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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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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黄雀两只×黑魅×有人爆发
波尔诺抱着重霜,一路上几乎是用小跑的。在乘上专用电梯时,若不是波尔诺想起为保安全老头在里面安了摄像头、要是做点什么肯定会便宜到监控的保安时,他硬生生地忍住了自己的欲望。偏偏怀里的小猫磨人得很,总不自觉地扭来扭去让自己放他下来,波尔诺一边好言劝慰一边还得忍受自己身上被蹭出来的燥热。真该死!波尔诺一直采取背对摄像头的位置,从没这么痛恨酒店里的安全设施过。
两人推推搡搡跌进了房门,一路上撞到花瓶无数。波尔诺没时间心疼那些碎掉的、上面都镀了一层金的珍贵摆设,他眼里只有乖巧地冲着他笑的美人。重霜的衣裳在混乱中已经扯开了领口,露出半边圆润的肩头和挺直的锁骨,在水晶灯的映照下,皮肤就和上好的玉器一样泛着莹白的柔和色泽。
波尔诺毫不掩饰地吞了下口水,肖想了这么久的美人,现在终于到手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想要扑到,没想到临了一根葱白的手指停在了他的唇边:“先去洗澡,好么?”波尔诺目不转睛,那水红的薄唇轻轻动了一下,漂亮的圆眼睛里似乎清澈了一点。好美……这么想着的波尔诺总算回过神来,他眯起眼笑道:“好啊,我们一起?”
还没等重霜回答,电话铃声响起,刺耳地划过空气。波尔诺本来想不理,可是喝得很醉的重霜却好像被吓醒了,眼神怯生生地望过去。多好的气氛硬被破坏了啊,波尔诺悻悻地直起身,接电话时的语气是个人都能听出他在冒火:“什么事?”“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监视我!”“有什么关系?”“我爱怎样怎样!”
波尔诺怒气冲冲地挂上电话,整天躲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对他指手画脚,还说什么重霜很危险。纯扯淡!明明就是一只可爱到不行的小猫,他那个老爸不是也看上重霜了才那么说吧?他才不会相信呢!波尔诺转眼看到重霜缩到了床的一角,似乎被自己刚才的大嗓门吓到了。看看,这样子会有什么危险?波尔诺心里破口大骂,刚刚还想直接做到底的,现在看来行不通了,第一次一定要留点美好记忆,不然以后就麻烦了:“那我就听小honey的,先洗澡,霜霜乖乖等着我哦~”真是的,捣什么乱啊,他一定要快点洗!
重霜看着波尔诺迅速变化的脸色,从愤怒到宠溺花了一秒不到,乖乖地点了下头。浴室的门打开又关上,重霜拍拍脸,狠狠地揉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把他给恶心的,鸡皮疙瘩全出来了,什么“小honey”啊……不过这么听话地去洗澡,波尔诺难道打算把自己当长期男宠?那种称呼和笑容……想象打住,不行不行,又恶寒了一把。
重霜把自己衣服整理好,小心地从腰上撕下一层透明的膜,对光照了照,蒙在了自己手指上。这座酒店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和红外探测器,他一路打闹过来,倒是从波尔诺的刻意回避方向中判断出了不少。
其实这都不是大问题,重点是老狐狸够谨慎隐蔽,一个字迹都找不到,这才浪费自己牺牲色相,还有那么多时间。故意放出圆,就是要让躲在暗处的人知道,他和波尔诺眼中的不一样。果然不出他所料,老狐狸怕儿子吃亏,忍不住提醒了,虽然当事人一点儿不领情。就算是电波传来的声音也够了,重霜暗掐手指,我亲爱的公爵,你在哪里呢?
