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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又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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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挑女孩眼中闪过一抹厌色,立刻消失无踪,叹了口气,拍拍青丫的手:“表小姐小小年纪不知在外面受了什么苦,夜夜睡不安稳,夫人时刻挂心着表小姐,也睡不踏实,哎,还望佛祖菩萨保佑表小姐快些好起来,夫人也能心安,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就心满意足了。”青丫诺诺称是,翠玉甩了甩帕子,“得了,你好生照看小姐,我去回了太太。”
  青丫目送着翠玉离开,小心翼翼地出了一口气。这个翠玉比她大不了多少,脑子灵活,心眼也不少,如今已是太太身边的管事大丫鬟,她却一点不羡慕她。爹说过,不用羡慕这种人,主子们虽然喜欢会看颜色、会来事儿的下人,却不喜欢心眼儿太多,聪明的过了头的下人。翠玉发育的很早,长得很漂亮,府里有不少男仆喜欢她,可她一心只盼着在周府里做个主子,爹爹说这种想法将来要自作自受的。
  蹑手蹑脚地进了左侧间儿,凑到床头去看表小姐睡得如何,一看,表小姐那黑漆漆的眼珠子正对着她,她轻呼了一声,立刻在脸上攒出一个谦卑又热烈的笑纹,说道:“小姐,您多咱醒过来的,怎么不唤奴婢一声?”林晓轻声地说:“刚醒来,正想着做了什么梦呢。”说着秀气地打了个小呵欠,青丫高高兴兴地给她穿衣。
  翠玉刚来那会儿,她就醒了。翠玉的音量算不上太大,在这阒静的冬日清晨也算不上小了;她的睡眠很浅,一下子就醒了。她听着两人说话,想着自己的处境,周府可以让她依靠的只有周太太,所以她乖巧可爱、聪明伶俐,就算身份最低的下人,她都好言好语好脸色,不去得罪。
  只有两个人真正难以取悦:周先生从未对她疾言厉色,可是但凡有她在的时候,他都表情淡淡,视她如无物,周太太总是说,周先生不是不喜欢她,只是最近心情不好,她是不信的。
  还有就是这个翠玉,她对林晓莫名的轻视和敌意,但她很聪明、很谨慎,一言一行都是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来。她隐约察觉翠玉对周先生有些别样的意味,她做出各种设想,最可能的就是翠玉想嫁了周先生,然后给他生孩子,林晓一旦被收养,就要占了长女的名声了。听起来很荒谬,却是概率最大的一种可能。
  她对自己的处境很是焦虑,以成年人的心态不停地自我暗示、自我排解,一时缓解了这种焦虑。但是她的心理状态潜伏着巨大地危机,比如,她有时会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暴饮暴食的冲动,再比如,无论她白日里如何的开心、满足、惬意,她都会做一个梦,梦里,一直狼不停地追她,她不要命地奔跑,跑着跑着就一脚踩空,掉进万丈深渊——她没有安全感。
  这一天,林晓继续如履薄冰地讨好所有人。周先生不知为什么,在餐桌上连一点笑影也没有了。晚饭后,林晓说,自己经常不能按时起床,怕耽误伯父伯母用餐,想要自己单独用饭。周太太听了她的话,摸着她的脑袋,静静地看她,“你是好孩子,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晚餐直接送到了她的房间,其中有一道排骨白菜豆腐汤,林晓打小就喜欢吃豆腐,外婆最喜欢做的就是这道排骨白菜豆腐汤。不顾青丫的劝阻,她将这道菜全吃光了,连汤也喝得干干净净。青丫问她还要不要用些别的,她躺在塌上抚着圆鼓鼓的肚皮,身体的温暖恍惚让心中那股空荡荡的寒冷消散很多。
