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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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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头,却见顾珩正打开一酒壶,馥郁清甜酒香霎时随着呼吸钻入肺腑。
桑柔好些日子没碰酒了,酒瘾一下便涌上来了,盯着顾珩手中的酒,目光闪闪:“好酒啊。”
顾珩笑着将酒壶递给她踝。
桑柔有些不可置信,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
她迟疑了下,伸手接过,盯着顾珩的眼睛好一会儿斟探,见他眼色闲淡,这才将酒壶凑到嘴边,喝一口。酒淌过唇齿,缓缓吞滑入肺腑,不烈,却后劲十足。
桑柔连喝两口,顿觉身心舒畅。
顾珩看着她心满意足般地眉眼舒展开,伸手拿过酒壶,仰首就那么径直对着瓶口喝了一口。
桑柔看着,微愣,眨眼,顾珩已又将酒瓶递还给她。
桑柔没接。
“怎么,嫌弃?”
桑柔赶忙接过:“怎会!”
顾珩看她,眼光锐利:“是不会,还是不敢?”
桑柔老实交代:“……不敢。”
顾珩轻笑,转看向亭外山月夜空,余光所见,桑柔踌躇了一下,又再次喝了一口酒。
“嗯……”酒劲很快上来,桑柔觉得脸颊微热,她摇着酒壶,歪着头,打量着顾珩的脸,月光花影,公子如玉,真是佳境如梦。
她问,“太子莫不是吃了什么仙丹,练就了不老容颜?连那个老头都叫你师兄。太子,老实说,你到底多大了?”
顾珩额角抽了抽,看她:“你不知道我多大?”
桑柔又连连喝了几口酒,口不择言:“嗯,民间传闻现在都得听一半信一半。原来想你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不过,现在嘛……书中戏中的那些妖魔啊,鬼啊,都不是长得绝美姿容,绝顶智慧,能力超凡,我觉得你就很符合。你该真不会是修炼千年的妖怪吧?”说完,装作惊恐地退开一些距离。
顾珩唇角勾起,凑近:“嗯,被你说中了,那你可怕我?”
桑柔对上他的眼睛,黑瞳缀着冷月白光,映着她的面容。她不退反进,说:“听说被妖怪咬了,也会变成妖,那你咬我一口,把我度成妖可好?”
顾珩笑:“只听说想被度成佛的,没听过要被度成妖的。成了妖,你要做什么?”
桑柔说:“那要做的课太多了,先去把我亲人给解救出来,然后去把燕王屁股打一顿报一下国恨家仇。接着去辗转各地寻觅美食,天南地北胡吃海塞一顿,最后……”她停住。
顾珩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最后要去做什么?”
桑柔眉睫颤了颤,说:“最后……最后啊……”她转头抬眸看向空中明月,喃喃:“若真能成了妖灵,你说,妖鬼之界是否相通?是否有可能找到穆止呢?”
顾珩一愣,月光将她的脸铺染地越发苍白,她目光苍茫,神色微惘。
他说:“兴许,他已转世投胎了呢。”
桑柔眸光暗了暗,低头:“也是哦。那说明我们真无缘吧。即是无缘,也不好勉强。”
顾珩说:“我还以为你会追寻,循着他踪迹去人间找他。”
桑柔转头,好似意外他会这么认为,说:“不了。若是前世我们相爱,死后相随倒不错。可事实是他不喜欢我呀,那我追过去干什么?”
“那他死了,你为何还要去找他的魂灵,你这不是矛盾吗?”
桑柔摇头:“那不一样。他为救我而死,我欠他一条命,这样的恩情,我想还他,从此所有纠葛在这一世了结。若有来生,无牵无挂,相见不识,各自天涯。”
顾珩心头紧缩,静默半晌,紧绷出声:“桑柔,或许你对他的念念不忘,只是因为欠下的恩情。”
桑柔微微摇了摇头,说:“感恩同感情不同,我从来都清楚。”
顾珩点点头,没再说话。
桑柔又连喝了好几口酒,他却没有阻止,桑柔便奇怪了,问:“太子平素都不让我碰酒,怎么今日这么好,还主动拿酒给我喝?”
顾珩说:“这是药酒,劲头虽足,不过不伤身,还有助于你伤口愈合。”
“这么好?”桑
柔又小酌了一口,“这是你们未已宫的独门秘酒吗?来日走时,能不能让我带走几壶?”
