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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是喜脉-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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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华清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爷这脉相,似乎,似乎……”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咽了咽口水看着林华清阴沉地脸色,一咬牙道:“王爷,姑爷这脉相似乎是滑脉。”

此言一出,林华清顿时脸色黑如锅底,碧波也吓了一跳的模样瞪着方沐阳。

就剩下方沐阳自己搞不清楚状况了,愣愣地问道:“什么滑脉?”

碧波不知道端出什么表情好,无奈地低声解释:“姑爷,就是说您这是喜脉啊!”

喜脉?就是,有孩子了?

方沐阳面色古怪,不由把手放在了小腹之上,难道说,这里头居然有个孩子了?

林华清怒气再也按捺不住,一掌拍碎了椅子扶手,盯着碧波质问道:“说,这孩子是谁的?”

碧波吓得噗通就跪下了,赶紧分辨:“不是奴婢的!”

这孩子都吓傻了。

就算方沐阳这会儿心情复杂,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林华清听了也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碧波这才发现失言,忙赶紧磕头:“不是,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方沐阳摸着肚子,只觉得肠子都笑疼了,喘着气对林华清道:“舅舅何必问她,问我不就行了么?”

ps:  鞠躬感谢 那一阵风吹 森林里的卡卡,还有辣妈投出的小粉红。。

☆、175 南行

谁知方沐阳这么一说,林嘉反倒神色复杂起来,蠕动了半天嘴唇也不晓得说什么好。只是狠狠瞪了一眼方沐阳,大有“当着人不好说什么,待回去再跟你算账”的意思。

一直被忽略的黄莺忍不住了,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道:“王爷,那个,属下还没说完……”

林华清心烦意乱:“有什么等下再说就是!”又低头对方沐阳低声道:“你且好生将养身子,万事都待回去之后再说。”

可黄莺却没退下,反倒上前一步拱手道:“王爷,这位……”他不知道怎么称呼得好,王爷出来得急,也没说到底是什么事,这位得了王爷的青眼,定是不能招惹的。他就奇怪这位怎么穿着男装,却是女子脉相,不过疑惑也只敢压在心底,还是先将事情说明得好。

含糊了称呼,黄莺赶紧说道:“这位虽是滑脉,可滑脉并不是喜脉啊。”

纳尼?!这样大喘气是要干嘛?

跪着的碧波惊讶地抬头,发现平南王跟姑爷也是满脸惊诧。

黄莺把手收进袖子里头,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唾沫道:“这位的脉相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走盘,的确是滑脉无疑。只是这脉相乃是实邪壅盛于内,气实血涌,因此脉往来流利,主痰饮、实热、食滞……”

话没说完就叫林华清皱着眉头打断了:“你的意思是说,也不一定是喜脉?”

黄莺红了脸:“这得问问,这位,咳咳,这位的月信,咳咳……”他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去看碧波。

这会儿碧波哪里敢隐瞒,顾不得王爷就在跟前,赶紧言明:“如常未变。”

这下黄莺长出了口气可以判断了:“那便是实热无疑了。大约是连日奔波。忧思过甚,有些食不下咽罢了。属下这就开方子去。”

他赶紧脚底抹油溜了出去,实在是王爷的脸色又黑又红,瞧着有些吓人。

当着外甥女的面丢了这么大的面子。林华清哪里还坐得住,交代了碧波一声,也匆匆避出去看黄莺开方子了。

方沐阳又取笑了碧波一回,转身躺下,摸着小腹心中多少有些计较。

自家事自家晓得,上月的月信倒是如期而至,可这个月的还没来呢!要是真是那么回事儿,只怕就是正月十八那天种下的种吧?回想起那天的荒唐,方沐阳又红了脸。

不过到底是心里存了疑惑,碧波把药端了上来。她也推了不肯吃。林华清也没勉强,他已经找黄莺问清楚了,又叫人乔装出去请教了好几个大夫,都说这实热食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放开心怀。饮食清淡也也就行了。方沐阳不肯吃,他也只当是小姑娘怕吃苦药,左右歇上两日待他养得好些了就要回去南楚,也无所谓。

