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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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身躯不容推拒的压了上来，带着灼人的热度撩过她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
　　〃滚开……〃她在他娴熟的动作下艰难的喘息，毫无章法的挣扎根本起不到任何微弱的作用。
　　双手被轻易举高按在床头，一条腿蛮横地顶开两膝，阻绝她所有逃避的意图。
　　攻占，索取，掠夺。
　　他的气息渐渐紊乱，灵活的手指包抄上来，不间断地在她的敏感地带挑拨，引导着她不由自主地陷到情迷意乱中去……
　　只是无意中一瞥，却发现他眼里冷静得可怕。
　　这不是爱，只是惩罚。
　　管陶觉得自己整颗心正开始不受控制的失温……
　　恶心。
　　胃部开始若有若无的痉挛，伴随着阵阵恶心的感觉袭来。
　　〃撕啦〃一声。
　　布料撕扯的声音在仿若停滞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她用力将他推离到稍远的地方，俯身撑着床沿大口大口的干呕起来。
　　……
　　〃为什么抗拒？〃季钦冷冷开口，〃六年里，你从没让任何男人碰过自己……别说你不是为了等我。〃
　　管陶强压下不适感，抬头，下巴扬高。
　　〃我在等我爱的男人，〃目光迎上去，闪着讥讽的笑意，〃而你，只是孩子的爸爸。〃
29．交付（修改＋补全）
　　如果有一天，长久爱而不得的男人，忽然开口说爱你，会怎样？
　　管陶曾经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幻想……
　　重逢，与他重逢。
　　也许是在清风习习的海边，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在日暮夕晚的斜阳下，在无限美好的风景中……
　　看他一步步逆光走来……
　　听他说，其实，我爱你。
　　然后她就可以笑着回答……
　　真巧，我也是。
　　……
　　但真的重逢以后，她便再不去想了。
　　现实太现实，走到今天，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心如死水。
　　怎知，还是轻易就被一句话，撩起了涟漪。
　　她竭力抬高姿态，想要站到与他对等的位置。
　　他却忽然弯下腰，俯□，皱着眉，眼里带着些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茫然……
　　轻轻说……
　　〃可我好像有些……开始爱上你了……〃
　　正中心房。
　　管陶难以置信的想要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温热的掌心却覆上来，遮住她极力睁大的双眼。
　　……
　　离开了她的视线，季钦的目光逐渐化作专注的温柔。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见不得她那副模样？
　　隐忍，困惑，即便在得到的时候也总是带着小心试探的不确定……
　　每一次见到，都会让他生出些异样的感觉……
　　像是疼惜，又像是……
　　她的睫毛轻轻搔着他的掌心，让他忍不住落了一个吻在她脸上。
　　轻且浅，却勾起了整片燎原的欲*火。
　　于是，第二个，第三个，随着身体的起伏一路落下去……
　　她没有再推开他，身体却抖得厉害。
　　他来到她的腰线处，感受那里带着惊人滑腻触感的肌肤，慢慢抚慰她的僵硬与无措。
　　蒙在眼上的手渐渐移开，她朦胧望他一眼，迷醉中带些情动……
　　从下腹渐渐升起一簇燥热的火焰，灼烧着季钦剩余殆尽的理智。
　　他低吼一声，托起她单薄的蝴蝶骨，让她上身倚着床头，在细碎的轻吻里，动作轻缓地将两人的衣物慢慢剥除……
