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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滔江水自茫茫 第二部-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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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何视字良久?”老头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汝心中惭愧,欲重写一次?孺子勤奋如此,何愁……”
“大人,我,我去作饭。”一想到还要写那梦魇般的一千字,杨乐仪浑身冷汗直冒,赶忙岔开话题。
亏得杨乐仪以前跟小绿生活时,生存技能提高不少,厨房中材料一应俱全,倒也方便。这次她汲取教训,恭恭敬敬地先禀告厨房有何食材,问他想吃什么,原来这大宗伯口味也平常,说的菜并不复杂,她都会作。不到半个时辰,晚饭已经做好。
吃完饭,见那大宗伯显是心情极佳,杨乐仪小心翼翼问道:“大人,何时开始解卦的准备事宜?”
“原本今日可开始,第四日即可解卦,但今日汝贪眠,耽误一日,只能明日开始了,若汝明日再贪眠,……”
“大人,我保证不贪眠!”
……
没想到,她的悲惨日子就此来临。
第二日,熟睡中的杨乐仪还是被怦怦的敲门声吵醒了,穿好衣服,跑到日晷处一看,巳时三刻!也就是现代的上午十点半!这一日自然也白费了。不过,一天的作饭,打水,什么生活杂事,是少不了的,而且,还被逼得要学什么礼仪。劳累了一天,头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她都快哭了,虽然自己起得已经不晚了,也赶在老头叫她之前起来,可为何自己总是没有那老头起得早,所以那老头总说她没诚意,迟迟不肯开始解卦。
第六日晚上,杨乐仪决定不睡了,没有闹钟,就用这个笨办法。到了半夜,她开始昏沉起来,结果第七日是老头上朝回来,她才被他叫醒。结果那老头又骂她是朽木。
她其间也曾怀疑那老头是故意拖延,说不定根本就不会解卦,而是找个免费的保镖和仆人,可老头初次相见之时那些话又不象是假,想到这可能是唯一的线索,杨乐仪还是忍耐下去。养了几天精神之后,第十日晚,杨乐仪再度决定熬夜,她已经摸清,这老头是丑时末起床,也就是凌晨4点半到5点左右的样子。为了防止上一次又睡过去,她学那“锥刺股”,不过扎大腿她是不敢的,只敢扎手。
可是,扎了几次之后,她还是抵抗不住睡意,倒在榻上。
“小娘子,你真笨。”一个玄色的身影闪入她的房间,抬起她被扎得有些轻微肿起的手背,轻轻舔舐。
我研制的迷药效力非同寻常,你以为扎针就能抵挡么?那双桃花眼中漾满了笑意。
韦泽对你,到底有多重要?小娘子,你梦里呓语你师父?你心里究竟装了几个人?
他凝视着她,好一会儿,自语道:“且让我试上一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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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都很聪明,猜对了。
将前面大宗伯的对话重新修改,以便更符合人物身份。
为了那个若字,翻了说文解字中好多草字头的字,累死。
第二十九章 奴隶
啊!怎么自己又睡着了!杨乐仪从梦中猛然惊醒,三步两步冲到窗前,一看仍是夜色沉沉,放心了大半,赶紧梳洗了一下,就急忙赶到大宗伯房间外面候着。
夏天虽然天热,可半夜里仍然颇为寒冷,杨乐仪哆嗦着等了约半柱香的时间,房间里亮起了蜡烛。又等了约一柱香的时间,那大宗伯才开门出来。杨乐仪连忙恭恭敬敬地对他行礼:“大人,早。今日我没有贪眠,可否进行解卦之准备了?”
那大宗伯打量着她,也不说话,杨乐仪被他瞧得心头发虚,生怕他又挑出什么毛病来,只得尽量保持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也不敢说话。
“好。不过,汝须听老夫一应安排。”
杨乐仪长舒了口气,不过这几天的强化训练让她迅速反应过来,只愣了数秒,便抬手行礼:“喏!”
