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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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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风的事,春花很早就知道了,还是如诗打听来告诉她的。就在春花与郭少怀成亲第二天,剪风在路边把郭少怀拉走后,吴钰为了留住郭少怀,就让剪风也侍候了他。这些与春花无关的事,春花自然是装不知道。
既然说穿了,春花也没法再装糊涂,“收了房的丫头能不能抬姨娘,还得五爷说话,你求我不如求五爷。”
剪风哀哀地哭着说:“奴婢知道求五爷不中用,才求到五奶奶面前。大家都知道,先前四姨娘和五姨娘就是求五奶奶才抬的姨娘,求五奶奶开恩。”
“四姨娘和五姨娘确实求了我,我也在五爷面前说了话。不过,她们一直帮我做事,管着依云院的杂事,我自然要照看她们。你是吴姨娘的人,我没什么立场去替你说话,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剪风最后还是哭着走了,五奶奶就是这样,别人对她好,她一点也不忘,但自己这样曾对不起五奶奶的人,虽没见她对付,但却别想再让她帮忙了。
剪风又求了吴姨娘,结果也不出意料,自然是没成。以前自己和五爷在一起时,吴姨娘总要叨咕几句的,最近突然转了性子,万事不管了,但同样不管自己当姨娘的事。自己命苦,要是自己是跟五奶奶的人多好!
剪风是个有志向有决心的人,她开始一心巴结春花了,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她虽然不会说这句文词,但却懂得这个道理!她心想,只要她天长日久地做下去,五奶奶一定会心软的。
郭少怀又要纳妾,同僚亲友们早就淡定了,人家是命好,谁也比不了。大家没了当初的羡慕嫉妒恨,反倒心平气和地评论起来酒菜。
第一次纳妾,酒席上可是山珍海味,比起正常人家娶妻都不差,第二次也还说得过去,平时人家纳妾也就那样了,可这次,酒席简直没法吃,鱼居然是用面做的!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样,来喝喜酒的同僚们八卦着。
外面的趣事春花不知道,但当晚,她也看到了一台戏。三个女人一台戏,七八个女人闹到了一起,足够是一场热闹的大戏了。
起因是月影,她一定要五爷到她的屋子里,直接去齐宝珠屋子里拉人,齐宝珠自然不肯,两人吵了起来,红拂、绿绮出来拉架,最后每个人的丫环也都上阵了,云鬃散乱,钗环横飞,郭少怀在中间拉了这个又拉那个,一不小心脸上被误伤了一条血痕。
做文官的人伤了脸,严重程度不亚于卖笑的妓女容颜受损,甚至还要更糟。这样指甲抓出来的痕迹谁看不出来呢?虽然郭少怀不用面圣,但在上司和同僚面前一样抬不起头来,弄不好有人还会参他。
事态变得如此严重,吵闹的女人们停了下来,春花也被叫了起来,之前她一直躲在窗子后面看热闹,却装做睡着了没有出面。
“五奶奶,真该惩治一下这些不懂事的了!”郭少怀气愤愤地坐在了春花身边。
“那五爷说怎么惩治?”春花反问。
郭少怀也不知道。天色已经很黑了,虽然院子里挂了灯笼,又是乱中,但他还是没看清是谁挠伤了自己。要是都惩治了,他还舍不得。
春花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就说:“依云院太窄了,有些住不下,不如明天五爷请安时对母亲说,再给五爷一个院子,大家住得松快些。”
郭少怀点头同意,也许大家分散开住就不会再打闹了。
“大家都回去歇着吧。”春花一句话,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走了。春花冷笑着说:“五爷,您也赶紧走吧。”
“五奶奶,就让我留下来吧。”郭少怀恳求。
“不行,”春花一点也不通融,“五爷再不走,没准儿脸上还会多一条伤痕。”
第二天,谢氏一见到郭少怀脸上出了一条伤痕,赶紧把他拉到怀里,仔细看了看,“怎么回事?是用指甲抓的?”