　　暖黄的灯光浑然不觉的打在这一刻……蜿蜒着融进彼此的坦诚里……
　　颀长的身体慢慢重叠上去……
　　灵活的唇舌在锁骨凹凸有致的曲线流连，慢慢来到峰顶，不紧不慢的蹂*躏着诱人的柔软。
　　她惊喘着将手指插入他细密的发间，分不清到底是迎合还是推拒……
　　……
　　双腿被人打开，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另一双眼前……
　　像是无法忍受这种全然的交付，秀气的眉心蓦地蹙紧，直指无意识地被送入口中用力啃噬，堵绝着那些羞耻的声音。
　　他无意中抬头瞥见，不满的将那双细弱的双手抽*出来，放在唇间极有耐性的索吻着，断续的呻*吟便不受控制的从微肿的唇内流脱。
　　一点一点被这个男人主宰，掌控，生生揉进身体里一般的疼爱着……
　　潮水般涌上来的，是错觉么？
　　没有留给管陶任何思考的余地，奇异的侵入感猛的攻占了她全部的心绪。
　　〃乖，放松些。〃染着情*欲的声音喑哑到惑人的地步。
　　食指悉心的挑逗，想要打开紧绷的内里。
　　〃不行，拿出去……〃神经反射过来的疼痛让她本能的挣扎起来，手腕难以承受的抵住他肩头。
　　却换来唇舌要命的入袭，撬开牙关，上演着抵死缠绵的戏码。
　　……
　　过了不知多久，他附在她耳边舔吻，平日里清冷禁欲的嗓音这刻嘶哑得不成样子：〃可以了……〃
　　管陶只觉得整个头脑都嗡的一声爆裂开，羞愤阖眼，用力别过脸去。
　　一声轻笑。
　　那人似乎心情大好的凑过脸来贴了贴她的左颊，手指慢慢抽离，然后……不容抗拒的挺直腰身，将自己缓缓推送进去。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六年前那一晚，灰色的记忆开闸的潮水般席卷而来。
　　不是未曾沉溺，身体却自我保护般做出拒绝，滞涩得根本容不下他……
　　透过眼前眩晕般的乌黑，季钦望见她脸上疼到痉挛的神情，心口跟着阵阵收紧。
　　〃相信我，交给我。〃
　　他对她说出这六个字，手里的动作较方才更要轻缓许多，薄唇也爱怜的在鬓发间游走……
　　身下却仍是坚定地顶到最深处，趁着她稍稍放松的时机，浅浅抽*送起来，逼迫她打开身体，迎合着自己的节奏。
　　完全裹住的包容感，契合的天衣无缝。
　　高温，湿热，紧*窒生涩到只想让人撕碎。
　　从短缓的压抑到无可抑制的放纵，速度和力道不断加快，越发将她占有得彻彻底底。
　　喜悦与痛楚，恐惧与期待……
　　错乱之间，她的鬓发尽数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前，死死咬住下唇，吞咽所有的支离破碎……
　　直至一股股热流在体内爆发，极端的甜蜜不受控制的向着四肢流窜……
　　一滴泪，顺着紧紧闭合的眼角滑下……
　　温软的舌尖舔过眼角，微不可闻的吻去那道透明的痕迹……
　　……
　　就一直这样下去，其实也未尝不可……
　　他想。
　　既然已经是错，将错就错又何妨？
　　况且，他跟她之间还有个孩子……
　　他们的孩子……
　　有种莫名的情愫，在心里慢慢滋生……
　　这就是……家的感觉？
　　……
　　******
　　清晨醒来，昨夜不知节制的荒唐记忆一一浮现。
　　依稀记得到了最后，倦意混合着醉意，让她昏昏沉沉栽进黑甜的梦里。
　　连他什么时候抱着自己去沐浴善后，什么时候悄然离开，一概不知。
　　身边的床铺还带着一具身体陷落的痕迹，却早已失去温度。
　　管陶慢慢撑起身体，抓过旁边的外衣披上，走下床。
　　脚刚落地没几步，双腿传来的酸软无力几乎叫她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
　　脸颊有些微微发热，她深呼口气，稳了稳心绪，慢慢推门而出。
　　这个时间，嘉嘉应该已经被佣人送去上学了。
　　管陶小心的走下楼梯，正在排菜的老管家看见她，笑眯眯的问早。
　　〃他……出去了？〃走到桌边坐下，故作不经意的问。
　　〃少爷一早就乘飞机去了美国，那边有笔大的合约需要他亲自洽谈。〃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么？〃