接下来的三天,杨乐仪比前几天更辛苦了,被这大宗伯支使得团团转。不过想到这苦役很快就要结束,她还是忍耐下来,至少,就当在这里白吃白住的报酬吧,否则,依自己的钱袋,可能很快就捉襟见肘了。
三日后丑末时分,杨乐仪顶着熊猫眼,象往日一样来到大宗伯房间外,虽然这几日她天天凌晨三四点就起来,睡眠不足,还有些感冒,白天还被那老头呼来喝去,不过,为了能得到韦泽的下落,这些也不算什么。一想到今日就能知晓结果,她就激动万分。
过了一会儿,大宗伯开门出来,两人一同吃过饭,大宗伯让她跟着自己去书房。杨乐仪打扫房间时曾来过这里,这房间陈设极为简单,墙两边挂着几副书法,一边立着个书柜,中间除了一张书案,几个靠垫,别无长物。
杨乐仪见大宗伯在主位坐定,也在从位坐下,却见他摇摇头,让自己在客位坐下。咦,这几天自己学的礼仪不对么?自己现下是他的仆人,不该坐客位的。但这老头如此示意,她也依言行事。
“老夫门下凋零,所恨一生绝学无可寄托,视汝纯善,予方效黄石公于张良之美事,察汝良久,汝果过予之试验,今日起,收汝为门下弟子。”
什么?这老头要收她为徒?原来那些都是考验她的,可她没兴趣当那个什么张良啊,杨乐仪刚想拒绝,但怕惹他生气,不给她解卦,还是应承了下来。
“汝既入我门下,还不快快行礼?”
“喏!师父在上,请受徒儿四拜。”杨乐仪回忆着这几天学的“肃拜”,两手手掌交叠,右掌覆在左掌上方,缓缓到地,再拱手,同时低下头去,到手为止。还好这个年代大家都是“正坐”,形如现在的“跪姿”,也就是臀部放在脚掌上,大家垂直高度都差不多,行大礼就是正坐后点头,抬手等细节处的不同,毫无后代那种低人一等的的屈辱之感。古代行礼以再拜为尊,行大礼则多至四拜,什么三跪九叩完全都是清代以后搞的,加之戏说剧成风,结果大部分人都被误导了。她当初并未真正对任明昭行拜师之礼,若不是这大宗伯教她礼仪,恐怕还会一直误会下去。说到底,跟这个老头呆的这么多天,学到的这个时代的礼仪,比前面十几年都多。看来,从某种方面来说,还是要感谢他才对。
“为师姓卜讳黍,卜筮之卜,黍苗之黍,不过我国乃法家治国,也不特意避讳,汝知之即可。”杨乐仪正在走神,听到他自称卜黍,一下联想到土拨鼠,差点笑了出来,不过还是连忙行礼:“喏!”
那大宗伯又罗罗嗦嗦交待了一大通,杨乐仪心中焦急,但想到不能功亏一篑,也耐着性子听下,这样过了快半个时辰,她的腿都快坐麻了,卜黍才唤她到跟前,让她告知那天卜卦的情形。
“不错,卦象看,是山地剥,末爻动爻,外卦艮变坤,汝测之时是未月,那日丁巳,汝占友,此卦乃反吟之卦。今卦中寅木用神动而变酉金,是动而化克,用神又墓于月建未土,日辰又刑用神,此人的确是早已不在人世。”卜黍闭目沉思片刻,后睁眼移动着竹签做的算筹,这才开口。
“大人,您……”杨乐仪焦急地看着他,却见他眉头一皱,顿时醒悟:“师父,真的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此卦乃大凶之兆,不过……”
“师父,不过什么?”
“汝问之人若为友,此卦乃绝地之卦,若为夫,尚存一线生机。”卜黍缓缓道。
“为何?不都是一样的卦么?”
