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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长赢-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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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过午饭,照例小睡,只是这日有点睡不着,就叫朱阑过来给自己捏一捏肩。朱阑捏肩的时候,卫长嬴慢慢啜饮着茶水,回忆上午所处置的各样事情可有疏漏之处,挨个回想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当的,才暗松了口气;又惋惜上午没有什么难办的差事,不能够以此为借口去上房禀告婆婆……顺便可以看一看沈舒光。
  记起上一回看到儿子越发的爱笑了,只听听他的笑声就叫人心里舒畅起来,小家伙现下一天一个样,眉眼越长越开,粉嘟嘟的说不出来的可爱——如此想着儿子,一盏茶不知不觉就见了底,卫长嬴放下茶碗,正要让朱阑先住手,外头廊上却先响起了万氏的声音,是在问廊下守着的小使女:“少夫人小睡起了么?”
  万氏是个老实人,老实人通常都不怎么会掩饰情绪。所以卫长嬴立刻听出她语气里掩不住的慌张,心下不由狐疑,忙扬声道:“是万姑姑来了?进来罢,我还没睡呢!”
  “少夫人没睡?那可真是太好了。”万氏闻言,抬脚进了门,掀起外头的珠帘进了内室,也不待卫长嬴询问,就忙禀告道,“少夫人,出大事了!”
  卫长嬴之前听着她声音就知道是出事了,心也高高的提起,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是凤州或西凉有什么坏消息,面上却沉住了气问:“出了什么大事?”
  好在万氏说的固然也是个坏消息,但究竟与卫长嬴的关系不很大:“纪王殿下被圣上斥责不孝不义,削去王爵,贬为庶人!”
  “怎么会这样?!”卫长嬴先是暗松一口气,继而诧异道,“先前纪王太后甍逝,纪王殿下与纪王后哀毁之极,纯孝之名不是朝野皆知吗?怎么会被圣上斥责为不孝不义?”
  纪王因为王太后的甍逝留京,内中猫腻,卫长嬴也有所知。这位主儿又不是傻的,生母为他连命都搭上了,            就算平常孝心一般,如今也该可着劲儿的表现表现……现在才是九月初呢,卫长嬴方脱了婶母的孝,纪王可是距离出孝还早、又不是孝期快满心头放松,怎会这样的疏忽?
  万氏脸色惊慌的道:“婢子听了一耳朵,仿佛是纪王殿下去年进京时,进献给圣上的霞光雾月环上出了差错!”
  “这差错出的也是巧了。”沈家的女婿出了事儿,做媳妇的当然要放下手头一切之事到上房安慰婆婆,不过苏夫人神情倒还平静得很,将沈舒光抱在膝上,任凭孙儿好奇的抓着自己衣襟上的宫绦玩耍,淡淡的给媳妇们说明经过,“霞光雾月环是暹罗国的贡品,乃是以暹罗才产的霞石制成,此环望之犹如彩玉,在月夜之下能够散发出淡淡的雾霭。即使在暹罗国,也是极为罕见之物,为王室所珍……纪王殿下派人收罗多年,统共也才凑齐了四对,去年进贡了两对与圣上。”
  刘氏就关心的问:“那,这两对霞光雾月环怎的了?”
  “圣上发现纪王殿下进贡的两对霞光雾月环远不如纪王殿下自己留下来的两对好。”苏夫人一哂,道,“这也还罢了,关键是圣上之所以会发现这一点,是因为想拿这两对霞光雾月环赏赐妙婕妤和钟小仪。结果钟小仪所得的那一对霞光雾月环上不起眼的地方,居然还有一道裂痕!这裂痕若在别处倒也罢了,偏偏就在螭龙之形的龙首与龙颈上……钟小仪不敢怠慢,慌忙禀告圣上,圣上就打发人去纪王府索取另两对霞光雾月环作为对比……然后事情就这样了。”
  媳妇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纪王自己留下来的霞光雾月环比进贡给圣上的好,这一点也许是真有的,可那都是去年进贡的了,怎么现在才翻出来说?又或者说,卫郑鸿要痊愈了,沈家不惜派了三个本宗子嗣去凤州拜师,以确保季去病平安抵达——于是这时候,霞光雾月环的事情不早不晚的被发现了?