顾珩似看穿了她心思似的,说:“你又想拿去卖赚外快?”
桑柔嘿嘿笑几声,算是默认。
顾珩失笑:“你真是……”
夜色愈发深浓,远处千峰山林,在月夜中只显重叠暗影,云雾无从可见。风卷着古木上的花朵纷扬飘落,草虫窸窣是这人间别处的唯一声响。
峰顶崖边的四角亭中,空了的酒壶滚落一角,亭廊木栏上,女子安静趴着,已然入睡,一旁男子,以手支额,目光深深,将她望着。
“阿柔……”他说,手伸出,轻落在她鬓角,细细描抚,“等这一战结束,我就回来接你。到时……就告诉你一切。”
桑柔睡得很熟,这酒确实有疗伤之用,但他拿来之时在里面加了少许的助眠的药粉,他有意让她多喝,便是想让她沉眠。
顾珩从怀中拿出一把簪子,摩挲端详一下,别在她鬓发中,而后将她揽入怀中,抱起,往回走。
***
桑柔头有些昏沉,身体倦极,仍眷嗜着软衾想再沉睡一番,可心神却不知为何慌跳得厉害,让她睡得不安稳。挣扎着起床来,用凉水泼洗了脸,套上衣服,踉跄着步伐,出门去。
到了顾珩房门口,却见房门紧锁,她手触上那黝亮的铁锁,手心一阵冰凉,她猛地醒神。
顾珩旧日在未已宫的房间仍旧保留着。昨日,到了山上之后,顾珩便不让她进他的房,说无需她伺候,她自然是能省一事是一事乐意之至地开溜。可即便是不愿让人窥探自己的**,在这样的地方,也无需锁门吧。
桑柔心头一跳,脑海想通什么,急忙转身向前殿跑去,跑了几步,脚下一凉,鞋掉了,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地出来,鞋子都没穿好。
到了前殿,倒是有不少人,正纷纷散去。
她抓住一人,问:“太子呢?”
那人看着她,眼神中有怔诧,开口却是:“你你你你……也是女的?”
桑柔想起,这就是昨日指着华栖说女人的那个少年。
她起来的时候头发只随意用发带盘起,此刻风风火火地跑了一大段路,已经松散得差不多,女相毕露。
桑柔却全然不管这些,抓了他衣领,厉了声:“我问你,太子,你三师叔,他人呢?”
那青年被她吼得愣了下,殿中其他人纷纷看过来。青年磕巴着作答:“师叔……师叔他刚走。”他伸手往外头指了指,“师傅正在送他。”
桑柔随即甩开他,往殿外跑去,发带彻底松落,黑绸般抖摊开,高高扬在身后,一路生风带香,从众人之中穿过。
她跑到大门口,未已宫的现任掌门无度,也就是昨日唤顾珩师兄的那老头,正转过身来往回走。大门吱呀作响,正缓缓合上,透过洞开的门扉,她可以看到一男子白衣翩然,身背挺拔,正快步离开。
“太子!”她喊。
顾珩闻声即回头,看到她披散黑发,疾步跑来。他皱了眉,心头却忍不住动漾起来。
还是让她赶上了,昨夜终究还是自己心软了,药量放少了,助眠药虽无害,却仍担心对她不好。
桑柔气喘吁吁在他面前站定,面唇苍白,发丝凌乱,盯着他,眼中有怨怼和不解。
“太子又打算这样丢下桑柔一走了之?”
顾珩敛了心绪,沉冷地看着她,说:“你不是物什,何来丢捡之言。”
桑柔说:“那你这算什么?昨夜那酒有问题吧,怪不得后来无知无觉地就睡着了,今日怎么都醒不过来。”她咬牙,胸膛起伏,气得不轻,“为什么?”
顾珩说:“这一战并不乐观。桑柔,战场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桑柔显然不领这套说辞:“该或不该,前前后后,我也上了好几次战场,我虽不想标榜自己,但几年前俞啸打高车族那一战,反使空城计,引君入瓮,将敌军全部枭首,便是我出的计策。去年冬日,太子北伐楼国,我不是也将你们堵在北河南岸好几日吗?桑柔自知才智有限,比不过太子高谋远略,但我自认为也不是个养在深闺,经不起风雨的人。我既然选择了跟在太子身边,就做好了出生入死的准备,不会吃你一口白饭!太子若是担心我会累赘,我可以保证,但凡我作出任何一点拖后腿的行为,我自尽以谢罪。”
众人追着桑柔出来,这时纷纷拥堵在门口,听到桑柔说这些话,都惊讶不已,这时看到顾珩本淡漠的表情在她说出最后一句话时,顿时怒气毕显,他盯着她,说:“桑柔,你自己的命就这么不珍重?穆止为救你这条命死了,多少暗卫为了保护你而命陨,还有成束,至今还未伤愈,而你就这样说不要就不要?”