　　〃倒是没有。不过看情形，时间应该不会太短。〃
　　〃哦。〃她淡淡应了声，心里觉得茫然。
　　失望，却又不知失望从何而来。
　　难道自己仍旧抱有希望么？
　　〃对了，少爷临走好像说，留了什么东西给管小姐，就在二楼主卧的床几上……〃
　　话未落，人已经快步折返上去。
　　……
　　远远，就看见平滑的桌面上静静卧着一样物事。
　　她一步步走到近前，瞳孔慢慢缩紧，尖锐的指甲直要戳到血肉里去。
　　那是一张信用副卡。
　　她能想象到里面会有多么庞大的金额……
　　一夜纵*情的余温，此刻竟被兑换成冰冷的数额……
　　他这样的手段方式，与对待娼*妓何异？
　　做了一桩你情我愿的买卖，留下钱，然后拍身走人……
　　说到底，自己也不过就是家养的高级娼*妓，被标上〃合法嫖〃的标签，随时都可以被他拿去满足一时兴起的欲*望，只需两分伪装的柔情，三分虚假的情话……
　　笑，无声无息。
　　笑男人的薄情，更笑自己的下*贱。
　　笑破那些可笑的心思……
　　期待的，希冀的，喜悦的，患得患失的……统统无处藏身！
　　整个房间都存留着令她倍加耻*辱的气息，管陶再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
　　信用卡底，静静压着一张字条。
　　〃这次，选择权交给你。一周后我回来，要你的答案。〃
30．团聚
　　高空飞往美国的航班。
　　头等舱内。
　　岑优起身去洗手间，季钦留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第一次，心内觉得如此忐忑，期待……自己对那个答案的在意甚至超过了此行要去公谈的合约。
　　从开始到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事卷进这场由他执意挑起的的困局。
　　季氏，孩子，还有她……无论哪一样，他都无法做到继续无动于衷。
　　法庭上，她说，〃你赢了〃……
　　其实真正的赢家根本不存在。
　　他对她再也硬不下心了，即便是到后来又一次被她算计……
　　如果能解开这个局，让所有人获得解脱，他并不介意先走出第一步。
　　经过昨夜之后，他甚至可以试着去认同她，将她当成真正的妻子，季氏独一无二的女主人。
　　但自己所给的，就一定会是她想要的么？
　　表面上看似她喜欢他，但每每面对他时，她始终不肯放下那层防备，他也就一直看不懂她的心思……
　　乱。太乱。
　　季钦一遍遍揉着额角，眉宇深锁。
　　旁边的空位忽然有人落座。
　　周身香气清新迷醉。
　　睁开眼，竟是最料想不到的那个人。
　　〃你也去美国？真巧，我们……同一班机。〃
　　对面，肖颜巧笑倩兮。
　　窗外，阳光渐散。
　　飞机悄然越过云层。
　　******
　　管陶刚走出公司就接到季家佣人打来的电话，嘉嘉已经被人接走。
　　她心里一突，身后鸣笛声忽然响个不停。
　　轿车开到面前，车窗摇下。
　　嘉嘉从里面探出头，脸上带着许久未见的兴奋：〃妈妈，快上来！〃
　　管陶朝车里望去，驾驶座上的男人正冲着孩子的后脑勺使眼色努嘴，笑得无心且又浅淡。
　　〃哦，嘉嘉……是我接走的。今天下班早，我想带他去附近公园逛逛。〃
　　她撒了个谎，迅速挂掉电话，上车后还能感觉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你别误会。〃解千阳一边开车一边回头跟她解释，〃嘉嘉打电话说想见我，我刚好开完一场会，就直接过去了。怕你不放心，亲自过来跟你说声。〃
　　其实自己早该想到，嘉嘉这么久没见他……父子情深，怎么可能会不挂念？
　　〃没事。〃
　　管陶努力勾动唇角，略显僵硬的表情清清楚楚落入对方眼底。
　　〃临时做的决定，没想到还要叫你这么费心，〃解千阳歉意的笑了笑，口吻真诚，〃这样好了，我请客，饭店你跟嘉嘉来定。我们三个人坐下来吃顿晚餐，然后再把你们母子平平安安送到家里。怎么样？〃
　　他说的家，当然不是指他们曾经的那个家。
　　他们也不再是家人的关系，才会有这样生疏的客套。
　　管陶很想说〃不〃，轻飘飘一个字却卡在喉咙。
