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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滔江水自茫茫 第二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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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二人,杨乐仪回到房间,只见师父斜靠在榻上,闭着眼睛,束起的银发早已解开,披散在肩上,一部分遮住了脸。
“师父。我回来了。”
“然儿。他们可还高兴?”
“很高兴。”
“哦,你也很高兴吧。”
“是啊,第一次做衣服,虽然作得不太好,不过他们高兴我也很高兴。这还要多谢师父替我保密。意外的礼物,总是令人高兴的。”
“嗯。”任明昭面色淡然,手却一下将身边站着的杨乐仪拉到自己怀中。“来打坐,继续练功。”
“师父,今天是除夕,休息一天好不好?”
“不好,以前我纵容你,结果你武功不佳,屡犯险境,我可不能再次犯错。”
“可是,师父……”
“然儿,没什么可是,练功。”
“师父每天都帮我输真气,也很累的,师父也休息吧。”
“我不累。”
“我要送师父礼物的,练功以后没办法送了。”
“礼物?为何如此说?”任明昭这几日只看见杨乐仪给赵臻和韦泽、小绿三人准备礼物,心里早是泛酸。
“是……”杨乐仪轻轻吻上了他的耳朵,耳语了几句。
“然儿……”累积了多日的酸涩一扫而空,任明昭设下外人无法看到的结界,两人缠绵其中。
谁也没发现,本来已经哄睡的臻,此时睁着眼睛,死死地望着房间顶棚上某处,本是天真无邪的脸上,却露出森然的笑容。
她,是我的。
我,是天命之子。
娶她为后,我就会一统天下,比父王还有权势!
大宗伯不会骗我!
谁都不能阻拦我!
旭之参商(完)
幽蓝的天空中,群星闪烁。除了冬夜寒风的呼啸之声,万籁俱静。已是丑时三刻了,万物都沉入了梦乡,而秦国大宗伯府邸的观星台上,却长久地伫立着一人。
那颗星,虽然光线晦暗,但有另一颗伴星护佑,她,应该没事的。
已不知道多少次望着那颗星了。只要天气晴好,他每夜都会来凝望着它。
星光闪烁,如眼睛一眨一眨;又如情人绵密低语,你,会看见我么?在对我说些什么?
司空旭自嘲地摇摇头,望着那颗星星隐没在另一个轨道中,缓步走下观星台。
“咳,咳!”自从那日在陈国为救她落下病根,这病吃了无数药,总不见好转。到了冬天,越发严重。要是狠了心,抛下这官职,到气候温暖一些的地方,会好很多吧。但是,责任,作为秦国王室后人的责任,他,没理由一走了之。
“孩子,你聪明才智,在秦国王室中罕有,惜寿数不永。将来,你会遇到一异界来的奇人,你会因此人而活,却也会因此人而死。不过,你若用五行之术吸掉此人精气,却能长生不老。你会因此,改变秦国王室断绝的命运。”这是当年师父身故前告诉他的话。
他当时不明白这番话。后来,遇到身形尚幼的她。她救了他,却因替他吸出毒液,中了余毒昏了过去。她的脉象十分奇特,竟似另有一二十多岁的人同时在她身上。是不是她故意装成幼童之模样,对他另有企图?
他猜测着,看着她知道自己不是她师叔后伤心难过的样子,忘记了才来的路上遭遇的诡诈与阴谋,将她搂在怀中。
强烈的气息让他震撼!这是勾陈的气!