桑柔微微怔住,而后别开眼,低低说:“是,我的命,并不值得他们这样的牺牲。”
顾珩脸上的怒意更甚,垂在身侧的手紧捏成拳,众人不禁心惊,只觉
得顾珩似下一秒就要狠揍桑柔一顿。
桑柔这时却抬头,无惧畏地迎上他的目光:“我并非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只是,有太多时候,很多事情不可掌控。我仍庆幸自己能够活着,看这无限河山的大好风景。正是因为那么多人为我牺牲,我才觉得自己不能白白浪费自己剩余的年岁,我必须要做一些事情,让生命发挥一些价值,才不枉费了他们的以命相救。”
崖上清风吹起,撩卷着桑柔的细发飘散开来,如黑缎在风中扬展,她脸色孱弱白皙,表情却倔强坚定。
她继续说:“我承认我有私心。我的目的,太子很清楚,纵使我再相信太子,我也不能忍受自己什么都不做枯等结果。你不懂,这样眼睁睁看着时间流逝,生命耗尽的可怕。我怕死,但更怕等死。就让我跟你去吧。即便不能出谋划策上场打战,在一旁给你端茶送水也行,让我有点参与实施进展。如果……”她脸上有些气馁,眸色暗下来,叹口气,“太子真的觉得我跟在身旁会拖累你,那便放我走吧。我自己的事情,我再另辟他法解决。如果能留着命回来,再报太子救命之恩。”
顾珩看着她,眼色深了深,明知她在以退为进,却还是忍不住心头恻隐翻涌。
***
在逐步增加更新字数。
还有,看这一部分的标题名,应该可以猜得到,桑柔即将得知顾珩的身份……风雨欲来,备好雨具哦!
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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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9。风月正情浓(19) 你可以任性,我许你任性(5K)
华栖回来后,脸色很不好,桑柔看看叶广泽,想想就知道该发生了什么。她带着华栖去换衣服。
雨没过多久就停了,大队上路。
桑柔在人群中找寻了下,没见到那银面女子,也就是项子莘。她不明白项子莘为什么会和顾珩牵扯到一起,曾经她还一度以为项子莘也是喜欢穆止的。
深爱穆止却参与顾珩太子妃甄选的项子衿,放着大家小姐不做却给顾珩跑腿做暗卫的项子莘,这项家的两小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耘。
还有项子莘为何去了穆式商号的店铺,而且那老板好似是她的熟识……
顾珩,项子衿,项子莘,穆式商铺,穆止……
桑柔心里猛地一跳,一个想法突然蹦出来……
**踝*
晚上,人马在一处村坳落脚。
上镇的官员早就在他们出发前送了信给沿途的乡村市镇,叫他们准备好接待事宜。
顾珩一行人也无需低调,直接被迎着住进了驿站。
晚膳后,顾珩却突然叫桑柔陪他出去散散步。
桑柔低着头,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想,我可以说不吗?
顾珩没说话出了门去。村长在前方带路,成持尾随。
桑柔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上。
三面环山的村子,在黄昏中尤显得静谧,半暗未暗的天光星辰,忽隐忽现的灯火人家,似有似无的人语鸟鸣,若有若无的民歌山谣,让人恍然觉得此处该是桃源,落于凡间,远辞嚣嚷。
晚风微凉,桑柔拢了拢外裳,顾珩的声音蓦地从头顶传来:“冷?”