  青丫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话,林晓歪着头看她,“青丫,那些菜我都没怎么动,你没吃晚饭,赶快吃了吧。”青丫忸捏个不停,林晓不停地鼓励,她终于还是受不住食物的诱惑。
  林晓看着吃的津津有味地青丫,不停地告诫自己:就这样吧,做人要知足,周太太是个好人,也很喜欢她,就算只是没名没分地寄住在周府,她也会比这世上的大部分人过得好,再过上几年,她长大了,就可以自己讨生活了。
  这天晚上,林晓又做了同样的梦,醒来的时候却不再那么心惊肉跳了,她知道那是假的,是自己吓自己。好几天,她基本上不出门,只在早饭后、晚饭前去给周太太请安。很长时间没和周先生照过面,就算远远瞧见也要静静地退走的。
  在这似是而非的乱世民国,周府的许多传统习俗还保留着。大年三十的上午,阖府主仆都要到场。正堂里的朱红色高脚条案上,高高低低地摆了乌压压数十个牌位,下面矮一些的条案上陈放着香炉等物,供桌上摆满了茶酒饭菜等一系列祭品,还有数不清的杯碟碗筷,点烛、烧香、焚纸之后,周先生周太太率先上前跪拜,然后是林晓,再后面是家中众仆。
  林晓不知道,作为“表小姐”,她来参加新年祭祖,是不是合规矩、是不是有必要,但她知道,参加这种家族性的活动对她没有坏处。她也是今天早饭之后才接到周太太通知,礼服是来不及做了,周太太只是告知了她祭祖的流程,叩拜的规矩等等,说这些的时候,周太太的神情有些莫测,似喜还悲,似悲又喜。
  新的一年,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日子好过多了。周先生虽然还是不怎么搭理她,眼光里不再那么冰冷审视了,翠玉也不怎么话里藏针了,周太太情绪好了很多。她乐于见到这种变化,虽然她不明所以。
  周家的亲戚朋友很少,正月里,周家夫妇出去拜年的次数寥寥无几。周府有规矩,任何人无必要之事皆不能出府。林晓再想出去玩,也不会去向周太太求告,更不会偷偷跑出去,她是知道好歹的人。
  被拘在家里,完全不能出门,也没有大不了的,宅在家里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也很是快活。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听青丫讲,城里特别热闹,各式好吃好玩的东西都扎堆进了城,说得林晓嘴馋又眼馋,不由更加疑惑周家的人为什么不能轻易出门。
  吃完了元宵,林晓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听周先生训话,天地良心,这是周先生第一次和她说话。他告诉林晓,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一味地傻吃傻玩儿,也该学一学为人处世、立身保身的道理。周太太听了丈夫的话,表示会给她请个好的女工师傅,让她从小开始练起。
  周先生是公认的学界耆宿,不缺钱、不缺名望,开个学堂,教书育人,图得是个乐趣。为人师者,免不了都有一个夙愿,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此孔子所云君子第三乐也。对于林晓,周先生既期盼,又忐忑,打算先看一看林晓的资质水平。
  要说林晓,在现代也勉强算是个才女。在出身名门的姥姥的影响下,读的第一本儿童读物是西游记,然后看了不少古典名著,酷爱各类古典游记话本,经史子集她之类根本看不懂,也没人要求她看,到了后来,只要涉及封建制度用来给世人洗脑的东西,她一概避而远之。