“汝既是予弟子,为师就以此为例,讲解纳甲筮法。”
卜黍讲得甚是详细,杨乐仪跟着任明昭时候,或多或少有些易数知识,终于将这神秘的纳甲筮法听懂了大半。
原来,这纳甲筮法,是利用“六亲”和八卦之间的关系,配合“六神”进行运算,得出结果。八卦就是周易八卦。六神跟五行相配,分别为东方木之青龙、南方火之朱雀、西方金之白虎、北方土之玄武,中央土之勾陈、虚方虚之螣蛇。六亲则是按照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宫的五行属性和卦爻地支属性进行生克比较,按照“我生、我克、同我、克我、生我”得出六亲五类。
有歌诀云“我生者子孙、我克者妻财,同我者兄弟,克我者官鬼,生我者父母”,因着父母是双数,称之为六亲。若拿现代代数来说,在卜筮中,这六亲就相当于不同的变量,根据卜筮时的情况,选择不同的六亲作为主变量,某些为辅变量,某些为常量,这样代入纳甲筮法中运算,从而得出结果。占问某事,就以统帅此事的六亲之一为主变量,称之为用神。
纳甲筮法说起来简单,复杂在于,每个人卜筮时,情况千差万别,有时候辅变量会因具体人占问事情的不同,极大地影响主变量,就好像化学课上,某种催化剂一样。而且,同一个人问同一件事,若关系不一,同样的卦象,会有不同的解读。时间不同,也会影响。
“汝问之人为友,此卦中无用神,只有寻伏神占问,若为夫,此卦中用神应用官鬼……”杨乐仪听到后面,什么元神、忌神、仇神、空亡、伏爻、飞爻等等,已是脑中发昏。
“因此,若是夫,则尚存一线生机。”卜黍总算结束了长篇大论。
“真的?那师父能不能看出他现在在哪里?”杨乐仪惊喜交加,心想这么多天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那此人是夫是友?若是友,为师已看出他死于何处,若是夫,这卦上矛盾之处甚多,显示汝已有夫,还不止一人,实乃奇事。不过他生死,皆在汝一念间。”
“我……”这个老头也太强了,不是泛泛之辈,居然算得这么准,自己刚才听那些东西都听得云里雾里,更别想用这个来算命了,人家是大宗伯,果然有高深水平啊。但是,该怎么回答呢?若回答是友,韦泽死,若回答夫,可自己并没有当他是夫,该怎么办?这种事上撒谎,会不会有什么很惨重的后果?
她左右为难,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师父,您说他生死在我一念间,若他已死了,那我跟他不论是友还是夫,都没用啊,难道我说是夫,他就能起死回生?”
“卦象如此,老夫只是按卦象解答。这世上天意难测,汝不可妄揣神明。”卜黍显然有些不高兴。
“是夫。”管它呢,先救人再说,杨乐仪定定神,抬头答道。
“但汝已有丈夫?孰实孰虚?”