瑞昌城里停了三日,林华清便催促着叫回去南楚。这几天方沐阳一直让他拘在房里没让出去,瑞昌城里可已经闹翻天了。码头上更是愁云惨雾的,好些金帮的帮众都抄着家伙声称要去京城告御状。替小方姑爷讨个公道。

临走之前,到底不放心方平安父女俩,想要悄悄去看一眼。可林华清不肯放她出去,只答应她会留下人看着那父女俩,便将方沐阳抬上了回南楚的船。

方沐阳满心郁闷,其实她也晓得方平安父女俩会有人照料。可这心里就是割舍不下。尤其是方平安,也不知道陷在齐昱的坑里能不能出来,她年纪也不小了,若是还在这上头摔跟头,往后可该怎么办得好?

碧波在一旁看着有些好笑。心里却有几分暖融融的感觉。这个主子虽说有时候脑子会抽筋,有点不靠谱,可总得来说还是挺好的。跟着她,除了要收拾一点烂摊子之外,相处倒真的不怎么像主仆,反倒像是姐妹间的感觉。想必碧珏临死前,也会觉得踏实。

悄悄揩去眼角的一滴泪水,回头看睡在床榻上的方沐阳。将养了几日,脸色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只是瘦下去的肉还没有补回来,瞧着还是有些弱。她不肯吃药,黄莺便说了几味食疗的方子,都是补血养气的,船上也有厨房,日夜不熄火地熬着。

方沐阳只睡了小半个时辰便被碧波叫醒了。

这也是黄莺说的,说是白天少睡些,免得晚上走了困劲。当然按方沐阳的思维理解,就是不能睡得日夜颠倒了,所以白天也尽量多起来活动活动。

若是换了以往,她想把这条船的旮旯都走遍,就是爬到桅杆上去,林华清也不会阻止。可现在大家都觉得她身子不好,成天将她拘在房里,生怕放了她去甲板上又会吹了冷风,受了风寒。所以每天方沐阳的活动就是吃东西,发呆,偶尔看看闲书。

船行一日,便进了南楚地界,可速度并没有减慢,顺着金江朝下游而去。

林华清似乎很忙,每夜停船靠岸的时候,便会有人上船拜见,然后领了公文之类的,趁夜送出去。白天的时候,他也尽量抽吃饭的时间过来陪着方沐阳坐一坐,聊一会儿天,试图勾起她对南楚的回忆,可是收效甚微。方沐阳总是一口咬死了自己在方家遭劫的时候受了伤,并不记得了。林华清也只好将南楚的事情一一讲给她听。

南楚皇姓秦氏,再往前数一百多年,是统治整个大陆的皇族。一百多年前因为夺嫡之争,发生了内战,最后是齐氏趁虚而入,谋夺了半壁江山。秦氏避居金江之南,奉楚王为皇,便是如今的南楚秦氏一脉。

借金江天堑,江南物产丰饶,以及拥有大型的海港这些便利,南楚的经济相当发达,商人的地位也要比北齐高很多,整个国家都是比较富饶的。国民经济水平上去了,人均消费总值自然也就高,所以南楚从上到下,奢靡成风。

这点方沐阳极有体会,她一直都认为在时尚这块上头,南楚就比北齐强很多。不过想想也是自然,经济基础决定一切。北齐靠西北那边好多人都还饿着肚子呢,南楚就已经到了讲究吃穿的程度了。就她自己几次到南楚瞧见的,便是普通百姓家里,吃穿用度也要比北齐好上一层。

可这会儿船到底是要往哪里去呢?方沐阳很好奇。

目的地是南楚的京城——江宁。

船过了金州,气温便明显高了很多,空气中溢满了湿润的甜腻,细雨如雾,即使偶尔在船头站一站,不消片刻便会沾湿头发。

现在方沐阳的主要任务是学习穿衣服。

天知道女子的衣服怎么能这么复杂,一层又一层的系带、汗巾、腰带,各种马面裙,棕裙的穿法都不一样,搞得方沐阳烦不胜烦。好在她现在多少也算是贵族阶级了,穿衣服梳头发这种事情都有人服侍。可方沐阳哪里都不习惯,除了梳头能让别人伺候,这穿衣服就伸手让别人套,真是完全不习惯。