地下三十层的地方,灯火通明,搬运机器正在隆隆运作,入目便是大片蓝色的空降装甲车。与之临近的总操控台里,却听不到任何噪声,一个两鬓有些斑白的中年男子愤怒地摔了话筒。“公爵,伯爵他……”手下的干将小声询问,阿瓦日西亚头痛地一挥手:“赶快,你去看一下波尔,要注意那个小子。”
波尔就是让自己惯坏了,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不仅没有好好陪公主,还让公主带着那黑发小子去见皇帝,知不知道他的驸马位置已经不保了啊?想到今天皇宫的侍卫长给他传的消息,阿瓦日西亚头更痛了。这还不算,这种时候竟然还有闲心玩。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子看起来一副柔弱少年样,要不是念力探测器报警,他也差点被那无辜的外表给骗了。这世界上,最要小心提防的就是那种人,阿瓦日西亚青年在部队时曾亲眼看见一个人空手接下榴弹炮,从那时起这个认识就在他的思想里扎根了。
门上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又有什么事情,阿瓦日西亚坐在转椅里,一点都不想动:“进来。”最近不知道是不是皇帝发现了什么,中转速度明显变慢,港口积压了不少货。阿瓦日西亚按着太阳穴,特工队已经选拔好,等下批武器来装备就齐了,那时就动手,省得夜长梦多。身后悄无声息,阿瓦日西亚不耐烦地问:“什么事?”他突然看到面前显示屏上倒映的人影,黑发凤眼,脸孔绝美。他惊得转身站了起来:“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亲爱的公爵,您总算注意到我了。”重霜什么动作也没有,“虽然招呼打得很失礼,但是我不介意。”阿瓦日西亚眼睛都瞪圆了,直盯着对面一身黑衣的人,“我是黑魅。”优美的菱唇吐出的话语很温和,但是阿瓦日西亚脚一软,几乎跌倒:“红魃和你有关系?”重霜表情未变,眼神却是一厉,“您果然很聪明,不过最好还是不要继续望暗门边移才好吧?”
阿瓦日西亚正缓慢贴操作台移动的身体一顿,冷汗开始涔涔冒出来,明白自己无望逃脱了:“谁派你来的?”重霜唇线一挑,倾城一笑,看在阿瓦日西亚眼里却宛如暗夜修罗:“虽然这样违背杀手规则,但是即将是死人的话,也没什么所谓了吧。”手轻轻一扬,冰色寒光飞了出去。
可-布-朗……看懂重霜的唇形,阿瓦日西亚完全明白什么叫大势已去。没有理脖子上传来的刺痛感,他勉强开口道:“我的儿子……”重霜笑,“他不在我雇主的名单上。”幸好幸好,波尔不学无术,总是自己在担心,现在却因此捡回一条命来。阿瓦日西亚的身体在慢慢往下滑,重霜扫了一眼,走出门去。他有一件事情没有说:虽然皇帝陛下没有要了伯爵的命,但是,自己要了。
夜色深沉。伊尔迷收回钉子,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人。波尔诺的眼睛向外凸出,浴巾凌乱地散开了,旁边一地白浊里夹杂着渐渐变暗的鲜红色。门旁的一群死得似乎幸福一些,只有脑袋正中有一个钉子的圆头。唔,目标暴毙,但是自己也解决了一群想来搭把手的家伙,应该对得起霜儿的请托了吧?想打霜儿主意,这人真是蠢到家了,伊尔迷想了一会儿,决定不要浪费他的钉子在这个恶心的死人身上。他拉开落地窗想要走,灵敏的耳朵却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很快就到了全开的房门前。
库洛洛的脸色很难看,他迈开长腿,一步就跨过了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目光落到了死相悲惨的波尔诺上。一看就知道是中了某种强效□;血迹未干,肢体却僵硬发青,看来还有某种定身散。房间里有着浓重的血腥味,库洛洛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一缕淡淡的气息。
“霜儿在哪里?”他问一手扶着玻璃一脚已经伸到外面的杀手,语气中压抑着不满。“我只负责执行雇主的命令,其他的无可奉告。”伊尔迷淡淡地回答,只是让去转悠一圈,家里的飞艇怎么还没回来?库洛洛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伊尔迷也面无表情地看回去,气氛僵持住了。
突然,伊尔迷有了动作,玛琪刚想动,却发现他只是接起了电话:“嗯,是我。”“好多杂碎。”“死得很难看。”“好啊,我还要老样子的,feta羊奶酪和茄子羊肉派什么的一样都不能少哦。”伊尔迷的最后一句话少见地带上了欢欣的语气,玛琪大感不妙,再看团长,果然,气压低得都能看见具现化的乌云了。窗外隐隐传来螺旋桨的声音,黑发杀手看都不看站着的两人,立刻消失了。