“徒儿要找的这个人才是真的。”
卜黍看了她一眼,摆弄起筹策来,好一会儿,才道:“此人就在秦国,似乎被困于某处,不过性命无碍,汝静心等待,自有相见之日。若此时随意行动,则会南辕北辙,永失良机。”
虽然卜黍的解释并不能完全让她满意,但得知韦泽尚在人世,杨乐仪也放心多了,忽然想到,或许是司空旭对韦泽动了手脚,若是找到司空旭,那也许就能找到韦泽。本想占一次司空旭的下落,孰料卜黍说他只给国君解卦,这次解卦是用他替她取字来交换,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正当杨乐仪沮丧万分之时,却听得他道:“不过,汝若习得此法,练习时测其下落,也未尝不可。”
对啊!有这么高明的师父在,自己学会了就可以测啊!因这卜筮所问之事只能测一次,自己可以先去外面测了后,把结果记下来,自己再重新解读卦象。不过,有了先入为主之见,自己会不会受影响?算了,还是先不忙测,等学会了再说。反正就是代数式嘛,多几个变量而已,以自己理科生的水平,还怕什么学不会的。一想到此,她立刻打起精神来,积极打听什么时候授课。
还好,当了卜黍徒弟后,卜黍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堆下人,她也不用打杂了。自从生活有了目标,她觉得日子充实了许多。不过,真正学起来才知,原来作为大宗伯门下弟子,所学知识比自己想象的复杂得多,除了易数之外,因这大宗伯还负责祭祀、观测吉凶,所以天文、历史、地理、礼仪等等都要知晓。最要命的是,对于明明可以设X、Y、Z解决的多变量问题,她本想偷懒,趁他不在之时先在纸上算出答案,等他来检查时,就省略过程,直接把答案摆给他,但卜黍一定要她用算筹演示解答给他看,她瞪时傻眼。结果是她被罚一天内算三十道题,算不出来,不能吃饭。
三十道题,对现在的人可能不算什么,但问题是如果你手边只有竹签,没有计算器,要算某个数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数的开方,你怎么算?这个时代跟出过最伟大的数学家祖冲之的魏晋南北朝相似,算盘还没出现,普遍使用的计算工具是一根根几寸长的或方或扁的小棍,称之为算筹。通过对算筹的不同摆法,来表示各种数目,即为筹算法。若计算数字的位数越多,所需要摆放的面积就越大。用算筹来计算不象用笔,笔算可以留在纸上,而筹算每计算完一次就得重新摆动以进行新的计算;只能用笔记下计算结果,而无法得到较为直观的图形与算式。只要一有差错,如算筹被碰偏了或者计算中出现了错误,就只能从头开始。
这三十道题中,有五道是求开方的,杨乐仪只恨自己高中时没参加什么奥校,大学时也没好好听课,全跟字母打交道,没学如何计算这些可以用计算器求解的数字。当她按着卜黍教的方法左翻一遍竹签,右移一遍竹签,已经翻了近一个时辰,才算到个位数。眼见天色已暗,她肚子又饿,粗略估算了下,按照这种算法,自己要算到小数点后一位数,花的时间将翻倍,是两个时辰。算到后两位数,是四个时辰,算到后三位数,是八个时辰!
而这还仅仅是其中的一道题!以前她不知祖冲之算圆周率工作量有多大,现在总算能体会了。此时她无限怀念起计算器来,一走神,不小心又把算筹碰乱了,她还没来得及记下结果呢,前功尽弃!
呜呜呜呜呜~~
肚子饿得咕咕叫,可鼻子却异常灵敏,啊,好香的味道!是油炸鸡翅!还有,孜然烤鱼!
可是,没做完不能吃饭。
挣扎了半天,那香味越来越浓,她想了又想,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算筹,猛地一把扫乱!不管了,吃饭要紧!这些题,说不定那老头也没算过!保不准又是什么考验!
她急匆匆地跑去客厅,路上看见天空已全然暗掉,隐隐约约传来风声,正是要下雨之状,蜻蜓、飞蛾之属到处乱飞,显是找地方避雨,到得客厅,卜黍还没有到,但烛火已经亮起。等了一会儿,下人将菜逐一上上,不过只设了卜黍的食案,没有她的份。
上到一半之时,卜黍终于来了,一见她就问:“作业可曾完成?”
“没。”下午脑力消耗太大,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眼睛只盯着卜黍面前那盘红烧牛肉。
“即是如此,不可来食!”卜黍眼神微怒。
“师父,我……”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忽然,一只硕大的飞蛾就朝卜黍食案边上的烛火冲去。
“咳咳,咳咳”卜黍剧烈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老头怕飞蛾?杨乐仪大惑不解,那飞蛾展翅后有半个手掌那么大,扑火之后,凭着那烧剩下的翅膀,再次向那烛火发起冲击,这次则再无生机,烧死跌落在地板上。
“咳咳,咳咳”卜黍捂住口鼻,眼神似是十分痛苦。杨乐仪见他咳嗽得话都说不出来,心想此前那二王子说过他有气喘之病,会否是粉尘过敏,赶紧捡起那飞蛾尸体,扔到窗外。
“师父,您好些没有?您这病怎么回事,有否看过大夫?”
