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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是喜脉-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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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方沐阳没傻太久,几口吃完了包子,喝了口粥,笑嘻嘻地就同齐六告辞:“六少,您慢着些。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她一站起身。碧文几个立刻拿着披风什么的就上前了。齐六戏谑地瞧了他一眼,嘴皮子一掀:“同去!”
同去?去哪儿?方沐阳还有些没搞清楚状况,李会就笑着招呼上了:“小方姑爷,咱们正好同路,不是都去武威么?一起一起!你看你那马车也够大够暖和的,就让我们六爷跟你一块儿坐马车吧,我皮糙肉厚的,骑马就行了。不用担心我,我身子可好呢!”
方沐阳噎得翻了个白眼,这是打蛇随棍上呢?还是死皮赖脸呢?她什么时候说了要去武威,什么时候又同意他们一起了?这李会倒是熟稔得很,立即都安排好了。还从后院马棚里头牵了个简陋的小马车出来,说:“我们东西不多,不耽搁功夫,都已经收拾好了。”
其实方沐阳很想说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可是,顶着齐六的冷脸,她居然没胆地怂了,还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姐又不是男人,肯定没种,谁有种谁跟齐六少叫唤去吧!
林嘉几个也是目瞪口呆,这位看穿着打扮,举手投足,都不是那种粗野张狂的,怎么行事就一点儿章法都没有呢?可是方沐阳都已经被逼着答应了,难道他们几个“下人”还跳出来说不行么?只得硬着头皮跟上了。
顶着碧文几个半是打量,半是谴责的目光,齐六倒是跟没什么感觉似的,上了马车,解了披风,自顾自地拨了拨车里已经烧好的炭盆,顺手便将碧波刚沏好的茶端起来喝了一口,眼帘微闭,也不多说什么。
方沐阳上了车,愈发觉得这位不见外,合着自己这主人倒成了客?有些不满地将他背后的靠枕拖了,又拽了绒被搭在腿上,扭了头懒得理会他。
就跟小孩儿斗气似的,碧波瞧着暗暗好笑,把茶放得温了,捧给方沐阳喝。茶里加了枸杞和红枣,喝着有股甜甜的香味,方沐阳心情这才好了些,放缓了语气问齐六:“六少往武威去干什么呢?”
齐六从上车坐姿就没变过,脸上神情也没变过,方沐阳还以为他睡着了,谁知他答道:“公干而已,正好跟小方姑爷顺路。”
咦,公干?小方姑爷也不是那种矜持的人,挂了笑脸问:“什么公干啊?昨儿您不是还有一队人马跟着么?怎么今天就只剩下李会了?”
齐六撩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那小方姑爷又是去武威干什么呢?”
反正又不是什么秘密,方沐阳就叫起苦来:“叫我去武威盐场,您说我这是得罪谁了,这都快过年了,打发我去盐场,说是要在来年二月之前弄一千担上等白盐出来。这关我什么事儿啊!”
齐六皱了皱眉头,盐方是方沐阳献上去的,这事他自然知道,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牵扯到了方沐阳进来,倒有些意外了。忍不住道:“一千担?武威盐场只怕拿不出来……”
“什么?!”方沐阳一听就惊疑起来,心想既然这位也是往武威去,倒不如好生打听一下武威盐场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便靠近了低声问道:“武威盐场那边,到底是怎么个情形?”
齐六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武威靠近固山关,也就是近几年才太平些,往年也是草蛮劫掠的地方。倒是自从开了盐场之后,朝廷的兵多了,草蛮也知道厉害,不往那边去找麻烦。只是武威乃是陈氏武威大军驻地,外人也不清楚里头的情形。”
“那岂不是国中国了?”方沐阳皱着眉,觉得情形很不乐观,顺口接了一句。
齐六听着,眉头反倒松开了,脸上虽然还是冷冰冰的神色,瞧着却没有那么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说话的口气也温和了些:“话不能这么说。不过陈将军把守得严,外头没什么消息也是正常的。”
方沐阳有些不理解:“不就是片盐碱地么?用得着这样严防死守的?只要靠海,就有海盐,难道顺州府、山东府就没盐了?”