重霜合上手机,剩下的就交给深藏不露的皇帝陛下吧。故意示弱,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总算是一举拔除暗中控制朝政的辛温扎家族,接手的钱财绝对完全足够建立一个效忠于自己的内阁。重霜撇撇嘴,估计随便拿一点零头就能举办一个举世无双的豪华结婚典礼。诶,我怎么又想到这个了?重霜拍头,再次提醒自己要远离库洛洛;与此同时,他脚下生风,轻巧地从一个又一个湛蓝屋顶上越过。还是赶快洗洗睡了,省得胡思乱想。
等到库洛洛和玛琪回到旅馆时,以速度快著称的某人已经洗完澡,裹起薄被睡着了。库洛洛合上房门,床上润泽的黑发蜿蜒铺开,只露出侧着的半张脸。库洛洛弯下腰,虽然心里怒火滔天,但是现在看到重霜安静的睡颜,他奇迹般的平静了。重霜在自己身边,不论现在还是以后——这么想着的库洛洛越靠越近,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微红的脸颊上。
重霜并没有睡死,他只感觉到一片阴影笼罩了过来,是熟悉的檀木夹杂着琥珀的气息。脸上好像落下了一个羽毛般、又有点湿润的东西,他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自己正做梦呢。“……库洛洛?”他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近距离放大的俊脸,总算反应过来气息是真的,“回来了啊……没事你也早点睡吧……”
唔,翻个身,接着睡,重霜模模糊糊地想。手刚有点动作,一个力道按住了它。库洛洛干什么呢……迷糊着的人想拿另一只手去掰开,结果也被按住了。这下睡意正浓的重霜不满意了,开玩笑也麻烦换个时间啊。“你干什么……”啊被堵在了喉咙里,半睁开眼睛的重霜吃惊地瞪着近得离谱的睫毛和绷带,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唇舌在口间游移,他僵硬了:这怎么回事?
库洛洛大概是不满意重霜紧绷的反应——他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但是重霜看他还是近得费力:“……库洛洛,你没事吧?”库洛洛没有回答,他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漂亮的凤眼还不是很清醒的样子,水雾淡淡,两颊染粉,嘴里似乎还有点葡萄酒的香气。重霜看他没反应,瞳孔颜色却越来越深,似乎还看到了点点火苗蹿动,怎么看都和被自己下药死的波尔诺看自己的眼神很像。他不由得纳闷了:“没道理啊,我明明把那些味道都洗掉了啊。”
味道?库洛洛眯了一下眼睛,他差点忘记了,那间套房里还有明显的迷情剂气味。霜儿该不会以为自己中了吧?不对,照霜儿那么说,那就是波尔诺在他身上用过的意思?还喝酒了……一想到重霜诱人的模样被其他人看过,库洛洛感觉刚才离开不久的怒火又烧了起来。身下的人还在疑惑,一副酒喝多了没醒透的模样,库洛洛腾出一只手,从耳根慢慢流连到下巴,一用力,吻了上去。
被抚摸的脸颊好像窜起了火苗……热烈的唇舌扫过齿列,细致描绘着内廓的形状,强势地卷起,重霜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在浮浮沉沉。一吻结束时,重霜大口喘气,脸上除了原来些微的酒红外又多了不明意义的红色,让人看得脸红心跳。库洛洛一点也不想再装圣人,他俯身下去想要继续,却被终于清醒过来的重霜挣脱了双手:“等下……库洛洛,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26 说抱歉×祸不单行×另有乾坤
“怎么了?”库洛洛好笑地挑眉,难道自己做得还不够明显吗?“你看不出来吗?”重霜半撑着坐起来,脑海里皇帝和他说话时透漏出的信息一字一句回笼。感谢,丰厚的报酬,自己还拒绝了皇帝半月后安全保卫的要求,那明摆着会是婚礼。刚刚有点波动的心又冻住了,重霜冷冷地看一眼库洛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要是困了就休息吧。”
语气平淡,眼神冷漠,库洛洛没有想到自己还能看到重霜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他抓住重霜伸向被子的手,语气忍不住激烈了起来:“你真的不知道?”