  而且进贡之物,肯定是经过多人之手再三检查无误才会呈上去。掌管内库的侍者亦会反复查验无误才会记录入库……纪王再蠢,也不会把有分割龙首与龙颈裂痕的霞光雾月环进献上去——还不如就献完好的一对呢!
  圣上内库的管事也不可能连钟小仪能够发现的裂痕都发现不了……
  这显然是圣上觉得沈家本来就声势赫赫,如今亲家又有振兴之色,忌惮着沈、卫联手坐大,先下手为强来了。毕竟纪王留京的目的,圣上心里岂能没数?之前答应,也是有所考虑——太子妃不是姓刘?所谓感念纪王纯孝那都是场面上的话,归根到底还是帝王平衡之术。
  但沈家声势本就不弱,如今姻亲卫家也有复兴之色,圣上却又要担心一个不留神,真叫沈家把纪王扶持上位了。
  所以这才连卫郑鸿是否真的能够完全康复都等不得,立刻把纪王贬成庶人。既是对沈、卫的警告,也是预防万一。
  如今若是苏夫人为着女儿哭天喊地的,做媳妇的当然可以上前劝解,但苏夫人冷静自若的像是根本没发生这件事情、或者这事情是发生在人家一样。三个媳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静了片刻,还是长媳刘氏道:“母亲,如今二妹妹……可还好吗?”
  苏夫人把沈舒光抓着想往嘴里塞的宫绦小心翼翼的抽了出来,从旁边果盘里拿了个石榴给他抓着玩,这才道:“纪王被贬,王府当然是不能住了。但秀儿的陪嫁又没动,如今也就是别院长年无人去住,一时间收拾不齐全罢了。横竖圣上慈悲,固然是盛怒之下,也只是削了王爵……相比这一回的错处,已经该庆幸了。”
  她语气不冷不热的,媳妇们也吃不准她是为女儿愤恨着故意说反话,还是真的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次媳端木燕语试探着道:“二姐姐那儿既缺了东西,那咱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不意苏夫人却道:“她那边才搬到别院,想来乱得很。你们去了反倒要她接待你们不说,如今那边都还戴着孝,多有不便。”
  “……那咱们送点东西过去?”端木燕语复道。
  “这帝都市上什么没有?缺什么他们不会打发人去买吗?”苏夫人淡淡的道,“行了,这事儿你们知道就好,叫你们来本也是告诉一声……如今你们各去忙罢。”
  出了上房,妯娌三个商议了几句,到路口就分开各回各院了。然而卫长嬴没走出几步,却有苏夫人院子里的小使女追上来,请她回上房去。
  卫长嬴不敢怠慢,忙跟着小使女折回——就见苏夫人仍旧在堂上,但沈舒光已经被抱下去了。连还不懂事的小孙儿都没留下,下人就更不要说了,连陶嬷嬷都没在,这阵势显然要说大事。
  “你父亲的身子要好了,这是件喜事。常山公这些年也不容易,你父亲虽然病弱,然而素有大才,只可惜他身子不好,从前一直未能起来做事。现下季去病能妙手回春,瑞羽堂必然复兴。”苏夫人一见三媳回来了,也不多罗嗦,直截了当的道,“只是圣上久有忌惮我等阀阅之心,因着我的娘家是青州苏,锋儿他们兄弟又多,在帝都也薄有些声名,圣上当初特意把纪王封得远远的。你大嫂、二嫂虽然也都是阀阅之女,然而一来她们在族内地位不如你在卫氏那样得宠,二来,厉儿和实儿在咱们家被寄予的指望也不如锋儿,这些你也清楚。”
  卫长嬴点头:“这回二姐夫被削去王爵,说来也是受了牵累。媳妇……”
  “他被削了爵位也好。”苏夫人倒没有因为女儿责怪媳妇的意思,轻描淡写的道,“之前你们父亲就派人劝说他回纪地去守孝,然而他就是不听……如今成为庶人,靠着秀儿的嫁妆安生过日子也是件好事。”
  卫长嬴这才明白公公婆婆是真的没有因为女儿的缘故支持女婿夺位,倒是根本就不赞成纪王太后的牺牲以及纪王的野望。沉吟了片刻,就道:“圣上削了二姐夫的王爵,其实意在沈、卫二族。方才母亲不让我们去探望二姐,媳妇揣测着是担心圣上愈加不喜……只是圣意如斯,怕是咱们暂时不跟二姐来往,圣上还是不能放心。”
  苏夫人道:“正是这个理儿,所以我才要私下里把你叫过来。”就招手令她走近,低声交代,“现下你父亲身子骨儿还没有好起来,纵然好了,想他沉疴多年,也得调养些时日才好出仕的。如今圣上就含蓄的表了态,咱们阀阅固然在对圣上打压上头是一致的,可也不是每家都望着瑞羽堂振兴!”