她,就是师父预言中那异界之人!却不知为何,身形变小,看起来连记忆都全然消失。但,就在他想按照师父所说,吸她的精气时,一瞬间,闪过她昏倒前那甜甜的,毫无戒心的笑容。
他没有吸她的精气,而是细细地吻了她。他想带走她,不只为她身上的勾陈之珠,而且,他想知道,异界的女子,会一直这么甜甜地笑么?不过,她的师父任明昭,阻碍了他。
后来再遇上她,她却……
眼前飘舞的白色,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望着簌簌而落的雪花,这才省起今日就是小雪的节令。小雪过了,就是大雪,大雪过了,就是冬至,然后是小寒,大寒,最后,就是立春。冬天过了是春天,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
再见她之日,或许,就是自己寿命将尽之时。
粉红的桃花开了又谢了,青色的枫叶红了又黄了,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仍然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封住韦泽的秘境,察看玄武之璜的精魄生长,不想却有一个重大发现,从玄武之璜残留的记忆中知悉了移魂之术。
他,可以再活一次!
但,移魂之术施展不易,依他的五行之力,必须集合六神器才能办到,没有集齐六神器,就需要将玄武之璜的神力纳入他体内,如此一来,除非他死,韦泽是不会醒来的。
反正韦泽也只是神器化身,并非真人……
对她曾许过妥善交与韦泽的承诺,可若打破承诺,能换回往后与她甜蜜相处的时光,他并不会犹豫。她或许会很生气,但会跟以前一样,心软下来原谅他吧?不,或许不会原谅他。她是那么地看重韦泽。她心里,有自己的位置么?
还是让她来做决定。
恨不得身插双翼飞去找她,秦国此时却进入多事之秋。
那日,当咳嗽发作,身体暂时不能行动,被秦国三王子威逼时,意外地,她来了,虽然改容易色,可那熟悉的气息,他是不会忘记的。
她果然是来找韦泽的,看着她着急的样子不是为自己,心下微恼,又开始捉弄她。却忘了当初,自己碍于短促的生命,一直没对她认真表白过。
“此人是夫是友?若是友,为师已看出他死于何处,……他生死,皆在汝一念间。”
“是夫。”
那场试验有了结果。
差一点将手中算卦的筹策按断,他定了定神,平静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是她的抉择,也成了他的抉择。
面前的酒色泽金黄,盛在白玉杯中更是晶莹发亮,浓郁的酒香,也遮去了毒药的味道。没想到尹成浩这么快就动手,先前还以为他至少需要自己这个大宗伯一段日子。也好,前日晚上将全身的功力悄悄传与了她,又用计逼走了她,她现在,应该和小绿在一起,是安全的。
闲适地看着大殿上官员的百态,慢慢端起酒杯,耳边忽然传来她的密语:“有毒,别喝!”
他一惊,在一堆混杂的侍从中,看到了她。虽然误会并没有解开,可她还是来救他了,他微微一笑,看着暗处埋伏的众多刀斧手,一仰头,将毒酒痛快地一饮而尽。
毒酒在体内发作很快,身体不停颤抖起来,她紧紧地搂着自己,仿佛是要将自己揉入她的怀中,替自己分担那毒发的痛苦。
被你紧紧搂住的感觉真好,小娘子,想你再陪陪我,按照你的性格,也不会把我一个人置于陷境之中,扬长而去吧。
他改变了一个人静静等死的主意,点燃了符咒,服下了药丸。那些,原本是师门流传下来,为防止掌门人猝死,师门法术没交待完就突然失传的。因此只要断气不超过一个时辰,饮下符水后,每吃一颗药丸,可延续一日性命。其间受再多的伤都不会死。当日他听到这里,突发奇想,对交待他的师父道:“这药这么好,那我多作些,每天吃,不就一直能活下去么?”
“吃再多,也只能续三日性命。”他的师父叹了口气,“汝须知,服药之代价乃是身体灰飞烟灭,魂魄无处可依。徒儿,慎之,此法流传至今,我支系只有最初的掌门一人使用,故非万不得已,绝不能用。”
他还是吃下去了。
这药的效力真强,活力马上回到了他的身上。但他明显能感到,身体从四肢到胸口渐渐发冷,如坠入冰窖之中,过了一段时间,又不断发热,身体都快被烧化似的,如此寒热交替,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
终于回到师门,安全了。强忍着睡意,拉着她闲聊,为她弹琴,自己还是作不到潇洒放手么,所以想给她留下更多一些的记忆?
