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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之叹息-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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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你是大神——”
“不你错了——”辰汐摇头,“而是这场战争持续的太久,久到人们已然无力再拼杀个你死我活。只要欲望得以短暂的满足,他们宁愿安逸的生活。其实,我们都是极容易被讨好的,不是吗?”
“短暂性的啊——”无玥感慨地叹息,“下一次的风暴不知要出现在什么时候?”
“当安逸不能够满足他们的时候……”辰汐接话,“所以安逸与战争都是自己的选择,如同自由一般。‘自由不是别人给与的。真正的自由不受时空与地域的限制,它是心灵的救赎。哪怕你身处地狱,也没人能够捆绑得住’,这也是你教我的!”
她引用他的话反过来安慰他,无玥对此报以了然的笑容:
“是!你的灵魂是自由的。希望捆住你手脚的人,也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NO 167
当辰汐踏入夜叉族的军营时分,她便有强烈的感觉,感觉青洛的存在。仿佛是一种既定的、难以名状的心电感应徘徊在心头,也因此她原本打算悄无声息潜入的计划破灭,换成光明正大地从军营的正门走进去。
尖锐的长矛抵向她的心脏,上膛的箭包围住她的头顶。她听见身侧的融雪发出嗜血的低吼,辰汐唇角旁的笑意却由淡转浓,仿佛田野中浓郁初绽的玫瑰,从蕊出释放醉人的芬芳。
指安抚着豹猫的头顶,兽王般扬起高傲的头颅,慑人心魂的吼叫威力四射,令妨碍它前行的黑甲将士一阵恍惚的畏缩,就连高架木桩上的弓箭手也是慌乱异常,胆小的竟直接丢弃了手里的弓箭。
融雪很高兴自己制造的效果,洋洋得意地用湿润的鼻头蹭了蹭主人的手心,满足的变型,蹿上了辰汐的背。
犹见巨兽失去了威慑,包围圈内的军士皆是大大松了口气。闯入营区的敌人独剩下眼前看似羸弱的少女,弥漫在气息里的煞意不在,手间的兵器欲放不放。
长矛并没有妨碍到辰汐轻盈的步伐,只是减慢了她踏入的速度。不过这不影响她的心情,唇边的淡释未减,冰瞳越过了剑弩相向的士卒,朝后方搜寻。
最初,是飘逸的红发,由一锭猫眼石扎起,几缕缭乱的碎发沿着白皙精致的面颊垂落至脖颈,画出飘逸的流线型。红眸发现了她,四目交汇的刹那,那双火一般炙热的眼眸里盈满了全是她的影子,空气中思念的味道满溢。
温润如霞的笑容自唇角边扩散,冰蓝色的眼睑里莹莹地水汽。这一刻,她的眼眸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前方阻隔的重重障碍都似被潜意识抹去。感激上苍,她一点都不悔恨耗费了半数的神力挽救了他的生命。似乎,看到他灵动的魂魄再次浮现之际,她退缩在心脏深处的所有感性都一跃而出,变得生气活现了起来。
“小汐——”
当她还沉浸在红眸时分,一声突兀的呼唤打断了这美妙的时刻。
唇边的笑意因调转了视线的火红而敛去,美目也跟着转向,朝声音的主人望去。
包围圈瞬间裂开一条缝隙,黑发玄眸的夜叉王,一身精甲戎装缓缓地走近,神采奕奕的脸上难掩的惊艳,眼中的狡黠□裸地展现给对方:
“我的王妃,我还以为要在决战之际才能再次相见——”
余光瞟见属于她的火红淡然退缩的目光,冰瞳一瞬即逝的黯然,脸颊上的笑意再次洋溢,亦如寒冬里树梢上的雪梅,孤傲绝世,却没有半点温度:
“天族要是哪天与夜叉联姻,我想那需要两位数以上的长老重臣通过才可。这等戏言,我看夜叉王还是不要随随便便拿来开玩笑才好——”
“哈哈——”爽朗地笑声自朗熠的上下起伏的胸腔里飘散,“如若你辰汐不是以王妃的身份站在这里,那难道是以天族族长的身份?”
玄瞳里跳跃着杀气的血腥,眯缝起眼睛看向对面的少女。
“辰汐就只是辰汐——”
冰瞳淡定从容,不受胁迫。
朗熠走近她,伏□去贴近耳语:
“小汐,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独自前来还从正门进入,你不怕我砍了你的脑袋送回天族那里?”
