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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面具-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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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修吗?”柳依兰启唇微笑,给人春光无限之感;“可惜,我心已随道君去,只怕要辜负鹰佛的美意了。”
此刻,沙漠营地的人都注意到这边的异常,仰头看过来。
索翁达手捻金针,两眼神光如炬扫向下面;腰身一挺,庞大的威压如实质般喷薄而出,冲着沙漠营地内的每个人席卷而去。
索翁达这一手来的突然,仓促间有不少人扛不住;特别是曾在索翁达那里吃过苦头的祝门大师兄祝槐,登时倒退数步跌坐在地。
所谓大浪淘沙,这种时候最能看出谁的功力更高明更扎实了。
一品金佛无虚大师是一个,他与道宗八仙之首曹国舅并肩而立,挡在秦铜山、无处大师前面,使得两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免于尴尬。
尹石风最直接,他也是第一个看到别墅房顶异常的人。
在索翁达势压发出的同时,尹石风抽出细剑,嘭然炸出出万点星光,朝索翁达活佛罩去。
“叮!”,随着一声尖利刺耳的鸣响,万点星光化为虚无。
尹石风似乎顿了片刻,忽的升到半空中。细剑一挺,又是万点星光,如星河倒挂,挥向索翁达活佛。
刚才的撞击,索翁达活佛用一枚金针点在尹石风细剑的锋芒处。到了索翁达这般境界,已然没有仓促那一说。金针与细剑的撞击,等于是两人实打实地交换了一招。
金针化为齑粉,索翁达昂然不退。
细剑断了三分之一,尹石风在半空中顺势上升,借以化解那股巨力。紧接着,同样的一招至上而下又使了出来。
索翁达这才有了几分认真,袍袖一展亮出右拳,“嚯”地一声击向星光最盛处。
直觉告诉祝童,尹石风也许能接住索翁达这一拳,但要冒着全身经脉具断的巨大危险。他来不及说什么,将叶儿护在左侧,抬起右脚踢向索翁达腰部。
柳依兰的行动比祝童快了一些,左手疾辉,三朵五彩兰花箭射进漫天星光里。右手轻扬,五条红色丝线缠绕向索翁达的右臂。
“来的好!”索翁达凛然不拒,哈哈大笑声中忽然变招。
瞬间,别墅房顶射出金光万丈,传出“轰!”地一声大响,
俄尔,光辉尽散,别墅房顶已然没有鹰佛的踪影。
尹石风狼狈不堪地从距离别墅十几米的一顶帐篷里爬出来;祝童依旧抱着叶儿站在别墅房顶,只不见了柳依兰的身影。
春子跳上房顶,紧张地问:“大姐在哪里?”
“别担心,大姐很安全。”祝童抬起手,指指不远处。
果然,众人看到柳依兰的身影出现在沙漠营地南门外,正施施然走回来。只是,她的脚步又几分踟蹰,表情却很让大家放心。
索翁达走了,可说是吃了很大的亏,败走了。只不过,这是在三个江湖道顶尖高手的夹击下,偶然形成的结果。鹰佛太骄傲了,他不该小觑江湖道身后的底蕴。
他一直希望能找到与柳依兰交手的机会,在五根红线飞来的瞬间,索翁达忽然擎出了吼天圣光杵。想展开他的世界,将三个对手都拉进去。
可是,祝童已然不是一年前的祝童,柳依兰功力也不是他所估计的那般。
令他吃了大亏是祝童的那好似神来之笔的一脚,正踹向索翁达气机凝结的所在。他不知道祝童如何能觉察到那一点,关键时刻心神微一分散,吼天圣光杵来不及展开,柳依兰的五根相思红线就到了。
那五根相思红线,穿透了索翁达坚若金刚的右臂,并将他半个身体的气机死死锁住。
尹石风的那招原本构不成威胁的星河倒挂,原本被柳依兰的五朵兰花迟滞了片刻,忽然间就变成最凶险的杀招。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样短暂的瞬间,半截细剑深深地刺进索翁达活佛的右肩,却误打误撞的解开了他被柳依兰的相思红线锁死的半身气机,索翁达这才有机会脱身。