重霜皱眉,“我知道,”库洛洛刚松口气,就听见几乎让他发狂的话,“你是团长,我是团员。放开我的手,我困了。”
“你果然在避开我。”库洛洛这下肯定了,为什么自己之前经常见不到他,那果然不是错觉。
重霜的眉毛愈发锁紧,“没有。”
“你在闹别扭。”库洛洛进一步确定。
“没有。”挣扎。
“我做了什么让你产生那种感觉?”库洛洛使劲按住不安分的手。
“没有就是没有,你到底想让我说几遍?”重霜猛地用力,库洛洛没有料到,往后跌坐在床上。
“你吃醋了。”库洛洛盯着先是愤怒后是紧张的重霜,撑在身后的双手往前移了一些。
纸被捅开了。
重霜气恼地瞪着库洛洛,后者脸上正挂着有些得意的笑容。那哪是吃醋,明明你最近做的事情实在没法给人信心,以前也没有积累什么良好信用啊。一个游戏花丛、演戏演到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的地步的人,真心有没有还很难说,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相信库洛洛。
“就算是吧,没有下次了。”重霜很不甘愿地承认自己吃醋,可惜库洛洛并没有多少成功的喜悦,他迅速地抓住了话尾:“什么叫‘没有下次’?”重霜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再次抬眼时已经是平时的淡然状态:“我决定放弃,这种感情是多余的。”
“不可能!”库洛洛差点就用吼的了。
“是吗?”重霜看着他,“那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行吗?”
“什么?”
“旅团和我,哪一个是可以舍去的?”重霜语气是平静的。
然而其中的尖锐意味却不可忽略,库洛洛震了一下,脸色由愤怒变成了惊讶,然后慢慢变成了苦笑:“……原来你一直都是清醒着的那个。”看到了自己一直想要忽略的那一点。旅团永远都是第一位的,如果需要,自己都可以牺牲,更不用说为了旅团利益而必然导致的分离。
没有正面回答,但结果已经明摆着了。果然和自己想的答案一样,重霜也想苦笑,应该高兴自己很了解这个男人么。他慢慢地说,字斟句酌:“其实,我一直都很自私,很小心眼。”
所以想要旅团之上的空间,任务之中的时间,自己显然给不起,也意外地不想勉强。库洛洛第一次发现“想要就抢过来”这句旅团宗旨也有不适用的时候,抢过来……那就不是他所要的东西了。“今晚确实什么也没有发生。”库洛洛头往后仰,觉得自己说话从来没这么艰难过。
“嗯。”事情真的演变到自己早就预料的这一步,重霜只觉得悲哀且心痛。原来觉得自己避开就行,可是还是捅破了。他躺下,拉过被子,把头埋在松软的枕头间。所谓剪不断理还乱,所以有那么多理由,自己偏偏选了那个最尖锐最无处可逃的。既然说开了,问题也确实存在,就不要让双方都心存侥幸吧。重霜侧耳听着库洛洛的呼吸声,如果我们在一起,就是两年见面次数屈指可数、还都是因为任务的话,那真的只能抱歉,是我太贪心了。
事实证明,就算是当事人都闭口不提,还是有人发现了异常。首先就是略知内情兼有敏锐第六感的玛琪,她在重霜和库洛洛一前一后下来、库洛洛还顶着两只黑眼圈的时候就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眼。吃早餐时气氛更不对,两个人愣是连个眼神交集都没有。异常,太异常了!玛琪暗自捅了一下身边正狂吃的人,吃痛的侠客差点叫出来,再顺着玛琪桌子下手指的方向,满不在乎:“这不是和平时一样吗?”重霜和团长吃饭时不说话,这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玛琪还是觉得不对,早饭后,出门的出门了,她借口打扫房间,仔仔细细找了一遍蛛丝马迹。桌上的咖啡还没彻底凉掉,看来团长又看了一晚上的书;床上只有一个人睡过的痕迹,好像一切正常——这在玛琪碰到枕巾上一块不易察觉的干结处时完全推翻了。好像是……泪水?