“你太高估自己的本事了。说大话也该掂量掂量自身的实力。”
辰汐讥讽地嘲笑,眼眸却在寻找消失在视线里的火红。
“噢?我到觉得令你束手就擒,简直轻而易举。这不,你乖乖地自投罗网了不是?”
阴霾划过冰蓝,唇边溢出残酷的笑意:
“每个人都保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秘密一旦被拆穿,亦如杀戮的风暴,尸骸遍野。朗熠,到那时,我倒是很想知道,青洛这张护身符,你还能够用多久?!”
伏在身侧的男子明显一震,抬眼别有深意地凝视她几许。随后扬手招来卫兵:
“将王妃带到营帐内,扣押——”
滚圆的帐篷顶,彩绘的木棉布艺,以及篝火炉上倒挂着的夜叉族特有的燃火灯芯。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记忆中,她曾经在夜叉族待了不算太短的光景。那时候的境况与现在也未有太大改变,朗熠仍旧是她眼底的杀戮疯子,而青洛被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
只是朗熠的贪得无厌并非有现在这般明显,而来来往往的夜叉部族也并未对她有如现在这般大不敬。
没错!他们似乎非常的不喜欢她。不像周遭的其它八大部族一般,带着崇尚以及敬畏的神情。夜叉族的忿怒以及不甘愿通通□裸地流露在眼神中,展现出来。仿佛是被神所遗弃的孩子,怀着悲怨的心态去看待怜悯他的神裔。
辰汐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匆匆完成了她的晚餐,没有太多心情去饮茶,揭开了营帐的帘子,打算出去透透气。
恰逢晚操过后交岗时间,朗熠在野练场前训话,辰汐好奇心顿起,隔阂着围栏朝内观望。
高耸的瞭望台上,箭手齐整待命。台下黑压压的铁甲安静肃杀的自前方十米远列队,夕阳的光辉在盔甲上泛着淡淡的红光。擦得锃亮的长矛上,红须飘荡,仿佛经过了血的洗礼后,犹如三途河旁开得妖娆的曼珠沙华。
朗熠立于高台之上,风扫起他眉宇间的发丝,伴随着身后咧咧鼓动斗篷,神坻一般英姿飒爽。
玄眸满意的扫视台下的万人将士,朗声鼓舞:
“我们今天能够站在这里,对抗天族甚至于大陆上全部的种族,皆不代表我们背叛了神的旨意。失去了神的庇护不代表就一定会失败!没有试过怎会知晓。逃避才是失败,不敢面对才是失败……”
“想想你们家人,想想他们是如何因为大神的错误,而落入孤魂游鬼的肚腹。想想你们的家园,凭什么天族就占据了四季丰登,而我们夜叉却要连年饱受饥寒交迫……”
“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勇敢的将士们,为了你的家人,用你们的鲜血告诉他们,你们不是懦夫,你们努力过。族人看着你们的,他们为你们祈祷。大神总会站在正义的一方的……”高亢的话语撩动着人心的导向,四野爆发出煞气漫天的应和声,平地如雷惊动了树梢上的鸟儿,嘶哑着长颈飞速蹿上了天空,消失不见。
没有人注意隐没在暗处的娇小身影,暗沉的光布上了紧蹙的眉头。
天众与夜叉这一仗,在所难免。苍生的劫难,已非她所能控制……
☆、NO 168
瓦盆中的火苗肆意燃烧,几点星尘流窜飞溅,燎搔着空气中的飞絮,化作黑烟幻灭,缥缈无处寻觅。
辰汐蹲坐在火堆旁,对着火盆发愣。
傍晚时分的画面仍然停留在心房上,难以挥去。她不懂部族之间的仇恨竟然能达到这等境界,那是几百年甚至千年累积的怨念,这样的夜叉族,她该如何令他们臣服。或许连讨好都如此不容易。
打,是她并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可如今不实施武力,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今天她正面出现在夜叉族的军营,目的就是为了了解两族间的纷争,可否有缓解的趋势。可事实与想象背道而驰,她该如何让伤亡降到最低……
正待愣神,帘子被人从屋外撩开,青洛耀眼的红发映入眼帘。笑容乍现于辰汐的脸颊,眼睛眯缝成线。仿佛久别的朋友般,语义含蓄且内敛:
“嗨!好久不见——”
立于身前的高大男子隔着火堆站立,不肯往前半步。她从下往上仰望,背光的刚毅面颊隐没在阴影下,看不真切。辰汐只得失望地俯首,伤痛在眼底滑落。
“丫头——”
他轻声唤她,她却不打算抬头。执意与他杠上。青洛无奈地叹息,伏下了身子,令她端详个仔细。
灵动的眼神、柔媚的额角,冰蓝色的眼瞳里倒映出他的模样,这般专注添塞地满满的都是他。他却没来由地一阵悲伤,执起她的柔芊,缓慢地开口:
“丫头,随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去哪儿?”柳眉困惑。
“去哪都好,只要远离纷争。我们去浪迹天涯——”
惨淡地笑意挂上辰汐的眼角,他不愿看到她跟朗熠拔剑相向,所以才作出这样的决定。
“呵!这样的决定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呢?”