将熟睡的她抱进房内放好,写下遗书,安排好一切,躺在那棵自己从小就爱攀爬的花树下。
身体越来越轻了,一阵风吹来,白色的花瓣纷纷落下。
望着明净如她眼眸的天空,想起他和她最初的相遇,后来的相知。但,他和她,最终未能相守。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若时光倒流,要第一个认识你,然后,带你……
第五十四章乖孩子
说也奇怪,自除夕之后,赵臻的病,反倒越发沉重,出发的日子只得一拖再拖。好在韦泽无师自通,用法术将燕烈翔的魂魄封在勾陈之内,保住其魂魄不散,倒也不着急出发。但赵臻还添了个毛病,晚上三番五次坐起,尖叫号哭,吵醒杨乐仪和任明昭。杨乐仪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白天多是陪他,夜里还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赵臻病情略有好转,只是晚上抱着她就不肯放手,一旦从梦中惊醒,见不到她就哇哇大哭。无奈之下,杨乐仪晚上只好寸步不离他身侧。
这一日天色大亮,杨乐仪轻轻叫了下赵臻,见他仍是困倦,只得由他睡去,此时韦泽已作好早饭,因天气寒冷,遂端过来唤他们一同来吃。
“谢谢咸与,辛苦你了。”
“为你做事不辛苦。”杨乐仪闻言微感尴尬,却见韦泽眼神清亮,如往常一样将盛好的米粥放到她面前,不禁暗笑自己太紧张。
“这粥太清,然儿你喜欢吃浓一点的,明日我来作早饭。”任明昭换个了位置,到她身边坐下,温和地看着她。
“师父,你……”
“怎么,你觉得师父作的不好吃?”任明昭微微一笑。
“不是,我只是怕师父累到,想你多休息。”自从前段日子战火已接近离这里两百余里之地,任明昭为了众人的安全,特地命教众组织当地人兴建坞堡武装自卫。不过他毕竟不会行兵打仗,于是每日夜里都要作法,从勾陈之珠中唤出燕烈翔,跟他讨论局势,然后乘夜奔波至数百里之外的几处战略要地,不是阻击敌人,就是交待守军,前段日子他都是晚上回凌晨天未亮就走,十分劳累,这几天局势稍微平静了些,他这才从每日一去改为隔三日一去。
“不妨事,然儿不必担心,来。”说着,任明昭端起她面前的碗,舀起一勺粥,略略吹了吹,送到她唇边。虽则已成夫妻,但众目睽睽之下,杨乐仪还是不太好意思,一语未毕,见师父眼中情深一片,赶快张口喝下粥。不料任明昭又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师父……”
“你喜欢偏凉的东西,这粥太热,我怕你烫着。”
“谢谢师父。”杨乐仪脸更加红了,还好师父也看出她的害羞,微笑着放下了勺子,没再继续喂她,只是吩咐她吃的时候小心些。
“姐姐,我先出去给臻熬药。”低头一直默默喝粥的小绿吃完起身离开。
“嗯,麻烦你了,小绿。”
任明昭待杨乐仪吃完饭,在她脸上细细擦拭一番,却见韦泽仍无离开之意。“韦泽,你已食五碗之多,仍未解饥?”