昨晚依云院里闹起来时已经很晚了,今天郭少怀又带着大家一大早来给郭侯和谢氏请安,消息没传过来也很正常。
“不要紧的,只破了些皮,这几天我正在家中休息,不用上衙,过几天结痂就没事了。”郭少怀安慰着谢氏,“我让红拂给我抹了些药,”郭少怀昨天气愤之下去了红拂那里,只有红拂和绿绮没去打闹。
“虽然不深,但可不要大意了,别碰水,也别用手去抓。”谢氏对儿子温柔地说完后,马上就对春花发作了,“怎么回事?杨氏,你怎么照顾的夫君?”
于是春花就在郭侯的注视和谢氏不断地插话中介绍了情况,当然她只看到了她被叫醒后的事,之前,她已经就寝了自然不知道。
谢氏停了一下说:“杨氏,夫君没睡,你就先睡了,是不是有失妇德?”
春花淡淡地说:“那时已经过了亥时,大家都进房了,我怎么还不能睡?”
看着母亲与五奶奶就要对上,郭少怀赶紧息事宁人,他还想五奶奶回心转意呢,自然不能看着她们吵起来。
接着郭少怀就说出他想再要个院子,让妾室们搬过去住,谢氏自然同意,春花从没看见过谢氏反驳过郭少怀。
当然,依云院里确实太挤了,春花住着正房,她的两个丫环住在外间,就算是最宽敞的了。两侧的耳房,吴姨娘那里还好些,如诗的西耳房也是人满面为患。更挤的是厢房中住的姨娘,每人带着一个丫头,只有一间屋子,都不知道郭少怀去时怎么住的。
最后,大家都认同了这一点,就连昨晚的那场争斗也以这为借口揭过去了。
世子夫人管家,她陪着春花去挑院子,侯府里闲着的院子不少,但都很破败,眼下又是冬季,没法修缮。最后春花勉强在离依云院不远处挑了一处相对好些的院子,世子夫人让人把屋子打扫了,火炕烧上,又将墙壁粉刷了,交给了春花。
这处院子比依云院小一些,格局倒差不多,正房三间,左右厢房各三间,还有倒座两间。按规矩,妾室不能住正屋,她们住左右厢房,倒座给丫环婆子们住,从依云院里分去一些人倒还宽敞。
春花回依云院后对如诗和胡妈妈说:“那个院子我看了,虽然破败,最初建时还是用了心的,都是上好的青砖房,屋子里也宽敞,收拾后住人没问题。”
“我愿意跟小姐一起住,才不想搬出去呢。”如诗笑着说。
春花看了一眼胡妈妈说:“你想过没有,西耳房才多大,等孩子生下来,就得配上奶妈、丫环婆子,就算是把小厨房撤了,奶娘也走了,住着也太挤了。你要是搬到新收拾好的院子里,孩子可以住正房,东厢房全给你,三间宽敞的大屋,不是比西耳房强?更主要是是清静,不至于像那天晚上那样。”
胡妈妈说:“小姐,如诗要是生的是儿子,你还是抱过来养吧,那样如诗就不用搬了。”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肯定都不会抱过来的。”春花几次流露出这个意思,但胡妈妈她们好像都不信,就是谢氏与郭少怀也是这样认为的。
看着春花绷着脸,胡妈妈和如诗终于信了,她们与春花接触最多,早就感觉春花变了,又好像有些打算,但对谁也没说。胡妈妈和如诗有时在自己屋里也偷偷议论,但却不知道小姐倒底想怎么样。
“那小姐一个人在这院子里,有什么事怎么办?”如诗问。
胡妈妈和如诗确实一直帮春花做不少的事,但都是些琐事,并不是非她们不可的,春花笑着说:“侯府里还没有人敢把我怎么样,倒是你们,出了依云院要多加小心。不过,如诗如此地能干,我也放心。”
小姐这话说得,怎么这么怪,就好像要见不到了似的,胡妈妈心里想着,小姐的心思越来越深了,她根本就摸不透,“小姐,你……”却又不知如何去问。