手中的温暖徒然失去,青洛豁然一瞬站起身来。兄弟与情人,决定让心软的青洛来做,的确困难重重。她皆不是逼迫,只是那也需另外一个人值得他这般付出。
僵持的气氛自营帐中弥漫,三人的矛盾在这几年的沉淀中并没有得以解决,反而有恶化的趋势。
帘子却在此时再一次被撩开,另一位当事人踱进了屋。
扑哧一笑,源自辰汐,望向入口处的冰眸却未有晕染半分喜悦之色:
“我还在猜测,夜叉王这一次偷听,到底能在营帐外憋多久?!没想到,才数到十,您就自己进来了?”
“我的王妃与其它男子在我的营帐里独处,传出去可不太好听——”
朗熠的声音不高,却冰冷异常。玄瞳目不斜视,死死地咬住辰汐不放,挥泄他的怒气。
青洛的身子一怔,不发一语,调转了身子,朝门口走去,决计离开这里。空气中的暧昧气息扰得他心绪不宁,竟有丝丝刺痛在心口挥之不去。
两人的反应惹怒了辰汐,一个咄咄逼人,另一个避之不及。朗熠眼底的洋洋得意落在冰蓝视线里甚为碍眼。一个健步蹿上前去挡住了青洛的路。
冰蓝的眼瞳里炽热的火焰直勾勾锁住他,令他的黯然与绝望无处可逃。
“让开——”
孤傲的灵魂冰冷如寒冬,眼前的女子是他触手不及的梦。
“不让——”
倔强的冰蓝不留给对方半点空隙,莲足仿佛就地生根,不退半步。
“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气息撩动了衣摆,隐隐地透出杀气。
血液冻结成冰,她不敢相信,他真的打算对她使用武力。怒火在体内叫嚣,银丝飞舞。
“为什么?我倾尽所有救你,你竟如此对我?”
那本该属于热情的火红色眸子残忍又冷酷:
“我皆没有求你挽救我的命,女神大人——”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
胸腔仿佛被人生生刨开,心脏血淋淋的坠落在冰凉的地板上。他的自尊高高在上,而她的却轻而易举的被他践踏在脚下。他与她之间的鸿沟原来不仅仅是三人纠葛不清的情谊,还有他傲然不容侵犯的自尊。
侧身,撤步,绝望地让位。余光斜睨立于角落里看戏的朗熠,看向她的表情,仿佛是猎鹰锁住猎物的势在必得,徒然令她生厌。脸颊处冰冷咸湿的泪水殷红了眼眶,却同时洗涤了她因青洛纷乱不已的心境。
唇开阖,清冷如寒霜,悠悠地吐出一句。这一次成功地令掀帘的大掌停顿。辰汐的声音不大,幽幽似幻,却有足够强大的威慑力:
“不想知道抛弃你母妃的那个男人是谁吗?”