他用吼天圣光杵击飞了尹石风,随即施展天遁书,瞬间硬冲出去数十米。这还是被柳依兰的相思红线拖累的结果,要不然,他能瞬间遁出百米开外。
一分钟之前,索翁达可算是光芒四射,隐隐将一干江湖道高手压的死死的,尽管结果是如此出人意料的惊喜,却没人感到丝毫的轻松。
叶儿已经站了起来,与祝童并肩而立。她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江湖道高手,心里有些怯怯的,表面上还能保持镇定。
只有她和祝童知道,那一刻,正是他们浸入双修境界,祝童才能准确掌握到索翁达气机凝结的所在。踹出那一脚其实算不得什么,踹到什么地方才是关键。
猛然间,叶儿还没有内省,不知道白蝶已然被索翁达捉进以吼天圣光杵为基础构建的那个“残酷而凶险的世界”里去了。
祝童不知道该如何对叶儿解说,想了想,以叶儿的秉性也许不说最好。白蝶毕竟不是她本就拥有的东西,叶儿也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早晚会想明白的。
“啊……木长老。”叶儿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正替自己治疗的道宗木长老与何仙姑。
她急急地拉住祝童的手跑向曾经的病房,全然不顾身体上的伤痛。
还好,索翁达不是个嗜血之徒,木长老与何仙姑都只是与叶儿方才一样,被封闭了五识,睡过去了。
柳依兰与无处大师也来了,知道木长老与何仙姑没危险,都松了口气。
这时,祝童的手机响了。
他看看号码,对叶儿走到别墅房顶。
电话是牛少校打来的,他带着手下正在那家“大漠风情牛肉汤”路边店内,并且封锁了天轮路路口。所有车辆,只许出,不许进。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们拦住了一辆车,车上的天轮寺知客喇嘛勒金沙尼说,有个僧人受伤了,需要送到西京的医院里去治疗。
牛少校上午在沙漠营地里见过那个受伤的喇嘛,并且,那个喇嘛身上的伤还是他的手下,矮个少尉留下的。
牛少校询问祝童该怎么办?是放他们去西京,还是扣下来。
牛少校说,车上还有一个喇嘛,看起来是个高手。
去西京?这个时候,天轮寺知客喇嘛勒金沙尼去西京做什么?
祝童想了想,唇角泛起一丝笑纹,对牛少校道:“让他们去吧。”
“让他们去?”牛少校不无忧虑地说;“可是,如果他们乱说乱跑怎么办?”
“就是要让他们乱说啊。西京本来就够乱了,多一些少一些,问题不大。”祝童打着哈哈,挂断了电话。
第三十一卷、雪累红尘 二、天遁(下)
祝童没说出来的话是,那些麻烦与他无关?这个问题,也与他无关。
牛少校是武警少校,不是江湖道派出去设卡的尖兵。正如他所言,这是一次非官方行动,双方虽然现在目标是一致的,但合作只是暂时的。。
牛少校一定在第一时间向自己的上级请示了,只是,对于这种“非官方行动”,他的上级只想要成果,不想承担责任。所以他们把这个皮球踢了过来,让祝童定夺。
也许在他们想来,天轮寺这么一闹,肯定会引起一连串的麻烦。
可是,祝童根本就不是个怕麻烦的人,特别是别人的麻烦。相反,在这个节骨眼上,祝童希望麻烦越多越好。
让天轮寺的人去闹,祝童肯定得不到什么好处,但得到了一张护身符。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那么,卸磨杀驴的情况就不会发生了。
如今是信息时代,天轮寺已然建立起自己的网站的,封锁消息那一套明显落后了。
上网发帖子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东西,汪姓记者的资料显示,除了廖风,天轮寺还有一批年轻而充满热情的崇拜者,他们早晚会把政府对天轮寺的打压发布出去。
他相信王向帧,但对那位喜欢耍小手腕书记大人并不放心。天轮寺知客喇嘛勒金沙尼跑到西京这一折腾,势必会联系到多为信众出来摇旗呐喊。
但是,无论天轮寺如何折腾,只能加快官方对这件事作出最后定性的脚步,让更高层的人看到天轮寺的威胁,使更多出头替天轮寺说话的官员受到调查。