　　不能太自私，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就剥夺孩子跟〃爸爸〃相处的权利。
　　〃妈妈，我们吃什么？〃犹豫之间，嘉嘉已经满含期盼的望向她。
　　小鬼头精神十足，看起来开心的要命。
　　受他感染，管陶终于将心里的隐忧暂时放下，口气变得轻松起来：〃就去禾谷家吧，你不是最喜欢吃那里的烧鹅饭？〃
　　提议果然得到一阵欢呼的回应。
　　解千阳打着方向盘，调转车头。
　　管陶从后视镜里盯着他脸上的笑意，微微叹气。
　　******
　　台阶太高；管陶想伸手把嘉嘉抱起来。
　　〃我来吧。〃解千阳比她快一步出手，抱起孩子。
　　〃你脸色很差，宿醉之后没有好好休息过。〃她还在恍神，那人出其不意凑到她耳边，低声问询。〃昨天回去后，他有为难你么？〃
　　〃没有，是我自己……失眠的症子又犯了。〃她被的他话点醒了昨夜的记忆，面颊微微发烫，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解千阳没再追问，目光顺着她光*裸的脖颈落在被低领包裹住若隐若现的锁骨上。
　　那里，几枚小巧的暗红色痕迹，可疑而又刺眼。
　　瞳孔渐渐紧缩……他猛的收回视线，径直提步上台阶。
　　〃是我枉做小人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管陶听见他的话回过神时，解千阳的背影正好消失在餐厅的旋转门后。
　　她微微一愣，快步跟了过去。
　　……
　　菜式都是依着管陶和嘉嘉的口味来点的。
　　解千阳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和周到。
　　从任何角度来看，他都是无可厚非的好男人。
　　这样的好男人，不该爱上自己这样恶劣的女人。
　　管陶心事重重拨拉着碟里的牛排；一双手从对面伸过来，制住她摇摆不定的手腕。
　　〃怎么，不喜欢？〃解千阳温柔以对。
　　管陶望了一眼边上面带疑惑的嘉嘉，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
　　〃别想那么多，只是吃顿饭。〃解千阳在她手背上轻拍两下，缓缓收回手。
　　两人间明显怪异的交流方式理所应当引起了孩子的注意。
　　〃爸爸，我有问题想问你。〃嘉嘉忽然放下手中的勺子，表情很是严肃认真。
　　解千阳低下眼，宠溺地摸摸他松软的发顶：〃想问就直接问，你小子什么时候跟我客气上了？〃
　　〃爸爸，你为什么要跟妈妈离婚，你变心了，不爱他了对么？〃童言无忌，声音十足响亮。邻桌有人开始断断续续往这边张望。
　　拿着刀叉的手一抖，磕在碟沿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嘉嘉，最近你不是有个玩得很要好的女生么，怎么不讲给爸爸知道。〃管陶稳了稳呼吸，悄然转移话题。
　　解千阳状似不经意瞥来一眼，立刻让她心跳乱了两拍。
　　〃交女朋友了？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他最终还是没有戳破她蹩脚的伎俩，顺着她的心思把话接了下去，饶有兴致的追问过去。
　　〃什么啊，不是女朋友，是要好的异性朋友……〃嘉嘉毕竟孩子心性，果真就此忘了刚刚不愉快的问话，红着脸一本正经的纠正他的说法。
　　〃对，异性朋友，哈哈哈哈，那你告诉我什么，你跟她怎么好上的……〃
　　……
　　尴尬的云雾渐渐在父子你来我往的调侃中消失殆尽。
　　管陶稍稍松了口气，暗自庆幸的同时，心里又生出几分怅惘。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嘉嘉也在一天天长大，不会永远像现在这么天真好骗。
　　她曾经竭力想给他一个稳定的成长环境，可是现在，连自己都要仰人鼻息，又能谈到什么资本去保护别人？
　　拿起手边的杯子，轻抿一口。
　　卡布基诺加糖，原来进到嘴里，最多的味道还是苦……
　　……
　　气氛到后来一直维持在温馨的状态里。
　　今晚实在算得上是难得愉快的一餐。