☆、NO 169
每个人都保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秘密一旦被拆穿,亦如杀戮的风暴来袭,尸骸遍野。
“我们的故事要从朗焯说起,也就是朗熠的父亲。”
流光眼的记忆芷若犹新,辰汐的声音幽婉动听,斯若百灵:
“乾达婆族长寿诞,朗焯携妻前往贺寿,在宴席上对其长公主残颖一见钟情。奈何残颖乃乾达婆长公主即将继任正统,而朗焯又执掌一族的命脉。情急之下,朗焯使计邀残颖前往夜叉族小住,待到残颖归国却被发现珠胎暗结。”
“乾达婆族长也就是你外婆闻之大怒,举兵先行攻入夜叉族,背弃了和平条约。此时夜叉族诞生了王子朗熠,而同年残颖产下一子。夜叉兵败,乾达婆族长逼迫朗焯承认此事,你母妃却因‘二女不能同侍一夫’为由不愿嫁给朗焯。”
“朗焯兵败,却也未能迎娶爱人。悔恨当初,决意立你为王储,而朗熠虽贵为长兄,却排行老二,与王位无缘。”
笑意如四月的春风,却未及眼底。冰眸似千年不化的寒冰,冷冷地瞥向朗熠:
“我说的对吗?二王子。你的母妃也就是朗焯唯一的原配,因妒生恨,企图刺杀她的丈夫,被朗焯打入冷宫。于是你便利用他唯一认可的儿子报复他,篡夺了王位——”
伤害环环相扣,没有人可以逃离这注定残破的局。
黝黑的玄瞳波涛暗涌,犹似泼洒在深夜里的墨汁,凝视辰汐的视线仿佛要将她生吞下腹。她总是柔弱无害,却又能轻易掌控他的情绪。本以为大局在握,却转眼间被她的薄唇敲击,揭开了百年前的伤疤,顷时,怒火焚身。
一瞬间,墨瞳里跳动着难抑的炙浪,朗熠有股想要捏死她的冲动。未经思考便付诸施行,一个箭步扣住了辰汐的手腕,紧跟着朝她的喉颈而去。
冰瞳一尘不变,没有半分恐慌。不躲不避,就在威胁生命的大掌将要吻上她脖颈的时刻,另一只手轻巧一带将她带离了危险,护在身后。
身前的宽背保护欲十足的为她挡去致命的攻击,背对她的青洛反而错过了冰蓝里如逝负重的狡黠。
千钧一发之际,她赌对了!
“这是真的吗?从相见最初你就知道这些——”
气息如燎原的火焰,沿着青洛的手臂攀爬,将他包裹在冰雾里。
墨瞳里的挣扎犹似脱离了水溪的鱼,恨意与亲情交织:
“我自初生便一无所有,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权利,却坐享其成。起初并非想要利用你,只是让你尝到痛失至亲的悲苦。可惜,到后来,我却并不想揭开秘密……”
隐瞒有时比谎言更令人痛彻心扉。
怒火被背叛的伤悲取代,气息自颓败中敛去,呓语宛如天籁之音:
“你以为只有你是一无所有的么……”
望向他的红眸里由忿恨变得陌生,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之人。两代人的爱恨情仇,在那双璀璨的红宝石里,消失殆尽。
创痛惊扰了玄眸,朗熠脚底不稳一阵踉跄。没有等来预期中决一死战的杀戮之气,反而被平静无波的视线困惑。突然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懂他,迷惘不知所措……
无语的陌生浇熄了火焰,朗熠转身离去,背影照现凄凉。
独剩下辰汐与青洛的帐篷,一瞬间寂静的可怕,压抑与忐忑徘徊在辰汐的心头挥之不去。最后终于鼓足了勇气:
“对不起——”
“对不起……”
异口同声,他也在向她道歉。
“如果方才我放弃的人不是你,是不是打算掩盖这个事实,直到被我亲自发现的一天……”
掌抚上粉颊,她总是试图用她“自以为是”的小小力量去保护他,窝心却又令人生气,最终演变成无可奈何的结局。
美眸先是一愣,即刻揽上不好意思的红润:
“唔!可惜我已经把全部秘密都招供了,下一次吵架,不知道该用什么挽救局面才好?!”
青洛大掌揉开银白的前额碎发,眷恋的眼神带着痴迷,他果然还是拿她没有半点辙。
“洛,你爱我吗?”
冰蓝一瞬不瞬,洋溢着期待的光亮。
“你说呢?”
笑意浮现在倾国倾城的面颊上,反问。
“唔……”辰汐困扰地蹙眉,眼神里投射在灵动地顽皮光泽,“没关系,反正我有很长很长的寿命等待你跟我说……”
“切——”黛眉上挑,一脸不屑,“我不会跑得远远地躲起来吗?”