“好多了。此病无妨,汝且先食。”卜黍摸出一个小瓶,倒了颗药丸服下,才止住咳嗽。
杨乐仪听得他允许自己吃饭,高兴不已,暗暗感激那只壮烈牺牲的飞蛾,吃着吃着,随着肚子渐饱,隐约想起一事,心中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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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中所涉及易数卜筮,来自于我对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张晓雨先生所著《周易筮法通解》,读后的心得体会,其中螣蛇在原书中属火,为配合小说,我改成了属虚,不属五行。
礼仪部分参考礼记和周礼,关于算筹部分,也参考相关资料。
若有误,请亲们指正。问题回答白天再补上。
第三十章 黄雀在后
五年以前,为了救小绿,在陈国密道中遇到的吸血蛾!
这赤黑色的吸血蛾,听见响声,就会向来人扑去,除了吸血外,其粉尘一旦吸入,人将不停咳嗽,痛苦而死。她起初并不知道此事,当时司空旭将她全身包裹住,带她冲出密道,她安然无恙,可他却吸入不少粉尘。司空旭当时还装死骗她,被她识破后,咳嗽不止,故而她印象十分深刻。
这老头说话声音虽和司空旭完全不同,可咳嗽声,却听起来颇为耳熟。
那个三王子说大宗伯近年来得了气喘之病,会不会大宗伯卜黍就是司空旭!那个咳嗽就是当时落下的病根!
自己前几日第一次见到这个老头时,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事情,起初以为是他在嘲笑自己是野猪,其实是忘记了那个咳嗽声!方才若不是飞蛾,她多半又会忽略这事!
仔细再想想,司空旭博学多才,对各国风物颇为熟悉,虽然总喜欢用桃花眼对她放电,可平时不知不觉总流露出一种尊贵之气,天文星象烂熟于心,还有个桃花神算的外号,精通易数,跟大宗伯的地位、职位似乎也有些符合。不过,万一自己猜错了呢?除了这个咳嗽声,没有任何足以让人联想到大宗伯就是司空旭的证据。而且,声音相似的人很多吧,更何况咳嗽了。
杨乐仪心下犹疑不决,一边慢慢扒着饭,一边却偷瞟卜黍,只见他浑然不觉,慢悠悠地吃完饭,擦干净嘴,动作迟缓,完全是一副老人状。
“汝速食,功课为师明日一早检查。”他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湿手巾,擦了手,抛下这句话就走了。
杨乐仪一下回过神来,想起那堆数不清的算筹,就是一阵头大。不行,自己可没祖冲之那种耐心,为了幸福生活,更有一查这个老头的必要。
上次自己只在房门外观察,说不定错过了什么重要关节。刚好今日又逢那老头沐浴之时,他若是司空旭,平时的面容可以伪装,可洗澡时,手臂,胸膛这些部位就没法伪装吧。这还要庆幸他是大宗伯,这段时间又到了几个重要的祭祀日,为了不亵渎神灵,他三天两头就要郑重其事的沐浴。
“你休息去吧,今日师父命我服侍。”估计卜黍沐浴时间已到,她赶紧来到浴房,对往常负责提水的仆人撒谎。那仆人得此空闲,自是高兴不已,交待了注意事项,便乐得早去休息。
这浴房她前几日打扫时去过,分为前后两间,前低后高,除了两个加水和生火的口子外,两间并不相通,分别有不同的房门进出。前面这间负责生火和加水,后面的这间房中有两个大浴桶,一个是沐浴之前就注满热水,供浸泡之用;一个虽然也注满热水,但其沐浴时不断加热,配合另外一个注入冷水的机关,冷热调配,以供舀取冲淋之用。
按那仆人所说的,杨乐仪换上那劳作之衣,提着木桶,一次次提水,将浴桶注满。她从仆人那儿套得话,得知卜黍沐浴时从不让人服侍,更让她起疑心。虽说仆人以为那是因大宗伯与神灵“交通”,不能有不洁旁人在侧,但对于偏向于无神论的她,根本不吃这套。
为了避免看到尴尬的画面,杨乐仪听到卜黍入水之声后,才偷偷从注水口望去。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个大半个身躯都浸在水中的人儿,绝对不是那个老头!
