震摄边境,为皇帝亲政扫除后患,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你在这最后一战中建立不世的功勋,从此再无遗憾!”
所以,就算是自己心里无时不刻都在担心着他的安危,却还是让他去了。因为,那铁马金戈、跃马扬鞭的战场才是他尽情驰骋、尽情释放夺目光芒的地方,也因为,那是心怀远大梦想、身怀不世武功的他的最后一战。而从此以后,展翅于天的雄鹰就要收敛起双翅,绝世的名剑也要深藏于剑鞘。
“你错了。”狄霖那双黑如曜石的眼眸之中闪耀着亮如晨星般的光芒,将他那俊逸无比的脸容辉照得神采飞扬,他深深地望着君宇珩的眼睛,声音低沉却坚定异常,一字一字缓缓地说出,“只有与你在一起,此生才是再无遗憾。”
狄霖清清楚楚地看到君宇珩那亘古沉静的眼睛仿佛忽然漾起了层层的涟漪,轻轻的,暖暖的,令狄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沉醉在这满是深情的眼眸之中。
他也清清楚楚地听到君宇珩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道,“我也是。”
刹那间一种异常甜蜜的感觉如同强电流般流过了整个心扉,狄霖俯过身去,将君宇珩轻语的尾音堵在了他的唇舌之间。
情热似火、甜香如蜜的亲吻,却是没有一丝的情欲混杂在其中,这一刻,他们俩人沉醉在唇齿相依、彼此拥有的幸福甜蜜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
“殿下,午膳已备好了,请殿下用膳。”殿外小福子的声音听起来好象是从极遥远处传来的,有种恍惚不定的感觉。
俩人不觉顿了一下,轻轻地分开,却又因为对方的晕生两颊、眼波流溢而忍不住相视一笑。
“知道了。”君宇珩轻咳了一声,缓缓站起了身来,狄霖随即也站了起来。
俩人略整了整衣饰,就相携着向殿外走去,君宇珩一边走,一边忽然想起一事,转向狄霖道:“对了,你可知此次成人大典还邀请了邻近各邦国前来观礼,胡族翰达尔王也在受邀之列。”
“撒利耶?!”狄霖闻言忍不住轻皱起了眉,他的声音里已是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厌恶。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撒利耶此人残暴淫邪,对其殊无好感。胆敢对君宇珩妄施兽行已是罪不可赦,再加上贺延又因之而惨死,就更是对其深恶痛绝。
“此人的才略不容小觑,短短几年内,他不仅将原本混乱分裂的各部族统一,而且在他的治下,整个胡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盛。”君宇珩说起时却是神情平淡,完全不带有任何个人的喜恶。
胡族的强盛对于与之比邻的承熙朝来说深具威胁,因而近年来朝廷不断加强边关的防御力量,以防胡族可能的暴起进犯。君宇珩本料想以撒利耶强横野蛮、野心勃勃的脾性,定然不出几年就会悍然撕毁和约。谁知这七年来整个胡族在撒利耶的约束之下竟是一直严守着和约,对边关秋毫未犯,这倒让君宇珩颇感意外。
“撒利耶应该知道自己已是我朝的心腹之患,他又怎肯贸然亲身前来?”忽然转念一想,莫非此人贼心不死竟还对君宇珩抱有非份之想,一时间狄霖的心中当真有了将其千刀万剐的念头。
“不管他会不会来,又或是为何而来,你都当以国事为重,不可任性而为。”象是看出了狄霖心中的念头,君宇珩带着几分薄怒地嗔视了他一眼。
狄霖终于知道君宇珩为何要与自己说起此事了,虽是不甘,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了。
俩人一路穿过曲折的幽幽草径,四面临水的藕香小榭就近在眼前,空气之中仿佛流溢着无所不在的淡然莲香,顿时拂去了满身的燥热烦闷,令人感觉清爽不已。
“还有,四皇兄也会来。”在踏上水榭木质台阶的那一刻,君宇珩又轻声说了一句。
他的语声很轻,但狄霖的脚步却是不由一顿,落在了后面。
对于所有人来说,端王君宇琤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暴病而亡,当初其含混离奇的死因还曾引得众说纷纭、尘嚣日上,而如今,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个名字恐怕也早已经在所有人的心中渐渐淡去了。
狄霖只轻轻哦了一声,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端王君宇琤并没有在七年前死去,只是此刻突然听君宇珩说起,不知为何,心中却是涌起了一种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陛下的父亲早亡,母亲也已出家,他于世上的亲人除了我就是四皇兄了。我想,四皇兄也一定很想看到他长大成人的那一天。”君宇珩说着忽然微微顿了一顿,语声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尽管以四皇兄现在的样子,可能并不能理解这些。”
狄霖默然。