心事重重的玛琪锁上门,却正好听到楼下留守的派克一声低呼。她惊醒,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楼梯口。一个酒红色半长发的人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做工考究的西装笔挺,扬起的手指上晃过宝石戒指的亮光。芬克斯和飞坦也被派克的声音吸引了出来,“派克,怎么了?”飞坦速度最快,他绕到那人面前,眼睛慢慢睁大:“你是……”
“几年不见就忘了我吗?还真是令人伤心的一件事啊~”男人这么说着,整整袖口站起来,飞坦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哎呀,看来我不是很受欢迎呢~玛琪,好久不见,你更漂亮了~”男人转过头,伸手朝玛琪摇了摇。灰色的凤眼,危险的笑意——西索?
此时,玛尔联邦闻名天下的一家悬崖餐馆。伊尔迷看着对面的人,忍不住提醒他:“霜儿,你还要喝果汁吗?”重霜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把手里的吸管捏得不成形状。伊尔迷微微叹一口气,招手让侍者来。重霜歉意地看了他一眼,眼角余光却突然发现进门来的两个身影非常眼熟。
伊尔迷敏锐地察觉到了重霜瞬间僵了一下的动作。他装作随便往外瞥了一眼,认出了玻璃上摇晃的隐约身影。重霜稍稍往前侧身,压低声音:“我们换个地方吧?”这是什么情况?伊尔迷无声地问。“那个女的是公主……她知道我是个盲人!没想到今天碰上了……”伊尔迷了然地点头,霜儿忘记带道具了吧,怕给库洛洛露馅?
库洛洛今天其实一点品尝美食的心情都没有,重霜决绝的表情和语气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霜儿承认喜欢自己,但是却一定要保持原有的距离,是对自己的不满,也是对自己的照顾吧,不想自己之后做出更痛苦的抉择。
库洛洛自嘲地笑了一下,也许同伴才是最好的选择。鼻尖突然飘过熟悉的清淡花香,库洛洛猛地回头,手挽手的两人正擦肩而过,高个在稍矮的耳边说着什么,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是霜儿和那个杀手?库洛洛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直到尹凡荅公主动手拉他才醒悟过来,赶紧道歉。
旅馆里,四个人对着一个悠哉游哉的人大眼瞪小眼。“重霜呢?”“不在。”“那,库洛洛?”“也不在。”听到玛琪冷冰冰的回答,西索无所谓地耸了下肩:“那我在这里等吧。”“不行!”“为什么?”“我已经包下了。”抢在前头回答的飞坦才想起来似乎是重霜包的,但这时候顾不得了。芬克斯终于说了一句让飞坦赞同的话:“对,这里不欢迎你。”西索一点也不介意,“那还真是遗憾呢。”他起步往外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一笑:“忘记告诉你们了,隔壁那家我包下了,找我很方便的哦~还有,转告小霜霜,我等他很久了~”
四人面面相觑。嘟嘟的短信音划破空气,玛琪打开一看:“为保证任务顺利,最近将会在外留宿。——重霜”“正好,让那个小丑干等去吧。”虽然换了衣服倒是像模像样,还差点认不出来。芬克斯和飞坦大松了一口气,只有派克注意到,玛琪的脸色丝毫没有好转。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在西索守株待兔守得快没耐心的时候,玛尔联邦可布朗皇帝唯一的爱女尹凡荅公主的婚礼如期而至。人们还沉浸在刚披露不久、令人震惊的辛温扎家族走私、意图反叛的案件里,只有少许的注意力转向了公主神秘莫测的新郎。某小报信誓旦旦地保证,新郎是一个英俊温和、博学多才的青年,可惜的就是没有任何家庭背景。