  所以周先生问她会不会背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的这些启蒙读物时,林晓尝试着念了念现代人耳熟能详的前几句,后面再憋不出一个字来,十分羞惭忐忑地低下了头。
  周先生看着她的窘样儿,轻轻地拍拍她的脑袋,从身后的颜色暗沉的巨大书架的左下第一格里,小心翼翼地拽出一本书来,递给林晓,让她试着念一念。林晓接过书来,见是一本蓝皮的线装书,有些磨损,但并无折痕,看得出来持书者十分爱护;封面上书:三字经。
  繁体字再加上不认识的字,林晓磕磕巴巴地念了半个多小时。除了指点她不认识的字,周先生并不打断,只是用那种淡淡的隐约是温和鼓励的眼神看她,林晓觉得鼻酸,心中却一片温暖,险些掉下泪来。待念完“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她忐忑地低下了头。
  林晓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她前世天资聪颖,又有一副好记忆,诗词短文读上一两遍,便能背诵,隔断时间再读一次,就再不会忘;长篇巨制如《三国》、《红楼》者读上一遍,就能讲出大概,至于三四遍时,几乎就能背下来。
  然而这只是针对她喜爱的东西,若不爱的,是看也不会看上一眼的,若遇不能逃避的情况,也不过读上两遍姑且记住罢了,中考时的数学便是托了这份好记忆的福,要不然大概只能上个二三流的大学了。如今在这里读着《三字经》,虽然里面都是很浅显的东西,解释出来十分简单,可是林晓因为太多字不认识,读都读不畅顺,就觉得大概十分深奥了。
  周先生面上风淡云轻,其实心中颇为惊喜。原本看这小丫头连基本的启蒙读物都不太知道,以为她还未学过什么,这时,见书中大部分字都认识,读起来也勉强通顺,便庆幸不必再从一二三、天地人开始教起了,因为经验证明,他自己并不擅长教导幼童,又不想把为这个唯一孩儿启蒙的重任假手他人。
  当下周先生便喜滋滋地抱起她,一边指出生字的音义,一遍粗浅地解释了通篇要义。站在书房窗外的周太太看着房内的一大一小,强抑着心中的欢喜感慨,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儿,悄悄地走开,想着一定要给梁师弟写封信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
  讲了一遍之后,周先生让林晓尝试着复述一遍大概意思。林晓小嘴儿的吧的吧地说了一遍,说完便殷切地望着不知是惊喜还是骇然的周先生。周先生从惊怔中醒来,不确定地问:“晓晓,起前真的从未学过这篇三字经吗?”林晓大眼睛经眨也不眨地望着周先生,坚定地点点头。
  为了更显示自己的天赋优势,林晓故作骄傲地又将三字经背诵了一遍。周先生这下更惊着了,自己难道真收了一个天才女儿。他下意识地又去找了《声律启蒙》,指点了生字,让林晓什么时候会背了再来找他。
  林晓心中暗想,若不是为了在这个家中根基更稳,其实不用这么表现,真不知道周先生会不会像姥姥一样想把她打造成一个十八般武艺皆精的才女。
  不过一个小时,林晓便来书房找周先生了 ,背完以后,周先生连嘴都合不上了。其实林晓自己也纳闷儿,似乎穿来这里以后脑力就更好了,才读了一遍便记住了,为防太过妖孽,就又读了两遍才过来的。
  周先生听完久久地盯着她,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少顷,严肃地叮嘱她,以后在外人面前,即使很快记住也要再读上四五遍,林晓懵懂地点点头,又问:“青丫儿也是外人吗?”周先生郑重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觉得要改的地方那么多了,原来一千多字,一改就改了有三千了大概。

  ☆、温馨一幕