虽然烛光十分微弱,白发和银发两者颜色接近,可杨乐仪眼力甚好,一下就看出两者的区别。而且,水面上露出的手臂,肌肉饱满,结实有力,不时抬起按捏肩膀的手掌,也非往日那般青筋纵横,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卜黍之手!
那人缓缓转过脸来,那风情万种的眼神,魅惑的笑容,除了司空旭还能有谁!
咦,他好像是在朝自己这边笑,难道,他发现自己了?杨乐仪只觉得眼一花,便失去了知觉。
朦胧中,听到一个声音,“小娘子,没想到你这么想我啊。”杨乐仪只觉得身处一个温暖的怀抱,睁眼一看,吓了一大跳,若不是司空旭眼疾手快捂住她嘴巴,她已尖叫出声。两人面具此时都已除下,同躺一榻。司空旭上身赤裸,斜倚着软榻,一手搂着她,头微微侧着,眉目间一派慵懒神色,却让人心跳不已。
“不要叫啊,不过你叫了也没用,这是地下密室。”他嘴角略略勾起,眼神看似戏谑又似认真,手也开始解她的衣带。
“你,你,你这个色狼!停手!”
杨乐仪苦于全身穴道被点,动弹不得,只能气冲冲地瞪着司空旭。司空旭听了,眉头微蹙,故作为难道:“小娘子,刚才你看了我,现在我也想看看你,怎么叫色狼呢?”一边说着,那双荡人心魄的桃花眼,一边频频对她放电。
“我又没脱你衣服!”
“可你那叫偷窥,小娘子。”司空旭低笑出声,解开她外衣的腰带。“偷窥多不好啊,你何时养成的这习惯?”
“不是!我哪有这习惯!”一听偷窥二字,杨乐仪脸登时发热,唉,刚才那举动的确不太光彩。
“哦,是被我吸引,所以情不自禁?”司空旭略微抱起她,除去她外衣,一边又对她抛个媚眼。
“你别孔雀!你给我停手啊!”杨乐仪又羞又恼,忽然感到身体穴道虽被封住,但似乎还有一丝真气隐隐约约地流转。
“哎呀呀,小娘子,我想看谁就是正大光明地看,还是,你不满意?喜欢看我,那,就给你看好了。刚才黑咕隆咚的,想必你也没看清楚吧。”他的唇凑到她的耳边,暖暖的呼吸吹得她全身发麻,男子的气息也弥漫在她周围,赤裸的上身与她只隔着一层中衣紧密相贴,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说完话,他微微抬起头,一手斜撑住下巴,一手随意将发簪一扯,银色长发如瀑布般流泻,黑眸闪动着幽蓝的光,竟有几分象师父床第间的模样,一瞬间让她有些失神。
“小娘子,果然看呆了啊。怎样,精壮饱满,没人比得过我吧,可否让你满意?”司空旭那调笑的声音让她回到了现实。“司空旭,你少做梦了,你一副排骨相,比我师父差远了,谁会看呆!”拖延时间吧,说不定自己能冲开穴道。
“小娘子,你都拜我为师了,怎么还连名带姓地叫我呢?从今以后,你的师父就是我了哦,呵呵。”司空旭轻刮她的鼻子,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既然你当我师父,那你还对我如此!”杨乐仪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略微放下心来,继续凝聚真气。
“你跟几个人成了亲?有你那个师父任明昭吧?”