桑柔一惊,抬头,不知他何时站到了自己跟前,原先那位村长也不见,而成持远远低跟在后方,在渐浓的暮色里只见一个幢幢人影。
“村长已经回去了,你找他?”顾珩眼里有点笑意,他手中提着一个灯盏,蜡黄的油纸包裹的竹笼中燃着一只白烛,火光跳动,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这人简直好看得令人发指。
桑柔不知为何,伸手接过顾珩手里的灯,将它背到身后,她的身子挡住了本微弱的光亮,抬头便只能看清顾珩的轮廓。
她仍旧经常做有关穆止的梦,但是能完整看清他人的次数很少,每每梦里只有一个简单模糊的轮廓,站在她触手可及的距离之外,任她如何呼唤,也不肯走近一分。
而记忆中的梦里的那个景象,与此时此刻眼前的这幅模样,太像。
桑柔背后的手开始颤抖,呼吸有些重,心口位置的疼痛在四野寂静的空寥里显得尤为清晰,浓烈地似要将她淹没。
她有时候会想,那么容易轻信顾珩,到底几分是因为他与穆止相似。于这凡尘天地间,已经是如何都寻不回那个人了,那就离与他相似相近的人和物近点儿,不可救药地解救心中枯竭的希望。
关于穆止与他的关系,她心头仿若揪扯一团浓云密雾,看不真切,想不明白。最大胆的一个猜测便是,穆止一早便是顾珩的人,于燕国开拓商业,入定平侯府做俞啸的幕僚,其实一直做着顾珩的眼线。确切目的,她不清楚,但摸清燕国官政情况,怎么说都是有利而无一害。
如果顾珩在身为质子人身受桎的情况下,就做了这样谋近裨远的布局,那他真的太可怕了。
那穆止的死……她看着他,忽然想质问,穆止的死是否与他有关?
时间正好对接,顾珩回国,穆止身死……
“桑柔?”黑暗中,顾珩唤了一声,声音有些沉。
桑柔压了压心头的纷杂情绪,摇头说:“哦,没有!灯盏我来提吧!”说着径自提着灯走到前面去,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没动静,停下来,问,“怎么?还要往前走吗?”
顾珩就那样看着她,半晌说:“不用了,回去吧。”
“嗯。”桑柔又快步转回来,仍旧走在他前头,为他引路照明。
一路无言,四下无声,周围群山的阴影厚厚压过来,长长田间阡陌上,只见一点渺渺的灯火,缓慢移动。
第二天,顾珩临时改变了行程,决定在此地再逗留几日,带着叶广泽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
桑柔乐得自在,华栖心情不佳,留在房间里休息。她仍旧一身清水男装,四处晃悠。
沿着昨晚走过的路线,又到了那片原野。
日白云轻的朗朗天宇下,一片秀山秀水。因为周山环绕的关系,此地并没有受倒春寒的影响,桑柔撤下身上的紫色披风抱在怀里,在田垄间跑跑跳跳。
一群小孩笑着在旁边的小道上看着她,指指点点,几分羞涩,几分好奇。
桑柔对他们招招手,喊:“喂,干嘛呢!下来陪我玩儿不?”
他们推推攘攘,嬉笑着,迅速跑开。
桑柔笑。
“小少爷,早上的田间路滑,小心些走,别摔倒了!”一个老者背着一大捆干柴
走过来,对桑柔嘱道。
桑柔点了点头,却加快了脚步跑,不一会儿就从田间蹿到了路上,走到了老者身旁,将自己手中的大氅递过去,说:“老先生,帮我拿一下!”
老者不明,照做。桑柔却一边卸下来老人身上的柴火,动作干净利落地背在自己肩上。
“诶……诶……使不得……使不得……”
桑柔笑着躲:“没事儿没事儿!我劲儿大得很呢!”说着腿一蹬,就要站起身来,却不知柴火比自己想想的要重许多,她一个失衡,就要往身后倒去。
“啊!”
叫声还没落地,她就已经被人稳稳拖住。桑柔一愣,转头一看,澄澄净净的穹庐下,郁郁葱葱的山色里,柔柔缓缓的晓风中,顾珩一身青色碧净的长袍,玉树临风地站在她身后,而后示意后面的人一眼,很快有人走上来,将她背上的干柴取下。
“做事之前能不能先估量一下自己到底有几分力气,少这么一腔热血蛮蛮撞撞!”
顾珩的语气有些严厉,众人之前,桑柔被斥地低下了头。
老人家急忙出来解围:“小少爷也是热心肠!好心做事!都怪我,没来得及阻止!”