重霜放下报纸,“这家报纸记者很不错。”这种消息都能打听到,皇帝可是已经下令封锁了。他正在离皇宫不近不远的旅馆中,每天都能看见一辆熟悉的加长轿车混在车队里早出晚归。伊尔迷支着脑袋,看他往黑色劲装上套西服,“用帮忙吗?”“一幅画我还搞不定?”重霜扣好衣服,抬起头来灿然一笑。本来想问最近到底出了什么事的伊尔迷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手整了整重霜有些歪的领带。
库洛洛穿着黑色的燕尾服,站在神父面前。皇亲国戚们陆续进入观礼厅,他敏锐地察觉到重霜混在那些人里,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门口的侍卫长是侠客易容的,走廊里的侍卫里有芬克斯和信长,库哔潜伏在观礼厅圆顶下的空间中,其余人等也已经在预定地点等待接应了吧。
重霜拄着拐杖,暗自郁闷自己怎么和这东西那么有缘。没办法的事,脾气古怪、不爱出门的老公爵,有比这个更容易假扮的人了么?他慢慢挪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眯缝着的眼睛四处扫描。他的任务就是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那幅伪装的画,虽说库洛洛功力更深厚,可是在被一群人精仔细端详的时候明显不能东张西望,只好由他代劳。比预料中的容易,重霜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皇帝牵着公主的手进来了,重霜瞄了一眼,即使白纱遮面,也能感觉到公主含情脉脉的目光。重霜突然有那么点羡慕,撇去旅团的动机不谈,至少到现在为止她都是幸福的。原来下面对库洛洛的平民身份颇有微词,不过看到公主这个样子,再看皇帝也很满意的表情,大家顿时安静了。三、二、一,库洛洛已经伸出手去,就是这个时候!
顶上巨大的水晶吊灯突然碎裂,碎片四溅,四壁上的烛火也一瞬间全灭了。“保护陛下!”外面的侍卫听到了异常的声响,哗啦啦冲了进来。到处都是一片黑暗,人们四散奔逃,重霜迅速地脱下外套,飞身跳上座椅,从椅背上冲上了墙,到手!黑暗中的库洛洛站在原地,捕捉到那一声“咔嗒”,即刻推开了旁边吓得呆住的皇帝和公主。侠客也已经冲到了他身边,大呼:“小心!”“啊!”
一群人先后回到旅馆。“哈哈,估计他们都被耍蒙了吧?”窝金听说了里面的混乱,哈哈大笑。“嗯,估计都以为驸马为保护公主挡下了刺客的攻击呢。”侠客觉得自己在这次活动中最出风头,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管他们怎样,团长,快让大家看看吧!”性急的信长忍不住了。库洛洛笑了笑,伸手解开画像外包扎的黑布。
三小时后。“长得也不怎么样啊,还不如重霜呢。”大咧咧说话的是窝金,一看重霜的脸色立即消音。额上已经冒汗的库洛洛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是足以乱真的赝品。”“赝品?”一群人都跳了起来,看库洛洛、重霜、侠客三人忙活了半天又是洒东西又是擦的,结果居然是假的?重霜盯着那幅画,突然下手敲碎了边框。“你做什么?”众人大惊,却见他从碎片里捡出一个小羊皮纸卷。画框居然是中空的——不过那又是什么?