祝童甚至认为,替天轮寺出这个主意的人根本就是包藏祸心;生怕天轮寺死得不够彻底,有咸鱼翻盘的可能。
况且,祝童已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王向帧的标签味道太重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彼此的距离拉开一些。
今天下午,他坐在别墅顶上想了很多。再这样下去,被别人当成对付王向帧的试探性目标还算好的,只怕要被作为重点打击目标了。
柳依兰上来,来到祝童身边轻声说:“你家苏小姐看起来很难过啊。”
“我知道。”祝童微微叹息一声。
叶儿发现白蝶不见了,应该也猜到与索翁达有关。她没有哭闹,没有找上来向自己求证,已经表现的相当不错了。
有时候,祝童宁肯叶儿表现的软弱一些,让自己多一些男子汉的感觉。
“鹰佛想与我双修,你怎么看?”柳依兰又道。
“我不知道。”祝童想了想,坦然道。
于公,他是江湖酒会召集人,当然不希望鹰佛变得更强大。于私,一年办后,他很可能要代表江湖道迎战索翁达;支持柳依兰与索翁达双修,岂不是给自掘坟墓?
但是,祝童真还说不出反对的话。
索翁达一切都做的堂堂正正,他追求的是理想天道;与柳依兰双修,是在寻找超脱这个世界的法门。对于有理想有追求的人,祝童历来敬佩有加。
“如果,我和你双修,你觉得怎么样?”柳依兰仰头眺望漫天星斗,忽然道。
“哦……”祝童被噎住了,扭头看着柳依兰,不知说什么好。
“这一年多来,大姐一直在苦修;我想,在一年半后代表江湖道迎战鹰佛。”柳依兰收回目光,与祝童对视着,缓声道;“鹰佛太强大了,经过刚才的一战,我才知道,除了你,没有谁有资格站在他面前。你明白大姐的意思吗?”
祝童点点头,又摇摇头。
沙漠里最不缺的就是风与沙,今天也不例外。
沙漠营地的前身是观测站,选址的时候特别选了快避风的所在。即使这样,时常有阵阵劲风吹过。
柳依兰迎风玉立,衣袂飘飘,黑发随风舞动,这一刻,周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祝童挠挠头,最终仰望向柳依兰刚才凝视的那片星空。柳依兰说要与他双修并不是开玩笑,也不是随口说说而已;那一定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她已然从世俗的羁绊中超脱出来,双修,为了帮助祝童,为了江湖道,也为了竹道士留下的道统。
只是,祝童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
答应与柳依兰双修,就意味着要接过一副异常沉重的担子。
柳依兰将在他面前完全开放自己,只有通过全身心的交流,祝童才能读取到竹道士留下的那丝仙机,以及柳依兰追随竹道士登入另外一个世界的瞬间的经历。双修的成果不会只属于祝童,那是竹道士留给八品兰花,留给二品道宗的宝贵经验,稍有偏差就可能误人无数。
祝童怕自己没有扛起那副重担的能力。
“狮子座流星雨,已经过去了。”柳依兰又道;“鹰佛只差半步了。”
“半步?”祝童回过神来,问道;“大姐,半步的意思是?”
“鹰佛的天遁术可说已经无限接近迈出最后一步的境界,刚才,我随着他遁出的瞬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柳依兰握住祝童的手道;“我希望能与你双修,如若不然,你即使迈入传说中的蓬麻仙境也不是他的对手。还有个原因是,尽管我一直也强迫自己回忆,可没有任何效果。想来,最重要的原因在于,那些记忆不属于这个世界。童,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放开自己;也只有你能进入我的世界。索翁达想与我双修,只怕即使我答应了,他也得不到什么。我害怕被强迫,更怕被剥夺;我只相信你,我想知道,竹君在那里到底留下了什么?还记得那个夜晚吗?黄浦江畔,夜静人稀……莫非,你对大姐不感兴趣了?”