胡妈妈和如诗确实与春花情谊颇深,但自从如诗成了郭少怀的妾室后,她们也有了自己的利益,有了要关心的人,与春花渐行渐远是必然的,春花感受到了胡妈妈未尽之言,笑着拉着她的手说:“奶娘和如诗对我的好,我自然知道,我也是一心为如诗筹划。依云院里太乱了,如诗留在这里不如搬出去住好,我想办法让红拂和绿绮同你们一起搬去那边,那两个人都因为喝过避子的药太多,恐怕不能生了,人又老实,你同她们好好相处,互相还能帮衬着些。”
“吴姨娘不搬?”如诗马上问。
“我想她不会搬的。”吴姨娘不同于如诗,她没有孩子可顾及,一定会留在依云院里。“就是她要搬,我也不会让她搬。”
如诗也明白,她带着孩子和这些人搅在一起,孩子有了什么意外,后悔也来不及了。搬出去,如果与红拂绿绮在一起,她就是大的,再仗着孩子,那个院子就是她的了。
事情定了下来,春花又关心地问了给孩子准备的奶妈、丫环和婆子,一律让胡妈妈和如诗亲自选亲厚的人,她找世子夫人安排,如诗很快就会生了,人也该准备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
过了几天,春花把郭少怀和他的妾室们都叫到一起,问谁想搬出去,新收拾的院子并不大,自然不可能都搬走,她第一个问吴姨娘。
吴姨娘行了一礼说:“妾想搬到母亲那里,陪着母亲礼佛。”
大家一时都呆住了,吴姨娘怎么突然要礼佛?
春花当然不能答应,吴姨娘礼佛,还不是显得她这个正室不够贤良大度吗?春花现在只求一个好名声,她现在唯一顾及的只有杨家的名声。“礼佛最重的是心诚,在哪里都一样。你不必搬家,就留在东耳房里,想怎么做随你。”
吴姨娘是真心礼佛也好,还是想以此引起某人的怜爱,春花并不愿意细究,她甚至都没好奇地问上一句。
看吴姨娘低首不语,应该是没什么意见了,春花转而问如诗。如诗本来是坐着的,这是她怀孕后受的优待,听了春花问话,赶紧扶着丫头站了起来说:“我想着孩子要生出来,在西耳房太挤,不如我搬出去吧。”
春花点点头,又问月影。别人怎么想的,她全都清楚,只有这个月影,她心里也没底。但她是正妻,怎么也能压得住她,不行还可以拿钱收买。
月影娇柔地说:“奴自然愿意陪着五奶奶。”
春花心里松了一口气,表面却不以为然,她怕月影要搬出去,已经找了借口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没想到月影真的不愿意搬走。
接着是红拂和绿绮,看着她们迟疑的样子,春花就劝说:“你们也搬出去吧,要是都不走,院子里还是住不下。”红拂绿绮自从抬了姨娘,就对春花言听计从,马上行礼答应。
最后剩下的齐宝珠,也说不愿意走,正好,搬出去三个,留下来三个。月影分到了如诗的西耳房,齐宝珠在东厢房里分到了两间,依云院松了不少。而新收拾出来的院子,郭少怀大笔一挥,写了青云院三个字,挂了上去,从此就称青云院了。正屋暂时空着,只等如诗生下来的孩子住进去,如诗先搬进东厢的三间屋子,红拂和绿绮则搬进西厢三间,大家忙着搬家不提。
胡妈妈尤其地忙,吴强在十一月二十六日成亲,她要去张罗,这边如诗也要搬家,春花就笑着让她就出府几天,如诗这里她来照应。但胡妈妈倒底还是挂记如诗,只去了两三个白天,就是成亲的那天才在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认了亲就马上回来了。