齐六摇头:“那边的海盐,莫说比武威的白盐,就是比南楚的海盐也不如。如今草蛮要的是上等白盐,怎么能同日而语?”
方沐阳翻白眼:“脑子有病吧?海盐难道不是盐么?弄一下不也跟白盐一样?”
齐六没话说了,凝神细想,大概小方姑爷有这个能耐吧?不能吃的石盐到他手里都能变成上等白盐,带点腥味的海盐,自然也能淘换成好盐了。只不过之前满朝文武都没弄明白那个将石盐变成白盐的方子是怎么回事,又怎么会想到把海盐变成白盐呢?
方沐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为了这个,大冬天的把她从瑞昌弄到武威,难道大齐人的脑子里头都装的是翔么?
不过其他人可不像她这么想,齐六就不说了,就是旁边伺候的碧波几个,也听得胆战心惊。借故停车休息的间歇,碧珏去找李会套话,碧波则把主子所有的对话告诉了林嘉,听得林嘉一身冷汗。
这哪里是为了盐方把方沐阳弄到武威?明显就是北齐朝廷上两股势力在较劲,而方沐阳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罢了。看起来,那个齐六只怕也是没安什么好心,要不他之前带的人马去了哪里,干嘛突然要蹭小方姑爷的马车?
林嘉立刻直觉地感到了危险,暗中通知前后护卫的人手提高警惕。
离着武威只有三天车程的时候,果然出事了。
离着武威越近,雪倒是越小,可风却越来越大。青天白日的,也昏沉得跟日暮时分一般。马车里头多了个人,方沐阳也不敢让碧文把夜明珠拿出来现眼,于是马车里头就更加黑暗。
听着外头呼呼的风声,方沐阳心里有些不安,正准备敲窗子,却听见窗外轻响,林嘉靠近来低声道:“姑爷,有点不对劲,您小心一些。”
方沐阳嗯了一声,见碧文几个也听见了,都暗暗警惕,做出一副随时准备着的样子。她却笑不出来,这感觉,确实不太对劲。
☆、116 姑爷您能省点心不
与暗中护卫方沐阳的前站人员联络,还是早上出发之前的事情。一路疾行到现在,已经临近正午时分,林嘉却一直没有找到前站人员留下的暗记,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偏偏发生了。
如今后头的人也没动静,自己一方就是两辆马车三匹马,由不得他不小心行事。那个齐六少身边的李会应该也是个练家子,加上碧波几个,还有林忠,就是遇到偷袭,也能以一敌十。但问题在于方沐阳是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要分心保护她,必然会出现缺口。
到了正午时分,林嘉看了看地形,干脆让马车停了下来。
这是官道,不过临近新年,又是寒冬腊月,道上并没有什么人来往。官道两旁都是一望无际的荒野,相对于目前敌在暗我在明的态势来说,这里是最不合适的伏击地点,也是对己方最有利的地形。
坐在马车上用过了简单的午餐,林嘉并没有等到后头的护卫,心中不由一沉。千防万防,只怕还是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圈套。只是不晓得对方是什么人,又是为了什么而来,林嘉百思不得其解,便将目光投到了齐六主仆身上。
说不定,对方的目标其实是这两位?要不然,怎么一路上都好好的,偏偏这两位上了马车,就出事了?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似乎要刮大风了,林嘉一咬牙,只得叫林忠赶起了马车,指望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抵达今日预定的投宿之地。
可是前行不过二十里地,狂风呼啸,夹杂着沙尘,竟然将天色染得如同入夜一般。别说是看路,拉车的马儿都受了惊吓,不肯前行一步。
异变陡升。
大地突然震动起来,就连坐在马车里的方沐阳和齐六都感受到了,碧文几个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武器。碧波跃出马车,同林忠一前一后站在马车边,李会也跑了过来,隔着窗户喊了一声“主子”,得到齐六的答复之后,立在了车边。林嘉站在另一边,以他们所有人将马车团团围住。
这是一种有规律的震动,显然不是自然造成的,而是大批骑士驱使着军马奔驰而来的动静。
最可怕的是。这种动静不是来自哪一方,而是从四面八方一起传来。
方沐阳居然还笑得出来:“看来我们被包围了。六少,我不觉得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您是不是也该说说。到底您是哪位啊?”