  青丫是周太太给林晓安排的小丫头,才十一岁,说话轻声细语,行动察言观色,手脚麻利,老实勤快,把林晓当祖宗一样小心伺候,又像大姐姐一样事事关心,处处维护;做到这个地步,周先生还教着她防备她,不,应该是防备除了周家夫妇之外的所有人。林晓暗想,看来这个统共才十来口人的周府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静,以后更要注意了。
  周先生笨拙地给林晓穿戴整齐,抱着她走出了书房,管家周顺和青丫远远地跟在后面,一路上假山溪水、鲜花异草、小亭宝阁、曲径回廊,十分精巧灵秀,这座宅院称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过了大概有四进的房屋庭院,进入一个大概六七十平米的精巧院落。只见院中四角各有一个大水缸、里面装满了水,正中一条一两米宽的石子小路——林晓说不上来是什么石头,总之,色彩驳杂,很好玩的感觉——小径在大约中段的部位有,一些短小些的石径,通往两翼的厢房,将整个地面分成大大小小的几块,错落有致地种着一些短小崎岖的树木和馥郁缤纷的花草,尚有梅树和疑似种海棠的几从草木肆意地盛放着,与那些时常修剪的过季草木的晦暗颜色一块,倒也相印成趣。 
  小径的尽头,周太太淡淡地笑着,暗绿绣梅花的棉旗袍和头顶上的两盏红灿灿的灯笼将她的笑容装点的温暖惑人,仿佛身临盛世,心中欢喜无限。林晓突然觉得,即使不是生身之母,这种情景也让她感到安心,而且周先生已经开始接纳她了,在疑似乱世的时空里,自己其实很幸运,真的很幸运。走到尽头,步上石阶,林晓轻轻地叫了声太太,周太太忙不迭地要将林晓接到自己怀里,周先生说:“我不累。”周太太瞥了他一眼道:“我不是怕你累,是我自己想抱,说完不由分说地抱过林晓,丫头翠喜打了帘子,周太太率先走进去,周先生似无奈地笑了笑,也走了进去。
  进入正厅,立刻觉得温度回升,穿过绣着晨林暮霭图的紫檀屏风,一股淡淡地似花似竹的香味扑鼻而来,周太太将林晓轻轻低放在铺了几层棉絮的胡床上,给她脱了鞋子 ,穿上内填着棉絮的小布鞋,又给她脱了手笼子披风和外褂,露出里面红彤彤的夹衣。这边周先生收拾妥当,看到绣着牧童吹笛骑黄牛的紫檀屏风下年画娃娃似的林晓,心中也觉欢喜 。旁边有翠喜端来一大一小两杯热茶,周氏夫妇分别接过,周太太吩咐翠玉去厨房备饭,便喂着林晓喝起茶来。 
  待喝完茶,周太太便哄着林晓说话,问她今天读书怎么样。林晓便幼稚巴拉地跟周太太说起话来,周先生给周太太使了个眼色,周太太意识到可能有什么隐情,便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约又过了两刻钟,听见翠玉在外面说话:“太太,饭已备好了。”周太太应了一声,便有两个粗实丫头叫红卉红棉的提了三个乌木的食盒进来,慢慢退了出去,又由翠玉翠喜将菜摆在了厅中
  的黄花梨长桌上,几个主人便入席了,周太太吩咐两个丫头自去用饭,三人便热热闹闹地吃起午饭来。
  吃完饭,林晓打着呵欠犯困,周先生、周太太哄她说了半个钟头的话,才由着她睡过去。将林晓放到东侧林晓自己的小房间,周氏夫妇自去房间叙话,两人在炕上坐定,周先生说起林晓上午读书的事,周太太虽然去了书房,也不过呆了一刻钟,并不详知。周先生无不担忧地说道:“自古以来,哪个大奸大恶不是天赋异禀、聪明绝顶的,这孩子的身世肯定不像她说得那样简单,而且她受过苦,谁也不知道那些苦难在心里留下了什么烙印,小小年纪就知道趋吉避凶、撒谎卖乖,如果不善加抚教,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她声名太显,指不定就有人打上她的主意,慧珍,千万要看好她,不要让她乱跑。”闻听丈夫的讲话,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在革命军起义的前,周家在此地财雄势大,几乎是说一不二的;周氏本族也子孙兴旺、人才济济。周先生在家排行第四,是周氏定安一脉族长的嫡子,家中尚有三个能干的哥哥,父亲虽有几个通房侍妾,但她们都无子无女,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周先生家里人事全用不着他操心,便一心读书玩乐、游历四方,结识了许多朋友,也留下了一些风流韵事,定安周四公子也为时人称道,若不是烽烟四起,他还真有望成为名流天下、流传千古的风流名士。