　　如果不是临近结束时再生枝节。
　　三人买完单走到餐厅门口，遇上挽着手正往里走的解伍月和岳忻。
　　〃姐，好巧。你跟姐夫来这边烛光晚餐啊？〃解千阳看出解伍月表情不对，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将人护在身后。
　　解伍月盯着他，一言不发。局面僵持在这一刻。
　　〃姐？〃解千阳脸上的笑容逐渐有些挂不住，试探着又叫了一声。
　　〃岳忻，你去外面开我的车，送季太太回家。千阳跟我来。〃解伍月刻意强调了对管陶的称呼，走到解千阳面前，深深望他一眼，径直向着里面走去。
　　解千阳叹息一声，慢慢让开身体。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一片尴尬中，管陶丢下一句话，低头牵着嘉嘉匆匆逃离。
　　解千阳摊起手，冲着对面的男人使了个无奈的眼色，〃人就交给你了。〃
　　〃待会儿别跟你姐较真儿，让她骂两句解解气，不是坏事。〃
　　岳忻笑着摇头，不放心的叮嘱两句，快步跟出门去。
　　……
　　解千阳在原地滞留了一会，回身时刚好撞上一个冒失跑过来的侍应生。
　　〃先生，这是跟您同来那位小姐落在桌上的电话。〃
　　解千阳瞟了一眼，礼节性的说声谢谢，伸手接过兀自响个不停的手机。
　　季钦。
　　屏幕上两个字来来回回闪动不停，看着心烦。
　　他冷笑一声接起来，脚步不停往里走。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里放不下的话，拿到这里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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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死水
　　季钦下了飞机后，直接抵达事先预订好的酒店下榻。
　　按照原来的计划，当天下午两个人需要做的工作是将合约最后完善化，次日去赴大客户的商谈。
　　公事谈到一半，岑优很快发现自己的老板根本心不在焉，目光恍惚不定，很多次都不知神游到何处去了。
　　〃总经理，您看这一条，我认为还有欠合理，是不是应该修改一下……总经理？〃
　　〃嗯？〃季钦猛地抬头，被人戳破般不自然地低咳了两声，〃刚刚讲到哪里，我没听清，重新再来。〃
　　〃合约的第六十七条，这里提到双方……〃
　　因私废公从来都是商人的大忌。
　　季钦选择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恢复了一贯雷厉风行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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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应该没什么纰漏了，今天就到这里？〃临近收尾，熟谙察言观色之道的得力助手识趣的作出提议。
　　〃很好。〃季钦满意颔首。〃把合约留下，晚上我找时间再校对一遍。〃
　　岑优动作利索的整理桌面，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您今天有跟太太联系过么？〃
　　一片静默。
　　缓下手中的动作望过去，季钦的脸色果然变得不郁。
　　一时口快触碰了逆鳞，岑优难免心悸，讪讪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您要是记挂小少爷，不妨打个电话回去……〃
　　某人正如意料中那样，依旧无动于衷。
　　岑优叹了口气，走到门前时，忽然想到些什么，停下脚步迟疑着开口：〃对了，您知道隔壁房间……入住的客人，是谁么？〃
　　〃别卖关子，直接说。〃季钦不满地扫过去，情绪负指数翻倍。
　　〃是肖小姐。〃岑优苦笑，〃总经理，世上的巧合……没有那么多。〃