柳依兰最后的几句,已然带有调笑的意味了。
祝童有点脸红了,那个夜晚,他曾把柳依兰当成一位外出寻找刺激的少*妇。在黄浦江畔,他曾强行拥吻过柳依兰。
只是,与柳依兰双修,祝童需要克服很多东西;生理上,当然没什么问题。
“蓝先生到西京了。”祝童正自尴尬时刻,秦铜山上来了。
祝童松了口气,问道:“他自己?”
“蓝右江也来了,蓝先生说,他一定会给江湖道一个交代。他让我征求你的意见,是在西京等,还是来这里?”秦铜山郑重地说。
祝童想了想,道:“告诉蓝先生,不必奔波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中午我们到西京拜会蓝先生。”
“你有多少把握?”柳依兰问。
所谓的把握,当然是指明天上去天轮寺的事。
祝童嘴角浮起笑纹,说:“鹰佛现身之前,我只有五成的把握;现在是七成。”
“你认为鹰佛明天不会替天轮寺出头?”这次问话的是秦铜山。
“鹰佛肯定不会出现。他受了伤,可算是败了。索翁达活佛踏足中原,就是为了求得一败。成为鹰佛后,他经历多次冒险,一直未曾如愿,鹰佛,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失败的滋味了。本来我还不能肯定,刚才有人已经告诉我了,鹰佛是布天寺的鹰佛,不是天轮寺的鹰佛,明天肯定不会出面。”
这些话,秦铜山理解起来有点难度,柳依兰也不以为然。
索翁达虽然受伤了,还把尹石风的细剑带走了,但那些都没伤到他的根本。再次出现,他一定会更难对付。
秦铜山与柳依兰都是此次行动的关键性人物,祝童为了让他们安心,把刚才牛少校打来电话的内容,以及自己的判断转述一遍,最后道:“如果索翁达与天轮寺有联系的话,一定不会同意他们做这样的蠢事。他既然今天晚上之前没有去,今后就再也不会去了。在鹰佛看来,天轮寺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要说他还有什么放不下……就只楼下的女活佛曲桑卓姆了。危险还是有的,如今,我们等于在明处,对手已然知道我们大致的情况,而我们队天轮寺与布天寺的情况并不清楚。也许,我需要先与廖博士谈谈。”
两个小时过去了,沙漠营地内的篝火已经变成灰烬,热烈的讨论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索翁达的突然出现,本有立威的意思,最后落了个狼狈不堪、不得不天遁逃离的结果。
索翁达身上不可战胜的光环,就这么被打破了。
刚才动手的三个人,祝童来自七品祝门,柳依兰是八品兰花,历来都属于八品江湖的下品门派。
汉水尹家的掌门尹石风虽然排名四品,也拥有悠久的历史传承,但已退出江湖道好多、好多年了。
无论在一品金佛的十八罗汉眼里,还是二品道宗的八仙心目中,顶着“神医李想”的光环的祝童,更多的是个运气好、心机灵动的江湖大夫,距离江湖高手的形象尚有一定的距离。
一年多前,祝童在梵净山红云金顶与索翁达的那一战却是一段可歌可泣的传奇,但是作为门派精英,他们都知道那是祝门神奇的聚神术与六位江湖高手合力的结果。
柳依兰在他们看来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大姐,竹道士曾经的情人,想必也高明不到那里去。
但是经过刚才短暂而紧张的瞬间,祝童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猛然高大起来。特别是那几乎是神来之笔的一脚,在他们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刺伤索翁达的是尹石风,锁住索翁达半身气机的是柳依兰。他们多是明眼人,当时可能还不觉得,经过一番深入的讨论,特别是当事人尹石风的亲身感受,他们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没有祝童的那一脚踢散了索翁达的气机,柳依兰的的相思红线不可能那样惊人的效果,而尹石风,现在应该站不起来了。