27 神秘之地×妈妈来了×鸿沟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海岛群,时间还早,太阳只是微微地露了点头。一艘不大的客轮悄无声息地穿过平静的水面,漾起层层波纹。几只早起觅食的白鹭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幅情景,扑棱棱着翅膀从甲板上掠过去。
这是开往玛尔联邦名下唯一的自治教区的船只,目的地就是神秘的教徒岛。从第一座修道院在那座原本默默无闻的小岛上建起后,皇帝的一纸禁令剥夺了所有雌性生物在它上面、或者附近出现的权力,任何来访者都必须经过一系列严格复杂手续的审查。这使得索里塔诺岛这个名字湮灭在历史汪洋中,人们只知道,这里是教徒岛,隐修士的乐园,神秘莫测、与世隔绝的地方。
船上的乘客大部分是准备短期静修的神职人员或者立志向神的修道士,他们清一色的装束,黑色长斗篷一直盖到了脚。其中有几个还戴上了兜帽,宽大的边沿垂下来遮住了整个脸,令人不由得不揣测这样他们是如何看清前方的道路的。舱里一片静寂,人们目不斜视,表情肃穆,这令几个好不容易获得上岛准许、满肚子好奇心的记者也不得不噤声了。
这段安静过头的航行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当船到达港口的时候,雾气已经完全散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山林中掩映着的大大小小的修道院尖顶。人们鱼贯而下,舷板着地处站立着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所有人都必须接受他们的检查。重霜顺着队伍慢慢前移,前面的飞坦和库哔已经顺利地通过了。轮到的时候,他掏出侠客准备的证明,兜帽下的脸显出长期营养不良的青色,日光一照更显苍白。那是长期苦修的修道士常见的脸色,一个貌似警察头目的人看了他一眼,满脸敬佩的表情。
伊格勒希亚皇家修道院是教徒岛上历史最悠久的修道院之一。和其他地方一样,它只为前来修行的修道士们提供最简单的食宿,没有手机,没有风扇,不要说电视了,连收音机这种普通电器都是被禁止的。库洛洛、重霜、库哔、飞坦所拿的就是这所修道院见习修士的介绍,上面写着每两人都能分配到一个隐修小屋。
接待他们的修士简明扼要地说了注意事项,大致就是清规戒律N条,连说话都必须轻声细语,最后给了他们一份地图。他们这才知道,那“小屋”居然是深山里的简陋木屋。“在山里啊,正合适。”修士走后,飞坦瞄了一眼地图说道。“这两个地方隔得有点远,”库洛洛捂嘴,“分组行动。”重霜看了一下,自己算是战斗系的,飞坦也是,库洛洛和库哔都是辅助系,两两组合的话——“我和库哔一组吧。”听到这句话,库洛洛没说什么,只是睫毛垂了下来。倒是飞坦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不过还是爽快地说:“我没意见。”重霜看向库哔,只看见帽子微微动了一下,他只在检查时才把脸露出来过。
“那好,没有问题了。”库洛洛抬起头,目光看着重霜,“飞坦和我去西面,重霜和库哔就去南面。有事联系。”他指指耳朵,里面有米粒大小的耳机,那是侠客的得意之作,只有这样才能躲过警察的检查。
画框里的羊皮纸卷是画家特地留下的,具体已不可考,只知道是阿尔帕王妃的某位倾慕者。里面记载着的是他所知道的所有阿尔帕王妃的生平,令人注意的是,里面提到了一个从来没人听说的秘辛,皇帝曾为因妻子的美貌招来众多觐见者而烦扰。于是他特地建造了一座城堡,地势险峻,四周筑起高墙,自从那座城堡完工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见过王妃。
上面并没有提城堡的所在地,只说了在深山之中,于是旅团只好采取地毯式搜索。教徒岛是最可疑的地方,因为它的严格禁令,使得外界的人们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上岛而不惊扰众多瞭望哨的最好方法,莫过于伪装成一身深沉黑色的修道士。他们能自由地在岛上行动,就算出现在鲜有人至的地点也是正常的,因为岛上有苦修的传统,有许多修道士连屋子也不要,幕天席地,风餐露宿。
几天之后,四人都没什么进展。留守大岛的侠客倒是传来了消息,西索已经得知他们的行动,即将往教徒岛而来。这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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