“没有。”韦泽又舀了一碗。
“果然是粥煮得太清了。”任明昭淡淡道。
正说着,突然响起一阵哭声,原来是臻醒来没看到杨乐仪在身边,又嚎啕起来,杨乐仪赶紧起身抱起他好言相慰。
任明昭略一皱眉,正要说些什么,忽然从窗外飞进一只青雀,立在他肩头,他解下鸟儿脚上绑着的信纸,脸色微变,对杨乐仪道:“前方战事有变,我得离开,你好好照应自己。”
这一日晚间,任明昭没有回来,但勾陈毫无异状,杨乐仪才不担心。直到第三日晚饭后,任明昭终于回来,身上血迹斑斑,杨乐仪赶忙给他包扎敷药。
“然儿,别难过。”任明昭见杨乐仪眼神担忧,言语自责,遂轻轻抚过她的头发,“你放心,我要保护你,我决不会让司空旭的胡言乱语成真。”
“可是,我也想保护师父,至少,和师父并肩战斗。师父或许不会受那么多的伤。”
“然儿,有个好消息,这边围攻的羯人已被我们击退了,我还得知,秦国那边的羯人也在退却中。再过不久,虽则天下还不会完全平静,但你担心的“五胡之乱”应该不会发生。”
“那太好了!”根据这个时代的科技发展和朝代推算,她十分担心这个世界也出现像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五胡之乱。在农业文明时期,游牧民族对农耕民族带来的灾难向来是最深重的,许多文明已经发展到高级阶段的农耕民族,由于军事力量弱,人口后续资源少,反而被文明处于低级阶段的游牧民族所消灭,野蛮战胜文明后,这个地区的科技、商业、生产全线陷入倒退,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作为一个现代人,杨乐仪虽认同大家都是中华民族大家庭的一员,并不希望两者杀个你死我活,但也并不希望这里的汉人遭受外族入侵,被外族奴役。
“然儿,胡人有时或骚扰中原,但整体兵力向来不如我们汉人,常是劫掠一空后就远遁回草原,你不必担心他们会鸠占鹊巢。”
好消息带来的喜悦还没多久,一个噩耗却传来,那种类似黑死病的瘟疫在蔓延,好在臻的病这时倒有起色,他们立刻动身渡过长江,前往南方燕烈翔原埋葬之所。
到了南方,楚国也是兵火连绵,虽没有外患,内乱却是不断。在未央教的教众帮助下,一行人才顺利到达江陵府城北的纪山。
纪山之南乃是春秋战国时期楚国郢都遗址,又唤作纪南城,早已荒废数百年。燕烈翔当江陵王时就暗中利用纪山山腹中残留的几个遗址密室,苦心经营,打算以此为秘密基地。登上王位后,一度暂停,但自知不久于人世后,寻得巫师,密遣心腹,将其布置为祭坛。其本体也安放其中。只是助他离魂的巫师全都死去,他当日又是秘密出巡,因此王宫中竟无一人知晓他去了何处。见他迟迟不归,几派权力角力之后,终于宣布他病死,哪知其真正的身体一直在祭坛中长眠。
眼下已是阳春三月,纪山上郁郁葱葱,草木繁盛,山路繁多。若不是按着燕烈翔说的记号,杨乐仪等人还很难找到祭坛入口之路。走了大半天,天色已暗,终于进入山腹中的遗址。任明昭担心机关伤到杨乐仪,将燕烈翔召唤出来,由他带路。几经曲折,终于到达密室中心的祭坛处。
祭坛呈圆形,圆心中有一块高于地面两尺的石台,上面放着一具躯体,杨乐仪猜想那必是燕烈翔的本体。以石台为中心点,四个两尺见方的小圆均匀散布在祭坛周围,每个小圆的地面上,都盘膝坐着一堆白骨,黑洞洞的眼眶颇为吓人,再仔细看去,那白骨并非全白,上面还有不少血点。
“他们就是当初助我的巫师。以去血离骨咒让我离魂。”
韦泽按燕烈翔之说,解除了禁制,杨乐仪才得以靠近燕烈翔的身体。难怪上次他以那么隆重的装束出现在他梦中,看来,就是他死前的穿着打扮啊。