吴强和如画都是稳重可靠的孩子,在外面自然放心,只是如诗这里,就怕她遭人嫉恨,出点什么事,毕竟是五爷的第一个孩子,而五爷的妾室又这样多,胡妈妈不盯着根本放心不下。
如诗搬到了青云院,屋子多了,家俱就显得少了,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眼睛,春花就笑着让如琴打开库房,让她挑些东西过去摆上,总得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如诗心情也好,对孩子才好。
如画成亲三天就过来行礼,春花也大方地赏了东西,她和吴强靠春花赏的铺子的租金,日子过得不错,还有如画的父母,如今不只有铺子的收入,还到了一家杂货店当伙计,比在侯府时好多了。
现在春花手下只剩下了如琴如棋两个,在外院里也没了陪房的家人。腊月里本来事情应该特别多的,但春花却相反,侯府里的事她不插手,谢氏鉴于从她手中弄到了不少的东西――当年侯府下的聘礼基本回到她的手中,也没有再给春花找麻烦。
所以春花打发年礼,是让侯府里的下人帮忙送的,倒是没什么麻烦,大家都愿意为五奶奶做事,因为五奶奶给的赏钱多。
而春花自己的事也少了,绸缎商铺、铺子还有田庄今年都没有多少出息,抬进府里的银子跟去年没法比。其实收上来的银子并不比去年少,说没有出息,只是托词罢了。春花把银子都放在了织布厂的扩大生产上,生产规模的扩大,能更有效地降低成本,增加竞争力。眼下正是明初经济飞速发展的阶段,借着这个时机,春花打算把织布厂办成一个一流的织厂。
她主要的时间就是看着如诗,等她分娩了。
如诗是在十二月十五日生下了一个儿子,她虽然身子好,春花又总是催她多活动,但第一胎,还是用了两夜一天。春花比胡妈妈还急,胡妈妈见过生孩子的多了,知道不可能太快,但春花前生今世都没经历过,被如诗痛若的叫喊声吓坏了。
春花不顾大家的阻拦打发人把刘院判请到了家里,刘院判只隔着屏风摸了一下脉说了声“胡闹”就走了,谁家生孩子不都这样,又没怎么样,找产婆就行了,让他一个医生来看什么?
春花挨了刘院判的责备,只得同胡妈妈一起坐着等,胡妈妈压下忧心,倒来安慰春花。
孩子生出来后,春花爱不释手地抱着,她本来就喜欢小孩,尤其是在这个孩子身上还倾注了不少的心血。
春花看着小小的孩子在奶娘的怀里吃奶,简直都要着迷了,新生下来的孩子只有这么小,但什么都是齐全的,小手小脚,小胳膊小腿,玩极了。春花围在孩子边上转,胡妈妈在一旁笑着。
“五奶奶这么喜欢孩子,何不自己生一个?”春花听到郭少怀讨厌的声音,马上打了个哈欠,说:“我太困了,得回去睡一觉。”说罢就敷衍地行了一礼往依云院方向走了。
“五奶奶,五奶奶,你先别走,母亲找你有事情。”郭少怀上前拦住春花。春花只得跟着他一同到了侯府的正房,果然郭侯和谢氏都在。春花行礼后,谢氏和气地笑着让她坐下了。
让自己坐下,那就一定没什么好事,春花心里想着,眼睛看向谢氏。谢氏笑着说:“小吴姨娘是你的陪嫁丫环,现在生了儿子,就记在你的名下吧。”
春花和郭少怀“成亲”刚过一年,虽然没有孩子,但现在就把妾室的儿子记到春花名下未免有些太早了吧。但春花和郭少怀这样下去是生不出儿子的,所以郭侯和谢氏才这样着急。
记在春花名下,就是春花的儿子了,按律法,就是春花将来再生个儿子,都得排在这个儿子后面,春花毫不客气地说:“我不同意。”
这种把庶子记在正室名下的做法,必须得正室同意,春花不同意,谁也没办法,尤其是她的娘家如此的强大,谁能勉强她呢?