好处是终于能放开缠着胸的束缚,真舒服!

ps:

临时决定去重庆,大家先将就看着,3号回来继续

☆、176 皇帝哥哥

当方沐阳终于勉强学会了自己穿衣服的时候,船进了江宁地界。

林华清也不再勉强她必须呆在舱房里头了,放任她可以跑出来细瞧。二月的江宁春风和熙,时常有各种船只从方沐阳所乘的船边往来,人们的衣着或是鲜艳,或是素雅,衬着斜风细雨的背景,便是一副古意的山水画卷。

金江到了此处,毫无上游会州的奔腾和呼啸,一如上了年纪的妇人,虽然芳华依旧,却更多了几许沉静的味道,恬然自得。船沿着右岸拐进了一条宽阔的支流,沿岸都是青石累就的石梯,两旁白墙黑瓦的房子,有点方沐阳前世去过的江南水乡的意思。又前行了一天,傍晚时分,船靠岸了。

“这里离着皇城不远,是原来娘娘的一处庄子,你先在这儿安置几天。待过几日,你哥哥再来接你回宫。”说这番话的时候,林华清的语气有些迟疑。好容易孩子回心转意,愿意回来了。可就这么进宫又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朝中盯着后宫的人可真的不少,总不能让人抓住了陛下的错处。

方沐阳点点头:“我明白,不能让他为难。”

喊一声哥哥倒是容易,可这个哥哥身份特殊,如果让她叫“皇兄”,感觉像是在演什么辫子戏一样,怪怪的。算了,模糊点混过去也就是了,反正林华清明白也就行了。

可出人意料的是,这个问题很快就面临了。

船停靠的码头属于庄子本身的,上了码头便是笔直整洁的大道通向庄子里头。马车都已经备好了,可还没启程,便有人匆匆过来报给了林华清知晓,当今的大楚皇帝陛下秦烺已经等在庄子里头了。

林华清大惊,忙把消息告诉了方沐阳,护着她的马车径直回去庄子。方沐阳也没了心思欣赏内部奢华的马车,满心都是疑惑这位从未见面的双胞哥哥会是个什么样的模样。什么样的性情。

这些问题之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一直以来都叫她自己有意无意地忽略过去了。可现在迫在眉睫,再想要忽略是不可能了。她有些紧张地低头看了眼今天的衣着,照旧是她喜欢的浅蓝色棉袍。镶着亮蓝色的宽边,曲裾深衣的样式,一层层在腰下缠绕,如同一层层的水波一般。里头是白色的长裙,微露出黑色的鞋子,鞋头上一颗黑色的珍珠泛着宝光。

对于她的吃穿用度,林华清一向是拣着好的给她,就像这鞋上的两颗珍珠,居然说个头不够大,不够圆润。也就只能用在鞋子上头做配饰罢了。对此方沐阳只有苦笑的份儿,这都只能做配饰,平南王果然是大手笔!

不过她也该习惯了不是吗?初次见面就甩了一袋子宝石过来,还有后来又陆陆续续送去的那些衣料首饰,也不知道方平安有没有好好给收拾起来。

马车停了。方沐阳赶紧收起了乱七八糟的思绪,抻了抻并没有褶皱的裙摆,等着碧波先下车了再下车去。可碧波刚下车,还没撩动帘子,便听见外头一阵整齐的声响。方沐阳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声响是什么,一只手便掀开了马车的车帘,一个男子头戴玉冠背光而立。看不清面孔,只听见他声音微微有些喑哑地说:“妹妹,到家了。”

方沐阳怔怔地看过去,听得这句话,心里明白这就是大楚的皇帝,她的同胞哥哥了。她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一个陌生人这样压抑隐忍的热情。即使这个人是这具身体的哥哥,血脉亲缘无法割断。可是,真的很陌生啊,从来没有见过面,一直都是久闻大名的那种好不好!