早在感觉到震动的时候,齐六就绷紧了肌肉,听见方沐阳的问话,他只淡淡看了方沐阳一眼,并没有回答。
但方沐阳可不肯罢休,耸了耸肩道:“六少。您看这动静,只怕来的人也不少,总不会是冲我来的吧?那就只可能是冲着您了。我可不指望能打得过千军万马,这眼看都要见阎王老子了,您是不是也让我死个明白呢?”
齐六终于开口了。他说:“聒噪!”
看来是没话好说了,方沐阳也闭了嘴。她只是觉得。这么大的阵仗,肯定不会是针对自己,就只可能是针对齐六了。没想到齐六口风这么紧,都这时候了,还咬牙不肯告诉自己他的真实身份。无缘无故的,哪里来这么多人?答案只有一个,就是驻守武威的陈家军了。
唉,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个垫背的。小方姑爷有点郁闷,她掀开棉布帘子往外头看,一股风夹着沙尘卷了进来,什么也没看见,倒吹了一脸沙子。
小方姑爷赶紧“呸呸”地往外吐沙子,眼角余光却看见碧文和碧珏两个无奈的眼神,嘿嘿笑着敷衍了过去。
“姑爷,您就不能让我们省点心吗?”碧文忍不住啰嗦了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该说这位主子是临危不惧呢?还是傻缺二百五呢?
这话简直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就连林嘉站在外头,都忍不住加了一句:“姑爷,保护好自己。”
齐六更是带着笑意看了方沐阳一眼。
方沐阳摸摸鼻子,似乎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做出这样的举动,是有点荒唐了。其实,她很紧张的好不好,但是紧张过度了,难免就会做出一些荒唐的举动,况且掀开帘子看外头,算不上荒唐吧?她摸了摸绑在小腿上的匕首,冰凉的触感倒是让她放松了一点,也就学着齐六的样子正经地坐好了。
外头的震动陡然出现,又陡然停下,身着黑衣的骑士将马车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即使在这大风携裹着风沙的环境中,也只能隐隐看到他们的大概轮廓。
林嘉的心沉了下去。来去自如,控马有度,除了训练有素的骑兵,没有人可以做到。而且天气不好,阻碍了视线,他无法看到到底有多少敌人,只能从之前传来的震动中判断,对方不下五百人。
对面的黑衣骑士沉默着,一人纵马上前,朗声道:“将方沐阳留下,饶你们一条性命!”
马车里的人自然也听到了,齐六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看向方沐阳:“找你的。”
找你妹!尼玛,这些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林嘉等人则想得更多,伪皇余孽未清,难道说他的势力已经大到了勾结北齐人的地步,可以在北齐腹地来谋杀方沐阳了么?恨只恨他们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虽有人手保护方沐阳,可显然是不够的。对方出动的是军队,可不是无聊人士,这是一场苦战。
马车这边不答话,黑衣骑士便默认他们是反抗了,那首领微微抬手道:“不留下,那就一起死吧!”
话音刚落,一轮箭雨便朝着马车射了过来。
碧文暗道“不好”。伸手将方沐阳往下一拉,便听见长箭落在马车壁上的声音。好在贴近地面的位置有坐塌阻挡,他们伏在马车地板上,并没有伤到。但是射进马车的箭还是擦伤了碧珏,她一声不吭,但是血迹透过衣裳慢慢浸染了出来。
自己到底跟陈家有什么仇,居然一见面就要射杀,这根本就是不想让她活命的节奏嘛!