　　……
　　怎会是她？
　　……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季钦颇觉有些头痛，沉吟片刻，淡淡开口。
　　……
　　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
　　难得有绝对安静的独处时间，思考却多过享受。
　　季钦点了一根烟，靠在实木雕花的床头，有一口没一口的送到嘴边抽。
　　肖颜跟着自己来美国，目的不言自明。
　　照这种情形发展下去，摊牌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只是这里面有一处疑团，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次出国的决定相当紧迫，公司里鲜少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将自己的行程了如指掌？
　　曾经自以为很了解的人，到如今已经陌生得面目全非。
　　而一直被自己所厌弃的女人，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甚至……有些可爱……
　　他缓缓转动指间的烟蒂，蓦地想起她在自己身下隐忍低回的模样。
　　明明痛的要命，却死活不肯叫出声来……
　　她在坚持什么，自己这个〃丈夫〃就那么不值得交付和信任么？
　　季钦躺在床上，觉得胸口有些微微发热，也许是酒精在身体里作祟……
　　他坐起来，想走下床去冲个凉……无意中瞥见静卧在床几上的手机，决定接受岑优的建议。
　　电话拨通的一刻，声音从另一端清晰无误的传来。
　　男声。
　　很熟悉，他有印象。
　　〃怎么是你？〃谈不上礼貌还是恶劣。
　　〃怎么不能是我？〃对方口气轻松，似乎有意在跟他兜圈子。
　　〃把电话给她。〃他不想将时间花费在跟另一个男人毫无意义的口舌纠缠上。
　　〃她不想跟你说话。〃对方拒绝得干脆。
　　手指下意识使力，夹在中间的半截烟便面目全非的弯折下去。
　　〃解先生。〃季钦锁起眉头，一字一句咬得极为缓慢，明显蒙上了浓重的阴郁，〃我有权利让我的妻子接听我的电话。〃
　　〃妻子？〃像是听到某个荒诞不经的玩笑，解千阳语带讥讽地反问，〃她什么时候在你心里占据这么重要的位置了？〃
　　〃与你无关。〃季钦的耐性正在争锋相对中一分分流失。〃叫她听电话。〃
　　〃只要是她的事，就必须跟我有关！〃解千阳的怒气终于在他简短的命令里先一步爆发，〃姓季的，你给我听着，你要是给不了管陶幸福，就少去招惹她！她跟你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不一样！〃
　　什么叫他去招惹她？什么叫〃乱七八糟的女人〃？
　　他是凭了什么用这种嚣张狂妄的口气来教训自己？！
　　季钦脸色一变，将电话拉离耳边一段距离，盯住屏幕怒极反笑：〃我给不起，你能？你肯给，她要？〃
　　毫不留情的连续诘问，带着仿若能破开肌肤的尖锐锋芒。
　　一片安静中，彼端急促的喘息声在电波微弱的映衬下愈发鲜明。
　　〃我的事，还从轮不到别人来插嘴。〃季钦烦躁地一把扯下领带，甩在床上，冷笑着开口，〃解董事长，记得法庭上那一拳么？先记在我跟你之间的账上，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可以慢慢地算回来。〃
　　最后几个音刻意拖得极长，然后，〃嘟〃的一声，电话被修长手指利落的掐断。
　　……
　　季钦满身戾气走向浴室的途中，一脚将旁边碍眼的椅子踹翻。
　　******
　　前方街角处，一大一小两个背影，走得飞快。
　　岳忻驱车追上去，摇下茶色玻璃，气息带些微喘：〃管小姐！〃
　　管陶扭头看见，心慌意乱，脚步迟疑着放缓：〃岳律师……〃
　　〃天晚了，上车吧。〃
　　管陶咬了咬唇，看了一眼旁边走得满脸汗津津的嘉嘉，最终抱起孩子钻进车里。
　　……
　　〃刚刚的事，别太往心里去。长姊如母，伍月就千阳这么一个弟弟，爱之深责之切，有时侯做事难免失了分寸，火候太过。你不要同她一般计较。〃岳忻的安慰永远能够恰如其分的抓住人心。