在梦里还没瞧得太清楚,如今在这里细细看去,虽然那几乎完美的轮廓没有改变,但多年不见,眼前这人的白发又生了好些,他连闭着眼睛,都是蹙着眉头的,看上去,更像三十多岁的人。杨乐仪不由得叹了口气,轻轻抚平他的眉峰。
再往下看去,他双手叠放于胸口,似乎紧紧压着一物,从指端间漏出的一截朱红之花,让杨乐仪一惊,揉揉眼睛,费力从他手中取下,果然是那只韦泽替她打造的精美的玉质发钗。
自己逃亡时,以为掉了,没想到……
不多想了,抓紧时间让燕烈翔的魂魄归位吧。杨乐仪再一次向众人重复让燕烈翔归魂的方法,又让韦泽画图示意,保证每个人都熟练后,决定施法。
“虽则我们演练多次,但这法术仍是凶险,请大家一定要小心。”
任明昭握握她的手,点头示意她不用紧张。
“我会的,姐姐也要小心。”小绿听话地点点头,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低头时跟杨乐仪脚边的赵臻交换了一下眼色
第五十五章斩首
也不知法术会施行多久,怕出意外,杨乐仪将臻远远放在一边,小绿将救命之药也递给他,叮嘱没有他们示意,不要靠近阵中。见臻点点头,杨乐仪这才放心进阵。
以燕烈翔魂体为中心,杨乐仪四人分别在五个方位盘膝坐下,空着的那个,则摆放燕烈翔的躯壳。韦泽作法,将六神器悉数唤出,青龙之圭、朱雀之璋、白虎之琥、玄武之璜,与勾陈、螣蛇之珠飘浮在空中,竞放光芒。瞬间,青龙之圭、朱雀之璋、白虎之琥、玄武之璜集聚一起,这四神器分别发出的青、赤、白、黑四道光芒,有如灵蛇翻滚,绕着阵中燕烈翔的魂体互相交织纠缠,片刻后,燕烈翔魂体从半透明变清晰可见。接着杨乐仪面前飘浮的勾陈之珠,迅速长大,变为玉琮之状,缓缓升至四神器上方,口朝下呈倒立之状,琮内黄光一时大盛,笼罩住燕烈翔的魂体,片刻后黄光减弱至正常,燕烈翔魂体消失不见,勾陈之琮又恢复成口朝上之正常位置,此时任明昭的螣蛇之珠也放出白色毫光,停在勾陈之琮上方三尺远之处不动,而琮内霎时青光大盛,一颗青色的光团缓缓从琮内浮了上来,停在空中。
这是移魂术最紧要的阶段,杨乐仪知道稍有不慎就会出现各种幻听幻见,不但影响法术成功,还可能累及自身,更是凝神静思,不敢有丝毫懈怠。此时任明昭念动咒语,那颗青色光团缓缓朝燕烈翔的躯壳飞去。杨乐仪见如此顺利,心中一喜,略有分心,就听得附近有急促脚步声靠近。
是幻听!不用理睬,为避免接下来还可能遇上的幻见,她干脆闭上眼睛,接着又传来“噗噗”几声,她心中没来由地一紧,不由得睁眼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本远远在一边的赵臻,刚刚从小绿胸口处拔出匕首来,又向韦泽刺下。她忧心如焚,可是阵法没有解除之前,他们身体都动不了!而且在作法最紧要关头,四个人无法说话的。
是幻觉么?赵臻虽有时耍点小孩脾气,可总体乖觉,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对他们痛下杀手!
眼看着那柄死亡之剑没入韦泽胸口,杨乐仪心中又是一痛。
赵臻抽出匕首,虽然动作笨拙,可速度丝毫不减,随即走到她对面的任明昭旁边,又是一剑刺出。
不要啊!
不知是不是赵臻听到了她内心的呐喊,赵臻这一剑并未刺深,就拔了出来。杨乐仪顿时松了口气。
臻,看着我!看着我!
臻似乎和她心灵相通,缓缓转过身来,突然丢下匕首,跑过来紧紧抱住她。
“娘,他们把王宫都烧了,还抢了我的宝贝,抢了你的箱子,我把他们都杀了,他们再也不会欺负你了。我们一起去找父王,好不好?”臻流着泪,紧紧抱住她,亲着她的脸颊。
杨乐仪听他竟然恢复说话之能,心下大惊,但见他双眼发直,神情疯狂,好似见到可怕之物,说的话内容也似是当日秦宫遭难时情景。
难道是阵法影响了他,让他产生了幻觉!可他明明在阵外啊!