“成持,把这捆柴火送到老者家里去,另外再叫两个人,去多弄一些干燥好生火的柴薪,一并送过去!”顾珩对着老者微微点头,而后吩咐道,同时也不知从谁那儿拿来块帕子递给桑柔,示意她擦擦手上的污渍。
桑柔接过,谢字还没说出口,看到他那凉凉的眼神,脖子一缩,生生咽下,安静擦手。
顾珩话毕,人就已经去做事了,老人家阻止都来不及,只能指示着房子的所在处,回头又踉踉跄跄地过来给顾珩和桑柔道谢。
“哎呀,实在是太麻烦你们了!”
桑柔擦了手,将帕子一叠放到袖中,转向老者问:“老先生,问您件事儿,早到了春种的时间,你知道为何这边一大块儿平坦的土地空着任其荒芜,不用来耕种,反而把耕地开到远处难行的山头上去吗?”
北麓脚下一整片过去,全是平原,但丝毫没有耕种的痕迹,反倒是芜草丛生,而在两侧的山腰上,梯田一路铺展,种植着各种作物。舍近求远,令人捉摸不透。她原还想是不是土质问题,方才特地跑去看了一下,原隰之上,草木长得极盛,葱郁一片。而四边有现成的溪,连灌溉问题也无需担忧。这么好一块儿宝地,却弃之不用,简直暴殄。
顾珩在桑柔问出声后看她的眼神变了变,桑柔感受到了,抬头瞄了他一眼,好似在说:“看吧看吧,其实我不是在玩儿!”
顾珩嘴角松了松,双唇却仍旧紧抿,掩住一份笑意。
“看那边!”老人家指了指北麓山脚,“那是我们村儿的祖坟,咱们村儿的人世世代代走葬在哪里,与这块地遥遥而对。百年前,祖宗们在挑坟地的时候就勘测过了,这块地与坟山连着,坟山是头,平地是身,不能动!祖宗们葬在哪里,身骨化成泥土融进这片水土里。我们怎么为了自己一口粮,在祖坟上动手呢!”
桑柔皱眉,觉得这想法颇荒诞。坟山与土地只是在尽头连接,这一块平原延伸出来好几里,全都荒废,而千里迢迢挑水担框到山头上种粮种菜,真是守得死人,累死活人。
回去路上,顾珩倒是先开了口:“你怎么看?”
“哈?”桑柔觉得这开场白颇有点好笑,她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是从前有一个探子,最为擅长侦查破案,但每每遇到一个疑问,都会问身边的助手,元芳,你怎么看。这一段子一度在大梁土地上风靡。
“笑什么?”顾珩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表情也没了方才那严厉,眼眸轻轻淡淡。
桑柔回答:“想笑便笑了。哭不能随便哭,笑还不许随意笑了?”
顾珩微微拧了眉:“你时常忍着哭吗?”
桑柔一愣,觉得这人忒缺少幽默天赋,刚想解释,就听到他说:“桑柔,你其实不必忍的。哭也好,笑也罢,都可以袒露出来。”
他似云淡风轻,又似意味深长的话,蓦然撩动桑柔心头一根弦,振颤一下,她敛了笑意,微低了声说:“随意哭笑,把自己的喜怒悲欢都宣之于口,不会太任性了吗?”
“你可以任性,我许你任性!”顾珩几是脱口而出,言毕好似意识到什么,眼波微动,却迅即恢复云淡风轻,叫人难辨他话意真假。
桑柔在这句话里愣住好半晌,才忽然噗嗤一声笑开说:“啧啧,这话说的!太子殿下莫非是真的看上我了?这让桑柔好生惶恐啊!”
顾珩手中墨扇一展,扇了一下,又啪嗒一声合起来,扣在掌心,也笑开说:“你要是当真了,那我也没办法!”说完便径自向前走去。
桑柔心头却没有半分轻松,只是快步跟上去。
“太子方才问我什么看法,是关于种粮田地的?”
顾珩嗯了一声:“看你的样子好似心里有什么想法!”
桑柔捏了捏双颊:“唔……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顾珩微微勾唇:“说说吧!”
“那不妨劳请太子先把这两天勘察的情况也跟桑柔说说,好让桑柔心里有个底。”
顾珩侧身看她,她一副我早知道你留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勾当的模样,心里不禁又想笑,却微微正了色地说起了正事说:“这个整个村虽然看起来不大,却住了近千户人家,所有的粮食来源就是两处山头的那些种粮。山上的土质偏松,土壤的肥质容易随雨水流失,本不适合种植粮食果蔬,加上每次播种、灌溉、收割,都要上山下山地长途搬运攀爬,导致效率低下,收成极低。这个村落长期穷困,又处于这深山岙底,官府帮扶常常也忽视他们,加上齐国这几年,国库钱粮大多用于军事开销,民生事项,少有辐及。村长说,他们也曾四处探访,求寻一些收成好的粮种,只是村民似乎都不愿接受这些新事物。”
“冥顽不化,守旧自封。”桑柔叹了句,“那太子有什么打算吗?”