　　有些人天生就是治愈系的动物，只消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具有神奇的力量。
　　管陶搂着嘉嘉，头低得很深，叫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良久，才听见她闷声开口：〃你放心吧，我懂。〃
　　不是不明白，可也不是……不会痛。
　　……
　　沉闷，悄然无息扩散在车厢里。
　　空间像是被与外界隔绝，即便时时有风灌进来，也撩不起半分波动。
　　嘉嘉脸上的困倦逐渐加重，没过多时便就着靠在管陶怀里的姿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最近有按时去医院复检么？〃岳忻试探着找了个话题，不露痕迹的缓解压抑的氛围，〃官司的事，没能帮上你的忙，很抱歉。〃
　　〃岳律师，您太客气了，〃管陶垂下眼睫，声音很低，兴许是错觉，岳忻总觉得那里面带着些气息不稳的微颤，〃无论如何，我都得谢谢您。是我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疾病本来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别太自责。〃岳忻叹了口气，悠悠瞥她一眼，　〃管小姐，在我看来你是个知情识理的女人，实在没必要总是这么委屈自己。〃
　　管陶一怔，缓缓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澄澈，清明。
　　一如他整体给人的感觉，温暖而值得信赖。
　　〃为了嘉嘉，我什么都值得。〃她口气很轻，脸上的表情也很淡。淡得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岳忻盯她片刻，缓缓收回视线，手打方向盘，寻找合适的措辞，〃不是那个意思，我指的是在感情上。这个年代，谈情说爱完全是件开放的事，谁都有绝对的自由去寻找更好更适合的伴侣，吊死在一棵树上的做法实在不够明智。〃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的开口，〃有时候越是抓得太紧，越不容易看清楚。太轻易得到的，反而不被重视和珍惜。一但错过了，也就真的错过了。〃
　　〃岳律师，您到底想跟我说什么？〃管陶失笑。
　　岳忻也配合着跟她一起笑；〃你懂我的意思。千阳不是最优秀的男人，但绝对是待你最好的男人。你既然现在过的不幸福，何不放手尝试另一种选择？〃
　　尝试另一种选择？她还有这个资格么？
　　执迷是罪。而她的罪已经无法赦免。
　　她可以放逐自己的感情，甚至任由它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慢慢消亡，却无论如何不能再冒险拖累着另一个男人的一往情深当做陪葬。
　　她欠他一个六年，已是极限。怎敢再要来他的一生？
　　把头，摇了又摇。
　　管陶惊异于自己到了此刻还能笑得如此坦然：〃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指望爱谁？更不配让谁来爱。我心里唯一牵挂着的，就是嘉嘉。〃
　　她缓缓垂下手，顺着孩子熟睡的轮廓慢慢描摹，〃等他长到懂事的年纪，我就跟那个人离婚，他有权利选择跟随哪一方……无论最后结果怎样，我都会移民澳洲独居，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你才二十八……〃岳忻心里一动，不自觉地将那一瞬间的想法脱口而出。
　　二十八岁的年纪，心如死水。
　　她曾爱一个人低入尘埃，画地为牢囚住自己半生……
　　到底曾被如何伤过，才会麻木到今天这种地步？
　　〃已经二十八了……〃管陶低喃一句，忽然抬眼，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