  后来庚子起义爆发,周先生正在沥昌城中,受了不少罪,仓皇逃出沥昌之后,浑浑噩噩随着人流往北方走,最后只剩他一个人向定安城方向去,一度病得奄奄一息,差点暴尸荒野,就在这时遇到了前往定安寻亲的周太太。两人经历一番曲折才回到定安,这时距沥昌起义几乎过去了一年。
  回到周家大宅时,周家正在办丧事。原来周母在起义时,被城内乘火打劫的暴徒打死,周父闻此噩耗,顿时痛不欲生,原本十分硬朗的身体突然就垮了。暴乱肃清后的几个月后,周先生的大哥的两个儿子突然离奇失踪,后尸体被扔到周家大宅的正门前,周大嫂实在受不了爱子惨死就自杀了,没几天周大爷也失踪了。
  周老爷的那些个通房侍妾见落到周家这般光景,纷纷卷钱逃走了,其中一个姓柳的侍妾被周二爷的闺女逮个正着,柳姓侍妾随手操起一把剪刀威胁,错手杀死了这闺女。惨祸屡屡发生,周家剩下的两位爷便把家眷送了出去,周老爷子死活不肯走,周二爷因为父亲的小妾杀死自己爱女,没多久也负气离开。只剩下一个周三爷并几个忠心的家仆留在这偌大的家宅之中;周老爷挺着一口气等着周先生回来,却还是差了两天。
  周先生病痛缠身,还是坚持着同二哥三哥办妥了父亲的丧事,便倒下了,周二爷周三爷心有所系,等他渐渐好些便离开了。在这期间,全赖周太太无微不至的照料和宽慰,要不然周先生可能真就死了。病好之后,周先生收拾了东西,便将周家大宅发卖,在距离较远的南城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五进院子——便是如今的周府,乔迁新居之后,低调地娶了周太太;家里的生意去了大半,夫妻两人商量着办,漫不经心地竟然也慢慢恢复生机,周先生因愧疚自己在父亲罹难时不再他们身边,近十年来从未离开过定安城,替祖祖辈辈守着这定安一城。
  但是,周先生逐渐地发现依然有人在窥伺周府,他们渐渐地发现有人跟踪,一年半载的总会有仆人莫名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周先生心惊胆战,整理了父亲的遗物,总算发现蛛丝马迹。周老爷将一封信藏在了周母最喜爱的金簪里,至于这封信里讲的是什么,这里先买个关子。原来这才是一家的祸端。
  后来周先生终于接到二哥来信,周二爷在信里隐晦地说,周家被人盯上了,不但如此,他天资聪颖的大儿子经常遇险。周先生也不明所以,若只是因为这封信里的东西,为什么非要置小儿于死地呢?前些年,周氏夫妇没有子女,不需要在这方面担心,现在有了林晓,就不得不谋划一番了。
  商量了半天,两人商定让林晓藏拙,周先生也终于松口让林晓随周太太习武。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怕你累,是我自己想抱。”这句话觉得熟悉吧。这是唐山大地震里女主角养母说的一句台词;这句话演员在说的时候,没有强烈的情绪外漏,但就是这样平实质朴的一句话,特别的触动我;里面包含一个渴望做母亲的女人寄托在女儿身上强烈的爱意特别让人感动。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想了半天,觉得这句话放在这里太合适了,所以就借鉴了一下,我想,这应该算不上剽窃吧。
  说实话,我对剽窃的概念有点模糊,这要剽多少字才能定罪呢?