顾珩挑眉:“你不是有什么良策吗?”
桑柔做惊讶状:“我有说过我有良策吗?太子太看得起桑柔了吧!”
顾珩看她,不语。
桑柔败下阵,说:“好吧,其实我原来是有一个想法的。他们不是不愿在这块土地上种粮吗,怕惊扰了祖宗,也怕不吉利嘛!那你就以你太子的身份,随便请个风水先生,说此地是宝地,种粮必丰收什么的,半强迫半引诱他们来种不就行了!简单粗暴是不是?”
顾珩点头:“确实!”
“不过,现在想想,还真不能这么来。粮食是否能丰收,看天,看地,看粮种,看耕耘。你虽然强迫地了一时,但他们仍不愿相信,或许也无心在此地耕种。最后反而毫无收益。”桑柔一边说着,头疼地扶额。
两人走进了村寨。村里昨日借住个了杂耍团,这时正于村头表演,村民老幼妇孺正团团围住他们看热闹,而在外头的人伸长脖子,使劲往里面挤,人越聚集越多。
桑柔看着,脑海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顾珩,双眸璨然若星河,双颊笑开,唇边两点梨涡似盛了满园花繁柳色,明艳不可方物。
顾珩难得一时愣在那里。
似许久不曾见她如此笑过了。他曾想许她一世安然无忧,却不想给了她无限伤心悲愁。
***
村里似发生了什么事儿,各人在村头巷尾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仔细一打探,才只村头那片平野上出了点奇异的事儿。
话说,这几日突然探访村庄的太子在田野间溜达的时候,在北麓山脚的位置,突然发现了一株特异的植株,花紫叶红,惊呼此乃天降祥瑞,喻紫气东来,富贵之召。
于是,派了人将该地横九竖九划出了一块,密密实实地围起了篱笆墙,足足一人高,日夜派人把手着,说是里面正培育新品种的粮食。同时又在村里祖坟正对的山脚建了三个神龛,一曰天泽,二为王恩,三为祖佑,说这块土地是天赐之宝地,有君王恩泽,有祖上护佑,定能年年风调雨顺,民丰物厚。
村里人人好奇不已,究竟那块篱笆地里种了什么?
太子在村子待了五日便离开,临行前将那一块土地及粮食的种子交给了村长,交代他一定好好播种,秋收之时,进贡章临,如此殊荣,村长叩首拜恩。
但太子走了不久后,篱笆外便少了人看守。夜里有人潜进篱笆地,盗走了几株苗子,并且情况屡禁不止,各家各户纷纷各自的地里培育起新种苗。而那块荒地,大大小小被人开垦了出来,种上了菜蔬。
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顾珩他们已经到了连庸郡。
李瑞行问题桑柔何意判定此行可通时,桑柔简单地回答:“一,找到人做出头鸟。二、给足出头鸟好处,欲遮还羞却又要让人尽皆知。三、将此举名正言顺之,斩断他们的后顾之后。”
对应那些布置,大家稍一思量,便领悟过来。
李瑞行笑说:“没想到姑娘还有为官治世之才。”
118。风月正情浓(18) 你怎么知道那对我来说就是好的
桑柔踮足远眺了会儿,脸上喜忧参半,口中一口气还没叹出声,头上就被人不轻不重地敲了下。
“你早就算计着要叶广泽去找人吧?”
桑柔躲了躲,摸着额头,说:“太子慧眼,明察秋毫。也多谢太子没有戳穿,还配合着我演戏。”
顾珩嗯一声:“这么说来,你又欠我一次。耘”
桑柔一噎:“这也算?”
顾珩挑眉:“难道不算?”眼中冷冷放光。
这样斤斤计较一点利益不放过的精明模样,倒像是个商人。
商人…踝…
桑柔心头一疼。
她转身面向风雨:“……算。”
顾珩看了眼她,一同转看向檐外雨幕,说:“看你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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