顾不得多想,只听得臻又自言自语起来:“不行,他们当日就是把娘的头给割下来的,我也要把他们的头割下来。”说着,竟然不看她,跑到原先丢下匕首的地方,看着任明昭,捡起来横在他脖子上,就要斩下。
他年纪不大,才四岁,力气不足,要迅速割下任明昭的头也不容易。杨乐仪看得心惊胆颤,急怒交加,却在这一瞬间,与任明昭的眼神相接。
师父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自己,可眼神空洞,跟平日里大相径庭,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么?
血,一道道从匕首处渗下
〉〉〉师父死了,女主自杀,然后其他人自杀,就这样全死完了,结局了。
估计各位亲要追杀我吧?汗。臻,当然是个小反派。
大家不要对儿童的心灵太高估,很多时候,小孩子也会做出很残忍的事情。
女主小时候那么乖,是师父教养得当啊。而臻,生活的环境还有其父,不言自明。
谢谢帝曦从第一部看过来一章章地补分,谢谢猫的番外,也谢谢其他亲,亲们的问题,我另择时间回答补充。
第五十六章重生
她想站起来,可怎样都动不了。师父空洞无神的双眼,惨白的脸色,臻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匕首上那鲜红的血色,早已歪到在地的韦泽和小绿,仍然静静沉睡的燕烈翔,六神器的光不断变幻交织,难道这一切只是梦魇似的幻觉?
只要闭上眼,等一会儿幻觉就消失了。
不,她不能冒这个险!
师父!她无声地呐喊着!只觉得身体里越来越热,有什么东西在呼啸而出。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到师父身边,拿下那把匕首的,只记得她紧紧抱住了师父,那颗勾陈之珠毫光大盛,在这光的笼罩下,臻当时刺下的伤口竟然急速愈合,不再流血。
她刚刚心都快停止跳动,如今见师父得救,总算放下心来,正过去查看韦泽和小绿的伤势,发现两人伤口也跟师父那样悉数愈合,心下高兴,再看看臻,仍然呆呆地站着不动,目光再挪向燕烈翔,见他脸色已从先前的青白之色变得微红,长舒了一口气。正是庆幸大家有惊无险,忽见师父脸色呈惊骇之状,如见到极其可怖之事,接着他猛地站起,踉跄后退,脱离移魂之阵。
杨乐仪只见一道五色其间的光直往师父冲去,忽然想起一事,心道不好!阵法未完,没有韦泽的咒语,阵中人擅自离阵,将受五行之力反噬!不过,自己也离开了阵位,为何没事?
她来不及细想,心中只念着要救师父,也不知为何,自己竟比那道五色光华还快,生生挡在师父前面,只觉得周身如受重击,叫也叫不出声。
清脆的破裂声响起,她循声望去,只见空中的勾陈之珠碎裂成数块,光芒忽隐,纷纷坠落。
师父的眼睛总算有了神采,为何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是如此的惊慌和悲痛?
小燕睁开了眼睛,啊,移魂之术终告完成,太好了!
可师父为何搂着自己,神情哀伤,甚至眼眶中泪光流动。
“师父,你怎么掉泪了。我记得你从不掉泪的啊。不过,师父掉泪的样子,也很动人呢。”小燕苏醒,大家都走了过来,那,阵法已撤除,自己也能说话了,见师父神情哀伤,她微笑着安慰他。“师父,别难过了,我不是安然无恙么?”她伸手想去拭干留在师父脸颊的那颗眼泪,却发现怎么也擦不掉。
不是擦不掉!是,是自己根本就触摸不到!
“啊啊啊!”她惶恐地发现,自己刚才根本就没有发出声音!自己怎么了?