谢氏没生气,继续笑着说:“那你也赶紧生个儿子吧。”
“生不出来我也没办法。”春花说。
“杨氏!你!”谢氏的脸变了,但她也没法再说什么你不让少怀进门的话来。杨氏平时温和有礼,但有时说起话来,还真不像出身书香人家的小姐,什么话都敢直说,郭侯沉着脸走了出去,他实在没脸听这些事。
春花并没有意识到她的问题,她已经很注意了,说话前总要思量一下。但作为一个曾经的现代人,说话直接是很正常的事,要知道春花还是极保守的人,随便换一个女孩子过来,更直接的词都会说出来。
所以春花真很无辜地回了依云院,关上门补了一觉。平时白天是不允许睡觉的,但如诗生孩子,春花熬了两天,睡上一觉应该没什么的吧。
而正院里谢氏和郭少怀在屋子里互相对视,“杨氏是想干什么?”谢氏问郭少怀,也问自己。
郭少怀有些颓然地说:“我看杨氏对儿子真是一点情都没有了。”这样丢人的话他在哪里也不能说,只能对谢氏说。
“杨氏她对侯府也没什么情,现在想起来,我从她那里要来的嫁妆都是我们家下聘的东西,其余的就没见什么正经的东西。”
“母亲,你就不该让我在洞房时不进杨氏的门,现在她要是和离出去,还是黄花姑娘,传了出去,我就不用出门了!”
“我也没想到,再说,第二天可是你自己去钰儿那里的。”
“还不是剪风那个贱婢勾引我!”郭少怀骂着。
“杨氏真想和离?那她的嫁妆是不是要全带走了?”谢氏突然醒悟过来。
“嫁妆还算不得什么,若是真的和离了,岳父就不会管我了,那我的仕途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顺。”
母子两面面相觑。
春花一觉睡到晚饭时分,听说郭少怀还有几天就又要离京了,她只要坚持过这几天就又自由了。她自然不知道谢氏母子的对话,其实她根本就没想过和离。从小春花就是一个懂事,顾大体的孩子,重生于杨家,她是一定不会让杨家人最重视的清誉受影响的。
当然她的想法谢氏母子也是不知道的。
当晚,郭少怀又进了春花的屋子,“月影”,春花喊。郭少怀笑着说:“你不用喊她了,母亲把她叫到了正院。”
春花警惕地看着郭少怀,他是想用强吗?做为一个现代人,春花虽然保守,但也不至于把贞操看得特别重,但是郭少怀这个人,她实在是很恶心,半点都不想他碰到自己。
“我觉得我们最好楚河汉界分明,彼此相安无事,否则我……”春花的话还没说完,郭少怀已经扑了过来,将春花住床上拉。
“如琴,如棋。”春花大声喊着,没人答应,大约也让郭少怀赶到外面去了。春花知道只能靠自己了。但她的力气实在比不过郭少怀,真可惜,匕首她没放在身上,于是春花抓住郭少怀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春花用了最大的力气,幸亏是冬天,郭少怀穿着棉服,否则一定会咬下一块肉。郭少怀痛得一推,春花就一下子撞到了一旁的博物架上,架子倒了,上面摆的各种物品哗啦啦地掉到了地上。
宝石盆景、玉雕、金如意、围棋,还有郭少怀一定要送给春花的白玉香炉,都掉到了地上,而白玉香炉就那么巧地砸在春花的头上。春花最后的想法就是,郭少怀和自己天生有仇吧,否则,这么多的东西,怎么就郭少怀送的白玉香炉砸到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春花再醒来时,周围有不少的人,她眨了眨眼睛,看清楚自己还是躺在依云院的床上,于夫人,二嫂、琼花还有谢氏、世子夫人都在,见她睁眼,就有人喊“醒了”。
于夫人抱住春花不停地哭着,二嫂和琼花扶着于夫人,低声劝她不要太过伤心,谢氏和世子夫人都尴尬地站在一边。
春花觉得与自己刚到这里时的情形有些相似,她轻轻活动一下,觉得只有头有些沉,伸手摸了一下,上面缠着布条,应该是包了起来。“我没事了,母亲。”
春花安慰于夫人。
“收拾东西,我们回杨府!”琼花说:“回头把和离书写了,不管怎么说,杨家也不能任女儿被人家打死。”
“少怀说了,他不是想打杨氏,他不过是……”谢氏在一旁说。
“不想打还这样,要是想打,还不是早没命了!”琼花不待她说完,就截断她的话,又喝斥丫环,“赶紧收拾!去传软轿!”