“哈!我们有心电感应!量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到时候我就囚禁你,把你锁在我身边……”
“臭美!谁愿意天天跟你这个小脏丫头泡在一起啊?!”
“丑男,你再说一次试试?谁脏了?!”
“你呗!还能有谁从血腥的河床里蹦出来,还以为自己是个大美女……”
“我哪有——”
“哈哈……”
青洛爽朗的笑声洋溢在营帐里,抹去了心底的阴霾。
某年夏末,有个埋没在书堆的精灵让他惊鸿一瞥的耀眼;落入水中的邋遢却似出水芙蓉般炫目;顽皮的小动作惹得心弦微小的颤动……
这些他都不会承认的,打死也不会告诉她……
风掠过草原,带来泥土的清新芬芳。伴随着离别的哀愁,荡漾在高低起伏的绿草间。夜叉族的兵马停歇在不远处的草丛后,辰汐却视若无睹,眼底只有即将远行的青洛。
伸手抚了抚融雪的额头,心中似打翻的五味杂坛,脸颊上的笑容却不变。青洛实在看不下去,俯□亲吻她的额头。担忧地问:
“这么舍不得,就跟我走,让他们自己打去——”
微微摇头,冰眸坚定不移:
“祸是我闯的,自当由我弥补。我答应你一旦战争结束,便去找你。”
“你确定不需要我陪?”他仍旧不放心。
“唔!他毕竟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有你在,我不好下狠手……”
冰瞳慧黠宛如灵狐,迷懵了他的眼。
从前那个寻求保护的女孩子转眼间,长大了。出尘绝世,美得旁若无人,悠然自得。不经意地抬手投足间,就能惹出一场灾祸。
这样的女子,确实不太让他放心。好在他的竞争者们深陷于追逐权利的漩涡中,当蓦然回首的娉婷笑语挽回了注意之时,他已捷足先登,占满她全部的心房,未曾留下半点余地。
吻,冰凉甜美,好似轻轻地落在唇边的蝶,恍惚间带来沉醉的酒香,迷蒙了双眼。悠然回神之际,那抹红发已乘豹猫远去。
旋身之际,笑容消逝在唇边,冰瞳掩去了迷离的爱恋,笼聚上冰霜。还有一场硬仗等待在高低起伏的青草后面……
☆、NO 170
种族间的仇怨到底能够有多深?!
当震慑天地的喊杀声刺激得耳鼓嗡鸣;火焰与寒冰在天空中爆噬炸出飞絮漫天;战士们手中的长矛毫不留情地朝对方的头颅上挥下,一切的悲伤与怜悯都变得毫无意义。
箭矢在头顶滑翔,遮蔽了朗空中光照大陆的艳阳。黑衣祭司汇集,乌云掩埋了碧蓝的天幕,闪电穿破了厚重的云层,准确的袭击上天空中厮杀的飞禽驱使兽。肉体的焦糊味道刺激着四野杀红眼的军士,举刀狂啸,杀意漫天,天地已成炼狱。
狂风来袭,海潮在祭司手中撩高,压境而来。鸟群穿越了奔腾的海水,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鱼儿跃出水面,挣扎跳动,渴死在尘沙之上。
雨瓢泼,连天地都在悲泣。泥泞的尘土掩盖了战士的尸首,却无法阻断血流成河。
朗熠杀出一片血路,踏尸而来,一把长刀下再无生命的活力。嗜血的眼神闪烁着残暴的光辉,死死的锁住傲然立于天族军队里的娇躯俪影。
银丝在风中摇曳,滂沱的雨水并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影响。气壁骤然凝聚于身,排斥在外。一双冰冷的眸子穿过硝烟的迷雾,落在嗜血的战鬼身上。
风雨中黑发被血水贴服在身,黑色的盔甲溅的全是敌人的血肉残骸。他仍嫌不够,手中的刀挥洒宛如死亡的炽焰,所到之处生灵涂炭。狂妄的笑意汇集在朗熠轻蔑的眼神里,化身为恶鬼,弑神的欲望令那双玄目狰狞,挑衅得冲着宛如神裔的女子伸出了刀尖,不满意至今为止她仍旧保持的纯净灵魂。