  卫长嬴见婆婆说完这席话,眼睛紧紧的看着自己,抿了抿嘴,道:“媳妇省得,请母亲吩咐?”
  “先前锋儿设了一计算计秋狄大单于穆休尔,结果半成半败,因为一些缘故,到这会才报了捷。”苏夫人缓声道,“当然正式的捷报还在路上,但家信昨儿个就到了。”
  卫长嬴屏息凝神的听着下文,不意苏夫人忽然道:“锋儿,也受了伤。”

☆、208。第二百零八章 主母之道

  '第3章第3卷'
  第339节第二百零八章主母之道
  卫长嬴微吃一惊,下意识的问:“夫君伤得可重?”虽然担心,但看婆婆神情自若,想来这伤也应该是苏夫人能够接受的,所以卫长嬴虽惊不乱。
  苏夫人见她没有立刻方寸大乱,微微颔首,心想果然媳妇也是要历练的——这三媳才过门那会生涩得紧,那时候听金桐院那边私下里传过来的消息,事事都是黄氏、贺氏手把手的教,仔细提点才能去办。如今管了些日子家,到底稳重了许多。媳妇能干,往后儿子也能省心,这是苏夫人乐见其成的事儿,并不觉得媳妇没有立刻方寸大乱是对儿子关心不够。
  她又故意呷了口茶水,见卫长嬴眉宇之间带着关切,却忍着没有再次追问,这才慢慢的道:“听送信的人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横竖如今在西凉城里养着。不过锋儿上次虽然没能杀得了穆休尔,但也让穆休尔元气大伤,如今秋狄内部隐现内乱之象,穆休尔的兄弟们有几人起来意欲夺位……穆休尔现在的地位很是危急。”
  卫长嬴听着婆婆忽然给自己介绍起秋狄的情况来了,若有所觉,道:“母亲是要媳妇……去西凉?”
  “不错。”苏夫人眯起眼,却从袖子里拿了一封信给她,道,“这是上回你祖母给你和你姑姑写信时,夹在给我的一份礼中的。实际上,上回你家里人除了送贺礼,主要目的还是送这封信……”她凝视着媳妇,缓缓道,“是为了给我与你们父亲的!”
  卫长嬴心下肃然,接过信笺拆开一看,不由低呼一声,道:“季神医,他……他竟然?!”
  宋老夫人给沈宣夫妇的信很厚,却没什么寒暄的话,几乎是开门见山的说起了事情——
  第一件就是季去病早在去年年底时就已经琢磨出了根治卫郑鸿的法子。这些年来这位海内名医虽然赌气不肯去凤州,然而也存着治愈了卫郑鸿,可以前去西凉的念头。所以宋老夫人每隔一段时间,会让就在凤州的大夫为卫郑鸿写一张详细的脉案,借着给女儿以及帝都的亲戚故旧送东西的名义送到季宅,以供季去病参详。
  实际上这也是季去病的宅子里只有寥寥数名下仆,从不接受旁人赠送的下仆、现下伺候他的还都是宋老夫人的心腹的缘故——皆是担心季去病会因一直钻研根治卫郑鸿而被害。
  而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季去病终于有了八成把握,能够治愈卫郑鸿。只是这位名医早年遭遇家变,颠沛流离在外,很吃过一番苦头,所以即使脾气古怪,却并非毫无城府之人。他深知以自己的医术,以及卫家对自己的笼络重视,即使傲视权贵,权贵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但卫郑鸿身份特殊,瑞羽堂局势复杂……瑞羽堂的兴衰又是足以直接牵扯到朝局的。若是贸然宣布此事,恐怕报喜信的人还没到凤州,他自己先死了。
  所以季去病不声不响的在每年送去凤州让卫郑鸿服用的续命药丸里,放了一颗外表形似其他药丸、内中其实是蜡衣封了短信的丸子。
  这种药丸服用时一直都是先拿水化开——内包蜡衣的药丸自然不怕无人发现其中秘密。
  服侍卫郑鸿的人都是宋老夫人死心塌地的心腹……宋老夫人哪能接不到这封短信?