她在发愣。大楚皇帝陛下秦烺却是已经忍耐不住,盯着她的眼光炽热又带着悲伤,红着眼眶快要落下泪来,朝着方沐阳伸出手,颤抖着声音唤道:“妹妹?”

这气氛太尴尬太奇怪了,方沐阳实在融入不进去,只得有些窘迫地挥挥手:“那个,你好!”

听见这生疏的招呼,秦烺别过头去,颓然地垮了双肩,缩回手去。方沐阳只得自己撩了帘子出来,这才看见外头跪了一地,碧波也跪在马车边上,低头看着地面。

秦烺似乎这才发现大家都跪着,忙道:“都起来吧!”说着退开了几步,看着方沐阳。

碧波还没有起来,方沐阳也不是那么娇贵的,自己跳下了车,拍拍裙子,有点不太自在。虽说这女装和男装的区别在方沐阳看来不是很大,但是就实用性上来说,女装还是比男装差点。更主要的是她男装穿习惯了,对这女装还是有些不习惯。

刚刚站定,碧波便站在了她的身边,落后半步虚扶着她的胳膊。方沐阳有些好笑,可当着秦烺的面多少有些紧张,不敢乱动,只得抬头望着站在旁边的秦烺和林华清露齿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大楚的皇帝陛下身姿如松,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广袖长袍,更显得面白如玉,比他头上的白玉冠还要显得莹润一些。可是这位跟自己的相貌并不是很相像,他的个子要比方沐阳更高一些,身形瘦削却不显得瘦弱,反倒有种精劲的感觉。此刻正定定地盯着方沐阳,却又似乎陷入了回忆一般的样子。

方沐阳歪了歪头,求救似得看向林华清。可是林华清也不晓得秦烺会跑到庄子里头来迎接方沐阳,原本还打算让方沐阳住一段时间,然后请宫里的女官教导她宫廷规矩之后,再带她入宫与秦烺团聚。

林华清只得对秦烺行礼道:“陛下,先去庄子里头坐着歇会儿吧?”

秦烺勉强挤了个笑,盯着方沐阳眼也不肯挪:“是我太心急了,妹妹,咱们,回家吧!”

见没勉强自己行礼,方沐阳松了口气,却觉得有些怪怪的,低头“嗯”了一声,只等秦烺和林华清走了再跟上去。

秦烺见状长叹了口气,鼻子有些发酸。转身跟林华清说着“一路辛苦”之类的话,步行进了庄子。

说是庄子,倒不如说是庄园。

低矮的花墙上装饰着各种图案的漏窗,长廊曲折环绕,下头引了活水形成沟渠、湖泊,并将整个庄园分隔成了数个大小不同的院子,每一个的风景都不尽相同。

方沐阳打量了几眼,便将注意力放在了秦烺身上。

看得出来,对于这个妹妹,秦烺非常在意,总是频频回头看她。可那眼神却让方沐阳莫名其妙,总是带着忧伤、回忆、悔恨种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回忆和忧伤方沐阳能够理解,可其他的是什么意思,方沐阳就揣摩不出来了。

鉴于“皇帝的心思你不要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的指导思想,方沐阳淡定地选择了无视,集中注意力放在了好好走路上头。

穿男装的时间长了,她本来又是个跳脱的性子,走路一向都是一蹦一跳迈大步的,光为这走路的姿势,都不晓得在船上被林华清说了多少次,还是有些不习惯小步缓行。走了没一会儿,她就觉得有些别扭,突然想起“邯郸学步”的那个成语故事,心一横,干脆微微提了裙裾,步伐也迈得大了一些。

碧波见了,低声提醒:“姑爷!”