祝童从从别墅内走出来,惦着一瓶酒,笑吟吟地走进他们中间。
这是个与江湖到各派精英交好的绝好机会,几年、十几年后,江湖各派的下一批当家人必然会从他们当中脱颖而出。
祝童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战前动员的工作用不着江湖酒会召集人去做,祝童要做的是喝酒、是放松。
第三十一卷、雪累红尘 三、寻佛讲理(上)
夜深人静,沙漠营地里外鼾声起伏跌宕。
祝童与叶儿还却没有丝毫睡意。
自从从祝童那里确认了白蝶被索翁达活佛取走了之后,叶儿就开始沉默了,面对窗口打坐。
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祝童回到房间劝叶儿睡会儿。她身上有伤,睡眠,有助于骨骼的生长。
可叶儿摇摇头,说:“我要去找他。”
叶儿要去找索翁达,祝童吓了一跳。忙说:“很危险,你不能去。”
“我为什么不能去?”叶儿很认真地说;“蝶姨既然把她交给我,我就有责任照顾她、保护她。鹰佛是活佛,活佛也不能不讲理啊。无论他是人还是佛,未经我允许,都没有权利的情况下掠走她。”
“这不是讲理不讲理的事,鹰佛……他不是个可以常理测度的人。”祝童想说服叶儿,却现自己的语言是如此的贫瘠,一时竟组织不起合适的条理来。
“既然他是人,就不能不讲理。我不能眼看着小白被抢走,而什么也不做。他根本不懂得如何照顾她。”叶儿更加坚定的说。
“可是,你去哪里找呢?外面有风,沙漠里没有路。就是要找,也等明天天亮……”
“我知道他在那里。”叶儿很肯定地指着西方;“我用了两个小时才找到小白,她就在那里,不会太远。”
祝童看看叶儿,又看看她手指的方向。天轮寺在西边,索翁达施展天遁逃离的方向也是西方;他在那个方向并不奇怪。可是,叶儿并不知道,她是如何定位的?
“你不相信?”叶儿握住祝童的手,运转蓬麻功,试图让他进入自己的感知。
祝童不忍看叶儿伤心,随即运转蓬麻功,逐步调整自己的呼吸、心跳、真气运转的度与节奏。
这一次,祝童完全放开自己,随着叶儿的引导,去感知她的世界。
两个人都心有杂念,整整用了十五分钟,才进入那奇妙的双修境界。
又过了五分钟,祝童才感觉到了白蝶,她确实在西边;也正如叶儿所说,不远。
祝童估计,索翁达活佛寻找所处的位置,距离沙漠营地的直线距离大概在十公里到二十公里之间。这是祝童第一次能感知如此远的距离,想来,主要原因还在于叶儿与白蝶之间的亲如姐妹的关系。
叶儿在担心白蝶、寻找白蝶;而白蝶,也在思念着叶儿,试图重新回到叶儿这里。
正此时,祝童体内的红蝶也开始动了。
它感知到白蝶的遭遇,对祝童的无名抗拒竟然消失了。它在膻中穴内挥舞着残缺的双翅,试图把自己仅有的能量,通过祝童送给白蝶。
由于红蝶的加入,祝童对索翁达的定位更清晰了。他,就在距离沙漠营地十二公里处。
“好吧,我们去。”祝童收回蓬麻功,依旧握住叶儿的手;“可是,只我们两个不行,我去叫两个帮手。”
在祝童想来,就凭他们两个去,就是能确定位置,只怕也不能对索翁达造成多少威胁。他想叫上尹石风和柳依兰,这个曾让索翁达不得不退避的组合,也许能迫使他交换白蝶。
“就我们俩去。”叶儿握住祝童要抽离的手,道;“他的状态并不好,所以才想尽快炼化白蝶。刚才柳大姐说过,鹰佛如果想逃的,没有人能拦住他的天遁术。我们两个去,他不会感到多少威胁就不会跑了。我只想要回白蝶,我去找他讲理,不打架。我想,鹰佛既然是活佛,不讲道理总要讲佛理吧?白蝶是我的朋友,也是一个可爱的小生灵,佛说关爱众生、普度众生,他没有权利伤害她。”
“哦……可是你的身体受不了啊。”祝童抚着叶儿的腰部,两根肋骨的断裂处。心里却想,鹰佛如果真如你认为的那样,江湖道就不会有如此多的麻烦了。
“你是‘神医李想’啊,一定有办法的。我相信你,老公。”叶儿伏进祝童胸口,轻声道;“我知道你为难,可是,眼看着白蝶遭难却什么都不做,我做不到。鹰佛这次劫走的是白蝶,下次可能会是你或我。他不能这么蛮不讲理,是不是?”