  点击量蛮少的,是不是所有刚开坑的人都这么寒碜,筒子们连点两下看看的欲望都欠奉。我自己会琢磨:看过的会是些什么样的人,是男的、女的还是不男不女的;看过之后,他们是怎么想的,是觉得凑活、还行、不错、好极了,还是有点烂、很烂、非常烂、烂得人恨不得自己没长眼睛。
  虽然很寒碜,我还是会坚持一天一章的;欢迎未来可能鬼使神差点开这篇文的筒子们,送花拍砖写评等等等等。我会。。。。。。我暂时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ps:我发现在公共平台上自言自语、胡言乱语的感觉还是蛮爽的,哈哈哈,哈哈哈,。。。。。。

  ☆、爸爸妈妈

  第二天上午,周先生又将林晓带到书房,坐在桌案之后,林晓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垂首站在案前。周先生招招手,说道:“站到一侧来。”林晓依言站于案左,看着手指摩挲这案上的臂搁,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的周先生。
  一会儿转过脸看她,脸上带着严肃说道:“伤仲永的故事可曾听过?”她想了想,摇头,周先生严肃的面容缓和了一些,“来来来,站近一些。这古人读书先学做人,书本之上虽然多事做人的道理,你现在只能看得似懂非懂,为父不得不先叮嘱你一番。”
  林晓心中一动,为父?看来周先生是真的决定接纳她,连忙说道:“愿听老爷教诲。”周先生点点头,眼睛似有似无地看她:“从前有个农户家的孩子,叫方仲永,他很聪明,没有先生教诲,在学堂的窗户底下偷听先生讲课,五岁——嗯,也就是跟你差不多年纪——的时候就自己学会了作诗——我儿可知诗是什么?”林晓点头:“知道,就是很短又很美的文章。”
  周先生接着讲:“有人听说了他的才华,就随便指向一个事物,让他以此为题做出诗句,他作的又好又快,人们既惊奇、又赞叹。以后,他就让父亲带着他到处卖弄作诗的才华赚钱,也不学习,等到十二岁的时候,他已经做不出什么好诗了,等到长大了,他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只能做普通人做的事情,过普通人的生活。晓晓,你说说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晓皱皱眉头,这故事怎么好像跟以前听的有什么出入;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写“读后感”,这里难道流行让几岁的小孩子讲“听后感”吗?她问:“老爷,卖弄才华是可以赚钱的吗?”周先生听到她的话,眉头忍不住跳了跳,心想:再聪明的小孩子,也容易抓不住重点。
  没等他想出来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林晓继续说道:“记得三字经说,人不学,不知义。老爷说人如果不学习,就不知礼仪、不懂大义,想来不知礼仪、不懂大义,是做不好诗的,他的才华不济,所以就不好卖弄了。老爷是告诫我要好好学习,才能更好地卖弄才华,才能赚更多钱吗?”
  周先生皱眉,话虽然不中听,意思却到了,因点头道:“你能明白就好,为父告诫你,不要自恃聪明,就荒废了学业。”林晓真觉得奇怪,她不过刚上了半天学,已经有荒废学业的迹象了吗?哎,读书人讲,预则立,不预则废,他大概是给她打预防针吧。
  勉强达到一个目的周先生,又开始讲故事:“听过蔡文姬吗?”林晓摇头,周先生摸摸她的小脑袋:“蔡文姬是汉朝的一位大才女,而且长得非常美丽,她从小兴趣广泛、爱好学习,文章做的好,诗赋也做的好,她跟人谈论事情,总能用自己的口才让别人觉得她说的话最有道理,她还会算账、会弹琴,很多人都知道她的才华名声,喜欢她,钦慕她;这本来是好事,可是她生活的年代,世道很乱,北边的匈奴人——呃,匈奴人就是古代的一个蛮族,他们披头散发,喜欢吃肉,还不爱用筷子,直接用手抓,他们非常凶残暴虐,杀了人就将人头割下来,挂在马上炫耀,带回去之后,又会用人头做成酒器,也就是喝酒的杯子,总之匈奴人是很可怕的——匈奴人也听说了蔡文姬的美貌才名,很好奇,就把他掳过做了奴隶,对她又打又骂,那个地方缺衣少食,不能吃饱穿暖,她受了很多苦,过了十二年才被人赎回去。晓晓,你想想,如果她的美貌和才华没有让那么多人知道,她的名声就不会传得那么远,也不会被匈奴人掳去,差点死在北方,如果你也有让人羡慕喜欢的美貌和才华,你会怎么做呢?”