  宋老夫人喜出望外之余,当然也明白季去病使用这样隐蔽的手段通知自己的缘故。宋老夫人想的比季去病想的还远:季去病主要还是考虑自己的性命安危,老夫人却立刻想到了嫡长子康复的后果。这事对于瑞羽堂、对于卫焕膝下的大房是好事,对于其他人呢?
  所以老夫人所言的第二件事就是跟亲家商议此事曝露出来之后如何应对——作为瑞羽堂的姻亲,而且是瑞羽堂这一代最受宠爱的嫡孙女的夫家,原本就声势不弱的沈家肯定要受到此事的影响。
  卫长嬴一边看信一边想着没准二姑姑的夫家、康乐侯苏屏展那儿也有类似的一封信?
  还有司空府邸、舅舅那儿……
  她定了定神继续看下去,却见宋老夫人跟亲家提的建议是虚虚实实。
  ……先让季去病状似毫无心机的宣布出他已能治愈卫郑鸿。
  当然,为了使诸如卫新咏对卫盛仪的那番揣测能够有一席之地,这个宣布的时机也应该给人以想象。好在卫长嬴恰好生下沈家的嫡孙沈舒光,作为娘家,卫氏特意打发大批人手送厚礼入京道贺是常例。
  在这些人还没回凤州时“恰好”传出这样一个消息……
  季去病又把话说得笃定无比,这消息这样突然,除了似卫盛仪这样因为身在局中,惊慌失措之下只剩绝望的人外。余人惊诧之后冷静下来,必然会看出这种种疑点。
  偏偏这时候沈家又大动干戈的足足遣了三个子侄、内中还有苏夫人最宠爱的嫡幼子名为求学实为护送季去病南下凤州!这做法在相信的人眼里是为了确保亲家能够得到名医妙手;可在心存怀疑的人眼里,却是欲盖弥彰了。
  再加上先于这个消息一步抵达帝都的卫新咏……若卫郑鸿当真痊愈了,瑞羽堂又有一个卫长风了,还需要卫新咏吗?
  因此瑞羽堂的趟水,彻底被搅混了。
  除了季去病与宋老夫人,无人知晓此事真正的来龙去脉,各种各样的揣测,不免使诸人裹足不前。
  既然有人相信有人怀疑,那么无论是对季去病下手、还是打压瑞羽堂、还是其他的算计……总归是或有迟疑、或有纷争、或有忌惮。心愿都是卫郑鸿千万不要康复的人,自也是无从联盟了。
  毕竟瑞羽堂积弱多年,万一叫众人联手打压下来,纵然卫郑鸿立刻康复,也难免吃力非常,耽搁瑞羽堂的复兴。对于积弱的一方来说,有时候局势乱一点,反而安全。
  这是对于瑞羽堂,对于姻亲——青州苏、江南宋、西凉沈,以沈氏最为显赫,本就很打眼了,卫郑鸿又是卫长嬴的父亲,相比亲生骨肉,嫡妹、妻舅当然都不能跟亲生女儿比。尤其卫郑鸿可只有一双子女,就算季去病手到病除……卫郑鸿也有这点年纪了,再有子女也不可能疏忽了这已经长大成人的嫡长女。
  横竖怎么算沈家都是树大招风定了,毕竟瑞羽堂如今还衰微着呢!要复兴那也是往后的事情了……可不是纪王就被牵累了?