前头秦烺和林华清耳聪目明的,自然听得分明。林华清大急,撇了秦烺一眼,果然见陛下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却抿紧了唇,没说什么。回头一看方沐阳的德行,也只能微微摇头,不好说得什么。

庄园虽大,但是以精巧细致的景致为主,况且停靠的这处码头本就属于庄内的范围,因此走了没多远,便到了主院“丽水香榭”。林华清将下人们都留在了院子外头,三人一同进了主屋。

进门林华清便让秦烺坐了上首,自己大礼参拜下去,可还没跪下便叫秦烺扶了,看得一边的方沐阳心里一紧,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个沉稳的黑衣青年是一国的皇帝,整个国家地位最高的人。

她这边发愣,秦烺却是盯着她又叹了口气。林华清欲言又止,秦烺伸手阻止了,走到方沐阳跟前站定,轻声问道:“妹妹,你是在怨我么?”

☆、177 初次会面

哀怨的眼神,哀怨的语气,这是要上演琼瑶阿姨的言情戏码了么?

方沐阳虎躯一震,鸡皮疙瘩顺着小腿就爬了上来,胳膊上的寒毛齐齐起立敬礼,她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却一不小心踩到裙摆,趔趄一下。幸好秦烺及时伸手,才免了跌坐在地上的尴尬。

林华清见状忙打起了圆场:“那个,陛下,还是先坐下再说吧!”

秦烺看了眼妹妹,几年时间不见,那个跟在自己后头的小尾巴长得陌生而又熟悉。她越来越像死去的母妃,可看着自己的眼神和挣脱开的手臂,都在诉说着陌生和抗拒。

秦烺有点接受不了。离开宫闱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不是襁褓中的幼儿,已经知事明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分开的那一晚,母妃拿来他的衣服亲手给妹妹换上,而与他同年的妹妹脸上并没有一丝慌乱,反倒嘱咐他这个哥哥:“路上多小心。”

盯着自己的眼光太过炙热,可惜方沐阳实在不知道他跟这副身子本尊之前的事情,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局促地低头选了个自认为最安全的词唤道:“陛下……”

秦烺微微挑了下眉毛,挺直了有些颓废的背脊,点点头欣慰地道:“妹妹长大了。”随即关切地问道:“一路上累了吧?我帮你收拾了以前你最喜欢的荷香听雨,你先去歇歇,一会儿咱们吃饭。”

这样最好不过了,方沐阳松了口气,转身出了大厅,自有人领着她往已经收拾好的院子里头去了。

秦烺盯着她的背影,久久无法言语。

林华清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死寂而悲伤的气息,忍不住出言道:“陛下,她吃了很多苦,说是,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秦烺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叹气:“不记得了?也好。舅舅。您也累了,先去歇息一会儿吧。”

林华清摇摇头,知道有的事情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朝着秦烺行了礼。便退了下去。但愿这兄妹俩能好好相处吧,大楚皇室血脉单薄,若是不能互相扶持,只靠秦烺一个人,担子也实在太重了些。

荷香听雨里头,碧波已经等候在了里头。方沐阳的身份虽未公开,可这处庄园本就是林家所有的,对她的身份心知肚明,人人都是带着祈盼热切的目光看着她。进了屋,侍女们便殷勤地上来服侍。方沐阳摆摆手叫她们退下了。一群侍女心有不甘,碧波却晓得这位心里正烦,况且就是不烦的时候,也不是很喜欢人贴身服侍。忙上前将侍女们打发了,这才回身伺候方沐阳洗漱。

这一处庭院里头有个面积颇大的池塘。初春荷叶还未露出嫩角,各色锦鲤在水中悠闲地游动。用于起居的屋子相对倒显得小巧很多,里头全部是黑色的檀木家具,镶着螺钿,富丽堂皇而又低调内敛。

方沐阳洗了把脸,碧波便开了一人多高的衣柜,请她挑件衣服来换。她摸了摸身上的棉袍。觉得并没什么必要更换,可是等一会儿还要去跟秦烺一起吃饭,不换又有些失礼。可看看那一柜子各种华贵面料制作的衣裙,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伸手摸了两把,还是决定不要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坐船的时间太长。整个人都有些懒懒地提不起精神来。碧波等人只当她是前段时间亏损了身子还没养好,只有方沐阳自己心里清楚,有点不对劲。

说好的大姨妈没有如期而至,这个问题有点点大条了。算算日子,上次齐旻被下药那回。似乎不是安全期,中奖的可能性不是一般地高。只是……这个中奖率未免有点点高了,人家买了一辈子彩票也不见的能中五百万,她好像跟齐旻也就两次,难道就中奖了么?