方沐阳厉声唤道:“林嘉!”
外头传来林嘉的答复:“姑爷小心。碧文,你们护着姑爷,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来!”只字不提外头的情形。
碧文听了,顺手从坐塌下拉出一个包袱塞进方沐阳怀里,拉着她就势一滚,撞开已经残破的马车到了外头。齐六拖着受伤的碧珏跟着下了车。
刚才一轮箭雨射到,林嘉等人奋力抵抗,但是都受了一点伤。不过瞧对方的手法,似乎是想活捉方沐阳。并没有想要置他于死地,因此这轮齐射更像是警告,而非绝杀。
林嘉几个砍了箭杆。将方沐阳护在中间。齐六则被李会护着,也站在了这个圈中。
对方高声道:“交出方沐阳,饶尔等一条性命!”
林嘉恨声回应:“不可能!”
话音刚落,便趁对方还没动手,朝着某一点冲过去。
方沐阳被碧文背在背上,无奈地劝说:“林嘉。算了。他们只是想要抓我,何必跟他们硬拼?这里都是旷野,我们两条腿的,敌得过他们四条腿的么?”
林嘉道:“主辱臣死,属下不会丢下您的。”
这脑子里头都装的什么啊?眼下这境地。摆明了是个死局。这戈壁荒野的,气候条件也差。逃?能逃到哪里去?逃?你能跑过马?逃?这几个人能敌得过对方的几百人?
这林嘉完全就是个榆木疙瘩脑袋!
方沐阳捶了碧文一下:“放我下来!”
碧文不肯,反手箍紧了方沐阳:“您别使性子了!”
见状方沐阳干脆高声道:“方沐阳在此,你们放了我的随从,我跟你们走!”
这下所有人都站住了,林嘉一跺脚:“唉,您这是干什么?”
方沐阳挣扎着从碧文背上爬了下来:“不干什么,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罢了。”
黑衣骑士里头传来一声笑:“小方姑爷果然是条好汉,你自己走过来,他们我要着也没用,自然放了就是。”
方沐阳便朝林嘉道:“他们不想要我的性命,你们又何必徒劳呢?还不如留了性命,出去再想办法救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齐六听见这话,看着方沐阳的眼光里变带了一丝赞赏,竟然说道:“我跟你一起吧,看看他们到底想搞什么鬼!”
“不行!”林嘉听见这话就恶狠狠地回过头来瞪着齐六:“要去也是我陪着姑爷去!你算什么东西!”
李会一听就炸毛了:“你又算什么东西!”
方沐阳无语了,这个档口上头,他们居然还能吵架。不过齐六要一起去,她是敬谢不敏的。上次跟他一起去南楚,特么就挨了一箭,还有在定州碰上,尼玛莫名其妙就跟人搞了一架文斗,这次又碰上这种事情,再一起,鬼晓得会出什么乱子。
她也懒得多说了,分开斗鸡眼一样盯着对方的李会和林嘉,越众而出,努力在大风里昂起了头:“我就是方沐阳!”
黑衣骑士分开了一条路,那首领喊道:“过来吧!”
方沐阳回头看了一眼,毅然抬腿走了出去。林嘉正准备上前,却被齐六推开,上前紧跟在了方沐阳身后。他不是不想动,而是齐六在他耳边低声说:“吾名齐旻,奉皇命暗查西北军事,确保你家姑爷无忧。”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拍了拍李会的肩膀,便紧紧跟上了方沐阳。
林嘉叹了口气,齐旻,大齐皇帝陛下的第六子,有他跟着,方沐阳肯定不会有事了。陈家不想谋反的话,是绝对不会对一位皇子下手的。这个人的份量,比他们所有人都要重些。
所以他眼睁睁地看着方沐阳回头挥了挥手,便带着齐旻穿过黑衣骑士们让开的通道,远去了。
那些黑衣骑士果然守信,大概也是觉得他们这些小虾米翻不起什么大浪,并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待方沐阳走了之后,那些骑士也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个干净。
☆、117 无聊的囚禁
黑衣骑士准备了一辆马车,不过看到方沐阳这边过来了两个人,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方沐阳留下,其他的人滚开!”