“很有道理,很有道理。”祝童知道,不去是不行了。叶儿,在这种事情上有点死心眼;可她说的也右道理。索翁达活佛没有理由未经叶儿允许就抢走白蝶。
祝童抽出龙星毫,刺入叶儿背部,封闭住断骨附近的穴脉。这只能让她感觉不到疼痛,要使肋骨不错位,还需要用物理保护手段。
整理好了,祝童牵着叶儿的手说:“我们去对大姐说一声。”
叶儿温顺地点点头,只看表面,谁会想到就是这么看似一个小鸟依人般的柔弱女子,要去找大名鼎鼎的鹰佛理论,要回被鹰佛掠走的白蝶。
祝童对柳依兰说,叶儿睡不着,他们到附近随便走走,也许一小时,也许两小时,天亮之前肯定回来。
柳依兰正在别墅房顶打坐,到了她这个境界,睡眠的时间已然很少了。她看出叶儿眼底跳跃着的期盼,听出祝童话里有话,却只点点头,没说什么。
到附近走走,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天亮之前肯定回来。如果翻译成江湖道的语言的话,就是祝童与叶儿要去见一个高手,有危险,但并不大;肯定没有生命危险。
附近的高手只有一个,索翁达活佛;他们要去见索翁达活佛。
眼看着祝童与叶儿手牵着手,隐入西方的无边黑暗里,柳依兰屈指弹出一朵鹅黄色的兰花。
沙漠营地西边十二公里处有一片数十平方公里的怪石林,这里原是一片山地。因为气候变化,常年不断的西北烈风将土层剥离,砾石在强风力的作用下形成了形状怪异的蜂窝石、风蚀柱等奇形怪状的巨大怪石群。
此刻,在一处巨大的石笋顶端,索翁达活佛迎风挺立,吼天圣光杵射出斑斓光圈,将他笼在中心。
他受的伤确实比想象中的要重,尹石风的那枚细剑,因为锋芒已碎,等于一根钝角铁棍生生插入他的肩膀。加之尹石风初生牛犊不怕虎有股一往无前的气概,将全身的真气都灌注到细剑中,对索翁达活佛肩膀周围的经脉、血管、神经系统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他不得不施展天遁术逃离,他知道,也许祝童与柳依兰不会对他下杀手;可尹石风与沙漠营地里那群年轻人可就说不定了。击败江湖第一高手的吸引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因为要养伤,所以他不得不在这里停下。到了他这般修为,失败与受伤是很难得的际遇,疗伤的过程同时也是最好的重新认识自己的机会;索翁达活佛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西北烈风穿过砾石的缝隙,阵阵鬼哭狼嚎之声充斥着这片石林。
索翁达忽然收吼天圣光杵,他觉察到东方有两个人在接近,距离不到两公里。度虽然不快,但却似乎知道他的位置。
这个时候,索翁达可不想与任何人交手。
他知道那可定是八品江湖派出的高手,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确定他的位置的,更不知道周围还有没有别的江湖道高手。
索翁达深深的看了一眼,跳下石笋,向西方遁去。
于是,一场奇怪的追逐在沙漠戈壁之间展开了。
祝童与叶儿牵着手在后面追,索翁达活佛在前面跑。双方的距离时常变化,可无论索翁达活佛如何加、借助复杂的地形改变方向,总也无法摆脱。
天轮寺位于曾经的古战场的中心,背后的牛角岭是丝路之上一个重要的地理坐标。
占据了牛角岭,进可威胁丝绸之路上的大批商旅客商的财货,退可遁入茫茫戈壁大漠。
牛角岭东侧有一眼甘泉,被成为甘露泉。来自西北大漠的风沙与来自西南红戈壁的滚石烈风都被牛角岭这道天然屏障阻绝,甘露泉周围自然形成了一片百十亩的绿洲。这里,也是过去跋涉在丝路上的商旅们难得的休憩之所。