  卫长嬴放下信,抬眼问婆婆:“先前父亲母亲着了五弟、六弟、七弟护送季神医去凤州也是因为……”
  “那倒不是。”苏夫人也不瞒媳妇,哂道,“你们父亲先这么决定了,冷静下来想想也觉得事情有点太过凑巧。思来想去,就问我这回你娘家送给光儿的贺礼时有没有给我们带什么特别的东西。于是翻出礼单看了看,内中有一匣野参蜜,是拿瓷瓶装在锦匣里的,你们父亲说,蜜者密也,兴许内中有关窍……结果一拆匣子,还真在锦缎下翻出这封信来。”
  ……还真是巧了。
  婆媳两个叹息了下局势的艰难以及路远迢迢、密事传递的不便——苏夫人就交代道:“西凉报捷本是好事,但如今咱们家本来就让圣上防备起来了,这捷报倒反而有点来的不是时候。然而这么大的消息也不可能瞒得住,没准故意拖延还会让圣上以为咱们家有什么心思呢!是以,我跟你们父亲商议了下,决定把锋儿的伤情报重一些。”
  顿了顿,她道,“你去西凉照拂他,显得真实点。”
  卫长嬴沉吟了片刻,道:“未知媳妇此去多久?”
  “这个也说不准。”苏夫人蹙眉道,“谁晓得下一刻局势如何呢?这些年来咱们家声势昌盛,阀阅里……朝野也有许多嫉妒之人,乐见咱们家被打压的,尤其是刘家。横竖锋儿凭借此番大捷,哪怕接下来就在西凉赋闲养伤,到了统计功劳的时候也丢不了什么面子了。”
  卫长嬴迅速盘算了下去西凉的人,除了丈夫沈藏锋之外,还有承娴郡主的丈夫顾弋然、顾弋然的族弟顾夕年,邓家子弟邓宗麒——听苏夫人的语气,这次大捷是沈藏锋一个人的功劳,这些人不管是真的没参加还是假的没参加,反正是无份的。
  那么现在沈藏锋养伤,既是沈家自晦,也是给这些同伴立功的机会。总不能叫他们白跑一趟边疆。
  与丈夫团聚当然是好事,可是这团聚的日子不能定……卫长嬴忍不住问道:“那光儿?”
  万一家族要求沈藏锋在西凉隐忍个十年八年的,两人的嫡长子可怎么办?难道一直跟着祖父祖母?
  苏夫人皱眉道:“你挂心受了伤的丈夫,坚决要亲自去西凉探望,若顺便带上你们的嫡长子也没什么。只是你想过没有?西凉苦寒,光儿又这么小,路上颠簸他怎么受得了?”
  卫长嬴知道婆婆说的是实情,有点心烦意乱的道:“母亲说的是,可是夫君还没见过光儿呢……”
  “你这话真是孩子气。”苏夫人不禁笑了,和蔼的提点道,“我说说不定,是说不知道要你在那里一年还是两年,谁还能让你们在西凉待一辈子吗?之前他们赴边时不就说了是三年?到了时候,锋儿的伤不拘好没好,也该回帝都来了。要么康复归来,要么回来养着……毕竟,谁都知道西凉苦寒啊!”
  见媳妇蹙着眉不吭声,显然是在丈夫跟儿子之间左右为难,苏夫人沉声道,“            跟亲生骨肉分别当然是不舍得的,尤其你如今只这一个亲生爱子!只是长嬴,你可想过,你不仅仅是光儿的母亲,更重要的是,你是锋儿的妻子!是我西凉沈氏未来的主母!”
  卫长嬴一怔,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苏夫人指了指门外,眼神无悲无喜,一字字的道:“那个方向,是秀儿的陪嫁宅子。因为纪王在帝都有王府,本来是不打算给她置办宅子陪嫁的。然而王府里的花园不中她的意,你们父亲遂买了那所大宅,依着她的心意装扮了,列入陪嫁单子里去。可秀儿成婚没多久,就跟着纪王去了封地,难得回来一次。即使回来了,也不是每次都有功夫去那宅子里住两天的。虽然如此,她宁可空着也不肯租赁与人,皆因内中一草一木,都是我与你们父亲,一起陪着她亲自挑选布置出来的!谁能想到,有一天她会和丈夫被赶出纪王府,亏得还有这所宅子寄身?”