方沐阳只能自我安慰是水土不服,说不定过几天大姨妈又来了呢?可是到底心里有点疙瘩,加上今天突然见到秦烺,心里乱糟糟地有点闷得慌。

她不知道本尊这身子跑到北齐,还连累方家上下惨遭横祸,到底中间还有什么曲折。不过看秦烺的样子,多半也能猜出来。双生子,一个男丁被送到平南王府上,衣食无忧,最后还成功反攻,夺回大位。另一个却仓皇逃至他国,最后客死异乡。唔,严格来说是没错的,本尊可不是已经死了么?她只是个不幸穿越的倒霉鬼罢了。这中间难以言说的猫腻,方沐阳就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无非是狗血烂大街的丢卒保车的戏码。只是刚好她便是被丢弃的那个卒子。

如果是原来的本尊,一位金枝玉贵的公主,会怎么样?在北齐屈辱地活下来,抑或是在归国无望的绝望中死去?当她离开这个人世的时候,对选择抛弃她,保全哥哥的亲生母亲是否有那么一点怨恨?

方沐阳不知道,也懒得去猜。倒不如咬紧了牙根说是忘记了前事更好些。如果她坦言原来的大楚公主已死,而她只是一抹来自异世的幽魂,不知道秦烺是该杀了她为死去的妹妹报仇,还是该庆幸因为她这具身子才能存活下来呢?

这种问题太复杂,方沐阳觉得以自己的智商不足以应付,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比较好。而且咬定忘记了之前的事情有诸多的好处,她可不敢保证自己的习惯与那位公主是一样的,万一有什么破绽,失忆两个字不就可以交代一切了么?

方沐阳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儿,便倚在榻上瞌睡了过去。

荷香水榭临着池塘,即使平时维护得很好,总是免不了有点潮湿。待碧波替她挑好衣服,用暖炉烘过,熏了香之后过来,便瞧见她一只手搭在脸下,一只手搭在腹部,正睡得香甜。

碧波嘴里发苦,取了薄被替她搭了,寻思着该怎么办。作为贴身服侍的,方沐阳有什么不妥她哪里能不知道?虽然不晓得那件要命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可眼下这情况看来,多半就是那件事没错了。可恨那个黄莺,还说什么滑脉是食滞,可现下看来,不是喜脉是什么?

人在眼皮子底下也能出了这种事情,要是王爷追究起来,只怕自己小命都要不保。

碧波守着方沐阳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是该投案自首地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瞒着更好。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门外侍女轻轻叩门,说是前头已经摆饭了。

叫醒了方沐阳,碧波帮着她换了身浅蓝色绣云纹的棉袍,欲言又止。方沐阳也正想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晚餐,心不在焉,便没有注意到碧波的异样。

身着宫装的美貌侍女领着主仆俩到了用餐的院子,左绕右拐的长廊弄得方沐阳都有些头晕了。这哪里是一座庄园,分明就是个迷宫嘛。如果只是说个名字,她大概摸上一整天都找不到吃饭的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平面图或者其他什么地图之类的玩意儿,要是住在这里,她大概天天都要迷路。方沐阳忍不住吐槽,为什么就不能在路口竖个指示牌呢亲!

厅堂里头支着一张不大的圆桌,秦烺和林华清已经坐下在聊天了。看样子君臣两人还是感情挺好的,之所以要用君臣来形容这关系,是因为方沐阳没进门就发现林华清面对秦烺的表情,要比面对自己郑重得多,带着敬意的样子。哪里是跟自己在一起时温良无害带着宠溺的模样?