方沐阳还没想好怎么说呢,身后的齐六居然闷声闷气地回答:“可我们姑爷不能没人照顾啊!您行行好,让小的伺候姑爷吧!”
黑衣骑士的首领瞪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憨傻的模样,嘀咕了一句:“那也行!”大手一挥,便放了齐六跟上。反正只说要将方沐阳带回去,活的最好,实在不行就杀掉。如今能带回个囫囵的回去,多一个问题应该也不大吧。
只是方沐阳对于齐六的变脸有些受不了,一直上了马车都是一脸痴呆地盯着玩“变脸”的齐六。不过还没等她说什么,就被黑衣人给灌了一口黑乎乎的汤汁,然后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一片漆黑,身下微微震动,似乎还是在马车里,依旧在赶路的模样。
方沐阳眨了眨眼,有些适应不了这片漆黑的样子,正努力去看眼前的东西,却听见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你醒了?”
她吓得一哆嗦,随口埋怨道:“喂,吓死人了!你怎么突然开口说话啊,我胆子很小的。”
齐六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比平日温和了一些,不过依然带着寒气:“我看你胆子挺大的嘛!”
他比方沐阳醒来得要早一些,自然晓得他们还在马车里头,这队骑士也不知道是往什么方向赶路。竟然天黑了也不停歇的样子。原以为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没想到居然是方沐阳。为什么要捉方沐阳呢?这个问题从他醒来的时候就在想了,可是一直没有答案,便也只能放弃,大概到了地方,就能有答案了。
方沐阳摸了摸肚子,虽然不晓得现在具体是什么时间,又走了多远。但是她知道这时间一定很久了。因为她很饿了。肚子是不会骗人的,中午吃了点东西,到现在又觉得饿得这么厉害,想来应该是也是晚上的样子了。
一般人饿着肚子的时候,脾气都不这么好,更何况小方姑爷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被齐六这么淡淡地讽刺一句,她立即朝着齐六所在的方向低声埋怨起来:“胆子大也要命大,我每次碰上你都没什么好事。你不会是老天爷派来玩我的吧?你说你好端端的,跟上来干什么?还嫌我不够倒霉么?你这是恨我不死还是怎么?我说六少,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上次你落到胡三手里。还是我把你救出来的吧?你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头。放过我……”
话没说完,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方沐阳没坐稳,挥舞着双手便向前头栽去,却栽进了一个冷冰冰的怀抱里头。
不用想也知道是被齐六抱了个满怀。
没等方沐阳反应过来,马车的帘子就被挑起来。外头亮如白昼,黑衣骑士探身道:“下来吧,到了!”
方沐阳猛地推开了齐六,从马车里头爬了下来。外头不知点了多少个火把,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方沐阳紧紧闭了一会儿眼,也被刺激得流出了眼泪。这才能睁开打量是什么地方。
看起来很平常的一个小院儿罢了,四周都是黄土夯实的围墙,也不过一人多高。屋子也是典型的北地风格,跟他们一路上住的那些客栈差不多。掀开厚重的棉布帘子进了里头,也不过是干净整洁罢了。
屋子当中摆了一桌菜肴,那黑衣骑士的首领指了指桌子,示意方沐阳几个过去坐下,自己站在桌边抱着膀子笑:“到了这儿,你们也就别瞎想了。这屋子四周,埋伏了好几百人,都是射箭的好手。乖乖待在屋子里头,该吃吃,该睡睡,时候到了,自然有人回来见你。”
说着他瞟了一眼垂手侍立在一边,尽责扮演小厮的齐六,露出白牙笑着道:“既然你带了人手,倒是免了让我们兄弟伺候你。早点睡吧!”