  “想来你也晓得我的闺名,秀儿……她是我跟你们父亲的嫡长女,我跟你们父亲素来视她如掌上明珠——虽然她跟凝儿都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说句真心话,我确实喜欢秀儿胜过凝儿!”苏夫人低声道,“可现在她的丈夫被削了王爵,赶出王府……下人们多有趁乱窃物逃走的,或有冷言冷语……这样艰难的时候,我连赶过去安慰她两句、哪怕是打发人过去安慰她两句都不能!是我不爱秀儿吗?是我畏惧圣上所以连亲生女儿都不敢顾吗?这都是迫不得已呵!可为了沈家好,也是为了秀儿好!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一家之主母,不仅仅是把琐碎家事操持好了就能担当得起的。”苏夫人伸出素来精心保养的手来,轻轻拉起一截袖子,卫长嬴目光一扫,不由啊了一声——但见苏夫人仍旧白皙娇嫩的手臂上,赫然是四五个深嵌入肌肤之内的血甲痕!
  苏夫人垂目看着狰狞的伤口,神情毫无波动,淡淡的道,“这是听说秀儿那边出事之后,心烦意乱之下不仔细掐的。”她放下袖子遮住伤口,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道,“长嬴,你记好了,当家主母,最紧要的是识大体!如何识大体?明辨轻重缓急,不扃牖于小儿女之情,放眼于整个家族、整个朝中,乃至于天下……没有这样的眼界,效法寻常妇人,眼里只得夫婿与儿女,贤惠是贤惠的,可这样的妇人成千上万,乡野之中亦不乏为这等贤妇节妇所立的牌坊。这样平庸温驯的所谓贤妇,若能配得起我沈氏未来的阀主,名门望族娶妇何必这般重门第?!重的,又岂只是门第?!岂不是高门大族才能养育出来的气度与眼界心胸?!”
  卫长嬴紧紧咬着唇——苏夫人将手按在她肩上,沉沉的道,“记住,你是我儿藏锋的发妻,是要辅佐他一步一步建功立业、手握重权,传承我沈氏数百年荣耀的人!是沈氏这一族,未来的当家主母!光儿是很重要,但整个沈氏更重要!你是文风昌盛的卫氏之女,再怎么好武厌文,自幼耳濡目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我想……还用不着我来给你再说一遍!”
  苏夫人将手从她肩上收回,低声道:“此去西凉,那儿不会再有人给你说这些话——这世上,岂有一世富贵,却不付任何代价的?你我俱是阀阅之女,又嫁入阀阅,当知道家族赋予我们尊贵的血脉与高贵的身份,然而若非代代先祖费心维持一族荣耀,使门庭长盛不衰,何来你我骄行众人的资本与资格?自古以来,黎庶济济,为何海内只六阀传承至今?庶族难道没有昙花一现过惊才绝艳的人物么?为何他们的门庭终究归于衰落?累世公卿,岂是一人之力所能为之!没有先人们的高瞻远瞩,后人何来自矜门第的底蕴?从前你享受着卫氏、沈氏带给你的荣耀与富贵,如今也该是你维护这荣耀与富贵的时候了!”
  “但望你随锋儿回来的时候,我能够放放心心的,让出沈氏主母的位置!好孩子,你——去罢!”
  (本卷终。)

☆、1。第一章 风雪红颜

  '第4章第4卷'
  第340节第一章风雪红颜
  “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
  连日大雪,西凉城内外一片银妆素裹,苍茫难言。东门外的官道上,一列车队,逶迤而行。队伍中间被着重护卫的一驾马车,雕纹漆朱,绣毂珠帘,虽然车身上颇见风尘,似经历了长途跋涉,然而仍旧难掩富贵之象。
  城外寥落几名顶着风雪艰难行进的行人见着,都投来好奇而诧异的目光。
  然而在马车略远处的队伍里,被侍卫们不引人注意的环绕起来的两骑中却突兀的传出一个清脆若黄莺的嗓子,作男装、面覆玄色面巾的顾柔章单手控缰,将马鞭搁在鬃毛上,摊手接了朵雪花,感慨道,“我才学不怎么样,前人吟哦边塞的诗句也就记得这两句。那时候就好奇所谓绝域苍茫,究竟是个怎么苍茫法呢?到得幽州外祖父那儿时,我以为幽州的冰天雪地已经很寂寞了。可这一路行来,往往数日乃至半月不见人迹,方知道何所谓绝域;又见这一路冰雪,方知道何所谓苍茫。”
  同样作男子装束、亦以玄色面巾覆面的卫长嬴却是轻叹了一声,道:“先前离京时,我真是舍不得光儿。起初的路上,我想路也没有很难走,横竖有马车在,我抱着他一路,能受多少颠簸呢?然而打从离了京畿起,我才晓得婆婆是何等明智!这一路上,连我都觉得受不了了,若当真带了光儿随行,我真是不知道届时该把光儿送回帝都,还是该冒险带着他继续前行?”