“乐仪,别怕。”韦泽走了过来,口中念念有词,杨乐仪看见还在空中漂浮的那颗螣蛇之珠瞬间长大,变成了一块苍色的玉璧,那块玉璧中空的小洞,流动着斑斓的条纹。
看看看着,她渐渐失去了知觉。
见空中漂浮的杨乐仪化为一团光点涌入玉璧中,韦泽又念了几句咒语,那块苍色玉璧又恢复珠子形状。
“你怎么用妖法把爱妃给收了,快给寡人把爱妃变回来!”刚刚苏醒的燕烈翔重获新生,不想杨乐仪竟然消失,心头大怒。
“然儿,为了救我,身体消失了,只剩得一个魂魄。”任明昭接住从空中徐徐降下的螣蛇之珠,定定地看着韦泽:“谢谢你及时保住她。”
“那你的意思爱妃死了?!”燕烈翔恨不得将任明昭千刀万剐,但又顾忌其武功,加之抱着一线希望,这才隐忍不发。
“然儿没有死。我的命和她系在一起的。”任明昭温柔地看着那颗珠子,喃喃自语。
“那她身体消失了怎办?”
“能不能像你一样,找个能容下她魂魄的女子身体?”这次发问的却是小绿。
“此事并不容易。对方必须是新死之人,还要机缘凑巧。”韦泽摇摇头。
“那寡人把全国的女人都找来!”燕烈翔恶狠狠地道
“不行,乐仪并非这世间人,无法找到其契合之体。”韦泽蹲下来,细细在地上捡拾,道:“若能将勾陈之珠重聚,以五行之力,或许能再造身形。”
“那快给寡人捡,把地上的碎片都捡起来!”燕烈翔急道。在一旁发呆的臻也弯腰捡起来。过不过久,众人将拾取的勾陈之珠汇集到韦泽手中。
“勾陈之珠破损甚多,只有借附近五行之力最强的君山一用,设五行之阵,先修复勾陈之珠。”
“你究竟是何人?”任明昭看着韦泽熟练地念着咒语,心中的疑团再度扩大。
“我是韦泽。你不是认识我么?”
任明昭还待再问,却被燕烈翔打断:“君山在岳州,如今那里也是战火不断,要设阵,还得平叛才行。好在寡人以前早作了部署,你们以后就听寡人的!”他眯着眼看着赵臻,想起先前隐约看到的他杀人之事,顿生杀意:“这小子……”
“父王!”臻出乎意料地扑到他身旁,又跳又叫,又哭又笑:“父王,你终于来接我和母后了!你看,这是母后留给你的。”
这是一根粗陋的木制发钗,是杨乐仪前段时日系头发之用,燕烈翔此前已看得十分眼熟,一下就认了出来。他当时很想要,但几次都没好意思开口。哪知后来却在臻手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我们在阵中,都遇上了幻境,只是我们都清醒过来,臻还没有清醒。根据乐仪说过的心理学,臻把你当成了爹,把乐仪当成了娘,所以将乐仪的东西给你。”韦泽仔细思索着,缓缓答道。
嘿嘿嘿,把寡人当成爹,把爱妃当成娘,哈哈哈,刚才这孩子只对那三人动手,并未对我和爱妃下手,看来,在这小孩心目中,我跟爱妃是天生一对,哈哈哈。嗯,爱妃天生心地善良,若杀了他,将来爱妃定会不满于我。反正爱妃也不会有孩子,这一路走来,爱妃对他疼爱有加,若我能认他为子,啊哈哈哈……
第五十七章归位(完)
天空是无尽的黑,几颗星星稀疏点缀在上,离江陵府约八十余里的一座州城中,也如同天上零落的星光那样,散落着几盏灯火。城中大多数人,都已沉入梦乡。忽然,从某处大宅里传来“汪~汪”的几声狗吠,打破了夜的宁静,那宅子的灯火陡然明亮,旋即又熄灭了。
“咕咕咯——咕咕咯”,一声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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