残酷的笑意挂上了辰汐如冰的美目,倏然一瞬,白丝凝聚,自周身扩散,轻而易举的结成大朵的冰层,箭矢般朝不知死活的挑衅者而去。冰雨来得太快太猛,覆盖面积广泛到他无从躲避。血终于源自自身,鲜红刺目,伴随着针扎般的疼痛,企图占领他的神经。
朗熠咬牙挺立,眉宇间的嚣张不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风烟中的火星瞬息有了导向,掩藏在冰刃之后,未给他留下建立防御的屏障,铺天盖地的点燃他的衣襟。就算是铜墙铁壁也难敌火的炽焰。身上的铁甲变得滚烫,灼伤了肌肤。他低咒一声,一把揪下,摔得老远。
银发少女此刻步入身前,银眸里的王者气息刺痛了他的眼。他们的力量存在天差地别,那副绝代的娇美容颜闪烁着等待效忠的悲怜。
可是他却心有不甘,刀引来纷飞的沙尘,连带着屈辱的怒火,朝辰汐劈下。
未及身,眼前却似幻象陨灭,少女不在,空旷一片。刀的气息砸空,流逝在泥泞的土地间,徒留深深一道鸿沟。
“出来——”爆噬的怒焰几欲冲破他理智,“胆小鬼,出来跟我打啊——”
少女的身姿再次显现,冰眸黯然:
“本就不敌,又何苦硬要逼我出手杀你?!”
刀抓住了时机,再一次挥下,与辰汐手里的气剑相撞,白丝与黑雾啃咬,火光肆意飞窜。
黑眸拢上复杂的情愫,三分忿恨的杀意,三分缠绵悱恻的迷恋,三分不甘愿的愠怒,还有一分暧昧不清的悲怨。
光影交错,有人修来世的回眸一瞥……
江山如画,有人却愿为她摒弃天下……
血与纷争,恋慕化为齿间誓死契约……
生死与共,相思终究换了携手天涯……
而他,变成无尽的梦魇,什么也做不了,生命的印迹如此浅薄,片刻的短暂交集,却错了时间与空间,背离了初衷。
那么,好吧!他用这一世的眷顾,换来世,只求能够遗忘她……
叹息自耳边低不可闻,仿佛听到了他的祈愿,她缓缓地抬起了指,趁他猝不及防之时,落在了深锁的眉心……
☆、后记
弑冢楼所在的山本无名,山脚下的村落也人丁稀少,可最近却因一酒庄扬名天下。
酒庄名——洛汐。自落成之际,原本渺小不可闻的村落一下子扩大成为了商业城市。短短十年间,商户叠加层出不穷。
也因此,无名山如今有了名字,因酒庄而兴旺,自当审时度势,取自酒庄之名。只不过,唯一遗憾的是,如今的弑冢楼已化作一堆黄土。自天族与夜叉族大战以后,弑冢楼人马就正式归入天族,楼主坐了天族第一把交椅,这里自是没有存在的必要。
不过,原本三不管地段的洛汐山却被划入了夜叉族领地。这里自然也就成了夜叉族最为重要的枢纽站。
当然,洛汐酒庄的扬名不仅仅在于此,而是十年一度的酒会。每逢十年将近,洛汐城人声鼎沸,热闹异常。酒庄却对外戒严,只招待特殊客人。十年难得一见的老板届时也会出现在酒庄,酒庄的酒牌自然会添上一种新酒。那可是全大陆都买不到的。
传说,这段时间有人曾在酒庄看到暗访的天族族长,也有人说曾遇见美若天仙却在鬓角处刻有龙纹的银发女子;更有人传说,这里是八大部族族长的议事堂,摩呼罗迦族的族长就时常徘徊与此。只是一切不过是传说,酒庄的酒价格便宜,又好喝,当然不会有人介意,每十年的闭门羹咯!
只是,近期比较奇怪,难得出巡的夜叉族族长突然出现戒严状态中的洛汐酒庄门口。远远地站着发呆,仿佛遗失了什么,眼神迷惘。
接连数日,紧闭的门终于在傍晚时分打开一条缝隙,一位轻纱蓝影的女子手提酒壶从内晃出,举手投足皆是风情万种。慢悠悠地靠近夜叉王,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笑面如花地对着冰山打着招呼:
“嗨!有没有兴趣,进来喝一杯?”
(正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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