说完便扬长而去,那亮腾腾的火把也都带走了,屋子外头重新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之中。
齐六跟到门口看着他们扬长而去,关上了院子的大门,叹了口气。回头一看,方沐阳已经坐在桌子边儿大吃起来,忍不住斥责他:“你就不怕他们下毒吗?”
方沐阳嘴里塞满了食物,正在使劲咀嚼,口齿不清地回答他:“怕什么?都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把我弄到这儿,怎么会舍得把我毒死?你也想太多了吧!”
齐六一想,差不多也是这个道理,便抛开了顾虑,也跑到桌边占了个位置,一起大吃起来,他也饿坏了。
吃饱喝足了,方沐阳拿袖子擦擦嘴,站起来看了看。这房间不过一正一偏,带了个厨房,里头有柴禾有清水,倒是一副可以长住的样子。灶膛里的火还没熄,锅里也有热水。方沐阳也就不客气了,打了水来洗了洗脸,泡了个脚,便自己爬到床上睡觉去了。
只是刚刚睡下没多久,齐六也爬了上来。
方沐阳吓了一跳,捉紧了被子警惕地问道:“你干嘛?”
齐六脱了外袍躺下,轻声道:“只有一张床。”
的确只有一张床,这屋里布置得可没有客栈舒适,除了客厅里的桌椅,卧室里头就只有一张床而已,连张多余的椅子都没有,哪里来的睡榻?这大冬天的,总不能叫齐六睡到地上去吧?
方沐阳窒了一窒,只得把被子给齐六分了半边,心里却怎么也不舒服,找了话题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她下午昏睡了许久,这会儿其实一点睡意也没有。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哪怕装得再坦然,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没话找话也算是放松的一种方式,虽然齐六不是一个好的谈话对象,她也只能跟他说话了,总不能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些无聊,齐六居然回答:“不知道。他们抓你干什么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方沐阳也不晓得,闷声闷气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虽然我是得罪了一些人,不过这武威地处偏远,我也是第一次来,怎么会得罪到这儿的人呢?”
这个问题也是齐六在想的,同样也无法回答。可方沐阳只不过是紧张了,需要发泄一下而已,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兀自嘀嘀咕咕说了半晌,也不知道是不是说太多累得慌了,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齐六侧身借着烛光看了看身边这个半大小子一会儿,也就扭头睡了。
鬼知道明天是个什么情况,总要养好了精神,才能应对一切可能的发生。
次日起来,昨夜桌上的餐具还是原模原样地摆着,看来果然如同那个黑衣骑士的说法,不会有人伺候他们的。方沐阳看了看袖手站在一边的齐六,认命地叹了开口气,收拾了碗筷,又自己在灶屋里头找到米面等物,煮了一锅稀粥,权当是早餐。
齐六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是借着方沐阳小厮的身份留下来的。谁知道这个屋子外头有没有监视他们的人,这要是叫别人看见,岂不是就穿帮了?哪里有姑爷下厨做饭,小厮翘着腿等着吃的?所以吃完了饭,齐六就抢着收拾了碗筷,笨手笨脚地拿去洗刷了。
方沐阳没管他。事实上她也没什么心情管这位六少在做什么。如果一到这个鬼地方,对方就摆明了车马,说明抓了她是要做什么,方沐阳还没这么紧张。可是对方就这么把他们丢在屋里不管,没一句准话,东西又准备得齐全,叫方沐阳不得不思忖对方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想了想,拉开大门走出了屋子,小院子里头干干净净的,墙角下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打量了一番,她又拉开了院子的大门,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站在门外,生硬地说:“不能出去!”