也正是因为中诸多原因,牛角岭也就成为丝路上的诸多豪强争夺的焦点。
岁月比滚石风沙更为无情,一切的杀戮与繁华早成为过去。
随着天轮路的通车,现在的牛角岭很有变成一处旅游胜地的趋势。
以天轮寺为中心,十几处建筑工地正在大兴土木;成千上百的建筑工人在工地上劳作。
天轮寺东边二百米处,一座以客栈、饭店、商铺等旅游服务业为主的商业小镇已初具规模。
与自形成的商业小镇不同,这个名为甘露坊的小镇有严格的规划,每座建筑的面积、高度、风格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批,以保证与周围环境的和谐。
主导这一切的并非是地方政府,而是一家名为甘露文化展有限公司的民间企业。廖风,就是这家民间企业的董事长。假以时日,在天轮寺丰厚的人脉与财力支持下,凭借甘露文化展有限公司,廖风未尝没有成就一番事业的可能
可他没有机会了,从这个大风呼啸的清晨开始,甘露文化展有限公司就与廖风、与天轮寺没什么关系了。
他的新主人的大名是尚军。
不错,尚军就是江小鱼的另一个化身。他曾经在这一带混迹五年,在那个时期,尚军还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号,为上将军。
上将军,曾是与小马哥齐名,代表着黑道上的两股主要势力。
可惜的是,如今知道小马哥的还大有人在,但他已经死了。知道上将军是尚军的人,多也与小马哥和毒狼阿西一样,死了。但是知道尚军上江小鱼的人,似乎还有那么几个。
江小鱼从北美贩毒集团黑了五亿美金,如何替这笔钱找个安稳的安身之处就成为江小鱼的另一个烦恼。
第三十一卷、雪累红尘 三、寻佛讲理(下)
牛角岭上,江小鱼坐在嵯峨狰狞的乱石上,举着一只高倍军用望远镜四处眺望。
他就如一位高坐在王座上的帝王般,不无自豪地俯视着自己的领地。
江小鱼与天轮寺签署了一份收购甘露文化展有限公司的协议。
曲桑卓姆被祝童留下了,生死虽然没问题,但可以想见的,定然在祝童手里吃了大亏。
仁杰萨尊活佛在转让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江小鱼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但他的目标不只是甘露坊,而是包括天轮寺在内的整个区域;他现在是整个天轮寺内外最盼望江湖道群雄到来的人。
在江小鱼看来,曲桑卓姆前期做的相当好,可随着廖风的到来与天轮路的通车,不只是曲桑卓姆,整个天轮寺似乎都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癫狂状态,真的以为他们在这片土地上无所不能。
江小鱼的眼光转向东南,朝阳下的红色的戈壁,恍若一片血色海洋,显示处一种憾人心扉的悲壮之美。
那里有一座聚宝盆啊,在江小鱼眼里,也许整个荒芜苍凉红戈壁就是一个巨大五伦的天然聚宝盆。
红戈壁的深处,距离天轮寺一百多公里的处有一座废弃的金矿。那是江小鱼混迹这里之前、与毒狼阿西的前一任大哥的秘密营地之一。
当初在那里淘金的只是一些流民,废弃的原因并非资源枯竭,而是流经金矿的一条河流忽然断流,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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