“霖,能不能请你师父再替他看看,这些年下来,却是一点儿起色也没有。”君宇珩转过了身,看着狄霖道。
对于君宇琤,狄霖完全说不出自己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有感叹有恨也有几分怜,这些乱七八糟地全搅和在一处,倒变成了一种难以下咽的怪味。
君宇珩其实知道狄霖心中的感受,轻轻握住了狄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道:“他到底也是因为我才会变成现在那个样子的。”
狄霖好受了一些,道:“嗯,我会再请师父替他诊治的。”
君宇珩淡淡一笑,拉着他逐级步上台阶,而狄霖悄悄瞥了一眼君宇珩,心中却是不由有些慨然,无论君宇珩是因为愧疚还是其它什么原因,那个人到底还是在他的心底占有了一角位置了。
尾声(下)
尾声(下)
元徽十四年,八月初九,是为卜筮吉日。
晨曦未升,已在宗庙之中静心斋戒十日的元徽帝君成曦起身,以鲜花清泉沐浴三次,更衣,着镶朱红色锦边缁布长衣,莲花云纹采履,长发披散,由八十八名垂髫童子执沉香木如意缓缓引导步入庄严肃穆的正殿。
但听得钟罄齐鸣,其声悠扬,渐传渐远。
跪拜行礼,祭拜先祖。
再行冠礼,束发加冠,初加缁布进贤,再加爵弁武弁,三加衮冕服通天冠。
礼官祝辞。
礼成。
正殿之外九只巨大钟鼎缓缓敲响,共计九九八十一响,钟声雄浑绵长,声震天宇,久久不止。
然而没有人知道,就在与这正殿相连的一间小室之中,隔着一重低垂的珠帘,坐着一个人,秋香色的行云游龙礼服,腰束衔珠龙形玉带,头戴嵌宝玉冠,一身服饰皆为王爷的例制,面容细看之下竟有几分与端王君宇琤相似。
他整个人斜倚在靠椅之上,却并非是因为慵懒而是根本无力支撑,有些稀薄灰白的头发让他看起来要比七年前苍老憔悴了许多,而在他身上最大也是最可怕的变化就是,他的双眼直直地望向前方某一处,没有生机,没有光彩,犹如一潭已失去活力的死水,似乎任何事物都无法投影到他的眼眸中去。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云鬓宫妆的女子,身材袅娜多姿,只是一张脸被覆于其上的黑黝铁制面具完全挡住,只在眼睛处开有两个小孔,透过小孔她似乎正在全心全意地看着君宇琤。
外面正在庄严进行的仪式还有那雄浑绵长的钟声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全无意义也全无影响,他们仿佛置身在外,却又各自沉浸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之中。
礼钟的敲响向整个皇都宣告皇帝的成人冠礼已成。
行过冠礼的元徽帝接下来就乘黄金九龙御辇返回皇宫,前有妆扮成金童玉女的八十八名童男童女手执黄金提炉焚御香引道,后随八十八名宫妆少女执各种乐器奏乐而行,侧有彩甲武士鲜衣怒马持戈护驾。一时间,幽香缭绕,韶乐悠扬,彩旌翻飞,金戈林立。
承熙朝本就富足强盛,近年来更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此等胜况早引得万人空巷齐来观看,夹道两旁,黑压压跪伏一地,龙辇过处,山呼万岁。
御驾缓缓回宫,至崇明大殿,皇帝上居御座,受文武百官及各国使节之朝拜,众使节献礼已毕,再颁国诏,大赦天下。
此时,不知不觉已是夜幕降临。
而这时的开元殿中却是华灯初上,灯火辉煌有如白昼,将雄伟富丽的大殿映照得满目金碧更显出一派皇家奢华高贵之气。殿内馨香浮动、曲乐齐奏,正在举行着盛大的筵席。
撒利耶亦身着本族最为隆重的盛装端坐在筵席之上,他素来不喜繁文缛节,甚少穿这样色彩绚丽、满饰金银宝石的华服,虽然与他的性子不符,此刻倒也与这满殿的华贵颇为和谐,而这华美异常的异族服饰也更衬出他高大威猛的身形,益发彰显出隐隐的王者气势。
撒利耶那粗犷却极为英俊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赏乐观舞,与周围宾客碰杯交谈、谈笑风生。他那深邃的眼睛就如同他额佩之上的宝石般熠熠生辉,略厚的唇边不时逸出低沉浑厚极富魅力的笑声。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从清晨观礼开始,也许更早一些,从他进入皇都开始,他就仿佛是在做梦一般。盛大的冠礼、沿道的欢呼、大殿的朝拜,一直到现在奢华的酒宴,他的灵魂似乎已从身体中抽离出来,在旁事不关已地漠然看着。此刻的美酒佳肴、轻歌曼舞、杯筹交错以及云鬓香影,他明明就身在其中,但却又觉得荒唐如梦。
他大口地饮着杯中的美酒,游目环顾四周,这开元殿绚华依旧,除了这殿中的人之外,和八年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好象时光从来不曾流逝过似的。那个一直深刻在自己心底的人也一样,岁月只是如水一般轻轻流逝而过,没有引起丝毫的变化,如果一定要说有变化,那就是变得比八年前更加的美,原本清冷的玉颜在不经意时会透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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