春花看了看母亲、二嫂和琼花,说:“我不和离,我要去我陪嫁的庄子上养病。”
于夫人更大声地哭了起来,琼花却看向春花。春花肯定地点头。再有理,在这个时代,和离也是给家族抹黑的事,连一向不同意她和离的琼花都要她和离了,家里人对她已经做到了最好,可她,一个从外面世界来的外人,怎么能让杨家上百年的传统改变呢?去陪嫁庄子上养病,既是人离开了侯府,从律法上看又不算是真正离开侯府,她还是侯府的媳妇。
这样的例子有很多,高门大户的妇人到庄子里养病,有的是因为身子不好,真的养病,更多的是与婆家丈夫不睦,用养病做借口。春花这样出去了,既养了病,也离开了侯府。
这确实是两全齐美的方法。不是春花聪明,一下子就能想到这些,而是她一直在琢磨怎么能合理而体面地离开侯府、离开郭少怀,所以这些主意早就在她心中成形了。只不过她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早就能成功。
眼下就是天赐良机,春花一定要抓住。
琼花看着春花拿定主意的样子,点点头说:“好,我让人告诉父亲,就这样定了,等你身子再好一些,我送你去沧浪庄养病。”
“杨氏,在侯府里养病多方便,山庄里什么都没有,要是真有点什么事,找个人都找不到。再说,你毕竟是郭家的媳妇,哪有不在夫家住的道理?”谢氏在一旁插言道。
“我想天一亮就走。”春花理也不理谢氏,坚决地说,她不想再与侯府有什么联系了,能走就立刻走。
谢氏脸一红,想再说上几句,一旁的世子夫人向她摆了摆手,让她闭上了嘴。
在春花的坚持下,于夫人、二嫂、谢氏、世子夫人都去休息了,只有琼花要陪着她,春花没有反对,她知道琼花一定要问她一些问题,自己也有事要说出来。
“为什么闹成这样?”琼花一改平时爽利的习惯,非常柔和地问:“你姐夫说,郭少怀给大家看了,他胳膊上有一个很深的牙印,是你咬的吧?”
春花点点头,“别问了,总之我想去沧浪庄上住着,这样不会影响家里的声誉吧?”
琼花看春花是决不肯说了,也就不再追问,听丈夫说,郭少怀也只让大家看了牙印,什么都不肯说。这小俩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郭家从开始就欺负春花,春花也不是个吃亏的,终于成了眼下的局面,还真不如三朝回门时就让春花和离了,那时郭少怀没进过洞房,传出去,杨家就能占上九成理。
可是那时候自己总想着杨家的清誉,倒是耽误春花一辈子了,她想到这里,无奈地说:“都这时候了,还想什么清誉呀。人哪,还是得先保命,再要名声。”
“我这不是保住命了吗?”春花笑笑说:“我可不想杨家百年的声誉因为我受影响,还有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的亲事,要是因为我的事,他们订不到好亲,我一辈子良心不安。”
“不影响,你就放心吧”琼花拍了拍春花说:“郭少怀成亲一年,纳了六个妾,谁不知道他就是个宠妾灭妻的人。”
“那就好。”春花放心了,“大姐,你也去歇歇吧。”
琼花看了看春花确实没什么大碍了,就站了起来,看见一直陪在旁边的如琴和如棋说:“你得好好打赏这两个丫头,要不是她们俩,一个拼命地跑到外院让人传话给我们,一个死也不离地守着你,今天的事还不知会如何呢?”