“呃?”杨乐仪有些发窘,又想着拖延时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们长生派本来就不是名门正派,师徒结合似乎早已有之。”司空旭故作神秘状。“而且,小娘子,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之前回门派整理师门留下来的书卷,无意中发现一个尘封的密匣,好不容易解开封印,原来里面是我们支系首代传人的笔记,上面写满了对一个女子的思慕,而那个女子,就是我派的开山祖师!她当初收了两个徒弟,长年累月,这两人都对她暗生情愫,不过那女子心恋他人,其中一个徒弟就提议,两人联手将她制住,废了她功夫,娶了她。”
“还有这样的事?”那两个徒弟都太过分了吧。
“后来,这女子逃走了,再也没有回来。两个徒弟就此反目成仇,这便是我派分裂的由来。”
“对啊,这说明强扭的瓜不甜,你也别强迫我啊。再说,我容貌已毁,你长得玉树临风,姿容翩然,喜欢你的人大有人在,用不着这么饥不择食吧。”
“饥不择食?”司空旭陡然失笑,俯身定定看着她,“小娘子,你这个比喻还真好,我的确是饿了。你说我先吃哪里呢?”他如此说着,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再回到榻边,此时手中已多了一个盘子,里面放了几把银光闪闪的小刀。
没想到,司空旭是个变态!杨乐仪不寒而栗。
“先吃,先吃……”她想继续拖延时间。
“小娘子,你这么为难,我来帮你想了,”司空旭拿起一把小刀,打量了她一会儿,闭目思索,似是在想从哪里下刀。
杨乐仪心中害怕,真气也随之加强,霎时冲破穴道。她霍然发难,点中司空旭穴道。
“小娘子?”司空旭猝不及防,失去平衡,直挺挺倒下压住她,杨乐仪因耗费真气过多,也是累得动弹不得。
“司空旭,你这头猪,变态!去死!你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
“小娘子,你误会了。我是给你开玩笑的。你看我跟你说了这么久,都没动手啊。”
倒也是,何况来这里这么多天了,司空旭也没对她有什么不轨啊。按照司空旭的个性,很有这种可能,念及他当初帮了自己那么多忙,杨乐仪正待详加询问,可一看司空旭一脸坏笑,心头火起。“开玩笑!有这么开玩笑的吗?拿着刀跟人开玩笑!还霸王硬上弓!”
“小娘子,我拿刀是……”
“变态,给我闭嘴!”杨乐仪终于调匀气息,有些力气将司空旭推开,就对着他一阵痛打。
“前几天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小娘子,我……”
“我现在全部找回来!”不待司空旭说完,杨乐仪噼噼啪啪打了他十多个巴掌。 打了一会儿,手打麻了,杨乐仪干脆将真气输进他笑腰穴,司空旭顿时笑得浑身颤抖:“呵呵,哈哈,嗯,小娘子,别弄了,呵呵。”
“哼!你忘了你整我的时候呢?”
“呵呵,哈哈,小娘子,别,咳咳”司空旭笑得喘不过气,忽然一下咳嗽起来,杨乐仪听到这咳嗽声,想起他当年护着自己的往事,心中一软,但又想司空旭诡计多端,这里又没有什么过敏源,怕他在装咳,遂不管他。过了一会儿,见司空旭咳得满脸通红,嘴唇发紫,连笑声也变小了许多,这才慌张解开他的穴道,穴道一解,司空旭便软倒在榻上,双眼紧闭,一手紧紧掐着自己喉咙,显是痛苦无比。
杨乐仪心下歉然,赶紧扶住他,将真气缓缓注入他后心,见他缓缓睁开眼,忙道:“司空旭,对不起。”
司空旭微蹙眉头。“以后不许这样了。今天我大人大量,就暂时原谅你。”
怎么到最后,不对的人变成她了,她正想还口,忽然身子一麻,倒在榻上,只见司空旭迅速起身,一扫刚才无精打采之状:“司空旭,你,你?”
“小娘子,跟我斗,还要多长几个心眼呢。”司空旭眉毛轻挑,却转身将角落处的一个木桶提来,只见热气上腾,里面定是装了不少水。
“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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