见到方沐阳进来,林华清一扭头,又是那种宠溺的眼神,却没有说话。倒是秦烺站起来笑着说:“煊儿,衣服合身吗?”

他的态度带着小心翼翼地讨好,方沐阳有点不太适应,微怔了一下,扬着笑脸点头:“很合身,多谢陛下。”

秦烺露出一点受伤的神色:“煊儿,我是你哥哥,不要跟我见外好吗?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哥哥,不可以吗?”

为毛大楚皇帝陛下总是要演言情剧的样子呢?亲你是长了一颗玻璃心吗?难道接下来你要带我去看星星看月亮看雪看风吹么?方沐阳立即机(nao)灵(can)地一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吃饭?我饿了。”

秦烺陛下石化了,方沐阳施施然走到桌边坐下,懒得理会皇帝陛下。本来还有的那么一点敬畏之心,在陛下接二连三地言情戏码攻击下已经没有了。就是方平安,经过她多年调教,也没有再露出过这种纯情小白莲的表情,没想到居然能在皇帝陛下的脸上再次领略。

本以为秦烺陛下会不高兴,谁知没过一分钟,他就笑着坐回了桌边,眉飞色舞:“煊儿还是跟以前一样嘛!”

好吧,陛下您不但是纯情小白莲,还散发着浓浓的小m气息。

方沐阳无话可说,转而看向门外。侍女们步履轻盈地将冒着热气的菜肴送上桌,她看了看,桌上几乎不见河鲜,大多是青菜和肉类,顿时觉得食指大动。要说这些日子坐船,除了不能到处走动有些受限制而不爽,更不爽的就是天天吃鱼,都要吃吐了有木有?

秦烺舀了一晚熬得发白的羊肉汤,放到方沐阳跟前殷勤地说:“煊儿,快喝点汤,袪祛湿气,坐了这么久的船……”

可惜方沐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抿了一口便捂着嘴从秦烺身边冲了出去,扶着廊下的柱子不停地呕吐。

秦烺话还没说完便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回神,瞪着林华清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ps:

感谢同学们的小粉红,受之有愧,努力更新吧

☆、178 我要这个孩子

方沐阳不适,这饭也没法好好吃了。

急于表达爱妹之情的秦烺幽幽看了一会儿方沐阳的背影,见下人们极有眼色地上前送水,碧波轻轻帮她拍着背顺气,扭头看着林华清不悦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回来的路上都已经将养好了么?”

君王的威严挟着淡淡的怒气倾泻而出,林华清赶紧离座下跪:“臣知罪!”

秦烺不悦,我妹子不舒服,你知罪又能怎么样?何况这还是自己亲舅舅呢!只得说声“罢了,舅舅起身吧,朕也是心急了。”

看着年轻的帝王,林华清起身,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忙起身吩咐人去请太医。

一桌子刚整治好的饭菜也没人有心情去碰,簇拥着方沐阳回了房间。

吐过之后她倒觉得没什么了,忙说大概是水土不服,有些累了。心里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知道只怕是瞒不住了。

果然诊断结果一出来,秦烺和林华清集体傻眼。

尤其林华清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之前不是请过一次脉吗?该死的黄莺不是说滑脉不一定是喜脉吗?现在又说是喜脉是个啥道理?

被恶念诅咒的黄莺生生打了个响亮地喷嚏,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耳朵便继续低头研究自己的毒药去了。可立在林华清眼皮子底下的碧波就没那么好运了,差点被瞪出个洞来。

秦烺脸色铁青,看着斜靠在榻上的方沐阳又舍不得发火,只能反复问一句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沐阳却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这块肉揣在自己肚子里头,又不是绑了个枕头,说取下来就能取下来的。心情也没那么紧张了,抬头看天:“就是这么回事啊!”

“煊儿,你怎么能这样……”秦烺本来想训斥她两句。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怪她什么?怪她在外漂泊,所以无人教导;怪她行走江湖,所以弄出这样的事体?

他哪里有什么立场去怪她?这可是他唯一的,受尽了苦楚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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