  到底还没成家,顾柔章可是一身轻松,不似卫长嬴这样:在帝都时牵挂着丈夫,快要跟丈夫相见了呢,又牵挂起儿子来……这一路上,前半截卫长嬴每日里惦记着沈藏锋可千万不要出事;后半截则念叨着沈舒光定要在帝都好好儿的,同行的人都听得快起茧子了。
  因为这一路同行,彼此都熟悉了不少,顾柔章就开起她玩笑,道:“这话卫姐姐您都念叨了半截路了,如今卫姐夫就在前头的西凉城里,还不能引开您的心思吗?横竖苏夫人也不可能待嫡亲孙儿不好的,您这样喜欢孩子,不如……跟卫姐夫在西凉也生一个?”
  “顾妹妹你这张嘴!”虽然说已经做了母亲了,可当着四下里侍卫的面被顾柔章这样调侃,即使在风雪中眼角也能看到有几名侍卫微微侧开脸去——显然是在忍笑,面巾之下,卫长嬴还是红了脸,嗔道,“都说的什么呢!我看你这一路上心心念念着边塞,莫不是探望两位顾公子只是顺路,想给自己挑个才貌双全文武都来得的夫婿才是正经?”
  顾柔章居然还真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道:“若这儿当真有入得了我眼的人,嫁了又何妨?到时候我跟他一起上阵杀敌,纵然战死沙场也是甘心情愿,没准还有成就千古佳话的可能呢!”
  “顾妹妹你又胡说八道了!许是快要见着两位顾公子,你心里高兴太过的缘故。”卫长嬴不得不阻止她——虽然说这位主儿不是她带到西凉来、而是偷跑出来的,而且她还有一个亲哥哥、一个族兄在西凉。奈何如今无论顾弋然还是顾夕年都没见到,卫长嬴不能不对她负点儿责任,免得这自从进入西凉地界、不怕顾家派人把她抓回去之后就越发口没遮拦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的顾小姐越发失了分寸,传出什么不可收拾的谣言……到底不好对顾家交代。
  顾柔章正要说话,一名侍卫首领从外圈策马进来,禀告道:“四公子道西凉城已在眼前,风雪愈加大了,还请少夫人与顾小姐回马车上去,预备进城。”
  从帝都到西凉城足足千里之遥,这一路上过来跋山涉水的,再好的马车,这一路坐下来人骨头也快散架了。尤其他们西行的季节不巧,正是由秋入冬——所谓胡天八月即飞雪,动身时就九月了,可想而知这一路上的艰难,否则卫长嬴也不会一个劲儿的庆幸亏得没强行带上沈舒光。
  因此虽然卫长嬴跟顾柔章都是大家闺秀,但行到中途也受不了了,自恃学过武艺,练了几日骑术后,就让使女拿原本是给沈藏锋、顾夕年等人带的衣袍,各改了一套男装,不时骑上一段马以作调节。
  今日因为起早就知道可以抵达西凉城,两人心情大好,从早上起便一直骑在马上,免得在马车里被簇拥着马车的队伍阻挡了视线,不能第一时间望见西凉城。
  这会正兴致勃勃,忽听侍卫传了沈藏晖的话提醒,才省起队伍距离西凉城门已经不远了。城门前兴许就有人迎着……可别失了体面。忙都拨转马头,到了马车边,因为两人都是身手敏捷之辈,也不必马车停下,一左一右,车夫略让些位置,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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