  林晓如果再不明白周先生的意思,她就是个棒槌。真正的小孩子听不听得懂另一说,故事的真实性有待商榷,匈奴人是听说了她才貌双全才掳的她,还是只顺带掳的她不重要,周先生讲故事的目的很明确。
  她皱眉想了想如何组织语言,说道:“在城门口的时候,我买窝头,被栓子看到了,他就会来抢,所以我每次买窝头都是偷偷地,不让他发现,然后躲起来吃,哎,好多时候他都发现了,我想如果我是蔡文姬,我就把我的美貌和才华藏起来,不让他们发现,这样他们就不会好奇,也不会抓人了。可是有时候,要藏得好是很不容易的。”看着摇头感叹的小不点,周先生不知该惊喜,还是惊诧,他觉得这个小孩儿太好教了,他真怀疑自己是个大器晚成的教育家?!
  从此,林晓开始了书房读书的生涯。周先生要求林晓先攻小学,把常用汉字字音、字形、字义掌握好,将基础打牢。待这个目标达成之后,就开始读论语,讲解论语;周先生将孔子生平佚事及所处的世代背景穿插其中,如传奇话本一般,对了林晓的脾胃,让她听得兴致勃勃、欲罢不能,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一转眼过去了一年多,林晓已经七岁了。
  最近林晓不太高兴,因为父亲开始给她讲《孝经》。《孝经》是林晓最讨厌的,便是没有通读过这本五经之一的篇章,她多少知道此书的主张,事父母尊长至孝,对小儿却极端苛刻残酷,甚至能烹子献父母,这种价值观与林晓在现代所受的熏陶有巨大的冲突。
  周先生让林晓谈感想时,林晓忍不住义愤填膺地批评了一大通。周先生听完脸都黑了,二话不说让她在书院跪了一个小时,跪完又抄了一夜一天的中庸,林晓才不过七岁,身体再好也扛不住,第二天半夜发起烧来,周太太急得不行,周先生才开始不以为意,哪个学有所成的人物,幼年读书没有生病受罪的,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林晓一直烧了一夜一天,他再不敢等闲视之,托人请来城里最好的大夫。
  周家的人心急如焚,林晓也在梦中煎熬,前世的事情一幕幕出现在她的梦里。交往了两年的男朋友提出分手,林晓连原因都不问就同意,不是不难过,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表现出哪怕是一点点乞求懊悔。
  她拒绝了父母一起去度假的建议,背上行囊,独自出去疗伤,不想两个月后却传来父母车祸去世后的消息。她坚决不能接受,她不相信这是意外,希望父母的亲戚朋友能够帮她一起查明真相,谁知他们不但不帮忙,还伙同律师合起伙来瓜分父母的遗产,林晓自己去找了找了律师,却被告知对方手续齐全,实在无能为力。
  她想到在学校里与几个家世尚佳的同学关系不错,就回宿舍去找人。刚走到寝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一个女生说:“林晓总是一副目下无尘的清高样儿,谁也不放在心上,什么都不在意,现在落到这个田地,看看她还有什么资本端着她的小姐范儿。。。。。。”后面的话林晓一点也听不见了,这个女生平时和林晓好得不能再好的样子,现在却变了这么一副嘴脸,她无法想象好端端的朋友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她悚然而心惊。
  林晓努力逼回眼泪,不停地跟自己说,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个样子,继续贴在门上听,却只能听到刚才的女生不停冒出来的恶毒言语,其他人都不说话——沉默就是默认。
  她再也听不下去,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公寓,巨大的悲伤和恐惧让她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
  梦境一下子又回到小时候。一出生林晓就被丢给了姥姥姥爷,父母每个周末才去看他,她不管是哭闹、绝食,还是离家出走,他们一直未提把她接回去,直到八岁时才回到父母身边;亲戚、朋友、男友,没有一个人把她当成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失去太容易,得到却艰难,她不禁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你一个人也可以的,你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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