春花看看如琴和如棋,两人都蓬头垢面,眼睛肿得象桃子似的,心痛地说:“苦了你们了。”
如琴和如棋哭着说:“都怪我们,就不应该离开小姐,谁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出了大事。”
原来郭少怀让她们在门外侍候,她们俩也不疑有他,以前春花与郭少怀也单独说过话,后来,就有人喊她们去取东西,已经走了出去。好在如棋有些头脑,觉得情况不对,就拉着如琴悄悄回来了,正好赶上春花撞到了架子上,听到声音,这两人知道出事了,如琴跑出去报信,如棋守着春花。
“你们也是被骗了,好在,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春花轻轻地说。
十二月十六日一大早,春花收拾妥当,由两个强壮的妇人抬着出了屋子,坐上了拉到了内院的车子。郭侯一家人、杨府的人,还有林家的姐夫和琼花昨夜住在侯府,都来送她,春花笑着与大家告别,不管是父亲母亲还是郭侯谢氏的话,让她好好休息的,让她尽快回来的,她都点头答应,心里却明白,她近期是不会回京城的。
胡妈妈哭着来了,给春花磕头,说:“如诗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出来送小姐的。”
春花让人拉起她,“千万别告诉如诗,让她坐好月子,奶娘也要保重身体。”她想拨只钗子下来,在头上摸一下,却摸到貂毛的帽子,为了保暖并且遮住伤口戴上的,于是褪下手上的镯子递给胡妈妈说:“洗三时,做添盆吧。”
月影不知怎么挤到了前面,向春花行礼,少见的一脸严肃地说:“五奶奶,我们就此别过了。”谢氏瞪了她一眼,齐姨娘上前拉住她说:“五奶奶过些时间后就会回来,你瞎说些什么。”春花却心有所感,离开侯府后,让人偷偷给她捎了五百两银子。
还有一干人都上来告别,春花一一笑着话别。
郭少怀并没有过来与春花说话,他只是跟在郭侯后面,甚至很少抬眼看春花,春花也觉得没什么可与他说的。名义是最亲的两个人,从来没有真正亲近过一天,说上一句心里话,现在终于成为最疏远的两个人了。
最后放下车帘前,春花对车前面的所有人说:“我想把我的嫁妆都带去山庄。”这事昨晚春花与琼花打过招呼的,要是她这样走了,她的嫁妆就会弄不清了。
琼花见春花对嫁妆如此地看重,也听说过谢氏一心想谋算春花的嫁妆一事,马上在大家面前郑重地承诺,“让如琴留下来,今天就直接清点嫁妆,理清后,立刻就送到山庄里。”
春花放下心来,她确实有点贪财,但更重要的是,她一点也不想把自己的嫁妆就这样交到别人手中。钱是有用的东西,她要用自己的嫁妆办更重要的事。更何况,她的嫁妆,就是扔到水里,也不想留给郭家。
马车出了内院,套上了马向山庄出发。父亲请了刘院判送春花去山庄,同行的还有世子、世子夫人。
正是隆冬时节,出城的路不好走,这是一趟辛苦的差事。
于夫人想去,但她年纪大了,家里人不让她去,而二嫂是春花的娘家人,自然应该出头,但她生育不久,孩子太小,也不能出远门。琼花要去,但春花坚决反对,离过年只有十几天了,林府里一大摊子事,她这个主母再跑出来,会让长辈们不满的。
而世子、世子夫人,做为侯府的人,送春花也是应该的,琼花见春花点头赞成,也就同意了。
郭少怀没提出要送,郭侯倒是提了一句,二哥冷冷地拒绝了,他跟着车队去了山庄,刘院判毕竟不是家人,家里还是得派个男人一同去的好。
已经下过了好几场雪了,越接近玉泉山,路越不好走,好在她们出发前带了足够多的炭,车子里还不至于太冷。到了山庄的时候,天已经彻底地黑下来了。他们突然出来,根本没机会告诉山庄的人做准备,只是在她们出发前没多久,派了两个人骑马通知山庄的管事,现在只把离温泉最近的两个小院子收拾出来了,大家就随便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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