说完不等方沐阳反应过来,就把门给拉上了。
尼玛……方沐阳站在门内,还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呢,大门就擦着她的鼻子给关上了。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被关了一天,没人来,没有信息,没有一句话一片纸,就连娱乐也只有数手指头和画圈圈,小方姑爷都快暴走了。这该死的,到底是谁捉了她,捉了又晾着,我倒宁愿你来拷打我,然后好歹姐也能玩一把“打死我也不说”的游戏。可现在呢,就这么晾着,除了冷冰冰的齐六,连个苍蝇都看不见,这简直就是要憋死人啊!
齐六倒还好,淡定得多。洗完了碗,他又琢磨起了中午该做什么吃,这灶屋里头柴米油盐酱醋茶,干肉新鲜肉食什么的,倒是一样也不缺,甚至还有一小筐红彤彤的橘子。这在北地可是稀罕物,可见对方真的是将方沐阳当做上宾一样对待了。所以齐六颇有兴致地一边研究着屋子里的东西,一边琢磨着陈家捉了方沐阳到底是要干什么。
至于离开,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只要见到了陈家的人,他们必然会认出自己来。陈家还不想造反,杀了自己对他们没有好处,自然会客客气气地送他离开。
可惜的是,事实证明,齐六想错了。
☆、118 洗洗早点睡吧
在房里无聊了一天,夜幕降临得很早,这西北的气候实在是不好,房里也没有计时的工具。方沐阳和齐六两个还不晓得是什么时间,只知道天黑了,大约是下午。
刚烧了火,架了锅子准备做晚饭,外头那些兵士又来了。点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将小院照的如同白日一般。
看来是主子来了。
齐六直起腰,掸了掸衣襟,准备迎接“主人”。
没想到进门的是一个穿着脏兮兮的道袍,胡子拉碴的瘦小老人。
齐六没见过,对方也不认识他,一进门就问:“你是方沐阳?”
齐六摇摇头,方沐阳甩着手从灶屋进来,打量了那老道士一眼:“我是,你就是把我们抓到这儿的人?”
老道士干笑了两声,脸上的皱纹跟干橘子皮似的,全扭到了一块儿,行了个稽首礼道:“您就是小方姑爷吧?哎呀,都是这些人没说清楚,他们这些臭当兵的,哪里晓得如何对待贵客?要是有什么得罪的,老道先给你赔礼了。”
这话说得极客气,方沐阳有点摸不清头脑,看了在旁边摆出一副憨傻面孔的齐六,疑惑地问:“废话就别说了,你们把我弄到这儿,到底是想干什么?”
老道士搓了搓手,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叫方沐阳也坐,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这不是听说小方姑爷您要来武威盐场么?我这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就心急了些,让他们帮我将您快些请来。这盐方是你弄出来的。有些东西我愣是没弄懂,想要跟小方姑爷你请教请教。”
方沐阳一听,就怒了:“请?有你们这么请的吗?你们这是绑架!是犯法!难道我迟两天,就不来武威了?为什么要急吼吼地绑我过来,他们把我家的随从丫头都给伤着了,你晓得吗?”
老道士赶紧跳起来撇清关系:“真不关我的事儿!我就说让他们把小方姑爷给请过来,这些臭当兵的根本就不知礼。小方姑爷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了。你那个盐方……”
话没说完,方沐阳就打断了:“我不是大人,我还是个孩子,我也没有大量。就你们这态度。你指望我给你说什么?”
老道士竟然红了脸:“小方姑爷啊,小方老爷啊!我是真不知道他们会干出这种事情来。我请您来,又不是为了我一己私利,这朝廷要咱们盐场明年二月之前就拿出一千担白盐来,我这不是心急了点么?呵呵……”
方沐阳还鼓着腮帮子生气,旁边齐六憨笑着接话道:“让您费心了。可武威这么大的地方,就算随便问,也能问到盐场的吧?不劳您……”
“是啊。你急什么?肯定是心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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